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喜事艺术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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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的变形金刚形象充满仿生机械美学的冷硬金属感,但我四五岁世界里的他们,柔和,鲜艳,塑料。
上学前班时,电视台就在放《变形金刚》动画,这只是我对汽车人与霸天虎记忆的不可溯往的一小部分。更清晰的细节,来自小学大门口卖的贴画,一大张硬纸排列印刷,自己剪成许多小张,充作赌资。
两人把贴画拍到墙上,松手,落地后有变形金刚图案的一面若向上,则胜利,可以得到对方的贴画。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干扰,概率上看,理论期望是不输不赢。
我却老输。
班上有一位大哥哥,我不知道他的年龄,也许是忘了,也许是根本就没知道过,但我比同级人早一年入学,在大学以前总是班上最小的,哥哥肯定是没错的。而且在我当时的视角里,他很高大,回想起来,学前班的儿童,又能有多高大呢。
他很厉害,玩上述游戏总是在赢。我输光后,没钱去买,就去找他要,他脾气很暴躁,说我几句后,还是会给我,我又输光,他又去赢回来,我又去找他要。
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一些赢的方法,一种是把两张一样的图案背对背贴在一起,两面都是变形金刚,另一种是把贴画“弯一下”,即凹成船形。前者以我们学前班的心智也能理解,后者来自原始的观察,很多年后我在物理课上知道了原理。
知道这些伎俩之后,我便对这项活动失去了兴趣。
1996年,我俩在一座水泥乒乓球台下分贴画,上课铃响了,我慌忙爬起来,头在球台上撞了一下。
我对四岁以前的事情几乎是没有记忆的。紧接着四岁后的那几年,我的意识在世界上偶尔稀薄地闪烁着,一些锐利的片段,大块钝化的空白。我不记得时代背景,甚至不记得大部分日常生活,有时候会惊讶,一些历史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居然是存在于那个时空的。
但我记得变形金刚,记得贴纸,记得拍墙玩法,记得大哥哥,记得他传授给我的技巧,记得遥远的、隐隐作痛的球台撞头。
后来一年级分班,二年级转学,世界与生活越来越密集与高清地写入了我,有关变形金刚与大哥哥的一切,被压缩与删节,只剩下最坚硬的碎片顽强地缩在记忆角落,不肯离开。
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与长相。
会伤感吗,一些你清楚的的确确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只属于你的私人过往,永远地记不起来了,而且几乎绝对地没有办法找回来了。这些信息也并非完全在宇宙中消失,二十光年外的光锥边界它们还在以光速远离。
我追不上光速,只能以微渺的希望向内在索求,我幻想我们的记忆机制像inside out里那样,那些可爱与不可爱的小球不会彻底清除,只是存放于大脑深处的废弃处理场,难以调取,但一定还在。
我身上携带着一种独一无二的二十世纪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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