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彼特 :科学家大战病毒 – Nei.st
寻找疫苗如何能重振人们对大药厂的信心 史无前例是个被用滥了的词。但是,如果要为当前制药业应对新冠疫情的努力找出一个前例,就要一直回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初,当时世界各国也在不顾一切地寻找灵丹妙药。那个时代的大型制药公司,尤其是美国的药厂,也像 …
7 月 8 日更新
我们服用格列卫 4 年后,不堪经济压力,也开始购买印度的 veenat 仿制药,因为有一定的英文基础,我们是自行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印度。西联汇款邮购的,开始的时候也帮很多英文不好的病友代购药品,不过我买的量肯定少,一次最多 20 瓶让后我们 3-4 个病友分。刚开始是熟悉的几个人一起合购,后来又有其他病友介绍新人。20 瓶是个极限,超过 20 瓶有可能被海关查,所以从来没超过这个数。帮其他病友代购的过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很多新病友还是抱着假药的想法,或者我从中赚钱,每次都要费劲唇舌解释,还要把每次的汇款单据,兑换美元的单据都拍照发给大家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即使这样,还是很多新病友误会,他们甚至把我当药贩子,觉得我在里面赚钱了,开始要我保证药品的疗效,当时我简直要崩溃了。最终只帮病友代购了一年的药,我就不再代购了。以后开始自己购买,一次买 10 瓶,够用 10 个月,纯自用。直到我老婆怀孕停药。
7 月 8 日第二次更新
生病的是我的老婆,当年她 27,我 25 岁,在另外一篇回答里写了,累计服药八年后,我老婆停药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现在已经 4 岁多了,当她和儿子从产房推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泪流满面!我早就决定这辈子只要两个人相守就行,要不要孩子无所谓。2012 年底,她坚持要为我生一个孩子,当时偷偷瞒着我停药。当我发现家里的存药没有减少的时候,她已经停药了 4 个月了,无奈只能同意冒风险试试(当时受到的鼓励是一个美国的慢粒女患者,服用格列卫多年后停药,连续生了三个孩子)。2013 年 7 月老婆怀孕,2014 年 3 月生下来儿子。生命,从此开始了新的阶段!
生病初期,我考虑到她的心理压力,我们决定对外隐瞒她生病的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生病,包括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如果大家都知道她生病,看她的眼光都会不一样,这样给她的心理暗示完全也不一样,就是这种 “你是一个白血病人” 这样的心理暗示,已经足够让一个正常的人进医院一病不起了。何况我们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我们做了这个决定,我老婆是个大咧咧的人,我们从此开始了最幸福的日子,对我来说,不用考虑明天,不用考虑存款,不用考虑买房买车,把每一天都当生命中最后一天去过。。不用去想生病的事情,没想到就这样过了 8 年。中间她父母我父母催促我们要孩子,都被我以不想要孩子搪塞过去了,只要 2013 年她怀孕以后,我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告诉双方父母,她的身体一切正常!
今年四月带孩子去上海迪士尼的照片,抱歉我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不会发孩子的正面照片的
。。。。。。。。。。。。。。。。。。
作为一个慢粒病友,电影原型陆勇慢粒白血病 qq 群原始成员,今天特意注册知乎来回复这个
下午看完了《我不是药神》,作为一部电影,它并不算非常优秀,甚至情节有些松散,对于我这个曾经经历这一切的人来说,甚至不满它对陆勇本人的设定。但是,我还是感谢徐峥,感谢他的坚持,甚至惊讶这部电影居然能在院线上映。十多年前,我们病友 qq 群里大家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让整个社会关注到白血病人这个群体,关注到中国印度医药专利政策的差异,15 年后,徐峥做到了,这部电影甚至被多个媒体冠名为又一部现象级电影。豆瓣、知乎、时光网各大网站评分一路飙升,慢粒病友们当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2005 年,我们的 QQ 群里,“太湖一帆” 是群主,他就是陆勇,程勇的原型。刚开始,群里经常发的一种消息是,某个病友好久没上线了,是不是走了,然后大家沉默很久,等后来,大家都吃上了印度药以后,随着病友们存活率越来越高,如果有人再问谁很久没有上线,肯定有人回答: 他(她)上班去了,太忙没时间上 QQ 群了。剧中对瑞士诺华公司的形象树的有点过于反面了,我们所有病友都是感谢诺华的,没有格列卫,就没有 veenat,就没有五年 90% 得存活率,我们所不满的只是诺华的定价策略而已。2005 年,格列卫价格已经定到 25000 一个月左右,在美国是 18000 一瓶,吃一个月。我们吃了四年,吃进去了四套北京三环边的房子,当年东南三环潘家园的房子才 6000 左右一平米啊。最后也挺不住了,辞职出来经商了,同时也开始联系陆勇,开始服用印度的仿制药了。现在想想,当时要是不从电信局辞职,直接炒房好了。今天脑子有点乱,写的东西也有点乱,等我有空再好好整理一下,写点东西记录这 14 年
抱歉,上面的不算是回答,如果说谁有罪,那就是钱了,治不好的穷病
有罪的是美国扭曲的药物研发体制。
我曾学习微生物与遗传生物学,我的教授研发出一款靶向免疫抑制药物用于器官移植。教授在学校基金的投资下成立了公司,然后这个公司在我入组的时候开始出售给大型药厂,我离开前卖掉了。这个问题我应该有资格回答下。
看这个问题下面的回答,感觉就像穿越回 5 年前看知乎上讨论计划生育一样。
说了实话的
只有 2 千 4 的赞,
更是只有几百赞。而作为药厂诉苦的
却有 3 千 8 的赞。
那些赞同药厂研发成本高的,就像当年被忽悠的还在喊中国人太多的人一样。还处于没弄明白的第一层境界。
**电影为了过审,直接把药厂描绘为反派,而避免讨论体制性问题。**而现实中,以为药厂是白莲花,或者药厂是万恶之源,都太过 naive。
===============================
评论里一堆给格列卫洗地的… 甚至还有给美国制度洗地的???
这药有好几个异于常 “药” 的地方。
入大陆医保前中国大陆售价全球最贵,比美国都贵。
美国以发达国家中医疗费用占 GDP 最多比例的投入,人均寿命却是 20 国集团中最短的一个。大陆卖的比美国还贵?难道不是问题?
这药开发和过往知道病不知道致病机制,只能大海捞针到处筛药频频失败的情况不同。这药是一开始学术界就明确了治病机制,反向找出药物的。
怎么到某些药厂人士嘴里就成了区区两三篇论文?
这药效果好到爆炸,以至于 FDA 直接跳过三期临床,二期没做完就允许上市了。
美国以冠绝全球,接近 18% 的医疗 GDP 占比,人均寿命如图。大家自己看吧。精美精到罔顾事实也是可怕。
顺付 Gleevec 开发史。全文见 由 “格列卫 - 一个转化医学的世纪典范” 的前世今生说开去。
Gleevec 这药和瞎猫撞死耗子的海量试模式不同。这药一开始就是 1960 宾西法利亚大学肿瘤研究所的 Nowell 和 Hungerford 确定出致病原因(费城染色体)。1973 年芝加哥大型 Rowley 和同事确定是 22 号染色体长臂一部分与 9 号染色体长臂部分易位的机制。1982 年新西兰科学家 Annelies 发现癌基因 C-ABL 易位后与 BCR 融合使酪氨酸激酶持续激活。
到这里学术界上百名生物化学科学家前赴后继研究这一问题,22 年过去也只产出三篇有效重磅论文。洗地的怎么不提各个大学、州政府和联邦政府为最终没有成功的研究提供了多少钱?我们生物狗没结果的努力就不是努力,只有你们高贵的药企失败是努力?
Gleevec 开发的主导者 Brian Druker,1984 年,29 岁开始在哈佛医学院的 Dana-Farber 肿瘤研究所做靶向药开发,1988 年转到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肿瘤研究所。
**1988 年同年瑞士 Ciba-Geigy 公司的英国研究员 Lydon 加入研究。这是这个病的药研发中首次出现公司势力。**Druker 提出 CML 病患的 BCR-ABL 蛋白靶标。两人开始筛小分子直到发现 STI571。细胞学实验,动物实验都证实有效。
1996 年 Ciba-Geigy 与 Sandoz 合并,成新公司瑞士诺华 Novartis,Lydon 被解雇。新高管鼠目寸光直接要砍掉 STI571。Druker 说服了诺华高管进行了一期实验,2001 年发表了近乎 100% 的有效性。2001 年同年洛克菲勒大学的 Kuriyan 明确了 STI571 的生物机制。
由于效果好到爆炸,同时生物机制已经明了。2001 年 FDA 在这药二期没做完,三期没开始的情况下就已经批准上市了。
之后 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 Center 的 Sawyers 和 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的 Talpaz 等人进一步开发出对 Gleevec 耐药病人的 Dasatinib。
该药于 2004 由百时美施贵宝完成研发并上市。
再之后 STI571 针对其他病症(如胃肠道间质瘤)的治疗作用也逐渐被 FDA 认可接受。各种其他替代药品的开发也被完成(如 Sunitinib 等)
我上面提到的任意论文成果,几乎都是发在 science 级别的文章。背后还有无数失败未能发表的成果。
===============================
新药研发成本确实高,但这有好几个药厂 / 华尔街故意隐瞒了的信息:
目前新药研发的主力基础工作都是联邦政府资助等公共资金为主要财政来源的大学等学术界进行,而不是药厂。
药厂会经常误导性的把政府资助的研发时间和花销,也在宣传中加入一并加入。显得花销倍增。
药厂最大的成本实际上是临床试验。研发只参与最后收尾,甚至整个研发成果是从小公司 / 大学收购而来的。
我并没有说临床试验花钱少。而是你们药厂的人不能算成本的时候把失败药的成本都算进去。统计学术研究时却只计那几篇成功的论文。这不公平。没能发表的论文的研究一样要花钱,亚非拉生物狗一样有苦劳。
尽管药物开发全过程中有大量公共资金参与,但最终药品选择只有药企说了算。
对于那些患者基数太小,付费能力差的病。药企一律不会去花钱。
在学术界提供了一次性治愈和长期维持两种选择时,药企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投资续命药,而不是治愈药。
因为只有让病人长期续命,才能不断榨取病人钱包。
FDA 新药标准极为苛刻冗长,导致小型药厂几乎不可能自力完成临床试验全过程。因此只要巨头默契不推治愈药,那么治愈药上市的可能性就很小。
即便是别厂研发,完全无研发成本的老药。在能提价时,一定会提价。
典型例子是前几年做的特别过分的达拉匹林,这药当时只有一家药厂还继续持有生产许可,华尔街来的马丁什克雷利把这药从 13 美元拉到 750 美元。这人因为做的太过分被媒体到处批判,最后因为_其他地方的非法行为_被关监狱去了。但别的翻倍,翻 4 倍的药完全没有报道。
大型药厂和华尔街联合游说,使得美国 FDA 制定了过于严苛和冗长的审查标准。直接阻绝了小型药企将新药提交上市的任何可能。
对于大学、小型药企来说,目前只剩一条把有效药卖给大型药企做临床试验的道路。
很多人搞错了因果关系,不是研发成本高导致只剩寡头。而是寡头为了保持竞争优势,到处游说提高上市前整体研发标准,导致小厂没钱做到药品上市只能卖身。
美国的新药研发体制,扭曲就扭曲在研发资金绝大部分都是联邦政府的公共资金。但政府却对最终上市的药物选择,药物定价等一系列终端毫无控制权。
比如说乙肝、曾经的丙肝之类,
(注:这里只是举例,丙肝一次性治愈药 Sovaldi 已经由埃莫里大学(Emory University)的 Dr. RaymondSchinazi 和 Dr. Dennis Liotta 联合创办的 Pharmasset 研发出。这家公司是依托大学等资金,人数不足百人的超小型药厂。之后这个特效药在 2011 年被大型药厂 Gilead 收购后,迅速转变为天价药。每疗程高达 8.4 万美元以上。目的有两个,1 是购买下这个药后想尽快捞钱。2 是阻碍治愈药大面积使用,减少对老的续命药销量的影响。)
大型药厂在资本压力下会默契的尽可能多做那些昂贵的续命药,而避免向市场推出一次性治愈的特效药。对于患者来说,这些额外的昂贵成本全部由医保承担后分摊给了美国乃至美国以外的每一个人。(小厂由于临床成本原因,即便有治愈药的情况下,也不会头铁去做治愈药的临床试验)
作为对比, 中国大陆在经济最困难的年头,由政府主导,依旧以有限的预算开发出了针对疟疾的青蒿素等一次性治愈的特效药。
而药厂被资本控制后,华尔街的风险是隔离的。(不管是实际风险,还是道德风险)。
对于大型药厂来说,研发风险均摊之后完全不足以伤筋动骨。现在的新趋势是直接收购那些做好了全部前置工作的小厂。风险已经全部转嫁了。药厂的 CEO 或许还有道德风险,但买了药厂股票的那些华尔街经理们,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赚钱。华尔街不会直接下命令提价,但会不断施压要求药厂提高盈利。直接结果就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骂药厂,却没人指责背后眼里只有钱的华尔街。
药厂收益实际上是高的不成比例的,同样作为具有公共性质的行业,能源快消等净利润率在 2~4%,但药厂的整体(已经包含研发失败)净利润率却能高达 8%~10% 以上。这还是在大量研发资金事实上是联邦政府买单的情况下。
曾经有政府资金研发的药一律不设专利限制的法案提出,但很快就被药厂华尔街联合游说腹死胎中了。
要解决这个扭曲,
要么美国政府收回所有的药研补助,放弃药品的严格监管,完全市场化。(虽然解决了扭曲,但会加剧穷人等死、穷人当人体实验小白鼠等问题)。
要么联邦政府应当进一步介入药品研发,由政府主导多开发治愈药,而不是续命药。(新问题是美国国企一样是国企,研发效率极度低下)。
目前药品价格问题,并没有一劳永逸的完美路径。
美国的监管有罪,整个利益阶层为了维护这种过于严厉的监管的 FDA 有罪
当地时间 7 月 5 日,美国学术界头把交椅《Science》杂志在首页连发两篇文章,剑指 FDA 审批和药企之间 “令人深思” 的交易——
(标题:被隐瞒的利益冲突?FDA 审批专家在批准药物之后收到药企付账引发伦理担忧)
(标题:FDA 的旋转门:药企常常雇佣那些帮他们成功获批的 FDA 员工)
第一篇还是 Science 实体杂志本期的封面文章——
(本期杂志封面)
看完文章,界哥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文中具体举例到负责审核的医生和药企的交易的时候,把哪个医生什么单位收多少钱谁给钱如何给钱写得一清二楚。在最后甚至制作了一个表格,将 FDA 的这些负责审核的医学专家和药企之间的金钱关系按照药品名称列了出来供读者查阅。
可以说是达到了 “省得你求锤我先锤死你” 的境界……
1
不可控的利益输送
Science 在文章的开头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真实场景再现——
8 年前的 7 月,2010 年的夏天,在马里兰州的某酒店,由 8 名审核人员(7 名医学专家和 1 名患者代表)组成的审核团队,正在审核一种心血管方面的新药。这一组审核人员所做的事,是 FDA 几十个审核团队的日常。
审核工作波澜不惊的展开了。审核人员客客气气的向来过审的药企人员提问,还时不时的恭维一下他们的研究成果。
最终,这种新药以 7 比 1 的巨大优势被审核员们投票通过。
上市后,它卖出了主要竞争对手 25 倍的价格。
Science 调查发现,事后,7 名医学专家中有 4 人接受了来自药企的 “赞助”。
这并非个例。
在 Science 的统计中,仅 2008 年到 2014 年,参与批准 28 项新药的 107 名医生中,仅有 41 人在事后分文未取。剩下 66 人在药物获批后都从药企处得到了 “赞助”,26 人收到超过 10 万美元的 “赞助”,其中 7 人超过 100 万美元。收入最高的 17 名专家,一共收到了高达 2600 万美元的 “赞助”——
而这,仅仅是 Science 能调查到的可量化数据。此外,帮助医生升迁、扩大影响力、增强名誉、在业界获得更多权力等 “赞助性” 操作,是无法直接用美元衡量的。
在另一篇文章中,Science 提到了另一种难以数字化的利益相关问题——**总共审核了 28 项药物的 16 名 FDA 医学审核员当中,11 人事后辞职去了被他们批准的产品的药企。**BMJ 在 2016 年的一篇调查当中也提到了同样的问题。
2
被 Science 曝光的医生们
前面我们已经说到了,Science 最神的地方是干脆做了一张按药物名称分类的表,来曝光药企和审核专家之间可以量化部分的 “赞助” 关系。
随便截个图感受一下……
(左边是各路药企,包括制造商和竞争对手,右边是 FDA 的专家评审人)——为了让文章存活,我们把药企名称马赛克了
这表也做得非常神,鼠标点到哪根线,会具体出现两者之间的 “赞助” 量。数据收集之细致,也让人咂舌,大到几百万美元,小到几千的“差旅费”,都在这网络之中。
可谓 “哪里不懂点哪里” 了,建议大家去原文领略一下这个图表的风采……(文末已附原文链接)
3
“我知道我是好女孩”
除了以图表方式表现的 “锤”,Science 还在这些人当中精选了几个进行了采访。
Jonathan Halperin,文章开头 “场景再现” 的其中一位。
Science 爆料,这位老铁在 2010 年那次审核之后,在 2013-2016 年这三年间,收了生产商 200 多万的 “赞助费”。这笔钱以 “车马费”“研究费”“酬谢金”“咨询费”等名目发送给他。而这不是唯一一家给出 “赞助” 的企业。
当 Science 找这位老铁了解情况时,他比较痛快的承认了有这么些金钱上的流动。
但是,他认为,药企直接给的讲课费和咨询费,和保险公司给的让你看病人的钱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指出,他并没有从那 200 万美元的大头中 “直接” 获益。那笔钱捐给了杜克大学,立项搞了个针对该厂家该药物的研究,他只是监管该研究的数据而已。
同时,他称自己当初审批药物的时候,是没有受到 “之后会获得好处” 这种思路的影响的。还辩称“这种利益关系正是专业的表现,你不可能想要一群‘毫无利益关系’的高中生来审批药物吧”。之后,他又承认预期将来能得到好处确实会导致审批时产生偏见。
最后,当 Science 向他讨要 FDA 规定的 “相关利益公示文件” 的时候,Halperin 表示没有备份。而 Science 转向 FDA 索要该文件,被回复“找不到”。
同样拿不出这文件的,还有审核某种副作用是 “心脏停跳导致死亡” 的精神类药物的 Christopher Granger——
杜克大学医学中心的心脏科专家。
据查,2013-2016 年,他收到制造商 63000 美元,又从其他厂商处收到 130 万美元。2010 年到 2012 年间,他还收到过一笔指向不明的 “赞助” 费。
Ganger 辩称,从企业处来的钱,完全都是用于研究,自己分毫未取。
然而 Science 立即无情打脸,指出联邦政府来的数据证明,至少有 40 万来自药企的美元以 “车马费”“咨询费”“酬谢金” 的方式直接流入他个人的腰包。
Ganger 告诉 Science,他当然知道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会被影响。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单纯的被药企方面的研究成果说服了,因此才同意他们扩大适应症的要求。
第二年,该药企付了 5 亿 2000 万美元给政府来摆平关于该药临床研究和市场方面的不当行为引起的诉讼。同年,该药在市场上斩获了 50 亿美元。
近些年,该药造成了大量患者出现心功能问题,其中也有许多死亡案例。而 Ganger 认为这是由于药物被广泛使用,包括在一些未被证明的领域使用,比如说失眠。一些死亡案例正是由于医生想要用这种药物给他们治疗 “失眠” 而引发的。
总之,死这么多人,错的是开药的和吃药的啦。
同样的,Science 不仅没有从医生本人处要到利益公示文件,向 FDA 索取也以失败告终。
这种要公示文件然后获得双方闭门羹的模式持续进行,这次是哈佛医学院风湿科专家 Daniel Solomon——
这位老哥和前两位还有点不一样。前两位是事后收费,他呢,在事前就已经有进账了。
Science 披露,FDA 和他本人都没对外公示,在审批某厂商药物的头 3 个月,他就收到了来自该厂商 232000 美元的 “赞助”。在审批前 1 个月,另一同类厂商又给他打了 819000 美元。两笔钱都是以研究相应药物为名进行的支付。
Solomon 在邮件里阐述,说这种钱只是企业的一种 “善意捐赠”,不影响他评审相关药物。
这位老哥说这笔钱他其实写在那个给 FDA 的 “利益相关公示文件” 里了,不过他自己没有备份。
医生没备份,那去找 FDA 试试呗,结果 FDA 拒绝了,并称:“这是一种对个人隐私的侵犯”。
Science 指出,现在的 FDA 从机制上其实无法控制这种利益交换。即便是那个公示文件,作用也非常有限,更何况它还要完全依赖医生个人的坦诚——他不告诉你你也没辙。
同时 Science 提到, 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在这种外包审核员的问题上,采取的是一刀切制度:一旦发现你和要审的项目存在利益瓜葛,立刻将你移除出审核队伍。
这是外包专家的问题,研究同时发现,FDA 里的政府雇佣审核员完全不会拿到赞助,但 “审完一批药物跳槽去该药生产商” 的问题似乎没有好办法应对……
原文链接
参考文献
doi:10.1126/science.aau6842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8/07/methodology-fda-adviser-and-staff-investigations
http://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44/6186/793
[FDA’s revolving door: Companies often hire agency staffers who managed their successful drug reviewswww.sciencemag.org
原创:姜飞熊 微信公众号 :医学界
生命无价,这根本就是一句逻辑上彻底矛盾的话
1/6、有钱也用不上的药
在看《我不是药神》之前,下面这个《纽约时报》报道过的事件,可能更有助于你理解 “药” 这种特殊的商品。
非洲有一种奇怪的致命传染疾病,叫 “昏睡病”,患者中枢神经受感染后,会导致精神错乱、突发昏迷,它威胁着数百万人口的生命。
幸运的是,一家制药公司的研发团队在寻找抗癌药时,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种叫 “依氟鸟氨酸” 的治疗 “昏睡病” 的特效成份,后来被非洲人誉为“复活之药”。
不幸的是,这种治疗方法漫长而昂贵,除了少数有钱人,大部分穷人都用不起。
可更不幸的是,这种特效药的命运比其他昂贵的特效药更惨。因为 “昏睡病” 只发生在最贫穷的非洲地区,生病的人虽多,“需求量”却很少,持有专利的原药生产商干脆停止了生产。
这回连少数有钱人也用不上药了,大家一起完蛋。
有药不生产,眼睁睁地看着怪病威胁着几百万人的生命,很多慈善机构都发出了恢复药品生产的呼吁。
制药厂先是置之不理——让我恢复生产,生产出来我卖给谁去?可很快,他们突然宣布恢复这种关键原药成分的生产。
是厂家大发慈悲吗?你想太多了。转机发生,是因为又有研究机构发现了这种成分的另一个用处——可以加入护肤品中,控制女性脸部的毛发生长,这可是几百亿的大市场啊。
当然,原料生产是恢复了,但药品会不会生产,非洲人是不是买得起,这仍然是个未知数。
“昏睡病” 不是什么特例,像疟疾、黑热病和肺结核一类贫穷国家的常见疾病,药物研发的投入,别说比不上糖尿病、心脏病一类富贵病,也比不上脱发、减肥一类不算病的病、甚至比不上宠物抗抑郁药。
《我不是药神》中的 “格列宁” 的原型“抗癌神药格列卫”,把活不了多久的白血病变成了一种可以靠药买命的慢性病,所以有人这么形容“格列卫”:
它就是吸毒,钱什么时候花光,人什么时候走。
不过对比一下 “昏睡病” 的遭遇,白血病人还是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有钱的欧美人也得白血病,可以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 “格列卫” 这种药。
所以电影直接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药厂身上,避开了一个无比复杂的雷区,让电影能上映。
但作为一个看电影的人,我们还是要想一想,真的是因为商家太黑心吗?
2/6、药价高的道理在哪儿?
《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的背景是 “药品专利” 与“穷人的生命权”哪一个更重要的商业伦理争论。
“格列卫” 的生产商瑞士诺华公司认为:自己花了 50 年时间研发,整个投资超过 50 亿美元,前后有 5 位美国科学院院士参与,过程中还诞生了两项获得拉斯克医学奖的重大发现——如果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如果为了穷人的 “生命权” 而破坏知识产权,那实际上侵害了“所有人的生命权”,最终穷人的生命也不能得到保护。
而且,药品研发投资巨大,常常出现花了几十亿美金、用了十几年时间研发的药品在最后一步过不了关,而不得不中止的巨大亏损。就算研发成功,上市后专利的有效保护期往往只剩下几年,不得不用高贵的药价来对冲这种风险。
表面上看,医药行业的毛利润极高,达到 73%,超过第二位电信业务 17 个点,但由于投资巨大,净资产收益率只能算是正常,只有 8.8%,远远低于第一位 “家庭与个人用品” 的 20.8%。
![](data:image/svg+xml;utf8,)
本人的特色是用经济学的思维去解读职场现象,按理说,我应该举双手赞成这种说法,就像《国富论》里的那句名言:
我们不能借着肉贩,啤酒商或面包师的善行而获得晚餐,而是源于他们对自身利益的看重。
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纯粹的自由市场经济。
3/6、骂药企解决不了问题
格列卫的发明人之一,美国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癌症研究所布赖恩 · 德鲁克教授就认为诺华滥用了专利保护的行为,因为政府公共卫生部门的基金也参与了格列卫的研发,风险并非由企业独自承担。
理论上说,制药企业是有一定的 “公共事业” 属性的,那么对比美国公共事业行业 4% 的净资产收益率,制药企业仍然有一定的“不合理利润”。
此外,**研发药的风险虽然大,但对于制药公司的体量而言,这个风险被夸大了。**真正拥有创新研发能力的都是医药巨头,默克制药、Abbot Lab 和礼来制药几十年来一直在标普 500 的市值巨头的前列,都拥有巨额现金流,来收购那些有好项目却被研发拖垮的小企业,凭着规模坐收渔利。
相比之下,金融巨头看似光鲜,其实竞争激烈得多,既有倒掉的雷曼兄弟、贝尔斯登、所罗门兄弟,也有神奇崛起的富国银行。
这么分析可能太苛刻了,要说赚钱的能力,其实可口可乐、宝洁这类大品牌消费类公司都比药企强,但没有人盯着可口可乐、宝洁的利润,因为药企卖的不只是药品,而是生存的希望。
而且,就算药企把净资产收益率降到零,也降不了多少药费,因为研发的费用明摆着放在那儿。
这是个解不开的结,所以才有了印度价廉物美的仿制药,才有了《我不是药神》里的那些角色的真正原型——走私商和患者。
可是,还有那些连印度药都吃不起的人呢?如果我们承认人的生命权高于药品专利,是不是也要解决他们的问题呢?
4/6、连印度药都吃不上的患者们
有印度的仿制药,还可以走私,可如果连印度药都吃不起呢?或者是那些连美国人民都没有开始大规模服用的刚刚上市和还没有上市的救命药呢?
答案是买原料,自己在家做药。
“2992、4002、9291”,这些都是当时刚刚上市的第三代抗癌靶向药奥斯替尼在一个论坛里的代码,同时还有一份名为《装药工具、副作用处理、装药指南合集》的文章,像菜谱一样详细列出了制药全过程。
《南方周末》2016 年有一篇《自制救命药:新药引进等不起,地下制售博生机》的文章,看得我心惊肉跳:
装药是严肃而考验耐心的体力活。装药前,凌昊会戴上医用薄手套,防止手出汗,粘上药物。口罩也是必需的,一是不戴口罩的话脸上有可能起红包,二来防止装药的时候会忍不住打喷嚏。
他按部就班,一丝都不敢出错。先用剪刀把饮料吸管口斜剪成椭圆,这样能让吸管盛上更多的药粉,像勺那样灌到胶囊里。电子秤上的锡纸,要四边折高点,防止掉粉。然后,把 1 克原料和 4 克辅料分别称好,再用力摇匀。
“只有充分混合均匀,这样副作用才会最小。” 病友们推荐了 100 目以上的筛子和两大张锡箔,来回筛、倒,最好 20 次以上。
国外有新药申请上市,化合物的分子结构便会被公布。这些原料药都是药厂和实验室里以 “科研专用” 的名义流出来的。
不用说,如果自身在家做的药安全,早就没药厂、GMP 什么事儿了。
不光是质量有问题,剂量也是个问题,如果患者可以自己控制剂量,那也早没医生什么事儿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博。
隔一段时间,就有论坛活跃的 ID,永久停止了上线。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于疾病,还是药物的不良反应。
吃药的人危险,卖原料的人也不安全。
2016 年,南京一家药品公司的研发人员,因为合成 “9291” 出售,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无数,换来铁窗十月。
很多原本黑白分明的事情,到了生死边缘,就是变得黑白难分,这又是 “生命权高于一切” 惹的祸?
5/6、商人还是病友更可靠?
《我不是药神》里的程勇是商人,角色的原型陆勇却是个病人,2002 年被确诊白血病,2004 年开始吃印度仿制药,发现效果很好后,创建了病友 QQ 群,向群友推荐这种药,并提供了厂商西联汇款购买的账号,帮着群友翻译、填写单据,直到 2013 年因为涉嫌 “销售假药罪” 被逮捕。
陆勇最后免于起诉,原因是他始终没有从中赢利的行为。
不过根据 GQ 的报道,很多群友都觉得他是个商人,原因是印度 “格列卫” 的仿制药品牌很多,陆勇中途曾经把原来的药换成一家叫赛诺的不知名的印度药厂的产品。
而在《南方周末》的报道中,陆勇也承认自己帮助印度公司作宣传,作为答谢,公司为他免费提供了一万多元药物。
但事实上,大部分人并不在乎陆勇的动机,甚至很多人正是因为他是个商人,才信任他。
这倒也合理,一个正直的商人,比一个无私的病友要可靠的多。因为只有利益,才能把素不相识的人捆绑在一起。
对陆勇的争议,又绕回到了 “生命无价” 这个价值观上。
6/6、富人也总有一个开不起的价码
“生命权高于一切”,这其实是一句逻辑上彻底矛盾的话。
如果 “生命无价”,那么救命药卖多高的价钱都是“物有所值” 的。
可如果 “生命无价”,那么为了救人一命,药价就应该是最低收入者可承受的。
有人试图解决这个矛盾,呼吁药企分区域定价,欧美发达按市场需求定价,不发达地区按生产成本定价——也就是让富人为穷人承担巨额药品研发费用。
可富人不是傻子,同样的药,凭什么要我出高价?
也有人认为这些药的研发费用应该由政府承担,这其实是让富国的人民为穷国的人民承担巨额药品研发费用,还是换汤不换药。
兜了那么多圈子,我们就是不想承认一个早已存在的现实:
生命也许无价,但 “生命权” 是有价的。
所以原研药和仿制药并存是目前为止最不坏的结果。因为仿制药并不是 100% 的和原研药等效。富人们为了哪怕 1% 的更好的效果,宁愿愿意付出 100 倍的代价买原研药。而穷人则可以用有限的钱,追求大概率事件。
没有原研药,就不会有仿制药,但有了仿制药,原研药也会得到更多的数据反馈,去自我升级。
相反,一个既没有原研药能力,仿制药质量又不过关的市场,只会把几十种毒药、假药泡到酒里,当包冶百病的 “神药”,才是真正畸形的市场。
电影里有一句台词:“世界上只有一种病是治不好的,穷病。”
本文的第一个例子已经告诉我们一个事实:无论你多有钱,总有一个你开不起的价码。
**在最可怕的疾病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穷人,疾病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每一个因为有钱而幸存的富人,或为一丝生机而拼命活着的穷人,都被一个看不见的命运之绳,紧紧地拴在一起。
本人新书已出版,欢迎购买,用 9 个经济学理论解决 9 个职场经典问题
[
认知升维:用经济学思维优化你的工作
京东
¥ 40.50
去购买
首发于 “人神共奋(ID:tongyipaocha)” 微信公众号,讲述职场中的经济学思维。
(“电影中的职场人生” 系列之六)
本系列文章
学渣逆袭学霸,学霸又被虐回学渣,两部片子一起看,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吗?
国务院医改组成员李玲曾说过一句话很经典: 老百姓买不起昂贵的原研药,他们去买印度仿制药就违法。违法有人管,但买不起药的问题,却没人管。
PS 7.18 更新: 有人开始管了,这人是总理。
昨天和男朋友一起看了《我不是药神》,电影把我们两个人都感动了。
就我自己而言,我同情片中的白血病患者,敬佩程勇为患者的付出,理解局长和警官作为执法者的立场,讨厌唯利是图的假药贩子和药厂代表。
但是,如果把他们放上道德的审判庭,他们谁有罪呢?
我们看待这个问题的方式,反映了我们的道德准则。
《我不是药神》是一个两难问题。白血病患者们买不起正版药,如果买印度仿制药,能活,但是犯法;如果不买,不犯法,但是得死。一面是生命,一面是法律,令人两难。
在 30 多年前,心理学家劳伦斯 · 科尔伯格就用类似的故事,去判断儿童的道德发展水平。这个故事叫海因兹偷药。
一个将死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只有一种药可以救她的命。这种药是同城的一位药剂师刚刚研制出来的,他花 200 美元买了原材料,将一小瓶药开出 2000 美元的天价。这个生病女人的丈夫,名叫海因兹,向所有认识的人借了钱,但是他只能筹到 1000 美元。他告诉药剂师,他的妻子快死了,求药剂师卖得稍微便宜点,或者之后再付清余款。但是药剂师说:“不行,我研制出这种药就是要挣钱的。” 海因兹绝望了,他跑到药剂师的实验室,为他妻子偷走了药。
如果妻子患的是白血病,药剂师研制的是格列宁,这就是另一个《我不是药神》的故事。
科尔伯格的问题是:海因兹应该为他的妻子偷药吗?
换言之,海因兹有错吗?
答案本身并不重要,为什么才重要。在科尔伯格看来,儿童提出的理由(即儿童的推理思路)是根据其内部逻辑结构而来的,所以,根据儿童提出的理由就能确定出儿童的道德判断水平。
在海因兹偷药这个两难问题上,不同道德发展阶段的人大致会做出以下反应:
前习俗水平:根据行为的直接后果进行道德推理。
**第一阶段:惩罚和服从定向。**个体关注行为的直接后果与自身的利害关系。
应该偷——这个药只值 200 美元,而不值药剂师定的那个价,如果海因兹支付了那个钱,他就不用偷药了。
不应该偷——他最后会被抓进监狱,这意味着他是个坏人。
**第二阶段:利己主义定向。**个体关注自己是否得到更多的利益。
应该偷——如果他救了他妻子就会快乐,即使他得进监狱。电影中程勇一开始卖药只是为了赚钱,那时的他道德水平应该在这个阶段。
不应该偷——监狱是个很糟糕的地方,他进了监狱会比他妻子死亡更痛苦。
习俗水平:将行为与社会崇尚的观点与期望相对照进行道德推理。
**第三阶段:人际和谐与一致定向。**个体关注其他人赞成或反对的态度,保持与周围社会角色的和谐一致。
应该偷——他的妻子希望他去偷,他想当一个好丈夫。《我不是药神》中为了孩子而活的吕受益,为了孩子跳钢管舞的刘思慧,他们的道德水平应该处于这一阶段,但并不意味着道德决定了他们的行为,因为更多的是爱的力量。
不应该偷——偷窃是不好的,他不是个罪犯,他已经很努力地不触犯法律了,不能责怪他没能救妻子的命。
**第四阶段:维护权威与社会秩序定向。**个体强调遵守法律与社会习俗,认为社会的要求胜过个人的要求。
应该偷——但也要为其行为接受惩罚,并且支付他应当支付的钱。不能让罪犯们在没有法律的监督下横行,要为行为负责。
不应该偷——法律禁止偷盗,那是违法的。秉公执法的局长认为法大于情,一开始的刘牧师拒绝程勇的邀请,理由就是基督徒不做违法的事,他们的道德水平应该处于这一阶段。
后习俗水平:力求对正当而合适的道德价值和道德原则作出自己的解释。
**第五阶段:社会契约定向。**认为法律是一种社会契约,可以进行修改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应该偷——不管法律怎么样,每个人都有生存权。入伙后的刘牧师,向曹警官求情的老太太,道德水平应该处于这一阶段。《我不是药神》原型陆勇后来被决定不起诉,检察院在不起诉决定书中认为,如果认定陆勇的行为构成犯罪,将背离刑事司法应有的价值观。除了彰显法律的公正,也折射出道德的光辉。
不应该偷——药剂师有权得到公平的报酬,他妻子生病不是他偷药的理由。
**第六阶段:普遍伦理原则。**个体基于普世价值进行抽象推理并采取行动。
应该偷——救一个人的命比维护另一个人的财产权更重要。程勇最后拼了命地卖药,曹警官得知真相后说 “这个案子我办不了”,这一刻,他们已经到达了这一阶段。
不应该偷——可能其他人也在迫切地需要这种药,他们的性命同等重要。
我们可以想一想,出于怎样的理由认为谁有罪或者无罪,并对照上述阐释,判断自己的道德发展水平。
事情无绝对,站在不同的道德立场上得到的结论也往往是不同的。在做出判断之前,我希望大家是出于理性的思考,而不是感性的怜悯,因为出于感情的怜悯很有可能伤害了其他人。
《legal high》中就有这样一个片段,大地产商盖的楼挡住了附近居民的阳光,古美门律师帮助大地产商压缩了对居民的赔偿。黛律师事后偷偷地找到一户人家,建议她以个人名义起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顺带一提,我认为程勇这么做是应该的,法律也应该惩罚他。这么看来,我的道德发展水平,应该处于第四阶段的维护权威与社会秩序定向吧。
康德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琛的星空,二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
我们也许没有资格审判别人,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基于自己的道德准则,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延伸阅读:
[如何理解「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4774112/answer/76406056)
这个问题下,充满了太多看似正确的、可怜的废话。
药厂和仿制药到底谁有罪,这是可以有争议的,但有一个人一定有罪,那就是【故意】把中国格列卫价格推到全球最高的那个人。
为什么说是【故意】?你只用记住,所谓关税、药物审批成本、物价规定等等这些明面上的数字,都是能近乎无限自由裁量的。
这个差价溢价,是不是比药企利润还要高昂得多?
![](data:image/svg+xml;utf8,)
21 世纪初(即电影中的年代)格列卫售价
嘿嘿,现实中的这个推手,和电影中表现的一样,是个中国人……
可现在,每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版权争端上了,而忘记了电影真正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
唉。被河蟹了,已修改…… 详解俺转放公号了……
张长林啊
1. 不是院士冒充院士,犯了诈骗罪
2. 贩卖假药,犯了 “生产、销售假药罪”
【认真答一波】
《我不是药神》确实是一部好电影,虽然它不能解决问题,但可贵之处在于它引起了人们对救命药这个复杂问题的思考。
片子中神药的原型就是 “格列卫(伊马替尼)”。这个著名的替尼在中国专利已经到期,国内江苏豪森、正大晴天和石药集团的仿制药也迅速上市了。国内企业的品质和性价比要超过印度仿制药,大量白血病患者达到了正常人寿命,医保的负担也得以减轻。对于这个药这个病来说算是个好的解决。
不过还是要说,诺华公司(《药神》里诺瓦公司的原型)在格列卫核心专利到期后,又起诉了江苏豪森,打起了专利泥潭官司。药品的化学结构、生产工艺是很复杂的组合体系,从核心到外围,大公司有层层护城河防止关键技术过快流失。这个官司打了几年,直到今年 2018 才结束,国内企业继续生产销售没有问题。
目前诺华和国内仿制药都已经进医保了。不过有意思的是医保的价格,诺华依然是仿制药的 10 倍。
但我们是否就应该指责原研药厂卖天价药、发暴利财呢?也许应该,也许不应该,总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为什么成本 5 美元一粒的药,要卖到 500 美元?药企有句著名的辩护词:“因为患者吃的都是第二粒。第一粒药的成本是 50 亿美金。”
这种说法绝不夸张。诺华被太多舆论指责卖天价药(尤其是格列卫),但它自己有个数据:1997-2012 诺华一共有 21 个新药上市,总研发费用一共是 840 亿美元。也就是说每款新药的研发成本是 40 亿美元。
你要我怎么卖的便宜?
这个问题的真正出路在哪里?
像印度那样极度宽松的专利环境?这条路印度都快走不下去了。在贸易战、知识产权问题备受关注的环境下,对中国来说更是死路。
作为后发国家,和所有其它现代工业领域一样,要想有便宜药,出路还是在提高自己的研发能力、创新能力。
你必须要有研发能力:最好是创新能力,底线也要有高质量仿制能力。只有这样,国内才能有原研药、有创新药,能做出 Me-Too、Me-Better、Fast-Follow,才有高质量仿制药。
有些药物,即使专利过期也不是那么容易仿制的。而且如果你没有很深的技术 Know-How,原研药厂很容易通过复杂的专利泥潭、扯皮拉筋的官司把你干掉。
但如果你在该领域有足够的技术积累,哪怕有效专利还在别人手里,你也可以凭实力去挑战别人的专利,这有专门的法律评判和技术评判途径(今年国内双鹭药业就挑战美国新基公司的一个专利成功,产品可以提前 10 年上市)。
研发能力上来了就能有和巨无霸药厂平等的机会,有平等机会就有竞争,有竞争才会有便宜药,这是关键。在芯片、在通信、在工业设备上都看到了这个规律。制药行业也不例外。
浙江贝达自主研发的肺癌分子靶向药埃克替尼终结了进口天价药和走私药物,同时国家医保谈判在 2015 年迫使两款类似进口药跟随降价;
成都康弘的康柏西普(中国首个获得 WHO 通用名的全自主知识产权生物 I 类新药),使黄斑变性(眼疾)患者可以避免不可逆视力下降甚至失明,进口的雷珠单抗也只能连续降价;
正大晴天 2018 年 6 月刚刚获批的原创小分子肺癌多靶向药盐酸安罗替尼,据说在美国 ASCO 上掌声不断,从发布三期临床结果到获批上市,CFDA(中国食品药品管理局)的流程只用了 1 年出头;
还有在医保谈判中,GSK 把乙肝特效药替诺福韦酯降价 2/3。其实不是 GSK 有觉悟,而是类似的药国内马上就要上市了;
前面说到的最近国内双鹭药业挑战 CELG 来那度胺的专利成功,获得了提前 10 年的上市机会,并迫使 CELG 在医保谈判中降价 60%;
深圳信立泰正在挑战诺华(还是那个的诺华)沙库巴曲缬沙坦的专利。这个虽然不是针对绝症病,但也是过去二十年抗心脏衰竭突破性药物,预计全球销售可达 50 亿美金;
哪怕是在竞争激烈的美国市场,过去三五年,国内药企(石药、恒瑞、百济神州、圣诺等都有)已经有十多款创新 “孤儿药” 在美国 FDA 获批。FDA 的孤儿药身份,将享有税收减免、研发资助、优先审批以及上市后一段时间市场独占权;
现在国内企业扎堆上 PD-1,疯狂上临床(甚至过热了),国内的肿瘤患者未来一定能用得上性价比高的单抗,延长生存可机会,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
上面这些例子现在越来越多。对中国来说路径很清楚:提高能力,去和国际药厂竞争。能竞争,就有便宜药。
当然,国内药企能走上 “正路” 还需要持续的底层催化剂。这个底层因素就是中国 CFDA(食品药品监督局)和其下的 CDE(药品评估中心)过去三五年开始的大改革。
CDE 的一把手目前是何如意博士,何博士在美国 FDA 时就是药品评估方面的主任级官员。回国后几乎完全照搬了美国 CDE 的流程框架。
CFDA 和 CDE 重点推广了三件事:
1. 医药两票制。药品从药企到医院或药房终端之间,最多只能有一道流通环节,只允许 2 张发票存在(药企到代理,代理到终端)。由此药品流通环节被大幅压缩。这个影响是多方面的:可以压缩药品流通成本;可以减少流通环节假药流入市场的可能性;重要的是以前大量质量低下的小药厂和大量灰色代理公司互相 “取暖”,这些小药厂和小代理都未来会很难存活。
2. 一致性评价。对于专利保护过期的原研药,加快国内企业的仿制上市过程,建立仿制药和原研药的质量对照体系、评估标准和流程。对于达到原研药质量级别的仿制药享受原研药待遇,优先进医保。
3. 加强加速药品专业化审批流程,并且审批流程进度向社会公开。这个可能是以前药企最痛苦之处,过去 CDE 的专业性和效率都严重低下。何博士上任后建立起上千人的专业评审队伍。目前药品进临床的申请评审时间从十个月压缩到 60 天。这个队伍还会扩张,目标是在两年内达到 1600 人,可能是国内规模最大学历最高的公务员团队。同时,还建立了特殊审批通道,譬如对于已经在三大发达市场(美国、日本、欧盟)上市的药品,如果采用同样生产线同样工艺,可以申请豁免国内临床加快上市。对于重大创新药、绝症药也建立了特殊审批通道。
正是因为近些年 CDE 的这些改革措施,使国内创新药、高质量仿制药的研发如火如荼。企业们都在积极投研发、积极上临床、积极挖适应症、积极走到发达国家并购专利。“一年一小步,三年一大步,十年天翻地覆”,这是某国内医药头部公司点评当下国内制药工业的现状。
中国发展医药行业有很好的天然优势,一是工程师资源充足,这个不必多言。二是人口众多、临床资源充足。三是市场广阔。尤其是第三条非常关键,很多国内创新药的定价可以是国际同类产品的 1/5~1/3,但国内的病人数量可能是 5–10 倍,药企依然有巨额利润。药品生产的边际成本很低,巨大的市场可以迅速摊薄研发费用。
有位长期关注医药行业的朋友看了《药神》点映,很激动地说中国的医药行业会迎来堪比早年通信电子、移动互联网一样的大发展。
希望如此,希望这个风口吹到每个中国人。
我第一次怀疑法律也不是那么神圣公正,是因为看了吴晓波的一个视频。
那时吴晓波才二十岁出头,刚走出象牙塔,当上新华社记者,去温州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采访。当地有个著名的假药镇,全镇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参与进来,形成产业链模式。所生产的假药,就是面粉混上些色素,反正吃了也死不了人,但肯定没啥疗效。
稚嫩的吴晓波,哪见过这场景,顿时觉得义愤填膺,当着众人,指着镇长的鼻子骂:你 TM 有良心么。
他本以为镇长会羞愧的低下头,但镇长向后一指,指向那片实在是破的不能再破的土胚房,大声说道:吴同志,我最大的良心,就是赶紧让乡亲们富起来。
后来,吴晓波反复感慨说,那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原来世上的道德,还有很多种。
这也是我第一认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难说清楚是非对错。
《我不是药神》其实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程勇很难说是好人,毕竟犯法,毕竟刚开始也想从病人身上挣钱。甚至还想通过自己手里那一点仅有的权利去占人家单身母亲的便宜。
但他肯定不是坏人,就连他自己临上囚车都得再嘱咐一遍,千万告诉他儿子:他爸爸不是坏人。
如果再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整部戏里,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彻底的坏人,就连最坏的假药贩子张院士,被抓住后,都不愿说出真相,保留了最后的良知。
但反过来一想,整部戏里又没有哪个人,是堂堂正正的好人。即便是一脸正气,自视代表法律尊严的公安局长,其所作所为,也不能说就是全是正确的。毕竟他也完全可以拖一拖么,这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非破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那可是几千条人命啊。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难以说的清楚。戏台上的人白脸就是奸臣,红脸就是忠臣。但现实中的社会,哪个人不是花脸。就连这部戏的原型,就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没有一点利益?
我清楚的记得,吴晓波当时在在采访的结尾,意味深长的反复强调另一位老镇长的话:吴同志啊,你知道吗,所有的改革其实都是从违法开始的。
这一句大实话,又道出了 40 年改革开放经济奇迹背后,多少令人伤心叹惋的隐情。
无独有偶。
当初百度文档刚出的时候,各种盗版书随便下载。逼得作家联合起来一起告状。我当时就想不明白,百度文档的主导者业内名声不错啊,怎么这么肆意的践踏著作权,连基本文化人的体面都不要了。
后来我认识了一百度当初的产品经理,他告诉我说,因为主导者认为,很多书实在是太贵了,一般想看书的人,根本买不起。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是在践踏版权,反而是在促进知识的快速流动和扩散。
当时我听过后,沉默半天竟无言以对。因为我深知,知识的垄断,才是阶层固化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这不正像片中正版的格列宁卖两万多一瓶,你能说有错么?
人家医药公司花那么多资金投入研发,总的挣回来啊。
可反过来讲,面对如此昂贵的药,穷人就该等死么?
这样的伦理问题,即使是上帝的回答,估计也很难让所有人满意。
如果这要仅仅只是个课堂上讨论的伦理问题就好了。但它偏偏就不是。它就是每天都发生在你我身边,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的真实事情,甚至可能还要比这残酷一百倍。
知乎上有个问题是,哪里能快速深刻的洞悉人性。
我其实内心知道答案,但不好意思说,因为那就是医院。越是重症患者室,越是能看见贫富的差距,人性的挣扎。
也许正如那个假药贩子所说:其实这世界上就只有一种病无药可医,那就是穷病。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生穷相,莫生穷命。得了这种病,基本上就是穷命了。甚至全家都得陪穷命。
那再问一句,贫穷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我看过很多书,其中最无奈但也最真实的答案就是:因为贫穷。
当年有个香港的亿万富翁,为了拉选票竞争议员职位,就参加了一档真人秀,到社会最底层当一个星期的垃圾搬运工。刚开始他还志气满满,打算给大家塑造一个白手起家的励志形象,激励那些穷人艰苦奋斗。但节目就拍了两天,他受不了,不干了,也不在说什么穷人一样可以奋斗出一片天,反而脱口而出说了句经典:现在这个社会正在狠狠惩罚,那些不好好读书的人。
真的是底层人不愿意好好读书么?在香港,一个孩子从出生到上大学,需要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那些穷人已经生活的如此艰难,为什么还一定要为他们的贫穷,找到一个肮脏的理由,进一步贬损打击他们呢?
同样,无独有偶。
最近这两年,关于阶级固化的问题,又被吵吵出来了。经常也有人问我,你觉得现在社会是不是阶级固化了?
我很明确的说:别听他们瞎扯,其实历朝历代,阶级从来都没有固化过,因为虽然向上的通道大部分时间都在关闭着,但向下的通道一直都在敞开中么。
然后别人就说,你这人嘴真贱。
我笑一笑说,反正都这么穷了,那干嘛不穷开心一下。
《我不是药神》的海报上,所有人都笑得非常灿烂,本质上是一个道理。
穷人的乐观,并不是那种心理学书所说的乐观。它一点都不阳光,也不正能量,仔细体会时,甚至还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伤感和无奈。
你看,穷人的世界里,总有那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因为写书的人,一般都不穷,而贫穷的人,一般也都不看书。
这才是为什么经常有人说,圣人言是用来看,而不是拿来用的。
因为书中的世界,本身就是个残缺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当中,有太多的无奈和荒诞,也有太多的混沌和无解。
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再去看历史书,那种所谓的神秘感,或者阻塞感,就突然消失了。那些本来应该是历史主角的人们,在写书人的笔下,全部都被忽略了。运气好的,就被抽象成了一个出生死亡数字。运气不好的,可能到死,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庄子说得好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可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根本无法做到相忘于江湖,能够相濡以沫,互相守候,就已经足以让很多人心满意足了。
就像片中的那几个白血病人一样,至少他们还能组成一个团队,围绕在一个印度神油的贩子身边,喝酒打牌,暂时远离贫穷和死亡的双重威胁,享受快意人生。
只可惜程勇一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就只能梦碎一地。吕受益在病房中一句平淡的 “还能怎样”,能让人能从平静之中,猝不及防的感受到来自生命的恶意。
好在片尾写到,此种情况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经过各方努力,现状已大为好转。
但反过头来一想,每一次社会的进步,都需要一些无辜者的鲜血去祭祀,是不是太可悲了点?
确实是。
正因如此,社会的每一次的进步才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值得珍惜。
我记得原来给一学生推荐余华的《活着》。学生看完后说:主角人都活成这样了,还活个什么劲,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当时虽然内心有答案,但是我没告诉他,觉得得让他自己悟出来。
因为答案很简单,就三句话:
不经历几次痛苦,怎么能体会平凡的难能可贵。
不经历几次生离死别,怎么能感受到简单活着的真切幸福。
不经历几次让人撕心裂肺的绝望,怎么能体会到卑微希望之中所蕴藏的巨大力量。
只可惜,真要体会到这些,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
要想在这个混沌世界当中,学点真东西,不交点学费是不行的,但让人恼火又无奈的是,就算交了学费,也不见得就能学的会。
也不知道他学会了没有。
你呢?
PS:吴晓波最后感慨说,正是 20 岁到 30 岁之间的记者生涯,让他见识了这个国家的广袤和复杂,他也从不断的所见所闻之中, 进行反思。
这让他从当初热血激进派,变成了一个务实的改良派。
PSS:本来文章已经写完了,就应该不再修改了。因为文中深意,应该是读者自悟的,而不应该是作者说出。
但从评论来看,很多人貌似没搞明白。所以还是解释两句吧。
首先关于那个造假药的村长。
很多人批评说这个造假药,怎么还有道德可言?
自然是有的。
明知假药害人,村长还干,而且还是领着村民大张旗鼓的干,他自然是罪大恶极,何止违反道德,板上钉钉的违反法律。
但是站在村长的角度想想,面对世代贫穷的村民,当地一无资源,二无条件,怎么才能致富?
其实村长完全可以不管的,因为就算村里穷的饿死人,也肯定饿不死村长家的。
但是他领头造假药,自己未必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可是有朝一日案发,他铁定重判。能当上村长,肯定不是白痴,而且从他跟吴晓波的对话中,能看得出,此人还挺明事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正在干赔本买卖。
可他还是干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世代受穷的村民富起来,有口饱饭吃么。
为了村民致富,能做到知法犯法,为了全村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不惜豁上自己一世名誉甚至性命。
面对这样的村长,还能说什么。
我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看客,可以指责他罔顾人命,指责他知法犯法,甚至指责他丧尽天良,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指责他丧失道德。因为正如吴晓波的感慨一样:原来世上的道德,还有很多种。
关于百度的。
有很多人说,中国的书相比外国,已经非常良心价了。
这我非常清楚。
但我更清楚这一方面是因为国内的书销量大,可以薄利多销。二是因为我国没有成熟的二手书市场。所以大家只能买一手书。
外国其实大部分都有相当成熟的二手书店,价格只有一手的一半,甚至是十分之一。这样来看,外国的书,其实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贵。
至于有人说可以去图书馆么,我都想笑。我国也是最近两年,所有一二线城市,才具备硕大的公共图书馆的。更别说十几年前。至于四线一下,我没见过哪个城市有非常成熟的图书馆,相反,各种书店倒闭的事情,倒是屡见不鲜。
最关键的是,光讨论书价是没有意义的,还得看个人收入比。十年前,白领都没多少钱去买书,更别说一般人了。外国可不是这样。
现在我国国民普遍富裕多了,盗版书也就少了很多,而且还兴起了知识付费。
关于警察。
不少人说他应该算是好人。
但是别忘了,作为警察他并没有做到严格执法。
本文我的核心思想就是想说,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是多种多样的,不要总觉得自己手握的就是真理。
很多时候,在实际生活当中所面对的问题,根本说不清楚到底谁是对的睡是错的。因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加在一起,就是谁都没有理。
如果自己在 18 岁一下,这么简单的考虑问题,还可以,因为拥有正确的是非观,是最根本的道德。
但如果过了 30 岁,还这么简单的想问题,那就不仅仅是幼稚了。
生活不是辩论赛,不是谁说的溜,谁举的大旗高,谁能够舌灿莲花,谁就是对的。
从一个热血的激进派,蜕变为一个务实的改良派。这中间要走过的路,可不像我现在敲键盘写字一样简单。
倘若你真想知道,到底阅读写作有什么技巧,付费问我吧,毕竟我是靠这吃饭的。
但如果咨询其他的,比如有什么学习方法,或者该怎样训练孩子学习能力,总之一切关于教育的问题,都可以到我公众号,免费咨询。因为我刚在公众号里开了一个问答栏目。
我的公众号名称是 :陈思录
公众号的注册名是:ChenSiLu00
在那能找到我。
我觉得我自己有罪。
我身体健康家庭小康幸福满足有人疼有人爱。
可是我却不知道珍惜时间珍惜生命。
我爱吃垃圾食品。
我不爱锻炼。
我熬夜。
我慢慢透支自己的健康。
我慢慢浪费我的生命。
我拥有的也许正是别人渴望的。
我有罪。
—————-
受宠若惊 这答案被点赞这么多次
只是想弱弱问一句
评论里韭菜什么意思?
炒鸡蛋好吃吗?
————————
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再看这电影,难免会代入,颇有些感触。
刚参加工作时,看见病人死去会偷偷抹眼泪。
现在,倒有些麻木。
很多人都是留着最后一口气,被运回家,等待生命熄灭,然后被摆上灵堂。
我看着病人家属收拾着病人的东西时,我常常会乱想一通:
我死时会死在哪里?会死在哪张床上?身边是谁?他们会再讨论着什么家长里短?而我躺在病榻上看到的是哪里的天花板…
答案有时无解,因为未来未知。有时又似乎有解,因为生活似乎一成不变。
这个时候 我会怀疑自己。
难道我的人生只能这样了吗?
…………………………
生老病死
人总有凋谢的那一天。
唯一能让自己最后安心躺在病榻上的方法 就是不虚度光阴。
生命短暂而又漫长。
珍惜一切吧。
———————————
我是不是很幼稚啊…………
—————
嘿嘿 我的新答案
[你花钱时做过哪些骚操作?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2617918/answer/439302098)
相关话题那么多,都不知道该在哪个问题下回答了。先发出来,有空再改吧。
作为一个天天开具 “格列卫” 处方的医生,看电影还是很有感触。首先,电影是个好电影,故事完整,人物立的起来,折射出的问题非常多,可以衍生的讨论和思考无穷无尽,作为文艺作品,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效果。尽管基于真实故事,但是电影为了情节和矛盾的需要,在一些细节的描述中会有与实际不同的处理,有些处理可能会加剧争论,所以我想说明一些情况。
电影上映以后,大家都关注到了 “神药” 格列卫和慢性粒细胞白血病(CML)患者的状况,但好像依然少有人关注到格列卫的另一项重要适应症——胃肠间质瘤(Gastrointestinal stromal tumor,GIST)。这也是格列卫的另一项“神迹”,“实体肿瘤”(与血液体统肿瘤不同,有具体的肿瘤病灶)靶向治疗的里程碑。胃肠间质瘤是消化道最常见的肉瘤(恶性肿瘤的一种),人群中发病百万分之 10-20,与慢粒白血病的发病率相似,近些年格列卫在 GIST 中的销售接近 CML,是格列卫的主要市场。
比 CML 患者更惨的是,GIST 在格列卫之前无药可救,它对所有传统的化疗、放疗均无效,手术是唯一的治疗手段,接受手术治疗的局限性 GIST 患者,根治切除后 5 年生存率为 40~55%,大多数患者 2 年左右复发,而更讨厌的是 11%-40+% 的患者在初次就诊时,就已经存在远处转移,无法手术。是绝对的 “绝症”。
我们知道格列卫(伊马替尼)是针对 CML 研发的络氨酸激酶受体抑制剂,它对 GIST 的治疗,始于 2000 年初的无心插柳(也许可以这么说吧)。1998 年,日本学者 Hitota 发现了 GIST 的致病机制,是 c-kit 基因突变导致的络氨酸激酶受体持续激活。
这项研究非常重要,揭开了 GIST 发病的本质。2001 年,著名的 Joenssu 教授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了第一例伊马替尼治疗 GIST 的个案,随后的 2002 年,针对 147 例 GIST 患者的临床研究(B2222 研究)面世,开启了实体肿瘤靶向治疗的新时代。
我们可以看到,在第一例病例报告中,这个药物还叫做(STI571),由于该药物的 “神奇疗效”,它不可思议的快速通过了所有审批,迅速上市,就是我们熟知的 “格列卫”。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是:**格列卫到底有多神奇,**由于 GIST 是实体肿瘤,我们更容易观察到直观的疗效,给你们看直观的例子:
![](data:image/svg+xml;utf8,)
黄色箭头指示肿瘤
这是一个 43 岁男性患者的腹部 CT,当时患者因为腹痛、消化道出血急诊入院,CT 见到右侧腹腔巨大包块,与周围组织分界不清,考虑来源于十二指肠的可能行大,当时患者已经奄奄一息,血色素只有 40g/L,病情危重,手术切除风险巨大,在穿刺明确诊断为 GIST 之后,患者口服格列卫治疗。两个月以后:
没了!!
只有十二指肠部分还有一点残留,患者自诉每天都看着肚子上的包块肉眼可见的缩小,症状在服药后迅速缓解。
这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疗效,像上帝降临一样的震撼,而这样的病例在临床很常见,事实上,80% 以上的 GIST 患者可以从伊马替尼治疗中获益。这 “神奇” 的疗效再加上高昂的售价,向我们传递了一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信息——有钱,就能活命。我认为,所谓 “天价”,并不完全由研发成本决定,这种“神效” 才是 “天价” 背后的底气。我认为,即使药物研发 0 成本,只要有像格列卫这样重要且神奇的疗效,且有专利保护,药厂都会把它卖出天价。大家在为药厂解释的时候不要总是强调成本,药品定价总是在寻找社会能够接受的极限,这是市场决定的,它的价值和你的生命几乎等价。
我是中华慈善总会 “格列卫项目” 注册医生。主要做 GIST 的诊治。每周二、周五,都会有数不清的患者来找我开药,评估病情变化。**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也是对很多评论中对企业定价的质疑:真的有必要那么贵吗?大多数人都买不起,岂不是也无法盈利?中国是全世界最贵的吗?慈善总会援助项目是什么?
格列卫是 2002 年在我国上市的,价格是 2 万 4 千多块钱,在 GIST 中,需要长期服用。2003 年 9 月,援助项目开启:
政策很简单,符合医学标准的 CML 和 GIST 患者,并符合一定的经济标准,可以申请买 3(自主购买 3 个月)赠 9(慈善总会赠送 9 个月),对于病前低保的极困难患者,可以申请完全免费援助。我认为这是诺华公司的让利行为了,这是在 “没人买的起的巨大利润” 和“大多数人能承受的巨大利润”中的平衡。即使用最大的恶意判断其动机,这也是一种降价,适应市场的行为,承担了一定的社会责任。这个项目全国有效,并不像有些评论中所说,要求一定的籍贯省份,每年的批准率在 95% 以上,在这样的背景下,其实从上市早期,我国患者服药的花费就是 7 万多块钱 1 年,每个月 5 千多。还是很贵,对吗,但也有诚意了。与电影主人公第一次售药的定价相当,低于电影中专业假药贩子的售价。
喏,申请表长这样
2015 年起,格列卫被我所在的执业地点四川省纳入医保报销体系,这个医保覆盖是与慈善总会援助配合进行的,针对患者每年自费的 3 个月药品,报销 70%,这样,患者每年的花费降低到了 2 万左右。**15 年以后,我们新增了很多格列卫患者,很多人都是在 15 年以前手术,后未服药复发者,在医保政策配套后,他们又获得了服药的机会。**四川省将格列卫纳入医保在全国范围内并不算早,目前,绝大多数省份都有相关保障政策。
很多评论中大家都提到了请制药公司适当降低售价,要求国家承担相应的责任,其实这些行为药企和国家都一直在努力的做,请大家给予一定的理解。
我想说的第三件事情是:无视专利进行仿制会带来伤害吗?格列卫的全球专利保护目前已到期,我国数家公司仿制的伊马替尼已经上市(一个月 2000 块左右),我们姑且不谈专利到期后的仿制,就说印度这种 “强访”。关于诺华和印度政府的官司等等,许多回答都已经谈过了。我要提醒大家注意一件事,“格列卫” 治不好胃肠间质瘤,也治不好慢粒。
目前,这两种疾病治疗过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对靶向药物的耐药。主要机制是继发基因突变。耐药发生率很高,悲观一点推测,很可能大多数患者最终都会耐药,一旦耐药,我们就又回到了束手无策的原点。(已有 2,3 线药物,但依然会耐药)在临床工作中,我多次面对患者提问:是不是会耐药,是不是只是拖拖时间。
怎样让这些人有信心呢?
看,我们认识 GIST 是从 2000 年左右开始的,一开始是等死的状态,短短 2 年后,我们有了格列卫,2007 年,我们有了 2 线药物舒尼替尼,又过了 3 年,我们有了三线药物瑞格菲尼,去年,BLU285 横空出世,再次给耐药患者带来希望。我们的信心来源不是侥幸不耐药,也不是有钱能吃的起药,而是来自于我们相信全人类的科学家、医务工作者、制药企业会不断的探索创新,不论是出于对真理的追寻还是对利益的追求,这种创新和探索都给患者带来了面对疾病、面对未来的勇气。只要先活到明天,就可能看到阳光。
换句话说,不要觉得仿制一下,吃的轻松点就完了,光吃这个药好不了的,你还得期待诺华再做出下一个药(不一定是诺华,但肯定不是仿药厂)。我担心大规模无视专利的仿制,会伤害到原创。这与盗版书籍音乐对原创的伤害类似。
对利益的追求和对社会的价值方向一致是最理想的状态。
一直有点悲观的觉得,医疗行业本身就是有 “原罪” 的:救人性命,收取钱财,这是医疗作为一个行业的根本,看上去很合理,但却总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个信息:没钱就该死咯?这是一个伦理难题,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是电影通过假药贩子之口说出的一句关键台词: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为什么这部电影中的 “格列宁” 会引起如此大的响应,会如此多的人心有戚戚,我觉得主要是广大的中产阶级被其 “天价” 吓到了,在大多数讨论医疗费用的帖子下,都会有很多路人精英持有 “医生不容易,培养医生成本高,医生应该高收入” 的观点,看次门诊几百块钱的诊金在不少精英眼中其实是合理的价格,对知识和体面的尊重。这次的 “正版药”“仿制药” 话题其实是个类似的题目,但是入门价格门槛高了,真切的感受到了 “谁能保证不生病” 的可怕,真切的认识到,原来自己的经济状况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事实上,贫穷带来的绝望离我们很近,我们经常会看到完全可以通过手术治愈的老年 “消化性溃疡穿孔” 急诊病人,因为区区数万块的总花费,放弃治疗回家等死。我利用一个随访 app 管理患者,类似一个沟通软件,通常设置免费,偶尔会有忘记修改设置的患者愿意花 20 来块钱进行一次图文资询,上周有位患者在病房等我一上午,为了一件小事,我问他为什么不发信息,他告诉我要几十块钱,他实在困难,我连忙把他设置为免费随访,患者千恩万谢。这类事情看的多了,让我深深的感觉到,**医生这个职业,是一个不能先天下之富而富的职业。**否则,就肯定要承担道德的压力。
送走了那位免费随访的患者之后,中午的阳光从随访办公室的窗子射进来,我突然想到了 2 年以前的中午,那天,主任把一位拿着巨厚红包的术后患者推出办公室,喊我带他走,顺便向他说明一下术后服药以及慈善总会援助申请的相关事项,我坐在同样的位置,唾沫横飞的向这位心不在焉的大叔说明格列卫的药效,强调它高昂的价格,以及如何填写援助申请表,大叔略带忧伤的抬头看我,只问了一句,**医生,还有没有更好的药。**阳光照在他金黄色江诗丹顿的表耳上,有些耀眼……
谢谢邀请
结论:我们这些健康的旁观者有罪。
电影里,导演把所有一切悲剧的元凶,归给了制药公司,批判它时,甚至连名字都不改。
瑞士诺华制药公司代表油头粉面的,一举一动都毫无人性。
但资本终究是逐利的,瑞士诺华公司研制格列宁药品,花了超过 50 亿美元的成本,从 1997 年到 2011 年,诺华公司一共在研发新药上投入了 836 亿美元的成本,其中只有 21 种药成功获批上市。
这么说吧,制药公司制药,就相当于手游上,冲大量金钱去抽 SSR 卡。
而瑞士诺华制药公司也只抽中了格列宁这一张神卡。
他们大部分研发资金都打了水漂。
如果非要说它有罪的话,它把昂贵和尖端的环节放在了人们无法直接体会的地方吧。
如果没有格列卫的话,一个白血病患者在 ICU 中的花费是每天 8000 人民币,或者大家一起嚼着扑热息痛,等待命运的判决。
对于药物为何如此之贵,知乎上有这么一句话:“靶向药之所以昂贵到要卖几万元,那是因为你能买到的已经是第二颗药了,第一颗药的价格是数十亿美金。”
所以,对于如何降低药物的成本,发展科学技术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达拉匹林 (daraprim),是一种专门治疗寄生虫感染的药,针对的是患有艾滋病、疟疾、癌症、妊娠综合症等免疫系统缺陷的病人。
对于这些病人,这种药就是他们的救命药。
原本达拉匹林的价格是 13.5 美元一片,一位华尔街基金经理马丁 - 什克雷利,他毫不犹豫的花费 5500 万美元购买了达拉匹林的所有权。成为美国唯一获得 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管会)批准的此类药物生产商!
然后他把药物涨价到 750 美元 / 片,之前一盒 400 多美元的药,现在需要 2 万,合人民币接近 14 万,翻了 50 多倍。一年就让马丁 - 什克雷利赚了数亿美元。
这种疯狂的行为让许多生命垂危的病人,吃不起药,不得不到处买仿制药续命。但马丁 - 什克雷利不以为然,他竟然还表示,这个价格还是很低,简直就是在发救命财。
然而,一群包含数名华裔学生在内的悉尼文法学校高中生,就秘密成了对抗马丁 - 什克雷利研究小组。
他们表示:“这是救命的药,但是那么多人却买不起!这太不公平太丧失人性了!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抬价,我都相信那是不公正的!我们要对抗那个臭不要脸的。”
即便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他们终于成功了。
他们合成出来的 3.7 克药物的成本还不到 20 美元,在美国,这些重量的价格高达 11 万美元。
他们为自己的发明申请了新的专利,并且把配方、实验方法都慷慨地免费公布在了网络上!
从此病人们都能用上廉价的正版药,他们活着再也不痛苦。
奸商马丁 - 什克雷利没过多久就面临破产,还进了监狱。
这些勇敢的少年,他们才是真正的药神。
2、
如果你玩任何一个社会模拟游戏,你都会轻易地发现一个事实。
“如果产业和技术跟不上去,那你就必须面临人性的考验。”
如果挖煤效率低,你就得逼迫童工去挖煤,否则就是大家被冻死。
如果食物产量低,你就必须先喂饱重要部门的人,老弱病残饿死。
黑格尔说过:“真正的悲剧不是出现在善恶之间,而是出现在两难之间。”
电影院里,有人痛骂老局长没有人性。
可是法大于情的事还少吗?
执法者当然要站在法律的一边,也需要平衡良心上的谴责,老局长精通此道。
他当然知道仿制药有用,可是容许仿制药进入市场会极大挫伤药企的积极性,会损失更多品种的药物,他只能铁面无私的站在法律的一侧。
药贩子虽然违法,但他给患者带来了希望,大家都有机会活下来了,谁家没个病人,想活下去真的有罪吗?
印度公司无罪,他也不过是想制作些廉价药。
在那样一个比我们还贫困的国家,也是人人在努力挣扎。
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这里的穷,不是指的没钱,而是指的技术研发的迟滞。
我们为什么难以研发出自己的新药?
为什么作为发明了中国在世界上唯一原创的新药青蒿素的科学家屠呦呦,却是个 “三无”(博士学位、大学官职和院士头衔)人员?
一个博士生无论多少科研成果都要被导师延期毕业,如果不洗衣拖地甚至要被剥夺学位。
而一个官员,只要上几天研究生班,瞬间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跃升名牌大学客座教授,甚至轻松当上博士生导师。
一部被网友评为年度最差的电影,百分之 99.99999 的差评率,导演北大电影博士出身,居然能够得到各类权威专家,顶尖业界人士的推荐和站台。
所幸的是,电影是一个能得到群众全体瞩目的东西,优良中差,大家一眼可见。
然而在科学界,在群众不懂的高端领域。
虽然论文批量的发,但成果是否真的有,大家就真的不知道了。
反正也没有人关注,于是学术圈就形成了一种局面 “我们自己玩!”
这个圈子里产出着大量的类似《纯洁心灵》一样的电影,依旧有无数的权威为其站台,并将国家的经费大量划拨过去。
真有那么点成果,有很大一部分要孝敬给导师和领导,一线人员最多能分到一杯羹。
一个博士学历的药研科学家,工资远不如一个药代表。
真不知道,一线科研人员还有没有动力继续创新。
清政府每年要给北洋水师四百万两银子,当时号称是亚洲第一水师。
然而邓世昌在甲午海战中打向日本战舰的基本是哑炮,气得他沉船后拒绝援助,坚持沉江壮烈。
技术落后的结果,有相当一部分无辜者要为其埋单。
80、90 后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科学家,00 后从小的梦想就是当网红。
活下去,到底有什么罪?
如果我却不知道珍惜时间珍惜生命。
我们不爱锻炼,爱熬夜,爱饮酒,爱夜店,爱小黄文。
不去鼓励那些努力做事的科学家,提高演技的实力派。
反倒痴迷直播间里小姐姐、小鲜肉过渡美颜的颜值。
不去关注奋战在一线的科研技术人员。
不去试着发声改变一些不合理的现状。
反而为了自己的偶像一掷千金。
那精神上的穷,将终有一天变成身体上的伤,成为我们活着的原罪。
鼓励创新,鼓励进步,关注科研,声援正义,你就是真正的药神。
(一)
我在香港读研的时候,有一门专业课叫 “商业道德和市场规范”,第一章就叫 “市场经济道德”。第一节课上老师就让我们讨论了一个案例:妻子病重,丈夫去镇上唯一的一个药店买药。每次都买一样的药之后,药店老板起了坏主意,他把药价提高了一倍,理由是这个药品已经库存短缺,根据供给原则,他涨价是一个正常的市场行为。当药店老板第三次涨价之后,丈夫已经忍无可忍了,在一天晚上盗窃了这家药店,偷走了所有他妻子需要的那类药。第二天丈夫就被警察抓住,因为盗窃罪被判刑。在课上讨论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大家分为了两类观点,一种认为这个奸商趁着别人生病坐地起价,支持丈夫的行为;另一类观点认为,无论如何盗窃都是不对的,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不是药神》中的情节也与之类似,虽然在电影中医药代表是个标准的反面形象,我相信肯定有人会嘀咕:人家明明申请了专利,科研费用成本都是公司承担,不管怎么说盗版总是不对的吧?另外警察局长一句 “法律就是法律” 也并不是想象的官话,毕竟法律是最基础的社会共识,对走私的打击、对知识产权的保护都是情理之中。那我们不禁要问,病人吃不起药濒死的困境,究竟要归罪于谁呢?
这种对立其实是超越了法律,甚至超越了道德,上升到了价值观的冲突。资本主义价值观是什么,尊重看不见的手,市场决定一切。就是那条 “供给 - 需求” 曲线,需求越多价格越高客观规律。同时资本的存在就是以增殖为目的的——说白了就是赚钱——但这个钱从哪里来赚,并没有任何道德上的约束。就像电影里假药贩子说的那句,救命的药你定价多少钱都有人买。再比如最近一些舆论也认为,杨白劳借了高利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尊重契约精神” 理所应当。
这就是为什么资本主义又叫做 “冷血主义”,一些“封建遗老” 比如说教皇或者大喇嘛都在批判资本主义,虽说不代表宗教有多先进,但是至少可以体现出这种残酷性已经被大家所公认。资本的逐利性和指导思想决定了其本质——吸血。马克思有两段关于资本非常经典的评论,一句就是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另一句是“当利润达到 10% 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 50% 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 100% 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 300% 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所以说,把救命药卖到四万一瓶,真不算什么。
这里并不是要一味地指责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或怎样,必须要明确的是,专利制度、知识产权保护极大地提高了人们发明创造的积极性,为规范市场行为起到了巨大的保障作用,但也产生了天价救命药或一些大型跨国企业靠 “专利垄断” 打压新兴企业的副作用。就像资本跟主义制度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力,但也伴随着征服、奴役、掠夺、杀戮、剥削等黑暗历程。这些都是一页纸的正反面。
我说这么多是想讲什么问题,就是白血病人和医药公司的矛盾,无法通过道德的批判来解决问题,因为这涉及到价值观层面的冲突,道德的职责是无意义的。那么在价值观层面如何解决这一根本问题,我们后文中会分析到。
只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维护者们总是喜欢用 “客观规律” 来说事情:我卖这么贵的药,因为我的药就值这么多的钱,这是专利,有本事你去别处买啊;就好比你劳动者拿这么低的工资,天天加班没有加班费,这是经济规律啊,整个市场上的公司都是这么低的工资而且没有加班费啊,你不想在我们这里干了欢迎去找,能找到算你赢。OK ,他们说的完全正确,救命药能卖这么贵确实是市场行为、经济规律;把劳动者工资压在贫困线上也确实是资本主义法则。但是,十九世纪中三年一次小经济危机,五年一次大经济危机,十年一次全球经济危机,同样是经济规律。为什么呢,因为劳动者穷啊,买不起东西啊,资本家们都把剩余价值赚走了,但他们又承担不起多少消耗,工厂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产能过剩的经济危机自然就来了呗。劳动者的反抗也是客观规律啊,就像在医药公司门口抗议的的病人说的,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二)
《我不是药神》是一部 “悲惨世界” 式的故事模式。这其中徐峥饰演的程勇与冉阿让有几分相似。都是有一定的道德污点(偷教堂的银器;打老婆、赚病人的钱),最后都经历了种种历练化身为了标准宗教意义上的 “圣人”。那句“他才二十岁,他只想活下去,他有什么罪” 跟“我外甥快要饿死了,我只偷了一块面包”如出一辙。
里面同样有一位 “卖身救女” 的母亲,宛如芳汀。看在家里那段戏的熟练程度和小女孩的眼神,电影没有表达的剧情我们也应该都明白。就连对贫民窟中的展示,格调都有几分相似。
最有意思形象还是这一对警察局长和沙威尔。其实沙威尔的形象应该是局长和队长的结合体,但是队长在这其中更人性化一些,而局长则是三句话不离 “法律”。“法不容情”,这不就是标准的沙威尔吗。
这个问题我在分析《悲惨世界》的文章中说过这个问题。聂绀弩老先生讲《水浒传》的一本书,说为什么鲁智深、武松等人践踏规则蔑视法律,反而被人们认为是英雄,传诵至今,就因为当时的统治者是反动的,法律对人民来说也是反动的,所以他们破坏这个反动的、腐朽的、落后的东西是进步的、高尚的、替天行道的。这个说白了就是一个立场问题,聂绀弩老先生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从不保留的,赤裸裸的永远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说话,所以是《水浒传》而非《荡寇志》(当然,像李逵这种反人类的行为属于恐怖主义,老先生还是批判的)。
中间删除一段
知乎真体贴,还告诉我哪里敏感。
继续正文,毛主席说得好,马克思主义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 有理。这个 “理” 从何来;“替天行道”,这个 “道” 是哪里的“道”?——这就已经超越了法律和道德,进入到了价值观层面的讨论了。
另外多一句嘴,我们看沙威尔督察,一副顽固、泥古不化的形象——法律就是我的准绳,你违反法律就是人渣。如果你认为他的形象仅限于此,那就实在是 too simple 了。我们来看电影中的神来之笔,在电影的后部分,沙威尔督察混入起义的青年学生军中搞破坏,被认出并抓获,当学生告知他将接受审判的时候,我们的沙督察这样说的:
看到这个前后呼应实在是拍案叫绝,不要以为人家沙督察很固执很一根筋,人家精明着呢。作者这一神来之笔让一个统治阶级(鹰犬)的形象跃然于荧幕,呼之欲出。
(三)
通过我们上面两节的分析,道德不能解决价值观冲突,法律同样不能解决价值观冲突,那么价值观冲突讲归于什么?归于哲学。
就是因为这种价值观上的争议,对资本主义及其意识形态的反思从未停止。首先是约翰 · 密尔规范了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认为 “自由” 的核心议题不是能做什么而是 “自由的边界”——不能做什么。同时以凯恩斯、格林为代表的经济学家、思想家开始了对资本主义经济理念的反思。他们发展了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 的理论,认为市场因素固然重要,但是市场往往处在失灵的状态中,这就需要外力的干预,让市场走向正轨。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美国新奥尔良风期间,很多超市坐地起价,一瓶矿泉水卖到了几十美元一瓶;再比如说战争时期的 “国难财”。看似是符合市场经济“供给 - 需求” 的原则——特殊时期你需求量那么大,可不就能卖那么贵么。但这其实是市场调节失灵的一个表现。同理,病人不吃这个救命药就得死,从病人的维度上讲供给需求完全是不对等的,这跟发国难财是一个道理,必须要进行干预。
下图是安东尼 · 吉登斯经典教材《社会学》中的一部分内容:讲的是生活必需的自然资源私有化之后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这句话说得特别好:人们(或者说资本家)有一种把原有的丰富资源变得稀缺的特殊才能。所以说我们还能迷信 “供给 - 需求” 曲线么?当真一瓶救命药真的值四万块么?怕是医药代表的收入也不低吧。这跟香港四大地产家族通过捂地皮抬高房价是一个道理。
这就回到了《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的作为 “题眼” 的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种病,是穷病。
这个世界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有穷是问题。那么 “穷” 是从何而来的问题?这里哲学家们又出手了。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书中,卢梭直接把问题的核心指向了私有制:
总之,一方面是由于竞争和敌对,另一方面是由于利害冲突,使人们个个都暗藏有损人利己之心;这种种灾祸,都是私有财产的第一个后果,是与新出现的不平等现象分不开的必然产物。
平等的状态被打破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混乱,富人的强取豪夺、穷人的到处劫掠和人们疯狂的贪欲,这一切扼杀了人的天然的怜悯心和微弱的公正的声音,使人变成了吝啬鬼、野心家和恶人。
富人挖空心思提出了一个以前的人们从未想过的办法:利用那些来攻击他的人的力量来为他自己服务;把敌人转变成他自己的保护者,并向他们灌输一些新的说法,给他们订立一些新的规章,这些规章对富人是有利的,而自然法对他们是不利的”——卢梭更进一步地指出,富人在社会中是占据优势地位的,所以社会规则的设定包括法律、政策、制度等,都是对富人有利的。
富人编造一些动听的理由,使穷人接受他的主张,他说:‘让我们团结起来,保障弱者不受欺凌,不让有野心的人得逞,保证每一个人都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为此,让我们制定一些无论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保证公正和安宁的规章…… 我们不但不把自己的力量用来危害我们自己,相反,我们要把它们集合成一个最高的权威,按照贤明的法律治理我们。’…… 其实,用不着说这么多话,就可以是那些头脑简单的容易上当的人落入圈套,何况他们的内部还有许许多多的争吵,需要富人去做他们的仲裁。
社会和法律就是这样或应当是这样起源的。它们给弱者带上了新的镣铐,使富人获得了新的权力,并一劳永逸地摧毁了天然的自由,指定了保障私有财产和承认不平等现象的法律,把巧取豪夺的行径变成了一种不可改变的权力。此外,还为了少数野心家的利益,迫使所有人终日劳苦,限于奴役和贫困的境地。
——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卢梭之后,对于这个问题的探讨就是马克思了,这就不需要我们赘述了。
(四)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就算救命药降到 500 一瓶,照样有人吃不起。上面分析这么多,想表达的意思,就算这一组核心矛盾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下是无解的。想要找到答案,必须要跳出资本主义,跳出 “钱” 对于 “人命” 的规定性。
当然,正如我前文所说,必须要肯定医药公司、跨国企业、专利保护对于生产力发展的促进作用,但是毕竟人类社会是向前走的,我们批判资本的嗜血与逐利,都是为了全人类共同的美好的愿望。同时也不宜过分夸大这些医药公司的作用,最近几天有一些舆论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这些垄断公司,病人都得病死——这是十分荒谬的。
美国等发达国家,对药品的研发都是有大量的财政资金的支持的,新药研发失败的成本并不是医药公司完全负担的,但是成果却被医药公司独占。曾经有议员提出过公共资金参与研发的药物不设专利一说,但是在医药公司支持的游说集团的操作下胎死腹中。用纳税人的钱支持开发新药,专利归医药公司所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赤裸裸的资本主义精神啊。
救命药的研发成本高,确实是这样。但是当年我们举国之力研发出的青蒿素,成本高不高?为啥青蒿素能卖的那么便宜?因为研发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亚非拉第三世界人民的健康、为了济世救民、为了普度众生。就像古巴这样穷的小国,在热带传染病防治上的突破,差不多年年要受世卫组织嘉奖。
当然,必须要承认的是,公有制对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上同样问题重重,需要解决。但就如徐峥在电影里说,相信未来会更好,但愿这一天早点到来。还有一句话我在书里重复说过好几次,就用来当做结尾吧:人类在追求美好未来的道路上,从未停歇。这或许就是我们争论的意义所在。
微信公众号(knowledgewealth),欢迎关注。
http://weixin.qq.com/r/mHUEHDvEVGYrrX9-9yCK (二维码自动识别)
新书已出版:《生而贫穷》正式出版,感谢大家支持 - 知乎专栏
上帝有罪
他让人生病
他让人求生
他还让人组成社会
让社会存在贫富之差
他让有的人穷
有的人富
有的人随机获得绝症
他不关心个体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喜怒哀乐
他只关心基因的延续
他让我们生活在这个原始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让我们互相倾轧
互相割韭菜,并引以为正义
他让我们的思想不能共通
他让我们每个人随机游走,牺牲个体,只求系统整体的最优解
他让我们遗留在地球,感受宇宙最深的寂寞
他有罪
有罪的当然是资本主义私有制了。
没有高利润刺激,药厂就研发新药?
你很难去界定电影中究竟谁有罪,就像电影取材的真实案件本身,最终的案卷判决书上写的一般:
少见一部国产电影,在正式上映之前就能成为大流量话题。《我不是药神》定档日期是 7 月 6 日,但从上周末开始,关于它的赞美以及随之而来的探讨已经充斥了人们的视野。尚在点映阶段,《我不是药神》便轻松破亿,7 月 6 日凌晨,票房超 3.5 亿元。
这是现实主义题材长期缺位爆出的强大势能。
《我不是药神》讲了一个白血病患者、药企和政府的三方故事,主人公程勇游走在三种势力中间,成为白血病患者的代言人、药企的代理人,以及政府眼中不讨喜又碰不得的刺儿头。
片中治疗慢粒白血病的天价药原型是 “格列卫”,在国内卖 2 万多一瓶,年治疗费用超过 30 万,而几乎同样疗效的仿制药在印度药店中却只卖 2000,印度山寨药则更是低至 500 元。以国内的收入水平,90% 的患者若想活命,都要去求助于程勇这样的 “黑中介”。电影的名字叫《我不是药神》,但对于那些患者而言,他就是药神,是他们的命。
同样的商品,价格相差几十倍;明明有治疗方法可以继续活得好好的病人,因为没钱只能等死。
这些做法在挑战很多人的认知,也就难怪在观影之后,我们能看到一些善良的人发出的愤怒声音。
强制让有能力研发新药的药厂降低价格,长期来看,不但无法为病患提供福祉,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因为药品研发是一项异常昂贵并且高风险的工作,如果没有高额利润的回报,药企很难有动力去研发新药——尤其是那些患病人数很少的罕见病。
据权威机构 Tufts CSDD 在 2014 年的统计,美国批准上市的新药平均研发成本是 29 亿美元。药品研发如此昂贵,有两个主要原因:
1. 新药研发中,药物发现所需的成本只占一小部分,大多数的钱用于之后漫长的临床实验,来证明药物是安全和有效的;
2. 药品研发失败几率极高,结合长达 10 年以上的研发周期来看,药企需要承担极高的风险成本。
这份研究也引发了一定争议,例如《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就认为,正是制药业资助了这项研究,而让公众相信开发一种药物十分昂贵,符合制药业的基本利益。但无论具体数字如何,药物研发贵、周期长、风险大,是各方共识。
**在如此高的研发成本之下,药企向消费者收取生产成本之外的高额费用也就有了一定的合理性。**更何况,与智能手机这样的大众消费品不同,针对罕见病的特效药,往往目标用户群体极其有限。《药神》片中的慢粒白血病,发病率小于十万分之二,就算研发出特效药的药企垄断了全球市场,其用户规模也不过 15 万人上下,而对比之下,苹果公司却可以在将近 10 亿用户身上平摊 iPhone 研发成本。
假如用行政手段强制药企降价,或对成本低廉的仿制药不加以限制,药企将失去研发新药的动力,最终仍将损害病患的利益甚至阻碍医药科学的发展进步。美国在 1984 年出台了《药品价格竞争与专利期补偿法案》,规定原研药(如电影中 2 万一瓶的格列宁)在获批之后,享有 3~12 年不等的独占期,独占期内禁止仿制药在市场售卖,从而使承担了巨额成本及风险的药企能够获得对等的利益回报。
那么如果药企有理由高价卖药,是不是锅就转到了政府头上?政府是否应该为这些可怜的绝症患者买单,提供高比例的医疗费用减免或经济援助?
这个问题不好讲,但政府拨款显然不能靠 “善心”。如何花费纳税人的钱去做财政支出是一个结构性统筹的问题,我们作为个体,可以倾尽全力救助尽可能多的失学儿童或残疾人,但假若政府如此行事,就是渎职。
1970 年,赞比亚修女 Mary Jucunda 给 NASA 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问,地球上还有这么多孩子吃不上饭,NASA 为什么要在火星的项目上花费几十亿美元?
NASA 科学副总监 Ernst Stuhlinger 写了一篇日后流传甚广的回复。他在信中说,探索宇宙并不是一件与地球人无关的事业,正相反,人造卫星能够高效率地扫描土地,观察农作物生长所需的多项指标,最终为农作物的年产量带来数十亿美元的提升。此外,太空项目的合作还有助于消除国与国之间的隔阂,这也将降低食物援助的阻碍,进而缓解饥饿问题。
NASA 这篇雄文堪称机构 PR 的典范,层次鲜明,有理有据,真挚地直面问题。
不吹不黑,Ernst Stuhlinger 老爷子笔力完爆半个中国自媒体圈
但,假如有一项支出,完全无法对饥饿问题做出任何贡献,比如研发电磁炮或者扶持民间戏剧,此时该如何回答赞比亚修女的问题呢?
如果你没有偏激到说:让我们先彻底解决全球的饥饿问题,否则就完全暂停国防、科研和城市建设。那么你就隐约赞同——对一个足够大的群体来说,个体的生命并不具备无限的价值。
截图自某影评大号的评价。
生命无价,是一句最政治正确的蠢话,我们不应止步于此。
“对生命明码标价” 一般来说是形容劫匪、黑心商人、奴隶主的专属词汇,但实际上,如果简单粗暴地认为 “生命无价”,在这个资源还很有限的星球上,只会滋生出更多的谎言与欺瞒,并且堵住讨论和解决问题的通道。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统计上的生命价值”(VSL)概念诞生,并广泛应用在美国及其他发达国家的政策制定中。
统计生命价值,是指降低一个死亡人数所要付出的成本。政府机构在制定政策时,以统计生命价值为准绳,去进行成本效益分析。例如,市政府需要考量是否更换新型号的救火车,假如经过测算,该国的统计生命价值是 200 万元,更换新型号救火车后,能多救下 1000 条人命,那么就要看更换救火车的财政支出,与它能挽回的生命价值总和(200 万元 ×1000=20 亿元)是否对等。
统计生命价值与经济发展水平、国民收入水平密切相关,如果去看具体的 VSL 研究数据,我们将会发现触目惊心的事实:中国的 VSL 数据有两个主要特征,一是很低,二是很不均衡。据统计,中国的统计生命价值约为 181 万元(人民币),美国的统计生命价值则在 600 万~ 1100 万美元之间,中美差了 50 倍左右。
另一个数据则是,中国城镇与农村人口在生命价值上的差异高达 4.3 倍,2006 年广东省农村人口因交通事故死亡而获取的赔偿金(死亡赔偿与统计生命价值高度正相关)是 9.4 万元,而同期深圳城镇人口的赔偿金为 57.3 万元。
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低命价” 也为中国带来了后发优势
医疗保险正是应用 VSL 相当多的一个领域。正如 Victor Fuchs 在《Who Shall Live?》(《谁将生存?》)中指出,由于社会资源有限,除医疗保险之外的其他社会目标,如正义、美好、知识也理应占有一部分社会资源。假如我们竭尽所能去减少疾病、减免痛苦和延长生命的话,用于医疗保险的费用就会占去社会开支的大部分。那么剩下用于正义、食品、美好、国防以及其他我们认为珍贵的东西上面的开支就会少得可怜。因此,世界各国都针对医疗保险实行了配给制度,来决定有限的医疗保险都花在什么地方。
英国的国家临床评价研究所就 “邪恶” 地认定,如果一项医疗措施能用 2 万英镑就换来患者多活一年(实际上是质量调整生存年,不赘述),他们就会批准。而如果延长一年生命的代价超过了 5 万英镑,则应该被否决。
一味发善心和逞血气之勇,也许救得了电影中的 1000 人,但无法救 2000 万人。据统计,人类罕见病(患病人数只占世界人口 0.65%~1% 的疾病或病变)超过 6000 种,仅在中国,罕见病患者群体接近 2000 万人。换个视角来看,慢粒白血病分到医保费用,对其他的罕见病群体来说,是不是一种利空?
在这个意义上,《药神》中慢粒白血病群体的痛苦与抗争,其背后的核心议题,正是法律经济学范畴——在法律与政策的制订和实操中,应该如何平衡罕见病群体与药企之间的利益?有限的医疗保险,是否应该投放到对罕见病人的支持中去?哪些病医保应该管,哪些不该管?
如果单单把目光放在某种单一的罕见病上,纯从利益角度的话,答案可能都将是 “不值得”。但若算上全部的罕见病——全球罕见病患者超过 4 亿人,每 15 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罕见病患者。则事情就变成了电影中慢粒白血病患者对警察的控诉:你不为自己想想吗?谁家还没有个病人啊?
“谁家没个病人?”——此处应备纸巾
对于我们所处的现状而言,谈论 “如何实现最大善”、“如何进行最优配给”,是奢侈甚至有些空泛的。也许更加现实的是,如何使具备能力、具备权力的群体,真正关注到罕见病和小众群体的福祉?
不管是 VSL 的概念和应用,还是法律经济学的理念,在世界范围内都仍有一定争议。但我想,总有一些事情是确定的——
讨论比静默要好;
计算比算计要好;
科学计算和统筹,比 “谁哭得声音大” 我救谁要好;
明码标价比暗箱操作好;
不同群体间进行争夺与博弈,比让领导先走好;
生命有价,总比一些人生命无价,另一些人生命零价好。
《我不是药神》中的 “药神” 勇哥在电影中,用戏谑的口吻,将 “Life is money” 和“世界上只有穷病一种病”(电影中的药贩子张长林的台词)的话题抛了出来,这就是最大的价值。虽然影片对药企和医药代表的刻画还是偏符号化,但整体已经足够克制和冷静。在这样一个题材下,能做到不去最大化煽情,能把电影拍好看,能既探讨现实又最终过审,我们还能要求些什么呢?
在《我不是药神》的结尾,出现了几行字幕,记载中国在慢粒白血病和仿制药上的政策变迁。美国在上世纪 80 年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药品研发困境,经过了 40 年间药企、患者组织、医院、保险公司、各政府机构间的充分博弈,才形成现在罕见病研发与售卖的制度体系,通过基金资助、税收减免、加速新药审批速度、市场独占保护等等多方面措施进行激励,使罕见病药品在 2000 年之后迎来大爆发。
美国在医药领域的巨大领先优势,依托于其综合国力与科研水平,但绝不仅源于 “硬实力”。这方面的探索,我们才刚刚开始。
前路漫漫,感谢徐峥。不多说了,我去微博超话为山争哥哥签个到。
*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虎嗅网立场
本文由 蒋松筠 授权 虎嗅网 发表,并经虎嗅网编辑。转载此文章须经作者同意,并请附上出处 (虎嗅网) 及本页链接。原文链接:https://www.huxiu.com/article/251145.html
未来面前,你我还都是孩子,还不去下载 虎嗅 App 猛嗅创新!
虽然我给
的答案点赞了,但我并不完全同意,所以很片面的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不同意的部分在于, 大佬把 “病友的生命权”、“现代国家法权原则之一的个人的生命不可侵犯” 和“(生命权)应该在社会系统里得到保障”三者直接联系在一起。如果把这三者如此简单的联系在一起,那这个问题必然没有答案。而反过来说,这个问题之所以看上去无解,恰恰在于我们不假思索的把这三者直接绑定了。
首先,“生命权不可侵犯”和 “生命权在社会系统得到保证” 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一个消极的权利,其内核是生命权不受到包括国家在内的第三者的肆意伤害;而后者是一个积极的权利,其中包含了国家或者社会通过各种积极措施提供援助和抚恤。后者建立在前者之上,但承认前者并不等同于承认后者,因为 “保证生命权” 的含义太宽泛了,远远超出不受他人肆意伤害的范畴。
而更为根本的问题是,“保证生命权”不是一个 “有” 或“无”的性质问题,而是一个程度的问题。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因为得到了肺结核无法得到救治而去世,和一个人肺癌晚期无法得到救治而去世,乍看起来都是相同的因病去世,其实在程度上是完全不同的。肺结核的救治费用较低,救治手段也较为成熟;肺癌晚期的救治费用显然更高,成功率显然也更低。难道罹患任何疾病无法得到救治都可以被称为 “生命权受到伤害” 吗?不考虑疾病治疗的客观差异,而认为得到一切疾病都应该得到救治,且应该得到较为廉价的救治,在正面积极意义上称为“梦想”,而在反面嘲讽意义上则叫做“做梦”。
我同意所谓现代社会的 “自我吞噬”,但我觉得所谓“自我吞噬” 的根本要害在于:现代社会向所有人许诺了一个可以克服风险的社会。在古代社会,生老病死、战乱饥荒都是不可预测、不可被克服的 “命运”,而现代社会向所有人许诺可以克服莫测的命运,所有生命中的不确定性都可以通过技术和制度加以解决:生病有医药,火灾有保险等等。连“命运” 这个不可预测的词,也被取代为可以预测和衡量的词 “风险”。这个过程是现代社会最为伟大的进步,但问题是,所有的“风险” 真的是可以克服的吗?现代社会可以帮助所有人解决肺结核的问题,等同于可以帮所有人解决肺癌晚期的问题吗?就算解决了肺癌晚期的问题,还有更难治愈的疾病吗?现代社会既无法坦率的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处理那些棘手的“命运的打击”;也无法承诺克服一切的风险,那这个两难就注定会反复出现。
回到题主的问题,如果我们超脱这个故事里纠缠的具体法律和技术细节,一个更为根本的问题是:“当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时,真的一定有一个凶手吗?”
赵总,有罪,蠢罪。
我们国家的格列宁是全世界卖价最高的格列宁,比韩国高一倍有余。诺瓦公司在哪国卖这个药 ,都讲 “我们是原研药,研发成本几十亿美元”,为什么偏偏在并不富裕的中国卖的最贵?企业、有关职能部门、药品流通体系的公司、医院和医生,都在有意无意的促成药价虚高,谋取利益。然后病人们哭哭啼啼,坐视药价虚高的有关职能部门当了一把善人老爷,世界上价格最虚高的药物进医保了,全体纳税人买单。老百姓被人调动着情绪了一把,然而赚大钱的是谁啊?大家都知道盯着药物回扣看,药物回扣是点多面广“撒胡椒面”,利益集中的那几个“点” 有谁看见?
格列宁的这个价格传染,印度仿制药使用从我国进口的原料,结果格列宁专利保护期终止后国产的仿制产品卖的比印度的贵。我国很多药物都是如此。说话这阵子,俺们乡下的呤蝶氨甲又断货了。这个药品厂家没赚钱,出厂价很低了。但是病人也没省钱,药还没有了,这是啥情况?除了渠道造成的虚高,还有许可证造成的虚高。拿着许可证,原料药生产商可以漫天要价,于是下游环节的厂商就没利润了。我们的一些商人好像没有《药神》里那位印度企业家有良心,偶尔还比不上剧中的张长林。我们的药价管理也很有趣,一方面贵的药价降不下来,另一方面便宜药价的维持不了生产。
我看这部片子是在理财公司搞活动的时候看的包场。片子放映完了,理财公司搞活动,问 “你们要是剧中人物,你们该怎么办”?理财公司的主旨是说 “多增加现金流,什么病都不怕”。我心想,我要是赵总,绝不能像剧中的赵总那么蠢。
我要是赵总,我花钱给张长林和谭卓天天组织病友造势,说老百姓吃不起药,没命可活。“看完这篇公众号您只用了 N 秒钟,转发朋友圈你就可以帮助更多的病友!”病人天天来围诺瓦公司我也不怕,保持热度,我请病友吃加鸡腿的盒饭。适时,我推出慈善赠药计划,买三盒送九盒,有多少病人能享受到不管,公司的社会使命完成了。关键时刻,宋神父往外一推,VAO、柿油亚洲、大鸡元一采访,“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汝教友吾养之”,搞不好还能帮宋神父弄个国际银权奖,地位比肩河南的那位高老教授。我教程勇利用吕受益干脏活,反正现实中不敢像剧中那样把一群病人抓去审问。万一大妈控诉 “我吃了三年” 的时候突然内出血死了,这要丢多少乌纱帽啊?吕受益为了保命走私药物既没把柄又有爆点。凡是出场站桩的病友,通通入选慈善赠药计划。舍得不要脸,产品早入医保目录十年。我把国内市场占领了,国内即便有了更便宜的仿制药,已经形成的用药习惯要改还是需要时间的。伟哥厂的某款降压药,国产仿制品是伟哥厂原款价格的三分之一,这不还有大票的病人点名要进口货嘛。前提是我们诺瓦别像 SGK 那样被朝廷宰了…… 当然,我要是赵总,我跟亲爸爸解释啊,我这不是为了帮助更多病人得到好药么,我爸爸肯定理解我啊,这能有啥风险。嗯,再请人以吕受益为原型拍一部电影……
全片有罪的就是这个赵总,蠢罪。格列宁这么好的药,因为他的愚蠢和自大,迟迟不能进入医保,少造福了多少病友啊!这都是人命啊!剧外还有一群跟他说辞差不多的傻博士,主要是搞生物、化学的。这里边的门道这么多,他们偏偏只知道念着 “知识产权” 在网上替人扛雷。博士尤其是劝退专业的博士真是我见过最没智慧的群体了。
我不知道谁有罪,我只想分享一下可能对于癌症、重病患者有用的信息。
跨国药企一直在进行一些慈善项目,其中对于抗癌药,一般有患者援助项目。一般的患者援助项目,通俗理解就是对于符合条件的低收入水平的患者,提供部分免费药品;对于符合条件的贫困低保患者,提供全部免费药品。
针对电影里所提到的格列卫,诺华 2003 年就在中国启动了患者援助项目。诺华捐赠药品,中华慈善总会负责运作,这部分捐赠药品,国家也是免除进口增值税、关税的。截至 2017 年 12 月底,格列卫援助项目累计救助患者已经达到 63897 人,累计发放援助药品总价值约 343.31 亿元人民币。
诺华 15 年,单单这一个药,就在中国市场上捐赠了 343 亿人民币。也就是说,诺华平均一年,免费提供价值 23 亿的格列卫给中国的低收入患者和贫困患者。
而诺华一家公司在中国开展的患者援助项目,不光是格列卫,还有达希纳、恩瑞格、维全特、捷格卫。
据我所知,大的跨国药企,对于自己的药,基本上都有类似的患者援助项目,也就是跨国公司与慈善机构合作,识别出中国低收入患者或者贫困患者,然后提供免费药品给这部分人群,这是制药企业社会责任的一部分。
中国目前做这种患者援助项目最多的慈善机构,是中国初级卫生保健基金会,中华慈善总会,中国癌症基金会。这三个慈善机构应该涵盖了绝大部分中国的患者援助项目。
中国初级卫生保健基金会目前跟辉瑞、礼来、艾博维、杨森、百特等等跨国药企合作了大概 22 个患者援助项目,具体疾病、药品、项目信息可查阅其网站:
中国癌症基金会目前跟辉瑞、罗氏、百时美施贵宝、杨森、塞尔基因等跨国药企合作了大概 7 个患者援助项目,具体疾病、药品、项目信息可查阅其网站:
http://www.cfchina.org.cn/list.php?catid=124
中华慈善总会目前跟诺华、阿斯利康、拜尔、罗氏、默沙东等跨国药企合作了大概 15 个以上的患者援助项目,具体疾病、药品、项目信息可查阅其网站:
中华慈善总会中华慈善总会www.chinacharityfederation.org
以上就是我想分享的,可能对于癌症、重病患者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身边有低收入却不幸患病的人,要用昂贵的肿瘤药,或许你可以帮助分享这些信息,可以帮助他们先到这些慈善机构查询一下,他们是不是可能符合患者援助项目的条件,降低负担,也许真的能帮到他们。
真药?假药?公平?矛盾?
《我不是药神》已经看完了,眼泪哗哗的流。
作为一名体系内的公务员,我常常把消除社会的不公正当做自己的责任。哭的原因正是因为我也曾亲眼目睹了许多想活却不能活的生命。
象格列卫这样的例子还有吗?有的,比如肺癌治疗中常用药物 “培美曲塞”,进口药一万一瓶,每月一次,想活命,每月光这个就是 12 万。期间国产有仿制药,也是几经曲折才上了医保目录,价格是 4 千,虽然降了一半多,但是每年 5 万相信也是没有多少人能承担的起的。
电影的结尾是以格列卫纳入医保作为一个欢喜结局的,你以为这就完了。对于老百姓来说,除了药价高,你还得迈过各地的《基本医疗保险药品目录》,不是什么药都能上这个目录的,没上的,对不起,无法报销。
即使上了这个目录,还有使用范围,比如上面说的 “培美曲塞”,医保规定仅限局部晚期或转移性非鳞状细胞型非小细胞肺癌恶性胸膜间皮瘤时可报销。什么意思,晚期,就是说判了死刑才被授予买药报销的权力。
好的,迈过了第三道门槛,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大病有保障了吗?错。一般大病报销是有起付标准和最高限额的,起付标准是按各地的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水平确定,最高限额是按起付标准的 10-15 倍设定,一般起付标准是在 2-3 万,最高限额是 30-40 万。对于许多穷人来说,不影响劳动的慢性病一般 2-3 万以下就舍不得看了,30-40 万以上哪怕死去也不想看。除此之外,生病期间的很多检测费,日常看护,劳务损失是不能报销的,一场病花个十万,往往报销的,只有 3 万不到。
如果是我站在程勇的角度,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走私、贩药,干下去,因为有钱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延长生命,穷人只能等死,上帝创造人类时唯一的公平——生命和死亡,已经丧失。
现在我要反过来为诺瓦制药说几句公平话,诺瓦制药为什么买 4 万一瓶,因为他们用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科研投入发明了这种药,市场范围又不大,只能用高价策略收回成本。印度格列宁为什么只卖 500,因为他们没有专利成本。电影里,仿制格列宁已经占据了上海市场,医药公司的损失每年应该在亿元上下,如果都这样,谁还愿意花力气搞科研搞创新?
所以看完电影,千万别去喷医药公司,凭什么他们就不可以追求利益?道德绑架?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那是没法治的”。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是如此的血淋淋,是如此的充满矛盾。
影片上映前十数天,国务院刚刚发布了推动抗癌药降价的决定,一是进口药零关税,二是目录药降价采购,这也算是给观影后可能爆发的口诛笔伐掐灭了引线。但是如果以后有《我不是股神》《我不是房神》出来,怎么办?
贫富差距在不断拉大,国家也很烦恼。国发行发钱吧,第一手信息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流动也是先经过国企、政府和大型公司的手,对有钱人征税吧,他们比老百姓有更多的办法合法避税,一不乐意资产外迁,政府就得惶恐。我曾希望这个社会消灭不公平,但是矛盾就摆在那里,你无法逃避。
最后说一句价值五毛钱的话,还是社会主义好,毕竟现在中国是一种官大于商的氛围,换做在米国,总统都是靠资本撑起民主竞选的。要承认仿制药的合法性,在天朝有可能实现,在外面,难于登天。
谁都无罪。
不是每一个死亡,都会对应一个罪人。
很多人的牺牲,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们已经习惯了人生来有权活着,而忘记了活着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生命太脆弱,脆弱到你只要松懈了哪怕一分一秒对它的呵护,它都有可能戛然而逝。
影片中的阿婆说,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程勇说,他才二十岁,他想活着他有错吗?
没错,都没错。只是,我们都习惯了生命的轻易,不知道它原来是如此沉重和奢侈。整部影片给我最震撼感觉的,不是别的,而是诺华医药代表穿着西服坐在那里的样子。其实,他什么也没做错,他只不过是在上班,但他口中的话,却能决定那么多鲜活的人的生命。他所管理的药物,哪怕涨价一块钱,都会有无数人为此去死。而他从未见过他们,也没有考虑的必要。有时候作为小老百姓,真的是活着活着就发现自己根本只是资本巨轮和政策制度下的一只小蚂蚁,它们之间的轻微漏洞,就可以生生逼死很多人。
这部电影能让人跳出自己习以为常的日常琐碎,再次意识到一个长久忽略的事实:团圆与幸福不是生命的常态,分离和死亡才是。活着并不是理所应当,而是万幸之至。我们每一天之所以能够行走、进食、工作、谈爱,全都是因为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小东西在各司其职。我们的生活不完全是自己的努力所得,更多是来自上天的怜悯。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锻炼身体,周游世界,珍惜与所爱之人的生活。因为我们知道,分别的那一天不知何时就会到来,而那一天到来之后…… 我们会分别很久。
观影之前我就知道以我的角色看这个片子会难受,事实上,也的确很难受。
作为前医生,我完全对患者的绝望与痛苦感同身受,但作为外资药企人,我也充分理解企业的付出与无奈。
患者没钱没福利保障,买不起原研药,希望新药一上市就能以接近化学成本的价格购买到仿制的化学药救命,他们有错吗?
医生一方面担心走私仿制药的疗效与安全性,一方面更担心万一出问题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希望患者服用来路清楚、出问题可以找厂家给支持给说法的药,他们有错吗?
警察是法律的武器,本身不应该有感情和自己的想法,但生而为人孰能无情?他们有错吗?
电影的制片方求生欲很强,为了过审,这事情不能没人错,没人错就是社会的错、制度的错,所以反面典型一定要有,而且一定只能是药厂。
药厂定价高吗?高。
药厂赚钱了吗?赚了。
药厂有罪吗?
我不知道……
我入行四五年,也亲自观摩了一场小分子抗肿瘤靶向新药的定价讨论,知道定价的弹性可以有多大,但更了解定价的制约因素有多少。
国外药早就上市了,但中国之前不认国外的 III 期临床,于是要重新入组中国患者做 III 期临床,找 CRO 公司、订方案、找研究中心研究者、入病人、随访到疾病进展并继续随访到死亡、统计、出 CSR…… 这要好几年,审批时间又要好几年…… 这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包括专利时间)增加了几亿的成本。
这厢原研药终于递上 CFDA 还在 CDE,那边内资仿制药已经按耐不住一致性评价都做好了……
算上落后全世界重做 III 期的时间、审批的时间、清关进药的时间,留给原研药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而且这几年的后半部分药品会被迫降价进医保、利润大大缩水,真正能赚钱的只有进医保前的两三年,而这两三年还需要做慈善援助(赠药)会损失很大一笔利润……
大家实际上很清楚,新药的研发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化合物的筛选到临床前研究到 I 期、II 期、III 期…… 每一步都有天文数字的投资死在沙滩上,这些失败的化合物和背后的人力、时间都是研发成本。
撇开 global 的研发成本,中国分公司新药的 launch 算上造势宣传、上市会、卫星会、学术会、DA 制作、IIS 支持、学会赞助、IV 期研究…… 第一年的非人力花费就是大几千万甚至上亿,这还不包括相应代表、市场部、医学部、注册部、市场准入部等部门的人力成本……
此外,还要考虑到公司其他处于生命周期中末期的产品团队需要新药团队发力供养反哺……
定价高了 ZF 有意见,审批时间会拖很长,有条件支付的患者数量也锐减;比周边国家或地区(例如香港)的定价高太多也不行,患者会直接去国外买药,对于中国分公司得不偿失;比竞品或者内资低配品高太多更不行,对于中国人,才不会论什么指南推荐,价格才是第一优势……
然而定价低了也不行,要给几年后的降价进医保留余地,总不能几年后倒贴赔钱卖药吧?而且定的太低也真的会无法在仿制药荡平市场前收回成本。
global 压力大,中国分公司压力更大,扛着军令状一样的指标,GM 哪怕拿着模型算出来的最佳定价、不用自己拍脑袋抓瞎,头发也一样揪掉一大把。
有一点没错,资本家都是逐利的,如果仿制药来的太快,原研药盈利很少甚至收不回成本,那何必花天价资金去研发新药?
动力都没有何必前进?大家一起做仿制药就好。
借着肿瘤免疫的东风,这段时间中国内资肿瘤企业的研发搞得如火如荼,大外企的医学部人员纷纷杀入内资企业做肿瘤上市前,肿瘤医院受试者都被瓜分殆尽,研发氛围一片欣欣向荣。但,如果大环境不认可新药研发的投入产出,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势又能持续多久?
我自己现在已经离开肿瘤领域来到了清水衙门小众领域,产品降价进医保了 BU 现在几乎不赚钱,这个领域只有两三家公司有 pipeline 而且都不怎么样,上面天天挑战人头产出不匹配,连 TA 都面临被卖被裁撤的风险……
饶是如此,别人问我这个领域还有希望吗,我都会回答有,因为我们还有 II 期,我们还有 R&D 中心,我们还有未来…… 但如果这唯一的 II 期死在沙滩上了呢?这个本来就不怎么赚钱的领域以后真的还会有新的尝试吗?
我可以换公司换领域换产品,但我那些患者呢?他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多希望新药研发特别是中国的新药研发能有良好的环境和氛围,做出一些真正 first in class 的东西;
多希望 CRP 们和 CRO 的朋友们活得纯粹乐观,能无后顾之忧的执行更多的临床研究;
多希望 MA 和 MSL 们活得有尊严有价值,他们手上的药不论在生命周期的哪个阶段也都存在的有尊严有价值;
多希望代表不成为 kpi 的奴隶,真正以患者为中心,以医生为平等的合作伙伴,把合适的药带到合适的患者手上;
多希望每个患者都能被医保或者商业保险覆盖,每种被指南推荐的一线药物都进医保目录,医生用来养家糊口的垃圾中成药都撤离医保目录,使得患者能用最低的代价换来最精准的、疗效和安全性最好的药物;
多希望医院、医生、药剂师能忘记商品名只记得药物名,忘记掉标、医保额度、药占比、均方这些名词,把看毛病这件事重新变得简单而纯粹……
然而,我的希冀矛盾而可笑,因为我自己都只是个产品不赚钱甚至赔钱、产品线随时会被砍掉而失业的药厂底层员工罢了。
是啊,看个电影而已,也别想别感慨了,还是希望手里这个四面楚歌的原研药再撑几年,让我养得起儿子还得起贷款,顺便蹭个商业保险靠谱。
不是谁有罪,是我们不够好。
每天打开知乎都能收到一堆谩骂,真的每一件坏事都要拉一个外在的罪人出来么?不是谁有罪,是我们自己不够好,政府有不合理的政策,社会没有合理的医药渠道,国内孱弱的药企,很多绝症尚未攻克,个人没有挣足够的钱,这不是立个标靶再打掉现实就会变好,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做到最好,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变好,0 关税、医保制度改革、国民收入提高、精准扶贫等等等等,引用程勇审判庭上最后一句话:“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请不要在私信和评论区发泄情绪———
————————以下为原回答————————
谁都无罪
药厂——每款成功的药品的研发成本,包括之前失败品,平均一款的上市需要十来年和几十上百亿,如此巨额的研发成本,只能专卖 20 年,销售峰期不过六七年,药厂不仅要收回成本,还要赚出下一款药品的费用,药价不高不行啊。当然,现在有一类企业利用药品是刚需这一属性专门收购药企强制涨价逼迫病人买,这种就完全不值得同情了。
警察——专业执法者当然要站在法律的一边,也需要平衡良心上的谴责,老局长精通此道,他容许诺华企业代表旁听,又在代表打断发言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训斥他们。他当然知道仿制药有用,可是容许仿制药进入市场会极大挫伤药企的积极性,会损失更多品种的药物,他只能铁面无私的站在法律的一侧,化用《九品芝麻官》的一句话,犯罪分子手段狠心肠硬,警察要比他们手段更狠心肠更硬,不然怎么镇得住呢。
药贩集团——虽然扰乱了秩序,但是他们给患者带来了希望,大家都有机会活下来了,无论程勇前后,在患者眼里他们就是行走的菩萨,患者他们也只是想活下来啊。
这个矛盾在目前的条件下无解,新药研发跟抽彩票一样需要高成本投入,而对患者他们又需要这个药品活命。电影最后给出的方案还是治标方法,纳入医保,大家合力分担。最根本的还是那句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现在一只合适的罕见病实验体猴子几万十几万,还有价无市,遑论后面还有人体实验三期临床等等等等烧钱项目。如果生物技术高度发展,人体组织、患病生物可以工厂生产,那么将来药物研发就跟化工研发一样,一个稍加培训的大专生就能完成所有药物实验,那么研发费用将极大降低,相应的药物费用也将极大降低。
—————————更新一下—————————
印度是钻了刚进入 WTO 时规则的空子,当时完全合理合法,现在已经把口子堵上了,国内再想重现一遍也不可能了。而且药厂反过来也钻了印度政府空子,有人道主义组织在期刊上发文称在印度进行的临床实验是 “新殖民主义”,不符合国际规范——至于具体情况,见仁见智吧。
国内在灵长类基因组学处于领跑地位,未必没有医药方面的考虑。
——————————二次更新—————————
如果对药品研发成本有质疑,请去看另一个相关问题下的高赞回答,顺便附一张图
当然想更加近的了解一下可以去搜年初一个比较大的新闻 “辉瑞放弃研发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新药”,报道比较详细,可以看看一个药企所承担的,相信看过后会对整个事件有一个更加成熟的看法。
[如何评价电影《我不是药神》(Dying to Survive)?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6620696/answer/431218687)
——————————再次更新—————————
有不少人在骂我软文头子,维护药厂利益,其实很多人对这个钱的数字不是特别了解,就这么说吧,故事发生的年代 2002 年,中国 GDP14774.8 亿美元排名第六,列表中十四年支出总和 8026 亿美元即使是以年平均计算 573.3 亿也达到了当年中国 GDP 的 3.8%,而税收一般占 GDP10~19% 左右,研发费用是当时国家税收的五分之一,
现在国家变得更好,能更多的承担医疗费用,是所有人一起共同发展的结果。
政府也在改进政策,药企在推陈出新,人们收入在不断提高,时代在发展,未来会变得更好。
—————————最后一次更新————————
闲下来的时候我把每一条评论都看了,有干货有争吵有分析。有的写的不错,比如计算出强生年回报率 0.3%,实际是相当低了。我当初写这个回答的时候是因为看了好多回答都天然的偏向患者一方,我希望能带来一个另外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有些人希望我能提供更翔实的数据,很抱歉,离开了学校后很多数据库查阅不了了,如果有知友能提供给我,我会放上回答供大家参考。
而我常年关注药企各方面的消息是因为我是慢性湿疹患者——无特效药、病因不明、连年发作。每年身上破创流脓的时候,我一边忍受着万蚁噬心般的痒一边祈求能有一款药能一劳永逸,而我是看着病因从过敏反应到金黄色葡萄球菌到丝状蛋白缺失依旧没有特效药能用。
我期望我有能用上药的一天,我也期望大家生病时都有药能用上的一天,这一天不远,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希望大家能从更多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我想这才是整个剧组的本意吧。
世间只有一种病,穷病。
这是《我不是药神》之中,骗子张长林教育男主角程勇的一句话。
《我不是药神》的剧情一点儿也不复杂。2002 年,男主角程勇经营一家壮阳药店,经常从印度进货神油,经济窘迫。某日,某白血病患者吕受益主动登门,求他去印度走私一种抗癌药。据这位患者说,这种药在国内的售价是 37000 元一瓶,在印度药店只要 2000 元一瓶,正版药他实在吃不起,印度仿制药疗效接近,但是便宜得多。程勇当然知道走私的后果,直接拒绝。不久,陷入经济危机的程勇,主动拨打了对方的电话。程勇到了印度,惊讶地发现该药的出厂价只要 500 元一瓶。程勇发现了巨额利润,国内经济并不宽裕的白血病患者有了生的希望。不满意的是瑞士生产正版药的公司。
一场围绕印度抗癌药的走私与反走私的博弈,由此展开……
影片之中,程勇一度慑于法律的威严主动放弃走私开起了服装厂,后来震撼于断药的吕受益的自尽,重操旧业平价敞开供应走私药;患者们严守秘密,在警察的威逼下,坚决不吐露走私药的来源;骗子张长林曾经从程勇手中购买了走私药的渠道,被警察抓获后,面对威逼利诱,守口如瓶,没有出卖程勇;患者黄毛与程勇一起走私,发现警察抓捕,开车引开警察,被大货车撞死;程勇的前妻弟,曹警官作为业务骨干,被安排追查走私药的来源,迫于良心的压力,多次提出退出调查;曹警官的上司,公安局长,迫于压力坚持法律底线,严厉打击走私和销售药品的行为;瑞士制药公司代表,从公司利益出发,频频给公安局长施压……
所有的人,都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按照社会给他们这个角色分配的工作,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使命……
最终,程勇被捕,宣判,有期徒刑 5 年,在他前往监狱的路上,数以百计收益于他的廉价药的患者,夹道相送。他仿佛看到了已经去世吕受益和黄毛……
程勇坐了 3 年牢,最终提前释放。瑞士正版抗癌药进医保了,程勇又回去卖壮阳的神油了。当初送他去监狱的那些患者,有多少人熬到这一天了?估计停止廉价盗版药以后,很多人都像吕受益一样,病情急剧恶化,没有等到这一天。何况,即使进了医保,许多高价抗癌药也经常缺药,因为许多医院的医保总额有上限。
这么残酷事情,究竟是谁错了呢?
程勇吗?很显然,他走私药品,触犯了法律。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初期走私药品谋利,后期则完全为患者做无偿奉献,最后阶段他甚至赔钱售药——为了让患者能吃得起,他每个月宁可损失几十万。
患者们吗?他们购买走私药品,包庇程勇,守口如瓶。但是,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有一位老太太对曹警官说,我得这病三年,37000 一瓶的进口药,吃光了继续,吃光了房子,我想活下去。单亲妈妈刘思慧,是病友群的群主,是重要从犯。她养活一个患病的可爱的小女儿,跳脱衣舞为生。她丈夫知道自己女儿有病,需要天价的治疗费用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黄毛,帮助程勇进货,是程勇的小跟班,最后一刻开车拒捕,也是重要从犯。他患病以后,离家出走,被大货车撞死的时候,也不到 20 岁。他们没有钱,还想活下去。
曹警官和他的上司吗?他们头顶国徽,是法律的执行者。警察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法律确定的社会秩序,他们吃这碗饭,干这份活儿。
瑞士制药公司的代表吗?瑞士人出钱雇佣他,就是要维护瑞士公司的利益,或者说 37000 一瓶的正版药的销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打击盗版走私药,是他的份内之事。
瑞士制药公司吗?制药公司就是要追求最大的利润,没有足够的利润,股价就会下跌,怎么向股东交代呢?
那么,到底谁错了呢?
谁都没有错。游戏规则如此,我们能指责谁呢?我们谁也不能指责。然而,这样残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难道,这是我们这个社会应有的正常状态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我们这个社会的运转目的,不是为了让多数人更有尊严、更享福的活下去,而是为了让资本尽快增殖。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就会发现,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为了在资本的竞争中存在下去,避免股价下跌,破产倒闭被收购,药企有必要获得尽可能高的利润;国家机器维护这种秩序;少数人为了存活,挑战这种秩序。于是,就产生了对立和冲突。
《卢瑟经济学》分析过,资本只关心一件事,获取最高的利润。为了创造最高的利润,就要制造围城中的面包——交易的一方控制面包,交易的另一方获得面包或者饿死,别无其他选择。为了获得对方的最后一个铜板,资本有必要把面包的价格提升到获得最高利润的水平,也有必要在对方无力提供铜板的时候,饿死对方。或者,文明一点的说法是,市场配置资源,提高效率,让稀缺资源获得最有效的利用。
所谓义不行贾。对资本来说,切忌怜悯之心,心慈手软绝对要不得。否则,就无法获得足够高的利润,就可能被其他资本吞并。在这个过程之中,无论是压榨者还是被压榨者,双方都是资本的奴隶。
一切交易,都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都是暴力支持、默许或平衡的结果。在由资本控制或者为资本服务的社会之中,暴力为了维持对资本有利的交易秩序,自然要严厉打击破坏这种秩序的人。
毫无疑问,一部分陷入绝境,极大地有利于资本获得更高的利润。这些人陷入绝境的原因,也许是资本造成的,也许是天灾人祸,也许是资本和天灾人祸的结合。不论是哪种原因,资本都不会错过落井下石,敲诈勒索的机会。一些人,又没有钱,有不愿意死,让资本很难办。个别人,帮助这些人,让资本蒙受巨大的损失,让资本震怒。所以,资本自然不断地给暴力施加压力,让暴力对这些破坏秩序的人穷追不舍。
当理解了在这种社会之中,让资本增殖的优先级高于让患病的社会成员活下去的优先级之后,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有些人会说,资本投入了资金,研发了新药,自然有理由获得足够的收益。但是,如果我们静下心来想的话,就会知道这些资金对应的财富的来源,并不是资本本身创造的。资本的来源无非是原始积累和剥削。所以,说到底资本拿出的资金,也是从其他社会成员那里通过这种或那种途径压榨而来的。
资本一面控制生产资料,压低劳动者工资获取剩余价值,一面垄断住房、教育、医疗等生活资料,提高劳动者的生活负担。这就是 “一头牛剥两层皮”。
资本压榨了社会成员,获得了社会生产的控制权,为了进一步压榨,剥夺了一部分无力承担资本要求的贡赋的社会成员继续生存的权力。人类社会的最高准则是有利于社会繁荣发展,其中最基本的一条是社会成员存活率和存活时间尽量长。当资本的运转规律和人类社会的最高准则冲突的时候,资本完胜,于是我们惊诧了。
如此而已。
资本是以物为媒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建立在控制生产、生活必需品之上,显然不是含情脉脉的关系,而是赤裸裸的控制、操纵和奴役的关系。与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不同,这种控制、操纵和奴役,看不到皮鞭和镣铐,但是更隐蔽,更有力。
——37000 一瓶的药,是患者自己买的;为了筹措资金卖掉房子,是自己愿意的;为了给女儿看病,去跳脱衣舞,也是自己选择的;程勇父亲的脑部血管瘤有生命危险,做手术是程勇自己选择的,去走私也是自己选择的。毕竟,这些人可以不买药,不做手术,等死或自尽。这些人完全可以选择回到前工业化社会,那时的平均寿命不过 30 多岁。他们此时死去,相比前工业化社会的先辈已经是长寿了。他们不甘心等死和自尽,又抱怨药价太高,真是岂有此理,不知羞耻。
只有当被压榨者中有人试图破坏这种压榨关系,打破资本对生产、生活必需品的垄断的时候,暴力就登场了,打击那些破坏秩序的人。
从整个社会角度看,病的不是患者,而是工业化时代的资本主义制度。
骗子张长林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正是绝大多数人的贫穷和极少数人的暴富,才使得少数人有支配多数人的权利。绝大多数人的贫穷既是少数人支配多数人的原因,也是结果。不断扩张贫富差距,是少数人垄断生产、生活资料控制、操纵和奴役多数人的基本条件,恰恰是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基础。骗子张长林也许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无师自通,深谙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完全领悟资本和暴力的关系。他买了十来年的假药,没有人抓他。但是,一旦他开始买有疗效的仿制药,触动了资本的蛋糕,就注定穷途末路了。
资本只会不断集中,而绝不会主动分散。后富的出现会极大地削弱先富的权力和财富,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是为了避免出现竞争对手,还是为了巩固和增强现有权力,先富都不会栽培后富。不跳出交易的圈子,是无法推翻资本的暴政的。
暴力,是社会分配的元要素,有资格修改社会分配的规则和结果,所有的社会分配都是在暴力允许的范围内发生的。
很显然,资本对社会成员的压榨,没有终极暴力的支持,是无法实现的。
瑞士格列宁能 37000 一瓶的原因,在于印度格列宁在中国严禁。严禁的理由是印度格列宁是假药。
印度的药厂能够生产,中国的药厂做不出来吗?做出来也会被封,药品会被销毁。查禁假药的理由很简单,那是为你们好,“你们这是在害他……”
患者也好,和警官交涉的老太太也好,张长林也好,集体守口如瓶,没有一个叛徒;黄毛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掩护程勇;男主角去服刑患者们送行,仿佛老乡们哭着看烈士上刑场。相信看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抗日电影的人,就会发现这一幕幕,并不陌生。
影片的最终,抗癌药纳入医保。所谓纳入医保,不过是把让全民承担原先由小群体患者承担的惊人的闻所未闻的负担。表面上看,患者能吃得起药了,资本也获得了惊人的利润。实际上,按照这种规则,保护资本闻所未闻的利润,医保迟早不堪重负。
金字塔的目标,或者说资本的目标,是从塔基榨取尽量多的利润。
暴力打算站在那一边?
《白毛女》之中,杨白劳要找个地方说理去,穆仁智问他,哪里说理去!县长和咱们少东家是朋友,这就是衙门口,你到哪里说理去!
印度法院驳回瑞士公司的起诉,印度的暴力不支持瑞士公司在印度获得超额利润。曹警官对他的上司说,会出大事的,这不是吓唬人。毕竟,他亲眼看到了那些患者绝望的眼神,他体会到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再说,作为基层的螺丝钉,而不是医药费全额报销的部委高级决策者,他也随时可能和那些患者一样,陷入绝境。
暴力拥有财政的分配权,会审慎地支出,避免触及资本的利益。所以,在研发新药的例子里,美国政府虽然会源源不断地提供巨额资金搞基础研发,但是绝不会越过商业化的那一步。对制药公司来说,这是一种巨额的变相的补贴。
政府一般不会在提供廉价的能源、公共住房、医疗、教育等核心生产、生活必需品方面大幅增加支出。这些必需品都是刚性需求商品,就是少数人控制以后,便能卡住其他社会成员的脖子,让他们老老实实把收入的绝大部分吐出来,把他们榨干净的商品,是命根子商品。如果政府在这些领域增加供给,自然破坏少数人的控制力,触动他们的既得利益,妨碍他们榨干净别人(他们正是通过控制这些生产生活必需品,榨干社会底层。)比如,政府提供高性价比的廉价住房,将推动房租和房价下降,社会底层支出下降,收入相对上升,房东、开发商和所有以地租为收入来源的每个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必将受损。这是绝不允许的!少数人必然强烈反对。为了阻挠这些有利于底层,不利于顶层的经济政策,被豢养的庸俗经济学家也会大喊大叫,强烈反对。
于是,庸俗经济学家提出政府增加订单,私人就会减少订单。这是扯淡的。弗里德曼提出政府增加 100 美元的开支私人可能减少 100 美元的开支,比如政府出钱支付公园的门票,于是游览公园的人减少 100 美元的门票开支,甚至可能把 100 美元的结余用于储蓄。弗里德曼是民间垄断资本的代言人,他们吃饱喝足,有能力支付自己的需求,有充分的闲暇时光去游览公园。弗里德曼的眼里,显然不存在各种生活必需品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社会底层。为了骗人,弗里德曼精心挑选公园门票这种非生活必需品作为例子。如果我们把大骗子的例子之中的可有可无的公园门票变成必不可少的住房、能源、医疗和教育等开支,就会知道大骗子的谎言有多么荒谬。只要我们考虑到许多家庭几代人为了房子、医疗、教育节衣缩食,或者因为能源价格上涨而降低生活标准的话,就会知道弗里德曼的内心有多么无耻和冷酷。
为了保护既得利益者的蛋糕,政府增加的支出必然选择在非生产生活必需品或服务。这些领域或者榨不出钱来,或者榨出来的钱不足以弥补支出。刨垃圾坑既不触动顶层的既得利益,也是他们发财的机会。不过,现实世界之中,显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刨垃圾坑,尤其是多数人吃得很糟,穿得很糟,住得很糟时。如果那样做,社会底层很可能会问,为什么把这些人力、物力浪费在无效的地方,而不给底层廉价提供各种生活必需品。显然,不能回答,这些高价供应生活必需品是顶层实行经济统治的关键,如果给社会底层提供廉价的生活必需品,社会底层便不再是顶层的经济奴隶。
政府往往选择修建公路、铁路、地铁、广场,拉动经济。“当就业量增加时,由于消费者的开支小于总供给价格的增加,所以,除非投资的增加能填补两者之间的差距,否则已增加的就业量就会成为无利可图的事情。” 通俗地说,就是这些铁公基如果不能引起跟进投资,那么注定就是赔钱的。很显然,如果这些项目能够引起跟进投资,带来丰厚的利润,垄断大资本早就进入了。
对于民众的需求,尤其是被少数人控制着并获得丰厚利润的领域,政府往往是一毛不拔或者虚情假意的。这些领域是顶层的禁脔,要靠市场解决,“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有效作用,要让稀缺资源获得最有效的利用”。换成白话,就是让控制这些资源的极少数人压榨干净绝大多数社会成员。对于不能有效从中下层那里敛钱,不存在丰厚利润的项目则往往空前投入,大干快上,供应过剩。所以,经常看到的是,迫切需要的能源和住所等生活必需品供应严重不足,各类基础设施宏伟气派。当然,这些基础设施也仅仅是看起来宏伟气派,实践之中往往是豆腐渣工程。这些项目的设计过程之中,往往是什么最贵设计什么,施工时,往往是什么最便宜用什么。如果我们自己装修过住宅就知道,装修公司往往提出花费最多的设计方案,施工时却总是偷工减料。或者财政明明足额下拨了工程款,却往往拖欠施工建设费和材料费。看似荒谬,其实统一,这些项目是社会顶层少数人捞外快的途径,最终都是为了顶层少数人积累财富。一面是他们从社会中下层敛钱,一面给是财政给他们发钱,两不耽误。
常见的开支还有战争。美国远征阿富汗、伊拉克,就业充分,军火商和石油商都发了大财。此外,扩军备战还能获得额外的殖民地,对资本来说则是新的发财的机会。让失业的劳动者去当炮灰,一举两得。向地球另一端扔炸弹可以提高美国就业率,这看似匪夷所思,却是残酷的现实。
如此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政府刺激经济时,往往开出天价订单,但是其中真正减轻民众负担的却寥寥无几。为什么美国可以拿出惊人的军费去轰炸多数国民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国,建造强大的航母战斗群,建设宏大的基础设施,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本国底层的住宅、教育、医疗短缺问题。
对顶层来讲,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的利益伪装成民众的利益。比如,既然不好明目张胆地掏挖垃圾坑,就变成大规模搞基础设施建设——修桥补路不会削弱,只会加强对顶层有利的分配模式,任何人也难说这些行为与多数人的生活无关。其实,基础设施建设之中,超出民众需要的部分,就是在变相地 “挖垃圾坑” 做无用功。不过民众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的迫切程度往往不好评价,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民众的利益,但是民间发言权却很有限,即使听证会往往也不过是走形式,实际上往往由官僚集团和他们的附庸说了算。比如,许多所谓增加底层社会福利的支出,不过是打着照顾底层的幌子,让顶层发横财。决策者清楚如何保护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也善于伪装发财的目的,两者结合导致大量的资金被用于与底层利益似乎相关,却并不真正解决住宅、教育、医疗短缺问题的似是而非的项目。再比如,据可靠消息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萨达姆是个疯子。一切都既成事实以后,伊拉克究竟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有谁关心呢?反正在增加社会顶层利益的前提下,给本国失业者找到了就业的机会。美国的 “爱国主义者” 宣传这是为了全体美国人的长远利益——不论究竟是谁的利益,反正不是阵亡士兵和他们亲属的利益。 所以,这些支出究竟为了谁的利益,就看得很清楚了。这并不是说投资基础设施或者维护国家安全是不必要的,而是说大多数社会成员的真实需求只是幌子,并不是政府考虑投资方向的决定因素,垄断资本家(或者垄断资本的实际控制者)或者官僚的腰包才是真正的决定因素。
说到底,终极暴力被谁控制,为谁服务,决定了社会的游戏规则,也决定了社会的性质。
资本的目的不是为了全社会成员获得最好的医疗保障,而是榨取超额利润。美国是世界第一的资本主义强国,健康是多数社会成员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控制了医疗产业,可以榨取巨额的利润。当然,通过医疗保险,金融业也分一杯羹。资本如蝇嗜血,如蛆附骨,不放过压榨的每一个环节。这就是为什么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人,经常陷入看不起病的窘境,甚至去古巴看病的原因。
不要嘲笑美国人,那一天,离你我也不远了。
列宁说过,其实,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和思索一下,就会相信,消除灾难和战胜饥荒的办法是有的,并且十分简单明了,完全切实可行,用人民的力量完全能够办到,没有采取这些办法,只是因为,纯粹是因为实行这些办法将触动一小撮地主和资本家的闻所未闻的利润。
这话放在今天也是一样的。
另外,**医疗只是资本榨干社会成员的手段之一,除此以外,至少还包括住房、教育。**有没有人打算拍《我不是房神》、《我不是学神》。如果拍的话,请告诉我,我一定捧场。
****************************************************
这个问题的回答,和前一个几乎一样,看过的不必浪费时间了。
如果有差异的话,就是我想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毕竟少数人的暴富和绝大多数人的贫穷,正是资本主义存在的基础。
另外,我想问问有没有人打算拍《我不是房神》。
*************************************************
1、关于瑞士公司承担研发费用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剥皮了,研发的大头儿是政府资金承担,药品公司宁可选择生产昂贵维持药,也不愿意生产根治药。
[电影《我不是药神》中究竟谁有罪?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3464684/answer/436792376)[电影《我不是药神》中究竟谁有罪?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3464684/answer/435526517)
2、资本家强烈反对政府增加改变现有分配结果的财政支出方式,原因很简单,这会触及他们的钱包。
格列卫的研发过程,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药企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关键作用。
但是,由于资本的存在,政府既不能把研发推到商业化,也不能提供廉价的药品。
不仅如此,中国的格列卫的售价甚至是原产地的 2 倍。
这其中的利润,归了谁?
用研发费用为高价格列卫辩护,如果是无知,可以读读前面的回答,如果是无耻,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毕竟,有人比我说得更准确——有那么一群人, 本身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自身权利每天都在受到侵害, 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 就是动物界也找不到如此低智的生物。
***************************************************
谢邀。
任何交易都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交易。任何交易的结果,都是在暴力支持或者默许的基础上的。
瑞士格列宁能 37000 一瓶的原因,在于印度格列宁在中国严禁。
严禁的理由是印度格列宁是假药。
印度的药厂能够生产,中国的药厂做不出来吗?
做出来也会被封,药品会被销毁。
查禁假药是为你们好,“你们这是在害他……”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 “老乡,我们是为你们好…… 快说,* 路在哪里……”
患者也好,和警官交涉的老太太也好,张长林也好,没有一个叛徒……
还有黄毛,让我想起了王 * 小……
男主角去服刑患者们送行,让我想起了老乡们哭着看…… 你懂的
列宁说过,如果静下心来想,就会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法不但有,而且可行,这些方法没有付诸实施的唯一原因,是触及惊人的闻所未闻的利润……
影片的最终,抗癌药纳入医保。
所谓纳入医保,不过是把让全民承担原先由小群体患者承担的惊人的闻所未闻的负担。表面上看,患者能吃得起药了,资本也获得了惊人的利润。实际上,按照这种规则,保护资本闻所未闻的利润,医保迟早不堪重负。
金字塔的目标,或者说资本的目标,是从塔基榨取尽量多的利润……
暴力打算站在那一边?
印度法院驳回瑞士公司的起诉,印度的暴力不支持瑞士公司在印度获得超额利润。
曹警官对他的上司说,会出大事的,这不是吓唬人。毕竟,作为基层的螺丝钉,而不是医药费全额报销的部委高级决策者,他也随时可能和那些患者一样,陷入绝境。
希望有些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事儿谁都没罪。
只是需要有人买单。
没有谁有罪。上帝保佑追击者,同时也保佑被追击者。
走私和盗版是自由市场对资本垄断的自适应,是自发的反托拉斯行为。
既然你可以凭借资本垄断收取畸高利润,那我为什么不可以盗版?既然你可以靠资本垄断形成价格歧视,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走私?只要你的利差还高于打击成本,那就别怪市场向均衡方向自发移动嘛。
坏人才是人,好人不是人。坏人的均衡,才是好社会。谁正义,谁有罪,这很重要。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一个能同时接纳完全冲突的双方但仍然可以正常运转而不发生正反馈崩溃的大环境。我不知道一个好的社会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但历史经验表明,一个试图用单一的大一统理论诠释和改造世界的社会一定是坏的,是注定走向崩溃的,无论这个单一的理论是知识产权,是法律,还是什么主义。单一一定是错的。
所以,为啥自由市场千不好,万不好,可人们还是离不开它?就是因为人家负反馈嘛。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觉得程勇案的中国式解决方案应该是这样的。程勇的印度药仍然卖 5000 一瓶,根据流量推测,每个月会有小几百万的利润。这当中的小部分程勇自己留下用于程勇作为资本家的个人淫乐,大部分用于打点当地公检法的上上下下以及瑞士公司的医药代表本人。瑞士公司给你开多少钱工资,我程勇给你双倍。
随后中方官商民沆瀣一气,动用万能的拖字决。瑞士公司一让查,这边就装模作样地端掉一个假药作坊,缴获几箱药交差。下次再让查,就再端掉一个假药作坊。
保证不出三年,格列宁公司就能用血的教训计算出什么是真正最大化利益的市场均衡定价,就能学会什么是真正的资本主义,就能深刻体会他们当年在大学课本里学到的那句 “垄断市场的潜在进入者哪怕只有潜在进入市场的可能都可以大幅压低垄断定价” 是什么意思。
索菲布韦,印度仿制老美的药。印度售价在 2000 左右一个疗程。走私回国 5500 一个疗程。丙肝神药。在成都华西医院问诊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起码准备 60 万。对于一个农村家庭,一个负载磊磊的农村家庭根本承受不起,因为时间太久,干扰素不起用了。后来找到一个拿这个药的人,从他手机购买了 6 个月的药,三万多块钱,吃了半年,在第一个月吃完的时候复查各项超标的数值减一半,两个月病毒转阴,半年后几乎痊愈,除了肝硬化无法逆转了。国内应该也是最近两年上这个药,医生告诉我的,他说,上市了也不会是这么便宜。
以上,亲历。家里人。
所以,真的真的不敢生病。
穷,就是原罪。
因为穷,就算我们知道买翻版的药,会让正版利益受损,影响到所有的药企的研发,最终影响到所有病人的利益。
可是我们都会选择,做个不道德的人。
因为如果你的亲人,在生死边缘;你急切想活着,却发现随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候,你不用去买四万的药,而是可以买 500 的翻版药。
试问在这道选择题下,又有几个穷人说,我宁愿死,也不会买 500 的药苟活。
那么如果生病的人,是你的父母,你的伴侣,你的孩子呢。
为什么,我们都会在这时候,选择变成最讨厌的坏人呢?
因为穷,你没的选择。
因为穷,当诺亚方舟驶过来,不管选择多少乘客。
有钱的人,会选择买票。
没钱的人,眼看着他们登上船,跟你说再见。
穷,就是一切的原罪。
如果去美国看看,富人区和贫民窟,哪里的犯罪率大。
谁都知道答案,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跳出自己的阶层。
那么穷人,如何自救。
我想能在知乎刷文字的人,应该会知道怎么上升自己的能力,赚更多的钱。
可是试问,又有多少人努力了。
我每天看到很多人在水群,一天五六个小时耗在里面。
我看到很多人,在吃鸡,他们还说,这是他们解压的方式。
我自己也厌恶自己,心情一不好,就一天不做事,只想刷剧,出门浪。
可是在有一天,命运逼迫我们的时候,我们想起无数个水群, 吃鸡,刷剧的夜晚。
我们是不是会悔恨,为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不用那些时间,多学点技能,多赚点钱。
虽然我们可能无法做到成为富豪,但是我们跑过了那群整日混日子,不思进取的自己。
也许我们,就不会成为电影的那群穷人。
不止要做不道德的人,还要求别人,一起包庇他们的罪。
我不是要兜售成功学,我自己也在挣扎着,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知道,没有资源的人,每走一步,都需要伤筋动骨。
有些人,可能坐上火箭,在外太空等你。
可是乌龟再慢,如果去努力,也许就能跑过自大的兔子,离身后那叫做穷的原罪远一点。
我看电影的时候,一直在感叹一个人。
徐峥,这么个草根,这么多年,靠什么能力,一次次打动观众,一次次让自己站在中国烂电影的肩上。
靠天分么?靠运气么?
还是靠他,一往无前的努力。
不要让穷,成为我们的罪。
其实,谁都没有错。
研究一种新药,耗时很久,耗资巨大,代价很高。药厂为了找回这一部分支出,势必要定价高昂。
执法者没有错。当朋友和我说觉得电影里的局长很 Sb 时,我觉得很无奈。情是情,法是法。走私就是走私,仿冒药就是仿冒药,其实局长才是那个守住了执法者防线的那个人。
而那些患者呢?更不用说了,高昂的药费让每个病患都满是绝望,如果你生了重病,如果在差不多的药力下有便宜很多倍的药就在眼前,换你,你吃不吃?
“你就能保证,你不会生病吗?”
“他才是 20 岁,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
观影的时候我哭得抽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绝望,人世间的无奈,就是你我明明都是在各自的立场上做了最合乎情理的,最 “对” 的抉择,明明谁都没有错,却还是得不到让所有人都如愿的结果。
现有的市场经济还有很多缺陷。电影帮我们找出了一个。
第一,每一个人本质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贪欲。(开场的时候程勇也会搞一点保健品假药,很俗,俗得很现实)
第二,贪欲的现实表现就是为具有贪欲的人谋取利益。(程勇想要照顾好老人小孩,想要交得起房租,想要很多很多。这些想要,刺激他去做能够牟利的事)
第三,利益在大部分时候等于资源。
第四,资源始终有限。(药就是资源。)
第五,没有生存资源人就会没有活路。(病人没药就等死)
第六,总有人因贪欲获得的资源比别人多,也总有人获得的资源比别人少。(四万的药有人买得起,有人买不起,有人两千能买到,有人五百就能买到)
第七,一个人多获得一些资源,必然使两个以上的人少获得一部分资源。(药价高了,钱就赚了,更多的人死了)
卖方在计算利润的前提下能够从一次次交易中用较少的资源换取更多的资源。(知道做生意亏本程勇就没必要跑印度了)
所以马克思主义认为富人有原罪。(病人眼里药厂就是渣)
对于买不起药的人,以上是他们的圣经。
以下是药厂的圣经。
资源短期看是有限的,长期看是可以开拓的。
开拓额外的生存资源,需要有额外的刺激。
利润就是最有效的刺激。有利润就有投资,有投资就有产业就有就业就有工资,给钱,科学家就帮你研发,工人就帮你干活。(研发新药的操作逻辑)
因此虽然资本家在开拓新的资源之后用少量的新开发资源换取了更多的现有资源,但是这种行为恰恰是开拓新资源的刺激。如果这种行为不能保障,刺激就消失了,就没有人去开拓新资源。没有对资源的开拓,就只能靠现有的资源维持人类的生存。这是很危险的坐吃山空。很有可能掉入人口陷阱。(没利润就没投资,就研发不了新药,大家一块儿等死)
药厂的圣经到此为止。
现在我们讨论错在哪里?
上面穷人的圣经与富人的圣经。其实分别谈了两个东西:穷人谈分配,富人谈发展。
要发展就要念富人经,要和谐就要念穷人经。
现实中发展不是持续的,是一波一波的浪潮。涨潮的时候,新开拓的资源涌入,风口浪尖上的猪也能冲浪也能飞,穷人也能跟着摆脱绝对贫困,那么资源分配不均的矛盾就会减少。(如果电影中又有新药研发,那么旧药就不是厂家盈利的重头了,价格自然下降)
可是经济滞涨退潮的时候,重点就成了分配。(没有新药,只有这种药,就只能靠此药的高价维持利润)
分配的话语体系下,谈的就不能是利润,而是公平正义还有良心。(显然电影中的药厂律师是一个反派,而面对不计成本倒贴卖药的主角黄毛也开始看得起了)
滞涨的时候,合理的分配能救活更多人。涨潮的时候,投资开发能让大家都有肉吃。
资本主义的问题出来了,那就是滞涨的时候,药厂也要跟你谈利润。不跟你讲良心。那就成了吃人。贪欲和富裕也就成了杀人犯罪。(定高价药就是在杀穷人)
以前我们遇到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发展的时候,也要讲公平,讲公平就没有了效率。就是大锅饭,饿不死懒人,撑不死牛人。(没利润就没人投资研发新药)
问题点出来了。重点是怎么解决。那就是经济停滞的时候要多做点好事,要讲分配,讲公平。(卖药专利不能给你长期垄断,长期垄断你药厂就会不思进取,就只想躺着挣钱,就不想研发新药,这时该灭的专利就得灭掉,救的病人就能更多)经济发展的时候,没必要圣母心,一切向钱看,撑死敢干的。(新药出得快,药的定价权自然多给点给研发者,刺激他研发出新药,新药贵几年,成了旧药,旧药廉价了,穷人自然受益。双赢)
还有一层,资本玩家其实从始至终都在躺着挣钱。因为他们投资的是钱回报的也是钱。药厂的科学家是拿的工资,大部分赚的钱都到了资本玩家手里。那么对于他们,经济发展的时候当然可以鼓励他们掏出钱去投资,投资获得高回报。经济停滞的时候就得逼他们讲良心,讲扶贫,逼他们捐款掏钱,倒贴贩药。(主角那句话讲得好,500 一瓶,就当是还他们的。模范老板勾勒出一个模范社会该有的样子)
当然现实中的老板资本玩家大多不是程勇,而是喊出只有穷病的张长林。这种人,必须用手腕逼迫他们就范,经济停滞的时候,要查他们的老底,加他们的税,偷漏的税统统给还回来(我似乎想到了某个 f 姓明星),有黑历史就要 马上去抓,抓住了让交保金才放人。总之,大家都不能活命的时候,就要让药厂反过来成为穷人的奴隶,产药不给挣钱。(别问我可不可能,既然拖欠民工工资可能,拖欠老板的利润也是可能的,关键是谁有拳头,谁有人民专政的铁拳头)之前吃了多少现在都给吐回来。想反驳?想叫苦?对不起,看看那个病之将死的老婆婆的泪水吧,听一听他对曹警官的求情吧,你忍心断她的药让她等死?这就叫正义!这就是药厂的原罪!滑过苍老皱纹脸上的泪水就是该罚你做赔本买卖的证据!
总之,资源开拓的时候,发展是硬道理,增长停滞的时候,公平是硬道理。发展也不是永远的,停滞也不是永远的,时代在不断变化,什么时候什么东西是真理?什么时候什么东西又成了原罪,这些问题都得灵活处理。电影中药企就是反派。没得狡辩。但若能研发出新药,药企又是英雄。(药厂研发新药的功劳抵消不了他吃人的罪过,他吃人的罪过也不能跟救过人的善相抵消)就如同好人范了错也是错,坏人行了善也是善。是非判断就得先朴素,再灵活,再回归朴素。也就是说,农民工黄毛看不起程勇看得起程勇,都是对的,因为最朴素最的道德观是最正确的。最朴实的人是最可爱的。
电影里其实已经交代了制作人的观点:穷才是原罪。
拓展一点吧
整部电影无论是情节还是最后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的结尾,都与韩国电影《辩护人》非常相似。当然,在人群中出现了死去的黄毛和吕受益,可能是有借鉴《v 字仇杀队》,体现对男主保持敬仰的不仅仅是单独的个人,更是代表了广大民意的人民群众。
如果说要比较的话,可能《辩护人》会更胜一筹,在电影《辩护人》中,宋佑硕律师与海东建设的代表有一席会谈,因为这个会谈的内容恐怕会引起知乎管理员的不适就不放全部截图了,在这一段谈话中,我们了解到了那一段韩国历史,以及宋佑硕律师和海东建设代表对这一段历史和当下制度的一些看法。我觉得这一段对白其实是最宝贵的,海东建设代表通过这一段剧情表达了 “民主还不是时候” 的观点,而宋佑硕也展露了他 “难道因为穷就无法享有权利吗” 的态度。
我认为《我不是药神》可能还缺乏一些类似的,更加深刻的情节,不过考虑到当下电影管理部门的审查尺度,恐怕类似的对制度讨论的情节短时间内可能还无法出现在荧幕上。但是《我不是药神》无论从剧情的丰富,还是社会问题探讨之深刻,都近乎于世前所未有的,这是一部非常高水平的作品,某种程度也让我感觉到我们国家的电影有了希望,同时也让我感觉到电影管理和审查机制在不断的变化。
最后,很喜欢王传君,希望还能有更多优秀、杰出的作品。
嗯,电影里面反派貌似是药企,似乎很多人也这么认为……
谁有罪先不提,但药企肯定是无罪。
我就从投资行业来讲吧,互联网行业知乎受众比较熟悉,
一般来说,创始人(团队)在互联网行业创业,如果注意筹划并且发展顺利的化,到企业修成正果 ipo 上市的时候,创始人还能保持第一大股东甚至控股(相对)地位。
但,如果在医药行业创业,特别是制药,稍微两轮动作,很容易创始人的股权就掉到 20% 以下了,然后可能就剩个位数了。更重要的地方,在于搞这个事情想创业融资,太难了。
原因只有一个——投资太大 & 风险太高 & 周期太长
就拿抗体药来讲:
1、寻找药靶
2、单抗
3、人源化单抗
4、临床前期
5、临床一期
6、临床二期
7、临床三期
8、批准上市
每一个步骤,都涉及大量的资金投入,大量的各项工作,大量的参与各方,大量的不确定性(越往后相对越确定),大量的时间周期。
没有 5-10 年时间,没有几十上百亿的大量资金投入,就别来搞这个事情了。
对了,就这所谓的 “大量” 资金,也就是够在国内搞一搞 “仿制创新” 药,
如果说想要真正的原创药,再乘上十倍的资金投入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如果说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互联网公司大量亏损也能有很高估值,
那我告诉你,制药公司,别说亏损,就一分钱收入没有,也可能有很高估值,
靠的是产品未来批准上市后的收入预期,
如果没有这个预期,请问谁来扛这 10 年的时间成本?这百亿千亿的资金成本?
你想要买药,想要低价买药,的前提是,有这个药。
并且,药的专利保护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保护期之后,就是群狼瓜分了。
伟哥专利过期的时候,知道多少人翘首以待么?
大家都在说炒房兴邦,实业误国,
一样的道理,如果没有药品上市后的大量收入预期,谁去干制药研发的事情?
看看知乎的风气,劝人学生物几乎已经等同于夺人财路了。
我曾在 “普通通人违章撞了豪车就要倾家荡产吗” 这类问题下,反复提一个观点:
法律,应该保护的是遵守法律的人。
药企守法,则药企无罪,应当受到法律保护;药企违法,则该依法惩处。
同时,法律也应当不断更新、进步、完善,从而更加合理有效的服务社会。
电影还没看就看到了这个问题,先说结论——药价极高,问题出在知识产品的边界上。
在阐述这个结论之前,先说一下两个归因。
第一个归因是药厂贪婪论。
这大概是本问题下最长的讨论了。
药厂贪婪论的支持者认为,药厂的贪婪导致药价过高,病人买不起。
药厂贪婪论的反对者认为,研发需要钱,第二颗要也许成本很便宜,但是第一颗药要十亿元。
药厂贪婪论的支持者认为,药厂大量的药是从科研机构买来的,也获得公共资金的资助。
药厂贪婪论的反对者认为,药物上市最大的障碍并不是研发而是临床,通过临床三期需要投入极高成本,风险也极高,科研机构根本承担不起。
药厂贪婪_论_的支持者认为,药厂大量的资金没有投入在研发上,而是在销售上,销售支出在大部分制药企业大于研发支出。
药厂贪婪论的反对者认为,专利保护只有 20 年,如果不能在 20 年内赚回本那么研发就亏了。
……
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细节有帮助,但贪婪的细节并不是只有药厂才有,要论贪婪的话,我们说人性就是贪婪的,那有什么意义呢?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药厂的贪婪程度大于其他行业,那么这种贪婪一定会体现在他们的财务报表上。
我们将美国四千多家上市企业拿出来,看一下他们在 2017 年的净资产收益率和销售净利率:
从上面两张图可以看到,制药企业的销售净利率略低于美国平均,而净资产收益率更是远低于平均值。
我们再将上市企业的总资产,看不同规模的企业会有什么差异。下图显示了总资产最小的 20% 上市企业的 2017 年的净资产收益率和销售净利率:
可以看到,小企业里,制药企业相对来说更惨。
但是在总资产排名前 20% 的大型上市企业身上,则是另一幅景象:
对于大企业来说,他们的净资产收益率和销售净利率,立刻就等于,或者甚至略为超过了同等大小的上市企业。
回到「贪婪论」上,如果投资到药厂的资本更贪婪,那他们是不是应该获得更高的回报呢?事实上并没有。平均来看,药厂收益比起总体水平是更低的。
但是,当小的药厂亏得一塌糊涂时,大企业里,药厂却和其他的企业一样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还是回到我们一开始提到的结论:知识产品的边界。
第二个归因则是资本主义造成药价更高。
「资本主义原罪论」的持有者认为,药厂既然掌控在资本家手里,那么获取平均利润率也是应有之义。他们花了多少钱,就得问患者要回来多少钱,指责贪婪是找错了对象。
而社会主义呢,举全国之力提取了青嵩素,又便宜又好。
所以,声讨药企没用,得声讨资本主义。
这个归因同样是错的。翻开 1975 年出版的《新药介绍》,就可以发现这一点,
上图里面我大致画了一下,旁边没有红色标注的,是我国的仿制药,拿来资本主义国家的药,然后仿制。有红色标注的,是我国的原研药。这一页有 36 种新药,其中 9 种是我国的原研药,看起来是挺多的对吧,但仔细看这些药物就可以发现——
1,几乎所有「原创」药物都是在大量中药典籍中筛查出来的植物提取物。
2,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双盲检验,临床样本一般不超过 100 例,比如「花蕊石」,仅根据病人报告的「有效率」,就进行批量生产了。
冠心苏合丸——
虎杖片——
花蕊石——
牛西西注射液——
每年都有几十上百种经过简易「临床」的中成药物投产。一部分后来停产了,另一部分到今天仍然大行其道,但却饱受争议。
有人可能会说,社会主义更强调协作,能以更低的成本进行大人力投入,承担高风险。比如青嵩素的作者就是「青嵩素结构研究协作组」,他们动用了数十个单位的 500 多名科研人员,用 5 年的时间筛选了 4 万多种化合物和草药。
那么,和青嵩素一样通过科研人员协作完成的研究有哪些呢?我统计了一下在 65 年到 78 年间所有以「协作组」名义在各类药学期刊上发表的文献,总共 203 篇,他们长成这样——
字有点小,凑合看吧。简单统计下来,占比最高的是针麻协作组,大概占 20%。其他大部分都是各类中药发掘协作组,在上面的图里可以看到,槲寄生治冠心病协作组、苦参治心律失常协作组、霜冻茄治支气管炎协作组、芫花引产协作组、雷公藤治风湿协作组…… 等等。基本上没有在外国药品化合物的衍生物上寻找药品的协作组。
不难发现,有了外国的文献,有了古代医术里的验方,社会主义能很快找到其中的「有效成分」并快速投产。社会主义医疗体系的强项,本来就在于基本公共卫生的铺开,以及在给定可行目标下的路径试错。
但要实现一个不知道是否可以实现的目标,就绝非社会主义所擅长的了——这当然不是说社会主义不愿意投入新药研究,恰恰相反,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会让他更倾向于去研究新药,各种各样的新药。因为风险是全民共担的,这导致社会主义在进行药物研究资源分配时更加风险不敏感,反而容易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资本主义不敢去研究的东西,社会主义更敢研究,更应该研究,而且是全民研究,导致挤出大量资源,全国一起承担成本。于是,这二百来个协作组,更加衬托出青嵩素的可贵。
知识的边界
讲完两个错误归因,回到主题——药价过高,真正的问题出在知识产品的边界上。
任何产品的边界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成本的边界,一个是收益的边界。
想象我有一颗苹果树,种出一树苹果,自己吃,那这个成本和收益都归自己——如果土地也是你自己的,那连苹果树对土壤肥力的消耗也不用考虑了。
而对于知识来说则不是如此。我创造了一个知识,成本是归我的,但是收益却具有很强的外部性,其他人都可以使用。比如我发现了浮力原理,广而告之,明天可能全世界都知道了造船的可能性,然后后天造船厂就拿走了全部的收益,我承担了知识的成本却完全没有获取知识的收益。
为了对抗这个外部性,就出现了专利权,专利权的初衷就是将知识的外部性全部内部化,知识的创造者就可以拿走全部收益了。
但是将外部收益全部内部化,对于知识这样一种产品来说,会造成极大的扭曲,进而造成整体上的损失。
首先,知识私有,会导致其他人没法站在已有基础上进行研究,他们要么从零开始,要么需要特意规避知识产权设置的障碍(可以理解为一些在科技树上的收费站)这无疑会减缓科学发展的进程。
其次,知识的垄断造成了产品的垄断,扭曲了企业行为。比如很多制药企业会把自己的药品专利做一点咪咪小的更新,然后专利再延长一些;或者是缩小生产,获得垄断收益。
然而,人们也知道知识的内部化只是激励创新的一种,知识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像私有财产一样受到长期保护的。
为了平衡个人的收益和知识对社会带来的整体价值,药物专利保护期被设定为 20 年,在 20 年内,成功上市的新药被最大化获取收益从而弥补成本,专利保护到期后,知识重新公开,成为公共产品,供人们仿制。
于是,知识的生产和消费被分成了两个截然分开的阶段。在第一阶段,知识是私人所有的,而在第二阶段,知识成为了公共品。
打一个比方,大药厂在新药的制备中,扮演的是风投的角色。每一个有希望的化合物,对药厂来说就是一个创业团队。风投给每一个创业团队投资,最后要在上市之后退出,而且是强制退出。
见上图,进入 FDA 的一阶段的药品,最后成功上市的成功率是 9.6%,如果是癌症药物的话,风险更大,只有 5.1%。
那么问题来了。
对于一个要 IPO 的创业团队来说,风投退出,只要预期不错,自然有其他资本接手,比如各种银行、券商、其他投资机构。
而对于一个上市的新药来说,他面临两个难题。第一,这个团队一旦上市,扣除各种毒理实验动物实验和三期临床之后,就只剩下 10 年不到的寿命了;第二,他的 IPO 对象不是想要赚钱的机构,是患者。
于是我们就看见了一场别扭的「IPO」。一边是想要急于脱手又想要赚钱的药厂(事实上赚钱赚得并没有那么多),另一边是想要活命又没有多少钱的患者。
他们之间谁有罪,谁错了呢?
这也能解释药厂的大小为什么会和他们的利润率有那么大的关系——更大的风投资本,能承担更多的风险,承担足够多的亏损,直到最后一举成功;而小一些的药厂,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那么应该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既然制药本身和风险投资很像,风险也更大,而在知识的使用上也有类似之处,那么不妨试试政府产业资本的模式。
首先,政府和社会资本合并组成产业基金,投入某种疾病治疗的研发工作。
第二,在研究失败时,政府的劣后资金优先承担风险,研究成功的收益优先归于社会资本。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成功的研发需要进入公开**「专利池」**,这是一个公开的专利汇集数据库,人们永远可以在这个专利池的基础上继续进行研究,生成新的化合物。
第四,当人们在这个专利池的研究基础上开始研制新药时,也要同样使用优先社会资本 + 劣后政府资本的模式来进行。
通过这种模式,既可以吸收社会资本加入药品研发,又可以让知识的外部性得以持续释放,政府主导的药品出售也没有必要在一个药品上收回成本。
知识就是这样一种商品——越是把他藏起来,发挥的效果越差;而越是尝试公开他,他越是能产生爆炸般的能量。一般的知识可以长时间私有,但对于药品这类具有高风险又具有高继承性的知识来说,由科学家指明他的方向,由政府拥有并承担他的风险,由社会资本帮助其获得成功,也许是一个更好的方案。
就像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青霉素并没有让弗莱明、弗洛里和钱恩成为亿万富翁。倒是让辉瑞制药成了制药巨头。
所以有些事没有对错,但是制药公司只是资本的游戏,伟大与光荣应该属于那些科学家们。
很多年前,曾经跟一位专门做医药 PE 投资的专业人士交流过关于中国创新药研发的一些看法。我问他,为什么中国这么多年来,一直只能生产一些国外过了专利期的仿制药,像伟哥这种,而始终没有什么牛逼的自主研发的企业。我以为他会说药品研发周期长啦,药厂想赚快钱啦之类的大路理由,没想到他给我的回答,让我仿佛胸口被狠狠锤了一下,愤懑得半天说不说话来。
他说我给你举一个真实案例,之前有一家药厂花大钱研制的新药,刚报给 FDA 审批,没过几天就有奇怪的中介找上门来要钱,说不给钱的话 FDA 就不会批给你,而且很快就会有广东那边的药厂拿到批文开始生产一模一样的东西。因为一个新药在审批的时候,需要向 FDA 公开其分子式和制备方式,因为西药基本都是化学药,是化工产物,只要知道了分子式和制备方式马上就很容易被仿制生产出来。
07 年,掌管 FDA 的 ZXY 因为其批准了 6 种假药上市,造成了齐二药等影响恶劣事件,被判处死刑,根据公诉材料 Z 其实只收了 640 万,没法比,但是因为其干的危害之大不亚于当年刘青山、张子善干的事情,因此全国上下对于判决 Z 死刑这件事情上取得了空前的共识。
当然,现在都规范很多了,特别是这两年反腐力度非常大,前段时间有个某上市药企的朋友通过熟人,想找 FDA 人咨询一下专利申请的事情,本来约饭局在宾馆见面,结果人家直接说吃饭就免了,谈事情到单位来,必须有另一位同事在办公室的情况下才同意公开地谈。
近年来,随着恒瑞医药等一批国产创新药龙头逐渐崛起,国产创新药特别是进口替代药发展也渐渐迎来曙光。
有人说印度药便宜,那是因为印度药是盗版药,但是,即便是中国很多进口的正版药,还是要比美国的价格贵 80% 到 100%,原因在于流通环节费用高,以及以药养医。中国医生很便宜,但药和器材却很贵。在中国做一台十几万的大手术,往往医生加护士五六个人加起来只能得到三四千的劳务费,剩下的主要都是药和耗材的费用。而美国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是医生人工贵,而不是药和器材贵。
很多人说中国的公共医疗资源很方便,有很强的公益性,但是为了保障最基本的医疗服务,强行压低医生工资,扭曲了市场资源配置,还不让医生多点执医,一不小心就是非法行医,在劳动得到有效补偿的情况下,最终结果使得医患矛盾激烈。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不掉宿命,在生命及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死生之外无大事,平衡这当中的各种利益,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无人有罪。
只是社会资源的不平均集中在了人身上。
药厂无罪
药厂投入科研的经费和时间,让原本无药可医的绝症变得有药可医。
诺华公司,投资 836 亿美元,只有 21 种药获准使用。
这 21 种药是 21 种绝症病人的希望。
这是人类的进步,这是无价的。
他们的科研成果让原本绝症的人可以用钱去续命。
ZF 无罪
中国财政情况,大家心里应该有数。
我们还是名符其实的发展中国家,国家的福利并不能做到像澳大利亚那种发达国家补贴到如此地步。
印度无罪
他也不过是想制作些廉价药。
在那样一个比我们还贫困的国家,也是人人在努力挣扎。
电影里药贩子法理有罪,情理无罪
法理上他走私了,情理上他无罪,不过想要大家活命而已。
病人,穷人更别说了,他们连错都没有,哪来的罪。
社会资源是不平均的。
瑞士药业的进步,除了它的资金投入,还是数百年的科学积淀。
中国和印度产业落后,导致无数的人用自己的健康换取更好的生活。国家的福利也没办法到位。
中国和印度都有病——穷病。这是病,也是我们的原罪。
穷病背后是我们的落后。
我们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今天跟女朋友去看的电影,勾起了我内心深处最沉重的回忆。她看我一言不发,以为我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摸了摸我,我跟她说是我看的太认真,真的是很可爱的女孩子,看电影还在关心别人怎样怎样。
2007 年的夏天,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见习,被分去了血液内科。虽然是见习,但是管我的潘姐姐很热心的拉着我,随手交给了我一份病历,让我去写首程。我一下子懵逼了,潘姐姐跟我说你就照着上面的去问就行了,再做个体格检查,不要有压力,回头我会自己去写的。一下子被交给这么重要的任务,又是人生第一份病历,我暗下决心要做好。
加床的病人,在走廊上,我到那一看是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子,职业是老师,就是脸色有点苍白。我仔细询问了病史,在病历上写上 “鼻衄”“紫癜”“牙龈出血”,然后像模像样的认真的做了体格检查。武汉协和医院血液内科当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我一边做一边想,这么漂亮的老师,来了这里应该能救吧。晚上回去我还认真看了一下血液病章节,看看自己哪里做的不够,还有这个病人哪些症状符合,应该要继续做什么检查。第二天急忙忙赶去科室,想先在查房前再问一些问题,感觉自己既然已经问了病史,就应该有点责任去做好。结果一看那张床上躺的是一个男的。后来问了潘姐姐,她说女老师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昨晚她值班,跟病人说了她大致的情况,告诉她很可能是血液病,然后治疗费用有多少等等,女老师当晚就回去了。她是一个人来的,走的静悄悄的,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来过一样。可是我是知道她来过的,我也知道关于她的记忆会伴随我一生,我第一个采集病史的病人,就这么走了,我甚至没有见过她第二面,我深知她的命运会如何,我不知道她一个人走出协和的大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我的心情我是知道的。
后来在科里呆久了,也第一次听说山寨的格列卫,我当时不懂事,缠着大教授问,到底这个疗效怎样啊?在我看来,这么那些卖贵药的资本家真的不得好死,这么好的药,我要告诉所有人,让他们知道这里有救命药。大教授说,虽然是山寨的,但它毕竟也是格列卫。
电影里的每个人都很可怜,但是里面除了卖假药那个以外,几乎没有坏人,这样一部没有坏人的电影,让人感到感同身受的绝望。我想,这也是这部电影评分异常高的原因吧,因为每个人都去过医院,都或多或少体验过病魔对自己的威胁,当这种威胁把你逼上绝境时,我们究竟谁有罪?
我看的时候觉得电影有一点不太好,把药商塑造成一个很可恶的形象。我相信看完后有不少人 会痛恨药商,痛恨不讲情理的警察。但是啊,如果学过经济学懂法理的人,就会知道,这些人,也是在为整个人类医学的进步在努力,警察是为了整个社会的稳定在努力。要是能把这两方的无奈也凸显一些,我觉得会引发更多的思考。
我看电影之前就看过这个提问,所以我是带着问题去看的电影。我的答案是我们都有罪,不仅仅是电影里的,是整个社会每个人都有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唯有认清人间是地狱,勇敢的面对它,才能得到永生。
如果药商不是那么贪婪,政府不是那么迂腐,法官不是那么无情,格列卫不就能卖 500 块一瓶了吗?那所有得慢性粒细胞的病人不就有救了吗?
前年的事吧,有个药剂叫鱼精蛋白,是心脏外科必须要用的药,以前卖十几块二十块,还是两块钱我忘了,十几年了,一直不涨价。做这个药的药厂一个接一个的关门或者转型,最后只剩下一家,他们一直要求政府涨价,政府不给,后来,最后一家药厂也停药了。因为他们一直赔本在卖。没有鱼精蛋白怎么办?手术还是要做啊,只能输血小板止血呀,一台手术下来,十几块鱼精蛋白能解决的问题,要花一千多。
明白了吗?格列卫如果一直卖 500,那么没人会研发新药,人类的医学水平会一直停留在现在,得了慢粒的病人有救了,但是得了其他绝症的病人呢?他们怎么办?
明白了吗?有罪的是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如果我们不作死,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减少哪怕一点得绝症的概率?如果科学家们再努力一些没日没夜研究,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人类的技能点都点上,人类就能低成本攻克所有癌症达到世界共和。如果每个人努力工作,发展生产发展科技,是不是就能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
这些东西能做到吗?能一下子做到吗?电影的最后,格列卫药价降了,也入了医保,慢粒的病人有救了。是因为程勇的努力吗?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推动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制造格列卫的成本降下去了,收回来了。所有的这些不是我们人类能一步到位的。
人间本来就是修罗场,我们都是带罪之人,都要面对着命运的折磨。程勇是里面最可怜的人,他面临的选择我们医生每天都在面对,别人可以不生病就不来医院,我们不行,我们每天面对着的就是这些生死选择。你再回过头去,看看我们面对绝症能做出来的努力有多少用,也许能体会到我们孤军奋战的痛苦和煎熬。医患之间的信任和齐心协力,才是战胜病魔的唯一武器,可是我们早早就缴械投降。我想问问你们,既然我们都有罪,那么唯一的生路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呢?
看电影的时候,想起几年前和一个在某知名国际药企做医药代表的朋友聊天时说过的话,她工作的企业,拥有大量的原研药专利。我还依稀我们当时都聊了哪些药物的效果和价格,最后用了一句话来作为讨论的结尾,「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
出人意料的是,电影里也出现了这句话。
原研药的研发是一个耗资巨大的漫长过程,不是一句简单的「贵不贵」就能概括的。就好像前几年一句很流行的话,「花几万块买药,买的只是第 2 颗,第 1 颗药的研发花了几十亿美金」。原研药背后的故事,话糙理不糙。本就不大的市场,耗资巨大的研发,我真的不知道患者应该去感谢药厂给了人生的希望呢,还是去批评天价药耗费了大量的金钱。
这道题太难了。
而印度的仿制药,又恰恰是法规不完备情况下的一出美丽的错误。仿制药,说白了,就是盗窃。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盗窃不对,但是如果盗窃能救命呢?
命和免于盗窃的负罪,哪个更贵?
几年前,我曾经到鲁西南的一些村镇里调研,几个月下来,每天都不由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很难去形容那样的村镇和生活,有些人的院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墙,用树枝勉强圈出一片地来,家禽家畜就在院子里撒欢。
那里的镇子上有些工厂,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污染,只是能看见排出花花绿绿的水,村子里的老人,也越来越多患了癌症的。镇上的数据,每一条都可查,每一条都准确,为了保证绝对的准确,镇子上的公仆们甚至曾想过陪我们一同下乡,矫正那些不正确的胡言乱语。
村民们很满意,有工厂就不用到外地打工,可以去厂子里干活,「咋不比下地挣得多?」
公仆们很满意,有工厂就有数据,精准扶贫不容易,「你们北京来的不知道基层工作多难搞。」
那么,得病的人怎么办呢?
在土里讨生活的人哪有那么多心思考虑生死,能干活的就干活,不能干活的就回家躺着去,得病甚至还成了所谓的过上了好日子,可以「抱着饮料喝个够。」
至于天价药?死了就死了罢。
你说,命到底值多少钱一条?
那个在国际药企工作的朋友,所负责的药物之一,就是在外科手术中需要使用的某种特效抗栓药。这种药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可以毫无疑问地救人一命,也可以大幅度减少手术过程中的风险,但就是贵。
除了贵,没有别的任何缺点。
没钱,就只能选择国产的某种替代药物,效果差上很多,保不齐,命都会没有。但就是有人选择便宜的替代产品。
没办法,命值多少钱一斤?
就像吕受益看见孩子就不想死了,就像吕受益看见孩子就慷慨赴死了。
求生,算美德还是缺点?
《我不是药神》,好就好在这种肉眼可见的大悲大喜,和浅尝辄止的克制。没有人做错事,但就是有人要死,怪谁呢?
老子在《道德经》里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是无意的,这家病得要死,那家唱歌跳舞,人类悲喜并不相同。谁说非要做错事,才要死呢?
天不在乎。
于是有人在濒死之际选择信仰宗教,期望在虚无中寻找到自己的价值;有人为了儿女亲人,毅然赴死,以一人之死保全整个家庭的体面;还有人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命嘛,总是自己的好些。
电影的结局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相信某种行政的力量,也未尝不算是信仰的一种。某些情况下,行政的力量,毫无疑问就是神迹的存在。
活着,真的是很难啊。所以每当我不想活着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挣扎求生的脸。便可以再感慨几句,再苟活几天,为那些或生或死的刍狗叫唤几声,权作碑铭。
天地大道,高高在上,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我给您举一个例子。
有位科学家,研发出一种 “长寿药丸”,吃一粒可以延寿一年。
别管你是壮年男女,还是耄耋老人,甚至是奄奄一息的病人,只要吃下这粒药丸,立马可以活蹦乱跳再活一年。
研发成本?咱们不妨认为研发成本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问题来了,谁不想吃上几粒药丸呢?
对于豪富来说,一口气吞下几百粒过过彭祖的瘾岂不好,你能生产多少,我全吃了。
地球上有 60 多亿人啊,给谁吃呢?
只能是谁给的价格高,药厂就卖给谁。
可以想象,长寿药丸会卖出天价,至少让绝大多数人都吃不上。
可能 90% 的人都吃不上长寿药丸,七八十岁离世,眼睁睁看着富豪活出几百岁高龄依旧容光焕发。
公平吗?显然不公平。
有人可能说,你这是写科幻小说,世界上哪有这种药丸?
的确,世界上没有长寿药丸,长寿药丸是保养理念、营养师、健身教练、医生。
人们在患病时会控诉医生,控诉药厂,为什么不去控诉高档的健身房,不去控诉收取高额费用的健身教练呢?
甚至,长寿药丸是贴身保镖,是安全性能良好的汽车,让你遭逢不幸的概率低上哪怕万分之一的一切事物。
当生死没有近在眼前时,我们可以容忍别人享受更优质的生活,我们接受不公平。
我们接受别人资产千亿,而我们自己只能窝在出租房里吃十块钱一份的盒饭。
我们接受别人夜夜当新郎,而自己只能对着硬盘里 100G 当新郎。
我们接受别人一切云端里的生活,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疾病把一切赤裸裸地撕开,放在了我们眼前——你活不下去了。
说回格列卫好不好。
我们不管格列卫是要收回研发成本,还是想要疯狂逐利。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格列卫一盒卖两百万,他能赚钱吗?
多半是不能。全中国一年都卖不出去几盒,亏本啊。
如果把问题简化点,数量 * 单价,就是收入。
看得出来,数量和单价是成反比的,要想卖出越多的药品,你就得降低单价。反过来,价格涨了,买家也会变少。
那么一盒两三万块的格列卫,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吗?
显然不是。这个价格,就是最合适的价格——利润最大化的价格。
如果这么说下去,就要把贫穷说成原罪了。
谁让你买不起的?你买不起,大把人买得起。
可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你买不起,别人也买不起,大家都买不起。
能按时吃着格列卫的人,才是真正的少数人。
为什么呢?
因为世界最富有的 1% 人,拥有了 80% 的财富。
药厂服务的对象,显然是那 80% 的财富,而不是那 99% 的人。
药价自然高了。
药厂有错吗?当然没有错。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为那 80% 的财富打工。
不管是码农,或是工程师,工地农民工,职场高级经理,效忠的对象就是那 80% 的财富。
贫穷不是原罪,原罪是分配制度。
谁有罪?资本无罪,资本家无罪,资本主义有罪。
-—————————- 分割线 ———————-
时隔多日,再更新一次。
有的评论还是挺有营养的,比如指出我说的 “成反比” 不对。
确实,当时随手一打,没在意,应该是负相关。
也有人说我的例子不太好,长寿药丸可以一直吃,不会出现需求不足的问题。
我虚心接受。
但有的评论就有点看不懂了。
许多人居然怼那句 “研发成本忽略不计”。
我真是颓了。
在我随口编的长寿药丸故事里,研发成本高还是低,根本不重要啊。
我是说,哪怕生产研发成本很低,价格一样会很高。
保证利润最大化,就不是让全世界无产阶级一人吃一粒,而是让最富有的 1% 瓜分。
认为 “研发成本高所以卖得贵” 的逻辑里,那就卖两亿一盒呗,看看能不能收回成本。
可能最后利润还没有两百一盒大呢。
至于有人说什么甩锅的,我只能说,我已经说得够露骨了。
再露骨,要被敏感折叠了。
虽然电影很引人深思,大家看得相当感动,甚至还留了不少眼泪。但是如果政府宣布每人多交别说 1000 块,就说 200 块的医保,以便取消医疗耗材限制,同时让一批抗癌药进入医保,我想今天正在流泪的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咒骂政府,我 xx,我又没得癌症,凭什么让我分担那些 xx 的医疗费,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的,仅此而已。
我从来不会苛责诺华这类药企,在我的视野里,能造出这种东西,就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行为,不必再从什么道德,什么良心上对它有过高的要求
实名反对所有 “谁都无罪” 的答案。
在我一个罕见病人士、公益人看来,说 “谁都无罪” 是一个很鸡贼的抖机灵,表面上看,是在为电影里的角色开脱,实际上,是在逃避问题的解决,照这个思路,再过一百年,电影里药物进医保的结局也不会发生,因为谁都无罪,那就谁都不用做出改变喽。
为什么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有罪”,因为雪花不但觉得自己没有罪,也觉得每一片雪花都没罪,所有雪花在面对问题时都选择逃避,这是最可怕的。
面对一个关系几十万上百万人基本生存的社会问题,指责任何一方有罪,是草率的;认为所有相关方都无罪,是冷血的,也是错误的。恰恰相反,所有相关方,都有该承担的责任,这既出于人道主义等价值观,也是社会每一个个体都能有安全感地生存下去的必要保证。
谁应该为《我不是药神》里的众多白血病人吃不起药只能等死这个问题,负责任,做出行动或改变?
现在的死循环是,老百姓用不起药→药企研发动力低、审批流程复杂→新药上市难→药品垄断→药价高昂→老百姓用不起药。
这个问题太大,只依靠某一方、只解决某一环肯定独木难支,需要政府、药企、社会公益组织、媒体和病友群体自身站出来,乃至需要每一个公众的力量,共同去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死循环中,让老百姓用得起药是治标,那就是完善医保政策;有更多药可用是治本,那就是**鼓励药品的研发生产、更多进口药引进,加快审批流程,**从而打破垄断。
所以,我们需要很多相关方行动起来。
首先,当然是政府。一个问题无法在短期内解决,不是不解决的理由。最终电影结局,也是靠正版药进医保,解决了剧情里的巨大矛盾。现实中,相关政策的完善还任重而道远,但有关癌症、白血病、众多罕见病等危及生命的重病,医保、药物研发引进和审批等政策正在不断进步,比如近期,国家医保局挂牌成立,《关于优化药品注册审评审批有关事宜的公告》出台,出台第一批《国家罕见病目录》等,正是根据上述两个思路来打破这个死循环的,让很多病友看到了希望。
我想说的是,这些政策的进步**不是我们坐在家里 “等” 来的,**而是广大病友和关注这些群体的相关人士、机构、专家、媒体,这么多年不断奔走、呼吁、调研、递交两会议案、递交建议信等努力所推动的结果。
在这里,电影把病友们的努力简单地表现为去药企门口抗议,显得有些冲动无脑**,实际上,我们当然不会这么 “二”,也不会不知道,药企定价机制有其合理性,**广大病友群体的努力往往是比较理性的,在用自己有限的力量,努力在寻求着让各方都能积极去处理问题的平衡点。
其次,是药企。药企的职责是研发良药,作为企业,有其营利的目的,药品定到天价也有其合理性,从这个角度上说,药企无罪。但是作为大型的医药企业,同样应该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从营利角度出发,也应该让更多人付得起药费。
再说回到电影里药企代表被患者围攻的场面,这里对药企代表的塑造也同样简单化为剧情需要的 “反派”,实际上,推动医保机制、药品研发审批机制的进步完善,往往药企和病友是站在一起的,他们也着急啊!
药企代表面对病友,不会像电影中那么冷漠,恰恰相反,一方面,药企在进入中国的时候,往往会进行赠药等公益性活动,譬如这几天被反复提及的诺华对白血病人 “购 3 赠 9” 的赠药模式;另一方面,和病友一起去推动制度的完善,是很多药企的选择。
与此同时,面对因疾病而陷入无助的庞大群体,公益机构的价值也彰显了出来。这时你就会发现,要帮助他们,绝不仅仅是号召大家捐钱、把钱送到病人家里,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因为这样做根本帮不过来。
公益机构的职责是解决社会问题,而不是简单地做慈善。面对危重病人,公益机构往往会和病友一起,去开展调研、收集数据、联系媒体、召开研讨会、尝试一个个救助或赋能类的公益项目、和药企谈判、向政府递交议案建议信、和地方政府试点开展合作等,尝试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白血病领域做得较好的新阳光慈善基金会,罕见病领域笔者所在的病痛挑战基金会,乙肝领域的亿友公益等,这些民间公益机构的特点都是由病友自发成立,希望联合多方力量,通过不断行动,来解决自身问题。
媒体也有责任去报道一群群重病、罕见病群体,让他们的生存状态能被广大社会看见;而当一个人得知了世界上有这样一群病友之后,他也有责任用自己的力量去关心他们,这不是要让大家捐钱,哪怕是一次转发,哪怕是遇见后一个善意的眼神,而不是冷漠甚至歧视的目光,都会让病友很感激。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关心,不关注,但电影里的老太太说了,谁这一辈子还能不生病呢?
**总之,《我不是药神》是一部好电影,也是一部难得的关注重病群体的好电影,但我们看过电影之后,如果只是得出结论,要珍惜生命,万一得病会很惨的,“谁都无罪” 嘛,谁都不用承担责任,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当然要珍惜生命,但人最大的价值,是面对生命中的难关,不会束手投降,而是努力寻求出路,永远在行动的路上。
跟你说 “人与人生来平等” 的人有错。
跟你说 “金钱买不来生命” 的人有错。
跟你说 “律师是正义的化身,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天使” 的人有错。
真相是:
人与人只有出生的权利是平等的。但是,有的人生来就基因中就带有遗传病,有的人生来就带有聪明美貌又健康的好基因,平等吗?有的人生来就带着父辈欠下的债款,有的人生来就继承了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资产,平等吗?
金钱买不来生命吗?有的人可以吃一辈子天价正版药吊着一口气活上十来年,有的人甚至没钱去医院看病,直到死神降临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这平等吗?
所有岗位都有舍己为人的英雄人物。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平常人来说,职业只是我们赚钱谋生的工具而已。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的职员,和投入巨额资金推动项目进展的老板,都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已。
我们的目标是为了赚钱,做出一款让国民喜欢的好游戏(能够治愈疾病的药),只是赚钱的一种途径而已。
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所以,如果做出的游戏赚不到钱(研发出的药赚不到钱),我们就不会再做游戏了(研发新药了)。
你说赚的钱多少才算多呢?会有人嫌自己的钱太多吗?
电影开场前有个喜剧的预告片,说是让两个人在一周之内花掉十个亿,否则他们就完蛋了。
旁边的妹子笑着说,十个亿,翠湖天地刷一套,汤臣一品刷一套,私人飞机啦游艇啦豪车啦手表啦包包啦都不够买呢。
我感慨着说,钱这个东西啊,真是永远也赚不够。
年轻的人总是用命赚钱,年纪大了以后又开始拿钱换命。
可是钱总是越来越贬值的,命却越来越值钱了呢。
你问我是谁的错?
是贪婪的错。对生命的贪婪是生物的本能。
可是一旦,生命和钱挂上钩了,贪婪就变得永无止尽了。
嗯,都是钱的错。
药企的利益必须得到保障,但不应该只由患者来买单
如果一个人为了钱犯罪,那么这个人有罪。如果一个人为了面包犯罪,那么这个社会应该反思。
1. 抗癌药有多贵
抗癌药物价格常在一年 60~150 万元,两种或多种药物同时使用也常见。治疗之后如果再复发,基本上就要换新药,费用会更高。对于净值 2000 万以下家庭来说,都会是经济压力。净值 200 万以下的家庭可以直接说是用不起,用不起怎么办?就该等死吗?
2. 个体如何抗风险
抗癌药物只有 20% 在中国上市 (纳入医保的更少),而自己去国外买药则是绝大多数商业保险包括重疾险也不能覆盖到的 (国内保险公司的尿性,能赔才怪)。怎么办?买跨国医疗保险吗?一个人一年几万元,一家人每年十几万元的投保费用 有几个人能消费的起?
3. 药企的利益
药企的利益当然需要得到保障,由谁来买单则需要思考。
药企需要足够的利益推进药物研发,方能出新药普惠人类社会。但既然是普惠人类社会的,凭什么只让患者买单?只是因为患者运气不好抽到了下下签吗?
在国内现行框架下,**个体想做到风险的抵御几乎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社会资源的统筹者,以及世界相关组织在一线抗癌药的研发上能够投入更多的资源、统筹好对个体风险的分摊,比如加快药物引进的审批、搞出一个 “医保 Plus” 之类的方案才是最终解决之道。
利益相关:
答主的家人在使用国内没有上市的抗癌药物,通过跨境医疗机构从香港买正版的 (每个月 4.6 万)。身边也有病友在用仿制药(每个月 1 万) 和“原料”药(自己买原材料做药,每个月两三千),更多的人无奈选择认命。
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是资本主义的伟大发明,但在这件事上,作为无法抵御风险的个体,无论是否买正版药,求生的努力都应该被尊重!
以前总有一种错觉:人,活着活着,就会觉得世界没有对错了。
后来,才发现:人之所以觉得世界没有对错,只是没有更高的认知。
1
最近,电影《我不是药神》赢得了一片赞扬。不少朋友,都说这是今年最好的国产电影。昨晚,看了《我不是药神》。
故事似乎告诉我们:在这个悲剧里,没有人是错的。“油腻潦倒中年人”程勇没错,是为了养儿子、为父亲筹措手术费,而走上了 “走私假药” 之路,后来有钱了,则是出于道义和善良“重出江湖”。
白血病患者也没错,为了活下去,而去买 “走私假药”。
瑞士格列宁药厂似乎也没错,别看药物生产成本低,但是研发成本 “高不可攀”。
2014 年,美国塔夫茨大学药物发展研究中心(TuftsCSDD)的报告显示:开发一种新的处方药,平均成本达到了 26 亿美元。
此外,还有时间成本:药物的研究时间往往在 10 年以上;当药物通过审批后,还需要后续的 3.12 亿美元来研究剂量强度、配方和新的适应症等;总成本会达到 29 亿美元以上。
研发的新药定价不高,就会破产,以后也就没人研发新药了。警察更没错了,他要维护法律秩序。
政府也没有错,政府财政不宽裕,如果所有靶向药都纳入医保,那国家的医保体系就崩溃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这么搞。
故而只能循序渐进地,等这种药物的价格降到一定程度,才能将其逐步地纳入医保。
故事,似乎点出了一个悖论: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正确的,才酿成了悲剧。
然而,果真如此?
2
假如人人都正确,可是悲剧又从何而来?
还是以药为例,不傻的人都知道谁错了。
正版格列卫的价格,几乎是美国的两倍。
2013 年人民日报调查发现,治疗乳腺癌的赫赛汀,在大陆要卖 24500 元,而香港只需要人民币 14800 元。
一江之隔,药价相差近一万元。
原因何在?
国家发改委价格司原副巡视员郭剑英说:“香港没有 5% 的关税和 17% 的增值税,没有 15% 的医院加价,流转费用也不会达到 20% 多。”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医疗系统的权力寻租。据媒体报道,在医疗领域,仅 2016 年,全国共有 380 多位医务人员被查。
黑格尔说:“真正的悲剧不是出现在善恶之间,而是出现在两难之间。”
此话差矣,悲剧不分 “真”“假”,不要假装看不出善恶对错。
3
其实《我不是药神》引发的思考早已有之。
最经典的,莫过于 “海因兹偷药”。
欧洲有个妇人,身患癌症。医生说只有一种药能救她,这种药是本城药剂师发明的镭。
制造这种药要 200 元,而药剂师要价 2000 元。
妇人的丈夫海因兹到处借钱,借到了 1000 元。
海因兹找到药剂师,请他 “高抬贵手”。
药剂师拒绝了。后来,海因兹走投无路,在药剂师价偷来了药。
故事讲完,问题来了。
如果你是海因兹,你会怎么办?
法官应该判他的刑吗?
4
我们不愿意分善恶对错的原因是什么呢?
韩寒说:“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美国心理学家劳伦斯 · 科尔伯格经过 20 年的研究,
把人的道德发展分为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服从与惩罚定向。
这个阶段,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的行为和利益得失。
第二阶段——利己主义定向。
每个人都关注自己能否得到更多利益。
第三阶段——人际和谐与一致。
每个人都关注大家的看法,希望和谐一致。
第四阶段——维护权威与社会秩序定向。
每个人都强调要奉公守法,维护社会秩序,压制个体。
第五阶段——社会契约定向。
每个人认为社会的体制是可以修改,达到利益最大化的。
第六阶段——普遍伦理原则。
每个人基于普世价值进行抽象推理并采取行动。
所以,我们明白了:不愿意分善恶对错,不过因为这类人往往处于第三阶段。他需要所有人认可自己的观点,以获得更多的认同和点赞。为了迎合各个利益群体,而以高明的语言,模糊掉最简单的善恶对错,这其实也是一种混蛋的 “文字投机”。
5
《我不是药神》上映,有一段时间了,在 “豆瓣” 上的影评有一万多篇了。
其中大多数都差不多,而最流行的观点,也变成了 “谁都没有错”。
亚瑟 • 亨 • 史密斯在《中国人的性格》中写道,中国人的适应能力迅速而完美,这种赞赏并不仅仅指适应环境,适应舆论、适应价值观也包含其中。
中国人太过于在意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因此往往采取 “不出错” 或者 “不得罪任何人” 的选择,
这样也对,那样也对,可是悲剧就是出现了,你要抓 “坏人”,抓不到,所以最终问题也终归没有解决。
愿你我活在这个社会,都不必再假装糊涂,遇到悲剧和不公,不再说什么 “没有什么对和错”。
我很喜欢谁都无罪的回答,这真是黑的太好了。
在这里,我们有兢兢业业,高素质的研发人员,有敢于创新,投资研发的药企,有不无理取闹,据理力争的病人,有尽力救治,绝不抛弃的家属。
这是一个没有罪人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按照内心善良的愿望和社会的规范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而无钱买药的病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而在这一场自由而和谐的盛宴中,没有一个人有邪恶的动机。显然,当罪孽不在人们心中时,必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关注这个题目有一段时间了。
答案的风评从攻击制药商,到理解制药商,到无解论,最后还是走向了 “穷是原罪” 这种无奈的结论。
可见,电影拍的确实是好。几乎所有人物的设定,演员的刻画,都是围绕着泪点,一次又一次的挑动着观众的敏感神经,使观众淹没在感性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电影结尾送行队伍里出现吕和黄毛时,我就知道,电影对得起这个票房。
同时,这部电影又非常的坏,他先把这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脸谱化简单化,一好一坏,然后加上一个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的第三方(警察),又让人感觉问题很复杂。这样观众一步步的落入了剧本的逻辑陷阱,到头来谁也判断不出整个情况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从中确实可以看出,人啊,一到生死这种问题上,真的很难从感性中割离出来,做到相对理性的分析问题。大家哭着绕来绕去兜圈子找罪人最后还是没找到。问题下有几位答主分析的很在点上,可惜没有受到太大关注。
请大家记住,在一个相对完善的人类社会中,如果出现了看似几方都没错的 “无解” 情况,那么一定的,“罪人”就在其中,只不过他们有意或无意的掩盖了自己。
所以,罪人是谁?
电影中的罪人明显是要无限甩锅给制药商的,但是如果是单纯的批判揭露制药商的暴利嘴脸,电影最后的那个国家纳入医保又显得是那么尴尬: 奸商暴利,国家买单?那以后岂不是制药商都可以利用民众道德绑架政府来无限获利?反正又不是老百姓掏钱,再贵点怎么了。。。
这时候反派嘴脸的制药商代理的那句 “药价合理合法” 又显得多么重要。。。。。
所以,如果大家想分析出这个问题背后真正的罪人,请忘记电影里塑造的那一个个人和事。里面呈现出的问题,很遗憾,是真实的,但是是被裁剪过的。
单从逻辑上来看,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是制药商恶意抬高药价从中获得暴利,那么这个罪人就是他们自己没跑的。所以在这里我们仅仅讨论制药商收回成本且获取相对合理的利润用于发展的情况。
这时的罪人是谁呢?
首先,一个理想的,健康的制药商于社会的关系是什么?
制药商召集社会上的相关人员耗费一定的成本研发新药。研制成功后,其成本被承担掉同时制药商收到积极反馈(利润),制药商积极性提高,有信心并且乐于耗费更多资源研究新药,这么周而复始。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能力的制药商被淘汰,优秀的制药商得到鼓励,这样社会的医疗水平才会稳步提高,造福于全人类。
当然,现实总是骨感的。
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得病,一种新药的问世,其实受益的是可能得病的所有人。于是这种药的研发成本,全社会都应当分担。这个不难理解,如果一种病的发病率是无差别千分之一,致死率百分百。那么一种成功的特效药的发明,直接降低了每个人千分之一的死亡概率。
可是现实中,只有病人才会承担这部分成本。这就造成了影片中的一个问题: 相对越是小众的疾病,承担相应成本的人越少,医疗越是天价。
这时候第一个罪人出现了: 社会中的健康人。
我们享受着制药商带来的成果(相应的保障),却没有承担研发药的任何成本。
电影中老奶奶的那句 “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生病么”,已经是很明确的提示了。
然后我们继续往下捋。
穷,到底是不是罪?
肯定不是的。至少不应该是的。
全部电影都在讲一个事情: 穷,药贵,买不起药,于是死。
再加上某地区的仿制低价药一对比,自然的,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定价的制药商。然后在制药商洗白后变得无所适从,只能归咎于穷。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就像我最开始说的,我们陷入了影片制造的逻辑陷阱里。
病人,和为了给病人治病而研发新药的制药商。这两个原本相互依存的对象被强行拉到了对立面上。这时让你去看谁对谁错,那自然是会懵逼的。
于是我们讨论的都是 “这个成本穷人要不要掏”,而实际上我们应当讨论 “如果穷,那么这个成本到底该由谁来掏”。
福利,救济,公益,很多很多可能的问题,归结于穷的原罪论,听着确实很像过来人的口气,但是这是不妥当的。穷人得病就该死这种论点,更是不妥当的。
如果大家能理解以上内容,那么下面的就容易很多了。
一个制药商是否有信心有能力并且积极研发新药,取决于其之前的成果有没有获利。如果之前的研发没能收回成本,那么新药几乎就是不可能研发的了。那么到底是谁会使得制药商没有信心收回成本而大幅提高药价?
于是,问题的根源,也是最大的罪人出现了: 影片中药价便宜不进行专利保护的某地区。
没错,这个看似给人希望的地方,才是最大的罪人。
不支持专利保护,使得制药商难以收回成本,势必提高药价且失去继续研发新药的动力。阻碍社会医药发展,这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另外,同一种药,不支持专利保护的地区是不承担研发成本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药费看似便宜,是因为欧美中国等保护专利的地区的病人,在替他们掏钱!
神奇么?
所以仿制药为什么要严打?如果不严打,正版药用户会无形中负担起仿制药用户的用药成本。这是极端不公平的也是不道德的。而且,若是正版药用户被拖垮了或者转向仿制药,那么久而久之,损失的是整个人类社会的医药发展能力,换句话说,大家就都没有药吃了。这样后果会是什么?历史书里例子多的是。近几百年加起来死的也要有百亿人了吧。
没钱买药的很可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一把扶一下这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但是千万不要和打击仿制药商混为一谈。通过漠视专利降低药价,不是以人为本,而是饮鸩止渴。
~~~~~~~~~~~~~~~~~~~~~~~~~~~~~
可以看出相关部门的反应是很快的,也是精准的。不管效果现在如何,但这个思路至少没问题。
新闻里也说的明明白白,是要讨价还价的。如果制药商定价过高,政府也是付不起的。或者不会为暴利买单的。为什么药买单,如何买单,怎么落实,相关的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更糟心。因为那时一定是有可怜人要站出来的。
奴隶制度时期,很多人跟现在的狗一样活着,甚至有的人过得还不如狗;
封建社会时期,很多人也在皇权的统治下毫无人权,物质生活也差,过得也是惨;
资本主义社会前期,劳动人民受尽资本家剥削,苦不堪言;后来经过斗争,劳动人民享有了一系列的福利保障,过得好些了。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人得了病,医生说:
“血管破了,不做手术就挂了。”
这是电影中徐峥父亲的主治医生说的要想保住父亲的命,只有交手术钱,而且是 2002 年的十五万元。
徐峥求医生便宜点,医生说这不是我规定的价格, 是医院规定的。
他开始只卖印度神油,但是经济压力突然来到之后,既可能因为没钱失去父亲,也可能因为贫穷失去儿子的抚养权,他铤而走险,答应了慢粒白血病患者(王传君饰演)的请求,到印度走私盗版药。
他明知道要犯法,但是为了钱, 他干了。
我不知道各位在遇到徐峥这样子的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去代购盗版药。
我经历过人生的绝境,无关乎我家人的生死,但是关乎他们下半辈子的尊严和安宁;
但是关乎我自己的生死。
为了钱,为了活下去,为了摆脱一些 “不法分子” 的纠缠,我成了“不好的人”。
面对深渊,我没能立地成佛,远离深渊,我被深渊吸进去,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这是我个人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最大的感触:
如果我面临徐峥同样的境地,为了家人的性命,我愿意搭上个人的自由。
———————————————————
看完这部电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在某个地区,有个老板专门借钱给那些凑不起钱看病的人。
他借钱的方式是:利率在年息百分之三十六左右,高于国家法定利息。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借这种钱。
这世界上,差钱的人太多了,差钱的病人更多更多。
有的人真的支付不起医疗费,只能借钱治病,这个老板专门把钱借给那些拿钱就能救回一命的年轻人。
告诉大家一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你没有完善的医疗保障福利,如果你没有厚重的存款,得了某些花大价钱钱的疾病,几乎等于两条路,第一,等死,第二,因病致贫。
你生病了,你寄托于亲戚朋友借钱给你治病?
明显想多了。
有些人的亲戚朋友经济状况好,可以凑点,有些人的亲戚朋友也不行,借不出来钱。
那这种情况下,这个高利贷老板既剥削了这些病人的剩余价值,又救了这些病人的命,错的是谁呢?
当然,借钱给病人治病的高利贷寥寥无几,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假设。
———————————————————
有个人,叫阿伟。
他是一家灰色场所的负责人。
他下面的灰色场所非常高端,专门针对达官贵人,所以场所里面的人工资很高,
他有一批找人小分队,专门去低端的灰色场所物色那种资质甚好的工作人员。
经过阿伟的调教,这些低端的工作人员拿到了比以前高十倍甚至是几十倍的工资。
这些工作人员凑到了娶老婆的钱、给父母盖房子的钱,给弟弟上学的钱,甚至是救命的钱。
关键是,阿伟带这些工作人员实现了阶层跨越。
问题来了,阿伟最后因为触犯国家法律,被判入狱。
如果没有阿伟,这些低端场所的工作人员,无法改变自身的命运。
他们伤害了谁?
他们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老百姓,他们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来玩的很多客人,很多人拿的钱是人民的血汗钱,他们切实地伤害了老百姓的利益,但是逃离了法律的制裁,他们过得很好。
这些谁的错?
—————————————————
家人看到王传君的儿子在摇篮里的时候,触景生情,家人哭得稀里哗啦,王说:
“最开始我不想活了,后来他出生了,我想活下去了,我不想死。”
也许是触景生情,我也跟着酸了酸鼻子,红了红眼眶。
如果我是王这个人,为了孩子,只要能活下去,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我不愿意看到他一个人没有父亲在成长路上。
类似的悲剧,我见了太多太多,不能说我就此麻木,只是我认清了这个现实:
这世界最大的疾病是贫穷。
我家有个直系亲戚,妇科疾病,下体经常疼痛,她不敢去检查,她没钱,很穷;
后来她脑袋疼,吃头疼药;
突然有一天,她脑袋里的血管破裂,抢救了五天,欠下了十多万,还是去世了,四十岁出头。
如果她有闲钱,她不会不敢去医院。
以前我很穷很穷,任何疾病我都害怕去医院,因为我怕花钱,我怕医生说我有病, 我能理解她,但是不认可。
后来,我知道了健康的重要性,所以赶紧给自己购买了一些商业保险关乎于健康类和意外类的。
但是,根据我日常走访,这个国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支付保险的费用,也就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商业保险的。
这世上有一种病,叫穷病。
—————————————————
前面的答案说了,医药公司研发费用高,打击盗版药,维护知识产权,没错;
也有朋友说患者为了活下去,吃便宜的复制药,只是为了活下去,没有错;
公安机关打击犯罪没有错;
药贩子最开始追逐利益,但是也帮了病人,最后他觉悟了,不赚钱了,再最后,他灵魂升华,自己贴钱救这些病人,他没错;
张长林以谋取利益售卖假药,他错了。
我个人始终相信人类社会是波浪式前进,曲折式发展的,慢性血友病存活率从 2002 年的百分之三十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五,这是经济进步带来的,这是国家福利带来的。
但是,社会的发展,不可能全方面照顾每一个人,比起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目前的社会,总体是好于过往的。
在我国,还有大量的贫困人口是一个事实;
建国以来,我们让大量的人口脱贫,科学技术取得进步,医疗水平进步,人均寿命大幅度提升也是另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
不能因为一部电影展现的一个角落的悲剧,就忽略了整体的进步。
这个世界有很多有钱人,也有很多穷人,两者的保命能力明显不一样,在现阶段,各位必须清醒地认识到:
人人,生而不平等。
充分地认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你就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不美好了。
我个人的签名是: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家人平安健康。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太多因为疾病来袭而被击垮的家庭。
在朋友圈搜索轻松筹、水滴筹,我每天都能看到十几个求助的家庭。
要想人人都能看得起病,负担得了大病,靠什么?
我认为答案要交给时间以及国家的全面进步,以及全人类的再次觉醒。
有的富翁把钱洒进了酒池肉林;
有的富翁把钱洒给了贫困地区的救死扶伤。
富翁没有义务兼顾每一个穷人,
但是富翁可以凭借自身的优势资源实现更大的社会责任承诺,也实现今生的格局升华。
我今天在一个小县城,在我去年写的那个最贫穷的小县城,全城只有一个电影院。
这个县城的医院里的某些重大疾病患者,从不被关注,他们就这样悲惨地过着一生。
想说的太多,说不完,至于谁错了,大家各自保留意见即可。
最后还是想给知乎网友们一个提醒:
我前几年因为赚钱,把身体搞垮了,去年看病花了很多钱,才知道身体的可贵以及金钱的宝贵。
你们在奋斗的路上,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注意身体不是空话套话,是全方位的调理。
人生下半场,拼的是健康。
祝好.
十二公民里 7 号陪审员说:
他不就是想告诉我孩子的命比冰棍重要吗?
面对死亡的威胁,许多人也许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都无罪,那要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回家的诱惑呢?
我家附近有个工地,门口小卖部每到过年为了方便农民工提供一个服务——代购火车票,只收五块钱。
这的确方便了农民工兄弟们,他们许多人用的是老式手机,不会用支付宝 12306 之类的 app 买火车票,又没空去火车站排队,有兄弟坐公交去代售点,结果嘴巴笨,人家代售点不给好脸色。
这个小卖部真是帮了忙,农民工兄弟们也觉得五元钱不多,有时候小卖部老板也说不用给钱,只要买点东西也好。
后来发生了佛山小夫妻收费给农民工买火车票的事,小夫妻被判了刑,这件事在我们那传开了,小卖部老板再也不敢帮忙买票了。
农民工兄弟买票变得困难了,虽然有志愿者来服务,但是也是杯水车薪,农民工兄弟也为老板叫屈,兄弟说:
这事你情我愿,招谁惹谁了啊?
对啊,招谁惹谁了啊?
《我不是药神》这部影片是有现实基础的,我记得有代购印度药品被判刑的。
(经评论区指点,没被判刑。)
代购有罪吗?
的确代购是赚了钱,是居心不良,没有活雷锋,没有无私奉献,可是他需要无私奉献吗?
难道病人的命需要无私奉献?需要活雷锋给他送药?
病人有罪吗?
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悲惨世界》里让阿诺为了吃口饭而偷面包,偷是不对,可是饿死了怎么办?
药厂有罪吗?
药厂也不能活雷锋,无私奉献啊。
其实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无罪的,他们做了自己认为对的。
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犯罪这概念,通俗来说,是人做出违法的应受法律处罚的行为。
而所谓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为了实现统治并管理国家的目的,颁布的条款。
至于统治,是一个政权为了维持其生存和发展,运用权力以支配其领土及个人的行为。
那我们倒回来看看呢?
当一个政权的生存和发展得不到保障,它的法律也就无法贯彻落实,它所统治的人群就会大面积违法。
于是,什么起义、革命,等等就这样爆发了。
这里就有一个不确定因素,政权的生存如何保障?
要有人民、国土以及政府,并且在此基础上建立匹配其经济实力且忠于其统治的暴力组织。
于是对外,政府成立了拥有致命武力以保护国家人民利益的军队;对内,成立了拥有暴力强制手段和其他特殊手段的警察机关。
其实,我们之所以如此注重生存,是因为:生存,永远是文明的第一要素。
当今我们在文明社会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制度文明,都是人类求生存、求发展的创造活动过程和成果。
当生存无法保障时,文明社会的基石就会塌陷,无限趋近于野蛮社会。
而在《我不是药神》里,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群。
是一群朝不保夕的慢粒白血病患者。
是一群想看着孩子长大的父亲母亲;
是一群背井离乡,不让父母知道病情的黄毛;
是一群忠于信仰,信仰却虚无缥缈的老年人。
我觉得部电影之所以伟大,是在这群没有绝对力量的人身上,看见了另一种延续文明的要素:爱。
甚至这种非暴力的力量,促进了政权相应政策的改革。
“我现在就想听他喊声爸爸,要是他快点结婚没准我还能当爷爷呢。”。
“孩子睡了没?今天不行,今天不方便。”
“我买了车票,我打算回家看看。”
“他们吃不起天价药,他们就只能等死,甚至是自杀。”
“这案子我办不下去了,受什么处分都行。”
以爱为名,我们可以像道貌岸然的张院士做恶无数;以恶为名,走私的人也可以与人为善。
服刑的罪犯,和无私忘我,为人民利益而奋斗的英雄,有时候只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你看到哪一面,真的只是你站的位置不太一样。
今年五月,国家对癌症药物免税
现在,它降价了吗?!!!
其实最早,是豪华车的时候,说卖的贵是关税高
可特喵的就算是关税收百分之百也没这么贵啊
这次是说药贵是关税高
可都特么零关税了,价格居然没变
这些儒家中间商能不能通过经济手段灭一波?就跟刚建国用经济手段对付那些哄抬物价的无良资本家一样?
论罪之前看这个视频颇有感触
《铁齿铜牙纪晓岚》中有这样一段纪晓岚和和珅关于贪官的辩论。
影片的最后警官语重心长的告诉勇哥——格列宁纳入医保了。这句话揭示了目前很大的一个困境,在看上面这个视频的时候尤其感同身受——贫穷利益的恶性死循环。
贫穷的病人大有人在,受迫于现实他们很难创造出他们享受医保所对等的社会价值,在重症面前更显深深的无奈。反观居庙堂之高者,是否发自内心的忧其民,是否有足够财力物力支持他们的想法不得而知。利益早在中间环节被幕后不计其数的人默默榨干了,这些人难道不才最该担罪吗?
视频源自:爱新觉罗 · 根:有哪些当时不懂后来才理解的电影台词或情节?
几年前我在医院碰到过一个病人,六十岁女性,病很多,主要是胆结石和中度贫血。要治疗胆结石就必须先治疗贫血,而治疗贫血又要血制品,很贵,而那家人经济明显不怎么样。
最后挣扎良久,决定出院回家,能过一天算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被贫穷所震撼,以前虽然从各种渠道知晓,但是始终没有切身体会。而这家人的谈话,我是基本参与的,他们眼里的疲惫和无奈我记得一清二楚。
而在这个回答下,我看到很多答案。有说药厂的,有说政府的,有说执法人员的,有说资本主义的。。。
实话说,图森破们就是这样,看到个稍微反映点现实的电影就要找原罪,最后分析来分析去也没分析出所以然。图森破眼中世界永远是二元对立,黑白分明的。好人与坏人,贪官和清官,利益和道德,所谓评书史观。当然按照网民们的特性,这电影热度过后几个月,大部分人也就忘了这回事。
现实中类似的事只会比电影展现的无情,很多人看到那个老太太就哭了,但是并不知道医院急诊室里有世界上最大的悲剧。
如果不是这部电影的上映,会有多少人知道中国有多少苦苦挣扎的罕见病患者?犹如几年前的开胸验肺,何其惨烈。也只是这几年空气污染速度日益加快,很多底层人民经历过的事,才被这个社会尚能发出声音的人看到,继而发声问责。而正在经受或者已经经受过的人,有的已经永远发不出声了。
我比较赞同历史的进程呈波浪状的说法。奴隶时代的奴隶,封建时代的草民,资本主义的工人,被统治者的权益是逐步提升的。但是纵观人类所有时代,那些没有资源的人永远处于劣势。相对来看,其实弱势全体相对于强势群体的生存状态并没有发生实质变化。人人平等也好,生命无价也好,其实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这世间处处充满不平等。
所以说真有罪的,我还是赞同那句被引用了无数次的话。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世界上只有一种治不好的病,就是穷病。
电影《我不是药神》中谁都没有罪,有罪的是贫穷。
首先我用通俗易懂的方式给大家科普一下故事背后的逻辑。
首先,我们要知道,研发一种药品,前期需要投入天量的研发费用。但是研制成功之后,制造成本是很低的。一个没什么水平的小企业,拿到药品的配方,就可以以极低的成本生产药品。
大型药企会投入大量的成本去研发新药,研发出来之后,为了收回研发成本乃至获得利润,会把药品的价钱定的很高。大型药企销售的这种很贵的药叫做 “正版药”,也就是电影里提到的 4 万块一瓶的瑞士格列宁。
同时,会有一些小型药企,没有实力搞研发,就直接拿过来大型药企的配方,按照配方制造药品。这类药品的疗效和 “正版药”,区别不大,但是因为没有研发成本,定价会很低。这类药品被称作 “仿制药”,也就是电影里提到的印度格列宁。
因为正版药的价格很贵,许多病人因为买不起药,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我们同情病人,强制大企业降价或者允许小企业合法生产 “仿制药” 的话,会导致大企业收不回研发成本,也无法获得利润。最终大企业倒闭,再也没人愿意投资研发药品。长远来看会导致更多的人因为病痛而死去。
这就是药品专利之所以存在的意义。药品专利保证了药品研发者可以通过研发药品获利,从而鼓励了更多的人和企业投入药品研发这个工作之中,最终拯救更多的生命。
所以,虽然电影里瑞士的医药代表是以反派的形象出现的,国家的法律也显得不是那么正义(明明有更便宜的印度药,却不让老百姓用,只让老百姓用天价的正版药),但是事实上,这种保护药品专利的法律,长期来看,可以拯救更多的病人。
上面是从全人类的角度来分析的。但是事实上,人类分为许多不同的国家,我们是否可以不顾西方国家的人民,只维护本国人民的利益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事实上很难做到。
由于中国的药物研发实力很弱,现在大型药企主要是西方企业。天价的正版药也是进口为主。是否尊重西方药企的药品专利,是各国政府可以自行决定的。比如印度政府就决定不尊重西方药企的专利,允许国内企业生产仿制药,这也是电影里存在廉价印度药的原因。
那么我们国家是否可以像印度政府一样,允许国内生产仿制药,至少不判定印度药非法,从而造福国内老百姓呢?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是我们要考虑这样做最终会导致的结果。
事实上,这种 “研发投入很高,但是压发成功之后抄袭很容易” 的情况不仅仅在药物研发中存在,在很多其他领域——比如说工业领域——中同样存在。为了鼓励创新和研发投入,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都是依靠“专利法”,依靠法律的强制力来避免抄袭的情况出现,这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尊重知识产权”。
如果我们不尊重西方国家在药品方面的知识产权,西方国家自然就不会尊重我们在其他领域——主要是工业领域——的知识产权。如果我们允许国内生产仿制药,那么西方国家就会抄袭我们的工业专利,生产工业产品。最终导致我们的工业品卖不出去,企业倒闭,人民失业,经济衰退。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药品的价格从 4 万降到了 500 块,但是人民的收入也随之降低。病人并不会获得实惠,还会连累健康的人一起承担失业和收入下降的后果。
印度之所以可以生产仿制药,归根结底是因为印度实在是太落后了,本身不存在什么需要西方国家尊重的知识产权,因此自然没有必要尊重西方国家的知识产权。
所以,虽然很残酷,但是我们却不得不主动制定法律,尊重西方国家的知识产权,让老百姓用西方国家天价的正版药。
有人可能会问,那买不起药的老百姓就只能眼睁睁地等死吗?
其实也不是这样,我们还是有一些办法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由国家出面和药企谈判。首先将白血病纳入医保范围内,保证所有得这个病的人都能看得起病。然后以几千万患者这个 “大市场” 为筹码和药企谈判。因为对药的需求多了,即使每盒药的售价降低一些,药企也可以收回成本,所以药企也乐得薄利多销。
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让正版药一定程度的降价,虽然还是会比仿制药贵,但好歹还是降价了。同时药品的大半成本由医保承担,患者只需要承担一小部分,这样大多数人就都可以看的起病了。
但即使是这样,依旧有很多人看不起病。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全民一起脱贫致富。
请大家一定要记住:发展才是最大的人权。
要是真觉得药厂赚得多,你去学生物啊?去买股票啊?
咱们都是毕业三年的生物博士,收入上,给药厂做 ipo,医药行研,投资,咨询,药厂非实验,药厂实验,cro 试验,cro 实验,依次下降。今年略有变化
药企整体利润还是好于平均行业的。
在定价之前还有一个 panel 是要不要引进国内。引进国内要做 3 期,打底是公司内部 1000 万的人力费用+外部 3000 万,还得看和 cde 关系。君不见有的外资药企在国内烧了两三个亿了,最后说你试验设计问题,重来。之前都沟通过啊??肿瘤现在百团大战患者不够分,入组就要一年您试试?
国家恶意设置的小障碍,外资总部都门清。
几个月消费过万的原研药,比竞品只是好一点点,在中国都惨亏卖不掉,成本都 cover 不了,经常 ta 砍,或者卖了。留下来是因为 pipeline 还有后招。
有的大药厂牌子很响人很多,中国分区是不赚钱的。天下奇谈资本家做慈善,提高国内诊疗水平。
这波没赶上肿瘤或者免疫的大外资药企我是不是快了?现在赶紧买买买看看还来得及吗。
专利就 20 年,容易被仿的不赚钱,干脆不做了。你看现在就这样,大家都做大分子。
扯远了就再扯远一点。
我的同行,非医疗的咨询师,和我一个年纪,肿瘤快死了,瑞士有药,没进国内,家里也不差钱。
国家从来就没有不让你吃仿制药,代购国外的药,只是不要做生意。who 还三天两头提醒印度又出假药了大家代购小心。
介绍了代购,其实是药企的 MA,4 万一个月。觉得贵?人命不是无价的吗?这能保证正宗代购啊。
家里看了价钱又改口觉得贵,找了辣鸡代购,卖到了假药。咱们也不能保证我的途径是真的。
小姑娘年纪轻轻刚结婚,娃娃都没有就这样死了。
再扯远一点,给普通人看。
医药行业是唯一一个用博士堆起来的行业,是目前最尖端的行业,是资本的好朋友,没有之一。
我无数次在知乎说,(老)人走的时候还有遗产,还有房,都是不正常的。咱们医药人还得努力。
医疗是把一个人,一生创造的价值收走的一个行业。
以后选择放弃的时间点会成为话题。
每天好好吃,好好睡,坚持锻炼,不要抽烟,不要加班太多,综合来看一生就是在赚钱。
说说保险
给自己,给家人,我只参加社保和重疾险。
1 我家里人都能遵循健康的生活习惯,其实这非常不容易,而且国内投保不分烟民,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参保。
2 如果得病,先原盐,再赠药,再找仿制药,具体牌子好坏找医生同学问问,不走保险自己扛。
3 一个老人准备养老 80 万看病钱,除了器官移植万 150 万,基本上 80 万够了。做好思想工作不要怕花钱,他们敞开心用,具体什么药我把关,中药远走不送。母亲现在打抗体针,一次 3000,我来报销。
4 这些钱现在都在房子上,拿了老人的六个钱包也得还回去。
5 房子有点顶不住了不知道咋办
6 买保险一时爽,索赔整死你
和大家想象相反,我们经常接触高精尖医疗手段的人不怎么买保险,买只去香港。
这个宇宙的物理法则有罪,或者说上帝有罪。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注意到了一个很严峻的现实,研发出原创新药的(追随捡漏研发不算)成功率已经跌到 比买双色球中奖的概率 还低了 的可怕程度了。
关键是,既然成功率已经惨到这种程度了,已经跌到 比买双色球中奖的概率 还低了 的可怕程度了,你是不可能强行要求 那少数成功者去 “只拿合理回报” 了。
就好比买双色球中奖的概率 不变的情况下,你把最大奖从 2 元中 500 万,改成最大奖 2 元中 200 元,那很快双色球就没有傻子还会去买去赌了。
(近期上市或者即将上市新药,都是 90 年代人类基因组计划的产物,原创研发起始时间都是 90 年代)
每年新闻都是若干个新药项目已经花了几十亿美元 最后死在临床 II、临床 III 的
而这之前还有数以万计的花了数亿美元,结果临床 I 就死了
而这之前还有数以百万计的花了数百数千万美元,结果临床都没开始就死了的项目。
每年好几百亿美元,在这个失败接着失败中灰飞烟灭。
即便有幸运儿终于获批上市,也会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悲惨的境地了——从开始研发、注册专利开始,已经十几年过去了,眼看距离专利到期只剩那么两三年功夫了,一切都要集中在这两三年里回本。
(甚至还有强生的类克(英夫利昔单抗)这种熬得 20 年专利期都满了才堪堪做完临床试验获批上市的餐具)
投资研发原创新药已经成为没有合理性的东西了,不靠超大回报率的诱惑,根本不会有人再去豪赌了。
你说,能不疯狂的开出超高价格吗?
至于那 99% 的研发失败、巨资已经灰飞烟灭的,能不疯狂的找到一切机会提价吗?能不拼命把手头已有药物努力延迟专利期、甚至把老药也垄断提价吗?
关键是,既然成功率已经惨到这种程度了,已经跌到 比买双色球中奖的概率 还低了 的可怕程度了,你是不可能强行要求 那少数成功者去 “只拿合理回报” 了。
就好比买双色球中奖的概率 不变的情况下,你把最大奖从 2 元中 500 万,改成最大奖 2 元中 200 元,那很快双色球就没有傻子还会去买去赌了。
财政科研经费运营模式没办法接受失败通告,没办法这样持续烧钱进去。 也只有超大倍率的豪赌收益,才能刺激赌徒继续在这么虚无缥缈的概率上继续豪赌。
以后要么更加高价 + 更长的专利期,否则药物巨头还乐不乐意继续豪赌都是问题,随之而来的是金字塔下层的大多数基础研究也会跟着断流。
那样的可能性更为可怕。
我们是否愿意承认 某几种类型的患者就特么和中了彩票一样
而另外几千种类型的患者(仅中国还没病故的登记患者,合计就有 2000 万以上)就特么应该等在永远的黑暗中默默死去 连幻想会有个新药的可能性都不应该有?
这样一个可悲的未来?
1
在治好几百个富人,把几万个不够富的病人压榨到吐血的同时,可能几百个甚至可能几万个穷人因为买不起药病死
但是未来的几年后(专利药普遍都要研发十几年,在 20 年专利期的最后几年里才能上市的,所以上市卖高价也就几年了),每年都会新增的几十几百个 * NNN 年的病人 就有便宜的仿制药可治了。
2
不管贫富,反正大家都只能吃现在这些药,大家拼运气 + 拼保养水平。反正没人愿意再赌双色球大奖概率的砸钱去为十几年几十年后的中奖几率,去研发新药了。没药可医的,老实等死,反正不会有新药了。
3
每个人不管生不生病都交出三分之一收入,用财政模式来投资研发新药,至于天天打水漂之后,是也能研发出新药,还是会不会有人作弊坑钱,只有几十年后才知道,反正你交重税是现在就得开始交上几十年。
以上三种模式,每一种都很可怕,然而这是我们人类中谁有罪吗?
不,是这个宇宙的物理法则有罪,或者说上帝有罪,我们人类面对的就是这么残酷的宇宙。
人都想多活几年,上帝不想让人多活几年, 人没有罪,上帝有罪。
上帝面前,人皆有罪。
如果是动物,猫抓耗子,狼吃羊,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而已。无所谓有罪无罪。
但人却建立了善恶体系。人会认为这个是善,那个是恶。
但人却不是上帝,必然受限于客观条件。
人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达到完满的善,最终必然有罪 。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
求生是人的本能,求义是人的追求。
但两者不可避免会产生冲突。
刀架在脖子上,我投降了,就是叛徒,就违背了道义。
刀架在脖子上,我不屈服 ,道义是保全了,但也没命了。
即使善恶体系本身,也存在冲突,因为人不是上帝,构建不出完全自洽的道德体系。
忠孝不能两全,家国不能两全,类似的事情,人类历史上太多了。
但一只猫一只老鼠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趋利避害即可,没有人会说他们不道德。他们也无所谓道德不道德。
所以,当人有善恶观念那天开始,人就有罪。这才是原罪的解释。
人,天生有向善的本能,这是人的神性。
人,天生有堕恶的倾向,这是人的动物性。
人的神性让人不同于动物,
但人的动物性又让人永远不能成神。
神性与动物性不断交锋,而人在其中挣扎,这就是人性。
所以,我不是药神。
难得有个跟医药相关的电影,正好跟我和太太的领域重合了,所以昨天去看了点映。
很少见到有电影是从点映开始就已经引起这么多人关注的,看之前我以为只是一部国产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但是看完之后发现还是不一样的,故事本身吸引人这就不多说了,导演的电影语言使用的也是克制隽永,但是真正打动我的是当前环境下所表现出来的情感的带入,因为事情就真切的发生在我们工作的领域,而且现在也正在发生着…… 甚至在下班前可能都还刚刚见到过戴着口罩的病人。
我感觉到的是一种情感上的笼罩,让你很难从影片中上海那种阴雨和阴霾的环境里走出来…… 看完之后,我和太太都不约而同的说起了王传君饰演的吕受益。
- 老公,你觉得王传君演的怎么样?
- 我觉得蛮好的呀~(学习上海口音)
- 嗯,我觉得吕受益在得知勇哥不是喝醉的时候,他知道好日子到头了,他知道他之前的设想都将再度变得渺茫的时候,那个表情还是让我的心揪了一下。
- 是,尤其是嘴和鼻子上的微小抽动,简直是心碎,而且直到勇哥说出「滚」的时候,他都始终不能相信那是真的,最后转身走的那一幕有特别像《大话西游》最后那一幕。
- 还真是,你说,到底是谁错了?
- 让我说吗?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谁都没错。
- 可是现实却是有人自杀、有人丧命、有人入狱…… 这中间总要有什么来承担吧?
- 药物方面你比我更熟悉,研制药品的花费和投入之巨大肯定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药价高也有情可原,可是这不能算是有错吧?要是不研发的话,连仿制药都没有了。
- 是,你说的没错,国内这种仿制药到处都是…… 你们病房的病人化疗用的药,哪个不是一上来就问:用国产的,还是用进口的?价格差那么多,病人的选择又那么有限,能怎么办呢?
- 可是你说程勇有错吧?他又是毁誉参半的感觉,一方面救命,一方面早期还是在挣钱…… 可就算最后把钱都还回来了,也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至少原研药厂收入减少,没有更多钱投入去研制更好的药,同时这种私下买药本身又存在很大的风险和隐患。
- 嗯,真实事件没有电影中那么冲突,那个时候的监管部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主要还是穷,穷人太多,国内药厂的研制水平不行,投入也不行,对进口药的依赖太大,这才是错的点。
- 是,这的确是问题,可这些问题的改变需要时间,很难说一蹴而就。
- 可是现在不是越来越老了嘛!你看我们药监局的毕大大上去之后,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变好啊!
- 那倒是!
……
- 等等,媳妇儿,我知道了。
- 知道啥?你说说,到底谁错了?
- 病。病错了,如果没有这些病,就都好了,大多数人还是会把疾病跟天灾联系到一起,感觉是不可预知,也不可改变的。当然,虽然人们始终不愿意相信是人就都会得病,而不得病的人就真的很难理解那种求生欲,就像那谁说的那句话「又不是我得白血病」。真正得病才能理解什么是追悔莫及。
- 可是有的病就是天生的啊!
- 是,那不正是因为病的错吗?因为觉得病是不可抗拒的,所以忽视了疾病本身的错误,要我说电影里那么惨,都是白血病闹的!如果很多疾病都可以提前发现,提前治疗,在疾病变得严重之前就以很小的成本处理掉不更好吗?这个时候穷也不是问题了。
- 现实中也没那么容易吧?你看你每天都在公号写科普,在知乎答题,大家都是在出了问题之后才会想到来找你咨询,哪有那么多自己主动储备知识的。
- 的确,我们很多时候对于自身健康的认知水平决定了我们的生存质量。
- 嗯,错在我们忘了,有时候我们本可以避免事情变得更糟糕的。
- 艾玛,媳妇儿,你一下就深刻了。
- 别整这些没用的,去吃啥?饿了!
- 走,吃好的!庆祝我们又看了一部好电影~
- 好的!
……
————————完————————
我是六层楼,我爱这个世界。
谢邀
我去年就在我的一个过万赞答案里向大家推介过这部电影《我不是药神》
[有哪些东西你以为很贵,却不知道居然那么贵?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6515446/answer/246158761)
我的这篇对靶向药的介绍,只是皮毛,但是评论区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思考。
药价高企
老百姓吃不起药
谁有罪?谁的错?
诺华集团有罪么?在电影里,他们是实名出境,两个代理高官西装革履,却没有一点儿人味儿,活脱脱 “有钱了不起” 里那两个家伙的翻版
看看是不是有点儿像
周一围手指沾了点红药水,去跟医药代表握手,医药代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沾的血!
但是庭审辩论的时候,他们又说出了一点儿真相:救病人的不是强哥,而是诺华集团开发的格列卫!
吃不起?对不起,我们的研发成本,在那里,不赚钱的话,我们怎么继续研发,怎么继续投入?怎么战胜癌症?
世界著名药企十数年间研发投入的费用及批准上市的药物数量。我们可以看到效率最高的诺华,每开发一个新药也需要高达 40 亿美金的资金。
20 年前,基本没什么人听说过的靶向药,PD1 单抗治疗,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制造着抗癌治疗的奇迹。
在我们人类,看到治愈癌症曙光的同时。
唯一的罪过就是穷!
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么是国家的错,国家的罪么?
中国把越来越多的靶向药列入医保,鼓励国内药企自产,对治癌类药物承诺免关税。
印度利用 WTO 规则漏洞坚决不承认食品、药品专利,掩护药企生产仿制药。
国家为载民之舟,都在尽量做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然而人必自助,而后才有天助之……
综合来说,做为发展中国家,国家的能力有限,这就是现实的悖论
那么,罪的就只能是仿制药贩子,是得病的人?
如果非要说谁有罪,那应该是飞速发展的科学有罪…
因为是因为科技发展太迅猛了才给了大家一种 “我得病了就应该能治好” 的幻觉…
倒退个 100 年,得了大病就要死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世界上资源是有限的,虽然随着科学发展能治好的病越来越多了,但是总有一些难治的病是只有极少数人可以被治好的… 你想要药厂全都尽全力研究新药并且一旦研究出来就免费发放给所有病人?那叫共产主义…. 抱歉真正的共产主义在这个地球上还不存在
毫无疑问是瑞士巨头药企。
因为格列卫根本不是瑞士药企自己研发的,而是美国医生 Brian Drucker。事实上还是 Drucker 医生和美国患者群体共同说服对投资前景不乐观的瑞士药企才把格列卫投入市场。
说格列卫是自己的研发投入研发出来的,完全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以谎言为自己开脱。在中国的舆论场上,西方药企能把黑的公关成白的,让一群人云亦云的蝼蚁被卖了还给自己数钱,佩服佩服。
Source: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209648&do=blog&id=666353
像不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有天一个人自己花钱修了座桥,但是花的钱太多了,他就要求每个过桥的人都交过路费。
有些人得了绝症,凑齐了过桥费,去外面看医生治好了;有些人也得了绝症,可是没有过桥费,出不去,等死中。
这时候有人傍着修的桥搭了个索道,简陋,但能送人出去。一样要过路费,但是便宜。
久而久之,所有的病人都走铁索出去了。怎么出不是出呢,对吧?
然后后来有人居然问:
哎呀你说当初这个建桥的人是不是有罪啊?
过路费价格定这么高?
是啊,他怎么会没罪呢?他把过桥的价格定这么高,简直不想让小老百姓有活路啊!简直没良心啊!他不是有钱么,修个桥也不会怎样啊,可是我们出不去要的是我们的命啊!他就不会给个特例么?这次少给十分之一,过桥了,那下次实在没钱了,少给一半怎么就不让过了?那下下次,张伯情况这么危险,不给又怎么了?下下下次,李伯危险了,哎上回张伯不是没给吗,那李伯也别给过桥费了。今后大家都甭给了,给那建桥的一面锦旗表扬表扬,不就行了吗?
我觉得,如果非要说有罪,一开始这个修桥的人最大的罪过,就是修了这座桥。
我个人就是屁民一个,也没有什么特权,但是非要我站队,我就站那些制药的先行者们。
看看知乎上天天劝退的专业是什么?各个高票几千几万的赞。
是生物。是医药。
为什么?
俩字:没钱
仨字:没前途
四字:大坑慎入
他们如果走上了药品研发给的道路,那会是多么多么艰难的一条路。高高在上的知乎 er 们肯定没见过药学院的同学都是什么样的。从大一开始,除了没完没了地背化学式和方程,还要没日没夜地背难到爆炸的生物专业单词,一个单词有 24 个字母了解过吗?他们从踏进大学那一刻起,如果不转专业,就基本要读到博士毕业,和现在的很多医学生一样。毕业后如果在制药公司,也许这个人穷尽一辈子的时光、一生的青春韶华,都发现不了一个治病的靶向药。
一辈子,也许一个成果都拿不出来。
或者说,一辈子的成果,可能就只是这个特效药。
他们给予本来没有希望的事情以希望,他们本应该是人类的英雄。
用一生换来别人的福祉,难道不应该得到相应的奖励吗?
问题来了。
人们说,奖励可以,但是定价太高太高了,大众普遍接受不了。
制药的说,我的一生就这几个成果,就算极端情况十年出一个特效药,这工资难道不应该起码 cover 我们的十年?
你觉得哪个有道理呢?
换句话说,如果你家的孩子去制药,你愿意让他去吗?
不愿意。因为钱太少、太辛苦、没前途。
不是吗?
如果你家的孩子在制药,你就会想,这个药,就该这么贵,因为这也是我孩子制药研发时付出的生命。
燃烧自己的生命蜡烛去点亮别人的,
自己烧完了,
别人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
给你发个横幅吧,再给你顿饭钱,够意思了。
人性就是这样的。我是屁民一个,但是我觉得,用【有罪吗】这样的字眼去疑、似、责问一个先行者、只因为这个先行者没有大公无私到让大家能便宜的拥有曾经没有的特权,是非常、非常不道德的。
所以胡歌有句歌词唱的好啊:
别烦我,我不做英雄,
英雄总善始不善终。
好男儿别去逞英雄,
天下事自有天去愁。
可是以前的英雄要是不当英雄,也许今天的我、今天的你,早就因为各种疾病消逝在世间了。
感激那些为目前医药技术奉献了一生的英雄,哪怕我连他们的很多人名字都不知道,
哪怕现在已经没多少人愿意亲人去当英雄,
哪怕现在更没多少人能真正试着理解英雄,
并愿意给我们的英雄一些实质性的奖励和补偿。
昨天才看了这部电影,感触颇深,分享一下。
首先说结论:我认为这部电影里无人有罪。
印度仿制药有罪吗?走私药物者有罪吗?服用药物者有罪吗?从治病救人(自救)的角度来说,有犯法之罪,却无人情之罪。有人要活命,有人要冒险让他们活命,抛开一切无从证实的动机揣测,仅从结果而论,都是情有可原的。
特例当然是那个假院士张长林,最初用假药骗钱,实实在在是有罪。但后面也只是个走私者,抛开动机揣测之后,同样情有可原。
警察执法,有罪吗?当然不是。局长的观点是正确的,警察永远和法律站在一边,法大于情是必须的。法律有问题,自然有后续的审判程序和社会讨论来推动改变,然而这些事跟警察没什么关系,警察也没有改变法律的能力。
警察不执法,有罪吗?也谈不上。那样一个老大妈,站在面前道出她的凄惨处境,而且这个凄惨处境又明显是法律有了落后之处导致的,这种场面着实太令人扎心。什么法大于情之类的话,真的就能让警察超脱人性吗?
法律有罪吗?当然也没有。法律永远不会走在时代发展的前面,而是会走在时代发展的后面。是时代发展带来了社会冲突,这才有法律来制定新的准绳,或者调整旧的准绳。就算是运转良好的社会里,也总会在法律尚未跟上的角落中,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惨剧。通常来说,这都不算是法律的错。
上面这些分析,是被很多人都想通了的。毕竟电影里对这些人的刻画中,都留了足够的思考素材,让观众能够自行得出以上结论。电影里唯一刻画得有点像坏人的,就是美国的正版药商了。
因此问题的核心,完全就在 “正版药商是否有罪” 上面。
我看了本问题下的很多回答,它们一个劲地说都是美国药物研发体系,甚至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等等方面出了问题,导致太多的人买不起药。这些话看起来很有理,看起来资本主义真是嘴脸丑恶,可是我想了很久,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黑白分明。
首先,任何社会形态,都有利,都有弊。社会主义自然有社会主义的优秀之处,可是社会主义真的就比资本主义更能够生产出优秀而尖端的药物吗?至少从结果来看,并非如此,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仍然是药物研发的领先者。发生这样的状况,仅仅是因为中国和发达国家的发展程度不同吗?这也同样没有充足的说服力,因为中国确实也研发出了很多种世界领先的药物,只不过数量实在不够多罢了。
在我看来,问题的关键是这样的:
资本主义逐利,所以对于任何病症来说,只要科技水平足够,就肯定会有人去研发药物,同时这些药物自然也会价格昂贵;
社会主义逐需,好处当然是研发出来的药物不会太贵,坏处则是全社会有那么多需求亟待满足,药物研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人有那么多病需要治,总会有科技水平足够,却没有人手研发的病症存在。
这和目前最高票答案所讲的观点一样——没有逐利的资本主义,很多病连药都不会有。也正因为他们是逐利的资本主义,所以这些药才会这么贵。这两件事情是必然会同时发生的,这是资本主义有利有弊的地方,而不是它的罪过。
所以正版药商,以及药商们背后的整个价值链条,其实也是无罪的。
以上分析的结论就是,无人有罪。
张长林说得好,只有一种病——穷病。这话虽然难听,却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因为想给自己续命,怎么可能不花钱?这么说吧,就算我们抛开前面的一切分析,假设资本主义就是特别有同情心,药商也特别有同情心,把药价定得再低了一点,难道就可以解决社会问题了?
不,总有人还是嫌贵。
就像电影主角已经把价格从 4 万降到 5 千了,可是大家还是不满足,一样。真的要成本价,让药商当圣人才行吗?不,就算最后是 500 块的药,也肯定有人会买不起。
甚至可以这么说,就算正版药有了医保,也照样有人生不起病。只是因为人变少了,所以显得问题变小了,但本质还是没变——穷,才是真正要人命的病。
可是穷人有罪吗?恐怕也不能这么说吧。贫富差距是社会现实,而非谁人之罪。
颠来倒去,仍然是无人有罪。
这部电影所讲的,其实就是社会发展过程中,很倒霉的一群人的凄惨经历而已。
真正给我的价值观带来冲击的,并非这些对社会问题的思辨,而是对主角的个人经历的代入。当我跟着主角的心路历程走下去之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站在高处去品评社会问题,品评底层人群时,总能提出这样那样客观理性的想法,比如 “我只是想赚钱”“他们的痛苦只是社会发展的一部分” 等等。
可是当这些痛苦真实地发生在你面前,当你发现你一个人的选择真的可以让这么多人的痛苦有所减轻甚至彻底消除的时候,那种客观理性真的就变成冷酷无情了。甚至哪怕你对他们的帮助会给你带来重大的风险,有时候也不得不迎难而上。
这也可以说是道德压力吧,可是当道德压力大到了如此地步时,如果选择逃避,这以后的一生,恐怕都会心中惴惴,被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
法律的革新,很多时候就是需要人情去推动。那么当这个重责大任真的落在自己肩上的时候,恐怕也只能鼓起勇气去承担起来吧。
就酱。
有两方。
有一个不能说。它们懒政不断,医护人员挨打它们无动于衷;平抑药价它们不积极;引进新药没兴趣;宏观调控推给别人做;但跟某部门合并後,收罚款更积极了,毕竟人家说这是 “甜蜜的事业”。
另一个就是药厂。我们当然知道研发药品需要高昂成本,但同时我们仍要知道药厂老板也是资本家,药厂本质也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药品市场几乎是一边倒的卖方市场,买家毫无话语权,断货就等死不能不买。这时候某部门不如不主动出手调控,光靠企业自主自动发挥社会责任感现实吗?
美国某药一粒十多块美金卖了好多年,倒手卖给某资本家後立刻涨价为七百多美金。你告诉我这是研发成本和专利费吗?
如果把研发投入当作药企乱收费的挡箭牌,那当年现代医学根本不会出现。既然当前药物收费高昂利润丰厚而开发新药成本像药企说的那么高,那我看古人也别研究青霉素了,光卖吗啡止疼药得了。
当然是市场定价的局限性。
药企有没有资格要求摊销研发成本?当然有资格。你不能让它都没钱开发下一款药啊。但是他们的利润除了维持研发,维持固定资产折旧和更新,维持必要的运营开支以外,有没有多余,有多少多余?这种多余的数量是否合理呢,我们不得而知。
工作在第一线的科学家们,雇员们他们辛苦劳动,他们获取相对优渥一点的生活资料,按劳分配,挺好。那有没有人仅仅依赖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就过上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呢?
如果说管理也是一种劳动,也创造价值,那么它的价值的计量是否精确呢?拜市场教徒们认为市场是最好或者至少最不坏的定价手段,确实,市场很有用,但时至今日,是否有更好的辅助手段呢去精确计量人的劳动价值呢?
生产力还不够发达,所以这样的 “穷病” 矛盾还无法避免,那么即使基于当下的生产力水平,悬殊且还在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有没有实现社会总福利的最大呢——换言之,即使基于当下的生产力,我们有在分配方面做到最好了么?
很多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案,但我们心里要知道现在的机制远远不是完美。动态的、不断改革的道路才是正确的,我不反对市场在定价方面的意义,但是反对少数认为当下已经很完美的拜市场教徒。
我想,是不是以前的人更有骨气,他们经常问 “凭什么”。
“凭什么明明是洪水阻断了道路,我们却因为无法即使赶到渔阳要被斩首”,于是有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我们的生活已经如此困苦,国王还要加税”,于是有了巴士底狱前愤怒的人潮
“凭什么贵族老爷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我们却要在欧洲前线当炮灰”,于是有了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
“凭什么地主不劳作就可以锦衣玉食,劳苦大众千辛万苦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于是有了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
……
如果他们活到现在,我想他们也会问:
“凭什么有的人在大城市辛劳一生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片瓦遮头,有的人却可以生下来就在北上广有几十上百套房子”
“凭什么同一种药,在穷国卖的比发达国家还要贵几倍”
“凭什么在我国终年泡在实验室的新药研发人员和终年泡在手术室里的医生,挣得远远不如那些开着豪车四处行贿拉皮条的医药代表”
“凭什么富人生病了因为有高端医保可以不用担心钱,穷人即使有医保,却有两不保即这也不保,那也不保”
……
不过如果让现在那帮被毒鸡汤洗脑的软骨头回到过去,我想他们会说:
“法不容情,既然法律规定了不按期到达就斩首,那么你们就该死”
“君权神授,王上加点税不是天经地义吗”
“为帝国与沙皇而战,是男儿应尽的义务”
“地主过的好是因为他祖上勤劳,你不过是为你祖先的懒惰还债”
……
如果你过得不好,这帮人会为你撒下一把同情的热泪,然后安慰你:谁都没有罪,这都是命啊。
艹
去 nm 的谁都没有罪。
几千年前孔夫子就曰了 “乡愿,德之贼也”,啥意思? 和稀泥的本质就是缺德!
说话前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坐在哪里,不要一个个明明是丫鬟奴才的命,却都长了一颗主子的心。
“我吃了三年正版药,房子吃没了,家也吃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药,可你们非说这是‘假药’。不吃药,我们就只能等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Me too. 别说真正的穷人了,就算像我这种假冒伪劣中产,谁又敢说自己头上就没有一把 “因病致贫” 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
谁有罪?
往大了说,资本主义、私有制有罪,这一点
等答主已经说的很透了,但是我们一时半会也没辙。
往小了讲,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社会援助机制不发达、药品流通领域 corruption 严重都有罪,这些我们其实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小到打开腾讯公益为白血病人捐几十块钱,大到检举医药行业的 corruption 行为,甚至投身仕途努力去改变这个体制,都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电影里催人泪下的悲剧更少一点。
All for one, one for all.
——————————————
最后,我想聊点和 “病” 有关的事情。让你们看看马克思为什么会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
(因为 zz 敏感,见评论区)
就电影情节之内,没有任何人有罪。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要讨论谁有罪?
这就是苦难,以及在苦难面前,一群有关无关的人一起挣扎而已。
而苦难的降临本身不需要以有罪为条件。
不用摸着石头过河,类似的昂贵的救命药还有很多,在一些国家都能报,我这里是 95%-100%。得病的人在人口基数里并不多,国家应该承担起来国家的责任,起码比全国的高干病房花费少。想起我去药房给别人买糖尿病的药和设备,没卖的,说都是发的,叫我去相关组织注册领仪器领药。
我说几点客观事实大家自己判断。
1. 药企的研发并不是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从零开始做研究,而是购买已经基本出了成果的项目,而这些项目(或者说对应领域)的前期研究工作(包括很多其他项目组做了垫脚石的试错工作)中有一大部分资金来源是公共资金(也就是老百姓买单的)。此外,药企售卖天价药物而没有遭遇治安风险(抢劫药物,报复性杀害)必须归因于税金供养的公共安全系统。
2. 药企的研发费用大头用在公关(包括贿赂)上。
3. 为了维持垄断地位,大药企会主动促成法案来提高药品的研发成本(更复杂的审核机制和周期)来形成行业门槛。(也就是说,高研发经费是果,而不是因)。
4. 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有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并且出台各种政策在限制。但是中国目前还没有。(但是近期有打算。)
5. 世纪初中国的格列卫价格(换算为人民币后)是全球最高。(比次高的美国要高 30% 左右)
6. 参考当时中国普通人的收入,实际中国人吃正版格列卫的负担是美国人的上十倍。是澳洲日本的数十倍。
7. 中国政策也在改善,逐渐让中产阶级能够吃得起格列卫,目前可以让城市中等收入的家庭可以吃得起。
有人说,中国药神不是一个新的故事,早在 2000 多年前就有类似的故事。
吕氏春秋记载,孔子生活在鲁国的时候,鲁国有一个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本国人遭遇不幸,沦为奴隶,只要帮他赎身,那么就可以从国库报销。
孔子有个学生叫子贡,他有一次从外国赎回了奴隶,但却没去国库报销。孔子就对他说:“赐(子贡名字是端木赐),你做错了啊,从此之后鲁国人就不会去赎同胞了。你去报销不损伤你的品行,但你不去报销大家就(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再去赎人了啊。”
孔子还有个学生叫子路。子路有一次救了一个溺水者。受助者为了表示感谢,送了子路一头牛,子路接受了。孔子说:“鲁国人(以后)必然会积极营救溺水者。”
这个故事和最近大火的电影《我不是药神》有不谋而合之处。媒体人王志安说:
对于新药研发来讲,这是一种帕累托改进。它是在没有妨碍任何人利益的情况下做出的一种改进,有钱人能够支付的起药费,获得了救助的机会。但穷人的患者却并没有因为药物的发明而变得更差。在专利保护期内,原研药厂获得超高的利润,这种利润是一种奖励,奖励更多的药厂投入人力和物力研发攻克各种绝症。一旦专利保护期到期,药价就变得非常便宜,穷人也用的起。最终这些治疗绝症的神药,成为人人普惠的大众廉价药。
这段话对新药研发以及代购仿制药的剖析可谓深刻。社会本应有机制去褒奖这类帕累托改进。在医药行业,这种改进是新药研制,在当年的鲁国,这种改进则是鲁国的法律和子路受牛的行为。
而子贡拒金的行为,从经济意义上来说,不是一种帕累托改进,因为尽管被赎的奴隶得到了自由(利益),但子贡却蒙受了损失(赎金)。当然,子贡的内心可能觉得,救人一命给自己带来的成就感远胜赎金。但我们要注意,子贡是个政商一体的超级富豪,他曾任鲁国、卫国之相,并善于经商,富致千金。子贡拒绝报销赎金,对他本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大事儿,但却极大地提高了鲁国人的道德标准。
鲁国的这条法律本来是希望,大家在碰到同胞的时候,可以尽全力去解救。奴隶的赎身费并不便宜,但如果碰到的话,即使是借钱也没关系,因为国家承诺可以报销。这本是一项帕累托改进的大好政策。但子贡拒金却把这件事的道德成本提高了许多:子贡珠玉在前,如果国家大力提倡,成为道德标杆,那么报销赎金的人将会面临巨大的道德压力,从而会导致这一美行的消失。
新药研发面临的境遇类似,2013 年福布斯记者 Matthew Herper 的一项调查显示,一个公司研发一款新药到上市的成本大约是 3.5 亿美元。由于美国药品上市的要求极为严格,新药研发失败是经常遇到的事情,大型药厂通常会同时开发十几种药,而最后只有一两个项目成功,药厂所付出的实际成本则更高。文中的估计是:对于大型药厂而言,平均每款新药从研发到上市的成本高达 50 亿美元。
药品研发比起子贡赎人,面临的问题更严峻,主要体现在成本结构上。子贡赎人的成本是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因为奴隶的价格是相对稳定的,鲁国国库的报销也是有一笔算一笔,实报实销。但新药研发却是一项高科技创新活动,具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随时都有可能失败,即使一款药品成功了,从企业战略角度看,其成本核算也不能仅仅考虑这一个项目所消耗的资源。此外,市场上往往还存在竞争品,不同患者所能接受的成本也不尽相同,因此对于市场容量的估算也充满不确定性。药品的定价往往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条件下进行的,很难达到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从直觉上来看,药品的价格越低,得到救治的病人数量也就越多。但这往往是对于一种药品来说的。从长远来看,药品价格如果被强行压低,那么药厂就越来越没有动力去研发新药,新药很可能会越来越少,未来被救治的人反而会越来越少。
孔子云: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
我们却不希望感慨:自今以往,国人无新药矣。
附图:福布斯 Matthew Herper 关于 100 个药厂开发新药成本的调查。
第一栏:公司名。第二栏:10 年研发的新药数量。第三栏:10 年研发总成本(单位:百万美元)。第四栏:平均每个新药的研发成本(单位:百万美元)
谁有罪暂时按下不表,但所有的制药公司都是做人命生意的,论蔑视法律,腐蚀政府官员,这些制药大鳄在所有正经公司里绝对名列前茅,绝非良善之辈,说一声秃鹫绝不为过。
世界上的医药公司是分成两类的,一类是原创药公司,包括耳熟能详的强生、辉瑞,德国拜耳,又或者阿斯利康等等。而在原创药公司之外,也有专业的仿制药公司。
仿制药公司是在原创药公司的药品专利失效以后,进行仿制生产的公司。比如伟哥是辉瑞的,但伟哥的专利到期了,金戈就可以卖了,而且并不一定卖的便宜,反而省去了风险难测的药品开发过程,艰辛无比的临床试验,等于减少了数亿美元的成本,省去了平均十五年的研发时间。
在欧美国家,仿制药公司的数量是原创药公司的数十倍,许多公司的规模和实力也不可小觑——你想山寨人家,也得有一定的水准的。一些仿制药公司的规模也很大,比如以色列的_梯瓦_制药,德国的山德士,美国的迈兰,都是年销售额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的大药厂。
包括国内和香港,以及美国在内,全世界各国的制药公司里,大部分都是仿制药公司。仿制药公司面对的困难与原创药公司不同——原创药公司的困难通常在于,什么结构的化合物能治病,以及为什么能治病,而仿制药的困难通常只在于这个结构的化合物怎么做出来。剩下的部分,原创药公司就已经替仿制药公司完成了。
仿制药就是制药企业中的山寨公司,虽然因为药品保护的严格制度,使得原创药公司能够在数年的时间里得到药品专卖,收回成本,但仿制药公司也能利用这段时间做出仿制研究。
新药开发是一种很考验人品的事,因为公众对制药企业异乎寻常的高要求,使得临床试验的风险无限增大,同样的化学结构的药品,能在欧洲通过的,不一定能在美国通过,今年通过的,明年不一定能通过。
即使是辉瑞这样的公司,也无法保证自己某一种化学结构的药品就一定能通过 FDA 的审查,不同的化学结构会有不同的副作用,而且,每个人对药物的反应也不一样,谁也猜不到,你的下一次临床试验,是否会遇到某名病人产生应激反应。
现代临床试验,并不能覆盖全人群,更没有发达到通过基因进行临床试验的筛选,因此,除非是备受公司期待的重要药品,否则,一次临床上的意外,就足以断送一种好药的前途。
不提阻挡了 90% 药品上市的临床一期和临床二期,仅仅是耗费极高的临床三期的成本,就能够阻断任何小型制药公司的野望。每次少则两三百,多则一千人临床三期实验,做八次九次以后,成本动辄颇亿美元,就是这样,FDA 也不一定能通过审核。
任何药物的研发都不是简单的事,全世界的医药公司这么多,每年又有多少种药物在欧美国家上市?以美国为标杆的话,通常是低于 50 的两位数,有时候只有十多种。在生物公司破万,医药公司破千,全世界药企都想登陆的美国,每年也只有两位数的新药上市,开发一款新药的难度可想而知。为了获得一种药物,大型药企愿意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例如为了获得立普妥,辉瑞最终以 824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其开发公司 warnerlambert 公司,在后者的股东赚翻了的同时,辉瑞也从立普妥身上获得了 1300 亿美元的总销量,其巅峰年销量是 130 亿美元,比许多国家的政府税收还要多。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给生物制药公司辩护,你以为这些资本巨鳄是为了救苍生于苦海才做药品的吗?都是慈善家?举这个问题下说的最多的专利问题。
欧美的大型制药公司,他们会先使用小型制药公司的研究成果,不管它是否有技术专利,然后,在此专利基础上有了能赚钱的技术诞生以后,他们才会逆向寻找解决方案,找到了解决方案自然很好,开开心心赚钱。假如实在找不到解决方案,那就悍然侵权,等对方起诉,就派几十只律师每天陪对方打官司,同时开心卖药。中小型制药公司都很畏惧这种大型秃鹫。因为这种专利官司往往一打就是几年时间,几十上百人的律师团,一年或许会花掉几百上千万美元,中小型制药公司不等法庭宣判就要倒闭。
电影中正版格列宁的售价是四万,这个定价到底是怎么来的,放心肯定是有专门的咨询公司或者是药厂内部调研得出这个售价在这个区域能够赚取最大利润,比如也可以定为 40 万一瓶,但这样利润比高了,销量下来了,总收入不高,或者可以定为 1 万一瓶,这样虽然能够覆盖的人群多了,但总收益又下降,也就是说药厂一旦开始定价,就天然的宣判了一部分人的死刑。
合理吗?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评价,怎么解决?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药品的援助项目可以帮助需要的人
部分药品援助项目信息
A、中华慈善总会
1、格列卫全球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贫困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恶性胃肠道间质瘤患者及隆突性皮肤纤维肉瘤
项目网址:https://gipap.org.cn
项目热线:400-606-1022
2、多吉美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肾癌、肝癌
项目热线:010-83368353/83368354/83368355/83368356 拨 0
3、易瑞沙慈善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晚期非小细胞肺癌
项目网站:http://www.iressaccf.org.cn
项目热线:400-628-8080
4、全可利慈善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肺动脉高压
项目热线:400-898-1234
5、爱必妥慈善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转移性结直肠癌
项目热线: 400-686-5525
6、拜科奇血友病儿童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血友病
项目热线:010-83368339
B、中国初级卫生保健基金会
1、手握明天公益捐助项目
针对病种: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
项目网址:http://www.4000629990.com
项目电话:400-062-9990
2、爱使心舒 - 肺动脉高压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肺动脉高压
项目电话:010-85402395
3、诺守光明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 1 湿性黄斑变性 2 视网膜静脉阻塞造成黄斑水肿致视力损伤
项目网址:http://www.4000006532.com
项目电话:400-000-6532
4、因爱必达-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 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
项目电话:400-0401-210
5、血有止境,自由人生” 血友病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 甲型血友病
项目电话:400-650-8631
6、骨舞人生 - 严重骨质疏松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绝经后妇女骨质疏松症
项目网址:http://forsteopap.ilvzhou.com
项目电话:4000-186-072
7、爱随心达——糖尿病患者援助项目
针对病种:Ⅱ 型糖尿病
项目网址:http://byettapap.ilvzhou.com
项目电话:4000-186-037
需要自取
结构性矛盾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是药神》是一部令人惊喜的现实主义作品,在如今的中国电影市场中显得极为难能可贵。片中展现了社会中存在的许多矛盾,然而无奈的是,这些矛盾许多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就是理论研究中常常提到的 “结构性矛盾”。
什么是结构性矛盾呢?矛盾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避免的,叫做摩擦性矛盾——比如说,我走路不小心撞了你,你和我吵了一架,这就是可以避免的摩擦性矛盾,我走路注意一点,或者你反应快躲开了,这矛盾就不会发生;另一种是不能避免的,叫做结构性矛盾——比如说,单位两个副科长,竞选一个科长,你上了我就不能上,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这种就是无可避免的结构性矛盾。
摩擦性矛盾中,往往是因为有人犯了错才导致的矛盾,既然如此,若能避免犯错,自然也就将矛盾消弭于发生之前。结构性矛盾中,往往是谁都没有错,但事已至此,冲突不得不爆发。
《我不是药神》中就是典型的结构性矛盾。
我们来看看主要矛盾的各方:
瑞士药厂:药厂投资研发新药,从经济角度而言,是一个耗资极为巨大、需要极长时间周期、冒着极大风险的行为。等到研发成功推向市场,则不得不定价高昂,才能弥补前期的投入,以及为未来的继续研发打下基础。一旦从行政上来限制该类药品的定价,而又不给予相应的财政补贴,则在失去利润之后,资本必将逐渐退出药品研发领域——久而久之,面对绝症,既没有企业愿意、更没有企业有能力去研发有效的药品。
白血病人:为数众多的白血病人,并不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恰恰相反,鉴于健康和收入水平的正相关性,大部分比例的病人还是属于收入较低的人群——尤其是生病导致劳动能力下降之后,随之而来的失业让他们更加雪上加霜。面对价格高昂、难以承受的正版药,他们充满了绝望。此时,当市面上出现了价格低廉而效果差相仿佛的仿制药,无论是否合法,他们都会如获至宝,不惜一切去购买——毕竟,与活下来相比,违法与否已经远远地退居其次了。
公安警方:作为国家法律的忠实执行者,警方只能以现有的法律为准绳,对违法行为进行打击。一旦出于人情,而对某些违法行为视而不见,加以纵容,则必将损害法律的威严——如果在某件事情上法律予以宽容,那又如何能让其他需要严酷打击的行为对此信服呢?在电影事件发生的年代,销售印度格列宁就是卖假药,是违法行为,是不得不禁止的行为。
排除掉卖黑心假药的那帮人,剩下的几个主要矛盾方就如上所述。药厂必须谋利,否则该行业无法持续发展;病人必须生存,买不起贵的就去买便宜的,哪怕是法律禁止;警方必须执法,谁卖假药就打击谁——这就是典型的结构性矛盾了,谁都没有错,找不到万全之策来满足三方的需求。哪有既不触发药厂利益,又能满足病人需求,还是法律所允许的行为呢?
电影给出了两个答案。
一个是影片结尾才给出的,国家将正版瑞士格列宁列入医保,由国家这个超越了上述三方力量的更强力量来解决问题。(这也是我主张的,强政府更有利于民生,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不做展开)
另一个就是主角徐峥,或者说影片中后段的徐峥,他所作出的选择了。既然局面无解,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后果吧!
这是一种何等的精神?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爱精神,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义精神。正是有了这种精神,他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电影结尾,徐峥走向监狱的路上,无数病人夹道随行,这一幕像极了同样改编自真实事件的《辩护人》——哪怕不容于当下的无情法律,他却获得了无尽的人心。
感觉大家回答的都很好,但是总感觉差了点东西,所以我就写个看似偏了题的答案吧。
其实在生老病死面前,一切的罪都可能变为非罪,一切的非罪都可能变为罪。
在世界历史上,大约在公元 3——5 世纪的时候,东方和西方都出现了一个非常 “巧合” 的现象,那就是本不属于中国的佛教以及本不属于罗马的基督教,开始迅速的在异文明的土地上扎根,然后快速的滋生起来。
其实至今,社会上还会有很多人义正言辞的说 “宗教不是迷信”,这句话仿佛是一种政治正确。但我们抛掉套话,真的想一想宗教和“迷信” 的本质区别,大家能想出什么呢?我们等下再说。
谈起遥远的上古,我们经常会认为那是一个充满着人与自然的对抗,生产力低下的蛮荒时代。人们跳着大神,摇头晃脑。祭司、萨满手握大权,说着奇奇怪怪的启示。
然而却正是那个时代,人们在一片荒芜中建设自己的农田,建设自己的住所,建设自己的城邦。他们虽认为自然不可捉摸,时而可爱时而敬畏,但是大家却真心的觉得自己是 “万物之灵长” 的天选之民,他们可以和上天、万物交流,可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文明迅速的燃烧在大陆上的每一处山川河流中。
时间进入到公元前 6 世纪左右,无论是中国的春秋战国、亦或是希腊的波希伯罗奔尼撒战争、或者是印度的沙门时代,这些先进的古文明无不爆发出了对人类文明的 “空前自信”,他们用着自己的方式理解世界解释世界,无论水火还是天地大道;他们开始构建出一系列理论,无论儒墨道法还是泰勒斯赫拉克里特柏拉图,人们认为自己可以定义善恶,建构“圣人”、“哲人王” 等一系列的至高理想,无论百家如何争斗,但是它们都坚信,沿着 “正确” 的那条路,天下大同的时代则必会来临。
有时候想想,那个时代的祖先,其实和我们是灵魂相通的,我们和他们,都对这个世界充满幻想,都对探索乐此不疲。我们也同样对自己的文明无比自信。我们在现代化进程中狂奔,我们八个月盖起万丈高楼,架起 3000km 的高压电线,甚至可以根治万年绝症。年轻人虽被批浮躁,但是却还是在心底里埋着那个梦想,望向自己生命中可能存在的那个美好。虽不愿把话说满,但骨子里仍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美好的未来还应在我们手中创造。
然而那个充满智慧的年代之后是什么呢?随着东西方接连建立起了秦汉、罗马两个帝国,希腊和先秦的理念开始被应用于治理文明,丝绸之路欣欣向荣。
生老病死的苦痛,只有在下一个时代,才开始全面的浮现出来。
尤其是死亡,在它的面前,一切的秩序都可能走向湮灭。
历史并没有终结于罗马和汉,而是为之上演的血淋淋的分裂、蛮族的入侵,这两个光辉的帝国不复以往,下层百姓在饥饿和战争中按天算着过日子,上层贵族在斗争中割了一茬又一茬,而所谓的 “中层” 呢?其实是几乎不存在的。
如果绝望笼罩在整个社会之上的时候,没几个人会如阮籍穷途之哭,那么一个看起来更为 “实在” 的东西就成了大家的救命药了。
无论基督教还是佛教,它们都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像我之前说的——比起巫术和科学这种 “在无知中探索未知” 的思维方式——它们却以先知和觉悟者的身份,**认为自己看到了 “世界的终极”。**这两个世界性的宗教,正是诞生于前面所说的,人类上古 “自信” 的巅峰,它们从出现之初,就给你敲定了这世界的一切源头。这一点无论是比起神秘性质的巫术、还是智慧性质的各种学派,都是截然不同的。
而另外一个不同点则是,它们从无所不知的 “觉悟者”“先知” 身份,不可辩驳的提出了一个理论——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非是一个完美的世界,而且也永远不会变好。我们整个人类,并非是万物的灵长,而是天生带着罪孽,来到这个世界受苦的。
没错,你们的一切苦难,并非是因为你,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而是你们全都有罪。
无论是欧洲的高塔林立,还是中国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天下大同变成了终将崩坏,我们对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越来越不抱有信念,只希望能死后逃离这个巨大的监狱。
又回到死这个问题上。
他们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死,洗脱了世人的罪。他们认为佛祖的无上正等正觉,彻底杜绝了死亡。
只有洗脱了罪,你们才可以逃离这个必将崩坏的世界,来生进入到无罪的世界。只不过一个赎罪靠耶稣,一个赎罪靠菩提,可就是靠不上自己。
当然,我们走向下一个时代,找回那曾经的浪漫和辉煌,已是一千多年之后了。
当有朝一日,我们再难看出到底谁有罪的时候,保不齐会有更多人,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罪吧。
普通患者有罪——罪在虽然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也没什么钱,但我就是要挂全国专家号,吃世界上最先进的药。
我们能从历史中得到的最深刻的教训,就是历史一定会重演,因为人类实在是太健忘了。且不说刀耕火种,就从文明起源五千年算起,人类至今才过上几十年的太平日子。然而这历史长河中 1%的温饱和和平,让人类早已经忘记了生存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而以至于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没错,每个人都有生命权,患者不想死,于是我们去骂无良药企。这没毛病,然而药企也不想死,几十亿的研发资金大概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于是药企关掉了小分子药物实验室;苦读了 20 年的生物学博士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大抵也不见得一定有牺牲精神,于是他们纷纷转投 CS。研发靶向药?你们另请高明吧。
于是我们去骂政府无能,这也没毛病。可是财政预算就这么多,国防科技社保教育一样也不能落下,每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社保里面纳入医保的钱,哪一样不是精打细算?白血病人惨,心血管疾病惨不惨,三高惨不惨,癌症惨不惨?
说到底,还是一个道理:资源是不够用的,生命权是不平等的,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人人平等的口号和政治正确——估计也是不能发电的。大家都是普通人,谁家也不住紫禁城,出门也没有车队,后宫更没有佳丽,怎么生了病,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吃御医开的药呢?
公元前 399 年,苏格拉底被控腐蚀青年思想,破坏民主等罪名被判处死罪,他的学生帮他打通关节,他却拒绝逃出监狱,他认为逃跑是在破坏雅典法典,法律就失去了其效力和权威,遂服刑。
从这个角度,程勇(徐峥饰)和小舅子有罪,程勇也确实坐了牢。读了苏格拉底的故事,大概也就了解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
如果一个人认为社会进步是其职责和追求,那么当面对不公时,牺牲也是种大爱。那么是否有更好的方式解决社会问题,当然可以,但是往往可能收效甚微。
格列宁是企业,企业宗旨是利益最大化,当然是在合规的前提下。影片中未显示其有什么不合规行为,只是政府和社会并没有设置出有利于社会整体效益的合适规则,格列宁无罪吧。
愿社会能关爱到每个个体,一起努力!
谁有罪?要我说,低效的药物研发体系有罪。先来讲一个我曾在下面这个回答里提到的例子:
[生物的产业大潮究竟如何才能出现?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65873046/answer/299798898)相比,生物产业的产品周期短则十年,长则几十年。我有一个博士朋友,实验室做一种蛇毒蛋白,可以用于抗凝血。这个蛋白是他一个师兄十年前发现的,从发现现象到明确成分再到研究出提取方法就用了他师兄博士六年。他师兄算生物博士里非常成功的了,毕竟做出挺有用的东西,并不是在灌水。他师兄毕业后,他又接着做五年,搞清了整个蛋白的特性,开发解毒剂。与此同时,他们想把这个产品推向市场,便开始寻求投资,开始动物实验,人体实验,生物产品在 FDA 审批周期长达十年,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能推向市场。一个早期看起来完美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做了十年,这个蛋白到人体实验之后,发现效果太强了,会对身体造成其他问题,有这样的问题 FDA 是肯定通不过了,几个博士的努力,十年的青春就这样白费了,投入都化为乌有。
是的,这就是生物行业最残酷的地方。
这是几个博士的青春,加十年的心血换来的失败;而这样的失败在药物研发过程中数不胜数。要不怎么会各大药厂的研发经费都是上百亿,因为失败的项目太多了,几十个几百个项目里才能成功一个,而这几十几百个项目的研发经费都要算在成功的这个项目里。如果新药价格不高,根本收不回成本,谁会有动力做研发呢?不如等着都做仿制药算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潭死水,每个人都等着别人做研发,然后自己抄袭。
1. 生命体是复杂体系
制药的研究对象是复杂体系,一个氢原子的波函数还是可以有解析解,负氢离子以上就要涉及多体问题,引入 Hartree-Fock 方法,DFT 泛函密度等近似了,从原子第一性算起算出一个药物结构来?暂时还没办法!
2. 穷举的研究方法
因为从根本原理上无从指导,穷举实验成了大多数药物研究的主要研究方法,养一堆小白鼠就开始实验了。原理上和炒菜很像,就是味道淡了加盐,咸了加水,总能测出一些规律来,然后生物化学药学学生是非常幸苦的,很多都是每周七天每天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
3. 低效的产出
因为大家都在瞎试,沿着大概可能的方法试了几十种药物,最后都不一定能用。我有一个夸张的说法,一万种药里最后能实用产业化的恐怕只有一两种。但研发这一万种药物需要大量的经费,耗材和仪器设备,但最后的产出的呢?投入产出比很低。所以新药价格高昂。
我画了个图来说明,人类的知识的疆域还非常有限,很多病的原因我们都还没搞清楚,所以诞生新药所需要知识可能离我们很远。而我们现在的科研探索方式,还是穷举,用无数的人力,不断的把人类知识的圆向外推,可是随着圆圈的扩大,需要的资源人力物力投入越来越大,每一次新药研发所需要平摊的成本越来越高。这样的模式下,你根本无法期望新药的价格能够降下来。
4. 改变研究模式,降低研发成本
综上所述,只要老的低效的研究方法不改变,就是死路一条。我觉得制药行业研发模式需要改变,结果计算机科学、物理学。通过计算预测药物的性质,这样大量的穷举实验可以依靠计算机来探索,帮助人类锁定少量的候选药物,再去实验。投入很少,但是产出很高,那时候新药价格才真的可能降下来~
而这种改变很可能不来自于制药行业内部,而来自于更强的超级计算机,更先进的算法或者量子计算机来实现。
补充:
1. 诚然,现阶段连一个大一点的蛋白分子都算不清楚,但不能否认从最基础建模,才能准确刻画体系的复杂性。而这一切的障碍在计算机的算力上。如果计算机比现在快一万倍一百万倍呢?很多无法实现的东西将成为可能。到时候,药物的研究方法论恐怕会有巨变,而非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2. 对算法的理解不要太狭隘,算法不只是神经网络,算法可以是更高效的解多体薛定谔方程,更准确的分子动力学算法或者更具解释性的概率图模型。总之,现在的黑箱需要被打开,进行更精确的建模和刻画。
3. 最看好量子计算机。量子计算机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的奇点技术。生物化学问题可以转化为一个最优化问题来看。一个分子稳定的构型就是他体系能量最低的点,药物和靶点结合力的强弱也可以通过计算两个分子耦合后体系的能量来计算。而解决这类问题,量子计算机是最擅长的。现阶段看来,量子计算对传统计算机的取代可能极为有限,主要是辅助工作;但量子计算机在生物化学制药领域的可能会有大用处,带来这些领域的超级革命。
我坚信自己的眼光和远见,未来几十年都将逐步证明我所说的。
我看到许多答案都说谁都无罪。
这是什么样一种逻辑?
我们先说药企。
许多人说药企无罪,因为药企要利润要研发,否则人类医学就没法进步了。患者权利更没保障。巴拉巴拉。
这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命题!
崇祯皇帝还要抵抗鞑子呢,收你几文辽饷不对?
它的真实表述是————在目前的资本主义制度下,药企无罪,药企要利润和研发。
我们随便举一个例子就知道了。
古巴也没有利润。古巴的医药很落后?医疗保障低于大部分人类?没有利润的古巴就搞不成研发了?没有研发,古巴出名的医药医学水平是怎么来的?
【有些人叫唤古巴医疗不行,短缺、低效巴拉巴拉。来来来,我们就不说啥封锁问题了,先把你那百十个‘’制度先进‘’的亚非拉资本主义国家医疗水平拉出来比比先!】
https://zhuanlan.zhihu.com/p/49990314
局限于资本主义制度,人民的医疗保障当然是无解。因为初始的目标就不是为了保障什么人类福祉。
人类医学的进步从来不是只能依靠利润和专利这一条道路!
————————————————————
然后我们再说医疗保障。
保障和药品价格有关系,但根本上还是两码事。
许多人说穷是原罪。原个【脏话】的罪!
出现吃不起药的穷,正好说明分配制度出了问题。到底啥是原罪还用多说吗?
这个问题下的答案充分说明了经过几十年的丛林法则教育,大众已经被洗脑成什么样子了。
真是可悲。
——————————分割线————————
其实在 60 年前,有一部跟这很相似的电影。
《武训传》。
虽然情况有很多不同,但是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假使武训也是一个【学神】《侠士》。他一定也会带给我们同样的迷茫————
究竟谁有罪?
到底为什么大众都上不起学?
历史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答案。
放两张无关图。
的回答比我更完善精辟。[电影《我不是药神》中究竟谁有罪?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3464684/answer/434859922)
昨天才看完《药神》,的确是一部编剧良好的电影,我以为它的好更多在于揭示并挖掘了生活的荒诞性。这种荒诞性大概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2. 药神卖的却是 “假药”;
3. 卖真的假药能横行于世十年,直到卖真的假药的改行卖假的假药。
只有理想主义者才会去说对和错,真实社会从来只讲利益和抉择。全片如果一定要说谁是有罪的,那我选剧中的药企以及药企背后权力机构的失职。
第一
卖面粉团子的张院士和卖印度神油的程勇是一条路上的,都以 “骗” 谋生,卖真的假药那会儿,尽管行骗诸多不易,却也自在有安全感(至于生活的掣肘那当然也是有的),这一切在他们改卖假的假药后就变了,直到最后被高调通缉乃至被捕入狱,当张院长(替程勇)喊出 “我害谁了我?” 时,不觉很荒诞很黑色幽默么?
问题是,什么才是假药?
第二
仿制药并不是假药。
和大家认知的可能不同,也和《药神》电影艺术加工不同,仿制药绝不是不入流工厂的低劣产品。最早,仿制药是美国法律框架下的合法产品,其目的是便于与药企进行博弈以控制医疗成本。所有过专利保护期的药品,都可以被仿制,只要符合质量规范,都是可以被美国医疗当局所接受。事实上,在美国,仿制药的处方比例要更高,在合法的基础上,控费也是美国医疗界面对的问题。
第三
合法主要是指符合专利保护相关的法律。药品的专利保护形势很多,落到核心层面,主要是化合物专利。从化合物专利到成品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和专利保护期是重叠的,这样就导致了两个个问题,一个问题是实际上药品躺着赚钱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就几年)。在美国,很多药企都有担心仿制药的心态;第二个问题是,不仿制但是可以 Me Too 啊——利用化学手段,在化合物有效结构上进行改良,对此,药企就很会钻专业保护的空子,只要条件合适,Me Too 也可以获得专利,所以经常可以听到某些药企挑起专利官司,甚至动用各种反费厄泼赖手段。
这样一来,客观上也促成了药品创新市场的良性机制,破除了专利垄断。这其实就是政府想要达到的目的,保护专利,但也引入机制控制专利无赖,毕竟,医疗服务有比较特别的一面。
第四
专利保护有空子可钻,因此为应对商业机构的压力,美国其实会给原研药一些研发支持政策,比如特殊 / 快速渠道以及商业补贴等。不费口舌,其实就一句话,在药品上市过程中,很多药企是享受了政策福利的,同时药品研发的成本很大一块可以被各种补贴 cover(罕见病药物更多)。
我要强调的是,一种药品的前期投入是很高,但是可能并没有高到理所当然制订高价的水平。有数据显示,《药神》原型药前期研发投入超过 50 亿美元,很高是么?但是不要忽略迄今它的销售额已接近 600 亿美元。虽然我们有理由相信,真正的盈利没有那么高,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否则为何其母公司的年报如此亮眼呢?其他公司类似的药品研发和累积销售额数值也能反映这个问题,甚至连特朗普都针对药品过高定价表过态(至于上任后有没有执行过我不知道)。
所以,《药神》中企业代表信誓旦旦说他们的定价合情合理,估计是没搞清楚他们的累积销售数字,甚至更是主动规避了研发中获得的政策和资金支持。
勇气可嘉的背后是虚伪。
第五
印度人可不是流氓,说什么不承认专利,那不是行外人不懂,就是来搅混水的。
印度的药品专利保护分为两块,一个是强制授权许可,二个是授权限制。WTO 的专利协议约定,在保障公共健康权利时,特别是促进所有人获得药品的权利上,允许各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解释和实施,这就是 “强制授权许可” 的本来面目,此外,要说明的是强制授权许并不是免费授权,是要付费的。
至于《药神》中的格列宁,可并不是强制授权而被印度允许仿制,而是上文说的第二种情况——授权限制。印度专利法不授予在现有化合物基础上修正后的专利,这一点要比美国的 Me Too 可获授权要严格许多,格列宁的原型药被认为是现有物质的化学结构修正,因此不予授权。
印度专利法是符合专利法协议的,欧美各国也是承认印度专利法的,所以,尽管格列宁公司败诉,也没有引起任何专利报复。所以在印度,早些年虽然有药企和在美国一样打一些扯皮专利官司,但是现在,更多是会选择主动与仿制药竞争 / 合作,形式无外乎在当地降价或选择 GMP 妥善的工厂整体授权(当然还有加大单抗药物研究以拉开技术壁垒,使人无法仿制)。
这样的一个结果是,印度的患者是真的有福了!不仅仿制药便宜,某些地方还能买到便宜的正版药。
第六
印度上述手段客观上培养了民族企业,使它们顺利跨进高门槛的医药行业,虽然波折,但是要看到,事到如今,印度一些药厂完全有能力仿制疗效相当的药品,并能出口到美欧等国家进行销售。仿制药简单么?绝对!没有 GMP 咋整?即便知道化学式,也未必能得出好的结果。有一个道听途说的实例,国内某司的万古霉素用多少都没鸟用,而辉瑞的就能马上起效。什么原因?能力不足耳,没有 GMP,给方法和技术你也玩不转啊,对不?
第七
我要说说我们国家权力机构的失职。
同样技术薄弱,同样民族药学泛滥,我们却选择了一条奶孩子而不是培养孩子的路。5000 多家药企,到底有几家能对标 GMP 的?行业内的同学扪心自问下呗。天天生产混了杂质或有效成分不足的 XX 注射液,一种药供一家医院,活得挺开心,**糊弄驴子呢?**保护国内企业变成了奶大的孩子是智障。
最近,国家拟合法引入印度仿制药,虽然有饮鸩止渴之嫌,却也可能是快刀斩乱麻。5000 家死一大半,也许有能力的药企有能力的人就显露出来了呢?
第八
权力机构不作为或有包袱难作为,客观上鼓励了专利垄断企业做恶(虽然也算是顺水推舟)。如果承认医疗权是一种人的基本权利,那么至少应该由强势部门代替普通人行使博弈,美国的仿制药方案和印度的专利制度,莫不如此(甚至美国人自己也玩过强制授权)。而我们国家这方面远远不够,不仅应该通过医保等政策工具来制约专利霸权,还应该主动利用规则来督促国内药厂争点气。
第九
程勇入狱三年,有多少患者因穷而放弃生命?
我大概比较圣母,以为当事药企没有更多承担社会责任。想 30 年前,中国政府和默克公司商讨乙肝疫苗转让,默克高层不规避问题,仅 700 万美元就转让了专利和生产线并事后完全退出,无论这事背后有没有更多的利益交换(好像未见披露),迄今 5.5 亿中国人受惠于此,绝对是药者仁心。事后采访当时默克总裁罗伊 · 瓦杰洛斯,他说他曾经是一个医生,默克的价值观是 “科研为本,健康予人”,他希望中国不再受乙肝流行之苦,所以批准了这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商业决策。
时代变了,也不是我们国家有人说格列宁价高。
第十
话说厂家的代表演得不错,基本上代表了这一系人的内心,毕竟商人,我绝对不能说你赚钱不对,但是说说你是无良商人,总是可以的吧?
原形不应该是陆勇,只是借了材料。
真的原形应该是利他林事件,利他林治疗多动症和注意力障碍。国产仿制利他林不明不白停产,本身几毛钱一颗被迫只能购买国外的利他林,价格高达二十几元,每月患者成本从几十涨到了上千。
而国内对停产利他林事件的做法给予的是不予回复,电影情节中相同的是勇哥把药物的代理权交给了张全林。
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很多人从 qq 群上找印度代购利他林。就这样,有了片尾的勇哥入狱,刚好我认识一个群主在 17 年 1 月入狱。
我国的注意力障碍人群高达 2000 多万,市场之大可见一斑。
国产利他林为什么无缘无故停产?
为什么电影中那么明显丑化医药代表?
还需要说吗?
很多同学都觉得跨国药企无罪,我必须来说一句:医药公司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白莲花。
**很多发达国家的专利法都是有漏洞可以让药企钻的。**打个比方,诺华制药研制出格列卫(伊玛替尼),他们可以享受 20 年的专利。20 年到了怎么办?他们会对格列卫里有效物质进行无足轻重的修改,然后给新的格列卫申请 20 年的专利,20 年后又 20 年,这就叫 “evergreening”。美国专利机构不会去审核各大企业投递的专利申请,不管是多无足轻重的创新,一投一个准。
* 补充:根据评论区提醒,关于仿制药厂能否制造专利到期的、但被修改后重新申请专利的药物。这种行为通常是可以的,但美国专利持有者可以通过上诉的方式让法庭暂停仿制药的生产,直至调查结束。
而且美国药企与医保公司都有协议,确保昂贵的专利药有销售的途径。
而电影里印度公司可以生产格列卫,就是因为印度政府不承认这种和已知药物没什么大差别的新药的专利权。所以印度药厂才可以在印度去制造格列卫。诺华和印度就上不上专利这件事情还打过官司…
毕竟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制定规则的就是资本家。他们怎么可能不去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西方国家的药物专利体系看似公平,实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有漏洞的体系。
我不是要否定药企的贡献,毕竟他们的贪婪是推动药物创新的原动力。**但我认为在当下 WTO 制定的专利体制里,他们享有的专利权力太大了。**而且 WTO 的 TRIPS 知识产权公约使得所有成员国都得承认西方国家的专利,承认这些药企的所有专利,让原本用来剥削美国人的专利法,现在转嫁到了全世界。这显然是不公平的。
说到底医疗健康这些关乎所有人生命的东西,应该有公权的介入。应当创造一个让药企有利可图,却不胡作非为的体制,去兼顾穷人的需求。
我把我在另一个问题里的回答贴上来。
————————————————————
昨天看完点映,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个片子很打动我,看完以后,我开始思考,片子里到底是什么打动我?
徐峥人物的前后变化吗,刚开始为了赚钱给父亲治病,为了抚养儿子,所以一瓶药卖 5000,后面想帮助病人于是一瓶药卖 500?
王传君人物的悲剧?
小黄毛为了保护徐峥而当替死鬼?
还是白血病人的坎坷经历?
我认真想了想,都不是。
这个片子打动我的地方,是表达了一个现象,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这个现象里,没人有错。
白血病人买不起天价药,所以买仿制药,有错吗?我觉得没错,老奶奶说得好,他们只是想活着,他们吃不起天价药,所以买仿制药,有错吗?
徐峥刚开始为了利益而走私仿制药,可以说他有错,但是在后来,他单纯想拯救白血病人,让他们吃得上药,虽然行为一样,但因果不同,他有错吗?
警察逮捕卖仿制药的药商有错吗,他们严格敬业而已,虽然看似在夺了病人们的活路。法大于情是对的,一旦情大于法,若是成为惯例,结果一定非常恶劣。
药商抵制仿制药有错吗,他们花费无数金钱和心血才研制出一款药,他们总得考虑利益,他们也必须考虑利益,他们有错吗?
谁都没错,要说错,也是那个骗老人家卖老人家假药的错了。
一个现象里,谁都没错,那等于一个死结,片子以相对客观的态度将现象层层剥削,直接展露在大家面前,其中不仅动人,还能给人们带来强烈的思辨。
最后法律对改善了这种现象,纳入了医保,也算是给这件事带来比较好的尾声。
但我们依然会纠结,依然会思考,如果以后出现同样的情况,明明谁都没有错,但还有那么多人在受苦受累的时候,我们也许不会单方面朝政府或资本商宣泄怒气,而是会冷静下来思考,并且努力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骨子里留着鲜血的资本主义有罪!
为什么那么多人吃不起药?因为我们的收入不够,支出太多。
我们的收入去了哪里?去了资本家的口袋里。
他们拿了钱做什么?换取更大的权力,制定更有利于自己的规则。
知乎黑三哥已经黑出了天际,可是在这方面,我无脑站三哥。
印度政府不想等 20 年的专利保护期,他们实施了特殊的 “专利强制许可” 制度,即在特殊情况下,可以不经专利权人的同意,由政府授予、许可其他企业使用某项专利。也就是说,当穷人买不起高价的专利药时,无论专利保护期是否结束,印度都允许该药品直接被仿制。印度政府这样做是为了打破欧美制药垄断,为穷人做救命药。
我知道你们都是文明人,都理智又高级,都认为制药公司的成本高所以定价高无可厚非,专利权名正言顺。可是是谁告诉你这个想法的呢?是不是资本家的代言人引导了这个言论,告诉你:专利,成本,暴利,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可是,人权和专利权相比呢?生命权和专利权相比呢?
(那句 “吃个橘子吧”,我真的看的泪目,当然按知乎的平均水平,是不吃橘子的吧)
在人类的历史上,真的出现过穷人也都能看得起病的时代,它驱逐了资本家,诞生于红色的梦想。它接手的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国,医生这个职业在农民看来一辈子不可接触。在短短的几十年内,把国民寿命提高到了 70 岁,把肆虐的疾病,用预防医疗锁在了笼子里。
资本家有罪,资本主义有罪。
那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人,手中做的事,嘴里吐出的话,哪一个字不是想把人民的鲜血榨干?
看到伟人的这段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仗我们是不怕打的,帝国主义要想‘和平演变’我们这一代人也难;可下一代、再下一代就不好讲了。中国人讲‘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英国人说‘爵位不传三代’;到我们的第三代、第四代人身上,情形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啊?我不想哪一天,在中国的大地上再出现人剥削人的现象,再出现资本家、企业主、雇工、妓女和吸食鸦片烟;如果那样,许多烈士的血就白流了……
——————7 月 11 日 4 点 22 分更新——————
就说了是资本家的问题我在战争中就要冲在前面?我说冲是键盘侠,不冲也是键盘侠了吧。。。。。。中间的三无小号是什么。。。。。。
知乎真可怕,知乎也可贵。可贵在能听懂,能转变,可怕在他高高在上,脱离了生活,吃不起药的人,才不会管你专利权不专利权吧,他们只想活着,就像你们只想抬杠。没有药,那就给他们希望或者鲜血。
不过知乎精英们这样想也没错,毕竟,病不在自己身上,毕竟,钱不是自己花出去的,毕竟,连大萌也没想到,西北的泥腿子才几天没吃饱饭就敢造反是吧。
仅以此文纪念我爷爷。
当年我很小,只记得爷爷因为帮别人忙出了事故,父亲当年跪在医生面前求做手术,结果仍然事与愿违。因为高额的医疗费用耽误最佳治疗时期,爷爷很早就病逝了。一直到现在仍然可以看见,穷人很多病是没法治的。
药有价,良知无价
作者:二十八画书生
“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生命延长了三倍”
电影不是生活,生活比电影要苦要离奇更戏剧化。电影或许更多是生活的一面镜子。一部伟大的电影,可以是人类文明进程的史诗巨作。也可以是反映一个时代的故事。
说到现实题材的电影,几乎都有一个共同主题,那就是关注底层社会的生存状态。
电影《我不是药神》折射了社会的不同和人生的差异。
在艺术作品中的人物塑造如果只是伟光正,反而无法引发观众心里共鸣。所以电影中的角色最好都是具有代表性底层人民群众。
例如影片中处于中年危机靠卖性保健品为生的程勇,被病痛折磨自杀未遂的吕受益,夜店跳钢管舞独自抚养女儿的单亲妈妈刘思慧,无法回家靠卖猪肉非主流造型的黄毛彭浩,在教堂寻找上帝慰藉的刘牧师。
仗义每多屠狗辈
程勇一开始为了救父亲迫不得已铤而走险的去做走私药品生意。这是违法行为,但程勇与王长林造假卖面粉假药不同,程勇走私的药,是有货真价实的治疗效果的。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趋之若鹜。久病成医的患者吃了药就可以了解这个药到底有没有用。最要紧的是这个效果是与正版一样的,这样的救命药还是廉价的,穷人也能续命。每一个病人似乎都看见了生命的希望。但是好景不长,程勇担心造假药会入监狱,准备提前收手开始做实业。团队也分道扬镳,这时的他是为了钱而走私卖药。
程勇的转变是在好友吕受益死亡之后的,他的良知被唤醒,程勇是有一颗慈悲心的。所以他最后自己倒贴着买走私药回国给病患治病。一直到东窗事发被逮捕。在这过程中,有几个细节一个是他自己主动把儿子送出了国,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因为他明白,自己做的事业虽然帮了成千上万的家庭,但是依然是违法行为,会毁了自己的生活。他的人性中的伟大是在这一刻开始的,明明知道前面深渊万丈,为了挽救更多生命,更多家庭自己不得不跳。
另外有一个镜头是程勇的脸部特写,他为了掩护病友拿药逃跑被逮着按在地上,实际上是没有反抗的反而有一丝欣慰,而拿药跑了的病友被警方控制时,他激动地反抗并且面部表情狰狞。小人物的无奈与辛酸都在这脸上刻画的淋漓尽致。他的身上有菩提那般的慈悲心也有充满着舍己为人的人道主义精神。
从一个唯利是图的药贩子,到良心唤醒开始救赎自己与他人;最后用自己的工厂赚的钱进行第二次走私卖药,赔本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最后伏法,而他引发的巨大社会影响力,让社会开始关注这个群体。
整个故事构架颇有向经典电影《辛德勒的名单》致敬的意义。同时也完美诠释的佛语中的那句话,“我不入地狱 ,谁入地狱”。
吕受益实际上代表着千千万万这种类似的特殊群体,他们活着没有自信和尊严。也正是这样,他们才迫切希望有药物控制病情。希望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电影中他有忠贞的妻子与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现实中因为巨额医疗费用妻离子散的故事相对更多,人性有时候经不起太多考验。他的家庭苦难遭遇或许是只是这些群体中千千万万个家庭中的一部分。吕受益说自己本来想自杀的,但是看见新生命的诞生又想坚持活下去,还想着治好病当爷爷。将 “希望” 这个美好的元素加入到电影家庭之中,再加上暖色调的打光风格,让人感觉温情与幸福。
但是悲剧就是将美好事物毁灭给人看。病入膏肓的吕受益最后看了一眼陪床的妻子和孩子安然赴死。他的死亡安排,是为了接下来唤醒程勇良知埋下伏笔。而吕受益一直强调的橘子,也是全片的重要线索。
从农村来的少年彭浩,染一头黄色的头发,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像连累家里人,自己跑出来打工等死。看似很社会很放荡不羁其实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性格义气刚烈。第一次出现是没有钱买药而去抢药,被胖揍了一顿。虽在底层生活,但把药抢了分给其他病人。搁古代那就是劫富济贫的侠士。
第一次他是被强迫去帮程勇工作的。第二次是主动帮忙,因为彭浩看见程勇自己贴钱卖药是真心想帮病人解决问题。
在码头上,程勇问他,“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他说:“是,以前是。”
最后发现警察,他说:“痛快了” 这里的含义有三层。
第一层就是普通的解决了生理上问题。
第二层是开着车一个人跑出去,是有一种视死忽如归的侠士精神。
第三层是窝囊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勇哥替他扛下所有罪,内心深处的痛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侠义精神的一个代表。
影片中思慧是性感美丽、温柔善良的女性角色,也是单亲白血病女儿的妈妈。白天在网上 QQ 群为病友们做服务工作,晚上夜店上班跳脱衣舞。作为电影中为数不多出现的女性,这里角色设定是一个反差效果。即使在风月场合,一样有为了孩子活下去不得已讨生活的女性。
在夜店聚会,程勇第一次还给她尊严,程勇对领班说:“今天她是客人,要跳你跳”。最后领班拿着满桌子的钱自己上去跳脱衣舞。在金钱至上的丛林法则社会里,思慧在场下含着泪,歇斯底里的发泄呐喊。谁能想象,这个女人是怎么一晚晚熬出来的?谁愿意真心关心自己,救救孩子?而离她们而去的男人又在何处?
她是否真的愿意去这种地方迎合大众消费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要守护心爱的人。在她天使一般的女儿面前,程勇酒醒了,原本亵渎的想法也抛之脑后,因为他看见了一位伟大的母亲。
在世俗的眼里她无非就是脱衣女郎,而在电影中,她牺牲了自己的尊严,延长女儿的生命。是一位美丽善良坚强勇敢的母亲。
看似性格懦弱、温和躲在教堂与世无争的神父,居然会在卖假药现场挺身而出,戳穿假 “张院士” 卖假药真面目。
要知道 “断人财路,可谓深仇大恨”。他不担心利益集团的报复?但是他要守护教友病友,就算以寡敌众又如何?他内心是有信仰的人,这个信仰不是上帝,而是内心深处的良知。
真正的假药贩子王长林为什么被抓仍然不供出程勇?因为他心里清楚,程勇与他不一样,程勇是在真正的挽救生命。他的角色行为对比设立是为了反衬出程勇的行为与人格伟大。他自己也坚守着自己的江湖道义底线。
阶层分明的社会
穷——是原罪吗?
而相对于电影比较反面角色,西装革履的医药代表,一副成功精英人士模样,实际上是丑化了他们。因为这样容易令人想到他们是吸患者 “血液” 的蛀虫。其实作为投入大量资金研发药物的药企,他们也是依法行使打击盗版权利。他们在影片中代表扮演的角色相对来说是富人的角色。
而世界上有一种病:穷病
不仅仅是中国,全世界很多国家的穷人,都是看不起病的。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与欠发达国家。一旦遇到难以治愈或者特别的大病相当于提前宣判了死刑。
穷人,是病不起的。但又因为穷人从事底层工作,生活环境与工作环境都比较恶劣。很多恶性疾病也更容易在穷人身上发生,一旦发生这个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穷人抵御病灾的能力也是偏小的。
医药问题仍然是中国社会突出的一个矛盾,前几年网络流行语 “死不起” 一词风靡全网,看病难、医药贵、死了墓地也贵,可谓“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发生在中国,很多发达国家至今都没有解决好医疗保障体系问题。
例如电影中的格列宁,是慢粒白血病患者的救命药而这种四万一瓶的进口药,是在现实中真实存在过的。这些救命药,只有富人阶级才能吃得起,穷人只能变卖家产。或者等待 “死亡”。
电影中一位老奶奶说为了治病花光一套上海的房子,而上海的房子价格可谓不便宜。电影中陈勇为了给父亲做手术,迫不得已铤而走险去走私药品。
中产危机和医疗医药息息相关,在健全完善医疗保障体系之前,一病回到解放前在之前时有发生。
解决这个难题,更多的还是要依靠政府的力量来建立更好的的医疗保障制度体系。
特殊符号寓意
吕受益的橘子,橘子第一次出现是在吕受益见程勇的时候,见面交流的时候,吕受益主动说吃个橘子吧。第二次是在程勇主动探病的时候,吕受益虚落的声音说吃个橘子吧。第三次是在程勇参加完吕受益葬礼,坐在楼梯上的黄毛说吃个橘子吧黄毛的橘子可能是吕受益给的,也代表着一个信息传递。对于白血病人来说白血病人橘子是他们最常吃的水果便宜又可以补充维生素 C 还有预防白血病的功效 所以他永远都在叫别人吃橘子 。一个廉价的橘子味道是酸甜的,在这里代表着程勇和吕受益的友谊或者说代表他和这几个病人的特殊友谊符号,说起橘子,程勇会想起逝去的吕受益,会回忆起自己曾经和这几个人一起创业卖药的欢快时光。这也为他的救赎之路转变埋下伏笔。
众所周知,印度的神有上万种。而第二次程勇去印度买药的时候,在印度街头烟雾中出现了正巧代表死亡与重生的湿婆神像与迦梨神像。这也是整部电影的转折点。也是吕受益死亡的一个契机点,程勇不再是为了挣钱才去卖药才去走私。从这一刻,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人,不再在意钱的价格也不再在乎本省外省,因此他才救活了更多人。
程勇挽救了或者说延长了数千人的生命,而这数千人的背后、是数千个家庭、数万人的希望。药有价,良知无价。
口罩也是一个重要的意象。口罩是病友自我保护的一个工具,也是这些特殊群体的身上的一个符号,他们不是不想摘下,而是抵抗力太差,摘下无法在有细菌的环境中保护自己,电影中大家把口罩摘下有二次。第一次是程勇一开始抱怨说自己面对的这群人连样子都不知道。而电影中第一次病友群主来找程勇的时候只有吕受益主动摘口罩。然后陆续摘下,这一次是非主动的。
第二次是最后的场景中大家由非主动到主动摘下口罩,不是因为病好了不怕细菌,而是所有人都勇敢站出来面对现实也是为了表达对程勇拯救或者延长他们生命的尊重。这个摘口罩的举动由非主动到主动的转变,从侧面反映出程勇做的事情的伟大。
情理与法理冲突
病人吃药救命没有错,企业花大价钱研发制药要求版权没错,政府部门有法可依执法必严也没错。而问题出现在知识产权与药物开发是国外的公司研发的。进口药,价格定价是在别人手里。
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而法律是维护公平正义的制度。
法律是冰冷无情的,但是执法者是有情感的 “人”,执法者按照法律法规执行是无可厚非的,在坚守底线原则的基础上。在可以选择的时候,通过人性透露出来的温情,让冰冷的法律在执行中看到了一丝温情。
刑警队队长曹斌随着调查逐步看到真相,去厕所洗把脸清醒的说:“放人”
第二天对局长说,这个案子我不办了,我承担任何的处分,他在法理与情理中虽然偏向了情理,但是他守护的是内心的正义。也正是如此,他身上更有了 “人” 味。
影片最后押送的民警,让车走的慢一些。让这些特殊的群体可以送一下 “恩人”。也体现出了执法者温情的一面。
现实主义题材电影崛起
纵观亚洲国家,韩国、印度等国家,每年都可以拍出具有人文关怀的同时商业兼具的电影。温度与力度并存,在电影叙事上属于流畅好看、情感上又打动人心的现实题材的类型片。
很多人说《我不是药神》是中国版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实际上,这是根据发生在中国的真实事件改编,即 2014 年轰动一时的 “陆勇案” 部分改编而成。
而《我不是药神》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故事。
医学上有一个常识,伤口捂着容易烂。想要伤口好得快,必须勤消毒、早上药,一味盖着、捂着只会导致伤口溃烂,甚至危及生命。而作为一个国家同理,勇于面对现实中的问题,去治理 “伤疤”。同样需要勇气。
揭入韩国社会伤疤的《熔炉》《素媛》、《辩护人》、而电影《熔炉》成为改变韩国国家的电影,促使韩国颁布了《熔炉法》。
印度的《摔跤吧!爸爸》同样反映出印度的性别歧视、贫富差距等问题
近几年,中国也有很多优秀的现实题材的电影上映,例如陈可辛导演拍了关于打拐寻亲题材的《亲爱的》;郭柯导演的慰安妇题材纪录片《二十二》;文宴导演关于幼女被性侵题材《嘉年华》等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无法公映的电影,例如李扬导演的《盲井》《盲山》贾樟柯导演的《天注定》等。
这些电影都是反映各国社会现实问题,敢于勇于揭露社会的伤疤与黑暗。
电影主创团队们用喜剧的外壳将电影拍成悲情、温情令人感动的电影。无疑是成功的,影片的表达出的现实题材也会是社会的热点话题。
虽然这会是一部赚钱的商业片。但是这样的现实主义题材的商业片,在娱乐至上的中国电影市场,是中国电影迫切需要的一剂 “猛药”。
最后引用《辛德勒名单》中的经典台词:“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也就是在拯救全世界。”
写于 2018.7.7 凌晨三点.
看完电影,看完知乎上或愤慨或无奈的回答,心情真的很沉重,也对各方言论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最近很多人都在说 我们要体谅医药公司,医药公司投入大量成本研发救人的药品是需要成本的。这点我完全赞同,我赞同对专利的保护,更赞同给予这些为患者带来希望的科研工作者和公司以充沛的资金报酬,因为这是推动药物创新的最大动力。
但是牵动大家神经的真的是一个药的绝对价格的高与低吗?我觉得不是,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想质疑的是:为什么同样的正版药,我们大陆的居民为什么要花比别的国家贵的多的价格来买??
新药定价贵无可厚非,毕竟研发成本的大头都要算在药里,可是这种成本难道不应该均摊吗?难道中国大陆的病患想要获得治疗就应该比别国的人付出更多吗?
电影最后的字幕写到,格列卫已经进入医保名单,患者需要承担的花销也越来越低。很多人因此而感到欣慰,但这却丝毫不能缓解我的沉重心情。
有了医保,病友们花的钱为什么会少,因为国家帮大家垫付了。可是这并没有真正解决国内药定价高的问题啊!
国家为国民提供医疗保障服务,也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的。国内要价高昂的现状本身没有变,只是这些高昂的资金由原来的患者承担转变成了国家承担。如此不合理的国内外差价,真的是医保能承担的了的吗?近些年医保收支严重不平衡的新闻屡见不鲜,我想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医保需要为这些国内外的差价来买单吧。如此以往,医保如何能健康的运行下去呢,如果真的有一天医保无法供养这些药,患者又能得到谁的保护呢?
所以我觉得,不要再用某某药纳入医保来自我安慰了,关键还是要把这些药物引进和推广的流程瘦瘦身,把那些所谓的利益链、行业潜规则认认真真整顿好,我们才有希望能把压力巨大的医保体系拉回良性发展的道路,真正的让药厂赚该赚的钱,病患付该付的价。
唯一有罪的是病。
在公众号 [拾遗] 看到的一篇文章,觉得可以用来回答这个问题。
吕受益死后,
程勇去参加他的葬礼时,
看到了很多带着口罩的病人,
他们期盼又无助的眼神,
让程勇胸口一阵阵抽痛。
而且程勇发现——
不仅仅是吕受益,
当年向自己买药的病人,
很多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这些人的死去,让程勇揪心。
此时,摆在程勇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良心受折磨,寝食难安。
一条是——重操旧业,为病友贩药,但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
为了良心不受折磨,
程勇选择了后者。
最终,他被警方逮捕了。
程勇被送去监狱时,
路的两边挤满了白血病人,
大家不顾细菌环境对自己的危害,
纷纷摘下口罩为他送行。
囚车上,程勇戴着镣铐,
望着无数前来送行的白血病人,
眼泪禁不住滑出眼眶。
如果你是程勇,你会怎么选择?
是选择不救人,但良心受折磨?
还是选择贩药救人,遭受牢狱之灾?
不论选择哪一种,都是一种悲剧。
制造这个悲剧的 “凶手” 是谁?
是白血病人吗?
好像是。
如果他们不道德绑架程勇,
如果他们不邀请程勇出山,
程勇就不会身陷囹吾了。
但病人真的有错吗?
似乎也说不上。
不到二十岁的小黄毛,
得了白血病后,
为了不拖累家人从家里跑出来,
到了屠宰场做工人,收入很低,
连最便宜的药都买不起。
可是他拿到药之后,
想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而是分给其他病友。
当警察追查上门时,
他为了保护程勇,
开着货车冲上马路吸引追捕,
结果丧生于大货车轮盘下。
程勇愤怒地冲着警察咆哮:
“他才 20 岁,想活命有错吗?!”
是啊,想活命有错吗?
所以,请不要责骂白血病人,
如果你是病人,你会怎么选择?
是选择坐以待毙乖乖等死,还是怂恿陈勇贩卖假药?
制造这个悲剧的 “凶手” 是谁?
是正版制药公司吗?
好像是。
如果他们不这么心黑,
如果不把药价弄成天价,
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但正版制药公司真的有错吗?
似乎也说不上。
因为靶向药的投入实在是太高了。
一款靶向药,投入十亿美元、几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都是常事。
比如 2016 年——
罗氏药品研发费用是 114 亿美元。
默克药品研发费用 101 亿美元。
诺华药品研发费用是 89 亿美元。
而且,这些研发投入,超过一半都会打水漂——最终研发不出有效药。
也就是说,
原研药虽然生产成本很低,
但是研发成本却极其高昂。
所以,研发出来的新药必须定价高昂。
这样才能找回研发成本,
才能为下一次研发积累资金。
所以,正版制药公司好像也没错,
如果他们不把药定成天价,
如果看到仿制药泛滥而不举报,
那他们就赚不回成本,
那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破产。
个个都这样,那以后谁还会研发新药呢?
所以,请不要责骂正版制药公司,
如果你是制药公司,你会怎么选择?
是任仿制药泛滥而不管,让公司破产?
还是举报仿制药,让吃不起药的人死成一片?
制造这个悲剧的 “凶手” 是谁?
是警察吗?
警察好像是有责任。
你们干嘛要和程勇过不去啊?
你们干嘛要和病人过不去啊?
一次收缴仿制药拘留行动中,
一位老太太对警察说了这么一段话:
“4 万块一瓶的药,
我吃了好几年了,
房子吃没了,家也吃垮了!
现在才好不容易有了便宜的药,才 500 块一瓶。
他真的不挣钱!他只想帮我们!
你们把他抓了,我们就没法活了!
谁家还没个病人呢?
你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吗?
我还想活着,我不想死……”
但警察真的有错吗?
似乎也谈不上。
虽然你们买假药是为了活命,
虽然你们卖假药是为了救命,
但是如果我坐视不管,
那正版制药公司就会受到伤害,
如果正版制药公司得不到保护,
那谁还愿意去研发新药品了,
那样受到伤害的人就会更多。
所以,请不要责骂警察。
如果你是警察,你会怎么选择?
不抓药贩,不合法。
抓了药贩,很多病人就会死。
你选择法高于命,还是选择命高于法?
制造这个悲剧的 “凶手” 是谁?
是政府吗?
政府好像是有责任。
这么贵的天价药,
一般老百姓哪里吃得起啊,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种药纳入医保?
纳入医保,我们就吃得起了啊!
这种说法很有煽动性,
但现实中实行起来是很困难的。
为什么呢?
其实很多恶性大病,
都有改善和延缓病情的靶向药,
但这些靶向药极其昂贵。
如果治疗白血病的靶向药可以纳入医保,
那治疗其他大病的靶向药是不是也应该纳入医保,
不然就不公平啊。
“凭什么你这种病的药能纳入医保,我这种病的药就不能纳入医保?”
很多人会说:那都纳入医保啊。
如果所有靶向药都纳入医保,
那中国的医保体系就崩溃了,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这么搞。
故而只能循序渐进地,
等这种药物的价格降到一定程度,
才能将其逐步地纳入医保。
所以,也请别急着责骂政府,
如果你是官员,你会怎么选择?
是选择破其一点,不计其余?
还是选择高处着眼、循序渐进?
都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谁是让程勇坐牢、让白血病人悲惨死去的凶手?
电影中有一句台词刺痛人心。
当程勇指责药贩子为何抬价时,
药贩子这样说了一句:
“你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你救得过来吗?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药贩子的意思是,
罪魁祸首谁都不是,
罪魁祸首的名字叫 “穷”。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你买不起药,是你穷,能怪谁呢?
你自己特么不上进,穷能怪谁呢?
但穷真的是我们能改变的吗?
但穷真的是因为不上进吗?
有时候是,
但有时候真不是。
本文转载自 [拾遗],侵删。
本文不讨论对错
法律问题在回答最后讨论写出
药神火了之后,代购印度救命药的路子可以说基本就是断了,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片救命药格列卫确实是 推动了一些省份进入医保
但是早在 2015 年 浙江等省份早已将此药加入医保范围,暂且不说国产的和印度的仿制水平。更大的问题在后面,不止一个救命药依靠印度进口:
乳腺癌 依维莫司(飞尼妥)
淋巴瘤 硼替佐米
甲状腺癌 索拉非尼
前列腺癌 阿比特龙
视网膜母细胞瘤 马法兰
肺癌 易瑞沙
治疗基因型丙肝的 吉利德三代 - 索非布韦 + 维帕他维
播出之前病友赶赴印度直接买救命药
海关总署对个人药品进口确实做出了进一步解释,做出 “少量自用予以放行” 的指示,但是放行不等于免税,是要按税率表收税的。药品的税率是 30%;旅行行李入境或者个人邮寄入境,经海关确认自用后,可以不受进境限额管理,但是需要全额收税,也就是即便是邮寄药品不足 1000 元,也是要按 30% 收税。
还可以选择找代购邮寄回国
1. 收货人请填写病人姓名,手机号无所谓,因为一旦被扣可以凭处方,诊断书去海关拿药。只有极个别城市是没有人情的,大多数省份都是可以拿出来的,但请一次不要购买太多,有倒卖嫌疑
2,广西,福建,四川,江苏,山东(据说有个重要的会议在六月份),这几个地方是经常扣货的,广西,四川几乎见一个扣一个,
但都可以拿到,如果资料齐全的话,最好的找一个其他地区的亲戚,朋友,同学代收,转给你。
代购药品的阿波罗药店网站在此就不贴出了,因为没有意义了
播出之后的现在基本就是封扣很严重,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本身并不是以为没有这些进口药才买印度的,而是太贵了才会选择印度仿制的,如此一来,依靠这些救命药的病人又只能选择昂贵的医疗费用,有人说影片会推动中国也仿制,中国加入了 WTO 没有办法像印度一样仿制
也不会推动研发,因为中国的资本市场喜欢快钱,不喜欢等,也不喜欢高风险高回报
资本没有对错,这只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一种喜好
就像中国足球为什么不行,以为资本市场喜欢买国际球星来为俱乐部很快的拿到成绩,
[曝恒大双倍年薪诱保利尼奥回归 超巴萨一倍还多www.sohu.com
](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3A//www.sohu.com/a/239734721_461392)
就可以很快的有回报,中国注册球员只有七千人左右,日本有六十多万,德国有六百多万,中国足球这么少的人数,能拿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强了,大多数资本不会投入建设球场,新人的培养,这样周期太长,研发药物周期也太长,并且需要投入的资金也很大,所以药学前景也并不是很好。
回到购药来说,看电影的普通人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真正需要救命药的人的辛苦,只能看到演技的高超,画面布局的艺术,也为患者可惜,但是没用,患者需要钱,需要救命,如果没有这个电影,这个产业还能更进一步,更多的人能够买到救命药,现在。。。。。
为什么印度的仿制药这么便宜?
时间倒回到 70 年前,印度刚刚独立,整个医药市场的 80% 都被跨国公司药厂控制着,99% 的专利药掌握在这些公司手中,市场上的药价同样高到可怕。对此,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但要说真正把药价拉下来的,还是一个女人。她是印度迄今为止唯一的女总理,也是印度历届总理中,争议最大,最铁腕的一位:英迪拉 · 甘地。她认为,都是因为专利这玩意,让印度人根本吃不起药。于是,在她的主导下,印度重新修订了《专利法》:对本国研发的食品、药品只授予工艺专
利,不授予产品专利。这还不够,她还要求整个印度,要坚定不移地执行 “药物强制许可制度”。
“强制许可” ,怎么解释呢——由于医药行业的特殊性,在一般的国家,一些紧急救命的新药可以获得专利侵权豁免,但这类药是非常少的。而大部分药品,在二十年的专利期内,除了原研企业,其它企业都不能进行生产。而在印度,只要大家觉得原研药略贵,人们买不起,就可以无视专利,随便仿制。简而言之就是,印度不承认专利权,直接对治病有效的药物进行仿制,基本上无视专利的存在。
代购犯法
《药品管理法》第四十八条第三款第(二)项规定,依照该法必须批准而未经批准生产、进口,或者依照该法必须检验而未经检验即销售的药品,以假药论处。
代购使用的他人银行卡 根据《刑法修正案(五)》第一条第(四)项规定,购买以虚假的身份证明骗领的信用卡的行为,属于妨害信用卡管理行为。
之所以不判刑,是因为药神的原型人物有大量的客户基数,并且很早就开始在法律方面经营,但是代购救命药的小代购有成千上万,他们大多都没有这种条件,要么被抓凉凉,要么放弃这条路,无论哪样,对患者来说都是一条死路。
这一个电影只是将问题激化了,而改变却无能为力
这并不是摔跤吧爸爸里面体育官员不作为,腐败,就是错的
但在这环节其中没有人是错的
患者错了吗,人在家中坐病从天上来,何错之有,
代购错了吗,让患者花更少的钱救命,延长寿命,改善生命质量
医生医院错了吗,药进口就是这么贵,不赚钱也很贵
中国的资本市场错了吗,我的钱我想怎么投资怎么投资,什么你说这样运转不健康?
那吃快餐还不健康呢,吃快餐的人有错吗
国家也没有错,代购走私药本来就是犯法的,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了
现在该规范一下市场行情了,依法治国
印度错了吗,印度也没错啊,你想在我这里卖就得让我仿制,我为国民的医疗争取一些改变无可厚非,印度也是人口大国,都交专利费大量资金流失
也请的大家在吹嘘电影拍的如何如何好之余
关注一下那些无助的病友吧
哪怕是一句 加油
利益相关:本人不代购药品,也从未想过代购
说点题外的,关于电影中的格列卫,为什么 13 年格列卫专利到期了,国内仿制药还没出来?很简单,诺华在专利到期后就在国内大打官司阻碍国产仿制药生产,直到去年年底 12 月 20 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才终审宣判诺华专利无效,这一打五年就过去了,五年内又有多少生命垂危的病人还要忍受诺华畸高的药价?
http://apps.who.int/medicinedocs/documents/s21016en/s21016en.pdfapps.who.int
《我不是药神》里最具爆发力的一段戏,莫过于黄毛被车撞死,程勇赶到医院把警察推到墙角大声质问:
“他才 20 岁,他就是想活着,他有什么罪!”
身手矫健的警察完全没有还手,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任由程勇训斥。
“他有什么罪?” 其实是导演通过程勇之口向全社会发出的质问,很多观众看完电影也陷入了沉思:
“有罪的到底是谁?”
如果这声质问让警察产生了动摇,那接下来和老太太那场对手戏,则直接令他崩溃,尤其当老太说出那句:
“谁家还没个病人?你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警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惜背上处分也不再追查程勇。
但他却无力阻止整个执法机构继续追查,最后程勇还是被逮捕。
病人求生无罪,执法者执法就有罪吗?
当然也没罪。
假设警察与法院真的有法不依,任由程勇这样一直卖药卖下去,那下次遇到真正的走私犯和假药犯,警察抓还是不抓?如果抓了以后那些罪犯在法庭上拿程勇做挡箭牌,法官该如何应答?
作为人民群众,我们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说 “人家犯法是为了救人命,你是为了钱。”,但这种“人之常情” 是不能在法律上让犯罪分子伏法的。
更何况无论片里还是片外,本案的执法者都选择了网开一面(电影中有期徒刑五年减为三年,现实中则压根没起诉)
电影把矛头完全指向 “无良药企”,片中药企的几个代表也都趾高气昂,一副“大反派” 的模样,但药企真的有罪吗?
研发一款特效药是个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的过程,《药神》中 “格列宁” 的原型 “格列卫” 的研发成本便有数十亿美元之巨,而且每个特效药问世后都有专利保护期(大约 20 年左右),保护期一过其他药厂便能仿制药物,药企唯有提高药价才能在保护期内尽可能的收回巨额成本。
药企赚钱,本质上也是企业的 “求生”,既然病人求生无罪,药企求生就有罪吗?
我看过一位白血病患者写的文章,他说病友们其实都很感谢开发出 “格列卫” 的瑞士诺华公司,因为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研制出了对抗白血病的特效药,没有正版的格列卫,印度仿药根本无从谈起。
有人可能会说药企制药本质上是商人逐利,我倒觉得商人逐利没什么不好,中国人早就说 “无利不起早”,正因为逐利,药企才肯投入巨资去为病人研发药物,但也正因为逐利,药价才会如此高昂。
我一直觉得,金钱关系是最纯粹的,唯有巨大利益放在眼前,商人才可能做出好的产品。
这就是为什么邮局做不好,顺丰却能做好,飞信做不好,微信却能做好。
如果药企逐利没有罪,那制作仿药的印度药企有没有罪?
也没有。
所谓 “仿药”,在印度都是由正规药厂生产的,他们有专业的生产流程与科研团队,生产出的“仿药” 也都通过了印度当地药监局的审查,在印度本土药店都是合法销售的,所以 “印度仿药” 的药效能与正版药相差无几。
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包括中国)都把 “药物专利” 纳入了法律,没有专利的情况下生产仿药属于违法,但印度这个开挂的民族在 70 年代出台了一套法律,直接在政策层面禁止了药品申请专利,仿制药物成了合法行为,“印度仿药”从那时起蓬勃发展,也为印度赢得了 “世界药房” 的美誉。
《药神》里瑞士诺华的代表说 “我们药物的定价合理合法”,但吃不起正版药的老百姓想要活命同样也合情合理,在这件事上,世界需要印度人开挂。
但另一方面,如果全世界都像印度这么开挂,药物研发势必变为一门无利可图的生意,医药的发展也终将走向末路。
这正如一个中毒的病人需要划开一道名叫 “印度” 的伤口来放血疗毒,但若伤口开的太大,他就会血流致死。
整部电影称得上有罪的人,恐怕只有张长林一个人,但他做的恶(卖假药)其实游离于整个庞大体系之外。《药神》的主要矛盾在于 “正版药太贵,仿制药不合法规”,张长林卖的假药与这条主线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他卖假药卖了十几年都没人管的原因。
我看到很多文章最后又甩下一句 “有罪的是这个病态的社会”,至于这社会病在何处,他们却完全道不出来。
这种话我姑且称之为 “无法反驳的废话”,而他们没搞懂的一个道理便是:
人世间绝大多数病痛与死亡,其实找不出一个有罪之人来承担责任。
《药神》把锅甩给了药企,可能是为了给观众找一个情绪的出口,抑或为了电影过审。
这两天刷屏的那篇《我不是药神错在了哪》把责任丢给了中国的药监体系,但文章里也写了,部分进口药到中国贵了 30% 左右(每瓶 3 万与每瓶 4 万的差别),这差价看似不小,其实该吃不起的还是吃不起。
每当悲剧发生,我们总习惯性的想抓个罪人出来,可很多时候这个逻辑并不成立。
如果不理解的话,你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原。
草原上狼要吃羊,是为了生存,羊群尽力奔跑逃脱狼的捕猎,同样是为了生存,羊再吃草,还是为生存,狼与羊死后,昆虫与微生物将它们的尸体分解,也是为了生存。
这些从来没有谁对谁错,更没人有罪,大自然只是静静的注视这一切。
(END)
相关阅读:
[如何在火车上向身边的陌生人搭讪?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333170/answer/88128302)
我的微信号:renshengdayingjia
加的标明知乎,通不通过随缘
泻药,
我本人不是专业影评人,也不是什么喜欢写电影鉴赏文的人。但是昨天看了这部电影之后还是觉得电影里很多内容是非常适合放在伦理学框架下进行讨论的。正好发现自己也被邀请到了这个话题下。就随意写点个人的看法。
写在前面:以下内容为纯理论性质的讨论,对于电影本身拍的怎么样就不做评价了。
首先我们先列出电影里涉及到的几个关键群体:
1. 以山争大哥为首的仿制药贩卖团伙
2. 瑞士某制药公司代表
3. 一围叔为代表的人民警察
4. 慢性白血病患者
好的,接下来我们看这四个团体主要的行动内容:
1. 前期通过走私贩卖仿制药赚钱,后期则亏本为白血病患者走私仿制药。
2. 一如既往地联合公安机关,查处仿制药。
3. 一如既往地抓捕仿制药贩,并最终抓获徐峥。
4. 在买不起正版药的情况下购买徐峥走私来的仿制药。
下面是规范理论的一些基本概念:当我们想说明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的行动是错误的 / 不道德的 / 有罪的时候,我们往往指的是:(1)他们的行为动机是错的。或者(2)他们的行为方式是错的。或者(3)他们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是错的。这也是当经主流伦理学界比较公认的三大理论(美德论,义务论,后果论)的理论框架,当然它们之间也不是一一对应关系,不过这个问题就太哲学了不适合在这里展开说明。
于是,现在我们可以通过对于以上四个群体在电影中的行为,根据其动机,方式和后果进行分析,来看看各自的行为性质如何:
1. 动机:初期徐峥团伙的动机主要是赚钱,兼顾为买不起正版药的病友提供便宜药,后期则主要是为了病友能够买到便宜药。就动机而言是没问题的。行为方式:徐峥团伙选择的方式是走私,明显,这是违法的。行动后果:让许多穷病友能够吃得起药活下去,但间接可能会影响到药企开发新药所需的资金来源,不利于医药的长期发展,所以好坏很难说。
2. 动机:药企打击仿制药是为了维护自身权益,没毛病。行为方式:与警方合作,走法律途径,没有私下打击报复,也没毛病。后果:导致徐峥入狱,大量病友断药,但是维护了知识产权不受侵犯,有助于医药业良性发展,所以好坏也有争议。
3. 动机:公安机关打击仿制药是为了维护市场秩序和法律尊严,没啥毛病。行为方式:没有出现什么钓鱼执法之类的办案方式,所以总体也没毛病。后果:直接导致徐峥入狱,大量病友断药,但是维护了市场秩序,有助于医药业良性发展,所以好坏也有争议。
4. 动机:想要活下去,没问题。行为方式:购买仿制药,行为违法。后果:保住了自己的生命,但也间接影响了市场秩序,所以好坏也有争议。
好了,看完上述分析后,我们对于有争议的地方姑且不论。仅就题主所问的 “有罪” 一项而言,如果把 “罪” 理解成为违背法律的话。那么有罪的主要就是徐峥团伙(走私),病友也有相应责任(购买走私药)。
当然,我要是只说到这一层就下结论的话大家肯定是不会满意的,而这也正是这部电影的魅力所在。因为即使在知道了徐峥团体和病友的行为的确不合法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仍然会对他们的遭遇和选择抱有同情的理解呢?一方面是处于动机,因为想要救助病友和活下去的动机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二是在于后果,因为不看难以估计的长期影响,就短期而言,很多人得救了。这一点是我们必须肯定的。
可要是这样的话,问题究竟出在哪了呢?还是回到之前的行为动机,方式,后果的三分法上。虽然不同的理论家对于这三个要素的侧重点不太一样(这也是道德理论主要的争论所在),但是最 ok 的情况肯定就是一个行为的动机,方式,后果三大要素都出奇的好。这样的行为肯定是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
好的,那我们现在先设想一下,就《药神》一片的内容来说,一个理想的三大行为要素都很 ok 的情景会是什么样的呢?
首先动机:徐峥想救人,顺便能赚点钱,药企想维护自身权益,公安维护市场秩序,并由像活下来,得救。
行为:徐峥,药企都能够过合法渠道赚到钱,公安照常执法,病友按正规渠道买药。
后果:徐峥,药企都能名利双收,病友们能够话很小的代价就呢个得救,而且医药市场长期稳定繁荣。
而现在,我们不妨就把阻碍这一理想目标的可能规范性因素看作是有罪方。注意,之所以提的是 “规范性因素” 是因为只有规范性的事物才可以被 “定罪”。而像有的答主说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的限制” 我觉得就不属于规范性因素。因为“不能蕴含不应该”,要是我们根本无法做到一件事请的话,我们也不应该因为做不到而受到责备,任何对于我们根本做不到的行为的责备都是犯了 “自然主义谬误”。
那么在现有条件下的这个应该背锅的规范性因素应该是什么呢?我个人觉得应该是现代国家的法权原则(the principle of legal rights)。为什么呢?因为以上所有团体的诉求本应在一个社会系统里得到同时的保障的,特别是病友的生命权和医药公司的产权以及徐峥的自由选择权,恰恰是现代国家的法权原则的三大基石,即个人的生命,自由,财产不可侵犯。然而正是这本应是基石的三大权利却在法权社会里出现了矛盾。即如果要保障药企的权利,则徐峥有罪,病友活不下去,要是保障病友的生命权,则正经做生意的药企可能亏损。结果就是,对于法权原则的贯彻最终会导致法权原则的自我吞噬。
因此,我个人认为,导致电影中悲剧性的两难情况的现实规范性因素就是现代国家的法权原则,而想要避免这种两难情况,只能对于法权原则进行修正,添加进入新的,社会权利(social rights)的内容才行。而这也正是片尾导演所给出的解答的思路之一,即建立系统的,健全的社会保障体系,将高昂的医药消费纳入到医保的范围之中。
时间。
时间会让一切都变好,或者都消弭,或者都遗忘…… 只是,大多数人等不起、耗不起。
这部口碑极佳的电影,我在一考完试就去电影院看了。身边的人有的哭,有的骂黑心药企业,我作为知道点行情的人默然。如果中国也能研发,价格自然也就降下来了。一是,国家投入方向问题。新世纪初治疗乙肝和免疫缺陷的药都是进口的,一针得要几万人民币,中国的 LZU 通过固相液相联合合成胸腺五肽后,价格从几万降到几千又降到几百块钱。生物制药领域那么有利润,为什么国家不去投资呢?答案是人人都喜欢吃快餐,美国和欧洲几大药企研发一款新药,平均投资在 10 亿美刀,研发时间加上动物药理实验,临床一期,临床二期,需要十来年时间。GCD 肯定想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投到房地产上呢,那钱来得多快。所以说如果 90 年代我们生物制药跟美国隔 20 年的话,现在是 30 年,差距越拉越大。表面文章好看,没有核心技术。二是,科研导向有问题。做生物制药的主要是两波人,一是生物化学专业的,一是有机化学的人。做生物的不愿意碰,因为工作环境毒性太大了,影响健康,工资还不是很高。做化学的也不愿碰,太麻烦了,影响发文章的速度,做高分子材料轻轻松松发文章,拿经费。我大中华衡量科研能力,评职称,分房子的唯一标准就是 sci 论文和影响因子,大家都极大欢喜。政府有了政绩,教授有了饭碗,日美有了赚足了 money (试剂仪器都是日本美国进口的,版面费还要交几万块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部《药神》一夜之间激起沉睡在人们心中的各种疑问、委屈和期盼。其中,药价,是一个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但又是 “王谢堂前燕” 的话题,也变成 “飞入寻常百姓家” 的茶余饭后。
很多人都说药企有罪,不是为药厂辩解,毕竟指责它也需要先了解它的真实情况。想说两句,关于药物研发与定价的那些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事。希望能帮助还原一个关于药物研发、定价以及医疗支出的真相。
新药研发历程与药价
其实,每一种药物都是翻越了千山万水,才来到你面前的 。
也就是说,药品的价格,不仅仅是药品最后的生产成本,还要考虑到药品开发和整个药业在这之前的巨大投入与风险。
首先,这条路真心漫长。前一段时间铺天盖地的讨论已经揭秘了,一种上市的药物从最初的实验假说到得到足够的临床数据,到最后获得监管部门批准上市,十年几乎是高级神话了。
路途遥远,就意味着要花很多钱,而且一路上的资金投入是呈上升趋势。且不说前面的药物发现和合成等实验阶段,单单药物的临床试验就分为 I、 II、 III、 IV 期。拿一个肿瘤药举例的话,其 III 期临床试验的平均成本就在 2 千万美元以上。而一个新药获批至少要两个成功的 III 期临床。
所以,药物从研发到上市的十年甚至二十年间的巨大投入,远远超出非业内人士所能想象的。
不同疾病临床试验成本,单位:百万美元 (摘自 Key costdrivers of pharmaceutical clinical trials in the United States, Clin Trials.2016)
其次,药物研发并不是有投入就有收获的,血本无归的失败也在诗和远方里潜伏着。
只有不到 10% 的新药能从初次人体临床试验,一路砥砺闯过所有的临床试验。即便是闯到 III 期临床,也还有 50% 的失败率。
几十年的翻滚,几亿几十亿美元的巨资,“行百里而半九十” 的真理在制药业得到最佳的验证。
比如: 前段时间,著名的美国礼来制药公司研发的治疗老年痴呆阿尔茨海默病的 solanezumab(β- 淀粉样蛋白抗体)和 lanabecestat(BACE 抑制剂)在多个临床 III 期惨败沙场,所有的投入和努力一夜清零。
新药的排他权与药价
在如此高风险的背景下,研发新药的药企势必会依赖于专利保护以及其它政策法规提供的垄断销售权来保障长期巨额投入以及吸引可持续的投资。顺势,专利制度立刻被指控为药价高的另一罪魁。
然而真相是什么呢?
专利的有效期是 20 年,但这 20 年是从尚在研发早期就需要披露的药物分子式结构或者大分子药氨基酸序列的时候就开始了。结果,等到媳妇熬成婆,新药上市时,20 年专利期常常所剩无几。
基于此,相关法律会另外给予新药一个固定的排它性生产销售时间,避免药企因为顾虑上市后专利保护时间太短无法获利而放弃一些在研药(欧美日根据不同疾病,药物分子新颖程度会给 3-8 年不等的排它期,注意,这是从新药获批后开始计算,与专利保护期无关,不会延长专利时间)。
就这样,高风险、高保护、定价高就不可避免的顺理成章了。其实也是必须的,否则,愿意投钱研发新药的药企将不复存在,我们遇到的将不会是药价多少的询问,而是药有多少的惶恐。
医疗支付体系与药价
经历了巨额的前期投入、拥有了排它权的保护,这样的前生注定了后世的价格不菲!同时,各国的新药定价系统也出现了药企相对主动,政府部门根据各自的医疗体系与法律进行部分干预的局面。如果有其它的占主导地位的支付者(比如保险公司等),这些支付者也会根据每种药的具体情况与药企进行一定的议价。
个人认为,对中国药物定价最有借鉴意义的是:美国与欧洲的新药定价系统。
美国:
美国的药品定价体系对药企最友好。
从政府监管角度说,美国 FDA 新药审批环节只考虑是否安全有效,所以,药企日后的定价会有无问西东的豪气。
从支付体系角度来说,美国的医疗保险是完全市场导向的,没有全国统一的医保制度。政府买单的最大医疗保险项目-Medicare(针对老人的医疗保险)是药品的最大支付者,但法律却规定 Medicare 不能和药企协议价格。而另一方面,一种药能否进入 Medicare 保险范围也一样只需要考虑治疗的有效性,直接导致只要过了 FDA 审批,无论什么价,Medicare 照单全收。
另外,考虑到国家经济富裕程度,众药企默契地定下了不在美国卖最贵都不好意思的基调。
有很多报道说,进口药在国内卖得比美国贵。这种说法其实有待修正,即便征税等因素会影响了药价(一些药的进口税已经取消,17% 的增值税应该还在),但不至于逆转药企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定价差异。
以《药神》中的原型格列卫为例,2001 年刚上市时,美国定价 3 万美元一年,2012 年涨到 9 万 2 千美元一年,2015 年(美国专利过期前)14 万一年。国内的正版进口格列卫是不便宜,但无论哪一年,即使不考虑诺华在国内的赠药补贴,应该都超越不了美国的价格。
欧洲:
欧洲有国家统一保险,其在医疗费用支付上占绝对主导地位。EMA 作为欧盟新药审核机构,批准新药上市的标准也考虑安全性与有效性。但新药在欧洲上市时还要考虑如何与每个欧洲国家的医疗保险体系协议支付报销。
比如在英国这样的全民医保体系里,简称 NICE 的机构负责决定哪些药进医保,这个机构就不光考虑药品的有效性,还要计算每个药提供的 “价值”,保证最后药钱 “花得值”。
即便欧盟的 EMA 批准了某种药,如果药企不能让 NICE 点头认可,药也就无法上市。但什么才叫 “值” 呢?不同于其它商品,药是治病救人用的,欧洲这样的医疗体系,实质上是在问人命值多少钱了。从感性上来说,这问题似乎无解,但实际是涉及到伤害赔偿以及保险问题。
NICE 评估药价的方式简单来说是,先定好一个人生存质量良好的一年的价值,比如在英国,这样一年目前的评估值大约是 3 万 5 千英镑。然后根据临床试验上得出的疗效,去推算药能提高多少生存质量加权后的年数(高质量生存年)。
当然,具体操作上涉及非常复杂的计算,而且 NICE 还有其他考虑因素,比如是否还有其他药物可以选择,病人的呼吁与意见等等。但整体结果就是药企在欧洲的定价比美国会低,有时候还低很多。2015 年格列卫在美国卖 14 万一年的时候,英国不到 3 万。
这么扒一扒美国和欧洲的新药定价体系,发现其实是各有利弊。美国的这个体系的最大的问题是,由于医疗开支增速飞快,可持续性值得怀疑。
欧洲体系也有一些先天缺陷,比如,**增加了新药上市的复杂性,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药品上市时间的推迟。**单看新药审批的速度,欧洲的 EMA 是与美国的 FDA 相当,甚至更快。但由于上市要多走支付方议价的流程,很多药企会优先考虑美国上市,再加上议价这个过程本身需要时间,同一个药,欧洲上市一般是会比美国慢一两年的(附图 2)。
另外像格列卫这类抗癌药,为了让重病中的患者早日用上新药,欧美的药品审批部门现在越来越愿意基于显示有效性的 II 期临床结果加速审批(III 期数据获批后继续补),这样药企也可以提前上市新药。但 II 期数据往往不足以计算高质量生存年,不少抗癌新药在欧洲是过得了审批却上不了上市,欧美两种定价体系间的新药上市时间差可能会进一步拉大。
对于一些病人,可能几个月的上市差距,就是他是否能与生命赛跑跑赢的差距。《药神》里提及的印度,无视专利,一味追求压价,结果就是远慢于欧美的药品上市时间(平均落后 5 年)。
美国德国印度 2000-2009 年新药上市时间对比 (摘自 TheHidden Cost of Low Prices: Limited Access to New Drugs in India, Health Affairs.2014)
可见,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原研药的药价管理体系,不仅仅关系到药品的定价,还会涉及到新药上市的时间,延迟程度等。药品定价不是简单的标价,而是鱼与熊掌的百般平衡,怎么让病人用得起药?怎么让病人用得到药?千丝万缕的因素决定着一个黄金点的出现。
仿制药的价格竞争
因为有了排它权,药企在一定时间内是无忧无虑的,但这个保护伞不是一生一世的。从生产排它期结束的那一天起,理论上讲,只要你能生产出这种药,你就可以向监管部门申请批准生产销售。
从完全未知的世界里摸索出一个可以治病的分子很难,但根据一个已知疗效的药物分子,“照葫芦画瓢” 一个出来,那简直就像拎包即住的轻松。
但这不意味着来者不拒的泛滥。仿制药一样要经过药品监管部门审批才能上市销售(美国的 FDA,欧洲的 EMA 以及中国的 CFDA)。
由于仿制药的分子在治疗效果上已经由原研药以前的临床试验验证了,此时需要证明的是仿制药和原研药药效的一致性。
这样一来,在化学合成提纯,制剂,大规模生产等等方面,仿制药的生产需要和原研药达到高度一致(FDA 允许药物最终在体内有效成分浓度可以有 20% 的差异,但实际上美国市场上的仿制药与原研药一致性一般都在 90% 以上)。申请上市后也一样要接受监管部门的质量监控。
**仿制药的出现确实可以降低药价,竞争充足良好的情况下,仿制药定价可能只有原研药的 10%-20%。**同一个药,仿制药生产药企越多,对比原研药的价格降幅会越大。2017 年一项美国的研究表明,只有一家仿制药厂生产参与的仿制药平均价格会是原研药的 87%,如果有三家不同厂商参与竞争,仿制药平均价格就只有原研药的 60% 了 (图 3) 。
仿制药价格与生产厂家数量的关系 (摘自 Prices of Generic Drugs Associated with Numbers of Manufacturers, NEngl J Med. 2017)
很多人会在此处鼓掌,这对人民的钱包来说,是多大的利好啊!
然而,事实上,不少仿制药缺乏有效竞争,价格降幅非常有限,甚至还有仿制药涨价。这里提供另一个关于格列卫的小故事,格列卫的仿制药在美国是 2016 年才上市的,一开始产量跟不上,定价也高,诺华一看机会难得,顺势涨价,创造了仿制药上市后格列卫定价反而涨到历史最高的 16 万美元一年的奇观。
首先,有资格做合格的仿制药的药企还是凤毛麟角,有能力成功推广销售处方药的药企更少,结果又造成了仿制药药企的垄断性。一些仿制药企业也是市值几百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比如 Mylan、Teva。印度的上千家仿制药企业也是兼并整合一直不断,逐渐出现了几家巨无霸垄断市场的趋势。
其次,作为企业,仿制药生产商也必然会追求高利润,所以一些利润低的药会无药厂问津。无论欧美还是中国,近几年都遇到过有些病人必需的 “老药” 突然没人生产的冏境。
更惨烈的现实是,即便是被很多药企青睐的一些仿制药,最低价格也只是原研药的 10%;即使是这 90% 的巨大降幅,很多药的价格依然不是病人自己能负担得起的。仍以格列卫为例,即便我们以美国 2001 年刚上市的价格一年三万美元计算,10% 就是三千美元一年,如果这三千美元全让病人自己负担,中国有多少家庭能长期负担得起?
更重要的是,一个竞争充分的仿制药市场不仅仅是降低人民的药费开支,同时必须如同新药一样经受严格的监管,毕竟质量不过关的药,再便宜也是有害无益的。而中国的仿制药一致性评估才刚开始。
一个竞争良好的仿制药市场,对医疗最大的贡献不是直接让个人买得起药,而是降低整体社会医疗支出,缓解全世界都在面对的社会总体医疗保障支出日渐超出可承受范围的危机。
而个人能否用得起药,依靠的是一个良好的社会医疗保障体系的建立。
寻找合适的定价方式与医疗保障体系
九九归一,如《药神》里扑面而来的,药价的终端是国计民生,是老百姓的幸福安康。
讨论药价还应该考虑整个社会医疗保障体系的情况。药价可能是所有医疗费用里最引人注目, 也最容易产生争议的一项。关于药价的争议也不限于中国,即便是国人眼中富裕且社会保障良好的欧美国家,近几年对于药价高昂也处于群情激愤状态。
但值得注意的是药价并不是医疗负担的全部,很多时候药价只是医疗负担的一小部分。
即便有着全世界最高的药价,美国处方药开支占整体医疗支出也只有 10%,排在住院费用(32%),医务人员临床诊断服务费用(20%)之后(数据源于 2016 年美国 CMS 统计)。
中国的医疗也要考虑整体的医疗负担与支出,不能只是片面考虑其中一个部分。医院的经营,医务人员的收入,药品的支出,这些都会是医疗支出的组成部分。
我们应该如何去分配?我们的总体医疗支出应该是在怎么样的水平?病人应该承担多少医疗费用的负担,多少应该由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来支持?
如何在保证药物研发以及推广新药上市的积极性的基础上,保证合理的药价,是需要政策制定者与药企仔细推敲讨论的一个问题。
《药神》里的台词 “你能保证永远不得病吗?” 戳中了每个人的慌乱点。每个人都希望生活在一个生病后能得到有效医治的世界里。但要有这样的医疗环境,管理良好的医院、优秀的医务人员、积极研发的制药业以及高普及的有效药缺一不可。这些都是需要有强有力的经济投入支撑。
如果中国现在一时不能大幅增加总体的医疗预算,不如从清理医保里一些有效性可疑的中药方剂、注射液以及未经一致性认证的 “仿药” 开始,更合理地分配有限的医疗资源.
“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希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版权声明:向日葵儿童是中国第一个关注儿童肿瘤科普的公益项目。以上内容版权归 “向日葵儿童” 所有,如需转载,请联系 ad@curekids.cn。如未经允许使用相关内容,将追究法律责任。
作者:周叶斌 向日葵儿童志愿者 AbbVie 研发人员
参考资料:
《我不是药神》火了,火的一塌糊涂。除了本身片子拍的好,演员演的好,《我不是药神》最重要的是引起了一场全民大讨论:在生命面前,道德、法律该排在那里?
**究竟错的是谁?**这也是这个片子能引起全民讨论的原因,病人、药厂、医院、警察、代购勇哥,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那怎么就成悲剧了呢?
小孩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 韩寒
01 药厂研发出的新药一定要卖高价吗?
这片子里面貌似唯一的反派是医药代表,然后一帮人来给我们科普为什么要卖高价,主要是 3 个问题
1、第一颗药几千万美金,我们吃到的是第二颗
2、开发新药投入巨大,专利期只有 10 年,要在 10 年内把钱赚回来
3、如果卖药都不赚钱,以后药企就不研发新药了,以后癌症就真没救了
其实根本不用把药企看的那么高尚
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说过:我们期望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夫、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他们对各自利益的关注。
![](data:image/svg+xml;utf8,)
是,新药研发成本是很大,但作为一个企业这个投入成本是被计算过能赚钱才投入的。药企并非什么药都会去开发,有足够需求、有潜在市场、测算有回报他才会去研发。药企也是公司,公司背后就是资本,资本不讲感情。举个简单例子,如果现在药企研发出了 2 种药 A 和 B,A 可以彻底治愈某种癌症,B 是缓解某种癌症,A 吃一次就结束了,B 可以一直反复吃,一直赚钱,那现在怎么办?该推出那种药?商人都是逐利的。
再举个例子,现在股市里有 2 支股票,药企 C 和药企 D,C 的口碑好,药都平价卖,所以利润很低,D 都是高价药,利润率都超过 70%,你是股民你买哪个股票?更不用说那些大资本了,这些资本永远会要求被投企业提高利润率。资本不讲感情。
02 药神是不是都像程勇那样?
这个事情也有点考验人性,其实片中的病人已经都是没希望了才来找程勇的,他们对程勇是信任的,或者程勇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而程勇也是有良知的。
现实中,像程勇这样的药神有没有?有!
这个世界上有 2 个事情能马上让陌生人联系在一起,一个是兴趣,另一个绝对是病。我是个病人家属,分享个故事
我坐在病床边,护士进来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我说哪下次(化疗)什么时候来?护士撂下句去问医生就走了。隔壁床老先生直接告诉我,去办出院小结,到门诊 2 楼便民门诊去预约,否则下次来还要预约,预约排队排死你……….. 从如何出院到化疗后可能的状况到如何饮食,毫无保留地给我上了一课。老先生已经来了 12 次了,身体还算硬朗,这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老先生离开的时候和我们道别说:希望不要再见。
这就是病友。
但更多的是 “药黄牛”,只要你去病友论坛上求助某个病友,就会马上有人来联系你,向你兜售 XXX 仿制药,你也没法辨别真假,这已经是一条产业链。也有真的病友因为英文水平还不错,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别人,也愿意帮别人去印度代购,结果还要被问一堆你为什么比别人卖的贵啊?是不是真的啊?这样的事情来几回谁还愿意白白帮人代购。所以又要拿亚当斯密来说事,他老人家说尽管这个世界存在圣人,但这个世界都是由自私推动的,真没错。
03 国家医疗保障体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有人说这个片子能过审上映,有些情节估计被砍掉了,那就是讲国家医疗保障体系,为什么印度有仿制药制度可以保障低收入人群,发达国家医疗保障也可以吃上药,为什么到我们这就不行了呢?
先普及个知识点:大病医保。
大病医疗保险不算社保,但是也是由政府引导的一种医疗保险,是新农合和城镇医疗保险的补充保险,可以让大病患者获得更多的经济帮助。而大病医疗保险为了帮助特定的人群,对 20 种重大疾病按照 “基本医保 + 大病保险 + 医疗救助” 的方式给予医疗费用报销,共计报销比例不会低于 90%。这 20 种疾病包括食道癌、胃癌、儿童白血病、先心病、终末期肾病、血友病、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甲亢、急性心肌梗塞、唇腭裂、肺癌、结肠癌、直肠癌、宫颈癌、重性精神疾病、乳腺癌、耐药肺结核、艾滋病机会性感染、I 型糖尿病、脑梗死。
也就是说,以上 20 种疾病的医保范围内的医疗费用大部分都可以由国家负担。但注意是医保范围内,很多昂贵的靶向药是不进医保的,而这些药即是救命的药,也是要命的药,因为穷。
从好的一面来说,我们国家在不断将一批批的靶向药纳入医保范围,但另一方面,国外研发的新药等国内上市至少要几年以后,国家等得起,病人等不起啊。所以还是要从国外代购,甚至是代购一些半成品药物。
有人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欧美发达国家那样医疗保障,这个问题要说起来比较复杂,就拿一点来讲,如果要像欧美那样的保障,那么也需要欧美那样高昂的税率,比如所有人 50% 以上的收入交税。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会跳出来闹了。
04 世上并没有什么救世主,能救我们的只有自己
我希望看完电影不是哭一下感动一下发个帖子就完了,癌症这个事情不要以为离我们很远。讲个故事。
凌晨 5:04 分,我到医院门诊排队,前面已经排了 10 个人,医院是 7:30 开始挂号。到 6 点,排队队伍长度大概 50 米,到 7 点已经排满了整个医院门诊大厅,共有 10 个保安在维持秩序。在我看来可以进入门诊大厅排队的仪式感就比天安门升国旗差那么一点。如果是 8 点多才刚进医院的,一进来首先要问保安都是一个问题,这个队伍从哪里开始排?保安指指看不到尾的大厅门外。那家医院叫肺科医院,这家医院最著名的肿瘤科。
中国癌症中心发布,2017 年癌症患者数据,在中国每天有约 10000 人确诊癌症,《我不是药神》中的白血病死亡率平均只有 4%,肺癌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在 40% 以上,全世界最高。
就像影片中说的:谁家没个病人呢?
前面讲的 3 点,药厂、药神、国家保障都不是个人能左右其进程的,也许你现在不是病人也不是病人家属,但不要觉得这事情离你很远,你不可能在下雨天修屋顶,有些事越早准备越好。
1、给自己买份保险。不要考虑什么投资回报,收益率,你不要指望买保险收益率比理财高,需要买的是重疾险,根据自己收入尽可能买的越多越好,尽管有大病医保,但是你要考虑你还要买医保不保的药,还要有人护理,还要弥补你的收入,我不是卖保险的,具体条款也需要你自己多看,但保险至少能让一个家庭不至于因为一个人而全部完蛋。
2、自律的生活。你别看有些人嘴巴里说,如果不能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那就算长命百岁有什么用。真等他们医院里一躺,比谁都怕死。自律的标准是什么呢?这个说不好,但就把握一点,警惕那些让立马你嗨翻天的东西。
3、多赚点钱。这世界上归根到底就是一种病,穷。
所以说资本家孜孜不倦的全方位洗脑是非常管用的,本来很容易就能一眼看破的大资产阶级的原罪却惹得身在万里之遥的无产阶级为其辩护,真是令人尴尬。
另,不要一提马克思就本能厌弃,那只能体现你的无知,好好读读马克思,道理人家百年前就总结的很到位了。
由瑞士诺华公司生产的格列卫在中国内地每盒的售价约为 23000-25800 元,价格稳定。而中国香港售价每盒合人民币 17000-19000 元,美国售价约合人民币 13600 元 / 盒。
记者实地探访了解到,澳大利亚的主流药店也均出售由诺华公司生产的格列卫,因该药属于处方药,因此购买时必须持有医生开具的处方。澳大利亚的售价每盒约合人民币 10616 元,而对当地医保居民的价格仅为 188.5 元。
诺华公司生产的格列卫在日本也属于价格较为昂贵的抗癌药物,每盒售价约为 16440 元人民币,在加入医疗保险的情况下,每盒售价为 6240 元。据了解,诺华格列卫在日本每年的销售额可达到 400 亿日元(约合人民币 20 亿)。
韩国 “为了健康社会药师会” 和“健康世界网站”等市民团体曾主张格列卫价格应该下降 37.5-96.7%,诺华方面却称:“在世界 30 多个国家中,韩国已是格列卫售价最低的国家。”目前,格列卫在韩国每盒的零售价为 9720 元。
经调查发现,在世界各国出售的瑞士诺华格列卫中,中国地区售价最高,是韩国的 2~3 倍。
————————
希腊总理齐普拉斯 (Alexis Tsipras) 在议会上表示,诺华向数千名医生行贿,要求他们开具有诺华药的药方,并且操控药品价格,通过医药大会来洗钱。
在希腊,只有议会有权调查前任部长在职期间的行为。而在之前由美国主导的调查中,希腊 10 名前政府高官被证人指控,如今这些证人已经被保护起来。这些前政府高官包括希腊前总理萨马拉斯 (Antonis Samaras),前卫生部长现任欧盟委员会主管移民、内部事务与公民事务的委员阿夫拉莫普洛斯 (Dimitris Avramopoulos)、前财政部长现任中央银行行长斯图纳拉斯 (Yannis Stournaras)。但他们都否认了指控。
此次丑闻事件,希腊社会党议会发言人安德烈洛维尔佐斯 (Andreas Loverdos)、主要反对党保守党副主席阿多尼斯乔治亚迪斯(Adonis Georgiadis) 也被牵涉其中。
据报道,诺华被指控在 2006 年至 2015 年间贿赂政府人员以及医生,以求在希腊医药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维持产品高价,哪怕市面上早就有了更便宜的替代药物。
据估计,仅仅是诺华单方面的滥收费用给希腊政府造成了约 30 亿欧元 (约合人民币 233 亿元) 的损失。
————————
2016 年 8 月,诺华 (韩国)6 名前任和现任高管被韩国检察机关起诉,被指控向医生行贿超过 200 万美元以刺激医生处方。
2016 年 3 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表示,诺华制药同意就其遭控向中国医疗保健专家行贿以提振当地销售的民事诉讼向美国政府支付逾 2500 万美元。这项诉讼指控诺华 (中国) 两个子公司的员工在 2009-2013 年间违规向部分中国医生提供了现金、礼品或其他贵重物品、旅游,从而帮助公司向中国的部分医疗卫生机构销售了数百万美元的药品。
2016 年 3 月,有人匿名举报诺华在土耳其涉嫌行贿,通过一家咨询公司来刺激自家药物的销售,为公司带来了 8500 万美元的获利。
————————
这家企业,可以说是整部电影里吃相最难看的角色了。他除了研发药物以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好事。哪怕市面上已经有了其他公司更便宜的正版药可以代替,他也通过贿赂官员、医院的手段强行逼消费者购买他的天价产品,吃患者的人血馒头。敢问一句评论区各位精神诺华股东,
对于印度仿制格列卫,维权确实是它的权利。
但假如另一家公司自主研发了新药,也能治疗慢粒白血病,价格只有诺华的五分之一,本来你可以购买这家公司的便宜正版药,但由于诺华的贿赂导致你只能购买天价格列卫,这种情况下你还敢给它洗地吗?
你花几百万研究可以,但别人花几十万研究出药效一样的另一款廉价药物,却被你用贿赂强行挤出了市场,强迫消费者买你的天价药。
就这种公司还有人给它洗,套用电影里一句台词:你说的是人话吗?怕不是一群利益相关从业者。
还是我来把话挑明了吧。
如果像某和稀泥高票说的,谁都无罪,但是却造成了 “药神” 这样的客观结果,那就等于是说——买不起天价药的穷鬼活该去死。
说科技水平不足、等将来随便一个大专生都能完成药物研发的时候,价格就不会高了。这对不对呢?任何对科学技术发展规律和社会大生产发展历史有一丁点常识性了解的人都说不出这种梦话。
那么问题来了。所有利益相关方都是合理地按照自身在社会中存活下去的诉求而行动,那到底谁有罪?
答案只有一个——私有制有罪。
因为整个世界的运行逻辑从根本上就错了,所以当每个人的行动都符合(社会的)逻辑时,才会造成如此悲惨的结果。
药厂需要天价利润来维持先进药物的研发,是为什么?因为原料和设备采购、科研人员工资、错误组合与实验的尝试、乃至建设厂房的土地等等,都要耗费巨大成本。可为什么这些东西又不能便宜一点呢?再往上追溯这些东西的供给方,并且不断往上追溯,最终只会得到两个可能的结果:
1、供给链条追溯到某类生产者个人(比如某个农民、某个工人),其需要货币余量维持自身生存和家族存续;
2、供给链条的某一个环节被垄断性地把持在一个唯一供给方手里,因而无限抬高了这一环节所需货币量。
于是你发现了,要打破最终 “我不是药神” 的结果,最好是:1、研发成本能免费就好了;2、能在根源上让垄断变成不可能就好了。
这时候部分读者肯定立即开始嗤之以鼻:你说免费就免费,科研人员乃至你刚才说的一切上游供给商的人全都喝西北风去?
是的,一个 “免费”,背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乌托邦幻想(如果不是智力懒惰者的异想天开的话),而是一整套社会生产运行方式彻底的颠覆。免费之 “费”,即是货币;免费,便是在社会生产、流通、交换、消费的环节中,免除货币核算的制度。
但是这似乎没有解决问题。如果我们不想退回到简单的以物换物的原始时代,总是需要一个社会生产产品价值核算媒介的。而如果另寻媒介,比如说我们随口叫它 “咔”,那么医药即使免“费” 了,也会有很高的 “咔” 价。
所以最终问题落在了寻找最恰当的产品价值核算方式上。这时候我们回过头来看上面提及的第二点 “幻想”:消除垄断的可能。
我们知道,天价产品中往往有一个或多个生产环节被垄断所把持着,或者其自身就是垄断性质的产品。比如香港的天价衣食住行,无非是因为土地都把持在李嘉诚等极少数地产大亨手里。那么我们所寻找的价值核算方式,应该能让诸如 “拥有大量土地” 这种对生产活动本身不产生任何帮助、却占了生产投入极大比重的要素无法再占有高价值。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别担心,天才的前人已经给我们想好了答案——社会平均有效劳动时间。
而社会平均有效劳动时间核算的隐含逻辑是,一切劳动都是平等的。同时再考虑社会化大生产的必然需要,这就意味着任何个人乃至集体单位都不能独占其劳动成果。换句话说:药厂生产了药不能高价售卖,但是反过来说,药厂员工们也不必高价购买房屋、车辆、饮食等等生活资料。“免费” 不是要求任何一个社会生产环节无条件单方面付出,而是从根本上颠覆了社会运行逻辑。
以上,就是从私有制罪恶,到公有制先进性的简单推导。希望能有所启示。
————————————
顺便告诉各位,以上这些并不是想当然式的推导。我不知道诸位读者年龄多大,对药品涨价潮有没有印象,又有没有注意过曾经耳熟能详的药品逐渐消失的境况。私有化了的药品就涨价,无法私有化的就逐渐停产,这正是已经发生了的历史。在此奉上一篇报道为例:
http://www.bdgdw.com/news/international/2017-08-10/4235.html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已经享受过公有制遗留的荫蔽。而这荫蔽早在逐渐褪去,如今所剩无几。
————————————
智力懒惰者总是这样。你跟他批判医药公司,甚至于模模糊糊扭扭捏捏地不批判医药公司,他会竖起大拇指赞你一句 “深刻!”。而再往前一步,批判私有制的时候,他便会看着自己名下几千块存款,惊慌失措地捂起耳朵大叫:“什么狗屁玩意!假的!”
补充一个石锤,我国公有制时代的医疗制度。来自
的回答:
首先我得向大家讲明白一个道理,从患者角度来看:有药却买不起而死,比无药可治而死,是更糟糕的事情。药物研发出来却买不起,真的还不如从来没有这个药。
所以说利润低不研发新药病人只能等死的可以歇歇了,除非新药的价格在病人可承受范围之内,否则只会增加病人的痛苦。
电影里几乎涉及到医疗体系的所有人,原研外企,印度仿制药企,医药代表,患者,医生,所有人的立场看起来都没做错什么,但为什么都过着这么煎熬?制药巨头对新药投入了大量资金、科研和时间才取得了成果,并且可能走了很多弯路,这都得算进研发费用。仿制药企则踩着别人的肩膀,窃取知识成果以廉价成本打开市场,虽然知识产权法禁止 “假药” 销售,单患者却根本无力承担正品药,只能铤而走险购买仿制药。
一说到天价药,肯定会有人告诉你:**靶向药之所以昂贵到要卖几万元,那是因为你能买到的已经是第二颗药了,第一颗药的价格是数十亿美金。**一款药的研发需要巨额的资金,如果每一款药研发出来以后就被大量仿制,那么谁愿意去研发救人的药?没人研发就没有救命药,没药的话就无法救人。
事实真的如此吗?并非完全如此。
如果第一颗药的价格是 66 亿,那么这药昂贵到要卖几万,看上去很合理。
如果第一颗药的价格是 66 亿,为了这种药营销要花 114 亿,那么这药昂贵到要卖几万,勉强可以接受。
如果第一颗药的价格是 66 亿,为了这种药营销要花 114 亿,在此基础上还要再赚 220 亿,那么这药昂贵到要卖几万,你还能接受吗?我反正是不能接受。
我说的这家公司叫辉瑞制药,这是他们 2013 年的财务报告数据。
图片数据来源:BBC
有的时候你完全不用说谎,只用把真相说一部分,隐藏一部分,就可以轻易控制舆论的倾向,让大众倒向截然不同的两端。——@ 戈玄白
真相只有一个,你被那几十亿美元的研发费用给唬住了,那只是成本很小的一部分。
电影中的 2002 年,北京二环内房价还没破万,一瓶 “格列宁” 要 4 万,且只能维持吃吃一个月。吃不起这种药的普通病患,除了等死,别无出路。那时候的药,吃两年差不多得花掉一套北京二环内的两居室。
如果医药巨头花巨资研制新药是为了治病救人。但为何 90% 以上的病人就算耗尽家财倾家荡产也吃不起药?
那些告诉你医药公司研发费用几十亿的人,却不会告诉你营销费用上百亿,也不会告诉你利润也是上百亿。当然这远远高于研发费用的营销费用不是白花的,如果让你接受这个概念:药品卖得贵是对的,药企利润高也是对的,这钱花的简直太值了。
这些医药巨头们和大学合作搞教育资助,和科研机构合作搞学术会议,和政府合作参与法律和行业标准制定,和电视台合作推销自己的产品。
资本会和你强调法律和规则,因为资本有更大的影响力,法律和规则的制定都有他们的参与,他们受法律保护,在规则下受益,享受最丰盛的成果。资本不但不会主动分享成果,还会制定对自己更有利的法律。
你如果觉得资本做得不对,对不起,大部分情况下你只会在资本制定的规则里和他们战斗。
电影里港口的保安看到了程勇运送药品,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电视上专家说的假药害人,打电话报警。“一看就是假药… 偷偷摸摸的… 可贼了… 每次都换个地方…”。
专家不知道印度仿制药可以救人吗?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医药巨头让他上电视打广告,必须得替他们说话,不断向大众灌输只有正版药才有药效,盗版药害人的理论。一个小保安能懂什么?电视上的专家就是权威,说什么就信什么。
专利和版权在保护知识和创新,也在保护资本的利润垄断。
你知道什么叫版权流氓吗?有一家公司叫视觉中国,把自己无任何提示版权信息的图片放在各大图片素材网站上,吸引站长们使用,引诱企业侵权,然后搜集证据以侵犯著作权为由,直接索取几十万人民币的天价赔偿,要挟企业签年度合同,否则发起恶意诉讼,将对方告上法庭。这家公司的法务最后成了重要的创收部门,滑稽程度不亚于交警满大街钓鱼执法创收,但从法律上却挑不出一点毛病。
垄断巨头们有最专业的法律团队为自己服务,他们干出了一系列恶心事,但却是完全合法的。
美国威朗公司有一套极其肮脏的商业模式:首先找到垄断性药品;然后买下那家制药公司;最后涨价。病人因为只能靠这个药续命,不得不承受高额的药价。尽管后续国会的介入让他们暂时性的降价,但是一年之后,这个公司还会继续这样操作。——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没有任何的违法行为”。
【美国 / 纪实】【黑钱 / Dirty Money 】 第三集 天价处方药【英语 / 中字】_哔哩哔哩 (゜ - ゜) つロ 干杯~-bilibili
我敬佩敢于那些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和巨头的专业法务和公关团队战斗的人。
时代的进步总是要普通人付出代价才能实现,老回的死磕让三星在中国名誉扫地,孙志刚的死加快了收容遣送制度的废除,陆勇被抓让国家真正重视对癌症病人的帮扶。
万幸的是,原案件中,检察院作出的不予起诉决定以及释法说明书,陆勇被无罪释放。
电影的原型陆勇在现实中被免于起诉
2002 年我国的慢粒白血病存活率仅为 30%,2018 到了 85%。2018 年 5 月 1 日起,国家对抗癌药品实行零关税,拯救慢粒白血病的天价正版药后来纳入了医保。不得不说,虽然这一切可能来得晚了一些,但就像电影中程勇在被告席上说得那样 “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毕竟这个时代,国家都在进步,未来值得我们期待。
而医药巨头们,只不过从吸患者的血,变成吸医保的血,这种事不仅仅在中国发生。
本文未完待继。
究竟谁有罪?
这不就是非要找个原因出来,就是不愿意承认有些东西就是无解的吗?
大喊 “穷就是病”,那么更大的不平等应该是富而没有病,不用花钱买命,你跟谁说理去?
而在刘慈欣眼里,人总是要死的,就已经是最大的平等了:
如果我说,有史以来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平等的一一是有史以来,不是法国大革命以后。你有什么感觉? 如果大部分人觉得荒谬,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过更大的不平等,或者说,还没有出现这样不平等的技术条件。
你在人生的平原上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边和右边都无限长。这墙是什么应该不难猜到。在过去的时代,平民可能走三四 十年就遇到这堵墙,帝王和贵族可能走出七八十年才遇到,但他们之间相差一般不会超过五十年,如后面所述,这个差别微不足道。所有人在相差不到一个数量级的 时间里遇到这堵墙,这是最大的平等,这堵墙就是上帝或大自然为人类社会设置的平等的底线。
。。。。。。
在这条永生之路上,最大的障碍可能不是技术,而是在伦理和社会政治方面,主要是人类社会如何度过新的不平等的岁月,达到新的平等。以前和现在,人类在财富 和权力地位方面的不平等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但人类在死亡面前的不平等却是人与神间的差异,这种不平等即使在古代出现,都可能不被当时的社会所容忍, 何况在奉人权和生存权为至高无上的未来社会了。让部分人先得到永生的机会将带来无法预料的社会灾难,而禁止这种技术同样是一场灾难,两者都关系到至高无上 的生存权。
-—– 所有的技术扩散都必然是不平等的,富有者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如果不能容忍这样的不平等,那么就只能停留在低层次的平等上。
这就是效率与公平的永恒矛盾。
梁晓声的《浮城》小说里面,漂浮的城市即将沉入大海:
城市里出现了一种滑稽的景观。那些从百货商场或其他什么地方得到救生圈的人们,一旦侥幸摆脱了当时的围追堵截,便自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便自以为安全了,便一个个逐渐大意起来。于是一个两个,接二连三地,各处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有的将救生圈套在腰际。有的像挎枪似的,越肩斜挎胸前。他们这么一种样子南来北往,即使本无心招摇过市,实际上也等于是在炫耀,是在招摇过市。由于有了救生圈,他们心理上自然比没有的人多一层安全感。而这是他们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它几乎不可能不从他们脸上呈现出来。于是他们在客观上压迫着没有救生圈的人们之心理。好比他们在饥荒年头于腹内空空的人们面前扛着一袋子面或一袋子米。
终于普遍的人们之嫉妒嬗变成了对他们的大的愤慨和大的憎恨。终于他们又导致了人们对他们的公然的围剿。终于他们又使自己陷入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境地。那一种情形如同几十年前发动的消灭麻雀的群众运动。所不同在于无需乎发动。
“那!那还有一个!”
“追!围住,围住!别让他跑了!”
于是又一个有救生圈的人陷入十面埋伏,八方堵截。
没谁再想,不,没谁再敢夺为己有了。因为那简直等于痴心妄想。等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等于冒丧生之险。等于自取灭亡。
许许多多被缴获的救生圈,堆在十字街头,泼上汽油点燃。熊熊大火冲天。
没有救生圈的人们围着火堆欢呼。
欢呼可能没有谁比他们心理上多点安全感了。
揭发者告密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产生。
于是一队一队的人在他们的带领下,闯入一个又一个家庭,搜查被隐藏不交的救生圈。
“我家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真的。”
“说谎!哎,你来作证!”
于是揭发者告密者被推上前,当面作证,指出确实有。甚至进一步指出,可能隐藏在什么地方。于是被搜查出来。或被逼迫着不得不交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 这是几年前教孩子学游泳,给孩子买的……”
“我们不管那些!我们只问你一句话——它能救生不?”
“……”
“说呀!”
“能……”
“几乎全市的人,都将会死。偏偏你企图活下去。你的命就比别人都宝贵?唵?你死了对中国对人类就是巨大的损失?唵?你怎么就那么特殊?唵?你根据什么那么特殊?唵?你怕死,难道别人就不怕死了么?你替千千万万没有救生圈的人们着想过么?……”
“我…… 我…… 我不对。我是应该跟大家一起死的。我没有丝毫企图活下去的特殊理由…… 我…… 我是为我儿子…… 他才八岁。求求你们,就允许我留下这个救生圈吧!……”
“别人就没儿子了么?”
“问的有理!如今都是独生子女,凭什么你的儿子搞特殊化?”
“哎我说,大伙别激动。我看,就给他留下吧!……”
“这个门子不能开!可怜他一个,就等于放宽一大批,也就没什么公平合理了!……”
于是逼迫主人找来一把剪刀,当着那父亲的面,也当着那八岁孩子的面,将一个塑料的、天鹅形状的水上漂浮玩具剪碎了……
那当父亲的蹲下身,搂抱住儿子,无声地哭了。
揭发者告密者眼中闪现出幸灾乐祸的光彩,为他自己的儿子而快感而解恨。
孩子却未哭。望着闯入家中的那些熟悉的和陌生的大人们,冷静得可怕。
忽然孩子开口说:“小梅家里还有呐!”
“带我们去!”
于是孩子挣脱父亲的搂抱,带领人们去了……
。。。。
资本主义的到来,每个毛孔都滴着血汗,不过在它到来之前,人类社会面临的是传统医学下人的寿命短,死亡率高,中西皆然:
曹植,三年死了两个女儿。
19 岁的大女儿金瓠去世时,曹植为她写下了《金瓠哀辞》:
金瓠,余之首女。虽未能言,固已授色知心矣。生十九旬而天折,乃作此辞。
辞曰:在襁褓而抚育,尚孩笑而末言。
不终年而夭绝,何见罚于皇天。
信吾罪之所招,悲弱子之无愆。
去父母之怀抱,灭微骸于粪土。
天长地久,人生几时,先后无觉,从尔有期。
二女儿去世,写下了《行女哀辞》):
行女生于季秋,而终于首夏。
三年之中,二子频丧。
伊上帝之降命,何短修之难裁;
或华发以终年,或怀妊而逢灾。
感前哀之未阕,复新殃之重来!
方朝华而晚敷,比辰露而先唏。
感逝者之不追,怅情忽而失度。
天盖高而无阶,怀此恨其谁诉!
-
古今中外最人间惨剧 的英国女王安妮 ,前后所生的 17 个子女全部夭折。
1714 年,安妮女王驾崩,时年 49 岁。
时间有罪。
谁有罪?其实谁都没有罪,有罪的只有时间。怪也只能怪生不逢时。
电影里把医药代表近乎塑造成反派,是最大的瑕疵。因为医药公司的 “天价药” 其实是“二次价格”,之前十几亿美元的研发成本,往往被所有人忽视。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药神”。
(并不是说医药公司一点错都没有,只能说他们没有犯罪。在资本市场,他们的做法无可厚非。在资本家的眼里,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而改变只能寄希望于科技水平的进步。)
而程勇有罪吗?他后来用赔本的价格去拯救了数千白血病患者,甚至也因为他推动了中国医保进程,他又错在哪里?幸而现实中电影的原型陆勇也没有因此获罪。
如果非要说谁有罪的话,那就只有说时间有罪,科技水平医药水平的局限性有罪。可悲的是那些逝去的患者追不上历史的进程。他们等不了了,也看不到了。
那么国家和政府有没有罪?
为什么不能主动改革,而非要等出事了才做出改变?在一定程度上而言,是有罪的。
但是,从法律上而言,又没有罪。因为无作为,并不犯罪。
现实往往是越想有所作为的人在体制内越没法生存,你不知道,你的这次改变动了谁的 “蛋糕”。
所以,越往上走,越不敢轻易动。除非出了事,上面的上面发话了,一切就开始变得水到渠成。
所以,有罪的只有时间。
因为随着历史的进程,解决的问题会越来越多,而一切会变得越来越完善。
我们的国家也只有 69 岁而已,和很多人的爷爷奶奶一样大。
这个国家,有着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
而我们,是未来的希望。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没罪,但同时所有人也都有罪,这个罪就是穷。
电影里最后的解决办法什么来着?——进医保了。
那么为什么之前没办法进医保,或者说为什么后面的更新的新药还没进医保呢?——张长林说了,穷病最难治。
不过啥都进医保,美帝也撑不起啊。
希拉里 2015 年刚上台当国务卿的时候打的就是医药公司价格欺诈
一家制药公司在收购了另一家制药公司后,原有的一种专制致命性寄生虫感染药物的价格从原来的 13.50 美元飙升到了 750 美元。
别洗地,不配
中国向美国看齐,谁料到美国自己就是一团乱。
电影以程勇为视觉核心,其实由此可以看出导演并不想过多以病人作为看点。
用一个没病的旁观者的内心挣扎,无论是程勇有过的怯懦、贪欲,还是顶着法理压力去卖药的勇敢都好,这都是对世界的 “正义”,去发问和度量。
正版格列宁药厂希望警察抓药贩子,维护合法利益,是商业正确的正义;
警察抓药贩子,是法治的正义;
上司一再要求曹斌抓到人,是职场的正义;
程勇因为老爸做手术没钱而开始卖药,是亲情的正义;
后来选择不卖,是服从法理的正义;
后来又再卖了,是人性的正义;
彭浩、牧师、吕受益、思慧为了女儿,他们都有着继续活下去的诉求,因为想治好病而活下去,是生命存在的正义;
单独来看,每个人都没有错,每个人的理由都是正当的。
但谁才是有罪,或者是最正义的那个?
都没有
生活本就是一个大熔炉,活着,就是互相博弈的过程。
其实张长林在片中,道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世界有一种永远治不好的病,是穷病”
这是一切博弈的来源。
其它影评:
如何评价阿米尔 · 汗的电影《神秘巨星》(Secret Superstar)?
如何评价动画电影《至爱梵高(Loving Vincent)》?
个人电影专栏:
[电影说zhuanlan.zhihu.com
](https://zhuanlan.zhihu.com/c_214521235)
戴老板公号董指导雄文,一文就看清楚的前世今生。
[药神、股神、财神mp.weixin.qq.com
](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s%3A//mp.weixin.qq.com/s/e8F7EVf4NvdofX_vy0ZPcQ)
朱恒鹏的文章,从医保方面讲最到位
[朱恒鹏笔谈 | 没有人是药神,医保也不是mp.weixin.qq.com
](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s%3A//mp.weixin.qq.com/s/jJZvGIgNEpOhyqSJ0GyY2w)
大家追问有罪,有罪的只有一个:疾病。
对于这个问题,首先映入脑海的选项通常是以下几个:
1、勇哥有罪,犯法,违规走私贩卖假药;
2、公安执法有罪,不容情间接害死一批可能有机会存活的病人;
3、药商有罪,药物定天价,吃血馒头积攒财富。
事实上,三者都无罪。
大家追问前三者谁有罪,其实默认所有应得到救治的病人,都可以得到救治。
这其实是一种一厢情愿。
从医不久,我很快明白一个听起来很残酷的道理:人固有一死。
或死于无药可救,或死于贫穷,或死于家属,或死于当地医疗的局限,或死于缓慢进展的制度。
我们通常认为,人命天大,但事实,人命是有成本的,并且受到太多因素的局限。
无论经济的发展,制度的进步,还是医疗的进展,都有它们的阶段,可能不平衡,可能稚嫩,而在这些发展的夹缝里,如果拿起放大镜看,中间有亿万看起来所谓不该牺牲的尸骨。
不是每个人都是死于无可救药的绝症。
每个人幸存的机会,事实上有云泥之别。
这电影,撕开了现实一角。
这种 “本应该” 与“无可奈何”在求生主题上的巨大对抗,给与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巨大压力。
陆勇是,周一围是,所有感受到患者痛苦的人都是。
但不赞成电影的是它对药企代表的表现。
把药企代表描写成吸血鬼式的冷漠精英,是存在偏见的。
在对抗疾病中,他们是第一线的战士。
同样是他们,把不可能变成了有希望,而不是仿制药厂。
药企高利润的同时,是以巨大,甚至不可预期的研发经费做为成本和费用的。
仿制药厂一定意义挽救了一些病人,但更大意义上,他们不劳而获的捷径,损害了行业的健康,对未来造成巨大的损失。
救一人,而杀千人。
上面三者的冲突,也可以讲是救眼前人,还是救未来人的冲突。
有点类似最近 “无成本公益” 的讨论。
仔细想想,还能感受到贸易战背景下重要原创性基础学科成果缺失的原因。
只看个人,不看行业。
看眼前,而不看未来。
讲人情,而不论法力和契约。
牵强来讲,砸在药企代表身上那一包屎,未来总有人会尝到它的味道。
陆勇有错,但他是菩萨。
有人质疑要为什么卖这么贵
不少人都发了张上市的药的研发成本
我就想补一句——还有不少胎死腹中的研发药
在不同的研发进度中死去,而它们没有创造收益!
伟哥原本是作为心脏药研发的,万幸的是此药的副作用竟然能帮助勃起,由此继续研究才有了伟哥!不然这心脏药的研制就是失败!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部没有 “反派” 的电影。
影片中的每个人或出于生活,或出于生命,再或出于立场,都各有各的无奈。
对于主角程勇来说,最开始他卖药只是为了挣钱
为了付房租,为了给父亲治病,也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到后来,他在和病友的接触过程与一系类事件的发生中逐渐产生了变化
从 “只为了自己” 到“不仅为了自己”再到最后的“不再为了自己”
他完成了自己内心的一次成长与救赎。
对于吕受益、刘牧师、黄毛等病友来说,他们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罪?”
他们也清楚假药不合法,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吃就会死,正版药价又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吃假药是他们除了死亡以外唯一的路
电影的英文名字 “Dying to Survive” 大概便是这个含义
而对于格列宁代理人和局长这两个不怎么讨人喜的角色来说,他们所做似乎也并无错。
代理人只是在维护自己公司的利益,毕竟要研制一种新药不但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投入,
更需要十年上下的研发时间,而且成功率极低
所以格列宁的高定价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外国药厂是企业性质的,研发的首要目的是盈利
倘若利润不足,不但没办法收回投入成本,更有可能导致药企的倒闭,而这从长远来看自然是不利的。
而局长是一个铁面无私的 “执法者”,法外不容情是他的信念,客观来讲,他的“不近人情” 其实也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以及更多人的潜在利益。
一种传统的电影模板是:
坏人出现→制造问题→英雄出现→打倒坏人→问题解决
可在这部影片当中
没有坏人,只有徐峥从 “商人” 到“药神”的救赎
没有太多人性的丑恶,只有无数人为了生活的不懈挣扎
在没有反派的剧本中,我们真的无可奈何吗?
好在最后,结局在电影与现实中都给了我们一个不错的回答
真的很棒,是我高中三年来看过最好也是最喜欢的一部电影,由衷推荐你们去看
等更多朋友看完电影后,我也将更加详细地去评析这部电影以及其中的角色。
既然是问谁有罪,那就认真聊一聊法理上谁有 “罪”。
看清楚,是有罪,而不是有错,同样也不是违法。
换言之,有 “罪” 就是指做出了违反法律的应受刑法处罚的行为。
最明确的有罪者,自然是程勇了,走私罪,毫无争议。
有罪的标准是客观事实,而非主观意愿。哪怕程勇被抓的时候已经不通过走私、售卖非法,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合法药品谋取利益,他也依然是在走私并售卖不合法药品。更何况,他在最初一段时间就含有谋利的主观意愿。所以,从法律层面来讲,程勇就是有罪。
同样的,张长林也有罪,罪名和程勇一样。
除此之外,程勇或许还犯下了非法经营罪。
根据有关解释,非法经营罪违反的国家规定是指国家关于专营、专卖物品或者其他法律法规限制买卖物品的规定,国家关于进出口许可、进出口原产地证明以及其他法律法规关于经营许可、批准的规定。
所以,如果程勇走私的药品属于这个范围,那么很可能也存在非法经营罪。
如果程勇有非法经营罪,自然的,张长林同样也难以逃脱。
黄毛、思慧、神父等人也犯有非法经营罪。
而那些买药的群众,犯有包庇罪。
周一围饰演的警察,细究起来,也涉嫌犯有包庇罪,哈哈哈。
可这些有罪的群体,最后却获得了人民的赞扬、同情。这个电影真的是政治不正确哦。手动滑稽. gif
谁也没有罪。
人类的生产能力和生产效率,组织能力,就是这样子。
人类就是一种愚蠢自私贪婪的动物,天性如此,有什么有罪的。
如果非要说有罪的话。
阻碍科学发展的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佛教以及中国儒教最有罪。
说谁都无罪的人,是真心的吗?
假药贩子张长林,
一开始卖的是毫无疗效(虽然可能吃不死人)的假药(区别于程勇从印度走私来的和真药有相同疗效的仿制药),骗取白血病人的钱财,这不是犯罪??诈骗罪是怎么定义的??更别说他还顶着 “假院士” 的名头行骗,这不是罪吗?
当然,
他通过对程勇那威逼利诱,获得印度仿制药的中国代理权,之后卖的是可以救人命的仿制药,性质和程勇一样。
但是,
后来因为利益驱使,极大抬高价格仿制药价格,导致病友十分不满,才被举报查封遭通缉,这是见利忘义,贪心不足。
不过最后,
张长林身上还是泛起了人性的闪光点:
程勇再度复出卖药,不再赚中间差价,甚至最后还亏钱卖药。
逃窜中的张长林再次找到程勇讹钱,知道程勇这次卖药不赚钱,张长林只开口讹 20 万。
程勇扔给他 30 万,让他赶快跑路。
张长林被警察抓获后,被问到为什么现在仿制药又死灰复燃,是谁在卖?
张长林一口承认是自己,把程勇的事儿包揽在身上,并且没有供出程勇。
这是他被程勇的善良和气魄打动,此刻他自己也硬气了一会,看着也令人感动。
附:《我不是药神》中几位主要人物的命运:
1、程勇:(徐峥饰演)
故事主角,卖印度神油的店老板,神油可能效果不好,所以生意不好,店铺欠租,被房东催索。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离异,儿子十几岁,跟随母亲。
家里有患病的父亲,父亲忽然病重,无钱医治。
程勇最终走上卖药之路,组成卖药五人组。
赚了一笔钱之后,因为害怕被抓坐牢(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再加上遇到真的假药贩子张长林威逼利诱,程勇把印度仿制药代理权给了张长林,卖药组解散,他自己开了服装厂,为了生意,依然要对更大的老板点头哈腰。
一年后吕受益因为断药没钱,再次陷入绝境,自杀身亡。程勇深受震动,于是重新开始卖药,不再赚中间差价,后来甚至自己贴钱买药低价卖给病人。
2、吕受益:(王传君饰)
白血病人,患病后曾自杀,不想拖垮家庭,后来有了儿子,才坚持活下来。
得知印度有国内天价药药效一样,但价钱十分便宜的仿制药,来找程勇帮忙去印度买药。
后来和程勇一起卖药。
后来程勇解散团队,不再卖药,吕受益因为买不起药,重新陷入困境,最后自杀身亡。
3、思慧:
女儿得了白血病,丈夫跑了,东北妹纸思慧为了养家糊口、为女儿治病,在酒吧跳钢管舞。
因为认识许多上海病友群的群主,经吕受益介绍,加入程勇卖药团队。
程勇卖药赚钱了,请大家去她工作的酒吧 “团建”,酒吧经理过来让思慧上去跳舞,程勇说今天她是客人,不能去。同时甩出大笔钱,让酒吧经理上去跳。经理说你给我等着,然后去跳了。
思慧感觉到自己有人重视了,感觉到了 “团队归属感”,但散场之后,其他人都走了,程勇借着酒劲,说思慧来来来,我送你回家。
思慧这时候有点懵,作为在风月场所工作的人,她以下明白的这是什么意思,她说 “不了,我家里的很近”,拒绝了 2 次,但程勇还是坚持。
思慧明白,是程勇自己才有药给女儿吃,是程勇自己才能赚更多的前给女儿治病,她明白,但她丝毫不怯弱。
程勇把思慧送到家,两人都心照不宣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思慧说 “勇哥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澡”,标准的风月之语。
程勇这时候就略微有点懵,但他还是在等待时,脱衣服准备着,直到他看到思慧的女儿,帖子退烧贴站在门口,他才一下子意识到思慧的艰辛,意识到自己趁人之危的无耻,意识到思慧是因为什么而没办法向他低头,愿意委身求全。
等思慧洗完澡回来,说 “勇哥咱们抓紧时间,待会儿孩子可能醒了”、“如果你在这里放不开,咱们可以楼下宾馆开个房”。
这几句话更显出思慧过往生活的不容易,她为了这个女儿,又何止是在酒吧跳钢管舞,想想她为了生存,委身于人的事,时而有之。
程勇还是良心发现,借口走了,关门的那刻,思慧嘴角露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程勇毕竟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4、黄毛
农村来的黄毛因为患病不想连累家人,跑来上海,在屠宰场工作。
因为没钱,他去抢程勇的药,分给了身边的病友,程勇得知后,见他讲义气,就说来帮忙卖药抵债。
黄毛话少,但心地善良,之前抢药被程勇、吕受益抓住,不是打不赢,而是自知理亏而不还手。
去酒吧团建,酒吧经理要思慧上去跳舞,程勇组织思慧,在和经理理论,剑拔弩张之际,镜头一扫,扫到黄毛悄悄操起啤酒瓶,随时准备干架。
后来团队散伙儿,程勇因为吕受益的死,重新卖药,而且,这次是不计成本,真心为病友卖药,黄毛再次来帮忙,最后,在取货地点被举报追查之时,黄毛瞒着程勇独自开车引开警察,最终出事故而死,程勇暂免被抓。
虽在底层,但重情重义。
5、刘牧师
刘牧师也是嫉恶如仇的人,程勇需要英文翻译,才找到他一起卖药,得知从印度买药虽是走私,但可以救自己以及自己的病友教徒,便加入了团队。
卖药五人组在参加假药贩子张长林的假药推介会时,因为知道张长林卖的不是仿制药,而是真的毫无疗效的假药时,当场拆台干架,痛诉张长林。
如果你不知道看什么书,
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号:
黑白书单(hishudan)
我想总还是有良心的,而不是在乎自己赚的太少
那要看你从那个角度来看了。
从法学角度看,当然是山争大哥有罪了。
但如果从世界的本质的角度来看,谁都没罪。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博弈罢了。
罪这个东西,统治者们发明出来让你少闹腾用的。本身不存在的。
穷是原罪。
不知道为何被瓦力识别折叠,那我继续补充吧。
这么说吧就是经济问题,医药公司开发新药需要巨额资金,这么高的药价其实是为了分摊研发成本,甚至为了以后还有机会研发其他可用的药。如同手机市场,市场占有率二成多的苹果,拿走可整个市场利润的八成。如果制定一个低价,就回收成本而言,薄利多销不如高利少销来的快,省事。
但是普通人又吃不起,为了活命,只能买走私药。电影英文名叫 dying to survive,拼死求生,不吃药就是死。
这里所有的人都陷入矛盾,救命自己生活困难。哪怕是医药公司,如果不能收取研发费,就可能没有动力去研发新的救人药,它们也会有破产那一天。
这一切问题,其实都是经济问题,如果有钱,状况会好很多。
这个问题如果再升华资本主义,也不是不可,不够这是话题之外了吧
每个人都怀着最大的善意,都无罪。
事实上,我国的法律制度也是这样设计的。
首先,从国家层面,与国际一致对药品专利进行保护,在大的人类福祉方面,肯定是有利的,能否激励新药的研发,反之,不严格地保护专利,谁还愿意花费数年投入巨资去做新药?印度,只是钻了空子,并不值得表扬。
其次,我们国家刑法虽然将所有 “未经批准” 的药都归为 “假药”,但是并不是说沾上了“假药” 就构成犯罪,对具体行为的无罪认定,是有法律解释的空间的。比如,程勇案件的主审法官充满善意,认为程勇自己也是患者 / 不存在销售行为 / 没有从中获利 / 是直接供应给患者而非转卖给中间商等方面,将程勇的行为解释为不构成犯罪。
再次,程勇本人也并未以此敛财,也只是为自己的生命获得延续,为病友的生命延续提供无偿的帮助。
反之,若一个国家随便以民众需要就无视专利 / 一个法官以违反批准还数额巨大就判定有罪 / 一个患者以转卖赚钱就以卖供食,这,才是有罪。
寻找疫苗如何能重振人们对大药厂的信心 史无前例是个被用滥了的词。但是,如果要为当前制药业应对新冠疫情的努力找出一个前例,就要一直回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初,当时世界各国也在不顾一切地寻找灵丹妙药。那个时代的大型制药公司,尤其是美国的药厂,也像 …
知乎用户 Klaith 发表 2019 年 5 月 30 日更新:路透社消息,制药企业 BioMarin 公布其 A 型血友病基因治疗(通用名 valoctocogene roxaparvovec)早期临床试验数据时称,该疗法一次输注部分 …
北京明十三陵龙虎山脚下,有一处地势隐蔽的地方,藏着一个叫做 “200号”的科研基地。 在中国,这种只有一个数字代号的机构历来不简单。前有代号“542厂”的北京印钞厂,后有在青海的核弹研究机构“211基地”。这个“200号”由周总理亲自批示、 …
知乎用户 知乎用户 发表于 10/5/2016 莱钢医院院长张绪春 李宝华医生被害后,第一件事就是禁止一切悼念活动,要求保安抢夺悼念人员物品。 医护人员不忿,罢工游行时,亲自上阵威胁医护人员,约谈参与罢工的医生与护士。 谈话时振振有词:“上 …
三代技术、五条路线会战新冠疫苗,能否终结疫情? 2020 年 1 月起,全球开启新冠疫苗研发计时赛。转眼半年过去,根据世界卫生组织 (WHO) 的数据,截至 6 月 29 日,全球新冠疫苗研发项目超过 200 个,其中 132 个项目处在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