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殴”大辩论：先搧别人脸者为贱 | 舆论手札

使用CN2/CN2GIA顶级线路，支持Shadowsocks/V2ray科学上网，支持支付宝付款，每月仅需 5 美元

## 加入品葱精选 Telegram Channel ##

上一篇写了高铁掌搧风波，有读者说全文贯穿到底没有观点，给竖了一个意味暧昧的大拇指。有时候，观点太多，就需要梳理下背景；有时候观点对立明显，仍有必要亮明立场。今天就专为这个目的而来，个人对铁路公安的“互殴”持保留意见。‍‍

在铁路公安公布“互殴”处罚后，出现许多舆论声音强化这个认定的正确性。但在这些声音当中，隐约读出的逻辑是：被打女士也不是善类，行为“刁蛮”，是小仙女挑衅，是防守挑衅，甚至还有粗糙的阴谋论，认为是她炒作，所以定她还手属互殴没问题。‍‍

由此可见，在评论此事时，首要的是注意不要陷入标签“互殴”中，尽管这很难。最好不要陷入“有孩子的VS没孩子的”标签之争，也不该是暗戳戳地使用厌女标签来召唤憎恶，来增强所谓“关爱儿童”的政治正确，因为这里的互殴是一种特殊的类型。‍‍‍‍‍‍‍‍‍‍‍‍‍‍‍‍‍‍‍‍‍‍

在指代这件事的时候，一般用“高铁掌搧事件”或“高铁互殴事件”，实际上不管是“掌搧”还是“互殴”的形容，都忽略了一点：先动手打人的，打的不是别的身体部位，而是打人脸。有论者在维护打人者是甚至说，是反手打的，力度有限。

各位同志们请注意，打人脸是一种非常具有人格压制与侮辱性的暴力举动。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打脸的羞辱意味比打胳膊、腿、胸口等其他部位的都要强。这是在论断这次高铁争端中最应该注意的地方，“互殴”认定对打人者搧脸的恶意缺乏理解。

也许警方在执法中对“互殴”的认定有约定俗成的标准，比如按照场景来判断，或者按照双方的力量对比定夺，或者根据使用器械与否。但从本次舆论风波看，有相当比例的意见对警方“互殴”有微词，足见搧脸这类“互殴”，应该引起针对性考量。

公开场合下先动手搧人家的脸，它带着对被打者的羞辱心态，带着打人者的武力炫耀盘算，看似下意识，实际上最能体现打人者的劣质德行。在遭到这种公开的羞辱下，一般人会懵掉，此种情形下不能在第一时间还击，而是迟滞还以颜色，应该被纳入执法者宽谅。

很多人否定那位王女士还手的理由是：她还手的时间拖后了，列车长介入了，打人者表面上服软了。其实从高铁上众多“占位”风波可知，捣乱列车秩序的人有足够的无赖精神，在列车长/列车员介入时往往无效，非得乘警才能产生实在的震慑。‍‍‍‍‍‍‍

打人者在掌掴别人脸后，口头上说道歉，说要移到别处解决，是因为她自个意识到羞辱暴行占了上风，所以要虚晃一枪，这是策略性的虚与委蛇。说摆了，是为了逃避被打者的还击。在这种情境下，说“拖延还手”就是不对，实际上是赞同这种搧脸羞辱的。‍‍‍

铁路公安在通报中使用了记录仪的时间线，看似严密地一步步认定被打者的还手不适当、存在互殴情节。实际上，一旦要真正地认识到搧脸的羞辱性质，以及在这一类羞辱中被打者的反应模式，就能意识到单靠记录仪的时间线推断“互殴”是不够的。

上篇文章说到，日常的私人纠纷越来越依赖于警方介入，起于生活琐事的矛盾很难靠陌生人之间对话和平解决。如若警方在处理这些经常演化为全国舆论焦点的日常纠纷时，不能将先动手，掌搧别人脸的情形从“互殴”中拎出来考虑，只怕类似的舆情还会很多。‍‍‍‍‍‍‍‍‍‍‍‍‍‍‍‍‍‍‍‍‍‍‍‍‍‍

高铁争端已经汇入有关正当防卫的最新的全民大辩论。有人认为它不是讨论正当防卫的合适案例，此言差矣。在最新的关于正当防卫的司法解释中，本次高铁事件为定位琐事争执下的正当防卫提供了典型场景，搧脸理应成为认定过错方手段“过激”的标准之一。

人民群众对正当防卫权的高涨热情，与司法机关认定正当防卫的实际表现之间有明显落差。正当防卫的生命力在于为民所用，它依然处于等待被唤醒的沉睡状态。为正当防卫保留合理空间，其实可以从“互殴”中设定“搧脸者全责”尝试起来。‍‍‍

对动手的不论先后、不问因果、不究性质，一律按“互殴”对待，其实在效果上很难统一地压低暴力曲线，因为社会的郁结会因此增加而不是发泄，毕竟先行搧人家的脸的霸凌心态未被直接涉及，此一个案，铁路公安在遏制公开羞辱上缺乏主动作为。

舆论场中，将“搧脸羞辱”转换为“先动手”的含糊表达，实际上是在转移焦点。挑剔被打者“搧脸反击”的时机，实际上在维护正当防卫纲举目不张的慌乱逻辑。至少从这次高铁争端可见，很多普通人似乎并不希望别人拥有正当防卫权，这是很怪的现象。

最后提醒一个情况，许多家长在教育自家孩子应对校园欺凌时，建议都是挨打了要打回去；可是等到长成大人，又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求别人，想要甘蔗两头甜。这种教小孩子勇敢却自甘懦弱的人生设定，如此言行不一致的别扭，究竟算什么？

【引用图已经艺术家秃头倔人授权】

最简单好用的 VPS,没有之一，注册立得 100 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