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奇妙物语就】性别志愿：假如可以自由选择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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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4岁之前，地球人是不分性别的。 自婴孩时期所有人下面都空空如也，既无褶皱，亦无凸起。去厕所不分男女，想去哪间就哪间，如厕姿势也是一律统一的蹲或坐。 自然，青春期明显区分出男女的第二性征的发育也不会出现。 这一切，都要等14岁人类最终确定自身性别后，才会逐渐呈现区别。 同时，大人们评判一个孩子，也往往会说，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个女人/男人；这孩子不是个做男人的料啊；这孩子厨艺真好，以后定是个称职的母亲。 这其间，大多是做父母对孩子深切的期待和劝诫。 “好好读书，争取当个男人，把这个家养好。 “明天起你就是女人了，千万不能像以前那样穿这么少就出去了。” “不行，这家里已经有个姐姐了。” 当然，也有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老子花那么多钱供你上学，不是为了让你长大后当个女人的！” 而我，正是这万千孩子中的一个—— 目前就读于市里的一所重点高中的一名高一学生 尽管已经过了15岁生日，但我仍旧是个并未分化出特定生殖器官的无性人。但这并非出自个人意愿，而是由于国家的管制。 法律规定，任何人确定性别都必须事先提交申请，否则属于违法。 随着教育的普及化和深入化，学生群体大规模集中确定性别又成为了可能。 由此便衍生出了人生性别志愿——高一下学期由学校组织学生统一填报，高二开学时根据填报的结果重新选择分班的制度。 眼下，志愿书已经发到了我的手上。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因为刚刚的班会发言嗓子有些发干。 “回去和家长商量一下，下下周一统一收起来交到办公室。” 同学们面面相觑。 “不用商量了!”-一位同学站起来说，“我现在就交，我爸说了，要是学校发志愿书，就只填男的。” “我建议你还是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人生大事。” “可我爸出差了，下个月才回来。“那你妈呢？” “小学时离婚了。” “那你找爷爷奶奶去，还有，最后给大家说一遍，没有家长签字，一律不准通过，下课！“喊完一嗓子后班主任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教室，外面传来由近至远的噔噔噔的声音。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聊起天。 “你打算做男的女的啊？” “当然是男的，当个警察惩治犯罪可是我的梦想，你呢。 “还没决定，我想做女生，但家里大概率会让我选男生。 “女生多不方便啊，又要来大姨妈又要怀孕，还打不过坏人。” “因为我喜欢跳舞啊，男生的话，会被笑话的吧。” “跳舞的话男生也能跳吧，街舞拉丁舞之类的。” “我喜欢芭蕾。” “喂，小明，听说你们家早就规划好了是吗?” “是啊，我和我哥猜拳，赢得男生输的女生。” “那最后谁赢了？” “你说呢.……” “哦，所以你以后得相夫教子咯。” “滚啊，就算是女的老子也要作出一番成绩来!” “喂喂，注意点形象啊，不要说粗话啦！” “滚你妈老子就说关你屁事!” “A君，你打算选哪个啊?” “女生。” “你之前不是说选男生的嘛。” “没办法，B君突然改主意了，ta爸要ta选男生，所以我只能选女生了。” “可是男的也可以啊。 “我要是出柜我爸会打死我。” 形形色色的对话传到我的耳朵，仿佛自己的听觉也跟着作了许许多多的选择一样。 “叶瑾，你打算选啥？”我的名字从这些声音中鲜明地冒了出来。 我抬起头，是我的前桌，ta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还没想好呢，可能还得问问家里吧，你呢。 “我啊，唉！ “ta叹气道， “要是世界上有第三种性别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会有人感叹‘要是世界上有第四种性别就好了’。” “也是，这世上有七十多亿人，每个人要求都不一样，但不可能为每个人都创造出一个独有的性别。 “要是这样的话其实还挺好。” “咦？” “人类就再也无法以自己的性别自居了，也不存在歧视的问题。” “不过人们还是会抱团啊，总会有人闲的没事去寻找一些共有特征，党同伐异。” “真是的，干脆所有人都选男的让人类毁灭掉算了。 “不要哇，给人类一次机会吧！” “要是能改邪归正我就给！” “我代表全人类答应你的要求!”前桌双手抱拳义正言辞地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ta也紧跟着笑起来。 “喂，小空，你当女生吧。” “好啊，你要娶我吗？” “谁说要娶你啊！” “可是小叶明年肯定是个男生啊，要是到时我们还经常在一块的话肯定是往那个方向发展的吧。” 男生? 的确，如ta所说。因为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是个女儿了。所以接下来这个孩子，他们一直都将ta当成男孩来养，灌输男性的意识，学习男生的运动，养成男生的习惯，从小到大不许ta去女厕所，甚至积极撺掇ta与高年级的女生接触。 他们早早规划好了ta周围的一切，把所有资本都压在这个孩子在一生一次的选择上。 我想，做一名女性。 两周后，我被班主任叫到教室。 她坐在角落办公桌旁，摆着二郎腿，灰暗平静的妆容下看出一-丝曾经的风姿绰约。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志愿书。 “很难想象这是你和父母商量后的结果，据我所知，你家里还有个姐姐对吧。” “是的。” “那你父母同意你的决定?”她怀疑地看了看上面的签字。 “不同意。” “你的意思是承认这个签名是伪造的。” “不，是真的。” “那你还说不同意。” “是不同意，但不得不签上。’ 班主任露出诧异的目光。 “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 “好吧，就姑且相信你，可是老师还是想劝你一句，你成绩这么好，做女生可惜了。” “女生就低人一等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只是男生以后学习优势更大些，对你的学业更有帮助” “那高考落榜的一堆男生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们不努力的结果。” “那根本原因还是努不努力，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但社会情愿默认这样。 “换句话说，如果你想未来干出点大事业，以男性的身份会更容易些。” “老师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女性呢?”

“我从没想过成为女性。” “我是被调剂的。”班主任说到，“十几年前，因为重男轻女思想，全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于是国家下达指标，要求各省市女性比例一律不低于45%，当年班上很多人都报了男生，结果高二时都被划进了女生班，不少家长都叫苦不迭，甚至还出现了命案。” “那您现在讨厌自己的性别吗？” “老实说，我不讨厌，但如果我是个男性，我可能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回到教室。 我的姐姐是个可怜人。当然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当年她勇敢地遵从内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这之后她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在学业和事业上一路披荆斩棘，做出了不菲的成绩。连从小被要求成为男孩子的我也为她卓越的能力折服。 但我和她却不甚交流。自从大学毕业，她就几乎从这个家消失了一般。她总是在怨父母，怨这个家夺走了太多本应该在学生时代属于她的东西，怨这个家把她当做提款机，怨她自己无法割舍亲情总是孤军奋战。 我想，如果我也是女性的话，会不会真正同她站在一块。 要说服父母并不难。 前些日子，强大的姐姐倒下了，前夫卷走了所有存款，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间空空的房子。 姐姐终日瘫痪在床，不省人事。 “我不想她恨我。”我说。 …… …… …… ……

“小叶，我们这是算姐妹了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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