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有没有“中间路线”？美国这所大学提供了绝佳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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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项目的积极经验：当疫情来临时，采用大量检测和居家隔离、保持社交防护等措施，而不采用封锁、带离住所的强制隔离这两样烈性措施，虽不能完全阻止疫情，但可以实现软着陆，缓解医疗压力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内一处采样点

**到底应该怎么防疫？**这实在是个难题。

消极“躺平”当然不行，而频繁的“静态管理”和异地强制隔离大家又觉得代价太大，那么，如果执行一种介于“动态清零”和“躺平”之间的“中间线路”，它的效果会怎样？

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个案例。这个案例就在被很多人“鄙视”已久的美国，是一所叫做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大学。在防疫问题上，这个大学的路线看起来更靠近中国，在美国可谓“鹤立鸡群”。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是美国名校，我对它的了解，最初是因为它是植物转基因的重镇。植物基因是基因，病毒基因还是基因，搞基因检测不是要用到PCR设备嘛，所以这个学校的基因组中心主任、植物科学教授理查德·米歇尔莫尔就想到了利用现有资源，开发了一套利用唾液样本进行检测的程序，并向学校提议，用于学校的病毒检测。

△唾液样本

此后，随着2020年开学前一大笔资金（捐款）到位，学校决定拓展这个计划，除了为学校，还为学校所属的约洛郡（Yolo）戴维斯社区提供核酸检测，并开始执行名为“共同健康戴维斯”（Healthy Davis Together，简称HDT）的一整套防疫政策。

整个大学的检测从2020年9月开始，学校所属城市社区的检测从11月开始，到今年6月结束（资金用完了），历时21个月，总共做了87万次检测，中间经历了德尔塔毒株及奥密克戎毒株的流行。项目过程中，还针对该项目的效益进行了独立评估，发了论文。

我上面说到，这个项目的措施更靠近中国，具体怎么做的呢?

项目关键内容

**总体目标：**做到尽可能低的感染率；

**口罩政策：**强烈建议室内环境和医疗保健服务环境下戴口罩，普通室外场所未作要求。

**检测要求：**学校入学时检测一次，其它时间视风险情况检测，比如密接者5天内一定要检测，高风险的聚会、活动和旅行前后要检，平时自愿；社区无强制性措施，通过发礼品卡的方式鼓励检测。

△志愿者向参加检测的市民发放礼品卡

**配套措施：**环境检测，并及时公布阳性暴露场所。

**流调：**如检测阳性在1个小时内介入，由于约克郡缺乏流调人员，流调部分也由大学共同执行。

**隔离要求：**在校内，检测阳性者须隔离10天，学校有提供隔离用的备用宿舍；阳性密接者，如果无病况就不用隔离，如果就要隔离10天（应该都是奥株之前的制定的政策）；在社区或家中，就地隔离，如无条件可以提供免费隔离房屋。

和完全“躺平”路线对比，这个项目执行所有被科学证明有效的防疫措施，包括戴口罩（分发了十万口罩）、保持社交距离、洗手，积极的疫苗接种推进等。

这其中，很重要一项措施就是大量的核酸检测。根据抽样调查，到2021年11月，社区内核酸检测率达到92.3%，72.3%戴维斯社区居民报告做了三次或三次以上的核酸检测。而非戴维斯居民的核酸检测率为41.8%。

△采样过程

项目成效如何？

截止到2021年10月的数据，可以观测奥株流行前的成效，当时约有 4,500 次检测呈阳性，校内阳性率为 0.06%，整个Yolo郡的阳性率是0.66%。从这个数据来看，无论校内还校外的整个小镇，这个阳性率都控制得非常好。

到了奥株流行以后，可以看另外一个对比数据：1 月份Omicron 流行时，整个加州的阳性率提高到了 22% 以上，约洛郡的阳性率徘徊在 10% 左右，而校园和城市的阳性率则不到 5%。

但是要注意，媒体报道援引专家点评表示，研究人员的模型过于依赖检测阳性，将其描述为“过于简单化”。

专家说，检测更多人自然会导致较低的阳性率，因为您将检测更多没有感染病毒的人。

也就是说，整个社区的阳性率很有可能是低估了的。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是，由于采样的不同，戴维斯社区和全州阳性率的差距被高估了。

△市民在注射疫苗

再来看模型分析的收益：

该项目引进了分析公司 Mathematica 进行独立评估。Mathematica研究人员估计，该项目在前 16 个月（2020.10－2022.1）帮助将当地病例减少了 60%，避免了大约 275 例与 Covid 相关的住院和35 例死亡。

基于模型评估认为，HDT项目到2022年1月，花费了3410万美元，但从“避免误工、住院及死亡”这几个方面的损失来算，节约了1亿1270万美元。但是要注意，这个评估并不统计因防疫而带来的经济损失。

此外，评估认为，通过该项目建立的一整套基础设施可以用于应对未来的公共卫生问题，另外，该项目也增进了学校和社区的良好关系……（这跟咱就没啥关系了）

项目有什么启发？

通过这个项目，我个人的看法是：

1、项目证明，即使是次于“动态清零”的防疫路线，在奥株流行前，对于控制感染仍然非常有效。在2022年前，只要是积极防疫就有很大的收益，这个国内国外都足够证明了。

2、在奥株流行后，高频次的检测对于延阻疫情扩散的速度仍然有效，但是效果已经显著下降，比如戴维斯社区的阳性率从2021年10月的0.06%增长到了2022年1月份的5%。5%的阳性率，意味着社区里每日都有数百人为阳性，这时候再做流调难度已经极大，防疫手段只能是检测加上自愿居家隔离。后面几个月阳性率下降，是整个大环境疫情在消退了。

△截止到6月底的检测总数和阳性总数逐日统计表；

建议到网站看详情（https://healthydavistogether.org/testing-data ）

3、它的借鉴意义在于，奥密克戎疫情下，仍然执行检测和居家隔离、保持社交防护等措施，而不采用封锁、带离住所的强制隔离这两样烈性措施，虽不能完全阻止疫情，但可以实现软着陆，会缓解医疗资源被挤兑的压力。这是非常积极的启示。

4、这个项目又很难复制。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是全球植物基因科学重镇，本身有大量的设备和智力资源，所属的社区是全美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小城市之一，公众素养高，配合度好。另外，大学城本身不以商贸和工业为主，防疫措施对经济的影响会小很多。这些条件，都是其它普通社区不太具备的。

（以上图片、数据均来自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官方网站、媒体报道和发表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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