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代大饥荒能够饿死那么多人?
知乎用户 十号胖狐狸 发表 下午翻书的时候正好翻到了一篇讲解放前湖北江汉平原土匪的文史资料,可以从一个侧面回答这个问题。 书里面是这么记载的:由于土匪越来越多,其道德水平也越来越低,已经从抢大户发展到抢一般农民,以至于农民不愿意花力气种田, …
[Skibbereenmusic.163.com
](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3A//music.163.com/song/5055863/%3Fuserid%3D358913241)
一八四六年四月十五日《公民报》
克朗梅尔的面粉厂受到多次攻击。攻击者都是些皮包骨头的人, 饿得双目深陷眼眶之中, 好像是刚刚从裹尸布中爬出来似的。他们大声喊叫再也受不了极端痛苦的折磨, 必须要得到他们的食物… 当夏天到来时, 我们进入了难熬的阶段… 随着时光的流逝, 全国性的灾难愈演愈烈。
“我们就快要饿死了! 我们要吃的!”
西爱尔兰地区一名治安法官的报告
我看到如此众多的同胞行将死去, 心如刀绞。即使是公共工程启动了, 许许多多的人已经无力劳动, 们根本没有食物充饥。我看到成百上千的妇女儿童在收割过的田里来回搜索, 希望能找到马铃薯的残块。
梅奥郡教区牧师理查德 · 亨利的日记
一群群走路珊的饥民围在我的住所周围, 讲述可怕的悲经历, 令我感到痛苦和震惊…… 每天围在我的住所周围的人中还包括已由委员会批准列入名单、但凯里 (Carey) 上尉拒绝发给工的劳工…… 特别是在上个星期五, 在委员会会议的前一天, 他们拥而至, 乞求我进行干预。当…… 我被迫告诉他们我已经尽力而为; 这并不取决于我或委员会, 而一旦工票被拒, 我无法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希望时, 这些受苦的、年老的人们眼中流出痛苦的泪水和深深的失望, 这验证了他们遭受的苦难。现在即使将工作机会给他们, 恐怕其中很多人已经做不动了。他们的体力衰弱, 精神和希望,也无法前往国外。他们会在小木屋里忍受苦难,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死去,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再没有人记得起他们。
饥民打劫面包店只为饱腹
一名英国官员对斯基柏林郡受灾情况的记录
十二月二十日, 一名青年妇女在科克街上乞讨时瘫倒在地, 起初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人们在给了她一些 “恢复剂” 并送她回自己的小屋后, 她告诉帮助自己的人说, 她的父母都在过去的两个星期同时去世。同时,她要人们看小屋角落的肮脏的草堆, 明显是遮盖了底下的一些物体。在取走遮盖的茅草之后, 人们看到了可怕的场面: 两具已经长大的男孩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其中很大一部分躯体已经被老鼠吃掉, 剩余部分正在腐烂。尸体放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之久。
一名治安法官寄给威灵顿公爵的信件
六个可怕的骷髅状的平民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 龟缩在落的脏草堆里。他们身上仅有一些破布烂衫, 瘦弱的双腿大部分裸露在外。我走近他们, 听到一声呻吟, 知道他们还活着, 但都在发烧: 四个儿童、一个女人和一个 (曾经是的) 男子汉。
一名科克市市民的口述
一群群饥民从乡村拥入城镇, 占据了门厅或是公共建筑的外侧, 铺上一点草就待在那里, 直到死去。这样, 疾病也蔓延到了城镇。目前, 超过四百人人染上了热病和痢疾。坟场的入口在主街的中央, 有好几次入口的大门关上了, 那些前来安葬他们朋友尸体的人, 就把棺材靠在墙上, 径自而去。
“这是我看到的最为骇人听闻的场面: …… 尖叫的孩子和痛哭的母亲被从家中和栖身处赶走。”
一条科克郡的新闻报道
一个乡下人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 走进一个商店。一个很体面的妇女接待了他, 这个人向她讨钱, 但没有要到。于是, 他从衣原里面捧出一具小孩的尸体, 放在柜台上, 称他买不起棺材, 说完就夺路而逃。
新教牧师 F.F. 特雷尔对 “活动板式棺材” 的记述
底板的一侧用铰链相连,一侧由挂钩固定。人们用这种棺材将贫民的尸体运到一个大坑状的坟墓,把尸体放入坑中。我看到的那个大坑就在路边上…… 但是,我听说这个地区的大部分死者被运去安葬时连棺材都不用,而只是套上破衣烂衫而已。有时,连破衣烂衫都会被死尸上被扒走,留给尚存于世的人遮体。
一名记者从科克郡麦克鲁姆发来的报告
在这座疫病流行的城镇及其辐射出的主干道边上,都设有热病医院,有着高高的蓝色穹顶。不同年龄段的人在城镇的各个角落纷纷倒毙,尸体被耗子撕咬,处理时十分困难。
一八四七年十月《科克记事报》的报道
今天早晨六点, 本镇出现了难以复加的悲惨场面。在这个大清早, 两艘渔船从柏哈芬运载二百四十人名形若鬼魂的人抵达码头。他们离开自己一贫如洗的家, 来到济贫院避难。我看到他们从上岸处就开始爬行…… 我看到他们拼命地爬向外面的大门; 那些幸运者强占位置抓紧大门的铁栏, 直到守卫前来收留这些饥肠辘辘的申请者。外面的灾难并没有就此结束…… 本济贫法联盟的资源就要耗尽, 欠下了大笔债务。大臣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要幻想爱尔兰任何一个济贫法联盟能够拥有足够的养活贫民的资源。如果大臣们将我们视为同胞, 愿意将我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话, 请刻不容缓地伸出援手吧……
愿天下人三餐皆饱
The Famine Sculpture
民国内部情况通报在大多數時間,一直保持暢通狀態。據不完全統計,僅在 1942 年一年,就有河南、四川、雲南、甘肅、山東、湖南等六個省出現浮腫病嚴重蔓延的情況。
1943 年浮腫病在更大範圍加快蔓延。據零星資料統計:1943 年入春以來,山東省荷澤地區水腫(即浮腫)病人達 72.7 萬人,死亡 1,558 人。同年 7 月,廣東省海南島海口市與其他六個縣有浮腫病人 4.3 萬人 4。至 1944 年,浮腫病已成為遍及全國城鄉的流行病症,4 月中旬,僅湖北省水腫、乾瘦、婦女子宮脫落人數就達 35.9 萬人。江蘇省浮腫人數達 12.6 萬人。6 月,江蘇省浮腫、消瘦人數達 89.2 萬人
1942 年 4 月,山東、甘肅農民就開始大量流入內蒙河套地區。到了 1943 年,大量外地農民開始流入北平、瀋陽、呼和浩特、包頭等城市。4 月,流入上海的人數已達數萬。據不完全統計:河北省外流人口 28 萬;山東省外流人口 32 萬,其中青壯年 10 萬人。1943 年 1-4 月,無票乘火車的農民達 17 萬人次,比 1942 年同期增加三倍,大部分來自魯、冀、豫。前往東北的佔 60%,前往西北的佔 20%,其他城市佔 20%。同年 1-6 月,流入內蒙達 60 萬人,同期遼寧農民外流 30 萬人
这是一场天下大饥、人争相食的惨剧,甚至,在这场灾难中出现了「丧尸」。它就是丁戊奇荒。
1876 年,清朝光绪二年,山西、陕西、河南、直隶、山东等地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旱灾。
当时中国总人口才四亿多,这场旱灾引发的饥荒就波及了两亿人,死亡人数超过一千万。受灾最严重的山西死了五百多万人,占当时山西人口的三分之一。
灾荒中,原本熙熙攘攘的中原地区闭户绝烟,发生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说是人间地狱,形同末日,毫不过分。
光绪三年,陕西东府县,有个道士抓到了一只奇怪的动物,长得像鼠像鸡也像兔。道士把它扒了皮,发现是一只䖪鼠。
又有一些人也抓到䖪鼠,集市上甚至出现了䖪鼠买卖。
这里很快就发生旱情,并迅速蔓延到周围。
䖪鼠,《山海经》中记录的一种生物——有鸟焉,其状如鸡而鼠毛,其名曰䖪鼠,见则其邑大旱。
事实上,这场大旱灾的苗头,早在前两年就出现了。
光绪元年,北方各省先后出现干旱的迹象,四季雨水都很少。
光绪二年,山西雁平道,冀宁道,河东道相继出现干旱,庄稼歉收。
近代以前,农业基本靠天吃饭,总有小灾小患,歉收也不稀奇。清朝治下 276 年,发生了 1121 次灾害,其中旱灾有 201 次。
但从前的旱灾,最多也就持续半年,后面有了雨水,新粮食上来,饥荒就结束了。
这回完全不同,干旱没有退去的意思,反倒有越扩越大的趋势。
山西、河南、陕西、直隶、山东这五省的旱情最严重,很多地方「终年不雨」,不光「禾苗干槁,寸草皆苦」,连喝水的水井都干了。苏北、皖北、川北、陇东等地也被波及。
这么大的旱灾,把官员百姓都吓住了。不知道咋惹怒上天了,才降下这惩罚,想方设法求上天原谅。
各地先发告示,要民众吃素不吃肉,尤其不能吃牛肉。
山东青州知县叫人拿铁链把他从脖子到手脚全拷个遍,跟押犯人一样徒步走到城外龙王庙,对神像磕头求雨。
全城百姓也头戴柳条环,成群结队跟早后面,一起长跪表诚心。
外国传教士也参合进来。
当时有个英国传教士,挺有名,叫李提摩太,他在县衙门口贴上一些小广告,上面写着,信基督能得雨。
图为李提摩太和妻子的合影。李提摩太,英国基督教浸信会传教士,1870 年来到中国,待了 46 年。签订《辛丑条约》时,李提摩太劝说列强用赔款在中国办学,这才有了留美预备学校(清华大学前身),中法大学等。他和李鸿章、梁启超、康有为、张之洞等人都建立了较好的关系。
很多灾民真信了李提摩太的话,跪着求他指点,向基督祷告。还有一些小脚妇女走了二十多英里山路,就为找他请教。
但无论龙王爷还是洋神仙,都没能把雨带来。
干旱导致地里没粮,靠田吃饭的穷人马上陷入饥荒。而山西四面环山,要把外面的粮食运进来代价太高,运费比粮食还贵。
粮食紧缺,首先反应到粮价上。
山西各个受灾县,粮食价格翻了十倍多。根据记载,永和县的小麦从前是 300 文一斗,灾荒中达到 3650 文一斗。
粮价这么贵,就算是颇有产业的富人,想吃口饭,也得卖房卖地。
然而灾荒一来,吃饭成了唯一重要的事。除了粮食,其他东西没人稀罕,物价跳崖式下跌。
当时「典衣十不付一,卖物百不给三」。
上好的木器桌椅要砸碎才有人买,因为买主都是买回去烧火的。
清朝时有钱人才用得起的紫檀椅,在丁戊奇荒时唯一的价值是烧火用。图片来源国家博物馆。
还有地方「四五吊钱可以买合院一座,三个馍即可得好地几亩」。
后来房子干脆成了滞销品,很多人守着豪宅,却也成了饥饿灾民中的一员。
一个传教士后来回忆说,他看见一所带庭院的巨大房子,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两个男孩,衣着干净整洁,但是非常苍白病态。
女人的丈夫和其他孩子的尸体,就躺在隔壁房间的棺材里。
灾荒发生时,衣衫褴褛的灾民。
《晋豫灾略》中写道:「贫者饥,贱者饥,富者饥,贵者饥,老者饥,装者饥,妇女饥,儿童饥,六畜饥。」
临汾县志上说:「赤地千地,饿殍盈野,瘟疫盛行,死亡过半。」
山西等地的旱情传到北京,朝廷没有第一时间救灾,反倒吵起来了。
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不建议立刻救灾。因为他正在建北洋舰队,不想把钱挪作他用。
李鸿章 (1823—1901 年),洋务运动领导人,与曾国藩、张之洞、左宗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一生中参与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包括镇压太平天国运动、镇压捻军起义、洋务运动等,代表清政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德国海军大臣柯纳德称其为「东方俾斯麦」。
相反,清流派则坚持马上赈济灾民。不但要赈济灾民,还要停止一切洋务运动。不修铁路,不建洋厂,不整幺蛾子,这样才不触怒上天,干旱才能过去。
吵到最后,慈禧太后拍了板。
慈禧太后严正声明赈济灾民是头等大事,但她的行为却很诚实——她从洋务经费里抽了一点钱,象征性拿去赈灾。而且只关心靠近北京和新疆的地区,没理受灾最严重的山西、河南这茬。
慈禧这么抠不是没原因的——朝廷也穷啊。
两次鸦片战争,清政府给外国赔了无数款。国内连年战乱,平定太平天国、捻军等叛乱把祖宗留的老本花了个精光。
当时左宗棠平定陕甘回乱,中央政府连军费都掏不出来,只好分派给各省,山西就是重要的军饷供给省份之一。
左宗棠 1812—1885 年),湘军著名将领,洋务派代表人物之一。与曾国藩、张之洞、李鸿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参与平定太平天国运动,兴办洋务运动,镇压捻军,平定陕甘同治回乱。1877 年他收复新疆,推动新疆建省。
山西闹旱灾时,左宗棠正带兵收复新疆,一个劲儿向山西巡抚催要军饷,但此时的山西已经自身难保。
朝廷本就穷,山西一瘫痪,少个来钱的渠道,多个花钱的口子,日子更难过。
没有朝廷支持,山西官府财政窘迫,只能给灾民发一点钱,零星办一些粥厂。
官府的粥厂很少,灾民却太多。灾民日夜都挤在粥厂外等开门,很多人饿死在等待的过程中。
粥厂衙役把这些死人堆在一处,攒够一车就找木材铺的人拉走。百姓把拉满尸体的车叫「炮台」。
为了赈灾,山西巡抚曾国荃迫不得已推行过一种「济饥辟谷丹」——一种用黑豆和大麻子做成的团子。
据说吃一颗可以三天不饿,吃两颗四十九日不饿,吃三颗以后永远不吃饭都能活。
曾国荃(1824—1890 年),曾国藩的九弟,湘军主要将领之一,因擅长挖壕围城,有「曾铁桶」之称。丁戊奇荒发生时,他是山西巡抚,在给两广总督的书信里他说:「古人形容饥民,轻则曰菜色,重则曰鹄面鸠形,均尚未能逼肖。以今日观之,直无异地狱之变相。」
这当然是哄人的把戏,但这说明政府是真的没办法了。
官方赈济只能这样意思意思,百姓也只能自生自灭了。
祸不单连,旱灾一来,其他灾害也跟着来了。
光绪三年,数以百万的人在饥荒中饿死,尸体也没人处理。有的地方就挖一大坑,把尸体扔进大坑拉倒。
到第二年问题就来了。
天气一暖,尸体腐烂,细菌滋生,瘟疫爆发。灾民本来就虚弱,对瘟疫毫无抵抗力,瘟疫很快波及 48 个州县,死者极多。
不光平民,传教士,富人及官员这些不遭受饥荒的人同样中招,「贫者既死于岁,富者死于疫」。
瘟疫还在盛行,狼鼠又泛滥成灾。
先是豺狼成群出没,见人就咬,没人敢单独出门。
清朝时,有人根据丁戊奇荒的情况,绘制了一套《晋灾泪尽图》,描绘灾荒时的惨状。这幅是「人烟衰落,恶兽横行」。
那时狼叼小孩可不是乡村传说。洪洞县志上说「幼男寡女辄被食」。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在院里纺线,狼闯进院里,从妇人怀里把孩子叼走。
(九)人口出卖。乾隆二十二年 (1757 年) 河南夏邑等县儿童出卖钱四五百文便可买两人面。乾隆三十五年 (1770 年) 甘肃平凉府灾民卖妻子,装木笼于驴背,每笼两人,在五个月内,经城门而出的共六七,000 馀人。到道光时候,陕西、湖北交界的地方,又有囤贩妇女的事”。出卖妻子,用木笼; 装运,视同禽兽,而人口的买卖,至于“囤贩”,好似货物 - 般, 实是悲惨了。
摘自杨显惠《定西孤儿院记事》
黄福成领着人走了,把糜子和胡麻都背走了。他临走还说了几句话:今天就便宜你们了,你们老的老小的小…… 你儿子单要是不死,我非治他个盗窃公物罪,送到劳改队去…… 娘和奶奶把炕席铺好把爷爷和我大又翻着滚到上炕上。娘又抱了些麦草把炕烧一烧,把炕添上。这时天黑了,我们就睡了。这天我娘没做晚饭,我们一家人都没心思吃饭。就小妹妹哭着闹,喊饿。娘解开纽扣叫她咂奶,但她咂着咂着又哭起来,娘打了两巴掌,她又咂,咂着咂着睡着了。
第二天我娘也没起来,就在炕上躺着。到了下午,两个妹妹都饿得哭,奶奶颤颤巍巍下了炕,烧谷衣汤。奶奶把汤舀好,一人一碗,我端到炕上,但我娘不喝,把我端的碗推开了。奶奶劝我娘:
金元娘,你要喝上些,你不喝那行哩?
我娘还是不喝,一动不动躺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娘在炕上躺了两天,这两天都是我奶奶摸索着烧汤,娘一口汤都不喝。第三天早上我娘爬起来了,因为这天夜里我小妹妹死了。小妹妹夜里总哭。没吃没喝的日子把我娘熬干了,她趴在我娘身上咂奶咂不出来就哭。我烦我妹子,娘都起不来了,她还没完没了地咂我娘的奶!我把她从娘怀里抱过来撇在炕角上了。我妹妹就像一只赖猫一样,吱啦吱啦地在墙角上哭着。天亮时不哭了,身体已经硬硬的了。
我娘把小妹妹抱到院子里用一团胡麻草包起来往外抱,身体摇晃着。我怕娘摔倒,跟着娘出去了。娘没摔倒,娘走上几步就站一下,站一下再往前走。走到去董家沟的坡坡上之后回头说了一句:你不要来。她又走了几步,下到董家沟的陡坡上去了,我看不见她了。娘为啥不叫我过去?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我看见娘在陡坡上坐下了,点着了包着妹妹的胡麻草。我的心揪起来了,我娘烧我妹妹呢!前两天妹妹还活着,还要吃的,吃娘的奶,今天就要变成个黑蛋蛋了。我突然心里难受得很,后悔得很,后悔我没叫她吃娘的奶把她饿死了!还是这一年的春季,我跟娘去黄家岔食堂打饭,在路上看见过烧成黑蛋蛋的死娃娃。我很恐惧,问娘为啥要烧死娃娃?娘说怕狗啃了。那为啥不埋上?不叫埋。谁不叫埋?老辈子就这么始下的。那就那么撇着吗?它自己就化掉了。我娘在陡坡下头坐了好长时间,我妹子都烧成黑蛋蛋了,火早灭了,她还在那达坐着。她的肿得亮晶晶的脸朝着董家沟的深沟大涧,看着沟那边的山山洼洼,看着山山洼洼里的白雪。那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日子,大雪把董家山盖住了。董家山的雪蓝盈盈的闪着光,和蓝幽幽的天空都连在一起了,分不清山头和天空了。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坐了有小半天,才弯着腰手触着地站起来,我就赶紧跑回家了。
小妹妹的死像是把娘从睡梦中惊醒了,回到家中她就再也不睡了,给我们烧谷衣汤喝,她自己也喝。喝完之后,他又把门外台阶上早先洗净晒干的一堆草胡子和骆驼蓬抱进灶房在面板上剁碎。她的胳膊没力气,切刀在手里重如千斤,剁上几下就提不起了,她就停下来缓着,过一会儿接着剁。
转天我娘把剁碎的草胡子和骆驼蓬炒熟了,又放在磨子上推成炒面。她推上转上一圈就走不动了,但她缓上一下就又推。奶奶对她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劲头困惑不解,说她:你缓着嘛,你这么急做啥?口袋里还有谷衣哩,吃完了再推。娘一句话不说,还是推。
推了两天,我娘把那一堆草胡子和骆驼蓬推成了炒面,和家里的谷衣拌在一起,装进一个毛口袋里。然后她又拿个瓦罐子到门外山水沟里的泉上提水。赶天黑前把水缸提满了。
就是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娘坐在炕上对奶奶说,娘,我把炒面推下了,缸里的水也提满了,明天我想出趟门。奶奶问,你到哪达去?我娘说,我想出去要馍馍去。奶奶没出声,很久,我娘又说,娘,一家人在家里坐着等死,不如我出去一趟,我要上馍馍了来救你们。奶奶还是不吭声,凹陷的眼睛布满皱纹的脸花白的头发对着我娘。我娘也把她空荡荡的眼睛看着奶奶。
后来,我娘就躺下睡了。
转天早晨喝汤的时候,我娘对我说,元元,你和奶奶把家看好,把你妹妹看好,我出去要馍馍去。要上馍馍我就回来了。我心里明白白的,家里没吃的,一家人坐着不动就得饿死,我说,娘,我跟你一搭儿去。娘说,你还小,你走不动,你和你奶奶把家看好,把妹妹看好,我出去半个月就回来了。
天亮起来喝完了汤,娘跟奶奶说,娘,我要走了。你把娃娃们看好。听说娘要走,大妹妹咧着嘴哭,也说要跟娘走,但奶奶把她抱住了,说,我的娃娃,你娘要馍馍去哩,你跟上做啥?你娘抱不动你,你也走不动。我没哭,我送我娘到门口,看着我娘下了门前的山水沟,又走上了去黄家岔梁的坡路。我娘说要往寺子川去,她走的不是去黄家岔村的路,走的是西边山坡坡上的那条路。那条路窄得很,也陡得很,拐来拐去的。我娘手里拄着个棍,一个手里还提着个手笼儿,里边放了一只讨饭用的粗瓷碗。她走上几步就站下来喘气,回头看我,招手,叫我回家去。我没回去,我站着看娘上山,我喊,娘,你慢些走,乏了就坐下缓一下再走。
我娘坐在山坡上了,缓着。过了一会儿她又站起来往上走。她缓一下再走,再缓一下再走,慢慢地转过一个湾子又转过一个湾子,走得再也看不见了,我才回家了。
我娘说,她出去要馍馍半个月就回来。我和妹子和奶奶等呀等呀,十五天过去了,没有回来。二十天过去了,也没回来。第二十天上,我大妹妹没有了。那是夜里,大妹妹在我和奶奶中间睡着,她说渴得很,说哥,我想喝口水。但这时我已经不敢下炕了。我娘走了以后,我奶奶给我们烧汤喝。后来奶奶也烧不成汤了,她下了地一走路就栽跟头。她趴在地上,在茶炉上给我和妹妹烧汤。烧汤好了,舀上,往炕上端,也是爬着挪。她还要添炕哩,也是爬着走,门坎都过不去;好不容易爬到炕洞门上了,添炕的又送不进炕洞里。后来,奶奶就不敢下炕了,怕下去上不来。我就下炕了,把娘磨下的炒面捧到炕头上,饿了就吃炒面,渴了喝水。那是大妹妹没的头一天,我下炕舀水,我也端不动碗了,一碗水端在手里,拍啦拍拉地抖,撒得剩下半碗。我上炕也上不来了,还是把一个木墩墩滚到炕跟前踩上爬上来的。所以大妹妹要水,我不敢下炕。奶奶也不叫我下炕,奶奶说,你下去上不来咋办哩?我拉不动你。那可冻死哩!天亮的时候我大妹妹断气了。她的头吊在炕沿上,人趴着,像一块破布搭在炕沿上。她的嘴里吐出来不多的一些白沫沫。我大妹妹那年五岁。
我妈没有下门牙,因为营养不够,没长出来。
不请自来
———————————————————————————————————————
关于此题,我想先讲一个故事
有史可稽,公元前 594 年周历夏五月,宋楚交战,宋都被断粮围困数月之久。
此时一名叫华元的宋人趁夜到楚营告诉楚军统帅子反:
‘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1]
意为:都城的人已经在交换自己的孩子,杀了吃掉,把骨头当柴烧。
子反大惊,遂接受了华元的条件,将华元押作人质,退兵三十里,与宋国讲和。
此事在许多典籍里均有记载 [2]
这就是中国最早的饥荒食人记载,即易子而食。
然而被这种现象所震惊的先秦古人,或许并没有想象到,这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开始。
1973 年,一个农业考察队在山西石坝村偶然发现了一块石碑
这块石碑砌在一所公有房屋的墙壁里
根据考古研究,其所记载的应是 1874 年 - 1877 年间严重的大旱中,农民的悲惨处境
后来,这个农业考察队的带队教授,将这些内容翻译成白话文,写在了他的论文里
文字是这样写的:
在大旱以前,石坝村共有 51 户、188 口人;而大旱过后,村里只剩 17 户、35 口人。
……
老弱病残像狗一样倒在街上等死。
为了生存,父母亲吃自己的儿女……[3]
1874 年 - 1877 年大旱正值同治年间,摇曳在风雨中的大清帝国内忧外患
实际上,帝国境内各地的大规模饥馑,已经陆续爆发了十余年,呈此消彼长之势
自上而下的贫弱似决堤一般溃发,形成了中国历史上最严重的饥荒
其势汹涌,似乎要冲垮这个帝国的每一条生命
这场饥荒有多惨烈,或许远超这位农学院教授的想象。
于当时,同治六年,即 1867 年,史书记载,陕西一带:
值岁大饥,人相食 [4]
两年后,武将刘倬云任甘肃庆阳知府,又道:
时庆阳大饥,人相食。[5]
八年后,也就是 1877 年,山西的罗马天主教主教路易 · 蒙纳加塔(Monsignor Louis Monagatta)仍在他的报告中写道:
…… 现在他们杀活人为食。丈夫食用妻子,父母食用儿女,儿女食用父母。[6]
在另一篇西方的研究纪录中,对此有更详细的描述:
人们野蛮地屠宰自己的家属。母亲吞噬儿女,兄长吞噬弟妹,孙子把祖母大卸八块,侄女烹煮姑母。
这些被残酷地杀死、砍得乱七八糟的尸体,被一次又一次地抬到衙门里来。
人们很可能在说,千百年来从未听说过如此可怕的灾难。
随之发生的是大规模移民。道路上挤满了难民,而这些活着的人,又在路途上死了不计其数。尸体太多,不敷掩埋。
一个西方人见到这倒在道路上的成百上千具尸体所构成的悲惨景象,几乎被吓坏了。
有些人是刚刚倒下去,有些则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而且衣不蔽体。饿狗在寻觅、徘徊,等着一只大胆的带头向人冲击,男人、女人、儿童统统都是其受害者。
城外是一堆堆的骷髅、骨头和人肉。野地里,可见一堆堆的尸体。显而易见,是那些流民的遗体。他们为寻找食物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挤在一起死去了。[7]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对于江淮地区而言,这样的惨剧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
1851 年,洪秀全揭竿而起,立号为太平天国,义军直破广大的长江流域,像一把利剑,直插帝国心腹
清军迅速反应,战局也在 1856 年后发生逆转。
然而天国占领区内的百姓做梦也想不到,清军的反攻恰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1861 年 9 月 5 日,清军复克安庆。
作为重要的战略据点,安庆一战打得极为惨烈。
对于百姓而言,这一仗最要命的,是打光了城内所有的存粮。
而清廷所输运的各地征粮,却全部填到了军需的缺口上。
饥荒爆发了。
日本作家铃木中正对此记载道:
官军占领该城后,城里实际上已没有任何食物。唯一被发现的粮食是太平军将领家中的五石米。
人肉到处都可见出售,新鲜人肉和人肉干价格都是每两 40 文。
每户太平军士兵住过的房子里,锅里满是煮食的人手和手指。战斗中约有 1 万太平军被杀死,1 万人被官军俘虏。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太平军俘虏身上都有很多金银财宝,但就是没有可食之物。
在太平天国的最后阶段,形势更加恶劣。
1864 年 3 月,官军向无锡挺进,附近的宜兴人做了人肉馒头当牛肉、羊肉馒头出售,价格每个 50 文至 200 文。
如果家里有人死了,其家人竟无法表示哀痛,因为邻居都热切地等着分食死人。[8]
进入新世纪,同治时期三年大旱给人带来的可怕记忆似乎正在淡去
然而对于多灾多难的黄河流域半干旱地区而言,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美国探险家弗兰尼斯亲历了这场灾难,他记述道:
1900 年冬,至少 30 万饥饿绝望的村民来到了省城。巡抚担心有可能发生抢粮事件,不许农民进入城墙以内,他们被迫住在郊区的田野里。
于是他们只得在路边的斜坡上挖洞栖身,靠吃草根树皮拖延死亡。
当我去西安时,恐怖漆黑的洞穴在城四周随处可见。
但这些洞几乎全是空的,住在里面的男女老少都死光了。根据当地的统计,在一个郊区就有 13 万人死于饥饿。
在 3 个月时间内,每天早晨总督的随从都要收集 600 多具尸体,埋在东门附近的田野里。
……
不久,西安郊区就有人肉开始出售。开始时,这种交易还是暗中进行。但不久,用饿殍肉制成的肉丸开始成为主食,以相当于每磅四美分的价格出售。可以假设,人肉交易占了相当的比例。
后来巡抚瑞方砍了 3 个做人肉生意的人的头颅,这才大致刹住了这种买卖。
这些只是中国历史里悲剧的冰山一角
从唐代武德三年(620 年)到清代宣统末年(1912 年),
这样大规模的饥荒单单史书所记载的,就有 980 次 [9]
大规模的食人事件有 33 次。[10]
饥荒的年代能有多饿,就是饿到人肉成为主食,集市到处都卖人肉馒头,人肉丸子
就是饿到要以兄弟亲属相食,把饿倒在床上的父母丢到锅里煮来吃
饿到死人还来不及丧葬,尸体就被分食,连骨头都拿来当柴火
与饥荒年代的惨状相比,
你会觉得《辐射》《疯狂的麦克斯》这些末日题材的游戏和电影简直是浪漫又惬意
即便是记录了民国灾荒的电影《1942》,也只是真正饥馑景象的一面而已
答主问:“饥荒的年代到底能有多饿?”
我想现代的中国人,包括我在内,都是没有深刻体会的
但我同时也希望,这样深刻的体会,永远也不要有
只要记住,记住它会有多惨就好了。
能饿到"恩爱夫妻抛弃,孝慈父子分离;渐至生人交食,后来骨肉相残"。
忆昨初行日,萧然亦可怜。
饿羸皆偃仆,疾疫更牵缠。
讵止家徒壁,多遗屋数椽。
葛根殚旧食,笔米继新饘。
略救朝昏急,终非肺腑便。
声音中改变,形质外羸孱。
气苶胸排骨,神昏眼露圈。
步欹身欲仆,头褪发俱卷。
妇馁心成疾,儿啼口坠涎。
乱花生目睫,炎火亢喉咽。
袅袅浑无力,昏昏只欲眠。
尽挛持耒手,顿削负薪肩。
状貌已成鬼,号呼几乱蝉。
——————《代胡仓过圣德惠民诗一首》
《醒世姻缘传》里有这样的描写:
卒然遇了荒年,大人家有粮食的,看了这个凶荒景象,藏住了不肯将出粜;小人家又没有粮食得吃,说甚么不刮树皮、搂树叶、扫草子、掘草根?吃尽了这四样东西,遂将苫房的烂草拿来磨成了面,水调了吃在肚内,不惟充不得饥,结涩了肠胃,有十个死十个,再没有腾挪。又有得将山上出的那白土烙了饼吃下去的,也是涩住了,解不下手来,若有十个,这却只死五双。除了这两样东西吃不得了,只得将那死人的肉割了来吃,渐至于吃活人,渐至于骨肉相戕起来。这却口里不忍细说,只此微微的点过罢了。这些吃人肉怪兽,到了次年春里,发起瘟疫来,挨了门死得百不剩一。
又写道:
却说绣江县明水一带地方,那辛亥七月初十日的时候,正是满坡谷黍,到处秋田,忽然被那一场雨水淹没得寸草不遗。若是寻常的旱涝,那大家巨姓平日岂无积下的余粮?这骤然滚进水来,连屋也冲得去了,还有甚么剩下的粮食?人且淹得死了,还讲甚么房屋?水消了下去,地里上了淤泥,耩得麦子,这年成却不还是好的?
谁知从这一场水后,一点雨也不下,直旱到壬子,整整一年。癸丑、甲寅、丙辰、丁巳,连年荒去。
小米先卖一两二钱一石,极得那穷百姓叫苦连天;后来长到二两不已,到了三两一石;三两不已,到了四两;不多几日,就长五两;后更长至六两七两。黄黑豆,蜀秫,都在六两之上。麦子,绿豆,都在七八两之间。起先还有处去买,渐至有了银没有卖的。糠都卖到二钱一斗。树皮草根都刮掘得一些不剩。
偏偏得这年冬里冷得异样泛常。不要数那乡村野处,止说那城里边,每清早四城门出去的死人,每门上极少也不下七八十个,真是死得十室九空!存剩的几个孑遗,身上又没衣裳,肚里又没饭吃,通象那一副水陆画的饿鬼饥魂。莫说那老媪病媪,那丈夫弃了就跑;就是少妇娇娃,丈夫也只得顾他不着。小男碎女,丢弃了的满路都是。起初不过把那死的尸骸割了去吃,后来以强凌弱,以众暴寡,明目张胆的把那活人杀吃。起初也只互相吃那异姓,后来骨肉天亲,即父子兄弟,夫妇亲戚,得空杀了就吃。他说:“与其被外人吃了,不如济救了自己亲人。” 那该吃的人也就情愿许杀吃,说:“总然不杀,脱不过也要饿死;不如早死了,免得活受,又搭救了人。” 相习成风,你那官法也行不将去。
一个都御史出巡,住在察院。那察院后边就把两个人杀了,剐得身上精光。
一个张秀才单单止得一个儿子,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拿了两数银子,赶了一个驴儿,一只布袋,合了几家邻舍往三十里外籴米。赶了集回家,离家还有十里多路,驴子乏了,卧在地上,任你怎样也打他不起。只得寻了一个熟识人家歇了,烦那同来的邻舍捎信与他爹娘,说是驴子乏了,只得在某人家宿下,明日清早等他到家。只见到了明日,等到清早,将及晌午,那里有些影响?爹娘料得不好,纠合昨日同去的那些人,又叫了地方乡约一同赶到那家。刚刚的一张驴皮还在那里,儿子与驴肉煮成一锅,抬出去卖了一半,还有一半热腾腾的熟在锅里。虽然拿到县前,绑到十字街心,同他下手的儿子都一顿板子打死,却也救不转那张秀才的儿子回来。更有奇处:打到十来板上,无数饥民齐来遮住了,叫不要打坏了他的两根腿肉,好叫饥民割吃。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进县里告状,方递上状走出去,到县前牌坊底下,被人挤了一挤,跌倒了爬不起来,即时围了许多人,割腿的割腿,砍胳膊的砍胳膊。倒也有地方总甲拿了棍子乱打,也有巡视的拿了麻绳来吊。你那打不尽许多,吊不了这大众,拣那跑不动的,拿进一个去,即时发出来打死了号令,左右又只饱了饥民。
一个先生叫是吴学周,教了十来个学生,都只有十一二岁,半月里边不见了三个,家中也都道是被人哄去吃了。后来一个开面店的儿子,年纪才得十岁,白白胖胖的个小厮,吃了清早饭,他的父亲恐怕路上被人哄去,每次都是送他到了学堂门口,方得自己转去。放学的时节,有同路的学生,便也不来接他。
那一日,明白把儿子送进学堂门去,撞见了一个相知,还在那学堂门口站住,说了许久的一会话,方才回去。只见晌午不见了儿子回去吃饭,走到学里寻他,先生说:“他从早饭后没见他来。” 问别的学生,也都说:“与他同回家去,不见他回到书房。” 他那父亲说道:“这许多时回去吃饭,叫他合了别的学生同走。吃了饭,我每次都是自己送他来到,看他进了学门,我方才回去。今日他进去了,我因撞见一个相知在书房门口,还站住说了许久的一会话,我方才回去。怎么说没来?” 急得那老子在书房里嚷跳。
吴学周说:“你的儿子又不是个不会说话的小物件儿,我藏他过了!你可问别的学生,自从吃了早饭曾来学里不曾?不作急的外边去寻,没要紧且在这里胡嚷!” 那人说:“我自己送他进了书房,何消又往外边去寻?”
正在嚷闹,只见那个学生在他先生家里探出头来一张,往里流水的缩了进去。那人说:“何如?我说送进来的,你却藏住了,唬我这一个臭死!” 吴学周道:“你是那里的鬼话!甚么是我藏过了唬你?” 那人说:“我已看见他张一张缩进去了。” 吴学周还抵死的相赖。那人说:“脱不了你也只有一个老婆子,又没有甚么的姣妻嫩妾,说我强奸不成!” 一边说,一边竟自闯将进去。
吴学周慌了手脚,狠命拉他不祝那人走进家去叫了两声,那有儿子答应,说道:“这也古怪!我明明白白看见他张了一张,缩进来了,怎又没了踪影?” 东看西看。吴学周说:“人家也有里外,我看你寻不出儿子来怎样结局!” 只见吴学周的老婆挠了个头,乱砍了个髻,叉了一条裤子,侣在门后边筛糠抖战,灶前锅里煮的热气腾腾,扑鼻腥气。那人掀开锅盖,满满的一锅人肉。吴学周强说:“我适间打了一只狗煮在锅内,怎么是人?” 那人撩起来说:“谁家的狗也是人手人脚?” 又撩了一撩,说道:“连人头也有了!” 嚷得那别的学生都赶了进去。那人搜了一搜,他的儿子的衣裳鞋袜,并前向不见的那三四个的衣掌,都尽数搜出。叫了地方拴了这两个雌雄妖怪,拿了那颗煮热的人头,同到县里审问。
原来他不曾久于教学,自从荒了年,他说:“这样凶年,人家都没有力量读书,可惜误了人家子弟。我不论束修有无,但肯来读书的,只管来从。成就了英才,又好自己温习书旨。” 有这等爱便宜的人家,把儿子都送到他的虎口。但是学生有那先一个到书房的,只除非是疥头疮肚羸瘦伶仃的,这倒是个长命的物件;若是肥泽有肉的孩子,头一个到的,哄他进去,两口子用一条绳套在那学生项上,一边一个紧拽,登时勒死,卸剥衣裳煮吃。吃完了,又是一个。带这一个孩子,接连就是四人。
县官取了口词明白,拿到市口,两口子每人打了四十板,分付叫不要打死,拖到城外壕边丢弃。这饥民跟了无数的出去,趁活时节霎时割得罄净。如此等事,难道也还不算古来的奇闻?
我记得以前有一个关于"古代灾民吃方便面会不会吃腻"的提问。
会不会吃腻我不敢保证,但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饱受战乱灾荒的百姓更希望能吃一辈子。
在中国历史上,由食物匮乏导致的食人现象并不罕见,比如明朝晚期。
明朝末年,饥荒连天,华夏多地变成恐怖的食人乐园。无数饥饿的流民成为李自成军队的兵源,军队所到之处,瘟疫横生,哀鸿遍野。
「将一颗人头的双眼挖去,眼眶内塞入芥菜,再放到火上炙烤,颅骨里的大脑就会受热沸腾,眼眶中的芥菜也会动起来。当大脑完全凝固后,眼眶中的芥菜也就不动了,这时候撬开头盖骨,挖出脑子,可以盛两碗。」
这种烹饪人头的技法并非源自神怪小说,而是来自地方县志《新修沾化县志》。万历四十三年,即公元 1615 年,山东地区大旱、蝗灾接连袭来,粮食生产完全崩溃,全省「子女贩若牛羊,死者枕籍于野」。等到第二年,被匮乏封锁的山东大地已经变成了一个食人乐园,还活着的人们甚至彼此交流吃人的心得体会,这些腥臭扑鼻的细节都被当时的知县李鲁生写进了县志里,前面提到的人头菜谱就是其中之一。
在开始接下来的故事之前,我们不妨先回顾一下之前的历史。
三国两晋南北朝之后,隋朝一统华夏,但是由于接二连三的战略性失误,隋帝国很快崩溃。随后,建立了唐帝国的李氏家族成为华夏大地新的主宰。在时运和贤明君主的共振作用下,唐朝维持了长久的繁荣与扩张,直到安史之乱将大唐的国祚一折为二,其国力也从火山之巅坠入冰川之底。之后,各地节度使就好像食腐的乌鸦,纷纷从唐帝国的尸体上啄食养分以充实自己,五代十国时期就从这散发着尸体恶臭的混乱之中开始了,各位皇帝匆匆登台又匆匆谢幕。
后来,一个叫赵匡胤的男人用并不光彩的方式登基为帝,靠自己的手腕扫平了各路势力,宋朝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尽管在文化、经济和科技上,宋朝都达到了中国历史的高峰,但是军事上的羸弱却让两宋三百多年的历史充满了悲怆和屈辱。1279 年,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在蒙古军队的步步紧逼下,沉入了波涛汹涌的海底,华夏政权在历史中第一次彻底灭亡。
蒙古人建立了国土空前辽阔的元朝之后,沮丧地发现治理一个国家要比征服一个国家难得多,国内激烈的民族矛盾和阶级冲突并没有被广袤的国土所稀释。在天灾和民变的剧烈催化下,一个出身卑微的乞丐受命于天,先横扫了各路竞争者,之后又将元政权痛击至漠北,成为光复华夏河山的一代雄主,而这位乞丐所缔造的政权也迅速填补了元朝崩溃导致的权力真空,在接下来的两百余年间,这个政权成为了东方世界最有影响力的一股力量。
那个乞丐名叫朱元璋,他缔造的帝国就是明帝国。
尽管明朝在中前期也展现过一个新生王朝的蓬勃与活力,然而当世界历史进入 17 世纪以后,内部矛盾积重难返的明朝也走到了苟延残喘的最后时日。
如今,当人们回顾明朝覆灭之前的一段历史时,往往会把焦点放在国家内部的运转之上,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武将无能、刁民难缠,这些都被人们反复提起,而即便是一个巨人,当他内力耗尽、摇摇欲坠时,小小的外力都可能将其击倒在地。后来,20 多万清军杀入关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相继击溃了各种反抗势力,并最终征服了明朝的全部疆域和广袤土地上的众多人口。
时常会有学者感慨,明朝的崩溃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如果我们放眼全球,会发现,在 17 世纪,深陷危机的并不只有中国,同时代的西方世界也是哀鸿遍野,比如,17 世纪的法国先后被大灾荒洗礼过 11 次,「饥饿」二字在那百年间几乎印刻在每一代法国人的心头。
据推测,17 世纪末的一次大饥荒可能消灭了法国全国人口的 10%,仅仅在 1635 年到 1660 年的 25 年间,法国人民就进行了 156 次起义。英国在 17 世纪也频频陷入火烧屁股的尴尬局面,圈地运动引发的一系列政治风波让民众怒不可遏,王室的荒谬行为使得全国内战此起彼伏,克伦威尔阁下和他的士兵们怒吼着抡起巨剑砍向国王的走狗们,乘虚而入的苏格兰军则很乐意协助英王陛下铲除这群不知好歹的叛乱分子。
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内耗中,英国国力大大受损,17 世纪末,全英国 1/4 的人口处于极度贫困的状态,饥荒已经司空见惯。相较之下,在同时代的德国科隆,每 5 万人中就有 2 万人在大街上行乞。即使这样,西欧的恐怖也不能和北欧相比,1696—1697 年,一场特大饥荒蔓延开来,芬兰全国人口消失了 1/3。
那么东方世界呢?还没从壬辰倭乱中喘匀气的朝鲜踉踉跄跄地走进了 17 世纪,立刻又遭遇到了来自女真的另外一场侵略,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被扑倒痛打。而之前曾侵略朝鲜的日本也同样深陷危机,1642 年开始的宽永大饥荒深深地动摇了德川幕府的统治,岛原起义正是在这场危机之下爆发的。
匮乏以及匮乏引发的风波和苦难成为 17 世纪的主旋律,伏尔泰曾说:「17 世纪是篡权者的时代,世界是抢劫、掠夺、胡作非为的大舞台。」20 世纪中叶,英国历史学者霍布斯 · 鲍姆(E. J. Hobsbawm)也曾表示,17 世纪的欧洲经历了一个经济衰退、粮食减产、死亡率上升、社会叛乱频发的时代,各国普遍迎来了危机,现今的史学界通常将这场危机称为「17 世纪危机」。乔弗里 · 帕克(Geoffrey Parker)是一位对 17 世纪危机有过深入研究的学者,他表示,从第一手数据来看,当时全球可能有 1/3 的人口在频繁的战乱、饥荒和瘟疫中消失。
目前不少学者认为,这种全球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在于,17 世纪的气候较之如今要明显寒冷,尤其是在 17 世纪中叶,太阳活动明显减弱,寒冷进一步加剧,从而引发了全球各地一系列的动荡,从明朝晚期的不少记载中都可以看到极寒气候留下的种种迹象。
天启元年(公元 1621 年)春,长江中下游及以南地区,大范围冰雪天气竟然持续了 40 多天,洞庭湖随之冰封。崇祯六年(公元 1634 年),黄河封冻,冰坚如石。崇祯九年(公元 1637 年),海南岛竟然下起雪来,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使得草木尽枯。1641 年,苏州的桃花盛花时间比往年晚了将近两个星期。第二年,江苏省竟然于立夏之际下起霜来,学者们从这些信息推算出,17 世纪中叶的气温较之如今可能要低 2 摄氏度左右。
中国气候学家张家诚先生曾经表示,在如今的中国,如果不考虑其他变量的话,气温每下降 1 摄氏度,粮食亩产量就会降低 10%,年平均降雨量减少 100 毫米,粮食亩产量也会降低 10%,然而,干燥和寒冷往往相随相伴,当它们发生共振时,给农业生产带来的打击会更加严重。需要强调的是,这个数据描述的是拥有各种现代化农业设备的当今中国。考虑到明朝末期的生产力水平,气候恶化对农业生产带来的负面影响只可能更大,可想而知,中国万千农民在明朝末年面临的是怎样的绝境。
中国自公元前 21 世纪建立第一个王朝并进入文明时代以来,在 4 000 余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哪个时代像明朝末年那么冷过,也正是在极度的幽寒之中,各种天灾在明末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集中爆发。邓拓先生做过统计,整个明朝 276 年的历史中,全境内共计发生各类天灾 1 011 次,平均每年发生 3.7 次,尤其是明朝后期,天灾之密集、惨烈简直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大明万千黎民连一年安度都成了奢望。
极度的匮乏席卷全国,深深地动摇了帝国的根基,皇帝很快就从大臣递上来的各类公文中了解到民间的种种惨状。
崇祯二年(1629 年)四月二十六日,一位叫马懋才的官员给崇祯皇帝上了一道奏折,其内容大概如下:
臣的家乡延安府去年一年没有下雨,草木焦枯,八九月间,乡人争相采集山间的蓬草为食,这东西味道苦涩,就算吃了也只能勉强活命,等到十月,蓬草吃尽,百姓们只能剥树皮吃。年底的时候,树皮也吃光了,他们只好挖石头吃了,石头性冷味腥,吃下之后没几天便会腹胀而死(无法消化)。
有的乡民不甘心吃石头胀死,于是相聚为盗,稍微有点积蓄的人就会被抢,当地官员根本无法制止,有的盗贼被抓了,还振振有词,说饿死也是死,当盗贼被抓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有什么不同?安塞城西边,每天都有一两个幼童被抛弃在那里,那些孩子有的哭喊着找父母,有的吃粪土充饥,等到第二天早晨,他们已经无一生还,然而还会不断有新的弃儿被抛至此。
更为诡异的是,有的小孩或者单独行动的人,一走到城外就消失了,后来才发现城门外有人在用人骨头当柴禾煮人肉吃,之前失踪的那些人都是被吃了。食人者吃人之后,过几日也会面目肿赤,燥热而死。于是城里死者相藉,臭气熏天。县城外挖了好几个大坑埋死人,每个坑能容纳几百具尸体,臣出发的时候,已经填满了三坑,数里之外的地方,来不及埋葬的死者数不胜数。
这个奏折的内容触目惊心,然而在匮乏的重压之下,明末的恐怖远远不止于此,架起锅煮人吃的情况并不仅仅在陕西一地出现,上海等地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崇祯年间,一个出身官宦家庭,名叫姚廷遴的人,在《历年记》中记载了其在上海的所见所闻。他写道,崇祯十五年的上海,由于灾荒,满街都是死人,人们晚上回家的时候,由于光线昏暗,很容易踩到尸体。当地有数百名儿童被遗弃,这些孩子只能在路边讨饭为生,后来便有人将这些儿童杀害后烹食。姚还写道,食人者会专门挑选长得肥壮一些的孩子,仿佛是在菜市场里选购食材。明末的一些省份甚至出现了人肉市场,将人肉明码标价。有人刚倒地就被周围的人肢解殆尽,只剩眼睛还直勾勾地瞪着。街边的屠户若无其事地从死者身上刮肉,如同屠宰牲口一般,往来行人也习以为常。
匮乏之所以可以深深地左右历史的进程,是因为匮乏可以形成自我反馈而不断引发新的匮乏,就好像炸药被连环引爆那样,所不同的是,炸药在接连引爆的过程中会剧烈地释放出光和热,而匮乏被接连「引爆」的过程中则会剧烈地释放出苦难和暴力。
匮乏是可以传递下去的,而暴力就是传递匮乏最常见的一种方式。
西北大灾荒曾经持续约有三年,遍及四大省份,我在一九二九年六月访问蒙古边缘上的绥远省的几个旱灾区。在那些年月里究竟有多少人饿死,我不知道确切的数字,大概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已经被人忘怀。一般都同意三百万这个保守的半官方数字,但是我并不怀疑其他高达六百万的估计数字。
这场灾难在西方世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甚至在中国沿海城市也是如此,但是有少数几个中国国际赈灾委员会的勇气可嘉的人,为了抢救一些灾民,冒着生命的危险到这些伤寒流行的灾区去。他们中间有许多中国人,也有一些外国人如德怀特 · 爱德华兹、O.J. 托德和一个杰出的老医生罗伯特 · 英格兰姆。我有几天同他们一起,走过许多死亡的城市,跨过一度肥沃、如今变成荒芜不毛之地的乡野,所到之处无不感到怵目惊心。
我当时二十三岁。我想我是到东方来寻找 “东方的魅力” 的。我以为自己是个冒险家,那次绥远之行就是那样开始的。但是在这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蓦然看到了人们因为没有吃的而活活饿死。我在绥远度过的那一段恶梦般的时间里,看到了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幼在我眼前活活饿死。
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 一个辛勤劳动、“奉公守法”、于人无犯的诚实的好人 – 有一个多月没有吃饭了?这种景象真是令人惨不忍睹。挂在他身上快要死去的皮肉打着皱折;你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的眼光茫然无神;他即使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行动起来也象个干瘪的老太婆,一步一迈,走不动路。他早已卖了妻鬻了女,那还算是他的运气。他把什么都已卖了 – 房上的木梁,身上的衣服,有时甚至卖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他在烈日下摇摇晃晃,睾丸软软地挂在那里象干瘪的橄榄核儿 – 这是最后一个严峻的嘲弄,提醒你他原来曾经是一个人!
儿童们甚至更加可怜,他们的小骷髅弯曲变形,关节突出,骨瘦如柴,鼓鼓的肚皮由于塞满了树皮锯末象生了肿瘤一样。女人们躺在角落里等死,屁股上没有肉,瘦骨嶙嶙,乳房干瘪下垂,象空麻袋一样。但是,女人和姑娘毕竟不多,大多数不是死了就是给卖了。
我并不想要危言耸听。这些现象都是我亲眼看到而且永远不会忘记的。在灾荒中,千百万的人就这样死了,今天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中国这样死去。我在沙拉子街上看到过新尸,在农村里,我看到过万人冢里一层层埋着几十个这种灾荒和时疫的受害者。但是这毕竟还不是最叫人吃惊的。叫人吃惊的事情是,在许多这种城市里,仍有许多有钱人,囤积大米小麦的商人、地主老财,他们有武装警卫保护着他们在大发其财。叫人吃惊的事情是,在城市里,做官的和歌妓舞女跳舞打麻将,那里有的是粮食谷物,而且好几个月一直都有;在北京天津等地,有千千万万吨的麦子小米,那是赈灾委员会收集的(大部分来自国外的捐献),可是却不能运去救济灾民。为什么?因为在西北,有些军阀要扣留他们的全部铁路车皮,一节也不准东驶,而在东部,其他国民党将领也不肯让车皮西去 – 哪怕去救济灾民 – 因为怕被对方扣留。
在灾情最甚的时候,赈灾委员会决定(用美国经费)修一条大渠灌溉一些缺水的土地。官员们欣然合作 – 立刻开始以几分钱一亩的低价收购了灌溉区的所有土地。一群贪心的兀鹰飞降这个黑暗的国家,以欠租或几个铜板大批收购饥饿农民手中的土地,然后等待有雨情后出租给佃户。
然而那些饿死的人大多数是在不作任何抗议的情况下死去的。
“他们为什么不造反?” 我这样的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不联成一股大军,攻打那些向他们征收苛捐杂税却不能让他们吃饱、强占他们土地却不能修复灌溉渠的恶棍坏蛋?为什么他们不打进去大城市里去抢那些把他们妻女买去,那些继续摆三十六道菜的筵席而让诚实的人挨饿的流氓无赖?为什么?”
他们的消极无为使我深为迷惑不解。我有一段时间认为。没有什么事情会使一个中国人起来斗争。
我错了。中国农民不是消极的;中国农民不是胆小鬼。只要有方法,有组织,有领导,有可行的纲领,有希望——而且有武器,他们是会斗争的。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在上述这种背景下,我们得悉共产党人在西北特别受人民欢迎,是不应该感到奇怪的,因为那里的情况对于农民群众来说同中国其他地方一样,都没有根本的改善。
这方面的事实已经等到你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士的生动的证实,我在这里指的是斯坦普尔博士①所提出的精彩报告,他是国际联盟派赴南京担任顾问的著名的卫生专家。他的材料是这方面最精彩的材料。斯坦普尔博士最近在陕西和甘肃省的国民党统辖区进行了考察,他的报告所根据的材料除了是向他提供的官方材料以外也有他本人的观察。
他指出在 “公元 前二百四十年据说有一个名叫郑国的工程师” 在中华民族的摇篮、历史上有名的陕西渭水流域“修筑了一个能灌溉近一百万英亩土地的灌溉网,但是后来年久失修,水坝崩塌,虽然经常修筑了新的工程,到清朝末年(一九一二年),灌溉面积只有二万亩不到”——约三千三百英亩!他弄到的数字证明,在大灾荒期间,陕西有一个县,死的就有百分之六十二的人口 ;另一县死的有百分之七十五;如此等等。据官方估计,单在甘肃一省就饿死二百万人——约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二十。要是官厅禁止囤积粮食 ,交战的军阀没有干扰赈济物资的运输的话,这些人有许多是可以不死的。
这里引述一段这位日内瓦来的调查人员关于红军到达以前在西北见到的情况的话:
在一九三〇年灾荒中,三天口粮可以买到二十英亩的土地。该省 [陕西] 有钱阶级利用这个机会购置了大批地产,自耕农人数锐减。中国国际赈灾委员会的芬德莱 · 安德鲁先生一九三〇年报告中的下述一段话充分说明了该年的情况:
“…… 该省外表情况比去年大有改善。为什么?因为在甘肃省内我们工作的那一地区,饥饿、疾病、兵燹在过去两年中夺去了大量人口,因此对粮食的需求已大为缓和。”
许多土地荒芜,许多土地集中在地主官僚手中。特别是甘肃,有 “数量大得惊人” 的可耕而未耕的大批土地。“一九二八到三 〇年灾荒期间,地主极其廉价地收购了土地,他们从那时候起就靠修筑渭北灌溉工程而发了财”。
在陕西,不付土地税被认为是件体面的事,因此有钱的地主一般都免税…… 特别可恶的一件事是征收在灾荒期间外出逃荒的农民在此期间积欠的税款,在欠税付清之前,他们被剥夺了土地所有权。
斯坦普尔博士发现,陕西的农民(显然不包括地主,,因为他们 “一般免税”)所付土地税和附加税达收百分之四十五左右,其他捐税 “又占百分之二十”;“不仅捐税如此繁重惊人,而且估税方式也似乎很随便,至于征收方式则浪费、残暴,在许多情况下贪污腐败。”
至于甘肃,斯坦普尔博士说:
“在过去五年内甘肃税收平均超过八百万…… 比中国最富饶的、也是收税最重的省份之一浙江还重。也可以看到,这种税收的来源,特别是在甘肃,不止一两种主要的捐税,而是名目繁多的许多杂税,每种收集一笔小款,几乎没有一种货物,没有一种生产或商业活动不收税的。人民实际所付税款要比公布数字还高。首先,收税的可以从所收税款中保留一份 – 有时极大的一份。其次,除了省政府、县政府所收税款以外,还有军方领导人所征的税,官方估计这在甘肃省约一千多万。②
造成人民负担的另一个原因是地方民团,这本来是为了防范土匪而组织的,在许多情况下已堕落为鱼肉乡里的匪帮。”
斯坦普尔博士引证的数字表明,民团的维持费达地方政府总预算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当然,在维持大规模正规军的负担之外,再加上这一笔负担是很可观的。据斯坦普尔博士说,正规军的维持费占去了甘肃陕西两省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以上。
我在陕西遇到的一个外国传教士告诉我,他有一次曾经跟着一头猪从养猪人到消费者那里,在整个过程中,看到征六种不同的税。甘肃的另外一个传教士谈到,他看见农民把家里的木梁拆下来(在西北木料很值钱)运到市场上去卖掉来付税。他说,甚至是有些 “富农”,虽然在红军到达之初态度并不友好,但也是无所谓的,而且认为 “随便什么政府都不会比原来那个更坏”。
但是从经济上来说,西北绝不是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它的人口不多,许多土地都很肥沃,要生产大大超过消费,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改进灌溉系统,它的一些地方很可能成为 “中国的乌克兰”。陕西和甘肃有丰富的煤矿。陕西还有一点石油。斯坦普尔博士预言,“陕西,特别是西安附近的平原,很可能成为一个工业中心,其重要性仅次于长江流域,只需把煤田用来为自己服务就行了。” 甘肃、青海、新疆的矿藏据说非常丰富,很少开发。斯坦普尔博士说,单是黄金,“这一地带很可能成为第二个克朗代克。”
这里,肯定地说,存在着早已成熟的实行变革的条件。这里,肯定地说,存在着人们要起来反对的东西,即使他们还没有斗争的目标!因此,当红星在西北出现时,无怪有千千万万的人起来欢迎它,把它当作希望和自由的象征。
-——– 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
预警:心理脆弱的不要看。
山东人,这些是爷爷在世的时候,讲给父亲的事情。
爷爷兄弟四个。四爷为刘邓大军的基层军官 (连或营级),跟着一路打到云南,在四川古 x 县转业成为粮库主任。他是正职,副职为当地人。
在运动中受到副职联合其他当地人陷害,被免职,回山东老家。然后,那几年饥荒,很多人挨饿。虽然他没有子女,但是不忍心让兄弟的子女挨饿,把一直珍藏的手表 (好像是英纳格) 拿去卖了,从黑市上换了一袋粮食。
过了一些时间,粮食又吃完了。三爷趁着被安排看粮仓的机会,背了半袋粮食 (绿豆或玉米不记得了) 回家。粮仓有很多粮食,但是不许拿去吃,是要用来上交的。路上,遇到村主任 (远房亲戚)。村主任说:“三哥,你这是逗嘛(方言,干什么的意思)!” 三爷说:“二哥,孩子饿的哭,这实在没办法了。”村主任:“赶紧走,别让别人看到。”
靠着这半袋粮食,坚持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之后又能吃上粮食了。
一直到现在,父亲每次回老家都要去他家带礼物看望,不时对我说他的好。
爷爷兄弟四个身高都 175 以上;我 177,弟弟 179;父亲和大伯身高都是 170 左右。老家的老人说,爷爷兄弟四个都很高,有次骑着高头大马回家探亲,很威风。挨饿的后果很明显。山东在那几年中,还算是情况好的。
大爷爷和二爷爷,一个加入了国军,一个当了马匪 (据说后来去闯关东了),两人都失联,不知道是战死沙场还是去了他乡。三爷爷(亲爷爷) 在老家照顾父母,四爷爷加入了刘邓大军后来转业,再之后被免职回家,邓时代又被平 f 复用。兄弟去了对立的阵营,不是家庭“两头下注”,而是信念不同;他们的母亲因为这个,眼睛都快哭瞎了。至于当马匪的,干脆就不认这个儿子了。
四爷爷人很帅,也有文化,在四川的时候有个女教师和四爷爷谈恋爱;但是,四爷爷为了不在运动中连累她,坚持和她分手。她后来还去老家看过四爷爷 (那个年代长距离跋涉非常艰难),但是四爷爷依然坚持分手,不想她在运动中受到连累。四爷爷一直很爱她,终身未婚,也无亲生子女。
也许,是那个时代一些家庭的缩影吧!
1960 年,奶奶 23 岁,在饥荒重灾区,甘肃通渭,传说饿到人吃人的地方。
村庄里本身 300 多人,一年后,剩下 90 多人活着。奶奶有 5 个兄弟姐妹,两个年幼的都没有熬过那一年饥荒。
奶奶算是见过真正人吃人的,具体说,是亲历了惩治人吃人的现场,看着吃人的 2 人被绑在树上被组织审查。大致是一家人除了公公和儿媳妇两人都饿死了,为了活命去前天埋了死人的地方弄了人胳膊腿回家煮了,因为有炊烟,村干部翻墙去查,发现了缸里煮好的人胳膊。。
关于为什么会饥荒?
60 年自然灾害这个说法越来越不成立。
至少在通渭,60 年是丰收很好的一年,白天人们干农活收庄稼,拉到农业社,晚上就被完全充公上交。每家每户一口面,一点麦都无法藏着,干部会拿着棍子铁锨进家搜查,戳破土墙,薅出最后一口粮。
当地有很多榆树,那一年,几乎每一棵都没有了树皮,都用来充饥果腹了。奶奶说,榆树皮下有一层是甜丝丝的。
这就是还在 “大跃进” 阶段的 60 年,为了给地方政府做业绩,底层百姓活命的口粮都被基层干部搜剿充公。
奶奶一家怎么熬过 60/61 年,一部分是靠爷爷家 (爷爷家在会宁,当时基本没有饥荒) 给的两袋麦子。这两袋麦子是爷爷的大哥,用来给我的瘸腿的爷爷换了一个小脚文盲媳妇。
为什么只给了两小袋麦子呢?因为再多一点,没法成功偷偷带回家,进村就会被村干部搜刮干净,一粒不剩。
奶奶说,幸亏是逃了出去,嫁给你爷爷,才火了命。我说这些你们现在听着就像听戏一样。
摘自维基百科词条:中国食人史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中国人因为干旱、洪水、蝗灾、暴政、暴民等天灾人祸,经常发生饥荒,特别是王朝交替的战乱时期更是灾祸不断。“吃人事件” 在中国历史上史不绝书,如 “易子而食”、“人相食”,《史记》、《新唐书》、《资治通鉴》、《明史》等史书都有详细记载。从西元前 205 年到 1930 年,正史记载中国历史上共有 118 个时期发生过人相食的记载,这还不包括稗官野史的记载。
尧舜
《尚书 · 虞书 · 皋陶谟》“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者,有人解释说 “一日” 是将犯人缚在十字架上砍下四肢和头颅,“二日”是把绑犯人于十字架上任其死去,“兢兢”(借为矜)是举矛刺喉,业业(借为削)是割削犯人肌肉,“有邦”是炙饔,也就是火烤犯人而食之(详见蔡枢衡《中国刑法史》)。
周朝
商纣王因疑惧西伯昌,将之囚于羑里,伯邑考携带贡物见纣王欲赎其父,却反遭到王后妲己的纠缠而被纣王杀死并制成馅饼送给西伯昌,以之来试探西伯昌。据说西伯昌因惧怕纣王而吃了馅饼,后来吐出了一只白兔。
齐桓公北伐回国,叹道:“天下异味皆尝,但未得食人肉耳。” 易牙听了,把长子烹煮,献给桓公品尝。
魏国将领乐羊攻打中山国,中山国君杀了乐羊的儿子,制成羹给他吃。乐羊把羹一饮而尽,并消灭了中山国。虽然乐羊有破敌国之功,但魏侯却对他存有介心,不再重用他。(《战国策 · 魏策一》)
汉朝
《汉书 • 食货志》记载 “汉兴,接秦之弊,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谨。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乃令民得卖子 ,就食蜀汉。天下既定,民亡盖藏。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高祖二年(前 205 年),七月左右 “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食。令民就食蜀、汉。”(《资治通鉴》)
《史记 · 黥布列传》记载:“汉诛梁王彭越,醢之。盛其醢,遍赐诸侯。”
汉武帝时(前 140 年-前 87 年)“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 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无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过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秋至今未复。”(《汉书 · 夏侯胜传》)
汉元帝初元元年(前 48 年),“九月,关东郡国十一大水,饥,或人相食,转旁郡钱、谷以相救。”
汉元帝初元二年(前 47 年)六月,“关东饥,齐地人相食。”
汉成帝永始二年(前 15 年),“梁国平原郡人相食……”
新王莽天凤元年(14 年),“缘边大饥,人相食。”
王莽地皇三年(23 年),王莽被杀,悬首示众,“百姓共提击之,或切食其舌”。
光武帝建武元年(25 年)“民饥饿,相食。”
汉光武帝建武二年(26 年),关中大饥 “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资治通鉴》)
汉安帝永初三年(109 年)三月,“京师大饥,民相食。”
汉桓帝元嘉元年(151 年),“任城梁国饥,民相食。”
汉灵帝建宁三年(170 年),“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
汉献帝兴平元年(194 年),出现煌灾,“六月,蝗虫起,百姓大饥,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
兴平二年,董卓初死(195 年),“三辅民尚数十万户。李榷、郭汜等放兵劫掠,加以饥馑,二年间民相食略尽”。(《资治通鉴》)
三国
汉献帝初平二年(191 年),太祖(曹操)军乘氏(钜野西南)。大饥,人相食。(《三国志 · 魏书 · 荀彧传》)
“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兴平元年(194 年),“初,太祖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三国志 · 魏书 · 程昱传》)
《后汉书 · 臧洪传》记载兴平二年(195 年),臧洪让士兵吃自己妻子,“绍(袁绍)兵围洪,城中粮尽,洪(臧洪)杀爱妾,以食兵将,兵将成流涕,无能仰视。”
吴国将领高澧 “嗜杀人而饮血,日暮,必于宅前,后掠行人而食之”。
魏明帝青龙四年(236 年),辽东公孙渊反。景初二年(238 年)正月,使司马懿将四万人讨渊。六月,至辽东,围襄平(辽阳市)。七月,大雨,雨霁,合围,百计攻之,矢石如雨。渊窘急,粮尽,人相食,死者甚多。八月,渊请降,不听。城溃,斩渊父子于梁水上。(《三国志 · 魏书 · 公孙渊传》)
西晋
晋怀帝永嘉五年(311 年),“关西饥馑,白骨蔽野,民存者百无一二。”(《资治通鉴》)《晋书 · 卷 37 司马模传》:“时关中饥荒,百姓相啖;加以疾疫,盗贼公行,模力不能制。”
晋愍帝建兴四年(316 年),八月,刘曜进逼长安。司马模之子司马保遣胡嵩兵入援,打击刘曜于灵台(长安西)。“嵩恐国威复振,则曲索(曲允、索琳守长安)势威,乃帅城西诸郡兵屯渭北不进,遂还槐里(长安西兴平)。曜攻陷长安外城,曲允、索琳退保小城以自固。内外断绝,城中饥甚。斗米值金二两,人相食,死者大半,亡逃不可制。唯凉州义众千人守死不移。太仓有曲数十饼,曲允屑之为粥以供帝,既而亦尽。”(《资治通鉴》)
东晋
晋孝武帝太元十年(385 年)春,正月,前秦苻坚朝飨群臣,时长安饥,人相食,诸将归,吐肉以饲妻子。(《资治通鉴》)
太元十年(385 年)十月,“燕、秦相持经年,幽、 冀大饥,人相食,邑落萧条,燕之军士多饿死,燕王(慕容)垂禁民养蚕,以桑椹为食”(《资治通鉴》)
前秦苻登攻打羌军,是时岁旱众饥,把羌人尸体称为 “熟食”,激励手下战士说:“汝等朝战,暮便饱肉,何患于饥!” 氐军听从,每战必大嚼羌军死人肉,“欢健能斗”。姚苌闻之,急召硕德曰:“汝不来,必为苻登所食尽。”(《晋书》载记第十五 苻丕 苻登)
南北朝
宋人刘敬叔的《异苑》:“元嘉中,豫章胡家奴开邑王冢,青州人开齐襄公冢,并得金钩,而尸骸露在岩中俨然。兹亦未必有凭而然也,京房尸至义熙中犹完具,僵尸人肉堪为药,军士分割食之。”
元嘉十八年北魏世祖拓跋焘遣镇南将军奚眷出击酒泉,北凉沮渠无讳派遣堂弟沮渠天周据守,“酒泉城中食尽,万余口皆饿死,沮渠天周杀妻以食战士。”[1]
宋文帝元嘉三十年(453 年),“张超之走至合殿御床之所,为军士所杀,刳肠割心,诸将脔食其肉,生啖之。”(《资治通鉴》)
梁武帝太清三年(549 年)“九江大饥,人相食者十四五”,建康城(南京)被侯景围困,“数月之间,人至相食,犹不免饿死,存者百无一二。”、“军人屠马于殿省间,杂以人肉,食者必病”。
侯景死后,尸体被抢食,元帝承圣元年(552 年)“暴景尸于市,市民争取食之骨皆尽……”,侯景参谋王伟,也被烹食。
隋朝
隋炀帝大业十二年(616 年),江淮饥馑,“始采树皮叶,或捣槁为末,或煮土而食;诸物皆尽,乃自相食。”
隋代末年,“隋末荒乱,狂贼朱粲起于襄、邓间,岁饥,米斛万钱,亦无得处,人民相食。粲乃驱男女小大仰一大铜钟,可二百石,煮人肉以矮贼。生灵歼于此矣。”,朱粲竟说:“食之美者,宁过于人肉乎!”(唐 · 张鷟《朝野佥载》)
隋末的诸葛昂与高瓒嗜食人肉。高瓒将双胞胎小孩杀掉,头颅、手和脚分别装在盘子里,做成 “双子宴”,与诸葛昂一起享用;诸葛昂则把自己的爱妾蒸熟,摆成盘腿打坐的姿势,脸上重新涂好脂粉,诸葛昂亲手撕她大腿上的肉请高瓒吃。(《唐人说荟》卷五,引张骞《耳目记》)
唐朝
唐高祖武德四年(621 年)二月,秦王李世民大败王世充,军傅洛阳城,堑而守之。王世充粮且尽,人相食,至以水汩泥去砾,取浮土糅屑为饼。民病肿股弱,相藉倚道上。其尚书郎卢君业郭子高等皆饿死。御史大夫郑颐丐为浮屠,世充恶其言,杀之。(《新唐书卷 85 王世充传》)
唐太宗贞观十七年(643 年)一月,鄠尉游文芝告发代州都督刘兰成谋反,一月戊申,兰成坐腰斩。右武候将军丘行恭,探兰成心肝食之。上(唐太宗)闻而让之曰:兰成谋反,国有常刑,何至如此!若以为忠孝,则太子诸王先食之矣,岂至卿耶?行恭惭而拜谢。[2]
唐高宗永淳元年(682 年)“四月,关中饥馑,斗米三百,将幸东都(洛阳),留太子监国。”“五月,东都霖雨,乙卯,洛水溢,溺居民千余家。关中先水后早蝗,继以疾疫,米斗四百,两京间死者相枕于路,人相食。”(《资治通鉴》)
武则天时期,杭州临安县尉薛震好吃人肉,“有债主及奴诣临安,于客舍,遂饮之醉。杀而脔之,以水银和煎,并骨消尽。后又欲食其妇,妇觉而遁。县令诘得其情,申州,录事奏,奉敕杖杀之。”(《朝野佥载》)
武则天时期,“周岭南首陈元光设客,令一袍裤行酒。光怒,令曳出,遂杀之。须臾烂煮,以食诸客。后呈其二手,客惧,攫喉而吐。”(出《摭言》。明抄本作出《朝野佥载》)
唐玄宗开元中叶人陈藏器(713 年-741 年)《本草拾遗》写吃人肉可以治病。
安史之乱(755 年-763 年)时,山西睢阳被围,守将张巡、许远誓死守城,粮尽食人;后来城破,人口从三万人降到四百人,多是被士兵吃掉的:“(张)巡士多饿死,存者皆瘦伤气乏。巡出爱妾曰:‘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乃杀以大飧,坐者皆泣。巡疆令食之。远亦杀奴僮以哺卒,至罗雀掘鼠,煮铠弩以食。…… 被围久,初杀马食,既尽,而及妇人老弱,凡食三万口。人知将死,而莫有畔者。城破,遗民止四百而已。”(《新唐书》卷 192)
唐代宗广德元年(763 年),江东大疫,“死者过半”,独孤及描述这次的灾难:“辛丑岁(762 年),大旱,三吴饥甚,人相食。明年大疫,死者十七八,城郭邑居为之空虚,而存者无食,亡者无棺殡悲哀之送。大抵虽其父母妻子也啖其肉,而弃其骸于田野,由是道路积骨相支撑枕藉者弥二千里,春秋以来不书。”(《吊道殣文》)
白居易(772 年-846 年)写《轻肥》一诗有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张茂昭为节镇,频吃人肉,及除统军,到京。班中有人问曰:闻尚书在镇好人肉,虚实?” 昭笑曰:“人肉腥而且肕,争堪吃。”(《卢氏杂记》)
唐僖宗广明二年(881 年),黄巢攻占长安,“时京畿百姓皆寨于山谷,累年费耕耘,贼坐空城,赋输无如,谷食腾踊,米斗三十钱,官军皆执山寨百姓,蠰于贼为食,人获数十万”(《旧唐书 · 列传第一百五十》)
唐僖宗中和三年 883 年,《旧唐书 · 黄巢传》记载:“贼围陈郡三日,关东仍岁无耕稼,人俄倚墙壁间,贼俘人而食,日杀数千。贼有舂磨砦,为巨碓数百,生纳人于碎之,合骨而食,其流毒若是。”
“楷击陈州败死,巢自围之,略邓、许、孟、洛,东入徐、衮数十州。人大饥,倚死城堑,贼俘以食,日数千人,乃办列百巨碓,糜骨皮于臼,并啖之。”(《新唐书 · 列传第一百五十下》)
“巢益怒,营于州北,立宫室百司,为持久之计。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生投于碓,并骨食之,号给粮之处曰‘舂磨寨’。纵兵四掠,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卞、曹、濮、徐、衮等数十州,咸被其毒。”“黄巢围陈州几三百日……”(《资治通鉴 · 第二二五卷》)
秦宗权称帝,军队用人肉干当粮食,“贼首皆剽锐惨毒,所至屠惨人物,燔烧郡邑。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鸟散,荆榛蔽野。贼既乏食,啖人为储,军士四出,则盐尸而从”(《旧唐书 · 列传第一百五十》)。
唐僖宗光启二年(886 年),“荆、襄蝗,米斗钱三千,人相食,淮南蝗,自西来,行而不飞,浮水缘城入扬州府署,竹树幢节,一夕如剪……”
光启三年(887 年),“杨行密围广陵且半年,秦彦、毕师铎大小数十战多不利,城中无食,料值钱五十缗,草根木实皆尽,以堇泥为饼食之,饿死者大半。宣州军掠人诣肆卖之,驱缚屠割如羊豕,讫无一声,流血满于坊市。彦、师铎无如之何,颦蹙而已。”
唐僖宗中和九年(889 年),“杨行密围宣州,城中食尽,人相啖……”(《资治通鉴》卷 258)
唐昭宗天复二年(902 年),凤翔城被朱全忠包围,狗肉每斤五百钱,人肉每斤只一百钱。
唐昭宗天佑三年(906 年):“时汴军筑垒围沧州,鸟鼠不能通,仁恭(刘仁恭)畏其(朱全忠)强,不敢战。城中食尽,九土而食,或互相掠啖。”(《资治通鉴》卷 265)
五代
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 年),“崇韬征犒军钱数万于宗弼、宗弼靳之。士卒怨怒,纵火喧哗。崇韬欲自明,乃白收宗弼族诛之,籍没其家。蜀人争食宗弼之肉。”(《资治通鉴》)
后晋天福七年(942 年),“南汉(割据广东、广西、海南岛)刘龚以胡僧云其名不利,改名刘䶮。912-942 在位。多权数,自矜大,穷奢极侈,用刑惨酷:有灌鼻、割舌、支解、刳剔、炮炙、烹蒸之法。或集毒蛇水中,以罪人投之,谓之水狱。”(《资治通鉴》)
天福六年(942 年),后晋苌从简屠户出身,官至左金吾卫上将军,历任河阳、忠武、武宁等镇节度使,尤好吃人肉。“…… 从简好食人肉,所至多潜捕民间小儿以食。”(《新五代史 · 苌存简》)
后晋天福十二年(947 年),张彦泽被耶律德光擒杀,百姓剖开他的头颅,挖出脑髓,又割其肉,一道烹食。“高勲诉彦泽杀其家人,契丹主亦怒彦泽剽掠京城,并傅住儿锁之。以彦泽之罪,宣示百官,问应死否?皆言应死。百姓亦投牒争疏彦泽罪。次日,斩彦泽及住儿于北市,仍命高勲监刑。彦泽前所杀士大夫子孙,皆绖杖号哭,随而诟詈,以杖扑之。勲命断腕出锁,剖其心以祭死者。市人争破其脑取髓,脔其肉而食之。”(《资治通鉴》)
后汉高祖干佑元年二年(948 年-949 年),赵思绾喜食人肝,更喜欢用酒吞人胆,他说:“吞此干枚,则胆无敌矣!”,共吃人肝六十六个。“赵思绾好食人肝,常面剖而脍之,脍尽,人犹未死。又好以酒吞人胆,谓人曰:吞此千数,则胆无敌矣。长安城中食尽,取妇女幼稚为军粮,日计数而给之。每犒军,辄屠数百人,如羊豖法。”(《资治通鉴》、《旧五代史》卷 109)
《太平广记 · 蛮夷》引五代王仁裕《玉堂闲话》云:“黔巫之南,谓之南州。……(南州人)烹一犊儿,乃先取犊儿结肠中细粪,置在盘筳,以箸和调在酰中,方餐犊肉,彼人谓细粪为圣齑。若无此一味者,即不成局筵矣。”
宋朝
开宝二年(969)王彦升为原州(甘肃镇原)防御使。“西人(甘肃少数民族)有犯汉法者,彦升不加刑,召僚属饮宴,引所犯,以手捽断其耳,大嚼,卮酒下之。其人流血被体,股栗不敢动。前后啖者数百人。西人畏之,不敢犯塞。”(王辟之《渑水燕谈录》)
宋仁宗庆历七年(1047 年),王则反贝州(今清河县)。深州(治今静安县南)卒庞旦与其徒拟劫库兵为应,知州王鼎捕首谋十八人斩之。“明年(1048 年),河北大饥,人相食。”(《宋史 · 王鼎传》)
庆历八年(1048 年),“河北、京东西大水为灾,人相食,流民入京东者不可胜数”(《续资治通鉴》卷 50)
宋仁宗时期,广源州侬智高之母阿侬,“性惨毒,嗜小儿肉,每食必杀小儿。”(《宋史 · 卷 495· 蛮夷广源州》)
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 年),苏辙《因旱乞许群臣面对言事劄子》:“臣伏见二年以来,民气未和,天意未顺,灾沴荐至,非水即旱。淮南饥馑,人至相食。河北流移,道路不绝。京东困弊,盗贼群起。二圣遇灾忧惧,顷发仓廪以救其乏绝,独此三路所散,已仅三百万斛矣!异时赈恤未见此比。然而民力已困,国用己竭,而旱势未止,夏麦失望,秋稼未立,数月之后,公私无继,群盗蜂起,势有必至,臣未知朝廷何以待此?……”
辽天庆八年(宋重和元年,1118 年),十二月,“宁昌军(治懿州)节度使刘宏(无可考)以懿州(治宁昌,今阜新市东北之塔营子村)户三千降金。时山前诸路(此指辽东,非燕山之南)大饥,干(辽宁北镇南)显(北镇北)宜(义县)锦(锦州市)兴中(朝阳市)等路,斗粟值数缣,民削榆皮食之,既而人相食。”(《辽史 · 卷二十八 · 天祚帝纪》)
“甲辰宣和六年(1124 年)时转粮给燕山(府治北京西南)民力疲困,重以盐额科敛,加之连年凶荒,民食榆皮野菜不给,至自相食。于是饥民并起为盗。山东有张万仙者,众十万,号敢炽。张迪者,众五万,围濬州(濬州,平川军,治滑州黎阳)五日而去。濬州去京才一百六十里,而初不知。河北有高托山者,号三十万。其余一二万者,不可胜计也。”(《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十九》)
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 年)十二月,金两路攻宋。王禀皆破之,“然人众乏粮,三军先食牛马骡,次烹弓弩皮甲,百姓煮萍实、糠籺、草茭以充腹,既而人相食。[九月] 城破,禀犹率羸卒巷战,突围出,金兵追之急,遂负太原庙中太宗御容赴汾水死,子荀殉之。”(《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
钦宗靖康二年(1127 年)五月高宗即位南京,改元建炎。“汴京大饥,米升钱三百,一鼠直数百钱,人食水藻、椿槐叶、道殣,骼无余胔。”(《宋史卷 67 五行志》)
高宗绍兴三年(1133 年),开始吃人,江淮之间人相食,一斗米要数十千钱,人肉比猪肉还便宜;肉质还分等级,男女老幼不等,“自靖康丙午岁(1126 年),金狄乱华,六七年间,山东、京西、淮南等路,荆擦千里,斗米至数十千,且不可得。盗贼、官兵以至居民,更互相食。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一枚不过十五千,全躯暴以为腊。老瘦男子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 “不羡羊”,小儿呼为 “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庄绰《鸡肋编》)
绍兴六年,岳飞在第二次北伐中壮志未酬,写下《满江红》,内有关于食人的诗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南宋宁宗嘉定年间,林千之任西钦州知州,得了一种病(末疾),有个医士告诉他,吃童女的肉可以强筋健骨。于是,林千之派人在本州境内捕少女,制成肉干,叫做 “地鸡”。[3]
绍定六年(1233 年),南宋大将史嵩之围唐州,“城中粮尽,人相食,金将乌库哩黑汉,杀其爱妾以啖士,士争杀其妻子”[4]。
元朝
元朝末年,大饥,“淮右军” 军队开始吃人,“天下兵甲方殷,而淮右之军嗜食人,以小儿为上,妇女次之,男子又次之。或使坐两缸间,外逼以火。或于铁架上生炙。或缚其手足,先用沸汤浇泼,却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夹袋中,入巨锅活煮。或卦作事件而淹之。或男子则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剂其双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总名曰想肉。”(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九)
明朝
正德
正德三年(1508 年),大旱、蝗灾,民大饥,疫病流行,人相食。
正德五年(1510 年)八月,刘瑾被磔死,凌迟三日,共剐 3300 余刀。行刑之日,北京鼎沸,百姓相争以一钱买刘瑾一块肉,生吞以泄恨。
正德十四年(1519 年):“是岁,淮扬饥,人相食。”《明史 · 武宗纪》
嘉靖
嘉靖元年(1522 年),韩邦靖 “起山西左参政,分守大同。岁饥,人相食,奏请发帑,不许。复抗疏千余言,不报。乞归,不待命辄行。军民遮道泣留,抵家病卒,年三十六。”(明史卷 201)
嘉靖三年(1524 年)“湖广、河南、大名、临清饥。南畿诸郡大饥,父子相食,道殣相望,臭弥千里。”(《明史 · 五行志》)
嘉靖四年(1525 年)三月,余珊应诏陈言曰:“自逆瑾(刘瑾)以来,尽天下之脂膏,输入权贵之室。近年以来,黄纸蠲放,白纸催缴;额外之敛,下及鸡豚;织造之需,自为商贾;江淮母子相食,兖豫盗贼横行,川陕湖贵疲于供饷:田野嗷嗷,无乐生之心。”(明史卷 208)
嘉靖九年(1530 年):“畿内、河南、湖广、山东、山西大饥。十五年(1536)湖广大饥。”(明史卷 30· 五行志)
嘉靖三十一年(1552 年)(二月)“宣大二镇大饥,人相食。”(《明史 · 五行志》)
嘉靖三十二年(1553 年),京师大饥,人相食,米石二两二钱。(《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引《金垒子》)
嘉靖三十六年(1557 年)“辽东大饥,人相食。”(《明史,五行志》)
“嘉靖三十八年(1559 年)八月,以辽东连年饥馑,至有父食死子者,发银籴粟赈之。”(《中外历史年表》)
万历
万历六年(1578 年)李时珍完成《本草纲目》,他搜集药名是为了 “凡经人用者,皆不可遗”,“人部” 举凡毛发、指甲、牙齿、屎尿、唾液、乳汁、眼泪、汗水、人骨、胞衣(紫河车)、体垢、月水、人势(阴茎)、人胆、结石…… 皆可入药。头发可治伤寒、肚疼,男性阴毛治蛇咬,人魄(人吊死级的魂魄)可以安神定魄。
万历十五、十六年(1587 年-1588 年)河北大饥,“七月,黄河以北,民食草木。富平、蒲城、同官诸县,有以石为粮者。”、“河南饥,民相食。”
万历二十九年(1601 年)“两畿饥。阜平县(真定西北,邻山西)有杀食其稚子者。”(《明史 · 五行志》)
康熙十二年修《青州府志》第 20 卷载,万历四十三年(1615 年),山东青州府推官黄槐开在一件申文中说:“自古饥年,止闻道殣相望与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耳。今屠割活人以供朝夕,父子不问矣,夫妇不问矣,兄弟不问矣。剖腹剜心,支解作脍,且以人心味为美,小儿味尤为美。甚有鬻人肉于市,每斤价钱六文者;有腌人肉于家,以备不时之需者;有割人头用火烧熟而吮其脑者;有饿方倒而众刀攒割立尽者;亦有割肉将尽而眼瞪瞪视人者。间有为人所诃禁,辄应曰:“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愚民恬不为怪,有司法无所施。枭獍在途,天地昼晦。”
万历四十四年(1616 年)正月,“以山东大饥,致母食死儿,夫食死妻,再振之。”(《中外历史年表》)
万历四十五年(1617 年)连两年山东大饥,蔡州有人肉市。“中州兄弟两无子,去山东买妾,遇二女,自称姑嫂,骗兄弟往。兄得小姑。小姑私语之曰:汝弟已为我嫂制成肉羹矣。兄急往视,弟头尚扔炕下。兄急诉之县,抵嫂于罪,兄带小姑去。”(《枣林杂俎》)
天启
清皇太极之天聪元年,(1627 年,天启七年),“国中大饥,斗米价银八两(天启时金一两合银十两),人有相食者。国中银两虽多,无外贸易,是以银贱而诸物腾贵。良马银 300 两,牛一银百两,蟒缎一,银百五十两,布一匹,银九两。”(《清太宗实录卷三》)
“天启辛酉,延安、庆阳、平凉旱,岁大饥。东事孔棘,有司惟顾军兴,征督如故,民不能供,道殣相望。或群职富者粟,惧捕诛,始聚为盗。盗起,饥益甚,连年赤地,斗米千钱不能得,人相食,从乱如归。饥民为贼由此而始。”[5]
崇祯
崇祯二年(1629 年),杀袁崇焕。张岱《石匮书后集》:“(袁崇焕)遂于镇抚司绑发西市,寸寸脔割之。割肉一块,京师百姓从刽子手争取生啖之。刽子乱扑,百姓以钱争买其肉,顷刻立荆开腔出其肠胃,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齿颊间,犹唾地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传视九边。”,“时百姓怨恨,争啖其肉,皮骨已尽,心肺之间犹叫声不绝,半日而止,所谓活剐者也…… 百姓将银一钱,买肉一块,如手指大,啖之。食时必骂一声,须臾崇焕肉悉卖尽。”(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五)
明崇祯四年(1631 年),皇太极攻大凌河,祖大寿死守,史载 “旋有王世龙者,越城出降,言城中粮竭,商贾诸杂役多死,存者人相食,马毙殆尽。…… 大寿欲突围,不得,与约许至锦州取妻室,乃誓而后降。”(《清史稿 · 卷 234 祖大寿传》)祖大寿疏奏:“被围将及三月,城中食尽,杀人相食。”(《崇祯长编》卷五二)。《清太宗实录 · 卷十》亦载:“明大凌河城内,粮绝薪尽。军士饥甚,杀其修城夫役及商贾平民为食,析骸而炊。又执军士之羸弱者,杀而食之。”
崇祯六年(1633 年),“河间大饥,人相食。”《明史 · 陈三接传》
崇祯七年(1634 年),“太原大饥,人相食。”(明史 · 五行志)
崇祯九年(1636 年),“山西大饥,人相食。”(《明史 · 庄烈帝纪》)
崇祯十年(1637 年),浙江闹饥荒,父子、夫妇、兄弟相食。
崇祯十二年(1639 年)郑鄤以 “杖母、奸妹” 罪被磔死。《明季北略》记载郑鄤被凌迟三千六百刀后,为 “都人士” 药用:“炮声响后,人皆跻足引领,顿高尺许,拥挤之极…… 归途所见,买生肉为疮疥药料者,遍长安市。二十年前之文章气节,功名显宦,竟与参术甘皮同奏肤功,亦大奇也。”
崇祯十三年(1640 年),全国有 123 州县发生 “人相食”,98 州县蝗灾。崇祯十三年 “两畿、山东、河南、山、陕旱蝗,人相食。”,“北畿、山东、河南、陕西、山西、浙江、三吴皆饥。自淮而北至畿南,树皮食尽,发痤胔以食。”
崇祯十四年(1641 年),“浙江大旱,飞蝗蔽天,食草根几尽,人饥且疫”。崇祯十四年二月,时山东荒旱,寇盗益炽,徐德(南端到北端)数千里白骨纵横,父子相食,人迹断绝。(彭贻孙《平寇志》)
崇祯十四年,左懋第督催漕运,道中驰疏言:“臣自静海抵临清,见人民饥死者三,疫死者三,为盗者四。米石银二十四两,人死取以食。惟圣明垂念。”(《明史卷 295· 左懋第传》)
明朝末年,四川大饥,“蜀大饥,人相食。先是丙戌、丁亥,连岁干涸,至是弥甚。赤地千里,粝米一斗价二十金,养麦一斗价七八金,久之亦无卖者篙芹木叶,取食殆尽。时有裹珍珠二升,易一面不得而殆:有持数百金,买一饱不得而死。于是人皆相食,道路饥殍,剥取殆尽。无所得,父子、兄弟、夫妻,转相贼杀。”(清 · 彭遵泅《蜀碧》卷四)
“庚辰山西大饥,人相食,剖心,其窍多。寡不等。或无窍,或五六,其二、三窍为多,心大小各异。”(《枣林杂俎 · 和集》)
明朝崇祯末年,河南和山东发生饥荒和蝗灾,可以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唯一剩下的可以吃的就只有人,于是便有了公开的人肉市场,其贩卖的乃是活生生的人,称之曰 “菜人”。纪昀《阅微草堂笔记》有这样的记载:“妇女幼孩,反接鬻于市,谓之菜人”。
《陕西通志》第 86 卷载有明朝崇祯年间马懋才的《备陈灾变疏》,疏中写道:“臣乡延安府,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树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殆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山中石块而食。甘石名青叶,味腥而腻,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民有不甘于食石以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间有获者亦恬不知畏;且曰:" 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若为盗而死,犹得为饱鬼也。”
由于全球气候的变化,崇祯时期闹饥荒,持续之久,波及之广,危害之重,实为历代所仅见,明代不亡,真无道理,计六奇所谓 “天降奇荒,所以资自成也!”(《明季北略》,卷 5)。
崇祯十四年(1641 年)二月,李自成攻陷洛阳,杀重达三百六十多斤的福王朱常洵,用他的肉和皇家园林里的梅花鹿一同烹煮,在洛阳西关周公庙举行宴会,赐给部下食用,名曰 “福禄宴”。
南明时期四镇之一的刘泽清性情凶残,军纪败坏,形同盗匪,府中养著两只黑猩猩。又嗜食人肉,一次设宴请客,在宴会厅中当场打死一名死囚,取出脑浆、心肝放在金瓯中,刘泽清吃人肝,喝脑浆。旁若无人,宾客莫不胆战心惊。
清朝
《太宗实录卷三》:天聪元年,“时国中大饥,斗米价银八两,人有相食者。国中银两虽多,无外贸易,是以银贱而诸物腾贵。良马,银三百两。牛一,银百两。蟒缎一,银百五十两。布匹一,银九两。盗贼繁兴,偷窃牛马,或行劫杀。于是诸臣入奏曰:盗贼若不按律严惩,恐不能止息。上恻然,谕曰:今岁国中因年饥乏食,致民不得已而为盗耳。缉获者,鞭而释之可也。遂下令,是岁谳狱,姑从宽典。仍大发帑金,散赈饥民。”
顺治 “二年(1645 年),耒阳、襄阳、光化、宜城大饥,人相食。”[6]
“顺治五年(1647 年)春:广州、鹤庆(大理,洱海之北)嵩明(昆明市东北)大饥,人相食。”[7]
清顺治九年(1652 年)南明将领李定国攻新会,城中粮尽,清军开始杀居民为食。姓莫的媳妇愿代婆婆而死,清军把莫氏烹食。新会被围八个月,吃掉居民近万人。
顺治九年八月,漳州被围半年,城中缺粮,一碗稀粥索价白银四两。居民以老鼠、麻雀、树根、树叶、水萍、纸张和皮革等物为食,饿死者不计其数,“城中人自相食,百姓十死其八,兵马尽皆枵腹”。
顺治年间,“安邑知县鹿尽心者,得痿痹疾。有方士挟乩术,自称刘海蟾,教以食小儿脑即愈。鹿信之,辄以重价购小儿击杀食之,所杀伤甚众,而病不减。因复请于乩仙,复教以生食乃可愈。因更生凿小儿脑吸之。致死者不一,病竟不愈而死。事随彰闻,被害之家,共置方士于法。”
顺承门内大街骡马市、牛市、羊市,又有人市。旗下妇女欲售者丛焉。牙人或引至其家递阅。噫!诚天之刍狗斯人也。(谈迁《北游录纪闻下》)
康熙十八年(1679 年),山东 “终年不雨,大饥,人相食。”(乾隆《青城(即今高青)县志》卷 10)
康熙二十年(1681 年)清军进攻云南吴世璠,“世璠将余从龙降。詷知粮将尽,人相食,与诸将环而攻之。世璠众内乱,欲擒世璠以降,世璠自杀。”(《清史稿 · 卷 254 赉塔传》)
康熙 “三十七年(1698 年)春:平定、乐平大饥,人相食。”(《清史稿 · 卷 44 灾 · 异志五》)
康熙四十二年(1703 年)夏:永年(邯郸东北)、东明(大名府之南部,山东曹州西)饥。秋:沛县、亳州、东阿、曲阜、蒲县(属隰州,非蒲城县)、滕县大饥。冬:汶上、沂州、莒州、兖州、东昌、郓城大饥,人相食。(《清史稿 · 卷 44 灾 · 异志五》)
四十三年(1704 年),泰安大饥,人相食,死者枕藉。肥城,东平大饥,人相食。武定(惠民)、滨州(武定东)、商河(武定西南)、阳信(武定北)、利津、沾化饥;兖州、登州大饥,民死大半,至食屋草;昌邑、即墨、掖县、高密、胶州大饥,人相食。(《清史稿 · 卷 44 灾 · 异志五》)
嘉庆六年(1801 年),四川人罗思举的部队缺粮,开始吃俘虏,共吃三千五百多人。
“道光十二年(1832),紫阳大饥,人相食。”(《清史稿 · 卷 44· 灾异志五》)
同治三年(1864 年),皖南人相食,人肉价格大涨。《曾国藩日记》记载:“洪杨之乱,江苏人肉卖九十文一斤,涨到一百三十文钱一斤。”
同治七年(1868 年),定西、通渭大旱,时逢战乱,瘟疫并起,人相食。
做几点说明。1 有朋友提示我是小说男主的姐姐而不是作者莫言的姐姐,这确实是我的错,犯了本位主义错误,由此带来的误会我向大家道歉。
2 鉴于评论有越来越歪的趋势,我先关闭评论。我说的越来越歪并不是说各位的观点谁对谁错,只是已经脱离了题主的本意,也不适合继续讨论下去。
3 我答案后面多说了几句,也只是有感而发,我们并不是那个年代的人,没有亲眼所见,我只是把我当时看书的心情讲出来,虽然也不切题,但是有人就给我安上的反毛的帽子这个我是不能接受的。我自认为是一个爱国的人,不说为国家做过什么,但是绝不会给国家抹黑。
以上,谢谢大家
莫言的丰乳肥臀中有过描写,他的姐姐,一个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样貌身材俱佳。在三年灾害的时候,为了一个馒头,被食堂的糟老头诱奸,而且是一边被后入一边啃馒头。那个老头,在那几年,用吃的,几乎把农场所以的女人都诱奸了一遍,哎。还有他妈妈,为了给家里孩子弄点吃的,在集体磨坊工作时,拼了命的生吞绿豆,然后回家呕吐出来。虽然这本书是歌颂母亲的,我们还是不难看出,莫言之前为什么一直被打压,为什么被迫退伍转业。这段描写看起来写的很平静,真是字字诛心
看一下 45 后、50 后那代人的身高就知道了
1962 年,“饿死这么多人,历史要写上你我的,人相食,要上书的!”
知乎有四川、河南(特别信阳地区的)的人吧。
问问 50 年代出生的长辈,60 年左右都大了,有记忆了,看看是什么记忆。
“有—天,余德鸿从我办公室门口路过,我看到了叫他进来,他很害怕不敢来。我说小余你怕什么,不是也和我—样吗?进来谈谈话也好嘛。余进屋了,我问了他一些情况。他说他已被撤职,也没工作可做,半个月就回淮滨县老家两次。我问他两次回家干了什么,他说,第一次回家是埋大爷大娘的,第二次回家是埋父母的。我问怎么半个月内四个老人家全去世了,是什么病死的。余说是瘟疫传染的(当时饿死的人统统说成是瘟疫,不能说是饿死的)。这使我感到问题更严重了,因为我知道余秘书的家还算是比较富裕的。于是我又对余说:事到如今,你对我还不敢说句实话,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时余的眼泪流下来了,哭得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才说出都是没有吃的饿死的。听后我也难过得掉了眼泪。接着我又追问:你们村饿死多少人?余说他没有多出家门,光知道他们村西头就饿死—半多,有不少户饿死都没有人埋。听到这些情况后,我的脑子像炸了一样。余离开后,我当即跑到地委找路宪文。路不在,主管党群的副书记王达夫在办公室,我就把余德鸿谈的严重问题向王讲了,并请地委立即采取紧急措施挽救。事后了解,地委仍未采取紧急措施,始终不敢承认是饿死的,全区统—口径都说是瘟疫传染而死的。直到 1959 年 11、12 月间,在大量饿死人的情况下,以路宪文为首的地委才向省委报告,要了粮食。当时省委并不是不知道信阳地区的问题,省委主管财贸的副书记宋致和就曾在信阳到潢川县的公路两侧看到过几个饿死的人,省纪委书记刘名榜是信阳地区新县人,他回老家时,也在路上看到过死的人没埋和乡亲的饥饿情况。但那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坚持原则,不敢出来为人民说句实话。”
一一一一一一摘引自原中共信阳地委副书记、信阳行署专员张树潘原话。
李井泉、吴之圃、曾希圣、舒同 —-
饥荒时代最可怕的不是饥荒,而是恐惧和绝望。
我家住 512 地震的四大重灾区之一的绵竹。
有一个地方叫清平,哪里属于深山,有一条穿山的矿洞。
地震后,洞口被埋,旷工被困里面,这种绝望环境下人的本性才会显现。
有人一辈子,到最后被人玩死都没有反抗过!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死亡距离他如此接近。
当生的希望变为 0 或者需要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上来以后!
吃人也就变得正常。
看跟着贝尔去冒险,吃虫子喝尿,这些你在心里模拟都不会去做。
但是当人绝望以后,这些东西都会变成美食。
面对绝望,没有真正的宁死不屈!这就是饥荒年代最恐怖的一点。
在堪称人间地狱的「丁戊奇荒」中,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席卷了北京乃至整个华北。
从 1876 年~ 1878 年,整整三年,包括北京在内的整个华北地区,遭遇 200 年未遇的旱灾,死亡人数超过 1000 万,震撼整个世界。
这场「三年自然灾害」,是大清国继太平天国运动之后,面临的又一次严峻挑战。而出人意料的是,从来大灾必生大乱,但这次,除了局部地区的治安事件之外,灾区显示了罕见的平静。
大清国这艘靠「裱糊」而艰难挣扎的航船,是如何渡过惊涛骇浪的?
人间地狱
这场大灾难实际上就是大清国「三农问题」的总爆发,是严厉的「天谴」……
灾难开始于 1876 年,光绪二年。
这一年,南方各省遭遇了大暴雨,广东、福建两省损失尤重。而北方各省,从长江以北直到中朝边境,出现大面积干旱,部分区域颗粒无收。随后,蝗虫扫荡了整个华北,一片狼藉。
第二年,华北旱情毫无缓解,蝗虫继续光顾。脆弱的储备粮体系立即崩溃,大规模的死亡开始光临这片十年前遭受战争灾难(捻军之战)的区域。山西和陕西两省,因交通困难,受灾尤重。「在遭受灾难最为严重的一些县份中,百姓像野兽似地互相掠食;在几百个甚至几千个村落中,70% 的居民已经死亡了。(英国外交报告)」吃人已非个别现象,人们组合成不同的团伙,集体外出「狩猎」,将猎获的俘虏杀死烹食。中央派往山西赈济的阎敬铭说:「往来二三千里,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无非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绕车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僵。」
陕西「赤地千里,几不知禾稼为何物矣…… 饥民相率抢粮,甚而至于拦路纠抢,私立大纛,上书『王法难犯,饥饿难当』八字。」
灾荒如此严重,其原因固然首在「天灾」,但「人祸」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自内战平息之后,虽然李鸿章等官员大力兴修农田水利,但官场腐败,导致不少水利设施形同虚设。更为致命的是,平时常设的「常平仓」「社仓」「义仓」,因战乱频仍和官员腐败,出现了大面积的「亏短」,这导致千百年来最为关键的国家储备粮制度在灾难面前毫无作用。
「丁戊奇荒」发生后,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上报中央,请求从省外输送救济粮。而按照官方的统计资料,河南本地的「常平仓」里应该有 95 万余石谷,却几乎是空仓。各受灾省份情况大致相仿,尽管报表年年做,「卫星」年年放,粮仓中却空空如也。
滥种罂粟,也是人祸的主要成因。鸦片之毒,大清国但凡有识之士无不切齿,但吊诡的是,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从地方政府到农户,都大力种植这种「钱」途远大的「经济作物」。最好的田用于种鸦片,粮食生产则几乎完全被忽略,依赖从外地购买粮食。时人认定,这正是造成「丁戊奇荒」的重要原因,《申报》上的评论痛心疾首地说,正因为这些地方「贪眼前之厚利,不思久远之良谟,所以上天降此大灾,令彼饥黎饿殍载道。」
「丁戊奇荒」,的确是大清国「三农问题」的大爆发,是一次严厉的天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大灾面前,灾区的干部们还算是正视困难,没有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圆之前的谎言而拿百姓性命开玩笑。各地纷纷奏请中央,告急求援。
紧急应对
政权机器还是在惯性的驱使下,强行启动,勉力而行,在动员社会资源、集中力量办大事方面,依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灾难爆发之后,大清中央的行动相当迅速,由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统筹抗灾事宜。
中国数千年的中央集权机制,往往被西方观察家评为「东方专制主义」,充满了反面评价。但是,在灾难面前,这种机制也有着强大、有效的动员能力。法国著名汉学家魏丕信,在研究了乾隆初年的直隶救荒及康乾时期的「常平仓」系统后,认为中国因此而具备了比欧洲更强的抗灾能力。他认为,明清时的中国,把农民的物质福利作为国家要解决的头等重大的问题,并建立了一个复杂的粮食供给系统,从粮价、气候和降雨资料的搜集(雪珥注:各地官员上报晴雨表是一项法定的日常工作),到数百万吨粮食仓储系统的维持,能够大大减轻自然灾害对普通人民的打击程度。
其实,魏丕信所未能参透的是,即使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安定团结,这种机制在大清国也是必不可少的。「民为邦本,食为民天」,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不仅是福利问题,更是政治问题,直接关系到政权的合法性和长治久安。民众相信饭碗,而不相信口号,让百姓有饭吃,自己才能有位子坐,这是中国数千年来不能不讲的绝大「政治」。
「丁戊奇荒」爆发时,大清政府早已被之前的内忧外患掏空了国力,「竭全国之力而不能救其十一」。但是,这台政权机器还是在惯性的驱使下,强行启动,勉力而行,在动员社会资源、集中力量办大事方面,依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中央迅速下令,减免受灾地区的皇粮国税。根据美国汉学家、时在大清海关任职的马士(H.B.Morse)记载,中央免征的赋税总额高达 1800 万两以上;
在李鸿章的统筹下,中央运用国家权力,调集政府手中持有的大批粮食,从江南的漕粮到东北的库米,支援灾区;
李鸿章兴办的洋务实业,此时开始发挥巨大作用。轮船招商局调集大量人力和运力,开赴奉天、江苏、安徽、湖广等无灾区,对粮食进行大规模「政府采购」,并集中到天津;
李鸿章多方筹措经费,中央给一点、地方筹一点、民间捐一点,也开始接受境外慈善机构和西方在华教会的捐赠,甚至不惜挪用军费,甚至不惜加大「捐纳」力度——朝廷公开出售一些官职,与后世人们不假思索就痛加批判的不同,这并非「卖官」,而是「鬻爵」:所出售的其实只是干部身份和干部级别的荣誉头衔,而非实际掌握行政权力的官位。
在直接发放赈济粮之外,李鸿章还将重点放在了「平粜」上:以比市场价更低的价格,向尚有余资的灾民们售粮。这一方面是为了平抑灾区粮价,抑制奸商囤积居奇;另一方面也是实现救灾的可持续发展。家有余资的灾民因此早得救命粮,他们的购粮款则可以转而救济更多的一无所有的灾民。李鸿章对此十分重视,认为「平粜同属救荒事无二致」。
比钱、粮更为棘手的问题,是运输。抗旱救灾大本营天津,积压了大量粮食,难以及时转运。李鸿章集中精力,建立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官方转运网络,仅为重灾区山西就设定了三条通道:北路在保定转运,天津的粮食从水路至此,换旱路经获鹿进入山西;中路在山东馆陶县转运,经南运河至此转至苏曹入晋;南路则从南运河至河南道口,转经清化镇入晋。
在救灾过程中,李鸿章大力整顿吏治,将贪污腐化、玩忽职守的地方官员们,参的参,罢的罢,关的关,同时也大力提拔了一批在救灾当中表现得有能力、有操守的干部。这对稳定灾区的民心士气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当然,也趁机清洗了一遍干部队伍,换上了李鸿章的亲信人马。
救灾工作的推进、尤其是粮食转运网络的设计建设,对李鸿章手下的洋务人才们来说,是一次执政能力的考验和历练,也是内战结束以来,大清国在非战争状态下首次大规模地建设应急机制。
赈灾市场化
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与别的赈灾官员不同,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了数年的盛宣怀,试图为赈灾建立一套可持续发展的机制。
1878 年 3 月,34 岁的国企干部盛宣怀,奉命赶回天津。李鸿章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任务:作为新成立的直隶筹赈局的干部,立即前往重灾区直隶河间府(相当于现河北保定地区),负责当地的赈灾工作。
对于某位谣棍大湿,kgb1986 已经指出了其乱用照片指鹿为马的恶劣行径。
这里再用史料和统计数据反驳其发明历史(谣棍大湿如果能拿出靠谱的档案资料而不是网文摘抄,我们还能看得起你一点)。
首先苏联政府为什么要扩大粮食征收呢?长期以来的一个谣言是苏联需要出口粮食换取外汇加快工业化,所以不顾农民死活。然而事实是当时美国农场主把牛奶倒进河里,把成片玉米地烧毁,劳动生产率远高于苏联的美国农业尚且因为缺乏市场而破产,苏联农产品又能在国际市场上卖出去多少?这是在花式黑美国么?
事实是苏联快速工业化使苏联工业人口急剧增长,两个半五年计划苏联增加了 1000 万工业劳动力,而农业劳动力也差不多减少了这些数量,如果考虑这些劳动力和背后的家庭人口,则苏联非农业人口至少增加了 3000-4000 万,这样苏联国家粮食采购总量当然要成倍增加,否则这些成为工人的原先农民吃什么?
这一点斯大林讲得很清楚。
(1935 年斯大林在先进联合收割机手会议上的讲话)
1933 年乌克兰饥荒到底死了多少人?
表格右侧三栏上部是当年城镇死亡总人数,下栏是农村死亡总人数,注意 1933 年城镇死亡人数比前后年份高出 10 万人,农村高出 110 万人,也就是满打满算死于饥荒的人口大约 120 万,乌克兰共和国当年的人口死亡率提升了 4%,这个死亡数字跟 20 年代初内战时期比算不上严重。人口损失率跟沙俄 1880 年代几次饥荒,或者爱尔兰大饥荒比也不是一个量级。
而我们的历史发明家大概觉得把所有死亡人口都归于饥荒(大概他们觉得平常年份里人们都是长生不老百病不侵的)还不够刺激,又把这个数字乘以 10。
再来看这次饥荒是如何酿成的呢?当时在苏联的美国记者安娜. 路易斯特朗写到:
可见,造成饥荒的原因不是因为集体化,更不是因为征收粮食,而是因为缺少干部导致集体农庄管理混乱和富农的破坏,为什么会造成集体农庄缺少干部呢?一方面因为集体农庄草创时期缺乏有经验的组织者,另一方面在于一直到 20 年代末富农都在武装对抗苏维埃政权,杀害基层干部。相反苏联政府及时地征收把粮食集中起来再分配,有效地阻止了饥荒的蔓延,最大限度地利用手头的粮食拯救了成千上万生命,确保了第二年农业生产。
我们的谣棍先生大约觉得他空口瞎扯一个 1937 年人口普查可以增加他造谣的可信度,1937 年苏联确实组织过一次普查,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国内政治风波,这次普查组织得很差,并没有完成数据收集,因此 1939 年苏联又组织了一次完整的人口普查。
不计算 39 年新并入的领土上的人口,1939 年人口比 1926 年增长了 2340 万,由于这段时间不存在大量移民进入苏联,所以增长的人口为自然增长(这一点也可以通过人口年龄分组表格反应出来),所以谣棍口中 1937 年普查人口减少,怎么在两年里又多出了二千多万人?斯大林是亡灵法师么?
![](data:image/svg+xml;utf8,)
苏联的这一人口增长率远远高于同时期西方国家的人口增长率,如果苏联大量饿死人,谣棍的西方精神祖国是不是人口已经全部死光变成阴曹地府了?除非谣棍认为苏联人不需要食物只要呼吸空气就能成长,只不过这样一来饥荒说又不成立了。
1914-1959 年,算上一战、内战和二战的人口损失,同疆域内苏联人口年均增长率(0.6%)都大幅高于同时期英、法(0.46% 和 0.41%)。苏联要是算大量人口死亡,英、法该算什么?
苏联人均寿命从 1927 年 43 岁到 1940 年增长到 54.5 岁,13 年增长 11.5 岁,几乎每年寿命增长一岁!人口死亡率则从一战前的 3%,降到二战前 1.7%。
1928 年至 1955 年苏联人均消费品增长率达到 595%,工人实际人均收入比 1913 年帝俄增长 4 倍,考虑到消除失业和工作日减少,实际增长 5 倍。
所以很不巧,就在反共分子咒骂集体化的时候,正是集体化消灭了俄罗斯绵延千年的饥荒,1933 年乌克兰饥荒成为俄国历史上最后一次饥荒。
30 年代苏联农业无论总产量、单位产量还是农业劳动生产率都超过帝俄最好水平。集体化促进了农业生产,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加强了农业机械化,提升了农业劳动生产率,并且彻底消灭了饥荒。
数据是冷冰冰的,但从数据中可以反应出什么是真正的仁政,什么是无耻的造谣。
作为一位 90 后,我没有经历过饥荒,只知道一顿饭不吃就饿的要死!但是听我奶奶讲她年轻的时候赶上大饥荒,很多人饿死了,活着的基本都处在即将饿死的边缘,因为没有食物,人们吃树皮,挖草根,还有人吃观音土,最后因为消化不良,活活憋死了!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会挖着吃。我奶奶说自己饿怕了,所以现在看到桌上掉下来的一粒米,都会捡起来吃掉,知道我减肥都会气的不打一处来,我妹(奶奶带大的)很胖,因为她总觉得她没吃饱,我们和她讲这样子有害身体健康,但是她的观念了只有吃,多吃才是对的。总之,饥荒带给那代人的不仅仅只是一段记忆,还有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希望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都不要再经历这些苦难,真的很可怕。
1948 年整个长春市区的树都没有树皮了,都被人吃光了,所有的树都是光秃秃的。狗更是看不着,当时长春红旗街有人卖人肉,时任公安局长知道后当场去枪毙了那个人,否则后果不敢想象。当然肯定有很多偷着吃的。
我姑父的父母解放战争够被派往北大荒,他的母亲后来还被选去林彪家当服务人员。每天三两粮食供应,早上二两,晚上一两,这个粮食不是大米,是一种以前放枕头里的一种粮食,很小,很难吃,好吃的谁会放枕头里。天天干各种重体力劳动。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前胸贴后背,有个人饿的不行了偶然在河沟里发现了几条泥鳅,当场就两眼冒光的给生吃了。
我妈 59 年出生,我爸 60 年出生,我的几个大爷,舅舅都是五几年生人,个子都矮,我爷爷山东人,个子并不矮,纯是饿的。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有些节约的习惯咱们气的跳脚,真心是那个时候饿怕了。我爷说 60 年一盆玉米棒子粥不小心撒地上了全家人想都不想立刻趴在地上舔的干干净净。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每年最关心的事就是把秋菜买的足够,储存好,粮食一买买很多存好,你跟他们讲现在冬季菜供应很充足他们都不信,总觉得饥荒随时会来。我吃的苹果剩下的核扔垃圾桶里了我奶奶看到了都给捡出来冲了冲吃了,饥荒年代过来的他们永远绷着一根神经,永远不相信风调雨顺,他们见过人饿死是多么没有尊严,人饿死是什么样。
为了制造高产假象,县里把所有庄稼都移栽到主要公路两侧,以便领导回乡时看到密密麻麻的万斤田,最后有多少能收获可想而知。是的,我们县出了个元帅,而他那段时间根本没回来过。
父亲上大学时,带走了家里唯一一条棉被,家里还有爷爷,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而奶奶已经因营养不良而去世。后来爷爷和叔叔挖了新死之人的墓,才有了一床棉被。
这就是当年的天府之国。
你七八天不吃饭不就知道了?
我家农村,对门家的男人的娘,在六几年饿死了。我奶奶见过她临死的样子,说话没有力气,最里只会说一句,俺饿。她死了后,留下了俩儿子一个闺女。
父亲告诉我一句顺口溜 “十个人九个贼,谁不偷饿死谁”。主要就是去生产队地里偷吃生玉米,茄子,大葱,高粱。只能生吃,不能带回来。
村口有 ““看清”” 的,对就是这个词,具体就是派几个流氓一类的人,在村口把手着,然后看谁从地里往回偷吃的。
有次挺一个伙计说,他二大爷曾经就干过 / 看清 / 这差事。这是肥差,美差。可决定人的生死。如果抓住了偷粮食的,会被绑了,关起来,等候人民审判。如果遇到年轻貌美的姑娘媳妇偷东西被抓,可以要挟着,“弄一下”,就像电影《一九四二》里面开头的那样。谁是贼,谁又是好人,坏人?
抄一段我父亲写的回忆。
1958 年下半年随着全民大办钢铁的高潮父亲也和其他的青壮年一起涌入了这股巨大的洪流之中,成为大办钢铁的一名主力军。家里只剩下母亲带着四个七大八小的儿女艰难度日。
当时的农村搞什么 “大兵团” 作战,全公社统一号令,在全公社最高点鹅峰寺山顶上派了一名从部队复员回乡的司号员沿着山向全公社四面八方吹号,统一全公社的行动。分什么起床号,早饭号,出工号,午饭号,下午出工号,晚饭号,熄灯号等等。全公社一切行动统一在一个号令下行动,劳动力由全公社统一调动,统一安排,实行高度的军事化管理模式。
母亲有时候被调到离家一公里左右的毛桥村六组劳动,晚上还要加班,深夜才能回家,跌跌撞撞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了。身心十分疲惫,眼看儿女们东倒西歪睡着了,摸了这个,拍拍那个。揪心的疼痛让她老人家泪流满面,不时放声大哭。
天亮后又要下地干活了,如果慢了还要遭到干部的打骂,最怕的是遭到扣伙食的处罚,人均每天只要二两粮食,还有没良心的干部们多吃多占,真正能吃到群众口里的粮食每天就不足二两了,如果再扣上一餐伙食,损失比什么都大。
填不饱肚子怎么办,山上的粮食,野果,野菜只要能吃下的都吃,如地里豌豆角从挂果就吃到老,胡豆同样能生吃,麦穗能措出麦粒也生吃,大春作物的玉米,红苕,总的说来,凡是能生吃的都吃,只有生黄豆不能吃,因无法吃下去,黄豆在嘴里一咬使人感到呕吐。代食品很多,什么红苕叶、豇豆叶、茄子叶、四季豆叶、麻叶、批把树皮、芭蕉叶、蕉头、鹅儿肠、羊角草、水芹菜、白面蒿,总之,凡是猪能吃的东西人都可以吃。尤其是蚱蜢、蟋蟀、蛙类更是好东西,这些动物如用火烧一下再吃,那比现在的烧烤还香得多。蚱蜢、蟋蟀可生吃,觉得有点甜味。除了管区队长以上的干部和司务长,炊事员以外,其余的基本群众都是过着非人生活,像我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的母亲和五妹就没有躲过这一难关。
母亲独自带着三个儿女拉扯到 1960 年春,由于饥饿的原因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无情的疾病也不断的向她袭来。她老人家终于倒下了。
她的疾病最初头晕发昏,突然倒地,四肢僵硬处于休克状态。开始的时候几天一次,以后便是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几次发病。最后发展了精神恍惚,连亲人都无法辨认。从不说话,独自一人走到屋外,连我都有些害怕了。
母亲病重期间我曾几次步行到双古铁厂去找父亲,他也曾几次回来看过母亲,也无计可施,随后回铁厂上班去了。
母亲病重卧床后我也曾为母亲求过医,记得到复兴何家山去请来一位姓范的老中医为母亲看病,老中医把脉后说毛病太深沉了,太晚了,不好医了。他不开药单,我也无钱抓药。我还招待老中医吃了一顿饭,把我们一家人的麦糊糊给他一个人吃了。他说还不够,问我还有没有?我说我们几娘母的伙食都给你吃了,没有了,他只好罢了。
1960 年初夏时节的一天中午,我到杨家湾伙食团拿 “饭” 回来。呼叫母亲不见回音,跪倒床前母亲直挺的仰卧在床上,用手触摸觉得身体已凉,并无痛苦和挣扎的痕迹。可能因晕病发作休克所致。从此母亲不再醒来,抛夫别子,命归黄泉。
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
但我和你都知道这事说出来很可能会被禁言七天。
所以我假装不知道,你也假装知道我不知道。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
能把好人变成小偷、卖淫女、吃人的人。
1932-1933 年,苏联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加盟共和国发生大饥荒。
苏联政府禁止灾民向外流动,乌克兰和顿河流域同外界的交通被切断,未经许可就离开的饥民将被作为 “阶级敌人” 逮捕。外人同样被禁止到这里旅行。
遏制灾民流动的具体的做法就是,苏联当局要求在加盟共和国之间来往需要出示证件。苏联当局在 1932 年 12 月推行内部护照(类似于身份证),在农村,此类身份证的发行权归于集体农庄的领导,由集体农庄的管理机构保管。个人没如果有这类证件则不能离开住处,否则处以行政处罚,比如关进劳改营。
但是,仍有农民逃离农村,进入城市希望免于饿死。然而,由于没有证件,无法在城市里找到工作或者购买或乞讨到食物,依然有人死在哈尔科夫、基辅、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波尔塔瓦等乌克兰主要城市的街头。
苏联官方当然拒绝承认此次大饥荒,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议论都被定成 “反苏宣传” 的罪行。而 1937 年人口普查的结果也被保密,因为结果显示由于大饥荒造成人口大量减少。
1933 年的苏联大饥荒。饥荒最严重的地区被标成黑色。A——粮食消费地区,B——粮食产地,C——原属于顿河、库班和捷列克哥萨克的土地,C1——原属于乌拉尔和奥伦堡哥萨克的土地。1、科拉半岛,2、北部地区,3、卡累利阿,4、科米共和国,5、列宁格勒州,6、伊万诺沃州,7、莫斯科州,8、下诺夫哥罗德地区
这场饥荒留下了大量人吃人的证据,苏联在灾区宣传:
" 食用自己的孩子是野蛮人行为 “。(真红色幽默)
然而有超过 2500 人因为食人被定罪。
Timothy Snyder《Bloodlands: Europe Between Hitler and Stalin》有描述:
生存是一场道德和生理的双重折磨。1933 年 6 月,一名女医生给朋友去信,去信的时候,她没有吃过人,在信中她写道:“当你收到我这封信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成了食人者。”
在这场饥荒中:好人先死。不愿意偷窃和卖淫的人先死。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的人先死。不愿意吃尸体的人先死。不愿意杀死自己同伴的人先死。不愿意吃掉自己孩子的父母先死。
愿世人不再挨饿,包括斯大林主义者。
1932 年,哈尔科夫,征粮队的马车队,从集体农庄离开
1934 年,武装看守的谷仓
1933,躺在自家院子里的饥民
哈尔科夫路边的饿殍
1932,哈尔科夫,饿殍和路人
1933,满车饿死的人的尸体
纪念海报,作者:Leonid Denysenko
此外,1920 年代,列宁当政期间,苏俄也发生过大规模饥荒。
列宁时代饥荒的照片还有如下:
苏俄其他饥荒相关回答:
[苏联作过哪些恶?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253188/answer/770611466?hb_wx_block=0)
苏联农业相关:
[如何评价苏式公有制与计划经济?苏联为什么要全盘公有制?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3398388/answer/697579557)
苏俄相关:
[俄罗斯有什么令人敬佩或者令人恐怖畏惧的细节吗?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1495960/answer/747556835)[为什么俄语文化很少进入到中国?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6737146/answer/754375340)[战场上有哪些阴损的技巧和历史?www.zhihu.c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0288948/answer/521026717)
我曾经因为特殊且作死的原因,饿过 6 天,6 天内就喝了 500CC 可乐,外加 2 个鸡蛋,反正第四天到第六天的时间里,我是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的,饿到最后其实也不觉得饿,就是感觉整个人很轻,很飘,很想睡觉,全天基本都处理半梦半醒状态。这不过是六天,你想想饥荒年代一饿就是半年一年的 ·························
我姥姥,在大饥荒的年代,吃过人肉包子。但是姥姥自己不承认。
姥姥她们饥荒时期,经常饿死人,路边走着走着就倒下了(饿死的)。有一次,姥姥与自己一起的一个女人一起买包子,只有肉馅的(路边遇到卖包子的)。结果那个女的吃了一口吐出来一节小拇指,看大小应该是小孩的小拇指,指甲盖都还在(没剁碎的)。后来姥姥回忆,说怪不得,路边饿死的人那么多,只看见拖走小孩尸体的(姥姥亲眼碰到过刚倒下就被拖走的小孩),但是没见人拖走大人尸体的(姥姥猜想说是小孩肉嫩些,不易被发觉)。
但是我姥姥死活不承认她自己也吃了人肉包子,只一个劲的说:她吃过人肉包子,我没有吃过,她的包子里面有小孩手指,我的包子里面又没有,我没吃过。(其实谁也不知道那包子是人肉的,只以为是正常的肉包子。)
我问姥姥:那你也不想想菜包子都没有卖的,怎么可能卖肉包子呢,肉那时候多金贵啊?姥姥说:我们没饿死就是命大,路上看见卖包子的都疯了,谁会想到它是什么肉呢,根本想不到什么菜馅肉馅。
聊到最后姥姥都不承认她吃过人肉包子。但同一锅里蒸出来的肉包子,姥姥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是嘴巴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姥姥还健在,现在 90 多岁了,一辈子都是个善良的人,方圆几里都夸我姥姥人好。这是她年轻时候的事,具体几几年我没问清楚,是十几年前姥姥跟我说的,我读初中那会儿。姥姥跟我说她们那时候的饥荒真的饿死了很多人啊,活生生饿死的,姥姥自己也看见过很多死人,很多尸体。
阿弥陀佛
饥荒?这事还轮不到资本主义戳社会主义脊梁骨吧?
十九世纪的英国,实行的是某些右派眼里高贵的不得了的资本主义制度吧,来看看其统治下的殖民地的饥荒:1876-1878 年,因为当地总督向英国出口了创纪录的粮食,导致印度大饥荒,饿死 550 万人。
那么与苏联同时期的资本主义老大哥英国又没有好转呢?没有,因为剥削阶级就是剥削阶级,不要指望他们会有良心:
每年英国要从孟加拉出口 159000 吨大米,这对保证英国本土的粮食安全极为重要。
这就是剥削最直接的体现。那么结果呢?
1943 年的头 7 个月,英国面对孟加拉已经开始出现的饥荒不闻不问,依然从这里出口了 8 万吨粮食谷物。同时英国人还没收了 66000 艘大小渔船,禁止当地人捕鱼和运输产品。
随后粮食的价格开始大幅攀升,通货通胀率达到了 1011%,投机者获得了巨额利润。最终的结果是到 1943 年 6 月的时候,孟加拉的大米价格已经涨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价格,几百万的贫困人口和农民已经注定饿死。
在绝望中饥民们开始抢劫军队仓库和运粮船只,但这些地方都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守卫,面对抢粮求生的饥民他们毫不犹豫的开枪了。根据一些估计,从 1943 年 3 月至 7 月,因为抢夺粮食,死在军队手里的人数高达 30 万人。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成为了野狗、胡狼和秃鹫的食物。
注意哦,英属印度可不止这一次饥荒哦,大的饥荒发生在了 1770 年、1783 年、1866 年、1873 年、1892 年、1897 年,最后一次饥荒是 1943-1944 年。再看看某些右派崇尚的不得了的著名自由主义领导人丘吉尔是怎么说的:“我讨厌印度人。他们是残忍的民族,有着野蛮的宗教。饥荒是他们自己的错,他们繁殖起来象兔子。”
再看看这个,某些人不是说饿死一个国家四分之一的人口只有斯大林干的出来吗?
爱尔兰大饥荒,俗称马铃薯饥荒,(failure of the potato crop)是一场发生于 1845 年至 1850 年间的饥荒。在这 5 年的时间内,英国统治下的爱尔兰人口锐减了将近四分之一;这个数目除了饿死,病死者,也包括了约一百万因饥荒而移居海外的爱尔兰人。
怎么样?请问这是资产阶级还是斯大林统治下的英国干出来的事
再说个大家熟悉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是资本主义的必然结果吧?战争导致的死亡人数达一千万的饥荒和瘟疫怎么没人提?提乌克兰倒是提得很快嘛。
还有我不明白最高赞答主为何将我拉黑,只因我说了一句 “固然苏联有黑点,但不能一概而论的否定整个苏联所代表的事物。”
为了工业化,的确苏联走过了一些弯路,但这不是否定整个苏联的理由!时至今日,苏联依旧是人类文明的最高成就。
还是那句话:我们粉苏,不是单纯的想让中国变成苏联,而是学习它的长处。我(仅仅是个人)为了社会主义而奋斗,不是坚信人类社会能变成大同社会一样的社会,而是因为即使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现在人类也只能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了,8 小时工作制、殖民体系的破灭等等,都是按照这个路线奋斗出来的。假如止步不前、满足于资本主义社会,人类的历史进程也将停滞。
一个过门一年的媳妇饿得半夜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撞摸身旁已不见丈夫的踪影,怀疑丈夫和阿公阿婆在背过她偷吃,就蹑手蹑脚溜到阿婆的窗根下偷听墙根儿,听见阿公阿婆和丈夫正商量着要杀她煮食。阿公说:“你放心度过馑爸再给你娶一房,要不咱爷儿们都得饿死,别说媳妇,连香火都断了!” 新媳妇吓得软瘫,连夜逃回娘家告知父母。被母亲哄慰睡下,又从梦中惊醒,听见父亲和母亲正在说话:“与其让人家杀了,不胜咱自家杀了吃!” 这女人吓得从炕上跳下来就疯了…… 危言流语像乌鸦的叫声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白鹿原》
曾经常听家里老人念叨 59 60 年饥荒如何如何
到处都是尸体,饥荒结束后村子里有好多户死完了。
我奶奶说她有次真的快饿死时,她嫂子挖了半 的面,加上开水后放在油灯上烤了会给她喂下去了,这才算保住这条命。
有一亲戚当时听说解放军来赈灾了,给吃白面馍馍,一共 40 多里的路,硬凭一口气带着一个孩子走了 30 多里晕倒在路边,最终被解放军救起。
听说当时为了还债,再加上虚报粮食产量导致某地区原本不怎么富裕的粮食都被收走,最后某领导来此省视察时发问: 为何当地树没皮,地没草?
59-60 年,有多饿不好描述,但是能把你饿死。
我们那民间歌谣有个词,“远的不说近的不谈,我只说那 1959 年”
我的父母都是上世纪 60 年代初出生,属于饥荒后第一批婴儿。村子里极少有比他们大三四岁的孩子。也就是说,五八年到六零年,很少有孩子出生。饭都没的吃,哪还有力气造人?
村里最多时一天饿死九口人。邻村最多饿死过十几口人。
人饿死很久无人收尸。活着的人走路都扶墙,根本没力气挖坑埋死人。
论辈分我的一个大爷,儿子在盐场工作,实在饿的不行,就去投奔儿子。儿子一通招待,吃的太撑,回村路上又把带着的食物吃了大半,到家不久就死了。
那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一对夫妻普遍生育五六个孩子,在没有大规模战争发生的情况下,居然出现了人口的负增长。你说可怕不可怕?
有一年我爷爷从河南回新疆,走河南有些地方过,那些饿死的人的尸体干了,头发就脱落下来,风吹起来一丛一丛的,稍微有点旮旯的地方就会聚在那里,黑涂涂的一大堆,或者几大堆.
“到处刮的都是人头发,比树叶子还多,和蓬蓬草一样哩” 上世纪四十年代,他们这样说。
这个问题知乎回答不了你,你去河南采访一下村里的 40 后 50 后爷爷奶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能采访到 20 后 30 后的爷爷奶奶更好。
他们都说亲身经历过战争与饥荒然后活下来的人。
为什么去河南?
虽然全国都经历过战争与饥荒,但是
中原大战,日本人,花园口,一九四二,水旱蝗汤…… 河南人受的伤害最深
心疼河南人。
今天刚看到一段材料《亥子饥疫纪略》,记载了乾隆乙亥年(乾隆二十年 / 公元 1755 年)江苏如皋县的罕见饥荒以及因饥荒而生的大疫。
在乾隆乙亥年这年里,如皋县遭遇了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夏秋暴雨致使庄稼颗粒无收,粮价腾贵。米价从每单二两至二两七八钱涨至五两有余。入冬后当地又爆发了 “雪下六七寸” 的寒潮与地震,冻死数十人。由于官府漠视灾荒,没有及时采取赈灾措施,部分饥民不得不铤而走险,开始抢掠食物:
初九日,饥民或三十人、五十人不等,沿店抢食。卖熟食者皆受其害。告于令,反命开店者释之。黛面被发,鹑衣百结,虽地狱变相无以过,皆沙上及下河人。
十三日,饥民至饭店抢肉,生啖之。晚复群至热酒肆,攫熟肉鱼菜。铺户挞之,饥民曰:任尔挞之死,饥不能忍也。其抢炊饼者,饼才入口,旁一人复攫之去。其人急追之,不数步仆矣,前走者不数步亦仆矣。须臾俱殒,饼犹半在口半在手也。
十四日,有饥民至羊肉店乞食,店主与之肉,不能咽,饮以汤,亦不能咽。急扶至馄饨店前,店主饲之,亦不能咽。又送饭店前,亦然。乃递送县前照墙下。
一开始,抢掠规模并不大,只有数十人纠集在一起,抢掠的目标也只是沿街店铺里的熟食或饭店里的鱼肉。因此这些人被抓获后官府也没有为难他们,反令店家将他们尽数释放。在这个时候饥民里已有人因抢不到食物而饿死的了。甚至有人乞讨到食物后因为过于饥饿,丧失了吞咽功能而饿死的。又过了四、五天后,如皋县的米价继续坚挺,饥民队伍不断扩张,如皋城内外的治安环境也日趋恶化。独行的妇孺、老弱成了新的受害者。饥民们抢夺的物品也从最初果腹的粮食延伸到衣物、首饰等一切能够换钱的物件:
有衣裘者,簿暮独行凤皇池畔。一人自河下出铙钩,搭其皮衣半幅而去。
一男妇从城下过,数人自城上拥下,大呼曰:屡负不偿, 今遇着矣,何说之辞?遂摟其衣饰而去。
南乡有女子,忧其母无食,多作炊饼,畀其夫饷之。道遇饥民,疑其贾也,杀而夺之。启视皆饼,急向村落乞火炙之。适入此女家,识认无差,尾之擒获论抵。
丁家所有为人看守车蓬者,晡时负千钱归。夜有七八人入其家,劫杀之。又有高士德者,夜被劫,遍体刀伤,得不死。
有妇携儿晚归,途遇执扁担者强夺其簪珥,命其解衣,妇脱衣与之。复欲其裩,妇哀告曰:无以蔽体,乞以君之敝裩相易。其人曰:可。乃置扁担于地,自脱其褐。妇乘机急取扁担斫杀之,取其衣簪去。一时传以为快。
到了次年正月的时候,如皋县的粮价继续飙升。官府见饥民一批批地倒下,也终于采取了除了求神拜佛以外的赈灾措施,在县城四周设立了粥厂赈济灾民。但不知是不是前一年的霉运还没散去的缘故,粥厂煮出来的粥没有一粒米,全都是水,坊间传说是恶鬼所为。在祭拜神灵后,粥厂才煮成了粥。
丙子正月,四门外设粥厂,粥皆成水,共传饿鬼为祟。官设牲醴,焚楮帛,乃成粥。
近厂多有河桥,锣声急,皆争渡桥,或堕桥死。饥民名其锣曰 “催命锣”,旗曰 “摄魂旗”,桥曰 “奈何桥”。
粥中皆和石灰同煮,又皆系新锅,故食者多死。厂中每人给粥一勺。吏胥见妇女少艾者,即借与之,或出谑言。其亲族及熟识者,先以热粥加倍给之。其鹑衣似鬼者, 或被持梃赶逐,候至日上三竿,冷粥半盂而已。监厂官莫之察也。
要想吃到这来之不易的粥也不容易,粥厂附近的桥因为喝粥的人太多,经常发生坠桥事件,于是粥厂开饭的锣被称为 “催命锣”,旗被称为 “摄魂旗”,桥也被称为 “奈何桥”。施粥的胥吏也对饥民区别对待,相识者或其亲属可多得热粥,穿着落魄者只能在日上三竿后得到半盅的冷粥,妇女还会被调戏。因为施粥时掺入了石灰之故,即便最后侥幸喝到了粥,体质弱者也逃不过一死。
到处树皮皆尽。有一人护宅前榆树,以粪涂之。适夜有偷削树皮者,手摸之皆秽,遂缢树下。涂秽者晨起,见尸生惧,亦缢此树下。树皮既尽,遂掘草根。或以枯稻草细到,焙令焦作屑,和少面为饼。或以观音山下所出白土(名曰 “观音粉”,每斤价三文)和面为饼,其实即石屑也。树皮草根犹见记载,至稻草屑则闻所未闻矣。树皮饼同糖食者,多死;食草根稻草者,多肿胀;食观音粉者,便溺闭,腹重坠,不能起立,皆死。
不过应该说,能喝到粥的还算幸运儿。至少粥里还有几颗正经的粮食能够果腹。这个时候如皋各地已经连树皮也都吃完了。为了生计,饥民们开始掘草根甚至枯稻草吃。比较宽裕些的人家尚能在草根或稻草屑里和些面粉做饼吃,一般的平民只能和着观音土果腹,最后因为无法消化而活活胀死。事实上即便是观音土,也不是谁都能吃上的,一斤观音土仍要花三文钱去买。
为了挣得买粮食甚至观音土的钱,如皋的治安继续恶化,光天之日下的抢掠已成了家常便饭,真正可怕的事情也开始发生了,人们开始抛妻弃子,甚至烹食儿女。那些因年龄过大不能出卖的,只能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南沙小民夫妇忍饥不堪,思食其子。子觉,逃之邻家,哭甚哀。邻慰之,给以食,询之,告以故。邻弗信,诘其父母,皆曰:吾怖彼耳。邻人送之归。是夜,竟烹而食之。
自冬徂春,卖子女者无算。十四五岁者一二两,十岁以内者三五百文。甚至奸牙匪类,贩至他处卖之,每一女贾[价]三倍不止。
一旧家止生一女,年十二三矣。留养不能,卖之不可,每夜推出街心,任其所之。后竟不知何人收去,不间也。
到了二月以后,如皋的饥荒噩梦才告一段落:由于天气回暖,饥荒倒毙者又多,当地又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疫病成了如皋百姓新的噩梦。直到这一年下半年,如皋才开始从饥荒与瘟疫的打击中逐渐恢复过来。
信阳,59 年,我妈三岁,我姥爷已经饿到下不了床了,又有病,没过年底就饿死了,为了能换口粮食硬是在去世前把自己的棺材卖了,换了点粮食。到自己了就草席一卷下葬了。
我的大姨为了不饿死半夜爬起来偷偷打癞蛤蟆,凌晨淹没半个身子抽芦苇上面的新叶子回来煮烂了喂我二姨跟我妈吃。我姥还要在门口放哨怕人看见。
整个村的人每天都有人饿死,跑也跑不出去,吃又没吃的。所以我妈(包括我们家)现在对我大姨都是很孝敬,因为没我大姨我妈可能当时就被丢去乱坟岗了。
听村里的长辈说,在那个年代,整个生产队我家死的人最多。而且当时死一个人如蝼蚁般简单。唯一活下来的爷爷是队里用胡豆吊的命。
爷爷的哥哥姐姐是饿得不行了去山上挖草根被毒死的。
爷爷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是为了让儿女活下来生生饿死的。
爷爷的妹妹全部被送到别家当童养媳,至今不知现状。
我不知道有多饿,但我知道那个时候一切你认为不能吃的东西都有人用生命去尝试了。
以下内容节选自刘震云的小说《温故 1942》——
一九四二年夏到一九四三年春,河南发生大旱灾,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全省夏秋两季大部绝收。大旱之后,又遇蝗灾。灾民五百万,占全省人口的百分之二十。“水旱蝗汤”,袭击全省一百一十个县。
灾民吃草根树皮,饿殍遍野。妇女售价累跌至过去的十分之一,壮丁售价也跌了三分之一。寥寥中原,赤地千里,河南饿死三百万人之多。
需要认真的,是当时《大公报》重庆版派驻河南的战地记者张高峰的一篇报道。这篇报道采访于当年,发表于当年,真实可靠性起码比我同乡的记忆更真实可靠一些。这篇报道的标题是:《豫灾实录》。里边不但描写了旱灾与饥饿,还写到饥饿的人们在灾难里吃的是什么。这使我深深体会到,翻阅陈旧的报纸比到民间采访陈旧的年头便当多了。我既能远离灾难,又能吃饱穿暖居高临下地对灾难中的乡亲给予同情。
这篇报道写于一九四三年一月十七日。
△河南今年(指旧历,乃是一九四二年)大旱,已用不着我再说。“救济豫灾” 这伟大的同情,不但中国报纸,就是同盟国家的报纸也印上了大字标题。我曾为这四个字 “欣慰”,三千万同胞也引颈翘望,绝望了的眼睛又发出了希望的光。希望究竟是希望,时间久了,他们那饿陷了的眼眶又葬埋了所有的希望。
△河南是地瘠民贫的省份,抗战以来三面临敌,人民加倍艰苦,偏在这抗战进入最艰难阶段,又遭天灾。今春(指旧历)三四月间,豫西遭雹灾,遭霜灾,豫南豫中有风灾,豫东有的地方遭蝗灾。入夏以来,全省三月不雨,秋交有雨,入秋又不雨,大旱成灾。豫西一带秋收之荞麦尚有希望,将收之际竟一场大霜,麦粒未能灌浆,全体冻死。八九月临河各县黄水溢堤,汪洋泛滥,大旱之后复遭水淹,灾情更重,河南就这样变成人间地狱了。
△现在树叶吃光了,村口的杵臼,每天有人在那里捣花生皮与榆树皮(只有榆树皮能吃),然后蒸着吃。在叶县,一位小朋友对我说:“先生,这家伙刺嗓子!”
△每天我们吃饭的时候,总有十几二十几个灾民在门口鹄候号叫求乞。那些菜绿的脸色,无神的眼睛,叫你不忍心去看,你也没有那些剩饭给他们。
△最近我更发现灾民每人的脸都浮肿起来,鼻孔与眼角发黑。起初我以为是因饿而得的病症。后来才知是因为吃了一种名叫 “霉花” 的野草中毒而肿起来。这种草没有一点水分,磨出来是绿色,我曾尝试过,一股土腥味,据说猪吃了都要四肢麻痹,人怎能吃下去!灾民明知是毒物,他们还说:“先生,就这还没有呢!我们的牙脸手脚都是吃得麻痛!”现在叶县一带灾民真的没有 “霉花” 吃,他们正在吃一种干柴,一种无法用杵臼捣碎的干柴,所好的是吃了不肿脸不麻手脚。一位老夫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吃柴火!真不如早死。”
△牛早就快杀光了,猪尽是骨头,鸡的眼睛都饿得睁不开。
△一斤麦子可以换二斤猪肉,三斤半牛肉。
△在河南已恢复了原始的物物交换时代。卖子女无人要,自己的年轻老婆或十五六岁的女儿,都驮到驴上到豫东驮河、周家口、界首那些贩人的市场卖为娼妓。卖一口人,买不回四斗粮食。麦子一斗九百元,高粱一斗六百四十九元,玉米一斗七百元,小米十元一斤,蒸馍八元一斤,盐十五元一斤,香油也十五元。没有救灾办法,粮价不会跌落的,灾民根本也没有吃粮食的念头。老弱妇孺终日等死,年轻力壮者不得不铤而走险,这样下去,河南就不需要救灾了,而需要清乡防匪,维持地方的治安。
四、狗吃人情况。由于沿途死人过多,天气又冷,人饥饿无力气挖坑,大批尸体暴尸野外,这给饥饿的狗提供了食品。可以说,在一九四三年的河南灾区,狗比人舒服,这里是狗的世界。白修德亲眼看到,出洛阳往东,不到一个小时,有一具躺在雪地的女尸,女尸似乎还很年轻,野狗和飞鹰,正准备瓜分她的尸体。沿途有许许多多像灾民一样多的野狗,都逐渐恢复了狼的本性,它们吃得膘肥肉厚。野地里到处是尸体,为它们的生存与繁殖提供了食物场。有的尸体已被埋葬了,野狗还能从沙土堆里把尸体扒出来。狗可能还对尸体挑挑拣拣。挑那些年轻的、口嫩的、女性温柔的。有的尸体已被吃掉一半,有的脑袋上的头肉也被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骷髅。白将这种情况,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对日后的没被狗吃仍活着的灾民,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五、人吃人情况。人也恢复了狼的本性。当世界上再无什么可吃的时候,人就像狗一样会去吃人。白说,在此之前,他从未看到过任何人为了吃肉而杀死另一个人,这次河南之行,使他大开眼界,从此相信人吃人生存与繁殖提供了食物场。有的尸体已被埋葬了,野狗还能从沙土堆里把尸体扒出来。狗可能还对尸体挑挑拣拣。挑那些年轻的、口嫩的、女性温柔的。有的尸体已被吃掉一半,有的脑袋上的头肉也被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骷髅。白将这种情况,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对日后的没被狗吃仍活着的灾民,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五、人吃人情况。人也恢复了狼的本性。当世界上再无什么可吃的时候,人就像狗一样会去吃人。白说,在此之前,他从未看到过任何人为了吃肉而杀死另一个人,这次河南之行,使他大开眼界,从此相信人吃人在世界上确有其事。如果人肉是从死人身上取下的倒可以理解,反正狗吃是吃,人吃也是吃;但情况往往是活人吃活人,亲人吃亲人。人自我凶残到什么程度?白见到,一个母亲把她两岁的孩子煮吃了;一个父亲为了自己活命,把他两个孩子勒死,然后将肉煮吃了。一个八岁的男孩,逃荒路上死了爹娘,碰到汤恩伯的部队,部队硬要一家农民收容弃儿。后来这个孩子不见了。经调查,在那家农户的茅屋旁边的大坛子里,发现了这孩子的骨头;骨头上的肉,被啃得干干净净。还有易子而食的,易妻而食的。——写到这里,我觉得这些人不去当土匪,不去合伙谋杀,不去组成三 K 党,不去成立恐怖组织,实在辜负了他们吃人吃亲人吃孩子的勇气。从这点出发,我对地主分子范克俭舅舅气愤叙述的一帮没有逃荒的灾民揭竿而起,占据他家小楼,招兵买马,整日杀猪宰羊的情形,感到由衷的欢欣和敬佩。一个不会揭竿而起只会在亲人间相互残食的民族,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虽然这些土匪,被人用浸油的高粱秆给烧死了。他们的领头人叫毋得安。这是民族的脊梁和希望。
教会还开办了教会医院。教会医院里挤满了可怕的肠胃病患者。疾病的起因是:他们都食用了污秽不堪的东西。许多难民在饥饿难当时,都拼命把泥士塞进嘴里,以此来装填他们的肚子。医院要救活这些人,必须首先想办法把泥土从这些人的肚子里掏出来。
教会还设立了孤儿院,用来收留父母饿死后留下的孩子。但这收留必须是秘密的。因为如大张旗鼓说要收留孩子,那天下的孤儿太多了;有些父母不死的,也把自己的孩子丢弃或倒卖了。外国人太少,中国孤儿太多;换言之,中国孩子想认外国人做爹的太多,外国人做爹也做不过来。一个资料这样记载:
饥饿甚至毁灭了人类最起码的感情:一对疯狂的夫妇,为了不让孩子们跟他们一起出去,在他们外出寻找食物时,把他们的六个孩子全都捆绑在树上;一位母亲带着一个婴儿和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外出讨饭,艰难的长途跋涉使她们非常疲倦,母亲坐在地上照料婴儿,叫两个大一些的孩子再走一个村子去寻找食物,等到两个孩子回来,母亲已经死了,婴儿却还在吸吮着死人的乳头;有一对父母杀死了他们的两个孩子,因为他们宁愿这样做也不愿再听到孩子乞求食物的哭叫声。传教士们尽力沿途收捡弃儿,但他们必须偷偷地做,因为这消息一经传扬出去,立刻就会有无数孩子被丢弃在他们的门口,使他们无法招架。
本来长期吃不饱就处饿病状态,如果长期看乡领导家,队长家,会计家不饿,你爷奶,太爷太奶就会感到特别饿,还得忍着赶河工。。。营养严重不足,吃不饱就是每时每刻都饿,只要看不到,告诉你全国饿死一大半你也会相信的。。这时候什么理论都失效,现官不如现管,不说会计,一个掌勺的都能用一囗饭搞你一盘儿。说到底,不是物资不足以维生,而是分配制度受控于官僚主义,大众民主尚有名无实。一切权力归官僚,同理,西方的,资本家精英专政。
至于题目说,饥荒年代究竟有多饿?
答,不晓得,晓得的人不识字,上不了,更写不了知乎,而识字的,在当时,如如家,有好嘴,也不会太饿,体会不深,只能为赋新辞强说蹲牛棚苦。
那个激情岁月,精神粮食撑死,肚皮瘪瘪,与如今极度空虚,脑满肠肥,两极端,,两个时代的都想穿越体验一下对方生活。无法穿越
所以,无答案。
不过,有个办法,可以略为小小体验。
我开个体验班。为期一月至三年不等。
一个月的为瘦子,吃多少肉都不长肉的那种豆芽子。一年期体验的对象为二百斤的,两年至三年体验期针对对象为三百至八百斤,天天拿减肥药当饭吃也无效的主儿。
费用三百至十万不等,来个空身人 + 钱就好,签个简略协议即可。
管理比电击去网隐略严些。
这么安排,模拟当年场景,分两拔,闲人与忙人。闲人为老人,孩子,蹲门囗的,吃小小半饱。忙人为大队出工分下田的,小半饿,其中河工扒河打堆的吃半饱或大半饱(吃全饱是 58.63 之后,不在体验范围 ),不谈营养,油水什么的。
河工里,上工时间不超十二小时,没有现代建筑工地黑。早上麻麻亮,挑几个平时喜欢睡懒觉的做早饭,不听话棍子上。
早饭当 年是红薯藤掺杂粮,三比一至五比一,味道难吃的狠。中午麦皮之类,晚上类似,无干货,无炒菜,无油,盐豆有,罗干有,盐不限,无汤,有稀饭,就是你们喜欢的超稀的稀饭。。。老人囗中的照人影的稀饭,不是纯大米,是杂粮机碎的。
定义杂粮,能吃的,有一定可用能量的植物部位,风干粉碎,或掺或独作囗粮。
想体验的请评论区留联系方式。
末完待续。
之前看过一首《菜人哀》,只能庆幸我们没有生在那个年代,真的是句句触目惊心。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两肢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
看的我毛骨悚然。
有多饿我不知道,但我听我爸说过一件故事,这里讲给各位。
我爸是从三年自然灾害挺过来的人,说当时没有饭吃,我奶奶就用米糠来做吃的。
米糠大多是粮食的皮被打成碎片。果皮、种皮、外胚乳、糊粉层和胚加工制成的,因此在加工过程中会混进少量的稻壳和一定量的灰尘和微生物,所以只能用于饲料,是稻谷加工的主要副产品。
吃了之后会怎样呢?对,拉不出来屎。
那该怎么办?我奶奶就让我爸爬在他腿上,裤子脱了,然后用竹签,伸进肛门里,把屎扣出来,就和挖耳屎一样。
那画面感,你们脑补一下,痛苦并快乐着。
说白了,就是你明明知道,只要吃了这个米糠,就会面临拉不出屎,最后要用竹签把屎扣出来,但你还不得不吃下去,因为太饿了。
我没经历过饥荒,但是曾经有一次微微感受了饥饿是什么感觉!
初一,那是一个期末,因为要期末考试,所以老师让大家多带一个星期的干粮(小时候上学都是背着干粮,就是烤硬的馍馍),可是到第二个星期的周四,干粮还是吃完了,身上带的钱也花完了,那时候 13 岁,也不敢和老师说,也不敢和同学借,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想:明天就回去了,没事,就饿两天吧,然后就这样撑着,就到了第二天,周五,我就撑不住了,好饿啊,浑身感觉有虫子啊,心里好烦啊!忽然一下感觉好心烦,忽然一下感觉可以一拳头把桌子打穿!
浑浑噩噩,一声下课,我就背着书包回家,就想着赶紧走,回去了就可以吃饭,那时候从未觉得书包居然这么重,这么重,这么重!
我走了五个小时,我终于到家了,那天我妈煮的稀饭,我喝了四碗,最后感觉嗓子眼都是稀饭了,我终于不喝了!
从那之后,我吃饭从来点多少吃多少,浪费就是天大的犯罪!
我大伯是 50 年,二伯是 55 年,三伯是 59 年出生,这三位都比我爸爸矮很多(我爸爸 1 米 75,这三位伯父只有 1 米 6 多),因为乏食,不下奶,又买不到奶粉(农村农民没有钱),四五岁长身体又营养不良,所以就生的瘦小。
一代宗师里叶问说,他的两个女儿是饿死的。
各位看官请坐好来涨见识了
讲一下十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事,姥姥口述,就发生我门村里的事情,谁谁谁都能说的出来
饿死人的都不是新鲜事也没什么好讲的,这个不说,总之很普遍不是啥新鲜事,基本多数家庭都有饿死的
有一个妈妈,自己饿了,摸出门找到一个棒子沃子(长在玉米外面的那层皮,以前农村路旁扔的到处是)嚼嚼吃了,回家继续睡觉(最节省体力),哭闹的就孩子就不管了,就饿死了
有个人在走路,走着走着就倒了,饿死了
树皮煮汤喝,吃柳树叶
山东的,具体哪里不讲了
正常人挨饿也就两三天就受不了;而饥荒,在人口规模不是很大的时候,局部地区可能都会持续好几年。
小时候去曲靖三中上面化机厂那边,有两个水塘,经常去游泳。
每次去游泳回来我奶奶用指甲刮一下发现我们的皮肤发白我们就完了… 就知道我们去洗澡了。
我奶奶经常说石头塘石头塘,不能去怎么怎么的,因为化机厂那条大路下面听人家说都是尸骨。
后来懂事了我奶奶经常会把小时候的小事说给我们听。
就说小时候不是不给我们去,那个塘子不深,问题那塘子是,以前我奶奶她们吃糠那个年代的有些人实在没吃的了,就吃刚生下来的婴儿,吃刚死掉的人,然后剩下的骨头就丢在那个塘子里面… 而且,那个塘子不叫石头塘,叫尸投塘!只是发音让我听成石头塘,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至于糠是什么… 养猪的应该知道,在 00-10 年给猪吃的东西,吃下去拉屎拉不出来,有人痛的要死只能用手去抠肛门…
真的… 无法想象那种就像地狱一样的生活
没有吃的东西就吃人?可想而知是又多饿了
《后汉书・盖熏传》记载: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 184 年),熏为汉阳太守,“时人饥,相渔食”。
相渔食:人和人相互猎杀来吃
我从小就对吃人并没有什么反感,在我看来,将要饿死的时候吃人尸体上的肉并没有什么,如果没人饿死或者死的人已经腐烂了,也许会尝试杀活人吃掉,自我感觉,我要是在乱世,可能会被炸死,可能会病死,可能会渴死,可能会淹死,但绝对不会被饿死。。。。
树皮、草根已是美食。不再奢求好吃与不好吃,只在乎肚子里有无东西
我不知道有多饿,因为我没有体会过,不过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据身边的亲人回忆、看到的各种纪录片以及查阅的数据资料来看,肯定是会饿死人的。
纵观古今中外、历朝历代,遇到天灾人祸、动荡不安的时候,饿殍遍野、人肉相食的现象,屡屡发生、莫不如此。
诸位不必有所介怀,但也不要忽略这段岁月,纵使时代让人们遗忘,所有人都不再提起。
(基于必要和审核,发一张数据图片,简单说明即可)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过,5.60 年代集体伙食大家吃不饱。同院子里的人栽了一窝南瓜,南瓜长出来还是青的。哪家的女主人打算再留两天结果被爷爷他们发现,晚上几个人悄悄摸摸就偷了拿到家里直接煮了吃。盐都不放,吃了啥也不说。我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现在想想有点想笑但是他们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听爷爷辈的人讲 60 年代:村里有一家人,男人(独苗)出去上公社劳动,公社给一个人的饭。
家里老婆刚生完孩子,干不了活,缺衣少食站都站不稳。
家里老娘老了也干不了活。
赶上饥荒了,老太太先先被饿死了,妻子背着孩子爬到公社讨碗粥喝,公社没给(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没过几天女人也饿死了,省下一个半岁的孩子,爬到母亲尸体上吃奶,最后也被饿死了。
那时候消息不发达,他家又住在村角落里,直到男人回家看到家里三具皮包骨。。。
父亲 61 年在四川宜宾出生。
61、62、63 年自然灾害过粮食关,奶奶一个人带着大姑(12 岁)、三伯、四伯和我父亲以吃红薯皮度日,吃到后面天天只有树皮树根可啃,都不知道父亲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三伯、四伯、父亲都骨瘦如柴,咋吃都吃不胖,特别是我父亲,长辈都说那个年代好造孽(可怜)哦,刚出生那会营养跟不上,先天不足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后来,遇到几乎所有四川的老乡,只要是那几年出生的,都骨瘦如柴、皮包骨头。
虽然没有《史记》等史书上记载的易子而食那么残忍,但从父母那代人身上,深深留下了饥荒的烙印,一生都挥之不去,没有经历过那段特殊时期的人,恐怕都会发出 “何不食肉糜” 之音,更不会明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多么宏伟。
倒计时 16 个月,向脱贫攻坚战线上的每一位奋斗者致敬。
你试试全断食减肥,能坚持一个礼拜就算你好汉。我是 3 天就坚持不住了,看猫粮都喷香喷香的。
可以看看《定西孤儿院》《夹边沟记事》
只知道是 60 年代,最惨应该是吃树皮和沙子吧,以前高中地理老师说的。
我妈 50 年代的,59.60 年是差点饿死的,饿的躺在门槛上面,吃狗尾巴草, 外公说吃碗白米饭死也心甘的
以前读初中历史课上老师讲了一个事情,我一直记得,觉得很可怕。
说以前又穷又饿的时候,人是会吃人肉,特别女人屁股上的肉炒起来,那个弹性怎么怎么的。
想想现在都觉得可怕。
我 2015 年时没钱吃饭,只是一天,就饿到无力走路。
我奶奶讲 59 年的时候邻村有一个女的把孩子煮了吃了,
我没有经历过饥荒,只是曾经经历过那么一段不知道明天下锅的米在哪里的日子。
有几次是家里的米吃完了,当时还是夏天,稻子要等到国庆才有的收,干活的钱人家要到过年才给,甚至还不给,我只能和爸爸骑车去各个亲戚朋友家借稻谷,当然,很多时候是借不到的。
还有一次也差不多,只是这一次是原本贮存的稻谷因为漏雨而发霉了,直接断粮,当时还不死心,把稻谷拿出来碾米,结果黄黄的,吧来碾米的大叔熏的差点摔倒,当时还是不舍得就试着煮了一锅饭,结果还没吃就不停的呕吐,幸好如此,否则估计挂了。连着几天没吃到饭,还得走路去上学,到了第三天在学校里都得扶墙走路,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只能硬撑。
还有一次是爸爸和我闹矛盾,爸爸狠心的带着米袋出去干活,我在家死活找不到米,一天下来饿的不行,幸好家里还有酸菜,爸爸毕竟不能把坛子带出去,菜园里还有很多丝瓜,我就摘点丝瓜 + 酸菜烧汤,一天没事就在喝汤,算的人都快受不了,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我的经历告诉我,饥荒的人并不会感到饿,因为人在一两天没吃的情况下,饥饿感就消失了,你完全感觉不到没吃饭那种肚子的难受,肚子也不会再咕咕叫催你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虚弱无力。你会感觉自己行动很吃力,身上有什么压着你。
当然真正的饥荒并不是没饭吃,而是天天吃不饱,天天处在挨饿状态,这就很难受了,因为人只是无力那种难受,和肚子饿的难受是不一样。
爸爸是泥水匠,去别人家干活就会带着我,记得有一次干活的地方停水了,又是夏天没水喝,我渴的不行,边上有一口大缸是存水用来拌砂浆和洗工具的,底下一层水泥,我大灌几口,虽然很难受,好歹解渴了。不过那一次很不幸,由于口渴,打开水龙头忘记关了。结果就是水泥全部报废,楼下也被淹了,一个暑假基本白干。
饥荒除了让人感到难受无力,健康出现问题,打折磨人的身心,因为你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就是我最接近饥荒的时候,其实差得远了。
给大家讲个吃观音土的事吧
大家就当故事听
事情发生在三年灾害时候
那会我爷爷已经成年了,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剩下还有 5 个兄弟姐妹
爷爷上面两个哥哥都是结了婚,成了家的,都有自己的家庭,所以也帮衬不了老祖
老祖身体也不好,是因为老祖被划成了地主,被批斗了以后,身体留下了后遗症
常年处于养病状态,原本自然没什么,虽然吃的差一点,但是好歹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人
自从饥荒来了以后,就真没办法了
真正没有吃的时候是秋天,粮食刚刚下来,就还得还,因为之前有几次,爷爷的妹妹饿得快不行了,没办法去求人借了一些粮食,剩余的一点点粮食,上交了一些,没吃几天就没了
那会村里的人就开始想办法,去外面挖野菜,草根,总之,一切能吃的东西都挖出来,洗干净晒好了,等没吃的时候用来煮汤喝
爷爷说,最好吃的是一种叶子非常扁的草根,那种草根看起来像折耳根一样。一节一节的,吃起来甜丝甜丝的,
最难吃的是柳树根和核桃根,很苦,哭的要命
那会的稻子杆最后都拿来打成糠煮成糊糊吃了,玉米刚熟,家里没吃的了,就连着玉米杆砍了扛回来,切碎了煮糊糊吃,
晚上还要去地里守着庄稼,怕别村的来偷,村里的人不会偷自己村里的,有实在饿的受不了的,一般都是去偷其他村子里的粮食
因为爷爷年轻,有点力气,第一年屯了很多吃的,树根啦,柳树叶子啦,草根啦,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真正苦难的是第二年,真的是草根都没得吃了,上一年地里连草根都被挖走了,第二年,长出来的野草也少了,地面上,一切能看到的吃的,都被挖走拿回家了,
到冬天的时候,是真没办法了,
开始吃观音土了,就是那种白白的,黏黏的那种,记得小时候,这种土,我们还挖来掺在碳里,打蜂窝煤,
后来,祖父也死了,祖母熬到了开春也走了,剩下的五个弟弟妹妹,也走了 3 个
这下真没办法了
刚开春,村里的人就商量,进大山里找吃的,外面已经实在找不到吃的了,再吃观音土,全都得死
就这样,爷爷就带着剩下的两个弟弟进了大山里,
那会进山不是说,进去了还回来的那种
是进山了,就不回来了,或者在山里躲躲,等世道好了再回来,进山了,也就不用交公粮了,
爷爷说,他们进了山,就各自找了个山头,划定了界限,从这座山,到哪里哪里,是你的地盘,你找吃的,不能找过界
类似于这种,划定了界限
爷爷说,他用树枝,和松毛搭了一个小窝棚,身边仅仅带着的家具只有半口砂锅,一把柴刀
原本是一个砂锅的,在山里碰了一下,碎了,爷爷挑了一半比较大块的砂锅,带了进来
大山深处,吃的总比外面多些,
有空更
吃树皮老鼠观音土啥的不能真切的感受到,唯一能让我感触很深的事。家里的耕地,奶奶死活不愿意全包出去,每次谈到这个事,奶奶就会嘟囔:赶上灾年,还是自己手里有粮食好。
老一辈过得都太难了
苏丹南北方在民族、宗教、文化和政治等方面存在的差异与矛盾导致了两次内战的爆发,第一次内战爆发于 1955 年至 1972 年结束。1983 年 5 月,因反对政府在全国实行伊斯兰法,以约翰 · 加朗为首的一些南方官兵发动兵变,成立了 “苏丹人民解放军”,开始武装推翻政府的活动,引发了迄今未止的第二次内战。苏丹第二次内战是非洲大陆持续时间最长的内战之一,迄今已造成 200 多万人丧生,400 万人流离失所。长期的武装冲突和政治动乱使苏丹经济遭受沉重打击,苏丹因此成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这张名为《饥饿的苏丹》的照片上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苏丹女童,在前往食物救济中心的路上,即将饿毙跪倒在地,而就在女孩后方不远处,蹲着一只硕大的秃鹰,正贪婪地盯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等待着即将到口的 “美餐” 的画面。美国《纽约时报》1993 年 3 月 26 日首家刊登,接着国际媒体争相转载,激起了国际舆论对苏丹大饥荒的强烈反响和各国政府对苏丹内战的关注。
这个问题我问过我姥爷,他家乡在信阳,当时上初中,每天上放学都很害怕,因为道路两边都是胀成球的尸体。但是他全家七八口人都没有挨饿,偶尔还能吃烙饼,因为我姥爷的父亲是个科长….
我们村有几个 20 世纪 3、40 年代左右出生的老光棍,我小的时候听别人说都是自找的。58 年 63 年饥荒的时候隔壁省来要饭的给个馒头就能留下来做老婆,他们有的是留下来后来赶走人家继续换下一个,有的不把人当人女人跑走了。
打发上门要饭的是我们那里那时的小孩从小就要掌握的技能,因为小孩子手小,毕竟农村交完公粮都不太宽裕。上门要饭的都是隔壁省的,到 90 年代中后期,还有过来要饭的,不过彼时他们只要粮食了。我亲手施舍过的最后一个乞讨人是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拿着一个像琵琶的弦乐器照旧在我家门前演奏了一会当是喊门,我打开门,递出手中的麦子。彼时我的父亲在遥远的马屿岛一个我至今未曾去过的地方给人盖房子,我的心中很是不平:我的爸爸累死累活打工而他却不劳而获。于是我对他说: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出去打工。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上门要饭的说话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那以后我开始认真学习便没再关注到他们。
亮剑里边的笑话,部队请个老农过来忆苦思甜,结果忆苦忆到 60 年
明末,中国气候进入小冰期,自然经济面临重大挑战,农业受损严重,农民生活困苦,逃荒成为主题,能逃的农民远走他乡,不能逃的农民束手待毙。
《明史》称 “崇祯二年,山西、陕西饥。五年,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六年,陕西、山西大饥。淮、扬洊饥,有夫妻雉经于树及投河者。盐城教官王明佐至自缢于官署。七年,京师饥,御史龚廷献绘《饥民图》以进。太原大饥,人相食。九年,南阳大饥,有母烹其女者。江西亦饥。十年,浙江大饥,父子、兄弟、夫妻相食。”
“臣乡延安府,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
迨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其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
民有不甘于食石而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间有获者,(盗贼)亦恬不知怪,曰:“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不为盗而死?犹得为饱死鬼也。”
最可悯者,如安塞城西有冀城之处,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子者矣。
更可异者,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免数日后面目赤肿,内发燥热而死矣。于是死者枕藉,臭气熏天,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以掩其遗骸。臣来之时已满三坑有馀,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许矣。”
给大家更加直观的感受,上图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饥荒给百姓带来的不仅仅是饥饿,更是一种无法看到未来的生活状态,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能够缓解旱情,什么时候朝廷能够拨下赈灾款,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只能留下无尽的恐惧。
写到这里,真的感谢袁隆平,他研究的杂交水稻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民以食为天,袁隆平放在古代,绝对是可以封神的,当代神农毫不为过。
1965 年不算饥荒年代,但那年我三舅大学毕业,他说从生下来就没吃饱过,当时大学生还由国家分配工作,但是有些特别缺人的厂子会去学校直接联系学生,我三舅那时候就遇到东北某厂过来招聘的人,别的都不说,就说我们厂子能吃饱饭…… 我三舅看他红光满面,明显胖一圈的体型就信了,和另外几个同学在毕业后就去了东北了。第二年又介绍在家干木匠活的二舅也去了东北
再说我父亲的事,父亲 52 年出生,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和一个木匠学徒…… 刚出师,大概 70 年前后的事,父亲和另外一个木匠以及几个力工一起给生产队伐树,选的时间是半夜砍树,提前让家里人半夜起来摞(摘)树叶,(70 年前后已经饿不死人了,但青黄不接的春天什么青菜都没有,树叶很受欢迎),天亮时树叶就被摞光了
坐标鲁北,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庚子年左右(三年灾害),天灾人祸,树皮都啃光了,草根也薅光了,时人开始吃观音土,一种有饱腹感但是毫无营养甚至有害的土。
观音土也称高岭土,又名膨土岩、斑脱石、甘土、皂土、陶土、白泥。观音土富含硅、锌、镁、铝等矿物质,是粘土矿物,其化学成分相当稳定,被誉为 “万能石”。
观音土是陶瓷制品的坯体和釉料以及粘土质耐火材料的重要原料。
观音土现在已成为全世界制瓷原料的通用术语。也就是说 “观音土” 已是世界同类粘土的统一名称,这是中国瓷工对世界的一个大贡献。
观音土在饥荒时期普遍被饥民当成食物充饥,吃下暂时解除饥饿感。
我姥爷吃过这种土,吃完肚子涨,又拉不出来,差点没命。
也是差不多的时候,为了活命,我姥姥被送人。
养母也没有太多余粮,带她去很远很远的村子乞讨的时候,觉得她是累赘,顺便把她丢在那个村子,姥姥被好心人送了些吃的,然后姥姥凭记忆走回了养母家的。
姥姥懂眼色,又勤快,后来养母才没有把她丢掉。但是她神经方面一直不好,一直要借助安眠药入睡。
那个年代妇女都绝经了,除了做大锅饭的厨师的老婆,没有人生小孩,出生率≈0。
幸运的是,当地并没有发生人食人的惨剧。
曾经看到过一则新闻报道,一个饥饿的尼日利亚孩子被救援人员喂水的照片打动了全世界,也引发了更多的人对非洲更多 “受难” 群体的关注。
现在,这个小孩被叫为 “希望”,当时他被当地人认为是个“巫师” 而被家人抛弃,被一位丹麦人发现并救助了他。当时 “希望” 赤身裸体,骨瘦如柴,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精神憔悴,身上又脏又臭,长满了虫子,可以想象他有多饿。
他的内心得有多强大才能支撑着活下来的。都说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很多人经常会抱怨生活苦,生活有多累,其实是没有看到比我们更苦的人。当一个人内心丰盈时,即使是再苦的生活,也能感受到快乐的一面,也能保持内心的平静。
最近的一次饥荒,有好多在世的人都记得,并不久远,我常常听父母谈起,山东农村的,饿是饿,但没听过人相食的事,身体不好的确实有死的,算是饥病交加吧。父亲是工人算是吃皇粮的,吃不饱不至于饿死,母亲是农民,吃野菜和棉花种,也没饿死,具母亲讲,饥荒过去,因为吃的多撑死好多人,比饿死的多
本人河南南阳人,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每当父亲会议起他小时候吃不上饭,吃树皮,吃大雁屎的时候,眼里都含着泪花。小时候就问,为什么不出去抓狗,兔子,之类的吃。小时候也经常会为馒头吃剩下一口扔了挨打,那时候不懂,大学毕业后,了解历史越多,越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爸妈小时候吃过 玉米芯 杨树叶子 白菜根,现在猪吃的糠都吃不上。一家七八口人用铁勺子七下稀的见不到米的稀饭吃一天。你想象的到这是什么光景吗?你还不能喊饿 不能说不好
当年饿死的人比抗日战争的伤亡人数还多!
我是农村长大的,大家族内大姑妈九十多了,能利索动的时候,年年把我们这代人叫在一起,告诉大家哪些野菜能吃,怎么吃树皮,怎么把木头沫子加到野菜里。 最后一句总是:万一再饿肚子,你们能活下去! 有个年龄大的伯伯先走的,走前说,这辈子除了饿肚子,比爷爷姥爷那代人舒服! ………… 看了黑苏和反驳的两个贴,加上最近共青团说的老奶奶劝人散开被 P 成被警察驱散的视频。 感觉以后看到黑苏黑中,影射的文章图片,我是不会再信了!他们以后要表达某种歪理,最开始不是要阐述他们的观点,先要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的家乡变化,祖辈生活慢慢变好的是因为谁,决对不是那些阴阳怪气,扇风点火的人!
1928 年到 1929 年,陕甘大饥荒,陕西人口 940 万,饿死 250 万,其中武功一县饿死 70241 人,占全县人口 54.4%。(陕西省志. 大事记中华民国篇)
网上搜各省地方志,查看人口志、气象志,你会发觉自己活在天堂
饥饿的时候吃草,吃树皮,吃土,吃猫狗老鼠蛇蚂蚁毛毛虫甚至人肉,吃衣服,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要吃。
吃饱了你们是无法感受的,我本人大言不惭的说从小到大不喜欢吃肥肉。在纯素食馆呆了一年出来的时候看到咸烧白,口水是止不住的流,不要米饭,啥都不要,连吃三分咸烧白!!!
真香!!!
在这么玩下去 大家就都会体验到了
吃草根吃树皮吃土什么的很常见,还有一种方法:喝水,不停的喝,因为肚子满了饥饿感就会不那么难受。
如果有人饿死了那就不管了,吃人!
我外婆,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
小时候和我讨论过是松树皮好吃还是榆树皮好吃,最后结论是榆树皮好吃,因为榆树皮滑,好吞咽。松树皮干,而且磨成粉了一粘口水就会变成坨坨,咽不下去……
怎么说呢我爷爷也算经历过 1942 和自然灾害。
不过他只跟我说他小时候兄弟被饿死了,长大了就没有了,因为他长大了的时候很努力读书成领导,县领导那种,自然就不会饿死了,人要么活着努力,要么死去。
看一遍杨显惠的《夹边沟记事》和《定西孤儿院事件》,就知道有多饿了。
乌克兰大饥荒。哈萨克大饥荒。实际苏联的饥荒远远不止三大饥荒。至少七八次之多。哈萨克就两次,死亡一半人口。
哈萨克铁路两边都是死尸。渴望顺着铁路能找到食物。候车室已经没有车。到处是腐烂的尸体。第一次哈萨克大饥荒是有犹太人托洛茨基的集体农庄导致。第二次哈萨克是哈萨克第一书记犹太人高罗新科强制废除畜牧业导致。两次饥荒。死亡了一半多人口。需要说明一点。集体农庄的始作俑者是托洛茨基。不是别人。
乌克兰大饥荒记载更多。就不一一叙述了。
想要多饿,体验很容易。自己辟谷几天就体验到了。翻开当年的资料。尤其甘肃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x 教徒们也顾不上教义,各种凄惨。饥荒和死亡面前。人文道德什么都不是。生存下去是第一位。尤其无边的绝望和恐慌。看不到尽头的恐惧。
听家里人说,我老爷爷在世的时候,是从来不许家里的人吃地瓜的时候丢地瓜皮的。因为 1930 年代的时候,他见过一个逃荒的人,把小孩子丢的地瓜皮从地上捡起来,带着土沫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当然,现在吃地瓜的时候,我还是要剥皮的,因为带土的地瓜皮确实不好吃。
1942:生不逢时,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1960:妈的,又饿死了。
知乎用户 十号胖狐狸 发表 下午翻书的时候正好翻到了一篇讲解放前湖北江汉平原土匪的文史资料,可以从一个侧面回答这个问题。 书里面是这么记载的:由于土匪越来越多,其道德水平也越来越低,已经从抢大户发展到抢一般农民,以至于农民不愿意花力气种田, …
知乎用户 苟渝 发表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邀请到这种问题 -__- 好吧,既然重口味已经暴露了,那就上干货。 黑暗料理之:蚊子饼干 非洲一些贫穷的国家蚊子成群,这些飞在空中的小虫子就是送到嘴边的蛋白质啊。 首先,在盆子内壁涂上水,然后冲进蚊子 …
腾途旅游 我先说一个我们海陆丰这边的。 1943 年(癸未年),陆丰县(含现在的陆河县)等粤东地区爆发了以旱灾为导火索的特大饥荒,受灾之严重,死亡人数之多,历史罕见。据后来统计,当时陆丰全县总人口 50.52 万人,饿死 11.71 万人, …
知乎用户 豆子 发表 目前大家的回答很多是凭空想象的,虽然对其中的艰苦困难报以了极大的悲悯,但对细节的想象和现实差了太多。 首先,大饥荒的时候,只要能走得动,就是需要出去觅食的,找到食物,也是可以烧柴做出来的。1942 年的时候,村民为了背 …
中共灭绝人性 有人似乎很庆幸中国大饥荒没有留下照片。这跟罪犯庆幸作案时没被监控拍到是同一心理。知罪而不敢认罪。但问题是,罪犯没被监控拍到不等于没有犯罪。大饥荒没有留下照片不等于没有发生过大饥荒。 最重要的是,照相机在19世纪就发明出来并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