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樊代明的医学不是科学之二：个体与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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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樊代明的医学不是科学之二：个体与群体

作者：司履生

樊代明在比较科学与医学的异同时，第一个就是个体与群体。他说:

“医学在发源初期，是从一个又一个人体诊疗的实践中获得个别成功案例，然后将其逐渐应用到更多个体（即群体），由此逐渐积累汇成经验……进入现代医学阶段，受试对象的数量和观察的指标依然是十分有限的，依然是小群体，依然是抽样，还不是大样本或全样。因而，所获数据的代表性是十分有限的。谁都知道抽样有点像抽彩票，能抽到的人只有极少数。如果把从小样本中得到的结果，放大到大人群中去应用，难免会发生不良后果，甚至是灾难。”

一句话，就是医学永远无法观察到整个地球上的所有人，这样医学实践中所得到的结果，即使在现代，使用统计学抽样调查的结果永远不可能代表全体。他提到，把诊疗实践中的成功案例积累起来，汇成经验。还把统计学中的抽样调查和抽彩票划上等号。然后，又举了肝炎，高血压，感冒和幽门螺旋菌的例子来作为其理论的佐证。他对这几个病的叙述只是孤零零地列出他所经验的各个病人的症状或治疗效果的不同，统统给以异质性加以概括。在樊代明看来，异质性就是一个大箩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似乎各个病例的表现不同是随意的，漫无秩序的，杂乱无章的，无法控制的，丝毫无规律可循。其实，天地万物，都是异质性的。科学就是在看似无序的物质世界里发现其规律性，而不是给一个异质性的大帽子来掩盖自己的无知。这也反映出他的学术素养水平。另外，在他的这一段叙述中，并未见到他提到和科学的对比。

显然，樊代明在这里犯了许多概念上的原则性错误。1.经验绝对不是理论，一个医生得到的经验，如果没有进行过认真的用科学的方法验证，永远不会自发地上升为理论，成为科学规律。所以，个体的经验再多也是零碎的，不连贯的，当然不能代表总体。但是从经验中，经过归纳和演绎，提出合理的假设，缜密的科学实验，经过一系列的反复的证伪以后，总结出规律，并在实践中反复验证，这时就不能认为是个人经验，而成为医学理论。当然，任何理论都不是僵死的，会在实践中不断发展的。尤其是在现代信息社会，任何一个医学理论一经提出以后，都会有许多人在自己的实践中进一步检验。这样，就使得任何从一个局部小样本验证的理论更能代表全体。2.医学统计学是一门专门的学问，对如何抽样，样本的大小多少才算合适，实验应如何设计，如何计算，如何识别实验结果的偏差，都有严格的规定。绝不像樊代明说的医学统计就是像抽彩票一样。彩票抽奖有抽样标准吗，设对照组吗，有实验设计吗，有严格的计算吗？樊代明的概念混乱，严重到如此程度。这样的人，竟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博士生导师，这不是在羞辱中国人吗？

这里仅仅举传染性乙型肝炎的感染经过和预后说明人们在几十年近百年的变迁看医学对肝炎病毒感染的深化。上世纪50年代，教科书上说肝炎分为黄疸型肝炎和非黄疸型肝炎，病因可能是病毒，按传播途径分为血清型肝炎和传染性肝炎。到60年代，证明乙肝病毒表面抗原，接着证实了乙肝病毒，70年代在粪便中观察到甲型肝炎病毒颗粒。从此，才对甲肝和乙肝的研究有了飞速的进步，证实二者有极大的不同，是两个不同的疾病。乙肝病毒经血进入人体，人感染乙肝后，许多人并不发病，还能获得终生免疫。只有一部分人发病。发病的病人预后也很不相同。极少数人可能在发病后迅即死亡，表现为急性中毒性肝炎，亦称电击型肝炎，形容其经过之快。多数人可完全痊愈。少数人会转为慢性，其中一部分人会治愈，但很少部分人会进展为肝硬变，和发生肝癌。这是对乙肝的病因和发病的规律的认识。尤其重要的是，通过深入研究，证实乙肝的传播途径，哪些因素会促使乙肝感染后呈恶性经过，哪些因素会促使转为慢性，而不易治愈。比如，营养不良，酗酒，吸毒，过劳，妊娠，使用对肝脏有毒的药物，等等，特别是发现母婴传播与病毒携带者的关系，对肝炎预防有极重要的贡献。而且乙肝病毒疫苗的研制成功为预防乙肝和消灭乙肝提供了强有力的武器。这些就是人类对乙肝的规律性认识，这就是医学理论，再也不是孤立的经验。也就是说，乙肝的发病有其自身规律，人类可以利用这种规律对乙肝进行防治。

从这里可以看出，医学研究中，个体和群体，经验和理论的关系。其实，科学研究也是如此，遵循着从个体到一般，从个别的经验上升到理论的过程。二者并无不同。

(XYS2019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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