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爷丨被殴打的医生: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

使用CN2/CN2GIA顶级线路,支持Shadowsocks/V2ray科学上网,支持支付宝付款,每月仅需 5 美元
## 加入品葱精选 Telegram Channel ##

38岁的高医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撤离前线。

1月29日晚,武汉第四人民医院古田院区12楼隔离病房,一位男子因为岳父患病毒性肺炎去世,对胸外科高医生进行殴打,导致高医生多处软组织损伤、跟腱断裂,一旁阻拦的王护士长也因此受伤。

新京报援引患者家属表示,去世的老人是1月27日住院的。29日晚10点左右,老人情况恶化,家属呼叫医护人员抢救,不久后老人去世。

这位患者家属表示,去世老人的家属一直在哭,称只有护士在抢救。

打人男子随后被刑拘。但高医生和护士长的防护服、口罩都被撕破,导致了严重的职业暴露,不得不被隔离。

这已经是武汉第四医院的第二起伤医案件。一边是来势汹汹的疫情,一边是情绪几近崩溃的患者家属,在一线战斗的高医生们腹背受敌。

即便这样,如今打着石膏躺在隔离病房的高医生,依然要求兽爷不要把关注点放在这次伤医事件上。他说:

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

以下为高医生自述,兽爷稍作编辑:

我2005年本科毕业,开始上班,期间读了三年研究生,一直在临床一线。这次隔离是医院决定的,因为有职业暴露的话,就应该这样做。

从开始接到排班后,我们组的医生基本上都在岗,不管是休息还是值班都在。我基本上从那天开始就没回去过了,直到现在,就在医院或者在医院提供的休息的地方,短暂地休息。

现在很多病人住院后病情比较严重,在中国崇尚孝道的社会环境里,如果亲人住院,你肯定想去探望。但这个疾病是尽量不允许家属在床陪伴的。

现在社会对此理解不够深,因此产生一些矛盾。

这个时期,我觉得还是不要谈论医患关系这个话题,这个话题本身就比较敏感。反而会给医务人员刺激,会加重患者家属的不信任,也给警方工作带来不利。

我们现在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他们肯定实事求是去办这个事情。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临床医生、护士被打,防护服被撕破,很多很多。要每一个都去问吗,每个都去查吗?

我觉得没有必要。我这个事情只是反映了很小很小的一个方面。

最应该关注的,是医务人员的诉求。

我看了你写的《一个武汉疑似病人的五天》,也想借此机会说下这段时间在临床一线工作的想法。

我们一线人员最大的诉求和愿望,首先是安全,患者安全、医护人员安全、家属安全。

我们希望能得到防护方面的安全,患者和家属也都发放防护口罩,隔断这个交叉感染。

但现在,患者和家属的恐慌情绪是比较严重的。只有消除这种恐慌情绪,才可以减少患者在不同的医院一直奔波,有效减少患者交叉感染。

你此前文章末尾提到了交叉感染的事情,其实我们作为医务人员,除了住进病房的患者,也希望更多患者都能够有病房住,这是我们全部一线医生的愿望,也是我个人强烈的愿望。

第二个问题就是物资短缺,我们医院的物资也相对短缺。

目前临床最缺的是N95的口罩,再就是防护服。如果一些病情很重的病人需要做三级防护,我们现在还有没有那个面罩。第七人民医院说他们的N95口罩只有80多个,我们比他们稍微强一点,每个科室可以每天分到40多个。

从病房出来后,在半污染区里,我们都是带着普通的外科口罩。医生不敢上厕所不敢吃饭,就怕口罩不够用。

我们甚至会对面罩进行浸泡,经过特殊消毒以后再用的也有。这方面缺口是很大的。

医院刚开始成为定点医院的时候,我就在朋友圈,包括各个群里去找同学呼吁募集物资,各种捐赠群我都加进去了。我们第四医院是第一批开放的最大的定点三甲救治医院。

防护服数量的不足以及出于安全的担心,安保人员也无法进入隔离区,无法及时制止暴力事件发生,只能事后采取措施。

如果能够解决一线人员的后顾之忧,包括临床的医生、患者、患者的家属、警察、社区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的诉求、安全问题解决了,这个事情才能够办得更好。

面对疫情,医生、警察、患者和患者家属,其实都是一个战壕里面的兄弟。这个疾病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团结,只有团结才能战胜它。如果我们分裂了,就会导致这个疾病的蔓延,这个疾病的控制变得更长。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不希望过多地关注“伤医”这个事情。

长按二维码向我转账

受苹果公司新规定影响,微信 iOS 版的赞赏功能被关闭,可通过二维码转账支持公众号。

最简单好用的 VPS,没有之一,注册立得 100 美金
comments powered by Disqus

See Also

发哨子的人

2019年12月30日,艾芬曾拿到过一份不明肺炎病人的病毒检测报告,她用红色圈出「SARS冠状病毒」字样,当大学同学问起时,她将这份报告拍下来传给了这位同是医生的同学。当晚,这份报告传遍了武汉的医生圈,转发这份报告的人就包括那8位被警方训诫 …

她说自己不是吹哨人,是那个「发哨子的人」

2019年12月30日,艾芬曾拿到过一份不明肺炎病人的病毒检测报告,她用红色圈出「SARS冠状病毒」字样,当大学同学问起时,她将这份报告拍下来传给了这位同是医生的同学。当晚,这份报告传遍了武汉的医生圈,转发这份报告的人就包括那8位被警方训诫 …

这场疫情是如何开始的:中国应对新冠初期的失策

从出现第一批感染者起,中国犯下了一系列错误。政治领导人迟迟未将风险公诸于众,也没及时采取坚定的防控措施,疫情因之加剧 流行病学专家、奔赴武汉的新冠疫情科研攻关专家组组长钟南山 1 月 19 日抵达金银潭医院。 Photo: China …

一副口罩的急客通道

当所有的基金会和志愿者发动起来,散落在全球的医疗物资库存很快会浮出水面,但怎么到达焦虑的医生们手中,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1 月 23 日,武汉封城。 封城后,在洛杉矶从事航空货运代理工作的徐江涵逐渐摸索出了一条最快速的运输路径。第一批物资是从 …

我给医院捐了 300 瓶消毒液,想换一个妈妈的住院资格

医院收下了她的消毒液,但她没有开口 口述 | 潘璇 毫无疑问,我的母亲属于武汉新冠肺炎患者中幸运的一类。这可能与我曾是一名护士,有医药行业的资源,也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以及人缘不错有点关系。然而即便有这些条件,整个求医的过程仍充满波折,我甚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