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核酸9小时后,婴儿死于肠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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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何香奕

**编辑 **| 毛翊君

9个小时等待

这一年多,曹伟常在深夜被妻子陈悦的哭声惊醒。“我梦见孩子了。”她说。曹伟抱着她安慰,但这样的梦对他是奢侈的,孩子去世以来,他从未做过。

在这个100多平的家里,也很难再找到孩子存在过的痕迹,墙上没有照片、衣柜里没有儿子的衣物、地上没有玩具。他们烧掉了那些物品,搬回这间在石家庄市区的旧房子。

刚过而立之年的曹伟长出不少白发,圆框眼镜后的双眼透着疲惫。他现在不爱出门,变得沉默,提到孩子的医疗诉讼时才会多说些话。他总在想,如果当时在医院自己不那么“软弱”,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果。

去年5月28日,孩子出生的第35天,噩梦从这时开始。7点36分,曹伟一家在省二院的方舱病房已经近3个多小时,能做的还是只有等待、打电话、再等待。窗外天渐渐亮了,孩子快12个小时没有进食进水,曹伟发现有些叫不醒他,又打电话问医生有什么措施,得到的回复是还要等。

这时孩子突然咳了一下,吐出一些异物,曹伟连忙拿湿巾给孩子擦,发现他嘴和鼻子开始同时向外喷粪。曹伟慌了神,给值班医生打电话已经抑制不住哭腔,“快过来看看吧,我孩子快不行了。”

●方舱监控视频,讲述者提供

妻子出去挤奶了,他看着孩子一直在喷,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轻轻去摸孩子的脸,又担心会窒息,赶紧把孩子扶起来,拍后背、清理口腔。两分钟后,一名护士带着退烧药进了病房。

曹伟有些愤怒,“不是退烧,我们是肠梗阻。”

护士有点疑惑,“他不是发烧吗?”

曹伟的语气几近崩溃,“我们不要退烧药,赶紧给我们通便、灌下肠。”

护士离开后,曹伟抱起孩子拍着后背安抚,孩子没有任何回应。这时妻子陈悦回到病房,曹伟哭着告诉她快去喊人。陈悦有些懵,一边问怎么了,一边急匆匆跑出去叫来4名方舱的值班医生。他们围在孩子床边查看,不停地拿纸巾给孩子擦拭。

●方舱监控视频,讲述者提供

8点10分,儿外科医生穿着防护服过来了,看了情况后,让方舱的值班医生准备胃管。值班医生说,这里没有儿童胃管,氧气面罩、检测仪器都只有成人用的。后来,曹伟帮忙拿着氧气管,一名护士用手按着监测接头贴在孩子身体上,才能勉强监测出血氧和心率。那时孩子的血氧已经降到60%。

曹伟说,那会儿他再次问儿外科医生能不能先进医院,对方还是说得等核酸。9点10分,儿外科医生拿来儿童胃管,给孩子做了胃肠减压、灌肠。肛管插入身体,孩子开始不停哭闹。

儿外科医生离开前说,已经联系了医院领导,让孩子先进ICU,正在腾房间。夫妻俩觉得孩子终于有救了,但之后又迟迟没消息,也联系不上儿外科医生。

孩子从哭闹逐渐平静下来,曹伟熬了一夜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他把氧气管转给妻子,自己躺下休息了。直到11点40分,孩子的核酸结果终于出来,医院立即安排了ICU抢救。

在事后获取的病历里,曹伟才清楚看到当时的记录——从凌晨4点36分到上午11点36分,孩子病情从平稳到呼吸困难、精神欠佳,医院一次次给出的意见是“待核酸结果,可转入PICU(指儿童重症监护室)治疗”。

●曹伟孩子的急诊病历。讲述者供图

「家属不配合治疗」

出事前一天晚上,陈悦刚刚做完月子,一家三口从月子中心回家。可喂奶时,孩子一直在吐,肚子也有些发胀,夫妻俩有些慌乱。

一个月前,孩子就在妇产医院被检查出肠梗阻症状,因为那里没有儿外科,他们转去省二院治疗过一次——那是当地最大的综合性三甲医院。他们在5月28日凌晨2点多又赶到这家急诊科,但孩子出现了发热症状,显示有三十七、八度。

急诊科医生要求他们先去旁边的留观病房(方舱),“48小时内做两次核酸,每个核酸隔24小时,全部阴性就能住院。”曹伟记得,进去之前,他问过医生那里是否能治疗孩子,医生回答他“可以”。

办完各种手续,进入方舱已经是凌晨4点多。那就在急诊大楼旁约50米的地方,用棚房建成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简易的病床。因为孩子发烧,医生让曹伟给孩子物理降温,脱掉孩子的衣服躺在床上。曹伟发现左上方空调的冷风正对着病床,担心孩子受凉,问护士能否关掉,但一直没人来处理,他就给孩子穿上了衣服。

事后,曹伟看到省二院出具的医疗记录里,写着“家属不配合治疗”。他能想到的,这可能就是唯一的“不配合”。在之后的7个小时里,他们一直在请求治疗——曹伟计算过,一共11次。进入方舱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没见到医护来,打电话给儿科医生询问,医生回复已经下过医嘱,让他等一下。等了半个小时,曹伟又打电话联系方舱值班医生,之后穿着隔离服的护士才来给孩子输葡萄糖、生理盐水。

●方舱的医嘱记录。讲述者供图

针对这类病情,吉林省儿童医学中心(长春市儿童医院)主治医师胡亮解释,“新生儿消化道畸形、肠蠕动不行、幽门狭窄等等,都可能发生肠梗阻。如果出现呕吐物、粪便,立刻做胃肠减压,把急症解决掉。留观病房需要配备相应的设备、人员,但肠梗阻是一个表现,还是需要查背后的原因。”

但当时,只有夫妻俩守在床边,孩子大部分时间在安静地睡觉。有时候陈悦累了,也会蜷缩到病床上,一只手抱着儿子——男孩一双大眼睛闭着,皮肤白,鼻梁高,头发又黑又多,模样像妈妈,大个头像爸爸。

为了生下一个“牛宝宝”,这对夫妻两年前就开始备孕。“我属羊,她属马,就想要一个属牛的。”曹伟和陈悦都是90后,高中就认识,2018年结了婚。在孩子出生前,曹伟就想好了小名要叫“哎呦”——夫妻俩都是周杰伦的粉丝,取自偶像的口头禅“哎呦,不错呦”。

陈悦身型娇小,怀孕时肚子显得格外大,产检医生都以为怀了双胞胎。他们想要顺产,但由于孩子个头大,陈悦从早上6点有反应,一直到晚上11点才生下“哎呦”。那天,曹伟拍了照发了条朋友圈,写着儿子的出生时间、重量,下面都是朋友的留言祝贺。

儿子满月时,他们又郑重地拍了照,第一次给“哎呦”剪头发,把剪下的胎毛做成了两串手链,分别戴在他们手上。那时候,他们正在规划如何布置婴儿房,还在设想儿子以后去哪儿上学,“学习上对他没有要求,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沉默的痛苦

问题出现在“哎呦”出生的第三天。曹伟记得,孩子出生24小时都没排便,还有点吐奶,在妇产医院检查后发现是“胎粪性肠梗阻”。“很多新生儿都会有这个毛病。” 曹伟上网查过,觉得并不是严重的疾病。

在妇产医院保守治疗两天后,曹伟不放心,又带“哎呦”去省二院进行胃肠减压、灌肠和各项检查,17天治疗后顺利出院了。医生叮嘱过他,孩子可能消化系统发育不好,需要每天帮助孩子排便,得吃深度水解奶粉,“养到三四个月大可能就没事了”。

之后,曹伟把孩子带回妇产医院的月子中心,每天有医护给孩子排便,还做了详细记录。一直到事发前,孩子除了偶尔有腹胀外,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异常情况。

●月子中心的护理记录。讲述者供图

但这次,“哎呦”进入ICU前,医生就说孩子可能救不过来了。他们一下感觉“天塌了”,在这之前,没有人告诉他们孩子病情已经危急到这个情况。

曹伟的愤怒一下涌上来,但他强忍着,“他们还在救孩子,肯定可以救回来……”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爷爷也赶到医院,一家人在病房前等着,不断有医护找他们签各种各样的免责书,关于插管、各种用药、副作用比较大的抗生素等等。

期间,医生让曹伟夫妻进ICU看过几次,“哎呦”的生命体征已经十分微弱,摸着孩子有些冰凉的身体,曹伟把提前准备好的热水袋放在孩子身旁。5月29日早上7点24分,夫妻俩最后一次签字的,是孩子死亡通知书。

陈悦看着躺在床上的“哎呦”,明明像睡着了一样,却全身冰冷。她强忍着泪给孩子换上新衣服,最后一次吻了他脸颊。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无助包围了曹伟,他想不明白孩子的情况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这么久才等到救治?

曹伟没有犹豫,当即决定起诉医院,担心医院推卸责任,“哎呦”的遗体一直停在医院太平间。陈悦支持丈夫的想法,但她产后的身体出现问题,也有了抑郁倾向,时不时得去医院治疗。此后的日子里,曹伟每天的生活就是家、医院、律所、法院。

律师告诉他们,如果对死因没有怀疑,不做尸检就可以火化。“哎呦”走后第13天,石家庄连绵几天的雨也停了,夫妻俩才从太平间接回了儿子,一路抱着他送到殡仪馆,也烧掉了他的衣服、玩具,把他的照片和视频都从手机转进了硬盘里。

回忆却无处不在,小区里的邻居碰面就会问孩子的近况,家里布置好的婴儿房也在时刻刺激他们。让曹伟更在意的是,每次开车回家的路上都会路过省二院。他们只好搬回了旧房子,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两只养了许多年的狗也送到了两边父母家,“那种心理状态、生活状态,没办法照顾它们。”

新生儿火化后没有骨灰,月子中心病房成了唯一的纪念地。忌日那天,夫妻俩一起过去,就在病床上坐着,沉默无言,看着孩子玩游戏的地方、冲奶粉的桌子,想起“哎呦”饿醒就会使劲蹬腿、抬头,往前爬,像要站起来的样子。陈悦原本想加入“晒娃大军”,炫耀自己生了“产房第一美”“月子中心最白”的孩子,“大家都说没见过新生儿头发这么好的。”

曹伟曾在这里笨拙地练习如何正确抱孩子、冲奶粉、换尿不湿、洗澡、换衣服。但因为总担心抱的姿势不对,会伤到“哎呦”,他一直还没有把儿子抱在怀里过,如今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用“哎呦”胎毛做成的手串。讲述者供图

“哎呦”成为这个家里难以触碰的伤痕。电视机里闪过孩子的画面会被跳过,家人的日常对话中很少提起孩子,为了避免碰到带着小孩的父母,夫妻俩大多数时间都不出门。曹伟关了朋友圈,“没法儿看,也不敢看”以前发的照片。他总是难以入眠,一闭眼就是孩子,自责、内疚在一个又一个夜晚折磨着他。他知道身旁的妻子也没有入睡,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陈悦给公司请了长假,一直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也不爱和人交流。为了妻子能尽早走出来,曹伟收起了家里孩子的相片,给她在网上报了一个插画课。但听到朋友谈孩子的话题,曹伟也压抑不住想念,一个人偷偷打开硬盘。

时间平淡地流转,曹伟以为妻子在慢慢恢复,直到今年4月,无意间在妻子的手机上看到她的微博,才知道妻子清晰记得每一个和“哎呦”相关的日子——儿童节时,她会希望能够弥补孩子礼物;中元节她偷偷联系了东岳庙的道长做超度;一下雨又会想到孩子出生后的第一个雨天。

那一刻,曹伟才知道,妻子把痛苦藏起来了。“怕我看到会难过,才发在那里的吧。”他也没有告诉妻子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和以往无数次一样,选择了沉默。

「次要责任」

失去孩子这一年,曹伟的30岁生日也没有过,新年时夫妻俩就在家里简单吃了个饭,节假日不再思考去哪里旅游。对于曹伟而言,每一天都是在为案子奔走。

事发当晚,他就要求医院封存证据——病历以及病房的监控视频。一开始医院拒绝了他的要求,曹伟直接报了警。等了5个小时,在警察见证下,医院才配合封存,并让曹伟拍了照片。

证据交给律师时,他被明确告知,这个案子会耗时比较久,“涉及到医疗鉴定,这分市级医学会和省级医学会,不管是哪一方不服都可能起诉。”曹伟没有犹豫,不管时间多久、花费多少钱,他想给孩子一个交代。

曹伟也在深夜闪过死的念头,生活里唯一感到欣慰的只有案子一次次的推进。这场诉讼成为他的支撑,也变成这个家生活延续的方式。一开始,曹伟不想告诉周围人关于孩子的情况,直到朋友们发现端倪,他才讲出来。

以前喜欢旅游、聚会的陈悦变得沉默,有时在家会突然大哭,自杀念头出现时,曹伟就告诉她案子有什么进展,她的情绪才会慢慢平复。他们计划着尽快有下一个孩子,“这样他就能回来了”。

曹伟没有想到,第一步医疗事故鉴定足足等了一年。2021年12月他就向石家庄市新华区人民法院提交申请,半年后,2022年5月才开了鉴定会。曹伟准备了一百多张文件,播放了方舱里7个多小时的监控视频。

●曹伟起诉的材料。讲述者供图

鉴定会结束后,律师告诉曹伟赢面很大。一年多以来,他终于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但今年5月18日,曹伟收到了鉴定结果。

在这份《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里,写着医方存在医疗过失行为,未预见患儿病情的严重性,也未给予必要的监护措施,以及针对患儿既往曾患“先天性巨结肠?(注:问号表明疑似)”及本次就诊的肠梗阻,未及时给予胃肠减压、扩肛、肛管灌肠等有效的治疗措施。此外观察病情不细致,未及时发现患儿的病情进展、变化。

让曹伟难以接受的是,结论写着鉴于患儿有疑似“先天性”病史,发病前曾游泳,(水的刺激及劳累)可能降低肠蠕动、增加感染风险,就诊时CRP增高,白细胞降低,对患儿的病情加重并致最终死亡也有较大参与度,故医方承担医疗事故的次要责任。

“游泳是在月子中心专人指导进行的,说有利于孩子发育,第一次在二院住了半个月,各种检查都没确认先天性巨结肠,医生也没给我们说过。”曹伟说。他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决定曝光整件事。因为自己没有微博,他整理好案卷材料,用陈悦的微博发布出来。

石家庄市医学会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办公室负责人回应《南方都市报》时提到,他们所出具的鉴定结果属于初级,“如果医患双方有疑问,还可以申请到省里、中华医学会进行鉴定。”

对于新生儿游泳,吉林省儿童医学中心主治医师胡亮提到,目前医学界并没有明确指出有利、有害的结论,“鉴定书里的先天性巨结肠打了问号,表示疑似,需要进一步检查。如果确诊需要手术治疗,但不是立即需要做的孩子,需要评估身体情况(看能否游泳)”。

6月15日,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在官网发布说明,患儿于2021年4月23日出生,生后3天到医院就诊,被诊断为疑似先天性巨结肠,低蛋白血症住院治疗17天。5月28日凌晨因腹胀、发热再次到医院诊疗,患儿病情进展较快,病情危重,虽经积极治疗、抢救,仍不幸于5月29日7时24分死亡。2021年6月,患儿家属向属地法院起诉,2022年5月医学会召开了医疗事故鉴定会,并出具鉴定结果,目前该案件仍在审理中。

事情迅速在网上发酵,曹伟收到了许多私信安慰和支持,但也有人怀疑就诊过程的细节,质疑曹伟一家事发一年后才曝光,是为了讹钱,还有人说“这个病治也治不好”,曹伟会贴出病历、方舱视频截图,挨个去回应。“我不敢大声去要求他们,当时就感觉我儿子命在他们手里头攥着,太无助了。”对于说他“太软弱”的评论,他这样解释。

曹伟还在一直查肠梗阻的治疗方法,总觉得当初可以避免,夫妻俩现在就希望讨一个说法。在评论区里,曹伟看过一个和他有相似遭遇的母亲,也看到一些患者因为没有核酸证明无法就诊的新闻。曹伟又在想,是不是早一些把事情曝光,就会少一些这样的悲剧。

(为保护隐私,文中曹伟、陈悦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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