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敬“大洪水”问答录(转) – 时事动态 – 月兑会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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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3 08:20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洪水”来源学:“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问:大洪水呢? 刘仲敬:所谓的洪水就是指秩序的崩溃。秩序的崩溃是由于文明本身秩序产生机制的破坏所造成的。这种机制是一种内耗的机制,它不能容许自发的小共同体成长发育、积累资源,而是不断地破坏它,把已经积累起来的资源打散。然后这个社会也许通过它不断的汲取,在表面上有一个巨大的上层建筑和貌似强大的国家组织,但它的基层一定是极度松懈和溃散的。这样的社会很容易在僵硬的上层遭到动摇以前,在基层就遭到巨大的渗透和破坏。而明显的特征就是,在它遭到这种渗透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激起重大的排异反应。这就是基层组织趋向于崩溃的一个症状。只要秩序内出现真空,那么它肯定会有填补真空的力量产生,如果内部的力量不足以填补真空,那么周边和外来的力量一定会引入。如果你用殖民主义或者其他抽象的话语,实际上是拒绝了最优秀、最能保护你的一种秩序来填补真空,十之八九你就会得到其他的、比殖民主义糟糕得多的秩序来填补。所谓更好是好的敌人就是这个意思。凡是在人类社会中能够建立的秩序,都是要消耗成本、消耗资源的,而且肯定要让一部分人、甚至全部人付出一定代价的。但是这不是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拱残主义说,所有的秩序都是恶秩序,所有的统治阶级都是邪恶,显然不是这样。你通过健全常识就可以看出,周代的统治秩序就是要比殷商的统治秩序仁慈一些,至少他不用大规模的杀人来祭神。
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做终极追问的话,也可以来一个文化多元论。我们凭什么认为杀几千人祭神就是不对的?只杀马杀牛来祭神就是比较好的?我们用更高的标准来说,大家都是邪恶的,殷人和商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孔子干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白搭。但是,这种说法是大家能够接受的吗?你也可以说,我们之所以认为周人比商人要稍微文明一点儿,是因为我们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儒家的思想或者是跟儒家思想同构性比较强的其他思想。但是你既然已经接受了这种思想,而且推翻这种思想的成本太高的话,那么你很难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拎到天上去的。所以比较合理的、合乎健全常识的说法,是承认:第一,没有完美的秩序;第二,各种不完美的秩序当中,不完美的程度是有一定的差别的。如果你一定要说,完美不完美是你主观的判断,那也可以。你也可以说,你本人和跟你价值观相似的群体比较倾向于这一种秩序而不是那一种秩序,那你就要老老实实地放弃那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装逼言论,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喜欢这种秩序,这种秩序对于我来说比其他秩序要更好一些,那么我当然要促成它的实现,而不愿意为了“更好”的缘故,破坏了本来可以得到的、勉强还可以维持的秩序。
数卷残编 (幫閑不幫忙) 2014-05-01 18:03:18
有机体依靠免费土豪生产秩序,流沙依靠高价龙骑兵生产秩序,龙骑兵之后就是洪水。前三拾年位于一二步骤之间,后三拾年位于二三步骤之间,本质都是过渡。吏治国家的扩张和秩序生产费用的上升是文明从衰老到死亡的精确度量衡,洪水在秩序开支增长速度超过汲取能力增长速度的时刻来临。#为真命天子驱除#
如果窝老所料不差:洪水之后,只有罗马秩序与基督教能收拾残局;华文明就像托勒密以后的古埃及一样灭亡鸟。蛮族征服(秩序输入)证明自身费拉化-秩序生产力衰退。费拉感染征服者,称同化能力,只是最终灭亡的缓刑和中间步骤。无限同化乃费拉精英自慰。#BelshazzarDaniel5:2#
问:您说的2030前的大洪水到底是什么? 刘仲敬:达尔问世界复活,白莲教朱元璋滴世界 问:那他匪会起什么作用? 刘仲敬:灭亡 问:先死再达尔文? 刘仲敬:汲取完再死 23:35问:汲取什么? 刘仲敬:组织度 问:举个例子or打个比方? 刘仲敬:老弱病残滴乡村 问:难道不经历war他匪也会自取灭亡? 刘仲敬:当然会。白莲教是溃败社会的自然产品。 问:您指的白莲教有没有具体所指?现在有没有出现? 刘仲敬:全能神教 问:它现在作用如此之大? 刘仲敬:乡村早就是黑帮邪教的地方 问:现在几乎全民手无寸铁,坐交通工具刀都不能带,他们能战红龙? 刘仲敬:警嚓只会保护大城市 问:您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刀甚至有枪?
刘仲敬:黑帮从来不缺武器,所谓全民就是两脚羊。
楼主| 发表于 2016-3-3 08:22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FRANK:我这样问他老:如果将洪水后的上嗨比作海外的城市会是哪座?他老回答,北京到大马士革,上嗨比北京晚,在北京大马士革时,上嗨因为地理位置必定被西方救赎。吴越最好的模式:东南互保,新加坡模式或国际共管,江淮缓冲区,瑞士联邦制,本地势力防止流民。 2015.05.25 问:您认为大一统不复存在的后洪水时代,北京的地位会是怎样? 刘仲敬:会落到大同张家口的层次 刘仲敬:蛮族输入秩序,很有必要。未来广州可能是洪水区最安全的角落之一,我老似乎应该提前为东非雇佣兵打打广告。。 话说蒋校长虽然擅长误判,毕竟很有远见滴摸到了福尔摩萨,救了几十万本来早该劳动改造的匪碟外围。我匪输出虽然更加扯淡,但人民公社虽然害死尼雷尔,毕竟也留下了东非兵团替代洋枪队的后路,在失去土豪的世界上无比宝贵。。。上帝的曲折是仁慈的。。。 问:阿姨,大洪水时代我们将如何顺势获利,我是香江人,理论上处于安全地带,对未来人生比较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既然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就要抓住机会? 刘仲敬:电子云概率对个体的可利用性不如局部生态环境。人格和基因决定了个人的风险适应度,能否准确鉴定自身和各种局部生态环境才是关键。科举型人格绝对必须逃避乱世,在英语殖民地做高级文员是他最好的选择。策士型人格应该认为未来是他最好的机会,健全成熟的民主国家对他犹如瑞士对列宁一样绝望,当然随时都要有死于非命的觉悟。小市民人格应该明白,他在本地不可能斗得过马基雅维利主义者,移民也斗不过科举型人格,寻找老牌和可靠的土豪品牌才是他最佳的选择。首先要有自知之明,然后才能考虑环境。没有神马环境是绝对好或绝对坏,关键在于自己是神马品种。 问:谢谢阿姨解答我的问题,还想就大洪水时代的香江前途一问,是会出现像香江日治时期那样军管政府,解放军驻港部队趁机夺权,香江被独夫统治。还是说港椟势力会抬头,建立一个类似新加坡那样的城邦国家,威权政治呢? 刘仲敬:这要看本地精英自己的能力和德性。凝结核或天然领袖必须事先存在,在实际活动中树立威望和信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自身组织资源丰富,就能驾驭外人。否则就会造成低气压区,引入干涉者。 三马兄:求问阿姨:您如何看待广州黑人群体?他们对大洪水时期的广州政治生态将会有何种影响? 刘仲敬:黑人甚至黑人火枪手在广州出现,上一次是明末的事情。如果本地共同体足够强大,就能象英国人对待锡克人一样获益。如果无法驾驭,那就证明共同体已经衰弱或僵化。 学愚:阿姨,我是一个您的新粉丝,对您的大洪水理论很感兴趣,您好几次说到了2017大洪水,但是现在经济互相依存度很高、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小、人们对和平生活的依赖度越来越高的当下,真的还会出现这种残酷的过程吗?我觉得很难以想象啊! 刘仲敬:依赖性大,所以危险性大。局部的扰动容易扩散,十九世纪的地方性战争才会升级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从长远看,复杂多样的小生态环境才是安全的保障。不过这种保障要以频繁多发的局部灭绝和替代为代价,或者反过来说就是避免连续性小风险的机制实际上增加了间断性大风险。 Edwin的猫:求问阿姨:大学刚毕业,家里托关系找了个魔都事业单位的工作,也不累也不清闲,很稳定,对刘仲敬说的大洪水将信将疑。现青梅竹马男友要去米国读研,该不该跟去?我们两家条件均好,至少在魔都可以过不错的生活。 刘仲敬:局部的小生态环境,不能根据大环境判断,取决于非常细节的因素,甚至私人睡眠习惯这样的因素都会比载入历史的事件影响更大。所以这样的推理价值还不如星座和血型。 小牛鬼:阿姨谈到大洪水的时候,似乎只有跑路一条途径,但是我想跑路毕竟成本较高,多参加一些NGO、公益活动,这也是一些组织资源,会不会有些益处? 刘仲敬:个人的力量取决于他掌握的社会资本,社会资本的发育取决于所在的小生态环境。这是割草机和樵夫的问题。 lovep步截尾:刘仲敬先生能否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大洪水指的是伊斯兰势力在中原的扩张及其引发的民族宗教仇杀,如同同治回乱对吗?那么,我有一法可解此难,即在中原汉人中推广基督教,以基制伊。只有一神教可以抗衡一神教,解决汉人无组织无信仰的难题。而且基督教在中原已有基础,红党一垮不难填补真空。此法如何? 刘仲敬:我根本不信这种牵涉广泛的长时段运动能够以人为的方式修改,这比修改天气更困难。或者说可以造成一定的扰动,但根本保证不了扰动会指向预定的方向。防弊之弊一再证明比弊端更危险,机关算尽的小聪明一般下场最糟。从长时段看,最能用一般性规则压制小聪明的群体反而享有竞争优势。 关于大洪水 由于我们都比较关心自身,所以谈话的内容大多是围绕大洪水来的。我不太记得阿姨具体回答的先后顺序,就按照自己整理的脉络来写了。 为什么是17年? 根据趋势,17年应该是大洪水元年。原因如下:2016年的美国大选无论是谁上台,都会对贵国进行进一步封锁,贵国在国际上搭顺风车的好日子将一去不返。北京政权会制定相(zuo)应(si)的政策,17年是政策落实开始出现结果的时间窗口,大洪水应该从这里决口。 大洪水的成因 简单说,红龙的意识形态决定了大洪水注定到来。 打个比方来说,绿教是病菌,有寄生体可以活得很有生命力,但没了宿主自己也能活,就是活得憋屈点。但红教是病毒。根据红教的理论,如果红教的目的真正实现了,那么一定会杀死宿主,而宿主一旦死亡,病毒也会跟着死亡。于是红教国家就处于一种无限精分的境地:一面要宣扬自己在意识形态上走自己的路,一面又要小心地不杀死宿主。所以,所有红教国家都必然一路高歌“从一个伟大胜利到另一个伟大胜利”地走钢丝,最后迎来大崩盘。 红龙的这种意识形态,注定了红龙就像是一群蝗虫,在成熟的麦田中大吃大喝,麦田吃干净没飞到新麦田上就会被饿死。 45年的满洲,78年的人口红利,就是红龙面临原有麦田吃完困境时新找到的麦田。而现在,贵国的人口红利基本吃完,红龙急需一块新麦田,而最近最可能被贵国收入囊中的麦田就是港台。 红龙要想存活,那么势必要吞下港台,用港台的麦田养活自己,但时间不等人,2030年前不完成吞下港台的动作,就永远不可能有机会了。因为根据贵国的人口结构,2030年是老龄化问题彻底爆发的时代,人口红利完全变成人口负债。所以说,当今万岁对外作死的手腕看似愚蠢(其实也是真愚蠢),但这其实都是被锁定的路径。 回复 支持 反对 举报
美军飞行员
楼主| 发表于 2016-3-3 08:2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大洪水的惨状及保命学 阿姨轻描淡写地说,贵国每次朝代更迭帝都人口都会被清空,只有满清例外,很多傻逼豚还来质疑,我只能说他们阅读能力太捉急。阿姨说的是一个很简单而确凿的事实。帝国的运作方式是征调各地的资源供养帝都,帝都基本没有任何自给能力。帝国秩序崩坏,帝都马上会陷入巨大的物资缺乏状态,第一个冬天就会有一大半人冻饿而死。阿西莫夫笔下的川陀陷落就是这个景象。然后出现劫掠者,最后才是农民起义军屠城。总之,朝代更迭之后,新朝得到的一定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前朝旧都。事实上若是没有清兵入关,北京人很快会被闯王屠杀殆尽。 大洪水期间,贵国会变成遍地哀鸿的食人乐园,可参考任何朝代更迭的记载,“某某末年,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大抵如此。阿姨说,我们可以去关注俄罗斯未来两三年的新闻,惨状乘以十倍就是贵国的大洪水景象。 人们能否熬过大洪水,一看地理禀赋,二看民间组织能力。 地理禀赋很好说,土地越富饶,越能养活更多的人,抵御能力就越强。从这个意义上讲,满洲(满洲有极大的可能被解体后的西伯利亚远东共和国侵略)、天府之国、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都比内陆地区要好。 组织能力简单讲就是费拉化程度的反面。 传统(人类社会的组织形态)的多样性是抵抗大洪水的良药。不同的组织形态,其效率是不同的。有的组织形态适合在恶劣的环境生存,但换一个相对富饶的环境就好显得效率低下;有的组织形态没法在恶劣条件下生存,但在富饶地区能发挥很大的优势。 但在经过真正的考验之前,没人知道哪种传统更优,而传统一旦被破坏就是永久消失了,就算是“重拾传统”,那也是照着原来的样子重新建立的传统。换句话说,有很多民间传统看起来非常粗鄙,但因为是自发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它往往具备很强生命力,在危急时刻,这些粗鄙的传统可能会挽救很多生命。 农业帝国的扩张实际上就是帝国用自己的传统消灭排挤其他传统的过程。而农业帝国的传统就是费拉化。但帝国控制力有限,对疆域内不同地区的控制力也是不同的。简单讲,越靠近帝国中心地区,民众费拉化越严重,越是天高皇帝远的地区,越容易保存自己的传统。 阿姨举了个例子来让我们理解传统多样性的重要:帝国治下的社会形态相当于高度同质性的麦田,虽然高产,但一旦来点外来物种入侵,那很容易就一个都不剩了。而恪守自己传统的多国体系地区就像是热带雨林,各种生态位都蓬勃生长,你很难有一种生物能消灭掉所有其他生物一家独大。 总体上讲,大洪水来临,离帝国中心越近越危险,那些民风淳朴而剽悍的帝国边陲地区,存活可能性更高。另外,你和你身处的人群的德行也很重要,如果你发现自己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鸡贼费拉豚的索多玛,就算是流着牛奶和蜜的富饶土地也会被大洪水一并冲走。 后大洪水时代的出路 阿姨这次没说太多。根据我之前刷阿姨学的东西,可以断定的是,贵国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多国体系,然后分别加入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 对于励志成为种子的人来说,最好的出路是成立流亡政府,组成一个稳定的小团体,等洪水退去再回来重建这一切。 关于种子和土壤: 正常情况一点一点扩大势力是非常艰难而漫长的,但在风云变幻的剧变之下,机会窗口会打开,赶上机会窗口时就会迅速复制自身流传下去。 种子和土壤的分野其实很简单,活下去的作为种子,死了的化为土壤。成为种子是幸运的,但种子在同类种子构成的土壤中最有生命力。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没有人能分辨谁是种子谁是土壤。洪水当头,正确的做法就是先撒出去再说。 窝老滴总结:美国红脖是种子,战争纪念碑上的一个个名字就是土壤。种子作为精神延续的实体,不会忘了纪念那些给予了自己生命力的土壤,文明如此生生不息。 如果不幸没能作为种子保存下去,能够选择自己同源的种子也是一种幸运。从这个意义上说,鼓起勇气做正确的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得到相应的奖赏。 问:对大洪水问题,大家普遍心存惊悸。有没有可能避免?盼望能够深入说明。 阿姨: 近代以来,土豪的地位从民国到国府到共产国际每况愈下。豫人在赵督时代土豪尚多,流寇甚少。冯玉祥以后,流寇遍地。因为冯的资金来自苏联,不再依赖土豪,也就自然更加涸泽而渔。共產党自然比国民党更涸泽而渔。张国焘回忆录说,他不怕国军,只怕鄂豫边界一位自居曾国藩的土豪,此人比红军更会打游击战,但他预计蒋介石容不得此人成长为曾国藩,后来蒋介石果然杀了这个土豪,为红军消除了障碍,一如赵葵时代。不过蒋介石究竟还是过渡人物,不能事事做绝,所以还能容忍别廷芳。最后彻底消灭土豪,仍然要等待TG。TG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因为共产国际的组织和经费都是外来的,对本地社会的依赖性最小。共产主义的入侵,也就意味着远东文明的最后灭亡,犹如伊斯兰教来到埃及。 欧洲不是孤立区域,是以利凡特为中心的核心文明区的新边疆,直接继承了希腊和希伯莱传统,时间比其他所有文明长两倍到几十倍,形成文明以来的人口多于其他所有文明和非文明人口的总和,产生了人类十分之九以上的宗教、哲学和技术。远东区的边缘程度高于印度,低于美洲和南部非洲。迄今为止的历史上,文明产生和传播的顺序大致吻合上述中心——边缘秩序。如果文明因子的多样性模型大致符合生态因子的多样性模型,那么中心区的品系复杂性就会高于边缘区。专制是最简单的组织形式,符合最低层次的理解能力。如果文明形成前的组织资源积累不足,或是文明期间对积累和新生的组织资源消耗过度,专制主义就是防止劣质文明自发产生二度野蛮化的最后保障。文明前积累不足,非常符合殷商、阿兹特克人和刚果诸王国的情况。文明过度消耗组织资源,非常符合埃及、秦政、印加人的情况。后者的问题不是分裂,而是不能分裂。因为分裂意味着存在自我保存的组织资源,例如东南互保;或是存在外来的组织资源输入,例如鲜卑部落或满洲部落。不能分裂,意味着人口灭绝和替代。鲜卑人还愿意冒充汉魏,满洲人已经不愿意冒充宋明。今后大概是针对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反向冒充,没有归属和保护的散沙人口以各种方式消失。在此期间,有没有能力产生土豪大概就是幸存机会的指标。 大洪水是秦政和总体战过度消耗组织资源的结果,具有能量守恒的可靠性。在没有白起和秦始皇的情况下,不可能产生大洪水。在已经产生的情况下,不可能避免。春秋君主和欧洲君主即使退位也是体面的,这是魏征所谓积德的结果。朱元璋和李自成的家系注定会发出但愿生生世世不生帝王家的惨叫,发生在哪一个时间点只是非常次要的技术问题。他们的存在就是预支德性的结果,出来混早晚要还。无辜者的血要为无辜者的血还债,教育凡人的机智玩弄不了神明的智慧。大清的结局好过大明,主要依靠帝国主义的恩典。僭主虽然不能分享正统君主的体面,至少分享了俘虏的待遇。顺民虽然无权分享公民战士的体面,至少分享了降虏的偷生。依照他们自己的德性,他们只配得到动物资源和矿产资源的待遇,而且比牛羊肉更便宜。历史上没有共产主义或东方专制主义能够善终的先例,延长寿命的技术手段通常需要进一步透支社会组织资源,增加了最后崩溃的酷烈,实际上跟共产主义和专制主义一样属于吞吃婴儿的技术。避免这种下场的仅有机会,在于外来的秩序输入。 人类不可能完全避免武力。多国体系不断爆发小规模战争,同时人民习惯于战争。孔子时代的君子从小射箭和驾车,同时战争在宋襄公式伦理约束下不太残暴。当时的人像游泳高手,不太害怕小河,经常游泳而且经常淹死,但不大可能大规模灭绝。大一统顺民在朝廷管制下不再习惯武力,经过几拾年和平以后领教几百年大乱。一方面顺民连小型武力的经验都没有,另一方改朝换代的灭绝性战争不再有宋襄公伦理约束。他们像不会水的旱鸭子突然落水,大规模灭绝是自然而然。欧洲和希腊的优越性或文明人道,其实就是宋襄公时代的体现。当然春秋时代总会有人鼓吹大一统的彻底和永久和平,连春秋的绅士战争都能够消除,但结果很可能不是康德而是秦始皇。即使威尔逊的理想主义,也少不了北约和美国的罗马式权力。就人性这根曲木而言,康德主义恐怕是一种甜蜜的陷阱。我不敢忘记,更好是好的最大敌人。如果能够得到宋襄公,我已经喜出望外了。我非常怀疑反对宋襄公的人,不是天真就是阴险。如果事实证明他们是白起和斯大林派来的匪谍,我不会惊讶。 执经生:阿姨,您说我们现在在深圳,到时候可以走什么路径逃到香江。 阿姨:哈哈,那谁知道,那你还不如请个专业的移民公司。 (众人笑) 执经生:那跑的时机呢?在大洪水开始时马上跑? 阿姨:在开始以前跑更好。 执经生:现在就是觉得,在这边还有学业、家人,不容易跑出去。 LW:自己跑容易跑,但家人不好跑,都在这扎根了。 冬:你们挺好啊,根留在深圳,我们是跑到这里来。还是这样说:我们的天花板低于你们的地板。我们得先跑到深圳来,你们是已经在深圳有很多基础了。 执经生:是这样的,不过还是差那么一步。主要是父母都…… LW:你跟他们说,他们也觉得你疯了。 (阿姨笑) 执经生:唉,对。我妈就说,你说什么(大洪水),现在形势不是挺好的嘛。 LW:这边的形势看上去是挺好的。因为我没有去过北方,我一直在珠三角呆着。我在这边一直(对大洪水)就感觉不深。 冬:对对对。我在这边就感觉生机勃勃。在我们那儿(北方),很多不是理论上的推演,而是你切身就能感觉到,就在崩溃边缘。 阿姨:我想其实真正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割断,就是要搞东南互保。关键在于这一点。要出现一个像袁世凯那样的强藩大吏,对广东实行地区化,设立一道防火墙。 执经生:嗯……那您说深圳在广东以内该怎么定位? 阿姨:这个问题就麻烦了。关键在于,深圳到底处在什么地位?恐怕到现在都还不明确。它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它是一个帝国城市,它有特许权,它依靠北京来对抗周围其它地方。 执经生:不好切割。 阿姨:对。 执经生:我在想的是,深圳像六拾年代的香江,它还没有形成一种粤语文化一统天下的局面,而是各种人都有。但是它经过了一代人之后,它开始形成了自己的一些东西。但深圳可能还没有条件(完全)形成(这些东西),就先完蛋了。它自己有没有可能自发演变出一种秩序呢? 阿姨:这需要时间。 LW:像我们这一代,再过个拾年、二拾年。 执经生:对,如果能有一个稳定的环境。 LW:像我们这一代人开始掌权。 执经生:对,以深圳为家乡。但万一帝国的特许权没有以后,就很难办了。 阿姨:上次我来深圳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期待,希望习的下一步像邓小平那样先来深圳看一趟,象征性地表示他延续改革开放的决心,但他没这么做。没这么做,那就是很不好的征兆了。 执经生:那他下一步可能要(干什么)? 阿姨:下一步,他会有巨大的财政压力。很难说他不会找他认为最能榨得出钱的(地方)。而北方那些散沙最厉害的地方早已经被过度榨取,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用。 冬:我们那儿,就是杀了也没多少钱。 执经生:那下一步的奶牛是哪里…… 阿姨:肯定就是东南沿海这一带。 执经生:那大难就要临头了。 阿姨:嗯。 冬:大难临头你们才能互保。 执经生:嗯。我就觉得,因为我们这一代才长到二十多岁,很难给深圳一个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机会),然后它就崩溃了,这个很可怕。 阿姨:关键是还没有来得及产生一批有足够远见的自我保护精英。主要是(看)有没有精英、有没有准贵族阶层,因为老百姓总是事后才明白,事后明白怎么办就太晚了。工人,哪怕是工会也要有工人贵族。如果一个地区没有自己的地主阶级,那他就总是处处吃亏,别人要算计你是很容易的。等老百姓明白过来、能够做出反应的时候,时机都已经过去了。 执经生:那就是说,(这批精英)还是不能在这几年内形成的,在大洪水来之前(形成)。 阿姨:这个很难说,地方政治我不了解,(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能够相当于袁世凯或者张之洞那种人。现在时间发展这么快,我想一七年以前一定会有大动作。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所有人都会感到非常不满意的。 执经生:他这个大动作可能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阿姨:当然是国内的,因为人事人一定得理清才行。人事上不理清,斗争就不算真正结束。清洗还会继续下去,已经不能中途停止。如果现在中途停止,那就是失败了,下一步马上就有反咬一口(的危险)。 冬:那也就是说,根据阿姨的推断,他现在即使想打土豪,重心还是盯在人事上。等他完成了人事之后,他马上就开始打土豪了。 YL:对。 冬:他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打土豪的步骤都不慢。可见他一旦腾出手来,那会非常恐怖的。 执经生:那他打完土豪之后,主要的动作就是作死么? 阿姨:嗯,恐怕主要就是这个。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项目需要如此大的动作。 执经生:就是清洗完就打土豪。 阿姨:而且清洗完成之后,互为因果地,他如果不做出点大事的话就师出无名,他自己也没法收场。 执经生:就像MZD提跟苏修不一样的路线一样。但是他真的会完全脱离了理性地,真的跟日本干一仗么? 阿姨:不一定会跟日本干。比如说“一带一路”是一个暗示,他至少要摆出一个亚洲共主,或者是一个小朝廷的架子出来。可能还会收买,比如说英国不是加入了他的投行嘛。他会收买几个其它的国家或者说“朋友”。这件事情就像西哈努克亲王访问MZD。对西哈努克来说,是收你的钱,做做你的面子。但这个面子对你来说,好听点地说是非常需要的。这证明你没有做错,我国的国际地位极大提高,军队就能够压得住了。 LW:他现在就在走民族主义的路线。 阿姨:他的目标很明显,照他的逻辑来看是非常理性的。改革开放不能没有目的吧。既然“不争论”是为了积累,积累出来总得有点用处。积累出来什么用处也没有,那有什么用,那不是等于白干了吗?我必须证明我们是一贯正确的,我们最终会实现中华民族的崛起。要是改革开放改了这么久,还是崛起不起来,那不是证明我们自己没理吗?要证明(我们有理),我们就要做出一点动作来,然后可以自圆其说。 YL:回归以前的秩序。 执经生:他是想恢复明清的朝贡秩序。 阿姨:从统战角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统战格局是这样子:重点拉新儒家、拉传统主义,想把孔门这一套叠加起来。他不来深圳,但去拜孔庙。以前的领导人好像没有去拜孔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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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3-3 08:27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Kohaku问题(阿姨、硕帝):满洲地区在未来的大洪水期间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危机,匪的残余势力有没有可能退守满洲? 阿姨:参考俄罗斯的类似情况,乘以十。窝匪还有能力汲取就会继续汲取,没有能力就会惨死,前一种情况哪儿都不想去,后一种情况哪儿都去不了。 大洪水专号 | 冬川豆Q&A第六期 问:如果现在的秩序崩溃了的话,会不会出现更加坏的社会? 阿姨:那是很有可能的。有很多地方很可能会出现伊斯兰国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黑帮组织。然后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至少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很不错的,就好像大家后来怀念蒋介石一样。蒋介石在的时候没几个人怀念他,但是自从tg来了以后,大家就觉得蒋是好人了。解体是一定会有的。神州内地有很多地方,本来离地狱就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一张纸撕破了以后就只有直接赤裸裸地打起来了。黑帮统治其实最根本的问题就是一个成本问题。直截了当的杀人是一个成本非常低而且非常能解决问题的方式。你不要说这种方法是很野蛮、不解决问题,恰好相反,它最解决问题了。有很多事情之所以解决不了,就是因为你不肯突破底线。只要你肯突破底线,那么资产阶级认为是问题的,在无产阶级看来那全都不是问题。你只要直接去先做了再说,把没有用的人口统统杀光,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所以这里面有一个合乎逻辑的解决方法:我们不管怎么样讲人权,都达不到西方认可的标准,也就是说人家还是要骂你的。大骂和小骂有什么分别呢,反正你们都是要骂的,那我还不如做绝了再说呢。而且同时你也不大可能打我,这就很重要了:既然我横竖都不会挨打,我做绝一点也无所谓;既然我横竖都会挨骂,我做得好一点也没有用。如果说有谁在乎的话,那就是沿海地带和比较上层那些资本家之类的人,包括红色资本家那些人,他们还希望通过跟西方的联系继续发财,所以比较在乎这些。如果是内地那些官员的话,他们宁可把这些万恶的买办分子统统杀掉,然后关起门来,自己搞伊斯兰国,那样要省事多了。外界肯定会骂的,但是谁会愿意到伊斯兰国的核心地区去出钱来统治呢,那肯定是赔钱亏本的事情。再说你也不大可能像伊斯兰国那样全线输出恐怖主义,你只在本土的辖区内部,杀延安红色根据地内部的老百姓,别人一点都不觉得你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伊斯兰国要是不向外渗透的话,那他将来在三代以后加入联合国也是很有希望的~ 问:您认为外汇管制和出入境管制最早或最迟是在什么时候?江苏淮安在大洪水中情况如何? 阿姨:不是最早和最迟,而是一个渐次加强的过程。不断加强监管,最后门槛就会高到一般人根本动不了。这个东西不是非黑即白的。因为它有很多中间状态,是一步一步,向黑色地带推进。我想,加强管制应该是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开始了。你现在就应该已经看到了。一般来说给留学生的汇款应该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手续变得更复杂,检查变得更多。但是我很怀疑内地的那种小地方能不能够支持到2020年,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实际上能不能支持到明年我都没有把握。如果是靠近上嗨的地方,那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靠近喀什附近的县城,那早拾年就是这个样子了。淮安是属于什么情况呢?肯定是在两者之间,但是具体在哪一个层级上,我没法给你准确的判断,我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 问:您对未来有何规划? 阿姨:定规划没有多少用处,现在情况已经混乱到一切都是乱流的地步。你只能像赌徒一样下注。格局和路径是对整体来说的,对于个体来说,你所依赖的那个小生态环境不一定跟格局整体的发展方向一样。你必须依靠你的赌性和直觉。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说,正常的情况下比较保险的、循规蹈矩的策略,在这时候反而是最吃亏的,因为你肯定会变成掠食对象了。出国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出国以后就不再待在这儿了。桂枝将来肯定也是冒险家的乐园,是下猛注的地方。下猛注,也许会赢,也许会输。但是你不下注的话,实际上你就会变成各方掠夺的对象。比如,你要是在四拾年代,想做一个良民,要想靠勤俭节约来发财的话,那你肯定是各方掠夺的对象了。但是如果你当上盗匪,然后像座山雕一样在各个地方都有计划,你也许会变成开国元勋,也许会被人做掉,但是无论如何,你的下场都比那些安分良民要好。至少你没有吃亏。这种事情以前的人做了很多的范例。 这实际上是一种策略,座山雕这种策略在文人当中也是有的。其实陈寅恪搞的就是这种策略。最后他虽然被打倒,但是他显然比其他人要占便宜,那些其他人都已经向党交心了,自以为已经变成党的人了,结果在做了无数思想工作,上了无数学习班以后,还是一样被打倒。而他什么也没有交代,也没有向党交过心,也没有上过任何学习班,也是一样被打倒,这样他就占便宜了。在斯大林的集中营里面,最好过的就是那些从沙皇时代留下来的、不可救药的保皇党和虔诚的东正教徒,因为共產党觉得你们这种人本来就是顽固到不可理喻程度的迷信分子,没有办法改造了。但是如果你是共產党人,坚持说我是忠于列宁的,是你们办了冤假错案,那你肯定就会被打死了。 问:如果发生震荡,之后会怎样?会有谁来接管? 阿姨:无论怎样,只要发生变化的话,桂枝就完蛋了,就四分五裂了,这是不可逆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接管。它要么能够维持得住,一旦维持不住了就满盘全崩了。这时候就看你的地理位置了,如果你处在黎元洪或者是陈炯明的统治范围内,那就比较好。如果你处在内地的话,那就多半是伊斯兰国之类的东西。中间道路是不存在的。没有什么人会接管,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所有体面的、有底线的人都不敢接管,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负不起责任,肯接管的人一定是无赖。实际上多少能够保全体面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东南沿海地区接下来。你想把整个桂枝接下来的话,那你就非得使用无赖手段不可了,而且还一定要比你的前人更无赖。 问:福建在大洪水时期会怎样? 阿姨:这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面地形太破碎了,不可能产生称霸一个大区的霸主,却可以形成一系列分散的小军阀,同时这里又靠海,很容易收买一部分海军或者是其他什么军队来割据。而且,费很大力、征服这个地方是不大划算的。如果我是一个军阀,我处在接近闽粤的位置的话,我肯定会优先打到浙江去或者打到广东去,那儿的局面更开阔、钱更多。同样的精力我不会浪费在厦门、漳州那种极小的地方。所以它很可能会留给地方驻军或者是豪强之类的,形成小军阀。台湾肯定不会管大陆上的事情,除非局面已经明朗。在混乱时期它肯定不会管的,肯定不会直接派兵。即使福建向台湾求援,它也不可能出手,怎么样都不会出手。而且福建邀请台湾还不大可能,邀请日本还比较可能,也许邀请国际维和部队还会靠谱一些。 问:您如何评价现在留学生和过去留学生的区别?感觉现在的留学生没有过去的有血性。 阿姨:我基本上不大关心这些人,因为这些人还处在犹豫状态,他们将来会归属哪一方现在还说不定,这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你说的那批人在过去的留学生中也是极少数的,只不过他们的名声太大,显得好像留学生全都是他们这种人,但显然不是,大多数人从来都是被人遗忘的。 问:您对已经跑路的人有何建议? 阿姨:这个我还不如当事人本人。这个要看你熟悉当地社会的程度了。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人身安全,走了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走出墙外了,那就绝对不要回去,除非等tg倒台之后。之后会有动荡,但是动荡不见得是坏事,你可以设想在动荡的过程中间,至少沿海一带会落在比较开明的军阀或者是其他人手里面,这样你就会有很多黎元洪、段祺瑞这样的人可以投资了。一个类似北洋军阀的环境,实际上是对某些人最有利的环境,比纯粹的稳定的民主国家还要有利。 问:解体后是否能形成直接加入威尔逊世界的小国? 阿姨:只有夯炕独立以后才具备立刻加入的条件,其他地方都需要经过长期的过程。上嗨也不会比乌克兰好,桂枝还没有任何一个地区能够赶得上乌克兰。 问:第一,现在神州的处境是不是和二战前的日本有些相似?第二,在大洪水来临之际,如何在散沙社会中自保? 刘仲敬:这个形势还是相差甚远的。当时日本所处的还是一个列强横行的时代,它处于国际社会演变的早期,比较接近于春秋时代。如果说日本在当时的情况下采取冒险行动,其实它是有一定合理依据的,因为当时的世界有很多比较势均力敌的强者,可以说,后进者通过投机行为出头露面的机会比较大。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晚期的世界了,已经比较接近于战国时期或者是罗马时期,可以说,投机的余地已经大大缩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日本它相对于当时的国际主流,另类的程度是很小的,尽管它不断地抱怨因为自己是有色人种而受到歧视,但是它那种不管说是立宪君主制还是绝对君主制的体系,在欧洲都是可以找到匹敌的。它那种以武士为基础的社会组织,也比较接近于欧洲近代以前的封建组织,它跟欧洲的相容性是远远超过任何时期的神州的,比大清更接近于欧洲,更比拱残主义的神州更接近于欧洲。所以它的相容性要大得多,它的挑战依据也要大得多。现在的神州在国际体系中所处的位置比当时的日本要孤立得多、软弱得多,它自身的社会能够提供的资助要少得多。而世界体系已经演化到,可以说是只剩下一棵大树的地步了,已经很难有合纵连横的余地了。所以从各方面来讲,它的处境都只会是更糟而不是更好。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采取冒险行动的话,十之八九会落到比日本人要惨得多的那种下场。 至于在社会动乱的情况下你怎么样自保的问题,这就取决于你自己所在的共同体的强弱了。而共同体的强弱主要不是取决于你自身的能力,而是取决于你依附的传统。而传统这个东西都是依靠千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秩序积累搞出来的。可以说,得到这些传统的人都能够有了大树可以依傍,能够继承先辈的遗产,比没有这些传统的人要强得多。所以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选择一个传统最强的大树抱在上面。 问:现在神州的经济虽然很糟,但也没到经济崩溃过不下去的程度,为什么会在2017迎来大洪水呢?这会不会太早了? 刘仲敬:2017这个节点不是经济节点,而是外交节点。2020年以前我们和东亚其他国家的实力对比最大,如果要建立像过去一样的朝贡体系,一定要在这之前完成。过了这个节点,则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好比我们现在有1000块钱,东南亚只有500块钱,我们差距有500。2017年以后,可能我们有1500,东南亚就有1200了,这个时候我们总量还是比他们多,但是差距只有300了。这个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如果我们就想过自己的日子,不管别人过得怎么样,那就没有问题,还是会越过越好。但问题是如果(领导层)心术不正,那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02:35:48]提问人K:您觉得大洪水中哪里会比较安全? [02:36:16]刘仲敬:你可以按照组织的紧密程度来判断。力量不是取决于人口和财富,而是取决于你的组织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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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3-3 08:2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阿姨论洪水后的重建 阿姨23:29:宾和杨百翰似乎都有自传,最困难的地方是事先的筹款和政治,出发以后反倒松了一口气。荒野和拓荒看上去最难,其实是最不难的部分。骰子落地以后,所有人的角色都稳定了。 问23:29:阿姨您指的政治,不知道具体有哪些方面 阿姨23:32:具体就没有用了,因为每一次具体都不一样,但是人性如此,必有共同弱点暴露,动嘴时代形成的期望,一大半都会破灭。 问23:33:人本来就是又蠢又傻 阿姨23:35:知道人坏,不难。知道人坏,仍然能够爱坏人用坏人,才难。看清楚不难,能在无限的失败中坚持做正确的事情,仅仅为了正确本身,才难。士大夫性格的聪明人,一般过不了这道门槛。 问23:37:想来想去还是基督教最对症下药。我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很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阿姨23:38:能够理解和尊重《天路历程》这种土土的书,大概就行了。 [01:52:40]提问人D:第一,在大洪水时代,西方有什么理由会派兵保护东南沿海呢?第二,如何说服自己的亲友离开。 [01:53:19]刘仲敬:这个完全看你自己呀。你要有能力引起注意,然后别人才会觉得值得保护你。所谓能够引起注意,那就是说你必须有很明确的方向和很强大的院外活动集团才行。如果仅仅是有经济利益那是不够的,因为在现代条件下,物资和资本的转移是非常迅速的,如果是没有政治上特殊关注的话,那么避险的最简单方式就是,迅速的把资产转移走,把侨民撤走,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他如果要管的话,那肯定是事先已经有过长时期而且足够强大的院外活动集团经营。这些史前史,像以色列建国以前那些犹太协会的历史,或者像克罗地亚的乌斯塔沙那些流亡团体的历史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史前史的种子存在,后面的东西是根本不会发生的。可以说这种东西,事先就决定了某个假想的团体能不能存在。你想,立窝尼亚或者库尔兰公国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肯定比爱沙尼亚要长得多了,它们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在它们的土地上存在爱沙尼亚?在中世纪的时候,摩拉维亚和波西米亚基本上是势均力敌的吧,恐怕任何人也没法看出:为什么波西米亚会装逼,把自己装逼成捷克以后就变成民族了;而摩拉维亚就降成一个地区了。其实关键就在于这些因素。你能不能够事先抢占生态位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当然,跟抢占生态位比起来,忽悠一批小白,应该是一个技术难度很低的事情。如果你连小白都忽悠不了的话,我很难想象你能够忽悠的了帝国主义。 [02:01:05]提问人G:许多人不想跑路,也无法说服他们,他们应该如何在大洪水中生存下来? [02:01:16]刘仲敬:可以组织黑社会吧。如果没有办法说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忽悠这件事情是政治家必须从事的基本功,你就把它当成是一种练习好了,就像苏格拉底用他的老婆来练习哲学一样。 冬川豆:呵呵,终于到洪水学时刻了。辉总您和阿姨有两种不同的预期模型,您认为桂枝具体会面临什么样的一个前景? 辉格:这个我已经说过很多了。我最基本的判断就是它会变坏,但是它不会以一种崩溃性的、火暴炸性的方式发生。我的这个判断理由主要来自人口统计学。就是说一个人口在萎缩的社会,特别是年轻人口在萎缩的社会,不会有什么革命发生。而且它对于那些不满的人,因为他们的兄长不断在给他们腾出位置,所以他们总是在社会当中还能找到立身之地,虽然经济在萎缩,但是位置不断地腾出,这就是在一战以后欧洲的情形。一战以后的欧洲那一代人,因为一战年轻人死了一大批,很多死的都是上层人。我看德鲁克的回忆录,他是属于那个年纪还没有达到能参加一战的程度,他的哥哥们,比他大十几岁的人,一战里死了一大批,结果他这种特别年纪轻轻的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这种人就绝对不会去闹革命。而且你再不满,移民通道开着,你可以出去,对于有理想有抱负的在国内实现不了,确实实现不了。然后剩下的人能折腾什么呢,事情慢慢变坏,你也折腾不出什么事情。唯一火暴炸性的局面来自于哪里呢,就是它内部崩了,这个有可能,内部打起来了。所以它只要能够把上面的利益权衡好,平衡好,让你们吃饱喂足,我觉得就不会发生火暴炸性局面。当然形势会越来越坏,这是肯定的。而且还有一个,他们估计也不会傻到主动去打别人,如果主动打别人,那可能是会火暴炸性的,但我觉得他们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我的基本判断就是这样的。 刘仲敬:实际上这是个机会窗口的问题,正因为以后机会不如现在,所以现在是当务之急。所以你看有一些事情表面上是进攻性的,实际上是防御性的。防御性的主要原因就是现在做不好,然后又下不了决心说不做。蒋介石为什么在1937年非打不可,就是因为再过拾年满洲国就站稳了,所以尽管我现在没有准备好,但是我宁可拖你下水,跟你一起死……这个是不理性的,但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蒋介石这人就是不理性的,最开始东北抗争,最后要东北打内战,理由都是这样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没有东北,我在南方当小朝廷大王,不如没有东北我们大家一起死,这个逻辑是很有可能发生作用的。因为现在跟蒋介石不一样,你要拖下去的话情况可能会更不妙。而且TG看Tai湾的感觉就国民党看东北的感觉差不多。这个不仅仅是地方问题,还是一个合法性的问题。我刚才说的漏了一点,对蒋介石来说,如果我们审时度势不打了,那北洋政府当时不是这么做的吗。一天到晚说他们卖国,结果我上来还用它的逻辑继续卖,那我还不如北洋政府,根据这个逻辑就非打不可了。因为他上台的逻辑就是别人都是不如它维护民族国家的,只有它维护,他把自己弄上台就退不下来了。现在Tai湾问题也是这样,现在不打以后机会越来越糟,但是这样一来,革命叙事、大国崛起中华复兴的逻辑整个破产,为了不让这个逻辑破产,那这就是个机会窗口,就是说其他国家还没有武装好,而你的武装还没有衰退下去这个窗户打开了。这跟德国之前一样的,一个德国海军上将跟希特勒算过账,德国的相对实力在1943年达到顶峰,以后就会走下坡路,为什么呢?因为德国比其他国家提前20年重整军队,所以你的军队达到高峰的时候别人才刚刚起步,但是你再等20年别人就赶上了,尽管从目前绝对值讲还是有进步,但是从相对值来讲,你和其他邻国的差距是不断缩小的,桂枝加大军费从90年代中期开始,当时其他周边国家,除了美国之外,其他国家都在削减军费,所以目前桂枝就处于相对实力的最高峰。但是现在其他国家正在开始赶上来,再过20年的时间那时候你就必须放弃了。所以这种情况就要看你有没有底气了,你现在放弃,你心里很清楚机会再也没有了,能赌的就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有很多人是经不住诱惑的。 辉格:嗯嗯嗯,那你对洪水的判断理由主要是来自上面怎么做的问题? 刘仲敬:洪水包含两层含义,不一定非要打仗,慢性的社会崩溃也会导致洪水,这实际上是一个转移的问题,打仗是把整个上层消掉,不打仗呢洪水可以从底下慢慢淹上来,把一些偏远地区,农村小城市给淹掉,把那些地方遗弃掉,变得黑帮横行的地方,力保大城市。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洪水泛滥。实际上两种情况在可能性相差很近时,就要看当事人的决断,等你下了决断你能不能熬得下去,能不能面对以后,现在不打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的那个前景,如果你面对不了很可能现在就打了。 冬川豆:内地财政黑洞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刘仲敬:实际上是基本上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 冬川豆:上面会不会用这个沿海这些发达地方的转移支付的方式填补? 辉格:一直在填。 冬川豆:上嗨再穷穷不到80、90年代的水平,所以如果它们下决心就是要这样填,那是不是这件事情还能一直拖下去。 刘仲敬:这个对上嗨非常不利,这就是为什么要讲解体论,解体论对内地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上嗨来说差别很大了。你解体不解体,那就像是荷兰独立不独立,荷兰独立不独立那就差别挺大的,你要说是奥尔良独立不独立,那没有关系,它反正在法兰西内地很偏僻的地方,你独立了也是那么回事,不独立也就那么回事,但是荷兰独立了就是一个小英格兰了,一个陆上的英格兰,只是地理形势不大有利,但它到底还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富裕国家,不独立那就是一个安特卫普的下场了,安特卫普被西班牙占领后,它整个资本主义就灭亡了。就是因为它可以榨干,榨干以后用到意大利啦塞维利亚啦,肯定要这么做的。 资本主义竞争就是争这么一点,你被多榨了一点,别人就多那么一点点资金,这一点资金可以让它在下一次技术革命抢先一步。然后第二次技术革命就抢先5步,第三次技术革命就能抢先50步,这样你被越甩越远,越来越赶不上。 冬川豆:权力用自己的手坑害了自己。 辉格:Dang内的人谁都知道是忽悠,民族主义那些东西。 刘仲敬:他们知道钓鱼岛是忽悠的,但是他们不见得知道中华民族是忽悠的。他们心目中的世界可能是19世纪的那种世界,可能是打了败仗以后还是要重新回过去的,不太相信是一败涂地回不去。 辉格:这一点好像黄章晋也是这么认为的,蠢的程度是,呵呵呵呵 冬川豆:远远没有他们的父辈聪明,都被父辈洗脑了。 辉格:我是觉得不至于蠢到那个程度。但是黄章晋好像认为,就这么蠢!呵呵呵呵。 12:20 打破体系,就是大洪水。石敬糖的继承人如果想要冒充成吉思汗,结果就是宋徽宗。宋朝继承了儿皇帝的格局,是残唐五代东北亚和内亚国际体系演化的长期结果。大宋新旧党争三教之争,都只是这个基本格局内部的小角落。看不起格局,不知道自己是谁,指望发明意识形态神话,就是靖康和端平的根本原因,因为上帝的惩罚落在三四代子孙头上,出身比努力重要得多,一代人的投票在自古以来无数世代积累的路径积分当中轻若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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