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硅胶娃娃一起生活
城市的孤独患者们开始在硅胶娃娃身上寄托感情,和娃娃一起散步、吃饭、看电影,计划和娃娃一起生活的未来。和娃娃一起生活的背后,是人的终极孤独。 01 2016年12月24日,是郑泽和闹闹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在一家热门餐厅,坐在航空轮椅里的闹闹, …
图片来源:网络
作者丨loop
“她死的时候,
身边没有一个人,
直到恶臭弥漫到邻家,
直到我们到了才发现,
她已经去世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话的姑娘叫“美优”,这不是她第一次与尸体打交道,那些在平常人看来恶心又难过的场景,她却已经见怪不怪。
她年轻,美丽,本该有着大好前程,却选择了一份号称是世界上最悲伤的职业——
孤独死清理员
在老龄化及其严重的国家,生活着成千上万独居的老人。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没有和子女或是家人住在一起,有些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所以,当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也不会有人知晓。
而这种死亡,就被称作孤独死。
孤独死通常发生在这些独居者的家中,死了也没人知道,被发现的时候,一般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能没人能想象出孤独死的情况有多悲惨。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了解孤独死,让这个现象引起社会的重视,曾有人模拟了一下孤独死的场景。
短短一分多钟,却看得人格外窒息……👇
(腾讯视频-梨视频)
而孤独死清理员的职责,就是当尸体被运走后,留下来清扫死者生前的房间。
杂乱的房屋,干涸的血迹,渗入地板的体液……这都是孤独死清理员需要面对的。
几乎每100个人里头,就会有99个选择辞职。
而那些真正留下来的人,给了这些无依无靠的老人,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这天,这个姑娘的公司又接到一份订单。
一位独居者死在公寓里,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她穿上防护服,带着面罩,在进门之前拜了拜,表示自己的敬畏。
她进门后先在屋里观察了一圈,发现厕所没有冲。
也许是生前病了,或者胃不太好。
房间里很乱,老人的血迹已经干涸,地板上还散落着几片指甲。
墙上有一个凹痕,应该是头撞了上去。
老人可能是被绊倒了,也可能突发疾病,然后摔在了地上。
因为没人帮他,他怎么都起不来,无法求助,他的头发甚至都嵌进了门里……
尸体在这里躺了很久,体液都已经渗到了榻榻米下。
美优和同事掀起榻榻米和地板,想要除去臭气的来源。
他们喷洒的化学物质产生了反应,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眼睛都酸胀不已。
死者并不是没有家人,但他的家属根本不愿踏入屋子。
孤独死清理员是唯一一个,愿意帮他清理过去的人。
他们小心谨慎地打扫着房间,观察他留下的每一丝痕迹,一点点把他的个人物品打包出来,做了本该由家人承担的事情。
美优和同事们通过屋内的线索,仔细还原出这个人曾经的生活。
这是一份与尸体打交道的职业,恶心,肮脏,恐怖。
但用心对待这份工作的人,并不觉得它有多羞耻。
孤独死本就是一件可怜事,因为有时即便你有家人,也等于没有——
“他们不该就这样死去,他们也曾活过。”
对日本来说,孤独死已逐渐变成一种社会常态。
繁华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看似热闹,实则有很强的距离感。
美优为很多人清理过房屋,这些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但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与家人的关系割裂了……
社会越发达,人们之间的疏离感就越强,很多老人都在纪录片中说——
“我已经准备好了悲伤孤独地死去。”
有的人被发现死去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蛆虫和苍蝇已经跑到了邻家,恶臭通过管道蔓延开来。
他家里的水电煤气已经停了五年,没有钱,没有朋友,在临死前还曾写过求助字条。
他是离家出走的人,早已和家人断了联系。
死后的葬礼,也只有哥哥一人来参加。
孤独死清理员,其实是一份很压抑的工作,因为他们见证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那些突然消失的生命,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在生前大多活得很辛苦。
生前无人关怀,死后无人问津。
但他们房屋里的印记,却一遍遍地提醒着美优,他们也曾鲜活地存在过。
为了能给这些老者最后一点情感关怀,让他们干净地离开,美优坚持做到了现在……
在这个越来越注重隐私的社会,每个人都自身难保,每个人都渴望救赎。
就像80岁的河上老人,他已经独居40年了。
他家里唯一的照片,是一只陪伴了他很久的猫。
他也曾是幸福的,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三个可爱的孩子。
但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孩子也完全断了联系。
每一个孤独的清晨,他都一个人准备早餐,一个人吃饭,家里静悄悄的,他只能偶尔和猫说说话。
后来,猫也死了,这个家彻底只剩下了他。
你也许根本想象不出,河上爷爷的日子有多难。
因为身体患有疾病,他只要站起来10分钟就会腰酸背痛,身上还要带着导尿管。
每两周他都要去医院复诊,瘦弱的他要带着重达18公斤的氧气筒等物品,颤巍巍地下楼,独自一人坐着轮椅去医院……
复诊的时候,医生总会问他,家里有没有人协助。
这是最让他心痛的问题,因为家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孤独真的很痛苦。
在很多寂寞的深夜,他会拼命地自己说,现在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只有这样想,他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能依靠别人,因为我没有家人。”
这个世界看似热闹,却有很多孤独的灵魂。
有的人虽然活着,却已经做好了独自赴死的准备。
同样80岁的谷口爷爷,因为家庭条件不好,相亲被拒绝了无数次。
他一辈子都在照顾妈妈和姐姐,当两人相继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了家人。
他几乎每天都要出门,因为一旦停止社交,就会被孤独吞没。
他苦了一辈子,不想再“孤独死”了。
每天清晨,他会和楼上的朋友爷爷打一个电话,向彼此报声平安。
如果有天其中一人真的不在了,也不至于没人知道。
孤独死实在太可怕了,每个老人都很抗拒。
孤独死清理员曾在节目里说,有些人也许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们不会选择再次出门,而是把垃圾装起来放在家里。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等待死亡。
而这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家人,但他们的家人,却并不会为他们的逝去感到伤心。
唯一的他们的死感到难过的,大概也只有这些清理员了。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很多戛然而止的瞬间。
有位叔叔死后四个月才被发现,生前还和侄女约定好了去看庙会。
女孩子是很感性的,美优有时一想到这些人生前孤寂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哭。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你而点。
这种感觉,只有真正过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这个社会发达了,人际关系却倒退了,人与人之间好像丧失了交流的欲望。
特别是在老龄化日渐严重的今天,很多亲人之间仿佛也存在着隔阂。
据统计,孤独死的人数每年都在增长,到2040年,光日本一个国家就有可能达到每年数十万例。
老无所依,无人送终。
到底是社会病了,还是我们病了?
有时,孤独死清理员会特意请人为这些死去的亡灵做法超度。
正因为见证了太多心酸,他们才会自愿掏钱为这些可怜的人做法。
这辈子未曾体验过的美好情感,希望下辈子都能得到偿还……
在纪录片的评论区中,有很多人在赞美清理员的伟大,却很少有人反思。
但如果我们能对家人情感和人际关系再珍视一点的话,也许,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么悲伤的职业了……
参考资源:
腾讯视频:《老年公寓清洁队:让“孤独死”老人尊严地谢幕》
B站:《Here But Forgot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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