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继承元首的反坦克黑科技:Adidas与Puma的决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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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8月1日,随着希特勒以一种王者之风在耗资7700万马克、壮丽的柏林体育场宣布第11届奥运会开幕,柏林在这一刻成了世界之都。三天后,美国黑人运动员杰西·欧文斯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撞破了柏林奥运会男子100m短跑的终点线,成为本届奥运会上当之无愧的明星。

如今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怕磨破蛋皮,黑人用蛋蛋跑步都比你两条腿快,但是在八十年前的许多白人心里,黑人仍然那种是在棉花田里戳一下动一下的奴隶,这些用来摘棉花的缓慢牲口不可能在身体素质上胜过白人精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刚从树上跳下来的猴子”打碎了自己的雅利安人种无敌论,看台上的希特勒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虽然希特勒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被欧文斯塞了只苍蝇,但不是每个德国人都像他们的元首这般心胸狭隘,至少坐在希特勒身后的两位兄弟,阿道夫·“阿迪”·达斯勒(Adolf “Adi” Dassler) 和和他的哥哥鲁道夫·“鲁迪”·达斯勒(Rudolf “Rudi” Dassler)正在因为欧文斯的夺冠欢呼不已。因为欧文斯脚下穿的跑鞋,正是来自于这对兄弟的“达斯勒制鞋厂”,欧文斯每一次创下的光辉战绩,都代表着这对兄弟在制作运动鞋上的重要里程碑。

阿迪和鲁迪兄弟的成功并不是没有缘由。达斯勒兄弟的故乡黑措根奥拉赫(Herzogenaurach)是德国传统的皮具和制鞋中心,在1922年,这个只有3500人的小镇就已经已拥有了112家皮具作作坊,这里生产的巴伐利亚皮短裤(Lederhosen)如今已经成为了啤酒节和基友色情片的标准装备。

在1922年,阿迪·达斯勒还没有推出他的品牌Adidas,鲁道夫·达斯勒也没开始生产Puma,两兄弟共同经营着达斯勒兄弟制鞋厂。这对富有商业头脑的兄弟专门驱车拜访杰西·欧文斯,为他提供了最新款跑鞋,“达斯勒兄弟”牌跑鞋也随着欧文斯的柏林之行一炮而红。

虽然纳粹用崭新的体育馆、宏大的开幕式以及破天荒的金牌总数营造出了万国来朝的盛世错觉,但大肆基建和穷兵黩武带来的资源危机也让德国不可避免的滑进了战争的深渊。同样的,阿迪达斯和彪马的历史如果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章,也不会完整。

一些著名品牌都不愿意回顾自己与纳粹之间的关系,比如我曾经写过一篇可乐芬达和纳粹的文章结果被可口可乐公关部找上门来投诉;又比如我们都知道男装品牌Hugo Boss是纳粹制服的供应商——之所以到今天还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纳粹招魂,Hugo Boss为雅利安俊男们缝制的那身笔挺制服功不可没。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相比于中看不中用的制服,希特勒更需要那些能在前线杀敌的好东西,所以在大战的大部分时间中,Hugo Boss的匠人们都只能在那些被后人歌颂为时尚圣地的工厂里,为纳粹的坦克拼命生产着滚珠轴承。这简直是对时尚的侮辱,高傲的时装大师们站在遍地油污中愤愤不平,指天画地发誓此生再也不会与这种敲锣打铁的粗活产生任何联系。

正像我们提到的,和苏联人的消耗大战很快让纳粹军力的损失到了不可容忍的地步,高傲的希特勒在不得不在43年宣布全国总动员,允许更多的中小型公司生产军事装备。德国工业越来越像一台大型的军事机器,就像早已成为机器的苏联。

1943年,两部战争机器的处境发生了逆转。德军开始撤退,炸弹在德国城市上空爆炸,资源短缺,黑措根奥拉赫的制鞋企业中也没有多少奥运荣耀。到了年底,希特勒的政权下令停止该镇所有的民用生产,当地的皮革工厂不再生产基友们热爱的皮短裤,转而为军队制造帆布包,有的邻居开始生产鱼雷。达斯勒兄弟的厂房同样起了变化,制鞋机被点焊设备代替,开始为德军生产前线士兵梦寐以求的宝贝——Panzerschreck“坦克杀手”。

Panzerschreck“坦克杀手”是德军在美国“巴祖卡”火箭筒上发展来的反坦克武器,一枚火箭弹储存在圆筒型的发射器中,可以有效击穿所有盟军坦克的装甲。其生产过程就是基本上就是一根管子里面塞上一颗火箭弹拉倒,可是现在疲态日显的第三帝国已经很难找到像A O 史密斯那样出色的焊管子工厂(欢迎戳这篇),稍微有些经验的工人都已经被征兆去生产更精密的武器了——好在我们的德国有句古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西门子,就让这些薅皮子的也为第三帝国的伟大历史复兴最点贡献吧!于是达斯那制鞋厂被帝国防务部征召,开始为军队生产价廉物美的”坦克杀手“。

工厂里,皮具大师们接受了武器行业的突击训练,为坦克杀手焊接瞄准具和护盾,从法国搜刮来的犹太劳工也被安排在了生产线上。

在帝国官员看来,“坦克杀手”的制造非常简单,只要稍微练习一下,就连业余工人也很难引发任何问题。可惜这些军事爱好者们的能力之低下令人发指,最初生产的火箭筒质量问题频出,不时有炸膛的报告传到后方,尤其是那根又粗又长的发射管钻进了沙子的时候。所以当一群德国士兵聚在一块骂武器生产商的祖宗十八代时,如果其中有个人默不作声并且他的钢盔又特别的显眼,那么你发现了谁?鲁道夫·达斯勒。

考眼力:您找得出哪个是鲁道夫·达斯勒吗?(找不到别气馁,还有机会)

话题从"坦克杀手"转到达斯勒兄弟身上。希特勒上台后德国经历了一段黄金发展时期。工业大跃进与纳粹强行推行的卡特尔化,基本摧毁了该国的中小民营企业以及家庭小手工业生产,只有与人们切身需求直接相关的手工业,比如基友皮短裤制造商或者达斯勒兄弟这样的鞋匠还能苟延残喘几声。

小手工业者对工业化的态度无疑是冷漠的。对经济发展的抵触,以及在社会分化中被扔下车的担忧,逐渐演变成了德国中小手工业者中普遍存在的反现代主义意识。只是作为一个自强自傲的雅利安人,点背不能怪容克社会,命苦不能怨魏玛政府,让自己越混越差的屎盆子谁背呢?当然是那些到处窜的犹太人啦!怎样才能不让这些犹太人抢自己的饭碗呢?当然是加入反犹的纳粹党啦!通过对不同人群的精准广告投放,纳粹党的人数从1928年的10万人膨胀到到1933年的400万人,涨势之猛连比特币都自愧不如,达斯那兄弟也在这一时期加入了纳粹党。

这段加入纳粹党的历史被后人翻来覆去的黑(声明:图不是我做的)

相比于弟弟阿迪·达斯勒,鲁道夫·达斯勒对党更加忠诚。据说阿迪本不想入党,但是架不住哥哥的游说。毕竟在一个黑帮掌权的国家,没有组织罩着干什么都不方便,这和解放前四川地区开个茶馆都要入袍哥会是一个道理。不过作为一名光荣的纳粹党员,天天空口白牙的嚷嚷打英国捐一个月工资、打美国捐一年工资、打苏联捐一条命可不够,终于在1943年的一天,有人敲开了鲁道夫·达斯勒家的大门:“同志为国捐命的时候到了,滚去苏联前线吧!”

苏联有十万辆坦克等着你们怼呢!Toi,Toi,Toi!

兄弟分别的感人情景并没有在这里出现。事实上,自从阿迪被鲁道夫拉进纳粹党之后,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变得愈加紧张。鲁道夫对纳粹党的活动的热心让阿迪颇为反感,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鞋厂管理权的归属问题加剧了兄弟间的矛盾。阿迪不止一次希望他老哥骑着苏联红军的炮弹飞上天,这样达斯勒制鞋厂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同志们那,这事往小了说是家庭内部矛盾,往大了说是党内分赃不均的问题,从拜占庭到明末东林到纳粹再到纳粹的好战友苏联 (至少在1939年前是好战友) ,古往今来多少利益集团因为内斗垮了台,必须防微杜渐引起重视;可惜苏联有个列宁同志说过敌人是不会打瞌睡的,还没等两兄弟化解内部矛盾,美帝的大炮弹就打过来了。

在半官方的说法中,两兄弟的最终决裂源于战争中的一场误会。黑措根奥拉赫附近有一座德国空军基地,让盟军轰炸机对这里一见钟情。1943年的一次盟军空袭中,鲁道夫带着老婆钻进防空洞,发现阿迪一家子已经在洞里蹲好了:“肮脏的狗杂种又回来了!”阿迪达斯话虽然指的是盟军轰炸机,但鲁道夫却认为这是在说自己。兄弟从此彻底闹翻。

德州红脖飞行员:“炸死那个让黑人得了奥运冠军的家伙!~Yiiiiii~Haaaaa!”

放心,不只是您一个人觉得这个故事一点也没有说服力。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如果连这点沟通能力都没有,恐怕在躁动的青春期就因为什么破事拿刀互捅死掉一个了。所以小镇上的居民口中的流传着另一个故事:

那是1944年,那是一个春天,英勇的鲁道夫和苏联红军战斗了整整一年,鲁道夫日日夜夜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想念。好不容易等到休假,鲁道夫回到了美丽小镇,推开了自家大门——

“老婆,我回来啦!”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卧槽,你床上的男人是谁!”

“哥,是我啊,阿迪啊,你认不出了吗?哥你被苏联人的大炮震傻了吗!”

“卧槽,你怎么在我老婆床上!”

“我在帮助嫂嫂在温习第三帝国核心价值观啊!”

“卧槽,那旁边婴儿车里又是啥!”

“老公这是你的儿子呀!”

“卧槽,我都出门一年了!”

“哎呀妈呀哥你可老走运了啊!这是戈培尔博士从喜马拉雅山搜刮来的古雅利安远程生育黑科技啊,Heil Hitler!”

“卧槽你妈的,待我手持98K来将你打,”

“Heil Hitler!”

“打死你们这对活王八……”

“Heil Hitler!Heil Hitler!”

“……Heil Htlter!”

我承认以上对话中部分内容为我出于戏剧效果的编造(不超过95%),但事情很可能有这么个事情,情况很可能有这么个情况——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抢老娘的奶,分老爹的房,上嫂子的床乃兄弟间三大不共戴天,阿迪要是没有送给哥哥绿钢盔,很难想像两兄弟会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鲁道夫想把家产传给小儿子)。

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对元首的爱最终征服了众人,为了雅利安民族的延续,高风亮节的鲁道夫做出了一位党员应有的牺牲:假期结束,鲁道夫扣上他那绿的发亮的钢盔回到了前线,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发芽。

在前线,士兵们热烈盼望着阿迪·达斯勒的武器。尽管设计简单,但“坦克杀手”仍然非常有效,它使德国步兵第一次拥有可以从远处摧毁坦克的能力,摆脱了被单方面屠杀的命运。

战争后期,苏联人造坦克就像不花钱,倍感压力的纳粹开始越来越多的宣传任何人都可以用"坦克杀手"或者他的小兄弟Panzerfaust(“铁拳”)来摧毁敌方坦克。纳粹甚至编了一本名叫“怎样打坦克”的小册子,用尴尬的节奏帮助没经过正经军事训练的德国人民更好的识别和打击敌人坦克,比如:“设计好传神/炮塔像圆盆/倾斜装甲板/五对负重轮/这就是T34坦克快看好/咱拿起坦克杀手把它搞!”

就军事角度而言,搞坦克根本不像纳粹宣传片说的那样容易(当然从生物学角度而言日钢板就更难),作为一种后果自负的玩命武器,如果在50米的距离上没能命中敌军坦克,对方不会给你第二次攻击或者逃命的机会。每发射1800枚“坦克杀手”和“铁拳”才能换取击毁一辆坦克的战果,更多英勇的倒霉蛋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下就成了坦克的轮下鬼。

纳粹会专门颁发“单兵坦克击毁勋章”给那些好运的钢板日穿郎

哼着囧死人的顺口溜,“坦克歼击分队”出现的地方,被击毁的盟军坦克显著增加。可惜这些武器来得太晚,直到1944年,“坦克杀手”和“铁拳”才得以大规模部署,到那时纳粹的好运早已耗尽。有军事专家认为,如果纳粹能在42年大规模部署“坦克杀手”,那么莫斯科很可能已经沦陷了。作为第三帝国面对盟军装甲洪流的最后一博,这些从达斯勒工厂里走出的反坦克运动员最终沦为纳粹所开发的众多稀奇古怪武器中的一种,充其量只是推迟了战线的崩溃,从而延长了战争的残酷。

到了1945年3月,德军已经在破败的战线上使用了九万个“坦克杀手”,大部分都用在了东线战场。在后期的巷战中,“坦克杀手”和“铁拳”是苏联坦克最要命的麻烦,高速金属射流穿过车体装甲后将给予车内乘员巨大杀伤,经常有坦克外表只有一个小孔整车成员却全部毙命的情况出现。现在我可能理解了为什么俄罗斯的小混混都特别喜欢穿adidas,或许这是战斗民族独有的缅怀先辈的方式——“当年我那开T34的爷爷被adidas牌火箭筒一发入魂,如今我就穿这个牌子的套装纪念他”。

1945年4月的一天,黑措根奥拉赫的军事爱好者们起床前往工厂,发现小镇已经被美国人占据。一辆美国坦克横在阿迪达斯勒的工厂门口,大兵们正在为是否轰平这座堆着一半反坦克火箭筒和一半皮料的奇怪工厂争论不休。这时阿迪达斯的妻子Kathe挺身而出,迷人地说服了美国大兵,这里的人只对生产运动鞋感兴趣,生产反坦克火箭筒纯粹是因为纳粹的强迫,阿迪的工厂得以保留了下来。

工厂得救后,占领部队成了阿迪达斯勒的福音。美国空军在黑措根奥拉赫建立了自己的基地,这些美国来的运动狂得知达斯勒制鞋厂制造了杰西•欧文斯的跑鞋时,他们开始疯狂购买该公司生产的所有产品。从运动鞋到篮球,阿迪的产品迅速进入了供不应求的状态,这成为了该公司在全球成功的道路上的第一个动力。

祝福Adidas!我们好像忘掉了一个家伙,鲁道夫现在在哪?

自从两年前被抓了壮丁,可怜的鲁道夫天天抱着他弟弟的大管子在苏联红军排山倒海的乌拉声中瑟瑟发抖。战争的最后阶段他终于崩溃了,跺脚扔掉了自己的绿钢盔当了逃兵,却被半路上杀出的几个盖世太保逮个正着。好消息是战争年代的人性依然闪光,考虑鲁道夫的思乡之情如此浓烈,盖世太保准备把他就近运到达豪集中营做肥皂——坏消息是美军截下了驶往达豪集中营的火车,党员鲁道夫失去了以肥皂形态为第三帝国做最后贡献的机会。

重获自由的鲁道夫还没蹦上几步又他妈的被抓了回去,原来他即将安全归乡的消息刚传回黑措根奥拉赫,这美丽的小镇里就飘出一封恶毒的匿名信,举报纳粹党徒鲁道夫与党卫军的勾结行为——那么这封信是谁寄的呢?是谁这么坏呢?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是匿名了,实名举报的危险有多大咱们都清楚。总之鲁道夫听说自己被检举后怒不可遏,干脆也写了封信怼了回去,举报镇上某人为纳粹卖力生产武器还强迫使用犹太奴隶,美国人一查哈哈原来两个都是纳粹党,统统进局子!达斯勒兄弟这个悔啊,当年只想着混进体制内分蛋糕,却没想到还会有跟着组织一起吃瘪的那天。

两位兄弟可能用局子里的平静时光想出了各自品牌的LOGO

兄弟俩的遭遇说明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开茶馆当袍哥就要准备好解放后被枪毙,你加入纳粹党肯定也免不了被秋后算账——至于怎么个算账法的最大区别就是落到什么人手上。幸好纳粹刚崩溃那会儿要算账的人是在太多,兄弟狗咬狗的事情实在是提不起美军的兴趣,干脆两人一起放了拉倒。感谢美军,要是这两位日后的体育用品巨擘落到苏联人那,恐怕现在足球比赛就得光脚踢了。

二战以后,兄弟俩至死不相往来。阿迪·达斯勒(Adolf Adi Dassler)用自己姓名中的两个单词组成了大名鼎鼎的体育品牌阿迪达斯(Adidas),他的绿钢盔哥哥表示同老弟阋墙到底的决心,也成立了鲁道夫·达斯勒(Rudolf Dassler)体育用品公司。最初的品牌名称争锋相对的叫做鲁大师(RUDDAS),后来觉得是在太难听就改成了撸大(RUDA),再后来又改了两个字母让商标更加动感,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PUMA。此后,作为战时武器制造商的黑暗章节很快就被后继公司阿迪达斯和彪马忘记了。

只剩些死皮赖脸的网友没有忘(这图当然也不是我做的啦)

今天,这两家公司都是投资者所青睐的公司。虽然业务遍布世界各地,两家公司间你死我活的斗争却从未停止,尤其是两位创始人生前,Adidas和Puma可谓是不共戴天。比如为了讨好身为Puma代言人的球星克鲁伊夫,荷兰足协不惜得罪自己的大赞助商Adidas,让克鲁伊夫穿着只有两道杠的球服出战世界杯。现在请想象阿迪咬牙切齿、鲁道夫大仇得报的样子。

然而在黑措根奥拉赫安静的社区里,留有一份多年来都能感受到的遗产——原先用来制作“坦克杀手”的钢管被人们做成了排水管和下水道栅栏。纳粹的反坦克秘密武器最终成就了传说中的德国良心下水道,为这个同时拥有Adidas和Puma两大体育巨头总部的小镇化解纷争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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