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方方:那时的我们,就像今天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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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一则新闻:湖北十堰,一个六岁的孩子,和爷爷一起生活。爷爷死在卫生间,孩子在给死去的爷爷盖上被子后,依靠饼干生活了两三天。排查疫情的社区人员发现了他。人们问他为什么不出门求救,孩子说,爷爷告诉他,外面都是病毒,不能到外面去。
爷爷死后两三天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而对这仅仅6岁的孩子,恐怖感也许会滞后一段时间。我们无法判断,在其稍长之后,这个经历会不会反刍一样反复出现在他的意识中。忘掉也许是最好的吧。
比起湖北黄冈饿死在家的17岁脑瘫儿鄢成,这个孩子算是幸运吗?我们应该怎么判断什么幸或不幸?对饿死的人来说,没有饿死是幸运的;对身染重疾的人来说,轻症是幸运的;对感染者来说,没有感染是幸运的;对身在湖北的人来说,省外是幸运的……但对“幸运”的人来说,这样的幸运难道不是日常的理所应当吗?如果正常就是幸运,那幸运还有什么幸运可言?
我们可能会觉得,饿死孩子只会发生在疫情或者战争这样的特殊时期,而发生在和平年代是不可想象的。其实不然,就算太平盛世,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耳闻,只是我们总是健忘而已。大家不应该这么快就忘掉七年前在南京,因为父母双双吸毒,两个女童饿死在家的新闻。
2015年有一部电影叫《房间》,写的是一个女孩被坏人诱拐后,囚禁长达七年之久。在此期间她不断遭到强奸,并生下一个男孩。母子两人不能走出房子一步,所有补给都有那个坏人提供;如果这个坏人长时间不来,他们就会饿死。
这个狭小的房间,成了小男孩生活的全部世界。在那个坏人——一个老男人,对他的教育中,这个房间就是整个世界,外面除了天窗上那一小方块天空,一无所有。直到男孩五岁以后,母亲才尝试告诉他真相,纠正他对世界的认识。在母亲的精心策划下,小男孩最终以假扮死亡的方式逃出房间……
这是一个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电影。今天复盘这个电影,它似乎有了一种新的解读。如果我们也是生活在这样一个走不出去的铁屋子里,依靠一个“老男人”的喂养而存活,他可以随时来蹂躏你,强暴你,你还要对他感恩戴德,称其为伟大。他还要对你洗脑,告诉你铁屋子之外即便不是一无所有,也是一片黑暗的森林,无数豺狼虎豹会在你一出门的刹那将你撕个粉碎。而在这个有吃有喝的铁屋子里,只要你不试图进行有害的思考,它就是天堂。而如果你不听话,稍微有一点想要逃离或反抗的心思,他就会施以雷霆手段,让你受苦。你能受苦,你的孩子能吗?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你的孩子饿死病死而不重新向“老男人”下跪求饶吗?
这个“老男人”是谁?我们是不是注定要以孩子的死作为赌注,才能打破一个铁屋子。就算铁屋子是打不破的,我们是不是就该为自己苟且的“岁月静好”考虑,与老男人同谋,去给孩子的幸福生活维持一个假象?
回到本文的开头,人们问那6岁的儿童,为什么不出门求救,孩子说,爷爷告诉他,外面都是病毒,不能到外面去。是啊,病毒,可恨的病毒困住了我们,也困住了一个孩子求生的欲望。如果在饿死和感染而死之间,让你做个选择,你会怎么选?但这样的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残忍。
在平时当我们向孩子灌输一些思想时,习惯上难道不都是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恐吓开始吗?很多时候,我们就是那个“老男人”的同谋,为了更好地做一个奴隶,而去恐吓更小的奴隶。
回到开头关于幸与不幸的话题。薇依说,“有一种不幸是:人们无力承受它的延续,也无力从中摆脱出来。”身在铁屋子的生活,可不就是这样的不幸吗?
想起布莱希特一首《致后代》的诗,他直言不讳地对后代们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悲惨的时代。我们可不可以也像布莱希特那样,直截了当毫无保留地对孩子们说出这句话呢?我们要控诉的不是病毒,而是那个铁屋子,以及建造铁屋子的人。
【为天空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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