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会移民去一些小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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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4月以来，网络上兴起一股润学风潮，“润”一举成为网络热词。

近几年，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众国家，成为国人热衷的移民目的国。如孟加拉国、菲律宾等发展中国家，以及地中海附近的塞浦路斯、马耳他等。这些小众国家吸引移民的优势是什么？除了资金门槛低，出人意料的是，它们在教育、就业等方面也拥有吸纳外国公民的竞争力。

#01

去东南亚寻求跳板

2022年，国内有关移民的讨论度上升，世界移民政策却整体呈现紧缩趋势。一些原本的热门移民项目，以增加条件限制、涨价、延长排期等方式抬高了门槛。同时，由于欧盟持续施压，黄金签证这个欧洲独有的明星项目也在迅速关闭。在这样的形势下，一些小众国家的移民项目开始备受关注。

据联合国移民署发布的《世界移民报告2020》显示，中国以1073万的移民成为世界第三大移民输出国。其中一个数据令人感到意外：中国移民输出前20大目的国中，发展中国家占7个，包括孟加拉国、印度、泰国、印度尼西亚、俄罗斯、南非和菲律宾。

移民去发达国家不难理解，但为什么一些发展中国家也会对移民产生吸引力呢？不少分析认为，东南亚和南亚国家正处于上升态势，相当于中国的90年代，充满了机遇。过去五十年以来，孟加拉国经济经历了重大的结构转型，目前农业占比已降至13.6%，工业和服务业占比则分别上升至34.6%和51.8%，随着经济结构的转型，孟加拉国的就业形势也发生了重要变化，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工作机会。

图 | 孟加拉首都达卡街景

因与国际教育体系接轨，一些东南亚国家成了移民欧美国家的跳板。以泰国为例，据《南华早报》报道，截至2020年，抵泰的中国新移民达7.7万人，仅2011-2013年，中国连续占据泰国高等教育生源地榜首。相较于英美等传统留学大国，或中国本土的国际学校，泰国的国际学校在性价比上优势突出。在很多新中产眼里，泰国的性价比还体现在房价等生活费用，曾经100万人民币就能买到一套普吉的别墅。

图|华人在泰庆祝春节

菲律宾同样也是国人青睐的中转地。菲律宾官方语言是英语，教育延续了英美模式，学习成果能取得英美大学的认可，因此成为中国人出国留学的前沿。并且，由于菲律宾拥有遍布世界、最受欢迎的家政服务人员，菲律宾绿卡持有者更容易获得发达国家签证。

据百度搜索显示，2022年4月，全国搜索“移民”相关关键词的数据出现暴增。排在前三的搜索是“移居加拿大条件“、“出国哪里好”、“怎样移民马来西亚”。这让不少人对马来西亚这个东南亚小国家产生了好奇。

近年来，马来西亚“第二家园”火遍半边天，这个于1996年启动的项目，最早是针对外籍退休人士实施的一项长期居住计划，即“银发族项目”，鼓励有退休金的外籍退休人士前往马来西亚长期居留生活。该项目实施后效果良好，2002年，马来西亚政府将项目更名为“马来西亚第二家园计划”，申请对象不再局限于退休人士，而是扩大到21岁以上的外籍人士。

图 | 马来西亚槟城一角

第二家园项目门槛低，费用低、审批快，申请人只需在马来西亚存入至多30万马币的个人存款，即可获得马来西亚第二家园身份，并可保留原国籍公民身份。由于居住环境宜人，生活成本较低，语言沟通便利，马来西亚一度被评为最受欢迎的养老胜地之一。

中国人热衷向马来西亚移民，还曾引发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的担忧。“如果有三百万中国人移民马来西亚，我们会怎么样？他们勤奋聪明，具有商业知识。”马哈蒂尔称，中国移民会变成成功的商人，当地人很难与他们竞争。

根据亚洲开发银行统计，东南亚国家未来几年预计仍将保持高增长，远超全球经济2.4%的增速。从旅游热到转移工厂热，再到房地产投资热，东南亚国家的移民优势还将持续。

#02

靠钱能解决的移民

近年来，海外资产配置和身份规划的需求引领了新兴移民潮。自上世纪80年代初加拿大第一个推出投资移民的项目后，许多国家都推出了类似的“黄金签证”。所谓“黄金签证”，就是以个人投资换取某个国家的居留签证，继而获得该国的永居权并最终入籍。

美国《纽约时报》称：“全球各地的高净值人士越来越多选择通过投资移民，来获得其他国家的签证或者公民身份，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来自新兴国家，特别是中国、俄罗斯和中东国家的新生亿万富翁。”

根据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18中国投资移民白皮书》，最适合中国高净值人群投资移民的10个国家中，出现了希腊、葡萄牙、马耳他、塞浦路斯等国家。

图|2018年中国移民指数排名

首次上榜的希腊，成为欧洲投资移民项目中资金要求最低的项目之一。移民希腊最简单的方式是购房，只需要购买价值25万欧元的房产，投资者就能获取希腊移民身份。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希腊政府深陷债务危机，在大幅削减社会福利后，将目光瞄准了中国、俄罗斯、中东等国的富裕阶层。

截至2021年12月31日，获得希腊黄金居留的总人数中，中国籍申请人数排名第一，为19412人，占比68%。希腊的黄金签证计划一经推出便具有极强的竞争力，与欧洲其他国家颁发的黄金签证相比，希腊黄金签证条款对投资者更加友好，投资成本与门槛更低。许多申请者希望全家人都可以拥有移民身份，希腊可以实现“一人申请，三代移民”，一人作为主申请人的同时，主申请人的配偶、双方父母以及21岁以下子女，可同时获得5年的居留身份。

葡萄牙的黄金签证也是热门之选。根据葡萄牙移民局公布的数据，截至2022年4月，葡萄牙黄金签证共签发了10636名主申请人，总投资额突破62亿欧元，其中获批的中国家庭占比48%。

葡萄牙黄金签证可通过购买房产（不低于35万欧元）或者购买正规基金的方式获得，通过黄金签证平均每年仅需居住7天，5年共35天，入籍后没有任何居留要求。2020年7月最新通过的《国籍法》修正案规定，允许在葡萄牙住满一年的移民子女申请加入葡籍。

选择马耳他和塞浦路斯就是在投资博弈中以小博大，这也是其成为热门国家的重要原因。例如，塞浦路斯免征遗产税、免征股息收益所得税等，可免签全球171个国家和地区，为高净值人群提供资产配置和身份规划的解决方案。

根据马耳他居留签证管理局数据：2016年至2022年1月，共有2273名主申请人及5303名附属申请人，通过马耳他永居项目获得居留许可，其中约87%的申请人来自中国。马耳他是欧盟少数以英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之一，也是欧洲唯一一个可以四代移民的国家。

图|马耳他风景宜人

塞浦路斯这个地中海岛国始终备受全球高净值人群的青睐，2019年5月之前，只需要投资250万欧元便可以成为塞国公民，不需要语言能力、学历需要、个人资产公证、公司管理等方面的要求。

2020年6月25日，欧盟统计局发布报告显示，当前共有约2180万非欧盟国籍人员生活在欧盟27个成员国之中，居住在塞浦路斯的非欧盟国籍人员占18%，是欧盟成员国中非国民比例第二高的国家。在这些塞浦路斯护照的移民者中，有不少来源于中国。

2013年经济危机之后，塞浦路斯启动签发“黄金”护照及签证计划，从2013年到2020年，塞浦路斯由此获得约82.5亿欧元收入。不过，自从2020年关闭了快速投资入籍通道后，赛国移民数量便开始减少，房市也逐渐降温。

香港前首富李嘉诚曾经说过，移民最主要的一个因素是税率问题，首富最终以实际行动入籍税率低于许多西方国家的加拿大。务实的商人不会错过这样的“实惠”国家：圣基茨、格林纳达拥有零税率体制，只要不发生在本国的收入都不纳税；塞浦路斯、安道尔分别享有全欧洲最低的企业税和增值税；马耳他与近70个国家签订了双重避税协议，税收处于全球一流水准。

同样有“避税天堂”名号的还有瓦努阿图、尼加拉瓜等。公开资料显示，很多中国知名企业家注意到了这些地方，如俏江南的创始人张兰入籍圣基茨，周黑鸭创始人的妻子入籍瓦努阿图，碧桂园创始人的女儿入籍塞浦路斯……

#03

与政策赛跑

“时间就是金钱”，在移民问题上更是如此。除了前期咨询和筹备，签证审理、护照办理也需要漫长的等待。很多人不是怕等，而是办手续的进度，赶不上政策应局势而变的速度。

总体来说，小众移民国申请人数少，审理周期相对短。如果只是签证，有极大可能在半年内走完流程。瓦努阿图只需要1到5天，被戏称为“闪电侠”；圣基茨可以花钱走2个月的快速审批通道，也可以按常规操作等待3、4个月左右；土耳其、尼加拉瓜都需要3到6个月。如果是护照项目，一般需要等待半年以上时间。瓦努阿图可能需要2到4个月，圣基茨和安提瓜需要4到8个月。

审理周期是弹性的，换句话说，从提交申请材料到拿到移民资格到底要多长时间，其实没有标准答案。此前，由于欧盟加大了对黄金签证的打击力度，希腊、爱尔兰放缓了审理进程，可以想见马耳他、塞浦路斯、葡萄牙的排期也会在未来无限延长。

没有“移民监”也是小众国家的一大优势，给予移民更大的出入境自由，如马耳他、瓦努阿图、圣基茨、土耳其。在这些国家中，土耳其是个特殊的存在。正如热气球和古堡带来的浪漫底色，不能驱散其宗教文化趋于保守的阴霾，移民人数的大爆炸，也无法抵消国家经济下滑带来的麻烦。2022年，土耳其投资移民项目突然大幅涨价，且必须用里拉支付，里拉被成为全世界最不值钱的货币之一。

图|瓦努阿图地理位置

在有移民监的前提下，签证的“有效期”便是一大考虑因素。以欧盟成员国为例，塞浦路斯、芬兰、葡萄牙和瑞典移民有五年永久留居权，斯洛伐克移民有八年永久留居权，西班牙移民有十年永久留居权。也就是说，欧洲护照很难拿，但相应地也能在这里留居更久。

随着国际局势的波动，各国移民政策也在随机发生变动，与政策抢时间，成了申请人的常态。有消息传出，欧盟计划在2025年前取消“黄金护照”，多国移民已出现收紧趋势。2022年1月，葡萄牙全面上调葡萄牙基金投资额，从35万欧元上涨到50万欧元，并且在里斯本、波尔图等热门地区购买不能拿身份，只能去偏远地区。马来西亚第二家园的存款要求，从原来的30万马币提升到100万马币(约合150万元)，并追加居住要求（90天/年）。

整体来看，黄金护照和签证计划的终结不可避免，唯一的问题是何时会被终止。

参考文献：

Un Migration,<World Migration Report 2022> 

Best Citizenships,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Worldwide Cost of Living 2021>

   全球化智库，《中国国际移民报告2020》

- END -

撰文 |  渡水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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