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默沙东乙肝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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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默沙东乙肝疫苗中的中美合作】
关于 @洪广玉 关于乙肝疫苗的帖子多说两句：

微博正文

一、中美乙肝疫苗合作，着急的是我们，不是默沙东

80 年代我国有乙肝携带者和患者的规模有多大、什么个卫生条件、有多少孩子面临感染乙肝的风险，毋需多言。
正是在这种严峻形势下，出于对提高人民健康水平的关切，我国提出向默沙东引进疫苗。不是默沙东着急赚钱，而是我们着急人民福祉。而如果陶其敏的血源性疫苗方案的产量能够满足需求且足够安全，在当时捉襟见肘的财政能力下，不会如此急切地进行谈判。

二、关于陶其敏的血源性疫苗

陶其敏的血源性疫苗，00 年才停用，做出了巨大贡献，但这种贡献相对默沙东重组基因疫苗是有限的。赵铠院士指出，以病毒感染者的血浆为原料，有污染环境、伤害生产人员等风险；长期、大量从人身采血，既损害健康，也无法保障稳定供应。最关键的是，血浆中除了疫苗生产必须的表面抗原，还可能携带其他病原体。

由于缺乏外汇，无法购买动物实验所需的大猩猩，陶教授做出牺牲给自己注射，代替动物试验。这不仅是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也是应当反思的悲剧。

经济腾飞前夜的中国，人民福祉、专家的生命安全，这些都要顾全。有人主动做出牺牲值得歌颂，但没有人应当被牺牲。

三、当时我们的基因重组疫苗的技术储备是谈判的筹码吗？

转发区有人提及 “李载平院士于 1988 年研发出了重组豆苗基因乙肝疫苗，任贵方于 1987 年也成功研制了重组仓鼠卵巢细胞乙肝疫苗”，进而得出“默沙东如果不示好，它也会失去这个市场” 的荒谬结论。

李载平院士的疫苗专利 1988 年申请，1990 年公示，95 年专利撤回，获得了国内试生产文号，未正式上市亦未批量生产。
任贵方的疫苗方案 1989 年转入中试，1991 年获试生产许可证。此后，该疫苗转让我国五大生研所，并与三个公司联合开发生产，至 2018 年已销售超过 1 亿剂次。

而与默沙东的谈判是 88 年开始，89 年签署协议。以两位先驱当时的研发进度（一个中试还没进行，一个刚申请专利），这样的技术储备恐怕难以成为谈判的筹码，更何况以当时连 SOP、模块化、全自动机械的概念都没普及的现状，恐怕也无法支撑我们将这些技术储备拿到台面上作为筹码。

四、默沙东转让疫苗专利主要是为了赚钱或打开市场吗？

（一）700 万美元对我们不是小数目，不代表默沙东能从 700 万盈利

我们先来看看上世纪 80 年代美国疫苗开发的成本：

1982 年，时任 Lederle 实验室总裁的杰克鲍曼在国会听证的证词估计，开发脑膜炎疫苗的总成本将超过 5000 万美元。在同一次听证会上，他说 Lederle 开发疱疹疫苗的费用大约为 3000 万美元。Institute of Medicine (US) Committee on Issues and Priorities for New Vaccine Development 估计，各种候选疫苗的预期未来平均开发成本在 2000 万美元至 3000 万美元之间。

而默沙东的乙肝疫苗，1986 年才获得 FDA 的批准，这对美国人而言也是个新疫苗。

在新疫苗刚投产每两年就以 700 万美元的价格进行了完全的技术转让，这其中还包括了全流程的技术支持、人员与硬件的成本，恐怕很难说这笔交易能赚什么钱。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这款他们投入了天价，于 1986 年才得到批准，自己都没来得及回本的疫苗，默沙东甚至为谈判做出了让步，由 “不得出口” 变为“10 年内仅限国内使用”。

（二）默沙东不会为了打开市场不考虑潜在的风险

有人说，默沙东是放长线钓大鱼，亏本换市场。这种说法在当时的环境下恐怕也站不住脚。

中美关系在当时面临巨大的不确定性，加之南方讲话之前我们坚定向哪个方向走都没有完全确定。
而与此同时，默沙东选择与中国合作所要承担的潜在风险是：他们的技术力量又能否保障产品质量？如果中国产的出现问题，会影响这款产品乃至默沙东在全球的声誉和前景？

在这种情况下，“打开中国市场” 对于一个本来就不熟悉中国的默沙东而言是个相当缥缈的预期，这种合作能获得多少来自我们的回报，这在当时不仅根本无法估计，以当时中美的冰点关系，默沙东恐怕更不抱希望。

因为一个缥缈的预期，去承担如此多的潜在风险，默沙东从来就不是什么冒险家，这波合作也压根就不是遵循什么 “放长线” 的商业逻辑。所以，很多人 “亏本换市场” 的说法，完全是一种事后诸葛亮。

默沙东 1992 年在香港成立中国分公司，1994 年在杭州建立杭州分公司，这些都是南方讲话之后的事情，正是因为我们走了正确的道路，才有了这一系列确定性。而在 80 年代末，这种确定性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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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化历史上国家间关系的闪光点也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贩卖，观念不同可以讨论，但基于对历史的无知的观念就算了。

不论怔能量们承认与否，事实就摆在那：
1. 外国友人和对我们友好的外国企业家，是存在的。
2. 具有对人的生命与福祉的无国界的关切的外国人，也是存在的。
3. 中美合作的历史、互惠的建立并不都是铜臭味。

最后劝一些怔能量去了解一下 Eugene Wampler、Roy Vagelos 这些在推动乙肝疫苗合作中做出重要贡献的外国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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