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记者王和岩:庸常的人生需要新闻给予的快乐
王和岩,财新传媒主笔,业界人称“三姐”,部分原因是岁月让她到了“大姐”的年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同行对她的业务、人品的认可和尊敬。在“调查记者”日渐稀缺以致可以成为招牌的今天,她始终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从未以此自矜,但她的新闻作品,比如谷俊山系 …
资讯发达的当下,似乎足不出户也能了解现场情况。如今进入灾难现场,对于记者和受众,还意味着什么呢?
王文(现媒体人,入行近十年)
我刚入行的时候跑文化口,过了两年才开始做社会新闻。我们常说“天灾人祸”,天灾里往往包含着人祸。比如地震不仅和地质情况有关,也和房屋质量脱离不了干系。
2021年郑州暴雨的时候,引起最大关注的是城市的受灾情况,尤其是地铁。当时有很多特稿,比如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采访,这很好。但当时我觉得我们过于关注典型,局限在了大家眼光最聚焦的地方。就像石头投入水面的中心点,它的涟漪扩散范围可能很大,如果所有人都关注中心,周边可能就被忽视了。这时候就需要媒体不断地派人拓展事件的视野边界。
因为每天看到的都是城市、地铁的报道,我就想探索一下农村的情况。我当时并没有去到现场,就在家里天天打电话,把不同交通资源的电话全都打了一遍。
其实郑州周边的很多县级市、乡镇,受灾也非常严重,因为它们靠近山区,水的破坏力和杀伤力非常大,整个村子都有可能被削平。后来我拿到一条线索,做了一篇周边村落的稿件,打了几十个电话交叉验证,慢慢统计出来村子里死了23个人。一开始我不了解情况,以为这个数字不大,但采得多了,才发现他们的伤亡很严重,并且村子居然瞒报了这个信息,还不让受灾村民回去。
那是一个非常需要救援的地方,村子的做法让那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场。后来我交叉验证这个消息,把遇难者名单大致列了出来。这是那次水灾里,我觉得自己写的最有影响力的稿子。
稿子发出来之后,有很多人开始关注那个村子,不少同行也跟进了。包括视频航拍的,文字的,跟进了将近10篇稿件。后来省委书记也去了,他们发了一个通告回应我的稿子,说这里遇难人数就是8人。大概过了两天之后,他们终于承认是23人。
现场很多变的,死亡人数的统计也存在波动,媒体要不断地跟进。有个女生的妈妈,因为路上的基建太差,掉到了下水道里,被水冲走了,还有很多在城里打工的老年人都是这样没的,这些人也是需要被关注的,数量也很大。
唐建光(前媒体人,在行业近20年,转行近十年)
我是94年进入到媒体行业。除了有一线经验,也担任过社会新闻部主任,机动新闻部主任,应对过很多社会新闻和突发事件。比如98年的长江洪水、03年开县井喷、04年印度洋海啸、05年松花江污染、08年的汶川地震等等。08年之后我退居二线,没有在一线参加过灾难报道了。
90、00年代,媒体可以不计成本地跑一个现场。以前资源充足的时候,可能为了核实一个现场,专门跑一趟、飞一趟,或者开几百公里的路去看一下现场的情况,否则记者没办法写。有时在现场,可能一呆就是一个月。
当时我个人是非常反对电话采访的,哪怕我们为了核实一件事都可能把记者派过去,花半天时间看一下。也许你没有采访到什么信息,但你要看现场是什么样子。当然现在后方的指挥者需要考虑很多成本因素,比如到了现场可能会被赶回来、或者会扑空,或者稿件发不了。记者白跑一趟,报社承担成本。
电话采访成为常态,其实非常致命。因为电话采访的往往是单一信源,现场可能会有由各种相关人源来构成信息调查:当事人、对立观点、旁观者、政府视角等等。构成多纬度信息,才能反映事情的原貌。
现场非常重要,一件发生在甘肃和在泉州的事情截然不同,因为当地的生活形态、地理、民俗、社会关系都不一样,两地当事人的动机和行为模式可能就不同。
陈光(现媒体人、入行近三年)
2020年,我成了一名跑社会新闻的实习记者,5个月后正式加入了现在供职的媒体。
2023年,甘肃积石山地震,这是我第一次跑地震现场。到了那边才发现,其实这次地震,通讯和交通都没有问题,吃、喝的问题也都能解决。当地最大的问题还是太穷了,房屋质量也很差;另一个就是冷,当时甘肃室外应该有零下十几度,人根本受不了。
当地最缺的是保暖帐篷,村子分散,运输也很费力。当地很多少数民族,留守的孩子老人也多,习惯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多的一户有十五六个人。以户计算的话,捐献的帐篷完全不够。
我们那时候去到一个村子,那个没人的村子距离受灾严重的地区有点距离,整体上不太严重,村里没有房屋倒塌,有个别房屋墙壁有裂缝。这次地震范围很大,震区的村子分散,初期救援力量分配上有一些盲区,后续信息流通起来就很快补齐了。
我们刚去的时候,村子还没有人管,找不到干部,也没有救援队或者任何政府的工作人员。有的人去找其他亲戚投奔,村子里有一些人还是住在自己的危房里,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
地震的范围非常大,涉及到两个省,所以我们刚去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封锁,甘肃管不着青海,青海也管不着甘肃,又不能说完全把路封了,因为救援队的物资还要运输,所以没有办法把现场给围起来。但是到了晚上就让记者走了,后面几天听同行说就不让靠近现场。
其实我们第二天就收到指令,说现场除了央媒外其他媒体记者都要撤掉。但是没有人理他们,大家还是都在现场采访,我猜他们可能觉得拦不住了,然后也没有再管了。当时好像没有听说哪家媒体会被撤走。记者但凡到了现场肯定想采东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采了就有可能发出来。甘肃地震那次还挺顺利的,我们收到的指令是外派记者撤回,发稿倒是没说不能发,国内媒体都在发。所以基本上稿子、素材都发出来了。
还有一次,我们在另一个现场呆了十几个小时,核实了死者名单,因为其实没有一个现成的名单,我们是一点点从不同村民那里找到遇难者的直系亲属,拼凑出了遇难者的名字和年龄。
当时收到了禁令,但出来之后我们还是争取了一下,给领导写了特别长的说明,说我们采到了什么,进去有多辛苦,写出来大概会是一个什么稿子,当时领导没回复,就说先回来休整。两三天以后才突然说可以发,本来是通知我可以开始写稿了,但我怕离开现场久了会忘记一些细节,一回来就开始写,领导说可以发的时候我刚写完,最后很顺利地发在了客户端,就是没有向三方平台去推。现在想想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电影《聚焦》
重重阻碍的现场
现场瞬息万变,记者不仅要打开受访者的话匣,也要和“封锁条”斗智斗勇。
唐建光
03年我们报道井喷(注:2003年12月23日,重庆开县中石油川东北气田罗家寨16号井发生井喷事故,剧毒硫化氢夺走了243条人命,4000多人中毒就医,10万人连夜疏散,直接经济损失达6432.31万元),事故之后我立刻带着一个记者去了现场。
中石油是中央企业,所以当时立刻就不让去现场了。井喷的地方在山上,离城市有几十公里,但井喷发生后,周围几公里都没有人烟了,因为事故导致周围的人和牲畜都死了。所以现场封锁的理由是:危险区域,禁止通行。
那个时候虽然有警戒线,但不可能把现场全都围起来,周围几公里还是可以步行走小路进去的。到了离现场几公里的地方,我跟另一位记者分工,让他先下车步行到核心区,采访抢险工人。我就在开县县内,通过朋友约了本地的官员和老百姓吃饭喝酒。当时说不聊这个事,但实际喝起来就聊开了。他们虽然不能正式接受你的采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会把一些信息透露出来。
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空隙可以钻。比如很多信息传递是通过打印传真,所以我就去打听中石油的调查组在哪个酒店,他们肯定要打印东西,会利用酒店的打印设备。我就去了那个酒店,用他们前台的电脑搜索到没有删除的文件,里面有汇报的材料底稿,非常详细地记录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处置和死亡人数。
我在后方所获得的这些信息和文件,和前方记者所获得的现场,最后构成了报道的主脉(《新闻周刊:重庆开县井喷》)。
潘俊文(现媒体人,入行近八年)
我入行近八年,前前后后参与过很多灾难报道:武汉疫情、江西洪灾、郑州暴雨、东航坠机等等。
在灾难报道中,主要有两个突破方向,一个是核心人员,直接和灾难相关的受害者、救灾者、相关责任方,或者是比较边缘的,比如周边的目击者、受害者的工友,受害者家属等。
刚入行那几年,也就是16年-18年的时候,现场封锁的没有那么快,只要去到现场,基本上就能找到核心采访对象、突破核心现场。边缘受访对象也没有这么大的防备心,只要承诺匿名,对方基本上还是会跟你说,你能采到很多东西。
有一次我们去东莞采访,那里有一个厂子爆炸,死了很多人。我们进不了现场,找不到核心受访,于是就去了殡仪馆。在那里等了一天,后来混进遇难家属的中巴车到了宾馆。找到跟我年龄差不多的、感觉可以沟通的家属,告诉Ta,我是记者,希望Ta不要暴露我,我们来报道这个事情是想帮助你们的。这样比较容易沟通,也能找到突破口。
现在记者去到现场,基本上已经拉起封锁线了,无法接近最核心的现场,甚至一些最核心的人会先被相关部门“保护”起来。愿意说的边缘受访对象也变少了,可能之前找10个人有5个人跟你说,但现在找20个人,只有1个人愿意说,或者让你直接去找宣传部。大家都觉得采访的风险很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他们实在有诉求,才会找记者。
电影《不止不休》
和禁令赛跑
“禁令”有很多种,不仅来自官方的文件,有时也来自长久以来的性别成见。
媒体的报道禁令一直存在,一般来说,分为几种类型:一种是在灾难发生之后,地方到中央对本地媒体的报道口径要求,比如不要深挖什么东西,另外像受灾人数、灾情,这种需要以官方数据为准;另一种是对于灾难的原因,会有报道要求以官方通报为准。
以前,地方宣传部门相对还比较开明,很多情况下,不会直接下令媒体不能参与某些报道。这个时候,地方媒体可以抢时间,比如当晚的事情,当晚就报道出来,宣传部门可能会措手不及。另一个方法是找异地的媒体补上,比如河南矿难了,四川、广州的媒体可能会来报道,之后本地的媒体再去说服宣传部门:你看其他媒体的报道了,我们不报道不行,形成一种互相撬动的状态。如果一开始地方媒体受到的压力太大,可能就会把信息透给外地媒体,“里应外合”打破新闻管制。
后来宣传部门也会有它的应对措施,比如24小时值班,发生事情第一时间下发报道禁令或者方向通知。此外,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开始执行新闻发言制度,或者说是新闻归口制度,要求所有的采访信息必须出自于宣传部门,比如之前可以直接采访消防部门,但后来必须通过消防部门的宣传口,得到许可后才能深入采访。
2005年,松花江污染的事情,我们当时也派了记者。所有相关部门都不接受采访、不让报道,但是当时有个央媒记者告诉我了一个信息:他们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一个会,可能有几十人上百人参加。记者就以参会人员的名义混进去了,在现场录了音。
当时很多管控经验还没有吸取到位。另外如果信息泄漏出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处罚严重。也有官员会向记者透露信息,无论(一部分)官方还是媒体都还相信,信息公开、透明是正常和正确的。
潘俊文
刚当记者那会感觉禁令没这么多,空间还比较大。后来就越来越严了,哪些事件能报道,要按哪个方向去报道,能不能派记者去现场……要求非常详细,非常多。
现在我们的记者,有的刚刚把包拿出来打车,还没到机场就不能做了。有的到机场被叫回来,有的刚下飞机被叫回来,有的刚刚采访完被叫回来。
不同的媒体在现场的待遇也不一样。2020年初的时候,百步亭社区有一个万人宴事件,感染了很多人。当时我人在武汉,去和百步亭社区现场沟通了好久,工作人员拒绝地很坚定,有各种理由。后来我正准备走,刚出门就看着一个车带着央媒过来了,领导带着他们采访,态度特别恭敬,对比特别鲜明。
陈光
虽然我们经常出差,但是像地震和水灾这种灾难,机构很少给女记者去现场的机会。土耳其地震的时候,我主动办了签证,申请要去,河南洪灾的时候,我也是申请要去,他们都说女孩子不要去了,不安全。他们之前也有派过女记者,但都是非常经验老道的,年轻的女记者普遍得不到太多这样的机会。
我去年有机会跑几个突发现场,都是因为我驻站了,离事发地点近,从总部派人过去反而不方便。但如果同站有另外一个男记者,就不太可能再派我。
他们自己应该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就是习惯性认为:跑突发,男记者肯定比较靠谱。如果你非要说女生有什么麻烦,比方说河南水灾的现场,可能很长时间人得泡在水里,如果女生来月经的话,真的可能会有点不方便,容易生病。但是我觉得男领导可能也想不到这一层。
另外像土耳其。他们觉得那个地方有穆斯林,地方文化整体上对女性不太友好,但是我觉得他们不太信任女记者,仿佛你在现场各方面都不如男记者。
记者不是去救援的,也不是去搬东西,正常情况下女性的体力应该够用。另外一方面,女记者其实会比男性更有优势,因为灾难现场,受灾者其实心理非常脆弱,他们对女生会防备心更低一点,大部分女生应该也会更有亲和力,跟采访对象接触的时候,肯定也会比男生做得更好。
就算不是灾难现场,报道现场也有很多阻拦。我们这样的年轻女性走到农村里面,大家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就会有人盯着我们。这种情况下你就没有办法采访。敲门去别人家,他们可能就会被村干部威胁,采访完全没有办法进行。
有一次去到村里,我们采访完开车要走,有两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甚至等我们的车停在村里的停车场,他们就在车后面停几辆车,把我们围起来不让我们走,然后问你们是来干嘛的,有没有记者证?像黑社会一样。当时还是在疫情期间,他们还问你们有没有核酸证明?那个时候我拿着手机去拍他,那个人把我手机直接打掉了,非常凶。
还有一次我们去灾后现场,徒步了很久才走到那个村子里,一直采访到晚上。当时我们带着一堆装备也很显眼,镇上的干部就知道我们是记者了,找人盯着我们。我们怕被他拦下来,第二天早上凌晨4点就去山上损伤最严重的一个村子,可能就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去上面呆了10个小时左右,把所有的家属都给采访到,才拿到死者的名单。
其实到了现场之后,会发现地方部门对于应对这类事件已经非常熟练了。尤其是某几个省。出现这种突发灾难之后,对于数量有限的受害者,他们会把所有的家属控制起来,管这个叫专班,帮他们办一些对接抚恤这类的手续,提供心理援助。但同时家属也无法接受媒体采访,官方也有可能会告诉他们,如果你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不听安排,拿到的抚恤金可能就会变少。
电影《嘉年华》
报道不够,非虚构来凑?
近年来,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对于事件源起的追问和深挖渐渐缺位,非虚构写作反而相对火热。另外像这次新余火灾,流传最广的是两篇逝者报道。几位记者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唐建光
之前有一篇稿子批判了目前非虚构写作的兴盛,说目前的非虚构相对比较粗糙,我基本认同这篇稿子的判断。
理想状态下的非虚构,是在一个比较完整的新闻生态中,建立在海量的新闻信息和深度报道上,它无法取代即时新闻和全局新闻。但现在很多人直接去写了,用非虚构做替代报道。
但媒体需要协作,比如系列报道不是个人和单一媒体能完成的。现在的动态化信息和情绪化表达会多一些。
其实这个情况和纪录片比较相似,在国外的纪录片,尤其是欧美纪录片的生态中,纪录片分为两类,媒体纪录片和独立纪录片。媒体纪录片,是关于社会事件、社会议题的记录,类似媒体中的社会报道、重大新闻报道。但这个东西在中国是几乎绝迹了。
中国更多独立纪录片,独立纪录片也有一些关注社会议题的,比如关于尘肺病和疫情的,但都是以个体视角而非机构视角。
这其实就是一种内化,大家更关注个体的感受。纪录片如此,广义的媒体也如此。对于社会趋势、重大事件、全局性的变化的关注是缺失的。
潘俊文
我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是特别喜欢特稿、非虚构,对文本细节特别在意。刚入门的时候写一个案子,会把细节写得很丰满,但统统被编辑删掉,要求我把所有的信源标出来,可这就打破了文本的美感,让我非常头疼。
后来新闻越做越多,尤其在疫情的时候,新闻观被彻底改变了。因为在这种大型的公共事件里,再多的人物特写、再丰沛的故事和情感,在那种试图趋向核心的调查报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那时候我就慢慢地在改观,觉得自己要写这样的稿子,要去调查、去质疑。
但是对于特稿来说,可能也是因为很多网络媒体没有采访资质,只能做一些软性的,比如人物、中产阶级、社会现象的稿子,越来越软,这是没办法的选择。
早些年的特稿其实不一样,比如李海鹏写的都是些很硬的新闻。现在一大批特稿记者,不是在做新闻,而是在做一个作品,采访和写作是围绕着自己的作品来的,不会想着这是一个新闻,怎么去推动解决问题。
其实不单只是新闻了,比如说纪录片。这几年其实社会议题的纪录片越来越少,私影像——拍拍家人、拍朋友,拍拍亲密关系的——越来越多了。其实是同样的原因:社会面的这些东西我没法关注时候,我就转向内,向内书写、记录。
王文
我觉得这两者是相辅相成、互相配合的。正常的媒体生态有点像打仗,就是不同的兵种互相配合。现在没有这种配合,但不是说剩下能做的报道(比如逝者报道)就是无用的。
在灾难的报道里,后续思考性的、深度的报道,其实都是建立些前面的快速报道基础上。因为后面加入的记者会引用这些报道,并建构起自己对这次灾难的认知。包括一些可能极端的、碎片化的报道,只要它也是事件的一部分,就能帮助构建起全局。
2022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长沙自建楼倒塌的时候,有一个女记者用自己的自媒体梳理了遇难人员的信息,也留下了一点东西。
这次新余的火灾,也是有禁令的,流传的稿子也比较有局限性。但是它创造了一个出口,调动起大家的情绪,通过这些信息和出口,读者结合别的信息,拼凑出遇难者的形象。其实当人们对真实的认知加深、越来越悲观和绝望的时候,这些情绪也能推着人们找到突破的方式,激发人的力量。
*陈光、王文为化名
王和岩,财新传媒主笔,业界人称“三姐”,部分原因是岁月让她到了“大姐”的年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同行对她的业务、人品的认可和尊敬。在“调查记者”日渐稀缺以致可以成为招牌的今天,她始终保持着一贯的低调,从未以此自矜,但她的新闻作品,比如谷俊山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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