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段录音听到真实的上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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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疫政策的优化、对民声民情的回应上，“倾听”在当下显得尤其重要。

作者｜朱昌俊

备受关注的上海新一轮核酸筛查还在进行之中。这段时间以来，很多关于上海防疫的“插曲”在网上引发了关注和讨论。

最新的一个，是仍有待官方确证的，一位“求助”的上海市民和上海市疾控中心一位女性“领导”之间的一段通话录音。

整段通话时间长达20分钟。在短视频时代，这个时长已大大超出了人们对于音频“产品”的接受极限。但我相信，很多人都耐心听完了这段最初听起来似乎会让人猜测到故事“结局”的通话。

这位市民的“求助”，反映的是民间对当前防疫的一些普遍疑问和困境。比如，做核酸检测，结果显示为阴性，健康云数据也是正常的，但却被疾控中心通知是阳性，需要转移到酒店或者方舱医院，这种情况下到底应该听谁的？

再比如，无症状感染，是不是必须要去隔离点，能不能居家隔离？

相对来说，这位“领导”的回应，信息量更大，主要集中在这么几点：

疾控中心，医疗机构，12345，健康码等几个防疫系统，并没能形成统一的战线；去方舱医院，并不能得到足够的治疗，尽量不去，居家或在隔离点最好；包括老人在内，无需对病毒恐慌，接种了疫苗，可以当作流感来对待；关于轻症、无症患者，其作为专家已多次建议“不要把人家转走了，就在家里隔离”，但建议了n次，没有人听。

上述答复，在正常情况下，或许就只是一位专家的“快人快语”，是基于专业立场的“实话实说”而已。但在当前的环境下，尤其是公开后，则明显有着超越官方口径的“突破”意味。

这一点，普通人也明白其中的分寸。以至于在通话过程中，这位“市民”还特意告知对方，通话已被录音，说话可能得“收着点”。但没想到，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压力，先是说“没关系的，我已经提出来过了”，后又特意叮嘱“你把我的录音放出去”，希望让更多方面听到。

所以，这段录音被广泛传播，或许不只是因为让人瞥见了官方防疫口径之外的更多“信息”，也是因为话语背后，对应着一位更接近于人们理想中的专业而又敢言、敢担当的专家形象，就像之前张文宏被信任一样。

总结这位专家的几个主要观点，之于当下的防疫，最具现实价值一点，或许就是直接抛出了一个应该得到更多正视的问题，那就是对于轻症、无症患者，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居家隔离。

事实上，几乎与这段录音同时受到关注的，还有日前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临时集中隔离收治点总指挥陈尔真，在接受人民日报大江东工作室采访中所透露的几个观点。一是，上海此轮疫情中，目前没有发现有严重呼吸衰竭的病人；二是，无症状感染者未来居家隔离的“可能性是有的”。

当然，他说的只是“可能性”。同时还提到，居家隔离也要配合居家管控的一些措施，最关键的是个人的依从性问题。比如，要按照规范，严格管控好自己，不出门，把该做好个人防护措施的要做到位。但是，仅仅是“可能性”，也让外界看到了积极信号。

正如录音通话中的“领导”所指出的，目前上海的医疗资源已处于紧张状态，120也派不出去。如果能够允许轻症、无症感染者居家隔离，意味着将解放一大批医疗资源和医护力量。前几天有数据显示，上海此轮疫情中的无症状感染者近万例，是确诊人数的57倍。如果这部分感染者，哪怕有一半能够实施居家隔离，其对各个环节医疗资源压力的释放，对于整体防疫成本的降低，也是非常可观的。

事实上，关于轻症患者的治疗方案，国家此前已有直接调整。国家卫健委于3月15日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就指出：轻型病例实行集中隔离管理，无需再去定点医院治疗。

这被普遍视为是针对当前病毒毒性下降、无症状感染者增多现状的一种顺应。但就眼下的情况看，我们或许是时候严肃考虑迈出更大一步，让轻型病例居家隔离。并且，从这次“领导”的说法看，这种意见在专家队伍中，应该已具备一定的共识了。

回到这次通话录音，这位“领导”专家身上，其实还有一种在当下或许最难能可贵的品质，那就是倾听。她直言，像类似的求助电话，一天要接几百个。但尽管如此，她在与这位市民的沟通中，尤其是到后一阶段，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与共情，最终聊了20来分钟，甚至过程中还出现了笑声。

虽然这位市民未必解决了所有的困惑和麻烦，但这种共情和善意，已足以给予包括他在内的，身处防疫困境中的普通市民莫大的慰藉了。

而在防疫政策的优化上，在对民声民情的回应上，“倾听”在当下显得尤其重要。

作者朱昌俊，系时事评论员。

本文系无马社特约原创稿件，仅代表本文作者立场。图源视觉中国。转载事宜请联系微信：format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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