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界的怪胎是被游戏规则催生的,是时候改改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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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媒体
内容创业 | 平台 | 规则
作者:方可成
“韭菜联合收割机”
曾经发出《没有澳洲这场大火,我都不知道中国33年前这么牛逼!》的微信公号“青年大院”,前天(2月26日)发表了《当中国为世界阻挡病毒时,美国媒体在骂我们东亚病夫》一文。
文中对新闻实验室此前发表的文章恶意曲解,并对本人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已经构成名誉伤害,我已经通过微信后台投诉并提交了声明。
文章作者“易岚”,也就是雷怡南,北京浮光跃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股东。
该公司旗下曾有公号“今夜90后”,因对上海卢浦大桥自杀事件进行了“推测式”描述,引发社会强烈愤怒,被封号。
如今,该公司运营的公号包括:青年大院、野火青年、地球上所有夜晚、姨母来了。
如微博网友@卢诗翰所说,这些公号定位各不相同,彼此互相矛盾,但均能收割大把流量。
比如,2月25日,“地球上所有夜晚”发文说:“我这几天最讨厌的一个词:抄作业”。
同一天,“姨母来了”发文,把“抄作业”这个词用得很溜——韩国不打算抄作业了,准备直接把中国“做好的作业占为己有”。
更不用说,团队作者“勇博”,说大兴安岭的时候自己就是东北人,写武汉的时候就是武汉人。
此外,已经有多家公号公开提出针对该团队洗稿行为的指控。
就像月风投资笔记说的,“青年大院”开创了一个新的自媒体时代:“全方面、多维度收割读者情绪和立场。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段子:如果你用中性客观的态度做自媒体,那么你只会收获以下争吵不休的评论以及两头的同时鄙视;但是你如果用两个对立的观点做两个自媒体,那么你就会收获两个百万级大号和无数打赏。”
可以看出,“青年大院”这个团队,本身并无任何价值观,或者说他们唯一的价值观就是流量。在流量面前,这个团队没有任何底线,可以编造,可以曲解,可以洗稿,可以血口喷人,可以颠倒黑白,可以改自己的老家。
培育怪胎的土壤
“青年大院”针对我个人进行了恶意的污蔑和攻击,我做了必要的回应,并保留采取进一步法律手段的权利。不过,比起和易岚们纠缠,我更愿意思考的是:是什么样的土壤培育了他们?
其实,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中国人口14亿,总有一些没有底线的人。这一点都不奇怪。
但值得思考的是:为什么是这些人占据了我们的网络空间?为什么屡屡获得10万加的是他们的文章,而不是另一些真正有质量的、美好的文字?
换句话说,网海茫茫,有一两个青年大院这样的号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站在了舞台中央?
其实,是社交媒体平台的游戏规则筛选出了青年大院们。
两个月前,腾讯研究院找到我,希望我谈谈对“洗稿”现象的看法。我说:其实“洗稿”只是表象,要解决洗稿,就必须思考更深层的规则问题。
实际上,洗稿问题和我们今天所见的其他诸多新媒体内容乱象有着共同的病根。这些内容乱象包括:虚假消息、收割情绪、标题党、信息回音室效应、观点极化……
以下,我将自己接受腾讯研究院访谈时的部分观点与各位分享。
自媒体乱象的病根
要了解洗稿等诸多乱象的这一病根,我们就要从社交媒体对传播模式的根本性颠覆开始说起。
在传统媒体时代,内容生产是一个门槛很高的行业,只有正规的媒体机构才可以进入这一领域,只有成为媒体机构的成员,才能生产内容,然后通过媒体机构进行一对多的传播。
在新闻业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混乱的“黄色新闻”(yellow journalism)时代。但后来,在读者的不满、社会的压力、从业者的自觉等多重因素影响下,媒体机构逐步建立起了一套关于职业操守的共识,例如要尊重事实,要平衡报道,要对重要的信息进行交叉验证(由至少两个独立信源确认),这就是我们今天仍然时常听说的“新闻专业主义”。
“黄色新闻”的代表:黄小孩
传统媒体时代,内容生产者数量极为有限,一对多的传播模式相对简单。因此,这一套操守比较容易得到贯彻和遵守。
但是互联网特别是社交媒体的兴起,彻底改变了传播模式——从一对多,变成了多对多的网状传播。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内容生产者和传播者,都是传播之网上的一个节点。迅速涌入的大批内容生产者,并不受传统媒体的道德操守制约,他们所做的,只是在平台制定的游戏规则下尽力获取更大的利益。
那么,平台的游戏规则是什么?放眼全球,几乎所有社交媒体平台的根本规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尽量多地获取流量,获取更多用户,并且让用户进行更多的分享、点赞、评论等操作。只有这样,平台才能获得更多的广告收入和更高的估值;只有这样,内容生产者才能分得更多的收益。
所以,绝大部分以盈利为目的进入行业的内容生产者(也就是所谓“内容创业者”)努力做的无非是两件事:降低成本、增加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