【原创科幻】一名人格转移者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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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进来的时候正值傍晚。太阳西沉，光线在地平线上方溢出，远处的摩天大厦巍然不动地屹立，精致光滑的玻璃幕墙冷冰冰地折射透析着直射过来的温黄，整座大厦宛若被精细切割的巨大宝石。 这是一张最近频频出现在他附近的生面孔。狡黠，稳重，老辣，处世精明，这些词在他身上凝成了洗不掉的印记，只一面就令人印象深刻。凯尔森甚至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等待拍卖的商品。 来者不善。这具逃亡数年的身体首先本能地反应过来。 “干嘛做出那种神情，凯尔森，放轻松点，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对方扬起手，并晃了晃自己敞开的夹克，表明没有带武器。 然而铁铲依旧牢牢护在身前。既然名字与行踪皆已暴露就不得不做好逃亡的准备。凯尔森警惕地盯着那人身后。 “就我一个，没别人。”来人的影子被消逝的阳光不断拉长，先行抵达他的跟前。 鸦雀无声。 犹豫片刻后，凯尔森放下铲子。 “晚上好，初次见面，别来无恙呀。”那人咧着一口黑牙，走到他跟前。此人虽矮小，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势。 “深夜来找一个离群索居之人，何来无恙？”凯尔森试着把音量拉高。 “聪明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简单来说，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来人熟练地递上一张名片。凯尔森接过扫了一眼，随即放进胸前的口袋：“李奥纳多先生，我想我们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交易可谈吧，你看我，还在…” “还在逃亡途中，这点，黑道上的人都知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的缘故。”李奥纳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相信你不会没有注意到名片上的脱罪二字。” 眼前的这个叫李奥纳多的人自称是一名脱罪顾问，可什么才能让一个有罪的人真正逃脱法律的制裁呢，理论上至少要有一名巧舌如簧，混淆视听的律师。或是用高额的钱财贿赂涉审人员，也可以通过找关系让自己顺利遁入法律的盲区。这些都是过去社会上常用的手段。但李奥纳多看上去既不像个律师，也不像是个有很大背景的人，而此时此刻这人正面不改色地和一个通缉犯交谈。想必他也不是行事正当之人，只是这张脸没在通缉令上而已。 “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发问，知无不言。”李奥纳多看出凯尔森的迷惑，宽慰道。 “这么说，你有办法让我脱罪？”凯尔森从内心升起一阵希望。 “那是当然。”李奥纳多爽朗道。 “具体是什么办法。” “科技。” “科技？”凯尔森大惑不解。 “拜托，现在可是22世纪，科技的发展可以让你做到任何事。” “那你倒说说，怎样脱罪法，单纯用科技。”其实目前来说，现代的脱罪若细论实施形式，都是基于科技手段，若单独说科技，凯尔森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侵入警方的数据网络，抹除自己的通缉信息。可即便这样，也抹不掉那些老狐狸一般精明的警探的记忆。 李奥纳多略有警惕地环视了四周，然后一脸神秘地凑到他面前：“你听说过意识转移吗？” 意识转移？ 凯尔森下意识地回忆了一番。 他并非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一项用于将人的意识从他的本体中转移到计算机中的技术，但在当今社会普及程度相当低。 “有听过，但据说好像成功率很低吧。” “非也，你的据说是从哪儿据说的。” “都这么宣传的。” “政府愚民的老把戏罢了。” “你不会是想暗示政府一直以来都在骗我们吧。”凯尔森疑惑这人到底窥探了多少秘密。 “就是在骗人。” 李奥纳多讪笑道：“所谓成功率的说法，不过是一个精心炮制的谎言，这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技术，怎么可能会让民间轻易研究和使用，于是各国国家政府拼命阻止核心技术流入民间，甚至还在联合国签署了保密协定。” “可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李奥纳多说，“道上一个朋友绑架了一名当时在场的官员。” “然后呢，那名官员后来怎样了。” “应该和屈原做朋友去了。” “所以说你们的技术和设备都是从他那里来的？” “怎么可能，一个小官员而已，你以为我是什么，机器猫吗？” 意识转移，最初是60年前发明的。四十多年前，经过一些科学家的研究和努力，出现了飞跃性的发展。他们成功使实验者的意识转移进另一躯体。但由于是私人研究所，在研究成果公布并且传播之前，政府从始至终没有介入过。只不过由于成本太过高昂，一开始，这项技术仅仅局限于上层人士使用。 当然，通过转移意识来逃避法律惩罚也并非特例。 “法官判罪是只认这个人的外表和身份的，一旦你变成了另一个人，就什么罪也没有了。” “可是，不是成本太过高昂了吗？”凯尔森问到。 “三十年前是这样啦，但技术也是在不断革新嘛，经过一些人的研究， 意识转移的成本极大降低，效率和成功率也有很大提升，更重要的是，需要的设备仪器也从原来一屋子的巨无霸慢慢简化成一个小仪器。李奥纳多拿出一张图片，“这是个中枢设备,他们管它叫意识转流器。” 李奥纳多继续从脑子里搜刮他的知识。 因为成本极大降低，使用规模变大，就算官方一再宣传成功率低的问题，也依旧阻止不了有些人铤而走险。 技术的使用衍生了许多社会问题，意识转移除本体外必须还需要另一具完整的躯体，躯体好比是意识的容器，从一具躯体里抽出来也要有一个躯体来装它才行，于是出现了许多拐卖绑架，直接抢人躯体的事件。不仅如此，这也涉及到严重的伦理道德问题，即使是用于医学领域抢救患者，人们也不太可能接受一个有着陌生面孔的亲人，更何况，大多数人对内在记忆和外在面貌哪一个才是身份判定的正确依据还是模棱两可的，一旦判定失误，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将非同小可。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倘若母亲和妻子意识对换，那儿子如何接受一个有着母亲面孔的妻子和有着妻子面孔的母亲？ 然而种种社会问题只是冰山一角。超前的技术也会激发超前的犯罪。若有人企图通过意识转换来夺舍，冒充国家的高层领导人员，那造成的混乱可远远大于伦理崩坏。意识转换根本无法用已知的科技手段进行身份鉴定，指纹声纹DNA测定完全无用，考虑到以上种种情况，联合国在二十年前签署了《禁止意识转换及相关技术进入民用领域的协定》，之后各国政府开始大规模收缴和摧毁意识转流设备，封锁与焚毁线上线下所有的相关资料，并对习得这项技术的相关人员进行密切监视，严禁该技术在民间传播，只能供政府名下的特定机构使用，这样一来，这项技术社会上日益传播式微，几乎很少有人再提及它。 讲完后，李奥纳多用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既然民间被禁止了，相关技术人员也被监视了，那你是怎么获得这项技术的？’ “看来你果真是遁世已久。”李奥纳多感慨道，“十年前，俄罗斯解体，不少机密要件流入民间，其中就包括意识转移的核心技术，我们一拿到手就开始研制，整点资金，弄点设备雇几个科学家，没过几个月就完成了。” “这世上总有迫于各种原因而想改头换面的人，而我，则是他们的福音。” “那么这个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有倒是有,宿主会可能染上身体原主的一些习惯和部分性格，也会得他的病，若躯体原主性格较狂躁的话，你的意识过去后你也有可能变得狂躁，没办法，毕竟是人家的身体，肌肉记忆，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你还是你，适应一段时间就行。“李奥纳多解释道，“比起死亡，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优惠。” 说得直白一点，李奥纳多更像是一个推销的。 “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凯尔森埋头盘算着。 “怕是没有几天了，政府发布了猎狼令，规定了在自首期限之后，严厉抓捕境内在逃的重大刑事案件的犯罪人员，后天零点就是自首的最后期限，你抓紧做决定吧，被抓到就是死刑。”说着李奥纳多转身离开，“想好了打电话告诉我，我现在要去会会另一个客人了,他是个连环杀人犯，比你更渴求一个新的身份。” 深夜，月光笼罩大地。凯尔森拿起他与妻儿的合照暗自思慕。那是十年前，逃亡前一个月，他们走进照相馆，照了这张全家福。 十年以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回去，但以他现在银行抢劫犯的身份，根本无法踏进监控遍布的市区。 他回到棚屋，拿出李奥纳多的名片。 “喂。”他拨通电话，“我考虑好，我答应交易。” “槐树街221号，明天，我在那等你。”对方合不拢嘴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二 一番乔装打扮后，凯尔森出发了。 槐树街并不难找，整个国家著名的贫民窟之一。 一个小时后，凯尔森来到里面的一个甚是隐蔽的小屋前。 这就是李奥纳多的住址。 门敞开着，但依旧漆黑，阳光似乎不愿从这里经过。凯尔森走了进去，绕着墙壁观察好久才在地面上找到一个小门。打开小门，一段爬梯露出来，凯尔森不假思索地顺着爬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到达地面。 前面是一道狭长的走廊，末端透着光。凯尔森疑惑他是怎么把意识转流器搬到这里来。 沿着走廊走十几米，便是一间宽广的地下室。 李奥纳多正在一个类似于车床的器械旁边鼓捣，四周是一些黑乎乎的电子设备，看样子是将原来的意识转流器的功能分散到不同设备造的地摊版。 原来如此 “先坐一会儿吧，我调试一下设备，顺便……”李奥纳多嘴角一勾，“给你介绍一下你的下一任身份！”说着掀开旁边一张床上的被子。 一个高大男性的裸体出现在凯尔森面前。 “费尔默，你的新身份，”李奥纳多递给他一张身份证和一份费尔默个人资料。 “我得再调试一会儿，我那有电脑，你可以查查资料，你逃了十五年，世界已经变得跟你之前经历的完全不同了了，在回归社会之前，多攒点知识吧。” “谢谢。” 凯尔森首先看了看费尔默的资料。 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但五年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家境困难，即将被家人放弃治疗，于是李奥纳多托关系低价从医院里买过来。 后面是他的一些生平，性格爱好，家庭住址，社会关系等等。 第二份资料是关于意识转流器操作原理的，凯尔森简单翻了翻，发现并不比自己了解的要详细多少。 所谓意识转移，实质上和普通文件传输没无多大区别。通过无数个连接大脑的传感器将人的意识保存到作为中枢的计算机，包括记忆，思维，感觉等，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传入另一具大脑功能完好无损的躯体中，完成交接，而意识转流器只是完成转移的第三容器，类似于中间站。这门技术涉及到生物学，神经学，人工智能领域的知识，常人很难理解的。也会有些注意事项。首先，如果要进行转移，无论剥离意识的躯体还是接受意识的躯体都必须保持活着的状态，死人没有意识，且躯体机能已经停止，即便传入新的意识也无法存活，第二，人失去了意识也不一定会死，意识只是大脑思考的表现，失去意识后，原来的躯体可能仍会具备动物的原始机能和本能反应，会进行进食，繁衍，应激反应等动作。但这个躯体说到底只是个有生命的肉球，除了外表并不具备原主人的特征。 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转移完后原躯体都会被处理掉。 凯尔森坐到电脑前，随便搜索了下时政要闻，有些枯燥，不经意间看到了桌面上”客户资料”，好奇刚要点进去，李奥纳多飞身过来将其拦下，。 “这个不行。”李的口气异常严肃。然而眼里却闪过的慌乱却被凯尔森敏锐地捕捉到。 “抱歉，有点好奇，但我什么也没看到。”凯尔森忙辩解。 “没有客户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转移以后的身份，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了解了，多有冒犯。” 李奥纳多设了一个密码，满头大汗。 “对了，费用是多少。” “悬赏金额的6%。也就是六百万。” “这么多！” “多吗，你可是抢劫了十亿元的名人，这些钱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你说的对，的确是小菜一碟。”凯尔森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李奥纳多一通电话，警察立刻就能知道他的藏匿点。 三． 时间接近傍晚，李奥纳多终于调试完工。 “来，喝下去。”他递给凯尔森一杯黄橙橙的液体。 “这是什么？” “能让你陷入昏迷状态下的东西，跟麻醉药差不多，但更安全。” “喝这干嘛？ “方便意识转移，只有意识模糊时仪器才能在不出差错的状况下顺利转移你的意识。“李奥纳多说，“喝下后会在十分内彻底陷入昏迷状态，外表看上去就跟死人差不多。 “多久会醒？” “完成后我自然会唤醒你。” 几分钟后，凯尔森身上各部位都贴上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点，以头上居多。这些是传感器，全都通过细细的传导线连接到一个一人多高的主机上，随后李为他穿戴了一些设备，除了头上重重的头盔外，他的整个上半身，还有肘部，膝部，髋部，脚踝部等都被裏上了软绵绵的绒布垫。但里面实际上镶入了无数高精度的电路板。 然后他喝下液体，躺在床上，静待意识离开。 四 李奥纳多正站在他身旁。 “怎么了，怎么还不开始转移。”凯尔森问。 “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 “费尔默的身体。” 听到这话凯尔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高大，结实，肌肉鲜明，俨然已经不是原来那副了。 “这么快……”他不禁自言自语。 “快？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听到这话，凯尔森迫不及待离开地下室。 晨间的熹微平铺大地，贫民窟在微醺中醒来，鸟儿在屋顶自由歌唱，碎石子路面有了些陌生的张力。 他用全新的身体感受这一切。 “那么，钱呢。”李奥纳多走出来，打断了他的冥想。 “埋在了雷明顿桥下，跟我走吧。” 半个小时后，二人拿着榔头，出现在雷明顿桥下。 由于河流被人为改道，这里的河道已经看不见一滴水的痕迹。 凯尔森找到埋藏赃款的地点，示意李奥纳多一起挖。 挖了将近一米深时，一个黑色的大皮箱露了出来，李奥纳多忙扑过去，提起来，还挺沉。 箱子上面是四位密码锁。 “密码是多少。”李奥纳多大声问道。 “0914，我妻子的生日。”凯尔森边说着慢慢往后退。 “开了，钱到手了。“李奥纳多像是寻的猎物的猎犬欣喜若狂地打开箱子，“不过我好像记得你是未婚的吧，咦，这怎么回事？”看到箱子里面时，李奥纳多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箱子里没有钱，只有一块块码好的砖头。 在他身后，凯尔森举起榔头。 当！ 李奥纳多瞬间倒地，没了知觉。 凯尔森不解气，又往他头上重重砸了几下。直到李奥纳多头破血流，停止呼吸。随后，他把尸体埋进刚刚挖的洞里。 他以前有这么杀人不眨眼吗？他无瑕回忆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回去和妻儿团聚。 他再一次拿出他们的合照，就着日光，仔细端详照片中的妻子，儿子和丈夫。只是照片中的丈夫并不是凯尔森，而是另一个人。 那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五 他的真名叫杰兰特。 十年前，杰兰特是一名受雇于政府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专门负责意识转流技术的研究和开发。但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意识转移的部分核心技术被泄露了出去。这在当时是重罪。杰兰特不想就此断送自己的宝贵的科研生涯，于是他做了人生中最为致命的决定。他去到槐树街，绑架了一名路人。 随后在他家里实施了意识转移。 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那名路人竟是5年前特大银行抢劫案的在逃嫌犯之一， 凯尔森。 杰兰特这下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然而政府已经收缴了他所有的仪器并日夜在他的寓所附近监视。 他无法再换一次肉体了。 就这样，杰兰特开始了为期十年的逃亡生涯。 直到那天晚上李奥纳多的到来让他看见一线生机。 这个人的名号他以前也略有耳闻，知道此人的狡猾，所有杰兰特早早做足了准备，事先在桥下埋好假的赃款来诱使他上当，果然，李奥纳多也不过如此，利欲熏心，还是栽在他的手下，一生算计还是被别人算计至死。 他不花吹灰之力就顺利取得了新的皮囊，现在他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市区而不受限制。 不过事实情况并非如此，当他走上街道后，他能够清楚地感受路人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即使轻微的一瞥。 恐惧，憎恨，怀疑，诅咒，包含了种种情感的目光雨点般朝他砸来。 杰兰特如芒在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声音打破了思考。 “站住别动。”后面一个声音喊起来。他回头，发现一名警察正举着枪向自己走过来。与此同时，几个健壮的路人也蠢蠢欲动 跑！ 这具身体居然先于他的思考跑了起来。其他人追在身后。 几颗子弹掠过脸颊。 为什么这些人要追我？回过神来，杰兰特已经身处一个小巷内，周围似乎没有人追来。 他极速思考。 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凯尔森了。 杰兰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说…… 他的目光移到对面的墙上。 上面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是一个男人的照片，杰兰特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照片下面的小字显示此人是一名逃亡十年的连环杀人犯，悬赏金为一千万。 他忙掏出身份证。 正是费尔默! 终究还是被他算计了，这个李奥纳多！杰兰特一拳打在墙上。 没来及地感受手上的痛了，杰兰特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猛地抬头，然而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根钢管重重砸在杰兰特头上。 他晕了过去。 六 一个月后，法庭。 “犯人费尔默，因在2117年至2119年连续杀害7名无辜少女，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法官大声宣判判词。 随后，杰兰特，或者说费尔默被押往监狱。 “听说这家伙也是在街上乱逛被抓的。” “一天两回了，运气真好。”在押往牢房的途中，两名狱警聊着天。 “喂，你们说的一天两回什么意思？”杰兰特十分在意的问到。 狱警没回答，打开门冲里面喊到:“嗨，凯尔森，你有一名新室友了，跟你一样，也是个傻子! “随后狱警便自顾自地走了。 “凯尔森”？ 他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这时里面的犯人也转过身来，那张脸便与他直直对上。 杰兰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家伙。 是凯尔森！ 杰兰特的身体凝住了，他想不到该用何种表情面对这一切，他甚至无力去骂那个已经死去的罪魁祸首。 牢房的门正张着大口等他进来。 然而下一刻，更为恐怖的事出现了！ “凯尔森”正大张着嘴，极度惊恐的神情在脸上撑开，仿佛是见到某种恐怖之物。 七 远在几百公里的大桥底下，一具尸体仿佛笑了起来。 随后这具尸体被挖了出来。 “我挺喜欢这具肉体的，好可惜。”一个女人对他同伴说道。 “得了吧，哪个肉体死了你都这么说。”同伴吐槽道，“你雇别人假扮你的时候就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了吧。” “用了那么久，感情还是有的。” “四年零十八天，不错，破了纪录。” “说真的，再次住到这个身体里有点不太习惯。”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这一亿块钱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将尸体装进麻袋，搬上汽车，随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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