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佛大学要求撤稿31篇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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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佛大学要求撤稿31篇谈起

作者：陆岱汶 　　（旅美中国学者）

近日，哈佛大学医学院及其一家附属医院向有关医学杂志建议撤销该校某实验室主任Piero Anversa等教授等人发表的31篇论文。这些文章声称心脏中存在可再生心肌的干细胞并发现了辨识这些干细胞的方法。在长达10年的时间里，这些文章即备受追崇又饱受争议。哈佛大学通过调查确认这些有关心脏干细胞研究的论文存在大量的篡改数据和/或伪造数据。这可能是一个大学或研究机构首次主动要求大规模撤稿。

与“象牙塔”，“一方净土”等比喻成鲜明对照，大学里的学术不端和行为不轨超出人们的想象。以前，多数学校宁愿出几百万美元来掩盖平息对性骚扰和学术造假的指控，或更进一步让涉事的教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体面地到其他大学谋职。这种姑息的做法，使得学术和行为不端有泛滥之势，令人无法容忍。前不久，哥伦比亚大学和康奈尔大学各将一名“行为不端”的名声显赫成就不凡身居要位的教授开除。此次，哈佛大学公开要求撤稿，关闭涉事者实验室。这表明，这些世界著名大学不再为这些不端行为买单。正如NATURE网站上的一篇文章所预言的，一场类似与#METOO的抵制学术造假的运动正在兴起。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抵制打击学术造假抱有应有的兴趣。当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青年科学家于2013向美国某个可能是最大的学会的会刊举报 佐藤能启（Yoshihiro Sato，在他的60余篇文章被撤稿后于2016年自杀）的时候，其主编不但不没有积极调查，而且拒不发表举报者的质疑文章。某个著名杂志，在审稿人于正常的审稿程序之外接二连三地向编辑乃至主编指出稿件有严重而明显错误，涉嫌数据造假的情况下，公然替换审稿人让稿件通过。到后来，文章的作者不得不承认计算有误，但不承认造假，更不承认结果无效。可悲的是，有些文章因造假被撤稿了，还有人不断地正面引用。目前尚不知有多少接到哈佛大学知会的杂志会撤稿。很大的可能是，有的杂志既不在接到举报后主动开启独立调查又不被动接受第三方的调查结果。

应该承认，中国的学术风气已有了很大的改善，其一的标志是抄袭文章的少了。但当平庸的学者不得不放弃抄袭的时候，却有越来越多的“杰出人才”运用造假这一性价比高而风险小的手段。著名的WU大某位著名学者多次被包括同事在内的国内学人举报数据造假。该校两次郑重其事地组织专家调查，否定造假指控。不幸的是，2018年6月，又有国外学者联名投书质疑。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们倒要看看，是不再第三次调查，还是不再第三次否认。另有著名的ZJ大有文章因杜撰器官移植病例数据而撤稿。文章的通讯作者，著名的Z院士一口咬定是“下级医生”干的，并向问责的工程院院长表示一定要彻底调查，严肃处理。不知结果如何。但我们不怀疑可能真的“彻底调查，严肃处理”了，因为那对象毕竟是“下级医生”。

哈佛大学似乎打响了大规模反击学术造假的第一枪。学术打假，在美国是自下而上，因为联邦政府机构对此谨小慎微；在中国可能要自上而下，因为你很难期望中国的大学会像哈佛大学一样主动打假。倒是国家可能会通过立法来打击学术造假。但那时，“不规范”，“无故意”，“丢失了”，乃至“杜撰”的数据等都可能不再属于造假了 – 因为“窃书不为偷”，那都是“高端人才”，“杰出人才”的事。

Who knows.

(XYS2018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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