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拿鲁迅和朱安的事去抨击鲁迅?
知乎用户 lmn3951 发表 少年时候最讨厌的文章里就有祥林嫂,每句话都有意义,都要深挖,连门口的对联都要记住… 事理通达什么鬼?管他谁说的呢,人家爱挂什么不行啊?心里觉得纯粹是难为人,也许鲁迅就是顺手看到然后写出来的呢?说 …
1936 年 10 月 19 日,55 岁的鲁迅因病去世的那天下午。
一名叫奥田杏花的日本雕塑家来吊唁鲁迅,经家人同意后,用石膏敷在鲁迅脸部,给他拓了一个脸模,送给了鲁迅家人。
上海鲁迅纪念馆建好之后,鲁迅家人把这个脸模捐了出来。
牛逼的是,这个脸模当时做的时候,不小心把鲁迅的胡须和眉毛粘了下来。
20 根胡须,2 根眉毛。
于是鲁迅成了已故名人里面,为数不多保留了 DNA 的人之一……
恭喜题主达成 “发现宝藏 boy” 成就!
若鲁迅出生在我们这个时代,十有八九是个网红 boy,下面走进探索频道——你所不知道的鲁迅:
民国期间,佳人才子,济济如云。
为了抢热搜,有人写尽风花雪月,有人针砭世道善恶,还有人风流成性,花边新闻从不间断……
而鲁迅不走寻常路,直接以 “吃货达人” 出道,成了民国第一好吃之人!
正如他响当当的美食宣言:所谓天才,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功夫都用在吃清炖火腿加柿霜糖加辣椒加螃蟹加茴香豆上了。
鲁迅有多爱吃,你们绝对想不到。
首先,他牙齿不好,却最爱吃糖,闲来无事常常就花两三角钱跑去买糖吃。
有次,一位朋友特意捎给他两包糖,他大喜过望,直呼 “好东西”,迫不及待打开就尝,一吃就停不下来,连媳妇都忘了分。
一连吃了大半后,还是被媳妇发现了,本想埋怨说都不等等自己。但看到鲁迅抱着跟宝贝似的,也就作罢,还告诉他,这是柿霜糖,性凉,如果嘴角生疮,一搽就好。
原来这糖这么珍贵,赶快就把剩下的都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本以为这些糖能多存些时日,却没想到鲁迅竟如此 “没骨气”……
明明白天才放好,晚上就忍到了极限,半夜都要爬起来把糖全部吃光光。
一边吃还一边想好了说辞:“因为我忽而又以为嘴角上生疮的时候究竟不很多,还不如现在趁新鲜吃一点。”
这贪吃耍赖的模样,哪里还有书中霸气凌厉的影子?
除了糖,鲁迅还爱吃辣椒。
他能卖掉学校颁给他的金质奖章,用这钱他跑去菜市场买了串红辣椒……
和胡适吃饭,鲁迅点菜,胡适满脸期待,等着大吃一顿。没想到半小时后,第一道菜上来,掀开盖子就是一层红红火火的辣椒干,他笑着起筷,由得胡适在旁被辣到涕泗横流。
以前读文章看到鲁迅通宵苦读,嚼辣椒取暖的故事,当时纸条君深觉自愧不如。
如今才明白,鲁迅刻苦不假,但吃辣椒可能不为取暖,而是真的想吃!
除了辣椒,鲁迅还爱吃螃蟹。
第一阵秋风吹来,别人想着踏秋寻欢,他可好,想的只有:该吃螃蟹了!
他不仅想吃,还懂吃,会吃。不同的蟹要专研出了不同的吃法:体积大的螃蟹得隔水煮熟,配着姜末醋糖,吃着可爽;体积小的就烧成面拖蟹、油酱蟹,用来下饭最佳。
只吃蟹,不尽兴,还得来点绍兴老黄酒。
**说到酒,鲁迅当仁不让是行家!**谁能想到,一代革命家,思想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 “大酒鬼”。
每日必喝,难过要喝,开心要喝,朋友相聚要喝,闲来无事也要喝…… 要是啤酒,就几瓶几瓶地喝,要是白酒,就论着斤数来喝。
他最爱的,就是弄碟花生米,再配上几壶酒,黄酒、老白干、啤酒、白兰地…… 啥都行,和好友推杯换盏间笑语盈盈,好不痛快!
对他来说,不会喝酒的男人就不是个好作家,在他笔下,多少刻画入骨的人物都是大酒鬼。
穷困潦倒的孔乙己,吃不起饭也要省出九文钱,“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过过嘴瘾;弄个精神胜利法来蒙混过日的阿 Q,也是靠酒壮胆才敢忽悠别人
不会喝酒的作家也不是个好诗人!自古文豪大都爱酒,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如今得加上鲁迅。看他写酒,简直堪称一绝:
“日日斟出一杯微甘的苦酒,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为度,递给人间,使饮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无知,也欲死,也欲生。”——《野草》
但鲁迅爱酒,却从不耍流氓性子。他喝酒为怡情,鲜少在人前酩酊大醉,更不会劝酒,酒品即人品,和迅哥儿喝酒,正如和他交友一般,讲的就是舒适开怀。
身为资深吃货,有时一个月他要下 30 多次馆子,日记里仅是记载北京生活的部分,他就去过 65 家餐厅,不乏杏花村、广和居等名店。
虽然常常牙疼,也挡不住他爱吃的天性。有回他牙痛到吃不下饭,去王府井看牙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忌口,他可好,走出大门转头就进稻香村买了一堆饼干,然后愉快地回家了。
鲁迅宠娃出了名,但美食当前,他早忘了自己是个疼儿的好爸爸。
周海婴(鲁迅的儿子)有回想吃沙琪玛,留着口水问鲁迅能吃吗,看着卖萌撒娇的乖儿子,你猜迅哥儿会怎么做?
让出美食不存在的!他竟 “厚颜无耻” 地说:“要吃也不是不可以,但爸爸就只有一个,你吃了爸爸就没了,所以还是不要吃好了。”
家里来客人,如果是男的,糟糕吃得多,他就摆点花生当点心;如果是女的,那就安心了,吃不了他多少,爱吃的零食也不藏了……
突然觉得鲁迅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嗯,经过鉴定,他是吃货本货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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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民国也有《爸爸去哪儿》,鲁迅绝对是一身卖点的嘉宾;若他生在 21 世纪,也定是抖音,微博超红的炫娃博主。
不得不说,鲁迅带娃,是真有一套,而且自带萌点,和教科书里那一本正经的形象,是完全对不上号。
来,先欣赏他为了哄儿子睡觉,自编自唱的一首小儿歌:
小红,小象,小红象。
小象,小红,小象红。
小象,小红,小红象。
小红,小象,小红红。(注:“小红象” 是周海婴的小名)
笑死个人,这是歌谣?明明是绕口令啊,大概绕着绕着儿子就睡着了吧。而且看这歌词,放到现代绝对是音乐榜第一的洗脑神曲。
虽然歌词有点搞笑无脑,但一句一调间无不透露出鲁迅对儿子的喜爱。
毕竟周海婴出世时,鲁迅已经 49 岁了,老来得子,自然分外疼惜。除了编歌哄娃睡觉之外,他日常表达爱娃之情的方式,就一个字:晒!
只要有朋友来家里做客,鲁迅就一定要把小海婴抱出来给人家看,就算儿子已经睡熟了,他也照样抱出来:大家快看,这是我儿子,俊吧!可爱吧!像我吧!
被吵醒的小海婴哇哇大哭,他就又细声细语地唱着童谣,哄儿子睡觉。
没有朋友圈,晒不到远方的家人朋友,那就写信晒。
长大爱美了,却不肯学习自己的时尚,抱怨着晒:
海婴大了,知道爱美了。他什么事情都想模仿我,用我来做比,只有衣服不肯学我,爱漂亮,要穿洋服了。
儿子懂事了,睡觉前喜欢听故事,开心地晒:
近来似乎较为听话,不甚无理取闹。但因年龄渐大之故,唯每晚必须听故事,讲狗熊如何生活,萝卜如何长大,等等。
儿子考试拿第一,更要晒,顺带傲娇地夸夸自己。
海婴已以第一名在幼稚园毕业,其实亦不过‘山中无好汉,猢狲称霸王’而已。
就连儿子亲笔写的字,日常生活的照片,都被鲁迅寄出去晒了个遍,真是晒娃一时爽,一直晒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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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人前金刚怒目的人设,一碰到儿子,就全面崩塌了。
海婴小时候,总是口出狂言,会问鲁迅:“爸爸可以吃么?”
鲁迅的回答超级可爱了:“吃也可以吃,不过还是不吃罢。”
海婴调皮捣蛋,有次郁达夫来家里作客,他却把鲁迅的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换做平常父亲,早把他屁股打开花。
但鲁迅非但没生气,还笑着对好友说:“海婴这小捣乱,他问我几时死,他的意思是我死了之后,这些书本都应该归他的。”
然后蹲下来收拾这堆烂摊子,堆叠整齐后再和郁达夫谈天。
谁说只有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儿子也是父亲的解忧药。
有一次,鲁迅不知为啥不高兴,半夜里喝了很多酒,躺在凉台上愤愤不平,连妻子都束手无策。
这时,三四岁的海婴发现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躺在地上,只觉得很有趣,就跟着一声不响地并排躺下,可正当他挤到鲁迅身边时,鲁迅突然哼了一声 “小狗屁”,气愤一下子烟消云散,立马起身下楼吃饭了。
有人问,为什么要给儿子取名海婴?
鲁迅感慨万千,说因为自己在上海住了 10 年,很有感情,所以 “海婴” 的意思是上海的孩子。
但紧接着,他来了一句:“如果孩子长大,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改。”
这是什么神仙父亲,看得真让人羡慕。可更让人心动的,还是他太宠儿子被人笑话时,霸气回怼的那句话: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但带娃只会宠是不行的,还得会教。以前只觉得鲁迅精于教化世人,没想到在培养孩子方面,他做得更加出色。
在他看来,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仅要听还要重视。
有次他们一家三口下馆子,有道菜海婴吃了说不新鲜,大家都不信,心里都在想:小孩子懂什么新不新鲜。
只有鲁迅当真了,把海婴的碗端起来试菜,果然是不新鲜的。
鲁迅病逝的时候,海婴只有 7 岁,所以他给儿子留了封遗言。
大家都以为他会叮嘱儿子要继承自己的志向,当个伟大的思想家。却没想到,他留信叮嘱的,却是劝他不要做个 “空头文学家”。
因为他早就知道,儿子志不在此。海婴从小就喜欢拆装各种玩具和机器,鲁迅生时,就常常给他买玩具去拆,就连留声机,缝纫机都随他拆去。
后来,海婴不负众望,成了无线电专家。鲁迅的父爱,是纸条君见过最温暖的模样:
“鲁迅的儿子” 这个名号太响亮,也太沉重,逼不得已让你背上,但别怕,你不仅是我的儿子,更是周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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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到,鲁迅是个带娃的高手,此话不假。
但纸条君忘了说,在他家里,鲁迅才是最大的 “幼稚鬼”。
· 做弹弓弹人家的屁股
鲁迅在上海时,住在一个会馆的小偏院里,书桌前有一扇方格糊纸的窗子,平时他写文章时,喜欢开着窗子。
有时候,他会看到有人溜到楼下墙角去小便,换了别人,早挡住眼睛叫非礼了,可他呢?
直接用橡皮筋和纸团做成弹弓,看到有人尿尿时,就瞄准发射,准准地弹在那人脱光的屁股上,嘶……
· 和猪搏斗
在厦门大学的时候,有次鲁迅趴在草坪上,对着相思树开始思念远在天边的妻子。
不料,却有头猪当着他的面在啃相思树,鲁迅可生气了,撸起袖子就和那头猪展开了一场决斗。
· 给别人起外号
不知道吧,鲁迅还是个起名鬼才,看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他在北大讲课时,叫留着学生头的川岛教授 “一撮毛”,每次见到都喊他 “一撮毛哥哥”。
他叫爱哭的女生 “四条”,原因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共四条。
住北京时,他的邻居是一对姐妹花,一个属猪,一个属牛,他就叫人家 “野猪” 和“野牛”。
鲁迅和日本朋友吴一斋约饭,吴一斋拿出一块火腿让仆人蒸一下,可仆人会错意,将火腿切片煮了一锅汤,差点把吴一斋气晕过去,从此鲁迅就叫他 “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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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国际大文豪萧伯纳见面时,萧伯纳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帅。”
鲁迅听了也不推脱,超自恋地说:“我老了会更帅!”
看完只想来一句:鲁迅,你真是个小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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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有没有种三观尽碎的感觉,哈哈哈哈,其实跳脱教科书,很多历史人物都有意思的很~
这样 “生动” 的 鲁迅 ,你有没有更喜欢呢?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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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鲁迅,却有一个能让他逆来顺受,被打不还手,被骂不还口的人。
迅哥儿最近凭《觉醒年代》又回到了大众视野中心。
迅哥儿举着「不干了」
鲁迅,最熟悉的陌生人。
提到他,我们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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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总总安在他头上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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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你喜不喜欢,都绕不开他。
鲁迅一度被神圣化,现在我们又重新开始用诙谐的语气谈论他。
神圣的东西总是少几分可爱,而一个爱吃爱玩、快意恩仇的鲁迅则更贴近他本来的模样。
说到快意恩仇,想必你也听说过迅哥儿舌战群儒的故事。
鲁迅名言: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名言之二: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还有他人转述的名言之三:怒目而视者,报之以骂,骂者报之以打,打者报之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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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我,我就骂你。你骂我我就揍你。你敢还手?要你小命。
鲁迅就是这样一个猛人。你也不要觉得他一介书生,只是过过嘴瘾。鲁迅留日的时候曾经师从人称现代柔道之父的嘉纳治五郎学习柔道,过肩摔的实力想必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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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中的嘉纳治五郎照片
总之迅哥儿不怕得罪人——他一生树敌颇多,有名有姓的少说得有二十个,还有苏雪林女士这种用一生怒骂鲁迅的另类斗士。
这些人大多都被鲁迅有理有据有节地公开叱责过,而且几乎占不到上风。学者孙郁将攻击鲁迅的文章收集起来(还不算那些专门批评他的书籍),发现体量居然有一本书,干脆出版了《被亵渎的鲁迅》。
放在今天,鲁迅可能是那种会逐条回复喷子,找出其逻辑谬误并加以冷嘲的人。
但是主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生活中也确实如此身体力行的迅哥儿,却有一个能让他逆来顺受,被打不还手,被骂不还口的人。
1923 年 7 月 19 日,鲁迅的二弟周作人单方面宣布与鲁迅绝交。
两个星期后,鲁迅仓促搬出自己购买、装修的八道湾宅子,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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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道湾
次年六月,鲁迅回到八道湾,收拾未及带走的书籍和杂物。周作人和老婆信子看到鲁迅回来了,「大为恐慌」。信子打电话搬救兵,也不知道是想喊人来壮胆还是怎么,周作人则用一本书砸向鲁迅。
鲁迅一概不理,只是收拾。
(也有版本说他回掷了一只陶瓷枕头。)
不过两个人可能都没想砸中。
过了一会儿,信子的外援到了,还没来得及张嘴,鲁迅就从容告辞,说这是家事,不需他人费心。
至此,鲁迅和周作人彻底决裂。
你猜性如烈火,擅长柔道的迅哥儿在被驱逐和羞辱之后会怎么报复周作人?
过肩摔?写檄文骂人?
No, no 。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鲁迅生前,对于这件事几乎没有吐露一个字,连在日记里都没有半句怨言。
不符合我们给他的人设吗?
周氏兄弟决裂,可以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中最大的谜团之一。
说法也是纷纭。
介于鲁迅和周作人对此讳莫如深,各种猜测满天乱飞。
流传较广的,令颇多人露出猥琐微笑的一种言论是,鲁迅是个隐藏得很深的流氓,成天偷看弟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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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论断此种说法靠不靠谱,我觉得有必要聊聊周氏兄弟多年以来的关系和两人的性格对比。
迅哥儿的生平不是啥秘密,讲童年际遇的《朝花夕拾》我们都读过,他之后的人生也零零散散在杂文中有所体现。
鲁迅是五个孩子里的老大,周作人是他二弟,小四岁。还有一个后来潜心科学的三弟周建人,和一对没能成活的弟弟妹妹。
后来文坛上赫赫有名的「周氏兄弟」组合,指的仅是鲁迅和周作人。
迅哥儿我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周作人是非常厉害的散文家和学者,写杂文的水准在那个时代可说是第一梯队,同时也是民俗学的开拓者和燕京大学的文学系主任。
相比他哥如雷贯耳的名头,周作人稍微小众一些,但哥俩儿都是现代中国文化人中的佼佼者。
周作人的名头没那么响,可能也跟他晚节不保,一失足做了汉奸有关系。这个我们等会再说。
讲鲁迅的生平,等于是讲周作人的生平了,买一送一。
马甲大王鲁迅一生有将近二百个笔名,实用频率大概是月抛。我们先来扒下他的马甲。
鲁迅原名周樟寿,字豫山,因为读音与「雨伞」相近而常被同班的小朋友们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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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也算得上是当地的书香门第,名门大户,只不过迅哥儿命不好,在他这一代家道猝然中落。
爷爷周福清是进士,自己在仕途上没有多大进展,只好专心培养后代。
可惜培养方法出了那么点小问题。
鲁迅十二岁那年,爷爷因为给鲁迅他爹的乡试考官行贿,被抓进监狱里去了,差点死掉。
从名门之后一下变成罪犯亲族,鲁迅的悲惨童年开始了。
鲁迅十五岁那年,父亲病逝,年仅 36 岁。
他在《父亲的病》中描写过父亲去世之前的光景。所谓名医一通瞎操作,开了无数蹊跷药方子,什么败鼓皮丸,药引则要一对原配的蟋蟀(离异的不行),最终也没能挽救他爸,只是敛财和敷衍。
所以迅哥儿对中医那一套很不屑,以至于自己走上学西医之路。
爷爷入狱,老爹去世,寡母孤儿,鲁迅这一房被其他房欺负得很厉害。
鲁迅作为长子体会了世情冷暖之变迁。从前笑脸相迎的亲戚长辈态度突然变化,还有人趁乱逼迫他签字画押,要吞没他家的房子。
数个成年人们咄咄逼人地围攻十几岁的鲁迅,包括曾给他开蒙,他一直很钦佩尊敬的长辈。鲁迅当场委屈哭了,不过还是没松口,说要等爷爷放出来请示才能决定,就这样保住了自家的地产。
鲁迅在《呐喊》的自序中写过:「我有四年多,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出入于质铺和药店里,年纪可是忘却了,总之是药店的柜台正和我一样高,质铺的是比我高一倍。我从一倍高的柜台外送上衣服或首饰去,在侮蔑里接了钱,再到一样高的柜台上去给我久病的父亲去买药… 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周作人也经历过这些变故,但是体验完全不一样。
多年之后周作人回忆起家中出变故而不得不避难,典卖家产的那段时间,口吻是恬淡,随遇而安的。因为有他妈和鲁迅挡在前面,他并没有直接感受到那段日子的锋芒和苦涩。
这可能是他们漫长的分歧的起始。鲁迅体验到人情的易朽和势利,变得更尖锐,对生命和苦难的感知也更敏感。
比如说《父亲的病》的结尾,鲁迅写道,有一位叫衍太太的邻居进屋来主持,让他在父亲临终前大声地呼唤他,以至于给本来已经获得平静的父亲很多痛苦。
后来,周作人以学者的精细回忆道,这个情节是鲁迅的文学加工和想象。他不太能共情鲁迅那种抓心挠肺的愧疚和无力感。
家里出事之后,这哥俩就不能再走科举功名的路了(幸好没走,不然也没啥用)。
之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研究鲁迅的学者孙郁把鲁迅比喻成风筝。
不管到哪里去,背后都牵着一根线——鲁迅走到哪里,周作人跟到哪里。
从江南水师学堂,到日本,再到北京。
数十年,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这哥俩儿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只经历过非常短暂的分离。
知道结局之后再回看,此时的亲密和后来的疏远就更加扑朔迷离。
鲁迅,从性情到作品,我们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即使没读过他文章都能通过各种舆论加诸的标签认识他,什么耿直啦,暴脾气啦,马甲大王啦。随便拎个人都能背出「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而周作人呢,很多人认识他,仅仅因为他是鲁迅的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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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周作人,右鲁迅
有人喜欢他清雅博学的散文和小品。
还有人一提到周作人,就想到:哦,那个汉奸。
再加上我们刚刚讲到他用书砸鲁迅,可能先树立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印象。
这两位哥们儿的身后名声挺戏剧性的。
鲁迅一度成为了一个不得不读,不得不喜欢的对象。
强制之下就少了点幽默感。
余华写过一篇很好玩的文章,讲他对鲁迅的感觉变化。
他说:「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十分天真地认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作家名叫鲁迅…『鲁迅』已经从一个作家变成了一个词汇,一个代表着永远正确和永远革命的词汇。」
还有:「我有口无心地读着语文课本里鲁迅的作品,从小学读到高中,读了整整十七年,可是仍然不知道鲁迅写下了什么?我觉得鲁迅的作品沉闷、灰暗和无聊透顶。除了我在写批判文章时需要引用鲁迅的话,其他时候鲁迅的作品对我来说基本上是不知所云。」
跟我们一样,很多年之后他才跟鲁迅和解,让他「从一个词汇回到了一个作家」。
周作人也是如此。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是汉奸和走狗的代名词,写的文章无法发表,言论无人重视,作为鲁迅的反面和衬托被一遍遍拉出来鞭尸。
直到七十年代,才重新被人从故纸堆里刨出来认真研究。
今天这个故事,并不能完全去掉立场和标签。
只是说,尽量讲两个凡人的故事,和他们如何在乱世里各自身不由己,最终遵循不同的「道」而活下去。
鲁迅和周作人,即使在亲兄弟里也属于关系最好的那一类。
他们从小就能玩到一起去。
一起在私塾里受苦,背书,被先生训,课余时又用全部精力去读「闲书」,包括一大堆小说、童话和诗歌。
周作人晚年提到了一个鲜活的细节,鲁迅十五岁的时候不好好睡觉,成天拉着他编故事,什么海中仙山,天然楼阁,还有跟大象一样的蚂蚁。
可以说,鲁迅影响和塑造了周作人。
他藏书,抄书,给弟弟推荐书,周作人就按着他踩出的路成长成了一个最好的玩伴和知音。
又能一起打打闹闹,也能读书讨论,志趣相投,爱好仿佛。这就是养成系?
鲁迅十七岁那年离开绍兴,到南京去求学。周作人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鲁迅上学期间两次回家探亲又离开后,周作人都在日记中写道:「中心黯然。」
之前家里的事都是鲁迅顶着,现在他不在,这些压力一下就转移到了周作人身上。
他县试的成绩并不好,科举也无望,四弟病逝,家里乱糟糟的。
在那段时间里,与鲁迅通信成了周作人仅有的慰藉之一。
鲁迅给他写了许多信,讲外界的生活,洋务学堂的课程,最近看的书,心中思虑,等等。
周作人在羡慕,期待和彷徨中过了三年。转机在 1901 年到来。
8 月 25 日,鲁迅给周作人寄去了一封信,说自己找了亲戚的关系,也把他安排到了南京水师学堂读书。
周作人离开家,跟哥哥一起到了更大的世界中去。
这种模式维持了很长时间:鲁迅先到一个新环境里去探路,把生活建立起来后再叫周作人去团聚。
1902 年,鲁迅前往日本。四年后,周作人跟上,两人一起住在东京。
1909 年,鲁迅回国。两年后,周作人回国。
1912 年,鲁迅抵达北京。17 年,周作人又跟上。
直到 1923 年决裂,周作人和鲁迅一直同住在北京。
在一个美好的东西被打碎后,有必要描摹一下它之前的样子。
怎么说呢,只有一个词可以定义周作人和鲁迅早年的情谊——神仙眷侣灵魂伴侣。
不仅是血亲,更是求学路上一同摸索的难友 。
这俩能一直情投意合地住在一起,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包容的阅读选择。
他们求学期间一直在疯狂读书,中文、外文、小说、科学,不拘一格,从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到东欧小国的革命史。
鲁迅对文学的兴趣一直在影响周作人。苦读之外,他们开始翻译外文小说,有时是合译,有时是分别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文本。
1909 年,他们在东京出版了合作的《域外小说集》,虽说卖得不咋样,却也引起了当时日本学界的注意,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记录。
鲁迅工作一直都很拼命,如果白天的定额没有完成,就削减睡觉时间——一般人跟这种人合作可能会累死。
难得的是周作人刻苦博学不下于鲁迅,甚至读的书还要更多更杂一些。而且他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一向对大哥崇拜又恭顺,性格随和,即使在翻译工作上被鲁迅严厉催促也不会不满。
这是一种颇为理想的治学状态了。
一个人做学问,有时会偏激而不自知。去拜师又难以尽兴讨论。如果有一个知识渊博,不离不弃的学伴在身边,两人在切磋中交换观点,则会很快一起成长。
所以鲁迅和周作人在合作关系中迅速成长为真正的学者。
鲁迅独居北京的那几年在文学上没有产出。他与周作人疯狂写信,几乎每两三天都要互通有无。周作人来到绍兴会馆团聚之后两人都经历了某种灵感上的井喷。鲁迅两年写了五十多篇作品,包括《孔乙己》、《药》、《我之节烈观》等。周作人也很高产。总之,两个人在三年之内共写了一百篇多文章。鲁迅延续了以前的习惯,修改润色弟弟的文章。两人发表时也经常交换姓名。
鲁迅在日记中写:「翻书谈说至夜分方睡」。
他们一起逛书店,一起去琉璃厂的古董店,一起在餐馆吃蜜饯、包子和汤面,又一起校稿著书。
「周氏兄弟」这个称谓在当时是个挺火的组合名称。成员单飞之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现在的人对组合已经没啥印象了。
追忆往昔环节结束,所以——
组合成员为啥要单飞来着?
先说直接原因。
1923 年 7 月 19 日,周作人突然递给鲁迅一封信。
说突然 ,是因为事前毫无征兆。
信是这样写的:
鲁迅先生:
我昨日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的,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面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 作人
不是逐渐恶化,而是戛然而止。
鲁迅这是被分手了。
之前我们也提到,因为周氏兄弟对此三缄其口,关于此事有许多猥琐猜测。
有人说,兄弟决裂是因为鲁迅偷看弟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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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用章回体翻译了两本凡尔纳。
目录是这样的
《月界旅行》第一回开头是这样的
回末是这样的
鲁迅用楚辞体翻译了不少诗,比如《红星轶史》中的诗:
鲁迅用文言文翻译了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序言前三节,异常漂亮,画风是这样的:
鲁迅还用文言翻译过这样一篇短文,标题现在看起来很劲爆:
鲁迅《野草》的《复仇(其二)》,完全化用了耶稣受难的故事,不过立意甚高,结尾写到:
上帝离弃了他,他终于还是一个 “人之子”;然而以色列人连“人之子” 都 钉杀了。
钉杀了 “人之子” 的人们的身上,比钉杀了 “神之子” 的尤其血污,血腥。
鲁迅还是最早介绍贝多芬的人之一,仅比李叔同晚两年。1907 年在用文言文撰写的《科学史教篇》末尾 , 鲁迅提出了发展科学的同时 , 不能忘记发展文学艺术。鲁迅认为,中国需要认识西方大科学家的同时也需要知道西方的文学、美术、音乐大师 , 如狭斯丕尔 (莎士比亚) 、洛菲罗 ( 拉菲尔 ) 和培得诃芬 (贝多芬) 等 , 因为 “盖知举世惟知识之崇 , 人生必大归于枯竭 , 如是既久 , 则美上之感情漓 , 名敏之思想失 , 所谓科学 , 也同趋于无有矣”。
鲁迅对佛法有很深的专研,比如《瑜伽师地论》等。许寿裳的《亡友鲁迅印象记》记录了佛学界很喜欢引用的鲁迅名言:
释迦牟尼真是大哲,我平常对人生有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他居然大部分早已明白启示了,真是大哲。
一 、
作为学文的大佬,鲁迅也被人 diss 过学文有什么用
胡仁源是学工的,有一天对他大谈实业救国,学了文科有什么用,鲁迅回答道:学文科的人知道理工也有用,这是他们的长处。 ——周作人《鲁迅小说中的人物》
注:胡仁源曾于 1914 年 - 1916 年任北大校长。当然,这段对话是在二人都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发生的。。。
二、
鲁迅曾经教过性教育课
周先生教生理卫生,曾有一次答应了学生的要求,加讲生殖系统。这事在今日学校里似乎也成问题,何况在三十年以前的前清时代。全校师生们都为惊讶,他却坦然地去教了。他只对学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在他讲的时候不许笑。他曾向我们说:“在这些时候不许笑是个重要条件。因为讲的人的态度是严肃的,如果有人笑,严肃的空气就破坏了。”大家都佩服他的卓见。据说那回教授的情形果然很好。别班的学生因为没有听到,纷纷向他来讨油印讲义看,他指着剩余的油印讲义对他们说:“恐防你们看不懂的,要么,就拿去。”原来他的讲义写得很简,而且还故意用着许多古语,用 “也” 字表示女阴,用 “了” 字表示男阴,用 “幺” 字表示精子,诸如此类,在无文字学素养未曾亲听过讲的人看来,好比一部天书了。这是当时的一段珍闻。 ——夏丐尊《鲁迅翁杂忆 》
三、
鲁迅本人对鸳鸯蝴蝶派的言情小说(代表作家张恨水,周瘦鹃等人)很是不满,杂文里多有批评。然而鲁迅先生的母亲则是则是这类小说的忠实读者。于是事母至孝的鲁迅先生一方面写文章痛骂言情小说,一方面又四处搜集这类小说寄给母亲。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三日前曾买《金粉世家》一部十二本,又《美人恩》一部三本,皆张恨水作,分二包,由世界书局寄上,想已到,但男自己未曾看过,不知内容如何也……” ——鲁迅寄给母亲的信
四、
十一月,以妹端生十月即夭,当其病笃时,先生在屋隅暗泣,母太夫人询其何故,答曰:“为妹妹啦。” 是岁一日,本家长辈相聚推牌九,父伯宜亦与焉。先生在旁默视,从伯慰农先生因询之曰:“汝愿何人得赢?” 先生立即对曰:“愿大家均赢。” 其五六岁时,宗党皆呼之曰 “胡羊尾巴”。誉其小而灵活也。 ——许寿裳《鲁迅先生年谱》
注:胡羊即绵羊,胡羊尾巴如图
五、
还有一次,先生(指鲁迅私塾老师寿镜吾先生)出了 “月中桂” 的课题,有的对“风前柳”,有的对“雪里梅”,樟寿(鲁迅原名)却出人意外地对了个 “星里麻”。这回,连先生也不禁要问:“‘星里麻’是什么?” 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星里有牛郎织女,织女星不正是织麻的吗?” ——林贤治《人间鲁迅》
六、
鲁迅论上课打哈欠
数学科有一个学生,在日本教员上课时打了个呵欠,日本教员认为是对他不尊敬,要记过处分。学生群起反对,一下子便把事情闹僵了。周树人觉得,这样闹下去,可能会给学生造成损失,只好主动站出来调解。他说:“这件事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在教师方面,学生打呵欠,自然是学习时注意力不集中;在同学方面,则是教师教得不好,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既然不同意给一个人记过,为了使全班安心上课,大家都记过好了。” ——林贤治《人间鲁迅》
我的头上有两只鸟,一只是椋鸟,另一只也是椋鸟。
1929 年 8 月,林语堂和鲁迅,饭吃到一半,因为一个学生大吵一架。之后,这对相差 14 岁的老友各自回家,翻开日记本,林语堂:“鲁迅已成神经病。” 鲁迅:“林语堂鄙相悉现。” 自此,两人开启了长达 7 年的骂战。
当时,鲁迅与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打官司,要求一次付清 20000 大洋版税。
李小峰这才重视起来,特地在南云楼请客,请来郁达夫帮忙调解,林语堂夫妇作陪。
最终以李小峰先支付鲁迅 540 元稿费,剩下的分 10 个月付清完结。交谈甚欢间,林语堂无意中提起鲁迅的一个北大学生:“张友松也要开书店,还说绝不拖欠作者稿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成功燃起了新的战火。
李小峰这边正在猜测是不是张友松从中作梗,挑拨他跟鲁迅的关系。
这边鲁迅自然想到了这点,他一向直来直去,说一不二,正要发作。
转头看见林语堂不停点头,以为是在嘲讽他受人挑拨,更是不满,起身斥责:“语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北新书局的官司,跟张友松没关系。”
林语堂一头雾水:“你神经过敏,我没那个意思。”
两人越说越上火,不欢而散。
林语堂在日记本写道:“八月底与鲁迅对骂,颇有趣,此人已成神经病。”
鲁迅也写:“席将终,林语堂语含讥刺。直斥之,彼亦争持,鄙相悉现。”
后来经过好友多方面疏通,鲁迅明白误会了林语堂,两人有过和解,但联系得越来越少,关系再也没回到从前。
1933 年,林语堂在上海创办《论语》《人间世》等杂志,提倡生活的艺术:幽默、闲适、性灵。
这在当时主张冷峻的笔调唤醒国人的鲁迅看来,简直不合时宜。
于是,鲁迅也创办《太白》,联合一众作者,骂一次就换一次笔名,抓着林语堂这类主张小情小调的可劲儿怼。
林语堂可不愿意白白被骂,也登报嘲讽 “滥用笔名者人品不正。”
林语堂写了篇文章讲辜鸿铭,说他虽然观念老旧,但不缺风骨。
结尾补刀:“此种蛮子骨气,江浙人不懂。”
鲁迅是浙江绍兴人,咽不下这口气。
半年后,鲁迅写了个段子发表:“辜鸿铭先生赞小脚(守旧);郑孝胥先生(汉女干)讲王道;林语堂先生谈性灵。”
直接把林语堂与这两人放到一起,羞辱意味不言而喻。
林语堂也不是吃素的,过了几个月,林语堂创办英文杂志《天下》,封面故意使用郑孝胥的书法 “天下” 二字。
挑衅意味满满:“我欣赏汉女干的书法,我就是汉女干了吗?”
两人的骂战,最终以 1936 年,鲁迅肺结核过世告终。
一对曾经共患难的好友,走到如斯田地,外人都为之可惜。
毕竟当初,两人一同跑到厦门大学避难,作为文学教授,因为分去了一大半研究经费,受到当时理科教授们的排挤。
尤其是脾气火爆的鲁迅,工资被克扣、房间灯泡被拧走、只能用火炉煮火腿充饥的情况下,愣是忍了。
他说:“只怕我一走,语堂要被攻击,有些彷徨。”
鲁迅与林语堂的分道扬镳,其实早就写在他们的文字里。
林语堂笑看人生,认为做人要一张一弛,他做不了刀枪匕首,那就用他的学贯中西的优势,把中国文化的精华介绍给西方,打破西方的偏见,用英文写成的《京华烟云》《吾国吾民》,在当时的西方大受欢迎。
他说:“对我自己而言,顺乎本性,就是身在天堂。“
鲁迅显然与他不同,他是横眉冷对,立身历史漩涡,冲锋陷阵,为民族寻找出路的先锋者。他《彷徨》、《呐喊》,批判劣根性,看透传统社会的本质。
他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君子和而不同,两人对不同观点的坚持,由此显现出不同的智慧,正是这个世界所需的。
他们都是中国文化历史进程中不可多得的瑰宝。
百花齐放,才能美不胜收。
我来写几条有趣但很少被提起的吧:
1. 鲁迅的学生章川岛,从北京跟随他直到厦门,后来鲁迅到了上海,章住在杭州。一次章给鲁迅写信说妻子意外怀孕,生计压力大了。鲁迅在回信中略略讨论了一下后说:如为避免怀孕,“不妨带橡皮套”,然而也不是完美手段,“以其能影响感觉也”。考虑到这是上世纪 20 年代后期的事,不得不感慨鲁迅先生真是在许多方面都是先驱。(参见《鲁迅书信集》)
2. 鲁迅在厦门大学时,一次校方开会动员教员们为某事捐款。会上负责动员的领导说道:“各位尽量捐,哪怕就是捐一毛一分,我某人也感激不尽……” 话刚落音,只见鲁迅鄙夷地扔了两毛钱在桌子上:“我捐 20 分!” 然后此会尴尬地不欢而散。(参见《顾颉刚日记》)
3. 鲁迅的贴身短刀:鲁迅住在北京时,(搬出八道湾之后,住在 “老虎尾巴” 里的时候,常有短刀一把随身(我推测应该是日本式的“小太刀”)。许广平和他通信中提起过此事,并有点调侃,(我猜应该是调侃会不会哪天用这刀子切腹),鲁迅回答说:短刀我确实有,用来防身的,不是用来……(大意如此,记不太清了,参见《两地书》)
4. 鲁迅对付剽窃者。鲁迅翻译出版《毁灭》后,上海某文人剽窃模仿炮制了一个作品。鲁迅带着一帮人找上门去,捣毁了书,痛 “贬” 了那人一顿。(此事我没看过直接的史料,是从 90 年代时一篇杂文里看到的。那篇文章的作者怒斥新时代的抄袭者,说这类人如果遇上鲁迅先生,恐怕就不是被痛 “贬” 而是被痛 “扁” 了)
说到这里,顺带说一下鲁迅和顾颉刚的恩怨吧(实则有怨无恩),那种纯粹从 “争位置” 的角度解读鲁、顾关系的,还是肤浅之论。鲁迅之仇视顾颉刚,原因一:顾颉刚本佩服章太炎,而后来崇拜上康有为,反说章太炎“只是一个经师改装的学者”。而章太炎是鲁迅一生最敬佩的师长,结果可想而知。原因二:还是关于“剽窃”,陈西滢在和鲁迅笔战时,曾攻击说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是抄袭日本盐谷温的《支那小说史》。为此鲁迅痛恨一生,斥陈西滢为 “谎狗”,鲁迅一般骂人不带脏字,这是例外。多年之后胡适在给苏雪林的信中说:陈西滢当时是误信了一个小人之言。这个人是谁呢?胡适没有明说,纳闷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人正是顾颉刚。当然这里并非说顾先生是小人,他估计也是没对照阅读过那两本小说史,“疑” 得缺少根据了。(参见《华盖集续编》、《古史辩自序》、《顾颉刚日记》、《被亵渎的鲁迅》等等)
5. 这条是 “口述历史”:我硕士时的导师的导师,是胡适的学生。当年带我导师时,已经很老了。我导师曾对我说起,说老先生回忆听鲁迅讲课,感觉非常无趣:1. 鲁迅的“国语” 很差,(鲁迅曾自己说自己讲的是“蓝青官话”,就是夹杂着许多南方口音),所以经常听不清。2. 鲁迅讲课时,喜欢抬头仰视着天花板,自顾自的讲,不理会学生。
6. 日本的 “风俗浴场”:鲁迅在日本某学校时,澡堂男女浴室之间,由一道墙隔开,墙顶和天花板间有空隙,有些男生就攀上去扒着墙顶往另一边看。鲁迅此时灵感大发,在给许寿裳的信里写道:“同学阳狂,或登高而窥裸女”,并自称是得意之笔。话说这句子好在哪儿呢?大约和当时鼓吹革命者崇尚的激昂铿锵的声调有关吧。(参见许寿裳《我所认识的鲁迅》)
鲁迅与林语堂之间的相爱相杀:一位是笑看人生的智者,一位是横眉冷对的战士……
一
1929 年 8 月 28 日傍晚,上海的天空被晚霞渲染的斑驳陆离。伴随着阵阵微风拂面而过,人们懒散地舒展着一天的疲惫。
然而,此时的南云楼饭店却格外热闹,因为上海文艺界的数位知名人士都聚集于此,并且作为陪客来解决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和鲁迅之间的版税纠纷问题。
在此之前,由于北新书局长期拖欠鲁迅的版税,忍无可忍的鲁迅只好将老板李小峰告上公堂。后来,迫于社会的舆论和鲁迅的影响力,李小峰只好找到郁达夫和川岛等人从中斡旋,以此来缓解他和鲁迅之间的关系。后来,李小峰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特意在上海的南云楼设宴款待众人,以示心中的歉意。
林语堂作为鲁迅的好友,他在郁达夫的盛情邀请下,携带着夫人廖翠凤也来参加了这次饭局。在吃饭的过程中,大家本来还有些拘谨,然而作为商人的李小峰三言两语就将尴尬的氛围搞得轻松愉悦,他和鲁迅的关系也逐渐重归于好,两人也喜笑颜开地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后,正当大家高谈阔论之时,突然有人提到鲁迅的北大学生张友松,并且话语中暗示着鲁迅和李小峰之间所生嫌隙是因为有「奸人」在中间作梗。一向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的林语堂并没有发现此话的端倪,就跟着点头附和,八卦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鲁迅和李小峰的情绪变化。
林语堂依旧面不改色,激情飞扬地说道:「张友松也想开家书店,他曾多次请我和鲁迅吃饭,还曾表示要对此事引以为戒,并承诺绝不拖欠作者的版税。」
鲁迅本来对张友松的事情十分敏感,当听到林语堂点头附和的话语后,他以为林语堂是在讥讽自己受了张友松的挑拨,脸色发青的鲁迅顿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起来厉声说道:「我要声明!我要声明!玉堂,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北新的诉讼不关张友松的事。」
瞬间,林语堂恍然大悟到,原来鲁迅以为自己所说的奸人是张友松,他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辩解道:「是你神经过敏,我没有那个意思。」
鲁迅和林语堂嘴不相让,越说越火,越说越气,两人犹如一对战斗的雄鸡,足足怒视了彼此两分钟,甚至骂声还波及到家属,并叫骂彼此为「畜生」,搞得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
「和事佬」郁达夫看到情况不妙,他一手按着鲁迅坐下,一手拉着林语堂和夫人廖翠凤匆忙离开了事发现场。
郁达夫本来邀请林语堂前来是为了活跃气氛,却没想到这顿饭局竟成为了鲁迅和林语堂友情破裂的导火索。尽管林语堂回到家中,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还在日记中幽默地写道:「八月底,与鲁迅对骂,颇有趣,此人已成神经病」,却不曾想这次的争吵竟使得他和鲁迅之间的情感逐渐疏远了距离。
酒席散后,微醉的鲁迅也回到了家中,他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桌前,然后心绪难平地在日记本上写道:「二十八日,晚霁。小峰来,并送来纸版,由达夫、矛尘作证,计算收回费用五百四十八元五角。同赴南云楼晚餐。席上又有杨骚、语堂及夫人、衣萍、曙天,席将终,林语堂语含讥刺。直斥之,彼亦争持,鄙相悉现。」
写完日记后,微醉的鲁迅走到窗前,他望着明亮的圆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氤氲不断弥漫在眼前。鲁迅依旧不动声色地站着,他的脑海中渐渐地浮现出曾经自己和林语堂一同相互扶持、并肩战斗、亲密无间的那段时光。
二
1923 年,刚从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林语堂,在胡适的推荐下,被北京大学聘请为英文系教授。与此同时,新文化运动的阵营在北大文科教授中也已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鲁迅、周作人兄弟为首,他们创办了《语丝》周刊,并暗中支持学生运动,其主要成员为北大中文系的教师们;另一派以胡适、徐志摩、陈源等人为首,他们创办了《现代评论》,并倾向于维持大学秩序,其主要成员为北大英文系的教师们。
起初,《语丝》和《现代评论》两本杂志并没有针锋相对,后来由于各自所倡导的政治思想有所分歧,两本杂志的主力军便各自为营,笔伐之战也就自然不可避免。
林语堂在北大英文系就职后,尽管他和胡适的关系十分要好,甚至他在留学期间,所花销的费用都是胡适拿出自己的钱,一直在暗中资助他顺利完成学业,但天性纯良、放逸洒脱的林语堂还是选择加入了鲁迅所带领的《语丝》战队。
自林语堂在《语丝》上发表完首篇文章《论士气与思想界之关系》后,鲁迅就开始关注和赏识林语堂的才华,并多次主动写信向林语堂约稿。没过多久,林语堂就成为了《语丝》的主要撰稿人之一。由此以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变得日渐密切,并成为了彼此惺惺相惜的文坛好友。
林语堂在跟随鲁迅的过程中,他对年长自己 14 岁的鲁迅极为尊敬,并时常请教鲁迅给予他文章方面的指导。后来,林语堂在鲁迅的悉心指导下,他的文章技巧和思想境界都有了极高的提升,而林语堂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当女师大学潮爆发时,林语堂依然笃定地跟随着鲁迅的步伐,他勇敢地站在了女师大学生的身边,他不仅写文章与《现代评论》派论战,甚至还亲自走上街头,陪着学生们一起与军警们进行搏斗。在这次搏斗中,林语堂的眉毛上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每当林语堂谈起这道疤痕时,他的神情总是兴奋不已,并且还颇感自豪地说道:「言论界,依中国今日此刻此地情形,非有些土匪傻子来说话不可。而去真理一万八千里之遥。说不定将来学者反得让我们土匪做」。于是,林语堂还特意写了一篇《祝土匪》的文章,并以生于草莽,死于草莽的「土匪」形象自居。
三
1926 年 3 月 18 日,北京群众在李大钊的主持下,五千多人在天安门广场集会抗议,并强烈要求政府拒绝八国通牒。然而,面对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抗议,段祺瑞执政府竟下令开枪,当场打死 47 人,其中包括女师大的学生自治会主席刘和珍。这场执政党对抗议的血腥镇压,史称「三一八惨案」,鲁迅更是称这一天为「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三一八惨案」后,林语堂作为校方代表前往警局领回了学生们的尸体,并和鲁迅先后写文对逝去的学生进行缅怀。
然而,4 月份本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北洋政府却开始大肆通缉学生运动背后的教授们,林语堂的名字也出现在第一批黑名单上面。没过几天,张作霖的奉军攻进了北京,占领了地盘,并与帝国主义勾结,极速地将李大钊、邵飘萍等 20 位革命者绞杀在西交民巷的京师看守所。
当时各大报馆被封杀,北京城顿时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每个革命志士都岌岌可危。面对动荡不安的局面,5 月份,林语堂在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的诚挚邀请下,决定前往厦门大学担任校文科部主任兼国学研究院总秘书。
林语堂抵达厦门后,他心中时刻挂念着依旧留守在北京的鲁迅,没过多久,北洋政府又公布了第二批通缉名单,鲁迅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此时,处境十分不安全的鲁迅,只好在林语堂的邀请下,于当年 8 月份,离开北京,前往厦门大学任教。
鲁迅在厦门大学任教期间,他生活得并不如意。首先,关于国学研究院的经费问题,他和校长林文庆有着激烈的冲突,致使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紧张。
其次,掌管学校财务大权的化学博士刘树杞,对国学研究院一直持有排挤的态度,并且还频繁刁难鲁迅,致使鲁迅被迫搬过数次家,鲁迅无奈之下,只好搬进厦大员工楼的地下室。就这样,刘树杞还不放过鲁迅,他以节电为由,命人强行将鲁迅屋内的两个灯泡拧走一个。
面对校方的打压和排挤,鲁迅在厦门大学待得不到半年,本想着甩手走人,但他又怕林语堂被攻击,他曾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写道:「现在的去留,专在我自己,外界的作祟,一时还攻我不倒。我很想吃杨桃(指去广州),之所以还熬着,为己,只有一个经济问题,为人,就只怕我一走,玉堂要立即被攻击。所以有些彷徨。」
面对鲁迅的艰难处境,作为东道主的林语堂也深感愧疚,他曾在自己的文中,惭愧地写道:
谢邀。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我觉得挺有趣的。
1. 推荐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以下为节选片段:
鲁迅先生不大注意人的衣裳,他说:“谁穿什么衣裳我看不见得……”
鲁迅先生生的病,刚好了一点,他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那天我穿着新奇的大红的
上衣,很宽的袖子。
鲁迅先生说:“这天气闷热起来,这就是梅雨天。” 他把他装在象牙烟嘴上的香烟,
又用手装得紧一点,往下又说了别的。
许先生忙着家务,跑来跑去,也没有对我的衣裳加以鉴赏。
于是我说:“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
鲁迅先生从上往下看了一眼:“不大漂亮。”
过了一会又接着说:“你的裙子配的颜色不对,并不是红上衣不好看,各种颜色都
是好看的,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了;这两种颜色放在
一起很浑浊…… 你没看到外国人在街上走的吗?绝没有下边穿一件绿裙子,上边穿一件
紫上衣,也没有穿一件红裙子而后穿一件白上衣的……”
鲁迅先生就在躺椅上看着我:“你这裙子是咖啡色的,还带格子,颜色浑浊得很,
所以把红色衣裳也弄得不漂亮了。”
“……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脚短
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
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
的宽……”
那天鲁迅先生很有兴致,把我一双短统靴子也略略批评一下,说我的短靴是军人穿的,因为靴子的前后都有一条线织的拉手,这拉手据鲁迅先生说是放在裤子下边的……
我说:“周先生,为什么那靴子我穿了多久了而不告诉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现在
我不是不穿了吗?我穿的这不是另外的鞋吗?”
“你不穿我才说的,你穿的时候,我一说你该不穿了。”
那天下午要赴一个筵会去,我要许先生给我找一点布条或绸条束一束头发。许先生
拿了来米色的绿色的还有桃红色的。经我和许先生共同选定的是米色的。为着取美,把
那桃红色的,许先生举起来放在我的头发上,并且许先生很开心地说着:
“好看吧!多漂亮!”
我也非常得意,很规矩又顽皮地在等着鲁迅先生往这边看我们。
鲁迅先生这一看,脸是严肃的,他的眼皮往下一放向着我们这边看着: “不要那样装饰她……”
许先生有点窘了。
我也安静下来。
2.《华盖集续编》中的抠门儿迅哥儿:
我时常有点心,有客来便请他吃点心; 最初是 “密斯” 和“密斯得”一视同仁,但密斯得有时委实利害,往往吃得很彻底,一个不留,我自己倒反有 “向隅” 之感。如果想吃,又须出去买来。于是很有戒心了,只得改变方针,有万不得已时,则以落花生代之。这一著很有效,总是吃得不多,既然吃不多,我便开始敦劝了,有时竟劝得怕吃落花生如织芳之流,至于因此逡巡逃走。从去年夏天发明了这一种花生政策以后,至今还在继续厉行。但密斯们却不在此限,她们的胃似乎比他们要小五分之四,或者消化力要弱到十分之八,很小的一个点心,也大抵要留下一半,倘是一片糖,就剩下一角。拿出来陈列片时,吃去一点,于我的损失是极微的,“何必改作”?
密斯高是很少来的客人,有点难于执行花生政策。恰巧又没有别的点心,只好献出柿霜糖去了。这是远道携来的名糖,当然可以见得郑重。我想,这糖不大普通,应该先说明来源和功用。但是,密斯高却已经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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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坟 · 说胡须》
那已经是老话,约有十六七年了罢。
我就从日本回到故乡来,嘴上就留看来宋太祖或什么宗似的向上翘起的胡子,坐在小船里,和船夫谈天。
“先生,你的中国话说得真好!” 后来,他说。
“我是中国人,而且和你是同乡,怎么会……”
“哈哈哈,你这位先先生还会说笑话。”
4. 鲁迅在北京砖塔胡同 61 号居住时,跟房东家的三个小孩讲过一则笑话(感觉是个冷笑话):
有一个三口之家。父母外出,留下一个 10 岁的小男孩看家。忽然来了一位陌生的客问: “令尊、令堂在吗?” 男孩不解其意,转身就走, 心想。“我从来没吃过什么令糖啊!”
父母回来后,男孩讲了这件事,父亲拍桌大骂:“令尊就是我令堂就是你娘,呆虫!” 孩子记住了父亲的话但仍不解其意。
几天后, 父母出门后,那位陌生的客人又来了,仍旧问:“令尊、令堂在吗? 小男孩按父亲的话回答道。“令尊就是我令堂就是你娘,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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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同学也很皮:
鲁迅的作品一直陆陆续续再看 ,更新些稍微偏门的,希望我们换个视角,不要总是窄化了鲁迅。
1) “放他妈的屁!” – 鲁迅
这句话真是鲁迅说的,而且就出自于今年全国卷一的语文阅读理解 —-《理水》。
2)鲁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科生。
他编写了论述中国地质和矿产分布情况的专著《中国矿产志》。
还用萌萌哒的笔名 " 索子” 发表了科学论文《中国地质略论》《说钼》。
体验一下工科生的论文开篇:
战国非难。入其境,搜其市,无一幅自制之精密地形图,非文明国。无一幅自制之精密地质图(并地文土性等图),非文明国。不宁惟是;必殆将化为僵石,供后人摩挲叹息,谥曰绝种 Extract species 之祥也。
吾广漠美丽最可爱之中国兮!
而实世界之天府,文明之鼻祖也。凡诸科学,发达已昔,况测地造图之末技哉。而胡为图绘地形者,分图虽多,集之则界线不合;河流俯视,山岳则恒作旁形。乖谬昏蒙,茫不思起,更何论夫地质,更何论夫地质之图。呜呼,此一细事,而令吾惧,令吾悲,吾盖见五印 <2> 详图,曾招贴于伦敦之肆矣。况吾中国,亦为孤儿,人得而挞楚鱼肉之;而此孤儿,复昏昧乏识,不知其家之田宅货藏 < 3>,凡得几许。盗据其室,持以赠盗,为主人者,漠不加察,得残羹冷炙,辄大感叹曰:“若衣食我,若衣食我。” 而独于兄弟行,则争锱铢,较毫末,刀杖寻仇,以自相杀。呜呼,现象如是,虽弱水 < 4 > 四环,锁户孤立,犹将汰于天行,以日退化,为猿鸟蜃藻,以至非生物。况当强种鳞鳞,蔓我四周,伸手如箕,垂涎成雨,造图列说,奔走相议,非左操刃右握算,吾不知将何以生活也。而何图风水宅相之说,犹深刻人心,力杜富源,自就阿鼻 < 5>。不知宅相大佳,公等亦死;风水不破,公等亦亡,谥曰至愚,孰云不洽。复有冀获微资,引盗入室,巨资既虏,还焚其家,是诚我汉族之大敌也。凡是因迷信以弱国,利身家而害群者;虽曰历代民贼所经营养成者矣,而亦惟地质学不发达故。
地质学者,地球之进化史也;凡岩石之成因,地壳之构造,皆所深究。取以贡中国,则可知栾然尘球,无非经历劫变化以来,造成此相;虽涵无量宝匚壮,足以缮吾生,初无大神秘不可思议之物,存乎其间,以支配吾人之运命。斩绝妄念,文明乃兴。然欲历举其说,则又非一小册子所能尽也。故先掇学者所发表关于中国地质之说,著为短篇,报告吾族。虽空谭几溢于本论,然读此则吾中国大陆里面之情状,似亦略得其概矣。
3) 鲁迅曾回忆替父亲抓药的那些孤独日子,而他的父亲三十六岁就去世了。另外,鲁迅其实还有一个亲妹妹,在鲁迅八岁的时候就夭折了,鲁迅曾为此在屋子角落里偷偷哭泣。
4)沈从文先生年轻时候也曾是个热血的二逼青年,刘文典曾经说他是 “只值一分钱的教授”。
当年沈从文先生以一人之力掀起 “京派和海派” 的地域炮,大怼上海文人,结果被鲁迅怼趴下了。
最终沈先生里外不讨好,被京沪两地的文人同喷。
5)鲁迅与中共二代大佬英特纳雄耐尔关系很好,两人经常用同一个笔名写文章,一起骂胡适,譬如出卖灵魂的秘诀系列。
后来瞿秋白先生被抓,鲁迅四处奔走,后来瞿秋白遇难,鲁迅写下了那句著名的悼联: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斯世当与同怀视之。
能得到鲁迅这么评价的,确实没多少人了。
6)鲁迅一共用过一百四十多个笔名,常见的有鲁迅,何家干,唐俟、孺牛、隋洛文…..
我就服那个上来直接叫 “干” 的…..
7)南云楼风波标志着鲁迅与林语堂的第一次正式撕裂。
当时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和鲁迅有稿费纠纷,鲁迅准备跟北新打官司,这是维护投稿作者和自己的正当权益,本无可非议。后由郁达夫等调解、作证,遂达成了和解及协议。李小峰请鲁迅在南云楼吃饭,中间林语堂没有眼色的附和了几句,说某 “青年作家”(张友松)怎么怎么,致有这场诉讼;鲁迅当时听了,觉得 “语含讥刺”,当即肃然正告:“语堂,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北新的诉讼不关张友松的事!” 林则回应说:“是你神经过敏,我没有那个意思!”
两人关于这次事件的日记很有趣:
鲁迅:“二十八日…… 晚霁。小峰来,并送来纸版,由达夫、矛尘作证,计算收回费用五百四十八元五角。同赴南云楼晚餐。席上又有杨骚、语堂及夫人、衣萍、曙天,席将终,林语堂语含讥刺。直斥之,彼亦争持,鄙相悉现。”
林语堂: “和鲁迅吵架很有趣,此人已成神经病。”
8)鲁迅日记中,对跟周作人的断交总共就简单提了两次,倒是每天买了什么书贴,去了哪个饭局,弄了什么好吃的零食记得仔仔细细。
9)鲁迅日记 1932 年十月十二日记到,那天郁达夫又摆了个饭局,鲁迅因七天前的谈话有感,“闲人打油,偷得半联”,凑了个七律送给了柳亚子,这个 “凑” 出来的律诗就是: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 先更新这么多,其他的想起来再补充 —-
巴西柔术的由来,是日本柔道大师前田光世与格雷西家族的交流中产生的,而前田光世的师傅是日本柔道之父嘉纳治五郎,他还有一个徒弟,叫周树人。
图片来源于煎蛋网无聊图
鲁迅在日本 8 年留学事迹
特别看了一下鲁迅的留学履历。02 年考上的日本公派,当时 21 岁。在东京上了两年预科,预科结束去仙台学了两年医学。25 岁从仙台医专退学,在东京学习德语,学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家自己阅读文学自修,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快 4 年。中间 06 年回国结了一次婚。09 年回国后在杭州学堂教化学和生物学。
02-04:日本东京宏文馆江南班(语言预科)
04-06.:仙台医专
06-09:东京独逸语德语学校(实际是在家自修文学)
凡 7 年久,28 岁回国。
后来先在浙江学校当教师,后去教育部当公务员。
十年后,38 岁,发表《狂人日记》。鲁迅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18 年后,在上海去世。
1
周君身材不高,脸圆圆的,看上去人很聪明。记得那时周君的身体就不太好,脸色不是健康的血色。当时我主讲人体解剖学,周君上课时虽然非常认真地记笔记,可是从他入学时还不能充分地听、说日语的情况来看,学习上大概很吃力。在仙台,因为只有周君一个中国人,想必他一定很寂寞。可是周君并没有让人感到他寂寞,只记得他上课时非常努力。在我的记忆中周君不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藤野 yan 九郎回忆
2
可是有一次,蒋氏谈到服装问题,说满清的红缨帽有威仪,而指他自己的西式礼帽则无威仪。我们听了,颇感奇怪。辞出之后,鲁迅便在路上说:“观云的思想变了。” 我点点头。我们此后也不再去。果然,不久便知道他和梁启超组织政闻社,主张君主立宪了。于是鲁迅便给他一个绰号——“无威仪”。
3
鲁迅听讲,极少发言,只有一次,因为章先生问及文学的定义如何,鲁迅答道:“文学和学说不同,学说所以启人思,文学所以增人感。” 先生听了说:这样分法虽较胜于前人,然仍有不当。郭璞的《江赋》,木华的《海赋》,何尝能动人哀乐呢。鲁迅默然不服,退而和我说:先生诠释文学,范围过于宽泛,把有句读的和无句读的悉数归入文学。其实文字与文学固当有分别的,《江赋》、《海赋》之类,辞虽奥博,而其文学价值就很难说。这可见鲁迅治学 “爱吾师尤爱真理” 的态度!
为要选择一个较优的环境,居然在本乡区西片町寻到一所华美的住宅。。我招了鲁迅及其弟起孟,钱均夫,朱谋宣共五人居住,高大的铁门旁边,电灯上署名曰 “伍舍”。鲁迅对于植物的培养有了相当的素养。伍舍的庭园既广,隙地又多,鲁迅和我便发动来种花草,尤其是朝颜即牵牛花。
鲁迅在日本极少游玩。他在仙台时,曾和同学游过一次松岛,有许多张海上小岛的松林雪景的照片给我看。在东京伍舍时,有一次我和他同游上野公园看樱花,还是因为到南江堂购书之便而去的。
6
鲁迅就参加过欢迎孙中山的一次集会,听过孙的讲演。增田涉的《鲁迅的印象》中记下了鲁迅跟他谈的一件往事:“在东京的时候,孙文从海外归来的途中,在东京逗留,留学生们狂热地开欢迎会,我也去了,不知在讲演些什么,‘唉呀’的一声,这样就结束了。” 由于浙江广东语音的差异,他听不懂孙中山的话。
7
江南班监督姚某,因为和一位钱姓的女子有奸私,被邹容等五个人闯入寓中,先批他的嘴巴,后用快剪刀截去他的辫子,挂在留学生会馆里示众,我也兴奋地跑去看过的。姚某便只得狼狈地偷偷地回国去了。鲁迅剪辫是江南班中的第一个,大约还在姚某偷偷回国之先,这天,他剪去之后,来到我的自修室,脸上微微现着喜悦的表情。我说:“阿,壁垒一新!”
1903 年三四月间,弘文学院闹了一次学潮。学潮的远因是学生对于学院设施长期积累的不满,学生屡次要求改革普通科课程,而院方毫无反应。直接的导火线是,这时学院发布关于增收学生学习及医药卫生费用的新条例十二则,而且态度强硬,断然拒绝学生提出的意见,声称三日后即须实行,如果有人因此退学,学院 “决不强留”。这样,学生也就别无选择,只好宣布罢课了。3 月 29 日开始,学生大举离校,其中有张邦华、顾琅、伍崇学、鲁迅和许寿裳等人。后来,学校屈服,学生返校。
鲁迅 1905 年春季升级考试的分数单:解剖:59.3;生理:63.3;德语:60;化学:60.3;组织:72.7;伦理:83;物理:60;平均:65.5。在一百四十二人中间列第六十八名。
10
过了两天,鲁迅到神田小川町的《平民新闻》社去访问,这是社会主义者所办的报纸,红色的大门,大概宫崎滔天也是在内,所以约他在那里会见。那报的主笔是堺枯川(利彦),那时也相见了。他们还出版有《社会主义研究》,一种杂志似的刊物,红色纸面,很是鲜艳,鲁迅当时买有一套,大概是六册,内容已记不清,只记得其中的一册是《共产党宣言》的译本。
11
他决定不再正式的进学校了,只是一心学习外国文,有一个时期曾往 “独逸语学协会” 所设立的德文学校去听讲,可是平常多是自修,搜购德文的新旧书报,在公寓里靠了字典自己阅读。
12
鲁迅那时的生活不能说是怎么紧张,他往德文学校去的时候也很少,他的用功的地方是公寓的一间小房里。早上起来得很迟,连普通一合牛乳都不吃,只抽了几枝纸烟,不久就吃公寓的午饭,下午如没有客人来,(有些同乡亡命客,也是每日空闲的。)便出外去看书,到了晚上乃是吸烟用功的时间,总要过了半夜才睡。
13
鲁迅想办杂志而未成,记得《呐喊》自序上已有说明:出版期快到了,但最先就隐去了若干担任文稿的人,接着又逃走了资本,结果只余下不名一钱的三个人。这三个人乃是鲁迅及周作人和我。
14
其是他们对于洗浴有兴趣,只要澡堂一烧好,他们就自钻了进去,不依照公寓的规则,那时鲁迅是老房客,照例公寓要先来请他,每次却都被法豪辈抢了去,他并不一定要先洗,但这很使他生气,所以决心移到别处去了。
15
房东老太婆赚钱很凶,但是很守旧规矩,走进屋里拿开水壶或是洋灯来的时候,总是屈身爬着似的走路。这爬便很为鲁迅所不喜欢,可是也无可奈何她。
16
在往民报社听讲的期间,《民报》被日本政府所禁止了。原因自然由于清政府的请求,表面则说是违反出版法,因为改变出版人的名义,没有向警厅报告,结果是发行禁止之外,还处以百五十元的罚金。《民报》虽说是同盟会的机关报,但孙中山系早已不管,这回罚金也要章太炎自己去付,过期付不出,便要一元一天拉去作苦工了。到得末了一天,龚未生来找鲁迅商量,结果转请许寿裳挪用了《支那经济全书》译本的印费一部分,这才解了这场危难。为了这件事,鲁迅对于孙系的同盟会很是不满,特别后来孙中山叫胡汉民等在法国复刊《民报》,仍从禁止的二十四期起,却并未重印太炎的那一份,而是从新写过,更显示出他们偏狭的态度来了。
17
鲁迅自从仙台医校退学之后,决心搞文学,译小说,办杂志,对于热中于做官发财的人都不大看得起,何况法政,铁路以至速成师范,在他看来还不全是目的只在弄钱么?可是留学生之中又以这几路的人为最多,在各种速成班没有停办之前,东京一处的留学生人数超过二万以上。
18
鲁迅在弘文学院与仙台医专的时代,当然穿的是制服,但是后来在东京就全是穿和服,大概只在丙午年从中国出来,以及己酉年回国去的时候,才改了装,那也不是西服,实在只是立领的学生装罢了。他平常无论往哪里去,都是那一套服色,便帽即打鸟帽,和服系裳,其形很像乡下农民冬天所着的拢裤,脚下穿皮靴。除了这皮靴之外,他的样子像是一个本地穷学生。
19
鲁迅在东京这几年,衣食住都很随便,他不穿洋服,不用桌椅,有些留学生苦于无床,便将壁厨上层作卧榻,大为鲁迅所非笑,他自己是席上坐卧都无不可,假如到了一处地方只在地上铺稻草,他是也照样会睡的。
20
鲁迅招待朋友住在伏见馆,他拿了一小方火腿叫公寓的下女替他蒸一下,岂知她们把它切块煮了一锅汤,他大生其气,见人便诉说他那火腿这一件事,鲁迅因此送他诨名就叫作 “火腿”。
21
一九〇六年东京开博览会于上野,去溜达一趟之后,如入宝山却不肯空手回,便买了这一件,放在伏见馆的矮桌上,后来几次搬家都带着走,虽然不曾插过一次花,却总在什么角落有它的一个位置。这件古董一直带到绍兴,北京。
22
鲁母知道我和鲁迅在通信,就叫我写信劝他,我写信后得到鲁迅回信,他说:要娶朱安姑娘也行,有两个条件:一要放足,二要进学堂。安姑娘思想很古板,回答脚已放不大了,妇女读书不太好,进学堂更不愿意。后来把这情况又告诉鲁迅,结果鲁迅回信很干脆,一口答应了,说几时结婚几时到,于是定局结婚。定了日子,鲁迅果然从日本回国,母亲很诧异,又是高兴又是怀疑,就叫我和鸣山两人当行郎,他穿套袍挂,跪拜非常听话。
23
他的第一步的运动是办杂志。那时留学生办的杂志并不少,但是没有一种是讲文学的,所以发心想要创办,名字定为《新生》。其时留学界的空气是偏重实用,什九学法政,其次是理工,对于文学都很轻视,《新生》的消息传出去时大家颇以为奇,有人开玩笑说,这不会是学台所取的进学新生(即新考取的秀才)么。又有客——仿佛记得是胡仁源——对豫才说,你弄文学做甚,这有什么用处?答云,学文科的人知道学理工也有用处,这便是好处。客乃默然。
还不快保存,故事可能是虚构,但这次鲁迅真的说过!
鲁迅是最早接触柔道的中国人。不过鲁迅的柔道水准有多高并不清楚,有些网络段子说鲁迅是以(物)理服人的柔道高手更有可能是凭空捏造。鲁迅于 1902 至 1904 年,在东京弘文学院学习日语。弘文学校的校长正是现代柔道创始人嘉纳治五郎。嘉纳治五郎于 1903 年春在弘文学院内设有讲道馆牛込分场,并且向中国留学生传授柔道。但是鲁迅本人并未记载此事,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回忆。日本学者发现的当时鲁迅签署的《讲道馆牛込分场修行者誓文》,成了鲁迅曾经学习柔道最可靠,并且独一无二的证据。日本学者将誓文内容总结为如下五条:
国内关于鲁迅学习柔道的论文也极少,只有 1982 年《鲁迅学习柔道及其他》一文,也就是本答案上述内容的出处。直到 1999 年《鲁迅的活动和爱好》一文凭空出现了鲁迅 “熟练掌握中拂、内服、站立摔、诱率、擒拿技等多种技法,成为同伴中的佼佼者” 的说法。但这些说法却没有任何引证出处,而且此文中所谓 “内服” 应当作 “内拂”,“诱率” 应当作“诱摔”,可见作者行文颇为随意草率。
之后刘克敌在中华读书报上发文,再次重复了鲁迅熟练掌握多种柔道技法的说法,并且纠正了 “诱率” 的笔误,但同样没有注意到柔道中并无 “内服” 一说。
现在有些网友把鲁迅说成柔道高手,基本引用刘克敌一文。鲁迅这个柔道高手的形象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树立起来了。
谢题主邀。
鲁迅的趣事还挺多的,不过最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止庵在《鲁迅与蕗谷虹儿》一文提到的这件:
在一九二九年十一月《现代小说》第三卷第二期载叶灵凤的小说《穷愁的自传》,其中人物魏日青说:“照着老例,起身后我便将十二枚铜元从旧货摊上买来的一册《呐喊》撕下三页到露台去大便。” 对此鲁迅并未理会。五年后,《呐喊》中的《阿 Q 正传》被人改编为剧本,连载于《中华日报》副刊《戏》,叶灵凤著文评论并绘阿 Q 像,鲁迅才在《答〈戏〉周刊编者信》中说:“好像我那一本《呐喊》还没在上茅厕时候用尽,倘不是多年便秘,那一定是又买了一本新的了。” 鲁迅似乎一直在等着叶灵凤 “自投罗网”,隔得越久,这报复似乎就越有力量。此之谓 “寸铁杀人”,实在是无人可及。
鲁迅的这种 “小心眼” 真是太可爱了 hhhhh
为了回一句嘴竟然等了五年,而且还把对方的话记得那么清楚,有谁会记仇到这种地步啊!
这真是太有意思
稍稍有点可惜的是,后来我看书发现,其实一九三一年鲁迅已经回击过了,见于《上海文艺之一瞥》:
…… 叶灵凤先生,他描写革命家,彻底到每次上茅厕时候都用我的《呐喊》去揩屁股,现在却竟会莫名其妙的跟在所谓民族主义文学家屁股后面了。
而鲁迅 “记忆超群” 的原因我也有了答案,见于内山完造《我的朋友鲁迅 · 忆友人》:
先生每隔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就会把攻击他的文章整理一次,回言反驳说那些事情都是胡说八道。
哈哈,原来鲁迅骂个人都是这么认真的啊。
一家出版社向鲁迅先生约稿,鲁迅先生事先打听到这家出版社付稿费只计算字数,标点符号除外,就发了一篇完全没有标点的手稿过去。对方看了连连告饶,回复说文字是极好的, 只是没有句读,断句十分不便。
鲁迅这才告诉对方;“标点符号本来就是用来断句分行的,你们若让我加标点可以,需得计入字数付费。”
对方无奈同意,鲁迅先生方才把带标点的版本发去。
无独有偶,鲁迅先生和申报馆也发生过类似的故事,最后同样以申报馆讨饶结束。
很多人以为这些小事说明了鲁迅先生锱铢必较的促狭性格,殊不知,在现代标点符号运用上,鲁迅先生是真正的先行者与创导者。
早在 1909 年他和周作人合著的书中就完全采用了现代标点符号并专门写了《训例导读》说明新标点的使用规则与使用新标点的优越性。
其一生更是致力于标点的规范化使用,除了用实力教育出版社的故事外,鲁迅先生修改订《祝福》时特意记录了新修版改动文字 57 个,标点 6 个,可见其对标点的重视程度。
最重要的是,鲁迅先生在现代汉语言文学中创造了标点符号修辞学,这个谈起来过于博大精深,只能简单概括为:比如…… 是沉默的寂寞,而大大方方的!!!则代表现在你可以点赞了!!!
说到鲁迅,我们就会想起一句话:
“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
鲁迅在我们印象中,通常是这样的:
须发直立、横眉怒目,严肃、无趣。
实际上,真实的鲁迅有趣得很。
夏衍说:“鲁迅幽默得要命。”
陈丹青说:“鲁迅先生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可惜这么有趣的鲁迅却被教科书弄丢了,
现在,我来还原鲁迅先生一二真面目。
壹
鲁迅从小就是个逗比王。
早在三味书屋读书时,
他就特别喜欢给人起绰号。
班上有个女生特别爱哭,
一哭就眼泪鼻涕齐下,
迅哥儿从此就管人家叫 “四条”,
眼泪两条鼻涕两条,形象得很。
迅哥儿成绩好,常得老师表扬。
有一回老师出对子,
上联:独角兽。
邻桌同学想得表扬,
偷问迅哥儿怎么对。
迅哥儿说:四眼狗。
不料此同学竟真以此作答,
戴眼镜的老师大怒,顺手就一巴掌。
迅哥儿以书遮脸,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鲁迅逗比不逗比。
鲁迅在北大讲课时,
北大教授川岛,留了个学生头,
鲁迅便给人家取名为 “一撮毛”,
每次见面,就甜甜叫一声:“一撮毛哥哥。”
他写的《中国小说史略》出版后,
赠送川岛时,在扉页上留言:
“请你,从情人的怀抱里,
暂时伸出一只手来,
接受这干燥无味的《中国小说史略》,
我所敬爱的一撮毛哥哥呀!”
有一次,章衣萍等人去找鲁迅玩,
瞧见老先生正在四川北路往家走,
于是隔着马路就喊,鲁迅没听见,
众人撵到家门口,对他说:“都喊你好几声了!”
于是鲁迅就说:“噢、噢、噢……”
章衣萍问:“为什么要噢这么多声啊?”
鲁迅一本正经说:“你不是叫我好几声吗,我就还给你呀。”
你说,鲁迅逗比不逗比。
鲁迅写信也十分逗比。
收信人是教师,他就用 “并请教安”。
收信人是学生,他就用 “即颂学安”。
收信人是夫妇,他就用 “即请俪安”。
…………
不但如此,鲁迅还会根据不同的信,
在信尾写 “日安”“时安” 等问候语。
1925 年,鲁迅给许广平写了一封信,
就北京女师大学生反对校长杨荫榆封建家长式统治跟许广平讨论,
信尾用的是 “顺颂嚷祉”,
祝福她在吵嚷中得到幸福快乐。
1935 年,作家叶紫给鲁迅写信,
信中说:“我已经饿了”,“借我十元或十五元钱”。
鲁迅回了一封信,给了他一些钱,
信尾问候语是——“即颂饿安!”
鲁迅,真是一个逗比王。
贰
不仅逗比,鲁迅还恶搞。
他在厦门大学当教授时,
给许广平写信透露了一个秘密:
“每每在半夜的时候,跑到楼下,找一棵树,草草倾泻,了事。”
有一次,鲁迅受了点小伤,
晚上要尿,便不想下楼了。
于是找来了一把夜壶。
尿在夜壶,本来很正常。
但好玩的是,鲁迅不想去厕所倒尿,
于是就 “看夜半无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
鲁迅在上海做自由撰稿人时,
喜欢开着窗子伏案写作,
那时,经常有人溜到楼下墙角来小便。
自己乱撒尿的迅哥儿却看不惯了
用橡皮筋和纸团做成弹弓,
朝着人家屁股就是 “嗖” 地一下。
人家摸着屁股,龇牙咧嘴四处张望,
鲁迅却躲在屋内偷笑不已。
迅哥儿,真是太恶搞了。
有一次,鲁迅在上海街头溜达,
身后总跟着一小特务盯梢。
走着走着,鲁迅突然转身,
故意把特务当成乞丐,
掏出一块银元递过去:“拿去买饭吧。”
特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至极。
鲁迅哈哈大笑,昂首而去。
在厦大教书时,鲁迅到理发店理发。
理发师不认识鲁迅,见他衣着简朴,
就觉得他没钱,理得很敷衍。
鲁迅也不生气,反而给了一大把钱。
理发师喜出望外,一张脸都笑烂了。
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去理发,
理发师大喜,拿出看家本领。
不料理毕,鲁迅却极其吝啬,
一个小钱一个小钱地数,一分也没多给。
理发师很诧异:“先生,您上回那样给,今天怎么这样给?”
鲁迅笑着说:“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这回您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
理发师一听,满面通红。
迅哥儿,就是这么恶搞。
北大教授孔庆东说:鲁迅是恶搞的祖宗。
叁
都说周星驰无厘头,
其实鲁迅才是无厘头的祖宗。
民国当时,因为徐志摩等人,
“阿唷阿唷,我要死了” 之类的失恋诗盛行,
鲁迅便写了一首打油诗《我的失恋》,
无厘头调侃徐志摩等一众诗人:
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爱在闹市,
想去寻她人拥挤,
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
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
此等无厘头,实在是太好玩了。
鲁迅还运用无厘头写法,
写了一本很好玩的书《故事新编》。
比如,他写大禹治水的《理水》:
离地五尺,就挂下几只篮子来,
别人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听得上下在讲话:
“古貌林!”
“古鲁几哩……”
“O.K!”
你看,幼稚园、古貌林(good morning)等现代话,
都用在了大禹治水时代,
比周星驰还好玩。
比如,他写嫦娥奔月的《奔月》:
“哼!” 嫦娥将柳眉一扬,忽然站起来,
风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噜着:
“又是乌鸦的炸酱面,又是乌鸦的炸酱面!你去问问去,谁家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的炸酱面的?”
鲁迅说后羿箭术太好,
不仅把太阳射了下来,
还把所有大动物都给射死吃了,
最后没有大兽可以射,就去射乌鸦。
整天做乌鸦炸酱面给嫦娥吃,
嫦娥很生气,就独自奔月了。
迅哥儿真是民国第一无厘头啊!
肆
鲁迅还是一个超级吃货。
前几年,鲁迅家用菜谱曝光。
让我们看看鲁迅是怎么吃饭的。
这是 1928 年 1 月鲁迅家菜谱:
1 日上午:洋薯炖鸡,咸菜煮鱼,榨菜肉片汤,卷心菜。
1 日下午:合掌菜炖肉,萝卜牛肉,炒鱿鱼,卷心菜。
2 日上午:鱼,豆付肉丝羹,及第草菇汤,青菜。
2 日下午:炒面筋,蒸排骨,菜花炒鱼片,青菜。
3 日上午:油豆付炖鱼,咸菜肉松,鲫鱼豆付汤,青菜。
3 日下午:芹菜云耳炒牛肉,津菜炖鱼丸,蚝豉松,青菜。
…………
一看这菜谱,就知道鲁迅是顶尖吃货。
鲁迅超爱吃,研究者统计了一下,
鲁迅在北京生活了 14 年,
仅从这一时期鲁迅日记中,
发现他去过的名餐馆就有 65 家!
包括广和居、致美楼、集贤楼等。
这还不包括不知名的苍蝇馆子。
只要一有空,鲁迅就会邀约朋友,
四处寻找美味,然后大快朵颐。
不过,鲁迅最常去的还是广和居。
广和居是北京 “八大居” 之首。
鲁迅最喜欢吃广和居 “三不粘”,
这道菜是用鸡蛋黄、淀粉、白糖、清水加工烹制而成。
成品似糕非糕,似羹非羹,用汤匙舀食时,
一不粘匙,二不粘盘,三不粘牙,
清爽利口,故名 “三不粘”。
朋友们都知道鲁迅是个大吃货,
所以去看他时,便常常赠送食材。
翻译家曹靖华河南老家有棵桦栎树,
树根上长了一棵硕大的猴头菇,
曹靖华专门回老家摘了猴头菇,
带到上海,送给鲁迅。
鲁迅大喜,当即请梁园老板来做这道菜,
并约了几位好友,一起品尝这人间绝味。
吃完不过瘾,鲁迅感叹:“要是能人工培育就更好了。”
40 年后,浙江培养出了这种猴头菇。
曹靖华专门写文告慰鲁迅:“您的愿望实现了。”
鲁迅实在太爱吃了,
以至于许广平都想招聘一大厨在家做饭。
但由于经济条件不允许,
最后只好将自己锻炼成了大厨,
以满足迅哥儿那张刁钻的嘴儿。
伍
鲁迅还是一个超级零食控。
家里,总是零食不断,
写文章时常常零食不离口,
一边写,一边吃。
鲁迅在《华盖集续编》中记载道:
“夜间,又将藏着的柿霜糖吃了一大半,
因为我忽而又以为嘴角上生疮的时候究竟不很多,
还不如现在趁新鲜吃一点。
不料一吃,又吃了一大半。”
一个零食控的形象跃然纸上。
鲁迅在江南水师学堂读书时,
有一次期末考试成绩优异,
学校发给他一枚金质奖章,
鲁迅竟然跑到鼓楼街把它卖了,
买了一大包零食和辣椒回来。
晚上读书时,就以零食为伴。
零食吃完了,就开始嚼辣椒。
这零食控,真不是盖的。
鲁迅尤其偏爱甜点。
早在日本留学时,
他就爱上了一种类似 “豆沙糖” 的茶点,
回国后特别思念,
不惜托人从日本 “海淘” 回来解馋。
当然,他最最喜欢的零食是沙琪玛。
鲁迅见了这个,“就不要命了”。
有一次,儿子周海婴到书房玩,
玩着玩着,就看见了沙琪玛。
海婴直流口水:“爸爸能吃吗?”
鲁迅的回答实在是太好玩了:
“按理说是可以的,但爸爸只有一个,
吃了就没了,所以还是不要吃的好。”
这个平时什么都依着儿子的爸爸,
竟然和儿子争起一块沙琪玛来。
陆
鲁迅也是一位时尚达人。
1903 年,鲁迅赴日留学不到一年,
就把辫子给剪去了。
当时,把辫子剪掉的中国人,
就像男人穿裙子一样不可思议。
但鲁迅才不管嘲笑和讥讽,
我就是要留平头,咋地?
后来,他干脆为自己设计了一款经典造型:铁刷一般整齐的平头,加上隶书 “一” 字的胡子。
这造型,陈丹青评价是 “好看至极”:
“非常的五四,非常的中国,又非常的摩登。”
“真是非常非常配他,配他的文学,配他的脾气,配他的命运,配他的地位与声名。”
▲ 鲁迅自己设计的大衣
很少有人知道,鲁迅年轻时,
很喜欢为自己设计服装。
1911 年,鲁迅给自己设计了一件大衣,
样式简单,还带暗扣,挺括而新潮。
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回忆道,
“形式很像现今的中山装,这是他个人独出心裁,叫西服裁缝做成的。”
现在年轻人穿衣,喜欢混搭。
我们觉得时髦新潮,
却不知鲁迅早在民国就开始玩混搭了。
许广平最喜欢的一张鲁迅照片,
就是鲁迅穿混搭风的照片。
渔夫毛衣开衫里搭配 v 领毛衣,
内搭一件中式立领衬衫,
并把毛衣塞到裤子里提高腰线,
混搭层次分明,十分前卫,
让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闷骚气质。
▲ 鲁迅的混搭风
鲁迅是一位服装搭配大师。
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中回忆:
有一次,她穿红上衣去鲁迅家做客。
问鲁迅:“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
鲁迅却给她上了一堂色彩搭配课:
“红上衣要配红裙子,
不然就是黑裙子,
咖啡色就不行了,
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浑浊……
你这裙子是咖啡色的,
还带格子,颜色浑浊得很,
所以把红色衣裳也弄得不漂亮了。”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
人胖不要穿白衣裳;
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
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
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
但比横格子的还好;
横格子的胖人穿上,更横宽了。
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
那个年代,便有如此前瞻的审美,
不得不佩服迅哥儿的眼光和品味。
柒
除了文字,鲁迅玩得最棒的是设计。
他是民国顶尖的设计大师。
鲁迅从小就热爱美术,
他在《三味书屋》里这样写道:
用一种叫作 “荆川纸” 的,
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
像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
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
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
最成片段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
就这样玩着玩着,鲁迅就玩成了设计大师。
▲ 鲁迅和许寿裳、钱稻孙设计的中国民国国徽
鲁迅的设计牛逼到什么程度?
1916 年,蔡元培一出任北大校长,
就慕名给鲁迅写了一封信:
“余想请先生为北京大学设计一枚校徽,
也不必多复杂,
只需将先生一向倡导的美育理念融会贯通即可。”
蔡元培原本也没抱多大期望,
但是鲁迅的设计稿出来之后,
蔡元培立即拍掌而呼:“绝了。”
校徽上,“北大” 两个篆字上下排列,
“北” 字是背对背的两个侧立人像,
“大” 字是一个正面站立的人像,
寓意北大的办学理念即 “以人为本”。
北大许智宏校长:“‘大’者,寓意学术之大,责任之大,精神之大。”
如此设计,让人拍案叫绝。
而且,很多人更不知道,
中华民国国徽也是鲁迅与钱稻孙、许寿裳一起设计的。
鲁迅还是书刊装帧设计大师。
他自己著作的封面和扉页,
装帧设计几乎都是他一手完成。
他一生设计了 60 多个书籍封面,
既典雅蕴藉,又极具时代感,
个个都是中国书籍装帧史上的经典。
如今大学书籍装帧专业的很多老师,
都推鲁迅为中国书籍装帧第一人。
陈丹青更是多次盛赞鲁迅:
“依我看,鲁迅却比民国年代顶著名的美术海归派,
更超前、更有品质、更富草根性,
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捌
工作娱乐之外,鲁迅雅趣甚多。
迅哥儿喜欢养宠物。
最开始,他喜欢养金鱼。
后来,又特别喜欢养壁虎。
章衣萍在《枕上随笔》中记载:
“他把壁虎放到一个小盒子里,
天天拿东西去喂,喜欢得不得了。”
书法家沈尹默《追忆鲁迅先生》时,
写了一首诗,就专门提到了壁虎:
“雅人不喜俗人嫌,世顾悠悠几顾瞻;
万里仍旧一掌上,千夫莫敌两眉尖;
窗余壁虎干饭香,座隐神龙冷紫髯;
四十余年成一瞑,明明初月上风帘。”
迅哥儿也喜欢养花。
鲁迅最爱丁香花和木槿花。
1923 年,鲁迅入住北京西三条四合院后,
就种了好几株白色和紫色的丁香花。
晚年,鲁迅定居在上海大陆新村 9 号时,
又特地在前院种上了夹竹桃、石榴、紫荆、桃花等花木。
夏秋之夜,他便徘徊花下,
一边闻花香,一边赏月亮。
迅哥儿还喜欢搞收藏。
鲁迅在北京工作时,
去过琉璃厂 480 多次,
收藏了图书、碑帖 3800 多册,外国版画拓品 2100 多幅,石刻拓片 6000 多种。
更是被誉为中国版画收藏第一人。
鲁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癖好?
“不为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
有时候适时的务虚,适当的消遣,
写写字,养养花,搞点收藏,
会瞬间觉得日子美好了许多。”
玖
1936 年,鲁迅病逝。
临死前,他对许广平说:
“忘记我,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句话,其实代表了鲁迅的生活态度——人生,没有什么比过好自己的生活更重要。
在我们的印象里,鲁迅是个斗士,
骂这个骂那个,
一直在永不停歇的战斗。
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鲁迅的学生唐弢回忆说:
“那时打笔仗,
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一本正经火气大,
不过是一群文人你也讲讲,我也讲讲,
夜里写了骂某人的文章,
老先生隔天和那被骂的朋友酒席上互相说起,照样谈笑。”
夏衍,是被鲁迅大骂的四块 “硬骨头” 之一。
“我本以为鲁迅根本不与他玩,
结果据夏衍的说法,
他们时常一起吃饭谈天,熟得很。”
文章的归文章,生活的归生活。
鲁迅是一个超级会玩的人。
除了写文字求生以外,
他喜欢逗比喜欢恶搞,
喜欢养花养草养宠物,
喜欢玩设计搞收藏,
喜欢各式各样的吃喝玩乐,
所以,与其说鲁迅是一位文学家,不如说他是一位生活家。
因为文学原本也不是他专业,
仅仅是他业余玩乐的爱好之一,
只是玩着玩着就玩成了 “饭碗”。
我为什么要写鲁迅?
因为特别欣赏他的生活态度——享乐人生。
什么是享乐人生?
就是成功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快乐。
如果你能一直快乐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成功。
鲁迅淋漓尽致地享受着生命,
也淋漓尽致地享受着生活。
很多人觉得鲁迅先生是一位刻板严肃的人,从而对其作品敬而远之。其实大部分人都是被学生时代课本上的鲁迅给搞混了,真实生活中的鲁迅其实是一位幽默、风趣、非常时尚的人,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抛开作家身份的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是一个特别讲究时尚的人,按现在的话来说,妥妥是一位时尚潮男。他会给自己设计衣服。他总是能在当时流行的服饰里在玩出新的花样,他给自己设计的马夹大衣,领口采用的是当时最流行的中山领,整体简单又新潮,有点像现在的风衣。人家还特别会凹造型,这拍出来,的确别有风味。
他也会大胆的采用针织叠穿法,渔夫开衫里面搭配深 V 领毛衣,内搭一件中式立领衬衫,十分前卫。而且他还特别心机的将里面的毛衣塞进裤子里面,突出腰际线,拉长腿部线条,典型代表就是他穿上许广平给他织的毛衣去拍照的那一张,鲁迅先生为了拍出美感,在五月这样的天气,也是煞费苦心。
我们都知道,萧红是鲁迅先生的头号迷妹,有一段时间萧红寄住在鲁迅家里,萧红穿了一身大红色外套来到鲁迅面前,一脸欢喜的问:鲁迅先生,我穿得好不好看?没想到鲁迅上下打量了一般却说:“不大漂亮!不漂亮的原因不是样式不好看,而是颜色不对。” 鲁迅认为穿衣服要注重颜色的搭配,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绝对不行,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浑浊。
“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就不行,你这裙子是咖啡色的,还带格子,颜色浑浊得很,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浑浊。所以把红衣服也弄得不漂亮了。”(这也可以成为如今妹子们红色单品搭配的参考!)
为此,鲁迅先生特意总结了一套女性穿衣技巧: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得把人显得宽。
鲁迅对于女性的穿着风格讲究典雅含蓄,更中意通过服饰去凸显女性的内在美,他觉得太过张扬的服饰太过风骚、轻浮,没有一点味道。这样的穿衣风格即使过了多少年都是不会过时的,太过张扬的东西可能能够瞬间夺取你的眼前,但是有意蕴有味道的东西,往往能让人回味更久。
鲁迅先生还从事翻译工作,他一生总共翻译过 14 个国家近百位作家 200 多种作品。鲁迅一生大部分时间在翻译作品上的时间比创作的时间更多,他觉得自己写的东西不咋地,没有外国文学成就高,所以大量翻译外国作品。在翻译作品上,民国学者一般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鲁迅为首的直译派,一派是以梁实秋为首的意译派,鲁迅在具体翻译介绍时,他强调忠实于原作,主张 “直译”、“宁信而不顺”。鲁迅是第一个以自觉的科学意识介绍宣传这些小说的人。在挑选翻译作品时,鲁迅的一个重要选择标准就是:“对社会有借鉴作用”,“于读者有益”,同时要保持作品的原貌。很多人都说鲁迅首先是翻译家,其次才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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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生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鲁迅在文学研究上也成就卓越,比如《中国小说史略》是的第一部系统地论述中国小说发展史的专著。《汉文学史纲要》遗憾没有写完,但是在我国文学史研究领域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鲁迅也是一名书法家,他有自己的美学追求。对笔法墨法并不过分讲究,对点画结构并不刻意追求。同样最为文学家和书法家的郭沫若评价鲁迅的书法说:融冶篆隶于一炉,听任心腕之交应,质朴而不拘挛,洒脱而有法度,远遂宋唐。直攀魏晋。世人宝之,非因人而贵也。
鲁迅的书法主要学习颜体,同时有魏晋人的笔意,又参考了清代著名书法家何绍基的用笔,书法劲健有力,文人气十足。他对于别人夸他书法好觉得大惊小怪,他说:我们整天写字的人,难道不应该把字写的好一点吗?鲁迅的书法作品也特别值钱,曾以 19 万一个字的价格被拍卖。
《参考消息》这个报纸的报名就是新华社编辑人员从鲁迅的手迹中选出来的。为了这个 “考” 的写法,有人还闹了一个笑话。把《参考消息》,读成了 “参政消息”。没办法,现在有几个人能明白个“攷” 字的用法?
鲁迅还是一位版画家,被称为 “新兴版画之父”。鲁迅特别喜欢收藏版画,是版画界的收藏第一人,对中国版画界至关重要。一生收集版画 2100 多幅,来自 16 个国家 300 多位版画家。对于版画的爱也让他开始推广新兴版画,鲁迅倡导版画运动,感到光是个人不行,一定要组织社团,形成合力。
鲁迅收藏版画
除了朝花社,鲁迅还指导过一八艺社、野风画会、MK 木刻研究会、广州现代版画研究会、平津木刻研究会以及十数个规模小一些的版画社团,使版画社团活力大增,从而形成了中国新兴版画运动的大潮。他还详细讨论作品,从构图、技法到创作思想,给学生指出不足和努力方向。在鲁迅倡导新兴版画的过程中,也遭到了黑暗势力的严厉打压和一些人的冷嘲热讽,说新兴版画就等于反革命的也有,说连环图画产生不出托尔斯泰、福楼拜的也有。
鲁迅与青年木刻家合影
这时候,又是鲁迅站了出来,他多次写文章,为新兴版画,为连环图画辩护。鲁迅的坚定支持,使整个新兴版画运动开展的如火如荼,直到逝世前 11 天,鲁迅还亲自到第二回全国木刻流动展览会会场参观,与青年们谈创作问题。在鲁迅的躬耕下,中国版画终于没有被历史洪流淹没,焕发出新的生命,已经形成了全国规模,在后来的抗日战争中,更是形成了抗战版画的大潮。因此,鲁迅被版画界公认为 “新兴版画之父”。
鲁迅生前最后照片:与木刻作家交流
鲁迅在绘画、设计、雕刻方面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尤其在书籍装帧上,他的平面设计堪称一绝,**鲁迅先生自己的著作大多是由自己设计封面,**他设计的书刊风格偏素雅简约,在没有电脑软件辅助设计的时代,鲁迅把各种字体玩出了新花样。在这些结合书的特点所设计的字体中,他创造出了各式花样,充分将西式风格与东方文化相融合,各具特色。鲁迅先生是中国书籍装帧艺术的开拓者与倡导者,对当代书籍设计理念的影响非常巨大。
看到以上鲁迅设计的封面,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鲁迅美院的存在了吧!
鲁迅先生还喜欢自己手绘插图,还自己设计广告封面**,中华民国的国徽还有北大的校徽都是出自他之手。**虽然我们现在看北大校徽,总是忍不住开车,但这北大校徽充分发挥了鲁迅的才思,他在中国传统瓦当的基础上巧妙地将 “北” 字与 “大” 字的篆书进行了些许变化,使得两字的构成元素几乎完全一致,“北大”两字有如一人背负二人,构成了 “三人成众” 的意象,给人以 “北大人肩负着开启民智的重任” 的想象。“北大”二字还有 “脊梁” 的象征意义,鲁迅借此希望北京大学毕业生成为国家民主与进步的脊梁。
鲁迅自己还能改建筑设计图纸,他自己的院子,建筑设计都是他自己改造的,可惜没有多少人找他,否则估计在建筑设计方面也能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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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在篆刻方面也具备了较深的艺术功底,人家在篆刻上是有非常完备的理念的,他曾为绍兴印人杜泽卿写过篆刻作品《蜕龛印存》的序,仅用四百来字就讲解了印章的传说、起源、发展和审美价值。1899 年,鲁迅在南京读书时,就曾刻过 “戎马书生”、“文章误我”、“夏剑生” 等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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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以上身份,鲁迅还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收藏家,如今北京鲁迅博物馆保存的碑帖及汉画像藏品高达 6000 多件,可见其痴迷!除了碑刻拓片,鲁迅也尤爱日本浮世绘,还有前面提到的版画、以及古钱币,对古砖也饶有兴致。
鲁迅收藏文物
鲁迅先生是一位非常浪漫但是又很孩子气的吃货,鲁迅先生对于吃的执着在于民国文人中可能仅次于梁实秋了,仅仅是北京的食肆,鲁迅就曾去过 65 家,这还仅仅是有记录的。
虽然是一位成年人,但是鲁迅先生的口味却是小孩子口味,特别喜欢吃甜食还有点心,每次发工资之后,他就会跑到法国面包坊去买奶油蛋糕,在那个时代,奶油蛋糕可以说是奢侈品了,一个就要 20 银元。除此之外,用蜜糖浆制作而成的萨其马以及甜甜腻腻的羊羹还有 “三不粘” 都是鲁迅先生的最爱,吃糖上瘾的鲁迅先生常常花两三角钱买一瓶摩尔登糖来吃,这种糖果据说味道特别好吃,让很多文人都爱之如命。
苏曼殊每天要吃三包摩尔登糖,自称 “糖僧”。一次,他糖瘾上来了,口袋里没钱怎么办呢?就拔下一颗金牙换糖吃。章士钊为此写了一首诗嘲笑他:齿豁曾教金作床,只缘偏嗜胶牙糖。忽然糖尽囊羞涩,又脱金床付质房。苏曼殊爱吃糖,尤其在写作的时候更是大吃特吃,据说不吃糖也不出东西来。苏曼殊也是第一位因吃糖成瘾丧命的人,死后他家人发现他枕头底下都是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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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虽然不至于和苏曼殊一样,但是对于甜食的热爱也是达到一定境界,全球各地有名的甜食点心能买到的他都想吃,“乌勃利” 的法式点心、日式的栗子粉小馒头,他在少年时代没有钱,甚至卖掉作文竞赛得来的 “金牌”,请同学上茶馆吃点心。对于甜食的热爱也让他对甜甜的水果很热衷,去杨家棚子买葡萄,人家边摘,他实在忍不住,就在下面边吃,晚上写两三篇文章,他能啃完了三四枚梨。朋友送他日本产的青森苹果,他高兴地要命。
他的嘴馋程度可以达到一晚上吃两包柿霜糖。。。这是他老婆许广平特意寄给他治口疮,相当于现在草珊瑚的口含片,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又尝了一口,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半。。。鲁迅一看,咬咬牙说不行,不能再吃了,半夜实在馋瘾难忍,把剩下的都给干完了。。。特别委屈写信给老婆,说吃完了。。。
鲁迅先生评价一个地方好不好,就是看周边馆子的菜味道好不好,据说他因为喜欢甜食,牙齿出了问题,实在没办法,去了牙科医院,刚刚看完牙,出了医院,就跑去买甜食了。后来,为了能更好享受甜食,他把牙都给拔了,换上了假牙。
他一开始也很喜欢和客人、朋友分享点心、、甜食,可是客人的战斗力太强,来拜访他的人有多,看着一大堆点心、甜食在他眼前消失,实在心痛难忍,后来,换上了花生,看准了坚果顶饥,他们吃不多。而对女客他依旧采用点心政策,因 “她们的胃似乎比他们要小五分之四,或者消化力要弱到十分之八”。
除了吃货一枚,鲁迅先生还特别孩子气,当时他和许广平在谈恋爱,每天都要给许广平写信,他一下课就跑邮局,到后来连去邮局多少步都清楚,有一次从邮局回来,看见野猪在拱相思树,他看见相思树就想到了许广平,立马把许广平和相思树联系在了一起,这相思树叶一下子就不仅仅是爱情的象征了,那是许广平般的存在。鲁迅那叫一个怒不可遏啊,一跃而起,岔开步子,便同猪展开决斗…… 巧的是,这个时候一个同事的教员来了。他笑着,问鲁迅:“哈哈,你怎么同猪决斗起来了?” 鲁迅瞟了一眼答道:“老兄,这话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告诉你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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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对自己喜欢的人特别黏腻,比如他和北大中文教授章廷谦关系特别友好,他就很喜欢叫章廷谦 “一撮毛” 哥哥。写信的时候更是:”我最敬爱的一撮毛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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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作家萧伯纳见到鲁迅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漂亮。” 听了这样的溢美之言,鲁迅天真得毫不辞让,竟还说:“我老了会更漂亮!” 而鲁迅晚年在上海时,喜欢开着窗子伏案写作,有时候,看到有人溜到楼下的墙角来小便,他会用橡皮筋和纸团做成弹弓,弹在那人的屁股上。
晚年的鲁迅有了孩子以后,还喜欢天天和孩子腻在一起。孩子还没满月时,亲戚朋友来看望,鲁迅一定要把婴儿抱出来给人看,炫耀自己老来得子,鲁迅还每天晚上陪孩子睡觉、唱摇篮曲。鲁迅特别喜欢带儿子一起去照相馆拍照,他和儿子的合影也留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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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鲁迅先生又是非常浪漫的,在民国文人里,鲁迅先生是仅有的少数几个对女性兴趣不大的作家,尤其很多人盛传偷看弟媳洗澡,无论是房间布局还是地理位置,都不存在实施的可能性,并且大家都清楚周作人的妻子的颜值,如果他有需求,完全可以从了朱安,朱安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但是鲁迅并非没有给予她和解的机会,鲁迅也一直想要对朱安态度好一些,当作家人而非恋人妻子,但是鲁迅只要一对朱安态度和缓,朱安就想上了鲁迅,给鲁迅传宗接代,后来鲁迅就一直对朱安很冷淡,朱安的颜值其实非常不错,尤其是当时与有杭州第一美女之称王映霞结婚的郁达夫都夸朱安好看,如果鲁迅有什么生理需求,完全可以从了朱安。
鲁迅三兄弟
其次,鲁迅也拥有许多的粉丝迷妹,但是鲁迅一直洁身自好,不像草粉狂魔吴宓等人一样。作为周作人妻子的羽太信子自身也是一位刁蛮跋扈之人,赶走了鲁迅三弟周建人,为了独得八道湾胡同的房子,更是在兄弟自己横生是非,周作人一生的污点也都是与羽太信子有关。
这长相,除非鲁迅眼瞎
鲁迅生平只对一个女孩有过兴趣,就是朱广平,在朱广平身上,鲁迅充分展现了他的浪漫与撩妹技巧,在鲁迅 44 岁那年,是鲁迅忠实迷妹的许广平以 “受教的一个学生” 的名义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鲁迅立即回复,并在信中以 “广平兄” 称呼许广平,这比直呼其名略胜一筹的称谓真可谓是满满的撩妹技能。随后的两年内,鲁迅与许广平陷入了牛郎织女般的爱河,在此期间两人来往的书信之多,以至于后来被结集为《两地书》出版,鲁迅甚至自己为《两地书》设计了封面,在信里,许广平更是直呼鲁迅先生为“嫩弟弟”。。。许广平女士,我劝你善良。
而鲁迅称许广平为小刺猬,自称小白象。而且如果你仔细看笺末,大师居然还画了一只象,你去看两地书,会发现鲁迅和许广平给彼此起了很多昵称,简直可以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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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广平喜欢吃枇杷,鲁迅寄的信笺上就印了枇杷,北平之行,鲁迅带回上海的是小米、棒子面…… 这些在别人眼中粗粝的东西,都是许广平平时爱吃的。
他在信中对朱广平表忠心让我们 21 世纪的男性看了也深有感受,他对许广平说,虽然听自己课的人越来越多,女孩子就只有五个,而且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就算是以后也是这样。堪称求生欲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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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
许广平刻的图章,鲁迅后来一直用着。许广平后来给鲁迅织了一件毛衣,鲁迅收到以后,立马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去照相馆拍照了,那个时候可是五月,套了两件毛衣的鲁迅也是难为他了,53 岁的鲁迅在这张照片上非常用心地凹姿势,右手夹烟,左手掐腰,看上去十分年轻。
这张照片也是许广平一生最喜欢的照片,而这件毛背心鲁迅吃饭穿着,给学生上课也穿着,他还写信给许广平说:“背心已穿在小衫外,很暖,我看这样就可以过冬,无须棉袍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爱,鲁迅先生还特意在一块石碑前,把许字的颜色加深,拍照示爱。如此浪漫的一个人,而且恋人又是自己的迷妹,这一大波攻势下来,哪个女孩子不被迷的五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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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穿这件衣服的鲁迅
鲁迅是一个追求精神契合的人,鲁迅从未买过珠宝服饰、胭脂香粉送给爱人,却常以书籍相赠。1934 年冬,他将一部《芥子园画谱三集》共四卷赠予许广平,这部清代的国画技法画谱虽非原本,却值得珍藏,因为它蕴含着一番深情。鲁迅在首卷扉页上题下:“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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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 10 月 19 日,鲁迅病重,知道时日不多的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妻子,他拉着许广平的手叮嘱道:“忘掉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许广平毕生都没有忘记鲁迅,终其一生都在整理鲁迅的遗稿,在鲁迅去世的时光,许广平经历了日本人的迫害,四人帮的洗礼,都挺了过来。却最终因为四人帮偷走了鲁迅的遗稿而受刺激突发心脏病去世,享年 70 岁。
总体来说,我们有 “两个鲁迅”:公共空间的鲁迅和现实生活的鲁迅。前者是在公众的聚光灯下被追逐、曝光,被社会价值折射而成的鲁迅,一定程度上失真、变形。而其实真正现实生活中的鲁迅,其实比我们在书本上所看到的要更加真实、可爱。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多读读鲁迅全集,会对鲁迅有一个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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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鲁迅,我们都习惯谈他的 “刚”,实际上我们也应该多去看看他的 “柔”。
鲁迅有哪些逸事趣闻这个问题就偏” 柔 “。
我首先会想到他写给许广平的那些信。
收到许广平亲手织的背心,回信:
背心已穿在小衫外,很暖,我看这样就可以过冬了。
向许广平提及班上有五位女同学,求生欲极强:
女生共 5 人,我决定目不斜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直到离开厦门。
许广平给杂志投稿,鲁迅给出建议:
来稿收到啦,后三段都挺好,第一段有些累赘,我会对它进行删改。
哪位文艺女青年投稿前能收到这样的待遇啊。
给许广平报告自己的衣食住行,生活作息,吐槽自己被” 欺负 “的经历:
茶水很不便,所以我现在很少喝茶了。烟卷也比以前少吸,我已经不喝酒了。饭是每餐一大碗,方底的碗,等于尖底的两碗。嘴也不大乱吃,只吃了几回香蕉,我去买了 5 个,那里的胖婆婆就要了一角钱,欺负我是外地佬。好在我的钱原是从厦门骗来的。
真的很” 柔 “。
儿时的鲁迅懵懵懂懂地看过疑似春宫的玩意儿:
「一回是很早的时候了,我还很小,偶然走进她家去,她正在和她的男人看书。我走近去,她便将书塞在我的眼前道,“你看,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看那书上画着房屋,有两个人光着身子仿佛在打架,但又不很像。正迟疑间,他们便大笑起来了。这使我很不高兴,似乎受了一个极大的侮辱,不到那里去大约有十多天。」——《朝花夕拾》
鲁迅听过《十八摸》
趣事儿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我就说点趣话儿吧
「“夜里睡不着,又计画着明天吃辣子鸡,又怕和前回吃过的那一碟做得不一样,愈加睡不着了。”——鲁迅《集外集 ·“音乐”?》」
「我常想带兵抢劫。」
「厦大是废物,不足道了。」
「第一着须大吃牛肉,将自己养胖,这才能做一切事。」
「我吃了便睡,我近来睡得早了。」
「我每天能睡八九小时,但是仍然懒。」
「哈哈,做人真愈做愈难了。」
「我很想被 “打倒”,那就省却了许多麻烦事,然而今年“革命文学家” 不作声了,还不成,真讨厌。」
从福建菜馆叫的菜,有一碗鱼做的丸子。
海婴一吃就说不新鲜,许先生不信,别的人也都不信。因为那丸子有的新鲜,有的不新鲜,别人吃到嘴里的恰好都是没有改味的。
许先生又给海婴一个,海婴一吃,又是不好的,他又嚷嚷着。别人都不注意,鲁迅先生把海婴碟里的拿来尝尝。果然是不新鲜的。鲁迅先生说:
“他说不新鲜,一定也有他的道理,不加以查看就抹杀是不对的。”
节选自萧红《回忆鲁迅先生》
换在是我家,我爹肯定不会捡起我吃剩的再放在嘴里。小细节出能显出伟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算不上趣闻,只能说一个关于鲁迅的冷知识。藤野先生曾经写了一篇文章来纪念鲁迅。
因为是多年前的旧事了,所以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确定我从爱知医学专门学校转职到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是明治三十四年(1901 年)末的事。在那之后两年或三年,周树人君作为第一个从中国来的留学生进入了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习。因为是留学生,不需要参加入学考试,周树人君和一百人左右的新入校生以及三十多人的留级生一起听课。
周君身材不高,脸圆圆的,看上去人很聪明。记得那时周君的身体就不太好,脸色不是健康的血色。当时我主讲人体解剖学,周君上课时虽然非常认真地记笔记,可是从他入学时还不能充分地听、说日语的情况来看,学习上大概很吃力。
于是我讲完课后就留下来,看看周君的笔记,把周君漏记、记错的地方添改过来。如果是在东京,周君大概会有很多留学生同胞,可是在仙台,因为只有周君一个中国人,想必他一定很寂寞。可是周君并没有让人感到他寂寞,只记得他上课时非常努力。
如果留下来当时的记录的话,就会知道周君的成绩,可惜现在什么记录也没留下来。在我的记忆中周君不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
那时我在仙台的空崛街买了房子,周君虽然也到我家里来玩过,但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如果过世的妻子还在世的话,或许还可以回忆起一些事情。前年,我的长子藤野达也在福井中学时,主讲汉文的管先生对他说 “这本书上写了你父亲的事,你拿去看看。如果真是那么回事,给我们也讲一讲那些事情”。于是长子达也借回了周君写的书让我看,这些作品似乎都是佐藤翻译的。
这以后大概过了半年,管先生来和我会面,也谈到了书中所讲的那些事情。从管先生那里,我知道周君回国之后成了优秀的文学家。管先生去年去世了。听说在姬路师范当老师的前田先生也说过周君的一些事情。让我再回到前面的话题。周君在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总共只学习了一年,以后就看不到他了,现在回忆起来好象当初周君学医就不是他内心的真正目标。周君临别时来我家道别,不过我忘记这次最后会面的具体时间了。
据说周君直到去世一直把我的照片挂在寓所的墙上,我真感到很高兴。可是我已经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把这张照片赠送给周君的了。
如果是毕业生的话,我会和他们一起拍纪念照,可是一次也没和周君一起照过像。
周君是怎样得到我这张照片的呢?说不定是妻子赠送给他的。周君文中写了我照片的事情,被他一写,我现在也很想看看自己当时的样子。我虽然被周君尊为唯一的恩师,但我所作的只不过是给他添改了一些笔记。因此被周君尊为唯一的恩师,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周君来日本的时候正好是日清战争以后。尽管日清战争已过去多年,不幸的是那时社会上还有日本人把中国人骂为 “梳辫子和尚”,说中国人坏话的风气。所以在仙台医学专门学校也有这么一伙人以白眼看待周君,把他当成异己。
少年时代我向福井藩校毕业的野坂先生学习过汉文,所以我很尊敬中国人的先贤,同时也感到要爱惜来自这个国家的人们。这大概就是我让周君感到特别亲切、特别感激的缘故吧。周君在小说里、或是对他的朋友,都把我称为恩师,如果我能早些读到他的这些作品就好了。听说周君直到逝世前都想知道我的消息,如果我能早些和周君联系上的话,周君会该有多么欢喜啊。
可是现在什么也无济于事了,真是遗憾。我退休后居住在偏僻的农村里,对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尤其对文学是个完全不懂的门外汉。前些天从报纸上得知周君鲁迅去世的消息,让我回忆起上面所说的那些事情。不知周君的家人现在如何生活?周君有没有孩子?
深切吊唁把我这些微不足道的亲切当作莫大恩情加以感激的周君之灵,同时祈祷周君家人健康安泰。
要说鲁迅先生,其实有时候真像个淘气的孩子,为什么在很多人眼里是严肃的长者?
据鲁迅通信录里说,他在厦大教学的时候,经常在绿化带里小便,还曾试图跳过一道铁网,结果被铁丝划破裤裆,差一点扯蛋……
这么可爱的鲁迅先生,你们就居然以为他是板着脸臭脸的 “大师”,无奈╮(╯_╰)╭
谢邀!
再补一条:1933 年,戏剧大师萧伯纳环球旅行到达上海,与鲁迅、宋庆龄等一众大咖组了个饭局。第二天,包括林语堂、郁达夫在内的许多文化名流纷纷撰文报道此事,文中多称鲁迅先生与萧伯纳相谈甚欢。有人甚至详述谈话内容,涉及文艺思想各方面的交流。
然而不久,鲁迅先生自己出来辟谣说,由于不精通英语,他与萧伯纳基本没法沟通。所以报纸上说的学术交流等等全是扯淡。吃饭的时候,萧伯纳只开玩笑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可是我看你要比高尔基漂亮。” 鲁迅先生答道:“如果我再老些,可能会更加漂亮。” 潜台词是:目前哥还没有达到颜值巅峰呢。——妥妥的颜值担当有木有?
只谈鲁迅那些年住过的顶级豪宅和他的书房。
人的一生不外乎衣食住行,名人轶事也不外乎于此。读过鲁迅文章的人,大多感觉鲁迅是个铁汉子,无论是为人还是为文,都是铁铮铮的。不过,如果参观过鲁迅在浙江绍兴、北京、广州、上海的住所时,看那些讲究的房子,就不难发现鲁迅是个有品位的人。
尤其是书房,这是一处很重要的天地,是文人精神栖息的地方。《书斋说》讲:书斋宜明朗,清净,不可太宽敞。明净,使心舒畅,神气清爽,太宽敞会损伤目力。窗外四周则可种植化草,自然青葱的样子呈现出自然的生机与活泼。
鲁迅的一生读书的地方很多,最早的便是 “三味书屋”,三味书屋是晚清绍兴府城内著名私塾,也是鲁迅 12 岁至 17 岁求学的地方,位于浙江绍兴都昌坊口 11 号。
三味书屋的 “掌门” 是寿镜吾,是位方正、质朴和博学的人。他的为人和治学精神,给鲁迅留下难忘的印象。
三味书屋是三开间的小花厅,本是寿家的书房。坐东朝西,北临小河,与周家老台门隔河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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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记得鲁迅在书桌上刻了一个 “早” 字,提醒自己不能够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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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日本留学回国后,在浙江绍兴老家待了很多年,在老家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教生理学和化学,后来又兼任日本教员铃木珪寿的植物学翻译。
他第一篇小说文言小说《怀旧》就写于这一时期,在浙江期间,他的书房是怎样的呢?
每一个北漂的起步都不容易,鲁迅亦然。
北京宣武区南半截胡同 7 号,绍兴会馆的补树书屋,这是鲁迅在北京落脚的第一个住处,绍兴会馆始建于清朝道光六年(1826 年),建筑有仰级堂、涣文萃福之轩、藤花别馆、绿竹舫、嘉阴堂、补树书屋、贤阁、怀旭斋、一枝巢等。
鲁迅 1912 年 5 月,第一次到京就住在藤花别馆。1916 年 5 月,迁入了补树书屋居住。
为什么叫 “补树书屋” 呢?
原来院里原有一棵很美的老树,后来树干折断,人们就补种了一棵槐树,这里便被称为 “补树书屋” 了。后来一位富商的姨太太在这棵树上吊死,许多人觉得丧气,这房子就废弃了。
鲁迅不信鬼神,反倒觉得 “鬼宅” 清净,就搬了进来,并且经常在这棵槐树下独坐乘凉,思考创作。他在补树书屋里写下的作品很多:《狂人日记》《孔乙已》《药》等小说,《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等重要杂文,以及 27 篇随感录和 50 多篇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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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年,鲁迅为了安置全家,卖掉了浙江绍兴新台门的祖居老宅,筹得了一笔钱,在北京西直门买了一个四合院,这就是八道湾胡同 8 号,鲁迅在这里住了接近三年多的时间。
一进大门是块空地,然后是一排平房,中间有两扇黑漆门的门道通向二进院。平房北面院子里有一个长 3 尺宽 2 尺的荷花池,种有两棵丁香,一棵青杨。
三间北房当中的明间是客厅,西屋是鲁迅母亲的卧室,东厢房存放鲁迅的书籍,后院有一排九间北房。鲁迅的两个弟弟,周建人在中间的三间,周作人住西边的三间,东边的三间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来华曾在此居住过。
鲁迅在这里的书斋中创作了《阿 Q 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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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 年 8 月 2 日,鲁迅与弟弟周作人分居,搬离了八道湾胡同,搬到了西四砖塔胡同 84 号(旧门牌 61 号)暂住,也就是砖塔胡同书斋,这是同乡家的三间北方,鲁迅在此创作了《祝福》等作品,鲁迅为什么和弟弟分居,众说纷纭。
有一种说法是鲁迅和周作人失和,多年来,有人研究这件事,认为有 “经济说”、“失敬说”、“家庭纠纷说” 等三种观点。
“经济说” 认为是周作人妻子羽太信子花钱过于大手大脚,致使家中往往入不敷出,最后使得兄弟产生罅隙。
“失敬说” 认为鲁迅与信子有私情,导致周氏兄弟不和。
“家庭纠纷说” 认为是周家众人对信子的不满,导致兄弟关系的紧张。
北京宫门口西三条 21 号绿林书屋,鲁迅是 1924 年 5 月 25 日搬进这套宅子,住了两年左右。
“这是灰棚,上面是平顶的,比较正式的房屋”“在屋后面拖一间的灰棚”“用玻璃窗,近乎画室,作为鲁迅先生的写作场所”。
因为这套房子是在全房屋的后面拖出一条来,颇像老虎有尾巴,故鲁迅称之为 “老虎尾巴”。
这所四合院,建筑很单薄,那间 “老虎尾巴” 的书房的木窗格,虽然加上了新的红油漆,也依然显得单薄,好像风一吹就会给吹断了似的。
不过 “室中环列书籍书柜甚多,东壁悬鲁迅速写像一帧,陈设朴素。”
鲁迅在北京教书时,时局危险,教育部还欠薪,此时厦门大学开始建设,林语堂主持文科院系,重金礼聘天下英才,林语堂几乎把北大文科大半搬到厦大,其中鲁迅接受聘请,来到厦大教书。
在厦大鲁迅过的不快乐,文人相轻以及派系之争,仅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同行排挤出厦门,鲁迅便到广州中山大学蛰居一年,在广州期间鲁迅入住的是国民党一大遗址钟楼。
一年后,鲁迅到了上海,度过了他的最后十年。
鲁迅在上海的第一个房子,位于虹口区景云里。这是一所三楼朝南的洋式弄堂房子里。
鲁迅住二层的前楼,妻子许广平住在三楼的。
这个房子非常优越,在北四川路尽头的西面,去虹口花园很近,去狄斯威路北的内山书店亦只有几百步路。
鲁迅在景云里住了两年多,就搬到拉摩斯公寓,两地相距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可抵达。
后来鲁迅搬进大陆新村,直到终老。大陆新村当时是非常高档的社区,出入的外国人很多,那时候,鲁迅收入丰厚。
当时,由于鲁迅藏书多,家中无处安放,就把日本内山书店一个职员的住处用来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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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不修边幅,懒得理发,而且往往一忙起来数月不理。
朋友们开他玩笑:“豫才,你的‘地球’怎么还不削一削?多难看!” 鲁迅一本正经地说:“噢!我掏腰包,你们好看!”
后来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勉强去理一回。有一次走进一家理发店,理发师不认识他,见他衣着简朴,心想他肯定没几个钱,理发时一点也不认真。对此,鲁迅不仅不生气,还在理发结束后极随意地掏出一大把钱给他。理发师一数给了三倍的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来理发,理发师见状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精雕细刻” 地做,满脸写着谦恭。不料理毕,鲁迅并没有再显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理发师,一个子儿也没多给。
理发师大惑:“先生,今天咋给这点? 您上回……” 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这回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
图文来自网络,侵删
鲁迅对话精武门
文 / 张宏涛
1918 年 11 月 15 日,鲁迅在《新青年》撰文反对 “武术救国”。当时,“武术救国” 的观点可谓盛极一时,武术被捧为 “国术”,民国的国会还通过了把“新武术” 定为全国 “学界必学” 之“中国式体操”的决议,成为中等以上学校的“体操课程”;包括蔡元培在内的很多教育家也赞成这种观点。
鲁迅反对武术救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认为在打仗都用枪炮的时代,武术再厉害,也练不到刀枪不入的程度,当年义和团的失败已经彻底证明了这一点;二是因为提倡武术救国的不少所谓武术家都迷信巫术。不少人不大重视锻炼肌肉,反而把武术当魔术,常玩一些 “武松脱铐” 的把戏。
这篇文章发表后,很快引来当时红极一时的上海精武体育会(功夫电影《精武门》的原型,创始人是霍元甲)的编辑、精武四杰之一的陈铁生的反驳。陈给鲁迅写了封公开信,声称:一,武术不是巫术,武术家和义和团的性质不同;二,说自己三十岁时,已经是手足半废之人,西医治不好,学西方柔软体操依然无效,最后学了中国武术,居然痊愈了,所以武术很有用;三,美国也翻译出版了《北拳对打》这样的教中国武术的书,证明中国武术所言非虚;四,虽然是枪炮时代,但打仗冲锋时,还得拼刺刀,还得用武术。国外的陆军学校也学枪剑术。
鲁迅针锋相对地反驳说:一,虽然有武术家不信鬼神,但这只是极少数,大多数提倡武学的都是信鬼神的;二,虽然你因为炼拳术医好了老病,但也不能因此就说武术应该普及,正如有些药虽然能治病,但并非人人都应该吃一样;三,美国虽然出了 “北拳对打” 之类的书,但并不代表他们认同武术,他们对各国的新奇的书都会翻译的,只是想让他们国人了解下中国人的思想和行为而已;四,国外军校虽然连刺杀,但也只是军校练习,小学和普通中学仍然没有普及的必要。
一年后,精武体育会在上海举行成立十周年纪念活动时,孙中山题赠匾额,书写了 “尚武精神” 四个大字,并号召大家学习霍元甲,称“欲使国强,非人人习武不可”。
八年后,鲁迅在编辑《语丝》杂志时,因投稿者一篇评论武术的文章再次旧话重提,说:“我对于中国人之发 “打拳热”,确曾反对过,那是因为恐怕大家忘却了枪炮,以为拳脚可以救国……” 鲁迅又称“现在的意见却有些两样了…… 倒不妨学学”,因为当时是乱世,“为生存起见,也得会打拳!无论你所做的事是文化还是武化。”
这场争论距今已近百年,回头再看,不难发现,在那个武术被当做国粹来宣扬的时候,鲁迅先生依然敢于一个人站在大众立场的对立面。敢于反对 “武术救国”。
在当时的情况下,过于抬高武术的作用的确是不恰当的。不过,作为一种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工具,武术的推广还是有益的。陈铁生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只能说,两人辩论的不是一个主题。
马甲大师
已被查明曾经用过用过 138 个笔名,鲁迅是最著名的一个,这还不算上鲁迅打着团体名号使用的笔名。
曾被邀参加诺贝尔文学奖但拒绝。
鲁迅的名言在《偶像活动 Stars!》第 98 话被引用。
该集中白银莉莉的一句台词 “中国の思想家魯迅は言いました、「後ろを振り向く必要は無い、あなたの前にはいくらでも道があるのだから」” 考证下来,这里引用的大概是《灯下漫笔》中的“无须反顾,因为前面还有道路在”。然而字幕并没有正确地翻译出这句话。
在周与许异地恋时,周先生曾经因为一头猪顶了许广平送的一颗什么树,骑在那头猪上把猪打了一顿
部分摘自萌娘百科
鲁迅是个从生活中走来的文人,通过身边很多细小的事情抨击社会,他曾经专门写过《论 “他妈的!"》一篇文章,原文如下:
论 “他妈的!”
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生活,便总得常听到 “他妈的” 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 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 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 “您好呀” 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 “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 “国骂” 了。
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 “某籍”。那地方通行的 “国骂” 却颇简单: 专一以 “妈” 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 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 “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前年,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车夫便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你姊姊的! 你姊姊的!”
别的国度里怎样,我不知道。单知道诺威人 Hamsun 有一本小说叫《饥饿》,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但我并不见这一类话。Gorky 所写的小说中多无赖汉,就我所看过的而言,也没有这骂法。惟独 Artzybashev 在《工人绥惠略夫》里,却使无抵抗主义者亚拉借夫骂了一句 “你妈的”。但其时他已经决计为爱而牺牲了,使我们也失却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气。这骂的翻译,在中国原极容易的,别国却似乎为难,德文译本作 “我使用过你的妈”,日文译本作 “你的妈是我的母狗”。这实在太费解,– 由我的眼光看起来。
那么,俄国也有这类骂法的了,但因为究竟没有中国似的精博,所以光荣还得归到这边来。好在这究竟又并非什么大光荣,所以他们大约未必抗议; 也不如 “赤化” 之可怕,中国的阔人,名人,高人,也不至于骇死的。但是,虽在中国,说的也独有所谓 “下等人”,例如 “车夫” 之类,至于有身分的上等人,例如 “士大夫” 之类,则决不出之于口,更何况笔之于书。“予生也晚”,赶不上周朝,未为大夫,也没有做士,本可以放笔直干的,然而终于改头换面,从 “国骂” 上削去一个动词和一个名词,又改对称为第三人称者,恐怕还因为到底未曾拉车,因而也就不免 “有点贵族气味” 之故。那用途,既然只限于一部分,似乎又有些不能算作 “国骂” 了; 但也不然,阔人所赏识的牡丹,下等人又何尝以为 “花之富贵者也”?
这 “他妈的” 的由来以及始于何代,我也不明白。经史上所见骂人的话,无非是 “役夫”,“奴”,“死公”; 较厉害的,有 “老狗”,” 貉子 “; 更厉害,涉及先代的,也不外乎” 而母婢也 “,” 赘阉遗丑 “罢了! 还没见过什么” 妈的 “怎样,虽然也许是士大夫讳而不录。但《广弘明集》(七) 记北魏邢子才” 以为妇人不可保。谓元景曰,‘卿何必姓王?‘元景变色。子才曰,‘我亦何必姓邢; 能保五世耶?’" 则颇有可以推见消息的地方。
晋朝已经是大重门第,重到过度了; 华胄世业,子弟便易于得官; 即使是一个酒囊饭袋,也还是不失为清品。北方疆土虽失于拓跋氏,士人却更其发狂似的讲究阀阅,区别等第,守护极严。庶民中纵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并。至于大姓,实不过承祖宗余荫,以旧业骄人,空腹高心,当然使人不耐。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被压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作仇敌。邢子才的话虽然说不定是否出于愤激,但对于躲在门第下的男女,却确是一个致命的重伤。势位声气,本来仅靠了 “祖宗” 这惟一的护符而存,“祖宗” 倘一被毁,便什么都倒败了。这是倚赖 “余荫” 的必得的果报。
同一的意思,但没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于 “下等人” 之口的,就是:“他妈的!”
要攻击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却去瞄准他的血统,在战略上,真可谓奇谲的了。最先发明这一句 “他妈的” 的人物,确要算一个天才,– 然而是一个卑劣的天才。
唐以后,自夸族望的风气渐渐消除; 到了金元,已奉夷狄为帝王,自不妨拜屠沽作卿士,“等” 的上下本该从此有些难定了,但偏还有人想辛辛苦苦地爬进 “上等” 去。刘时中的曲子里说:" 堪笑这没见识街市匹夫,好打那好顽劣。江湖伴侣,旋将表德官名相体呼,声音多厮称,字样不寻俗。听我一个个细数: 粜米的唤子良; 卖肉的呼仲甫…… 开张卖饭的呼君宝; 磨面登罗底叫德夫: 何足云乎?!"(《乐府新编阳春白雪》三) 这就是那时的暴发户的丑态。
“下等人” 还未暴发之先,自然大抵有许多 “他妈的” 在嘴上,但一遇机会,偶窃一位,略识几字,便即文雅起来: 雅号也有了; 身分也高了; 家谱也修了,还要寻一个始祖,不是名儒便是名臣。从此化为 “上等人”,也如上等前辈一样,言行都很温文尔雅。然而愚民究竟也有聪明的,早已看穿了这鬼把戏,所以又有俗谚,说:" 口上仁义礼智,心里男盗女娼!" 他们是很明白的。
于是他们反抗了,曰:“他妈的!”
但人们不能蔑弃扫荡人我的余泽和旧荫,而硬要去做别人的祖宗,无论如何,总是卑劣的事。有时,也或加暴力于所谓 “他妈的” 的生命上,但大概是乘机,而不是造运会,所以无论如何,也还是卑劣的事。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 “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 “国骂”。就是 “他妈的”,围绕在上下和四旁,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
但偶尔也有例外的用法: 或表惊异,或表感服。我曾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这不坏,妈的你尝尝看!” 那父亲回答道:“我不要吃。妈的你吃去罢!” 则简直已经醇化为现在时行的 “我的亲爱的” 的意思了。
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九日。
在中国只要念过书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鲁迅的。他祖籍浙江绍兴,原名周树人,字豫才,鲁迅是他发表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时用的笔名。
出身于封建没落官僚家庭的他,1904 年初去日本仙台医科专门学校学医,后来因课间观看 “日俄战争教育片” 过程中,中国人体现出的麻木不仁令他深受刺激,他决意以改造国民精神为宗旨弃医从文,最终成为中国近代首屈一指的文豪大家。
单凭印象,很多人可能认为鲁迅年龄比秋瑾大。其实,秋瑾反而比鲁迅年长约 6 岁,秋瑾初名闺瑾,乳名玉姑,后来改名瑾,字竞雄,她是中国女权和女学思想的倡导者,近代民主革命志士。
别看秋瑾是女流之辈,凭着 “拚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的一腔热血,她与徐锡麟、陶成章并称 “辛亥三杰”。秋瑾不仅提倡女权女学,为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起到了重大推动作用;而且是第一批为推翻满清政权和数千年封建统治而牺牲的革命先驱、第一位女烈士,为辛亥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后人把她与鲁迅、周恩来并称 “绍兴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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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秋瑾算是同代人,也是浙江绍兴同乡,都具有反对满清帝制、追求民主的革命思想,而且两人都抱着救国救民的宗旨东渡扶桑留学,只是年轻一些的鲁迅比秋瑾大约早一年到达日本求学(鲁迅 1902 年 3 月赴日;秋瑾 1904 年 4、5 月份赴日)。
鲁迅和秋瑾在日留学期间,都积极参与中国留日学生大会和浙江、湖南同乡会的一些集会活动,他们也都是 “同盟会” 成员。特别是性格外向、豪爽的秋瑾广泛结交留学生中的周树人(鲁迅)、陶成章、黄兴、宋教仁、陈天华等志士仁人。
这两人因拥有众多的共同点,起初自然而然地成为很好的朋友,这个一点也不奇怪。总体上看,自小就扛起家族重担、严谨严肃的鲁迅对秋瑾是比较欣赏和推崇的。这个从鲁迅的一些著作和相关谈话中可以得到证实。
如鲁迅在其《论 “费厄泼赖” 应该缓行》一文中写到:“秋瑾女士,就是死于告密的,革命后暂时称为“女侠”,现在是不大听见有人提起了。”;鲁迅的《范爱农》一文中有:“不久,秋瑾姑娘在绍兴被杀的消息也传来了,徐锡麟是被挖了心,给恩铭的亲兵炒食净尽,人心很愤怒。”;鲁迅在《病后杂谈》、《病后杂谈之余》等文中再次提到:“轩亭口离绍兴中学并不远,就是秋瑾小姐就义之处,他们常走,然而忘却了。”
曾担任过浙江省文联副主席、自称为鲁迅 “私淑弟子” 的现代学者许钦文曾经在自己文章中记述过一段鲁迅先生同他的谈话:“秋瑾姑娘很能干,有话当面说,语气很坚决,不转弯抹角,所以有不少人怕她。她爱唱歌,好合群,性格爽朗,而且善豪饮,讲话精辟,热心公益,所以很多人喜欢和她接近。虽然秋瑾姑娘生的秀气,但人品很高。”
一方面鲁迅钦佩其性格、气质、人品;另一方面多次流露出对秋瑾被害的愤怒和人们遗忘其事迹的批评和谴责。可见,鲁迅对秋瑾基本上是正面嘉许和肯定的,这也是他们一度能成为好友的更深层次的原因。若非如此,“深通世故而又偏不世故” 的鲁迅根本就没必要和秋瑾敷衍。
但是后来鲁迅和秋瑾在一些事情上有诸多分歧,渐行渐远,甚至渐生龃龉也是事实,两人的朋友关系也就基本终止了。这个主要是由于两人不同的人生经历,特别是两人对中国旧民主革命过程中的具体实施策略和路径的分歧造成的。
鲁迅童年时, 由于祖父周介孚卷入科场作弊案久拖不决,父亲周伯宜又长期抱病,久拖不决就要不断的上下打点;长期抱病就要常年求医抓药,周家急剧衰败、困顿。鲁迅作为家中长子, 很早就要扛起家庭重担。家族内部和社会上的世态炎凉,让幼小的鲁迅饱尝人情冷暖、经济窘迫,在他的内心深处造成了极大的阴影。这些造就了鲁迅很小就有家族责任感,克己自省,严肃、冷静、务实等性格特点。
相对而言,秋瑾的成长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她祖父的福建云霄厅(今漳州市)同知、父亲的湘乡县督销总办都是有油水的实职官,夫家也是湘潭当地首屈一指的富商——曾国藩的表弟王殿丞家。
在满清封建帝制的封闭时代,她算是一个另类的大家闺秀,自幼喜好诗文,尤慕剑侠,豪爽奔放;稍长,随四表兄习棍棒拳术、骑马击剑;成年后也经常会聚三五好友,或抚琴下棋,或放饮赋诗;这样造就了一个后来善骑射,挥刀舞剑、跨马携枪 “鉴湖女侠”。
也就是说秋瑾是一个经济优裕,自由豪放环境下长大,基本算是 “散养放养” 型,所以成年后的秋瑾蔑视封建礼法、外向奔放,快意恩仇。比如当时大宅门里的名门闺秀都是在家中听 “堂会”,不会抛头露面去戏园子,戏园子也不卖“女客” 票。秋瑾随着在户部做主事的丈夫客居北京时,却常常堂而皇之地坐着西式马车去听戏,开创了上流社会女性进园子的先河。
中国人常说 “宁拆三座庙,不毁一桩婚”,想当初湖南豪绅陈范曾经携带两名小妾远赴日本红袖添香读洋书,秋瑾对陈范这种拥妾而骄、玷污同胞的声誉的行为十分反感,于是她极力促成这两妾脱离陈范走向独立;后来陈范贪图财货将女儿许配给广东廖姓富商为妾,秋瑾又大举鞭挞,撮散了婚事。
还有一次,秋瑾和好友同游上海张园,其间暂歇品茶时,秋瑾看见一名日本留学生与一中国雏妓共乘马车,举止轻狂放浪至极,忍无可忍的秋瑾上前用日语狠狠地训斥得那个日本人灰溜溜地逃走。
在救国救民的革命实践中,秋瑾善于结交,敢说敢干,特别是行动力超强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积极登台演讲,创办报刊,发表文宣,并参加了当时几乎所有的革命性热门帮会,如 “共爱会”、“秘密会”、洪门天地会(并受封为“白纸扇”,即军师)、“三合会”、“光复会”、“同盟会” 等,还先后以“锐进学社”、“中国公学”、“绍兴女学堂”、浙江南浔 “浔溪女校”、 绍兴“大通学堂” 等为阵地,组织、培养和串联革命力量,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实干派”。
反观鲁迅,在救国救民的民主革命过程中,更多的是以笔和文学作品作为 “匕首” 和“投枪”做出贡献,着力于革命理论的探讨和 “国民劣根性” 的救治为主要着力点。他首先是一名(思想)革命家和文艺战士,他所进行的是思想上的革命,旨在唤醒民众自觉的民主和革命意思,也就是从最根本的思想上入手,即医治人们的内心、思想,远远比肉体上的疗伤来得重要。
再加上前文说的鲁迅的家庭责任感和谨慎性等原因,他对旧民主主义革命早期采取的个人或小团体出击的革命 “暗杀” 活动是抱着审慎态度的。鲁迅亲眼目睹一个反清团体的领导人,就在手下进行军事袭击,生死莫测之际,他自己坐在那里仍然谈笑风生,毫不在意,不禁“惊佩不已”。
所以在给许广平的信中,他表达了对 “暗杀” 的看法:“凡做领导的人,一须勇猛,而我看事情太仔细,一仔细,即多疑虑,不易勇往直前,二须不惜用牺牲,而我最不愿使别人做牺牲。”
鲁迅曾回忆:“我从事反清革命运动的时候,曾经被命令去暗杀。但是我说,我可以去,也可能会死,死后丢下母亲,我问母亲怎么处置。他们说担心死后的事可不行,你不用去了”
正因为鲁迅不愿意像 “黑社会” 马仔一样,不顾一切地去搏命,否则就是孬种。所以受到主张激烈手段的秋瑾等人的误解和攻击!性命都托付给 “组织” 了,鲁迅要求 “组织” 对老娘如何处置有个 “说法” 却得不到,这个也太勉为其难了!大名鼎鼎的的战国四大刺客之一——聂政不也是 “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 的疑虑解决了才行动的吗?
1905 年 11 月 2 日,日本政府应清政府要求出台了《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客观地说,该规则的主要宗旨是让留学生好好学习,约束和限制他们利用留学搞革命活动或者混文凭。
当时日本报社的 “标题党” 将《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断章取义为《取缔规则》进行报道。留学生们一听 “取缔” 二字,怒火中烧,立马抗议!在抗议大会上,分成了两派,以秋瑾等人为代表的自费生主张退学回国以示抗议,态度相当激进;以陈叔通、汪精卫、胡汉民、许寿裳、朱执信、鲁迅等为代表的官派老生不主张退学,被称为 “维持派”。
两派争论异常激烈,“激进派”甚至组织了 “纠察队”,带上棍棒武器满东京巡视,看到清国留学生就威胁他们:“你回不回国?” 说“不回国”的,立即遭到群起围殴。
事实上,当时公认的革命领袖孙中山都担心众多具有革命意识的留日学生回国之后,会被清政府一网打尽,他让汪精卫在东京创办了 “维持会”,规劝留学生不要跟风回国、尽快回归课堂、恢复学业。
据说在留学生会馆中的锦辉馆召开陈天华追悼会上,秋瑾宣布判处反对集体回国的周树人 (鲁迅) 和许寿裳等人“死刑”,还拔出随身携带的日本刀大声喝道:“投降满虏,卖友求荣。欺压汉人,吃我一刀。”。
其实,这个广为流传的段子是日本人永田圭介在其著述中的误传。据秋瑾的学生徐双韵在《记秋瑾》中说所述,在 1905 年到了 12 月底,秋瑾作为 “退学派” 的中坚决定退学回国,浙江留学生同乡会为她召开送行会。在会上,秋瑾慷慨陈词,并随手从靴筒取出倭刀,插在讲台上立誓:“如有人回到祖国,投降满虏,卖友求荣,欺压汉人,吃我一刀。”
由此看来,不管孰是孰非,鲁迅和秋瑾在革命的大目标上是一致的,但是在一些具体策略上分歧很大,所以渐生龃龉也是可以想象得到,两人最后形同陌路,不再往来。
1907 年 7 月 6 日,秋瑾的绍兴同乡徐锡麟在安庆起义失败,他弟弟徐伟供出准备与徐锡麟一起率领 “光复军” 在浙江响应的秋瑾。15 日凌晨,秋瑾从容就义于绍兴轩亭口,时年仅 32 岁。
秋瑾壮烈牺牲之后,鲁迅出席了留学生浙江同乡会举行的追悼大会。辛亥革命成功之后,秋瑾逐渐为人遗忘,可鲁迅却一直没有忘记她,并写过许多文章追念她,缅怀之情溢于字里行间。
鲁迅著作《呐喊》中的名篇《药》一文中,未正面现身的主人公夏瑜就是暗喻秋瑾(“夏”对 “秋”,“瑜” 寓“瑾”)。《药》中两个家庭——华(老栓)家和夏(瑜)家(“华”、“夏”合在一起即中华民族),华家儿子华小栓得了痨病,夏家则出了革命者夏瑜。华家的病需要吃人血馒头,而夏瑜的血则通过刽子手转移到华家。华小栓吃了蘸有夏瑜人血的馒头,毫无作用,华家和夏家的人一起走进了坟墓。
鲁迅赞扬了夏瑜为革命而献身的精神,但同时也艺术地指出了他的斗争的悲剧性,既不为群众所理解和支持,也没有赢得群众的同情,甚至夏瑜的母亲也不理解反而感到 “羞愧”,揭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脱离群众的弱点。但是第二年清明时节坟头出现的花环(“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正是对这“寂寞奔驰的猛士” 的慰藉,说明革命者仍被怀念,革命的火种不会被扑灭,是黑暗中的希望。
总之,鲁迅对秋瑾的态度是复杂的,在这篇小说里得到集中体现。他肯定并敬仰秋瑾的革命行为,但是对秋瑾的某些激进举动有所保留,认为有些近乎轻率和盲动。整体上看,鲁迅和秋瑾的关系是一种 “和而不同” 的君子之交!
1898 年,对于鲁迅而言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转折点,这年,他不仅把名字由原来的周樟寿改为了 “周树人”,还在经过考量后,决定离开浙江绍兴老家,前往位于南京的江南水师学堂求学。这年,鲁迅虚岁 18 岁,实岁 17 岁。鲁迅是个孝子,此时他的父亲周伯宜刚刚过世两年,其母尚在悲痛无助中,他为何突然在这时候毅然离家呢?这个问题的答案,鲁迅实际早在他的著作《朝花夕拾》第八篇《锁记》里讲到了。只是,鲁迅并没有说得太具体,他只说:
“本家叔祖母一面教唆他可以窃取家中的钱物去花用,一面就散布谣言,说他坏话。”
实际上,除了《琐记》中 “点到为止” 的叔婶母的这类事,在这之前五年,鲁迅在老家累积了很多的 “类似” 恶心、难受、痛苦事儿。正是这些,让他最终下定决定离开绍兴跑到了外边。鲁迅离家前的第五年,即 1893 年,这一年,周家发生了大事:“鲁迅祖父、秀才周福清因为科举舞弊案而被革职下狱”。在旧时代,科举舞弊可是重罪,清朝的很多科场案一次下来能杀戮几十人,就连交通关节的人,也常有被判处死刑的。好在,清朝末年,科举舞弊抓得没那么严了,但周福清依旧免不了被革职、下狱。这桩大案出来后,周家地动山摇,衙门方面骚扰的同时,亲戚本家的嘴脸也都显现出来了。为了不牵连鲁迅兄弟,大人将他们兄弟安插到离城有三十多里的皇甫庄大舅父的家中避难。此时的鲁迅刚刚 12 岁,正是敏感时期,这种时候家里遭此大难,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后来,寄住在大舅父怡堂处的鲁迅,曾在这里被人称作 “讨饭”,即乞丐。鲁迅听了这话后很受刺激,小鲁迅四岁的弟弟周作人曾在书籍《鲁迅的青年时代》里这样讲述这段过往:
“他们说他(鲁迅)讨饭,这个刺激的影响很不轻,加上后来本家的轻蔑和欺辱,造成他的反抗感情,与他日后离家出外求学的事情也很有关连的。”
鲁迅与周作人好在,鲁迅在他大舅父家仅仅待了几个月,而且这几个月,也不全是不愉快和空虚无用。身为富家少爷的鲁迅在此间,初次感受到了人情冷酷,同时,他还接触了版画和小说。周作人后来说:
“鲁迅在皇甫庄的这个时期,他影写(描摹)了《荡寇志》的全部绣像。这个模写本总数一百多页,一天画一页恐怕是不大够的。”
从周作人的叙述便可知道:鲁迅在皇甫庄的全部时间,几乎都在写写画画。鲁迅在用这种方式排解他的苦闷,但这种排解也间接培养了他的艺术才华。鲁迅一生对木刻版画极其感兴趣,也是源于此。大概五六个月后,因为鲁迅寄居的大舅舅家搬家的缘故,鲁迅跟着舅舅住到了小皋埠。在这里,因为认识了邻居 “友舅舅” 的缘故,鲁迅开始喜欢上了小说,他常常和友舅舅借小说看。风头过后,鲁迅和弟弟都回到了家里。回来以后,周作人发现鲁迅有了两个变化,一个是喜欢买新书,一个是继续影写图画。这两个爱好,持续了一生。周作人还发现:从这以后,鲁迅买新书不仅仅是买小孩看了玩儿的图册了,他开始买现今所称祖国文学遗产的一部分了。鲁迅家道中落以后,他家的主要收入来自二十多亩水田所得的租谷,但这个租谷也仅够一年的吃食费用,平常还好,若家里有些急难事,那经济就会相当困境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鲁迅的父亲周伯宜得了重病了。病后,周伯宜不仅常吐血,还双脚发肿乃至无法走路,后来,肿胀逐渐胀到肚腹。起先,医生认为是肺痈(现今的肺结核),后来医生又认为是臌胀。
父亲生病期间,身为周家长子的鲁迅变得异常忙碌了。他一面要读书学习,一面要帮家务,一面又要跑街。鲁迅家离街上有五六里路,在那交通并不发达的年月,他不得不经常走一小时来回。鲁迅跑街经常是三件事,一是抓药,一是买办,一是去当铺。之所以买办也要鲁迅亲自跑,自然因为家里请的帮工太老实,买东西经常 “不在行”:货色差,价格还贵。鲁迅亲自上街买办也难免被坑,这是因为商人除了欺侮乡下人赚钱外,还会恭维少爷老爷,只是手段不同一点罢了。“上街给父亲买水果” 也是鲁迅的差事,不过,这种买办稍微好些。和水果店主熟了以后,他们还尊称他为“小冷市”(少掌柜),这让鲁迅心里分外好受。鲁迅上街最不喜欢做的差事是第三件:去当铺。周伯宜病了后,周家经济一落千丈,为了给父亲抓药,鲁迅免不了要拿家里值钱的东西去当钱。清末的当铺,表面是“惠民”,实际上是高利贷的一种。你当出去的东西必然贱价,而一旦你要赎回,则必然是几倍甚至几十倍不止。当铺定然是鲁迅最不欢喜的存在,别的不说,单只说“设备”,就够吓人了。每个当铺的店面都很特别:进当铺时,得经过一个坚固的墙门,然后走过小门,看到一排高得异乎寻常的柜台。
民国当铺当铺柜台有多高呢?这点,周作人曾做过详细的描述,他说:
“(柜台)大抵普通身材的大人站上去,他的眼睛才够得着看见柜台面吧,矮一点的便什么都看不见,只得仰着头把东西往上送去。”
鲁迅的身高不高,可以想见,站在这样的柜台把东西往柜台上送时,他一定是非常吃力而且觉得心里憋屈的。关键,绍兴当地当铺的伙计徽州人居多,他们在当地被称为朝奉,因本身自高自大,加上依恃主人是地主土豪,来当的又都是穷人,所以总显出一副傲慢的神气。鲁迅和这些人打交道,难免受白眼和嘲讽。当铺的所用的 “当票” 也很让鲁迅受不了,这些当票票面原印有简单规则,可当铺为了 “含糊其辞”,特意将介绍规则的字弄得异常模糊。当票空白处的物品和钱数,则使用比草书还难看懂的“草字”。至于当票上的措辞,那就更加奇葩了,如是一件羊皮女袄,票面上的字读出来便是:“光板无毛破皮袄一件”。如果是银饰品,票面则写“云低银” 类似。这样一来,每次鲁迅上当铺时,拿去当的明明是最值钱的物件,可票面上显示的却是 “破铜烂铁” 一类。当铺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更好地欺诈客户。相比去当铺,上药店抓药也同样让鲁迅难受。父亲生病的三年间,鲁迅是药店的常客。父亲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可那些所谓的 “名医” 却始终未诊断出他究竟是什么病症,这让鲁迅觉得非常沮丧。
鲁迅与此同时,“名医” 的药方也让鲁迅头痛不已。鲁迅在《朝花夕拾》第七篇《父亲的病》中对此有过详细讲述,他曾这样写道:
“我不知道药品,所觉得的,就是 “药引” 的难得,新方一换,就得忙一大场。先买药,再寻药引。”
至于鲁迅口中的 “难得的药引”,则真真令人大开眼界,单就鲁迅文章中提到的“奇药引” 就有:“原配蟋蟀一对”,“经霜三年的甘蔗”,“平地木十株”等等。鲁迅是个孝子,所以即便名医所说的药引他闻所未闻,他也会设法去找寻。这些药引都是极难找寻的东西,单就找 “平地木十株” 就让鲁迅费尽了心力。《父亲的病》里曾详细讲述过鲁迅寻找 “平地木十株” 的过程,最初,因为不知道这个药引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只得各方打探。可他问了药店,问了乡下人,问了卖草药的,问了老年人,问了读书人,问了木匠等等,他们全部摇头了。一筹莫展之际,鲁迅想起了一个远房叔祖,他想起此人爱种花木。跑去一问,叔祖果然知道。原来,这 “平地木十株” 说的是:生在山中树下的一种小树,能结红子如小珊瑚珠的,普通都称为 “老弗大”。鲁迅为父亲寻药的具体过程,他没有太多赘述,但后世不难想象他曾为此做的努力。“药引”尚且如此麻烦,具体的药就更加了, 鲁迅在《父亲的病》里写过他找一种叫 “败鼓皮丸” 的药丸的具体。
民国时期的药店可叹,鲁迅即便把这所有的稀奇古怪 “药引”、药物全找来给父亲服下了,父亲的病却也丝毫未见起色。此时的鲁迅终于对“经霜三年的甘蔗” 之流,逐渐失了信仰,采办药引也再没有先前一般踊跃了。鲁迅的二弟周作人认为,名医之所以开出这些稀奇的“药引”,目的显而易见:让人找不到药引,从而掩盖自己医术不行的事实。鲁迅在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后,也终于看明白,这些所谓的“名医”,无非是各种想法赚取病人的钱财罢了。最让鲁迅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名医见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之后,还会来一句:
“我想,可以请人看一看,可有什么冤愆…… 医能医病,不能医命,对不对?自然,这也许是前世的事……”
名医这话,鲁迅和父亲周伯宜都听明白了:这是让他们求神呢!鲁迅和父亲听到这话后的反应一致:沉思一会儿后,摇头。眼见父亲病情一天天加重,一直在旁边照顾的鲁迅心疼极了。看到父亲喘气颇长久,听得很吃力的鲁迅竟会想:“还是快一点喘完了罢!” 可鲁迅毕竟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所以这样想完后,他心里又分外难受,《父亲的病》里他曾说:
“立刻觉得这思想就不该,就是犯了罪;但同时又觉得这思想实在是正当的,我很爱我的父亲。便是现在,也还是这样想。”
1896 年,即鲁迅 15 岁那年,年仅 35 岁的周伯宜终于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周伯宜去世那天早晨,住在一门里的衍太太进来了。这个精通礼节的女人告诉鲁迅:“你们不应该空等着……” 于是,鲁迅便在衍太太的指导下:给奄奄一息的父亲换衣服;将纸锭和一种什么《高王经》烧成灰,用纸包了给他捏在拳头里…… 今天的世人都知道,人死前要尽量地平静,这样才能减少临终者的痛苦。可年少的鲁迅却因为不懂这些,竟在衍太太指导下不断地 “折腾” 父亲。父亲快断气时,衍太太竟还逼着鲁迅 “喊魂”,其目的是为了从死神手里把父亲抢回来。鲁迅当时六神无主,也只得听衍太太地大叫“父亲,父亲”。衍太太不断催促鲁迅大声叫后,鲁迅看到父亲原本平静的脸忽然紧张了起来,他的眼微微一睁,仿佛有一些痛苦。衍太太见状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临终者造成了痛苦,她继续一个劲催促鲁迅:“叫呀!快叫!大声,大声!” 鲁迅于是继续大声叫道:“父亲!父亲!”这时候,鲁迅看到父亲脸上的痛苦更多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低地道:“嚷什么呢?不要嚷…… 不……”周伯宜听着鲁迅的哭喊急喘着气,他看起来很难受。直到好一会后,周伯宜才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原状。可鲁迅却还在大声地哭叫“父亲,父亲”,一直到他完全咽气。少年时,鲁迅以为“真的是自己喊魂声音不够大,才导致父亲离开”,可留学日本,对医理等等有了系统学习后,他才知道:自己当日的叫喊,是在给父亲增加痛苦。《父亲的病》一文的最后一句里,他用近乎忏悔的语调写道:
“我现在还听到那时的自己的这声音,每听到时,就觉得这却是我对于父亲的最大的错处。”
鲁迅周伯宜离世的最大遗憾是:“没能完成重振家业的责任”。父亲死后,年仅 15 岁的鲁迅,毅然将这个责任扛到了肩上。自然,父亲死后的葬礼,也是由鲁迅牵头主持。那几个月里,鲁迅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封建的丧葬习俗各种有多么地繁琐。父亲死后,身为周家长子的鲁迅不得已代表自己这一家和族人中的十多户族人议事。既然周伯宜已经死了,鲁迅这些名义上的长辈又怎会对他客气呢!这期间的鲁迅,不断被 “长辈们” 逼着表态。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夺取更多的利益。1897 年,家族开会分房,分给鲁迅他们的既差且小,鲁迅拒绝签字遭到叔辈们斥责。可怜鲁迅一面承受着丧父之痛,一面要承担重振家业的责任,一面还要被家族的长辈欺侮。此间的鲁迅,真真见识了人性险恶、世态炎凉。正是在父亲去世这年,鲁迅开始记日记,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他离世。鲁迅记日记,一来是为了记事,二来,多是为排解心中的苦闷。无疑,“丧父”是鲁迅一生的分水岭。父亲的离世,意味着鲁迅世界里的“权威、秩序、纪律的消亡”。对任何人而言,父母都意味着一定程度的“束缚”。一向对鲁迅严苛的周伯宜,对鲁迅的束缚程度是极其深的。鲁迅曾在《五猖会》对父亲的严苛表现出了不理解,他写道:
“期盼已久的迎神赛会终于来了,可临出发前父亲却命令我背《鉴略》,虽然我最终完成了父亲的任务,但出发前的兴奋劲却一扫而尽,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父亲的严苛管制让鲁迅喘不过气,也让他在做事时有了更多顾忌,毕竟,他是个孝子。来自父亲的束缚没有了之后,鲁迅颇有点像 “冲破了封印”,他后来敢于批判封建礼教、传统,也基于 “代表权威等等的父亲之死”。另一反面,传统中医的欺诈、族人的欺凌、封建礼教对他的迫害等等,也加剧了鲁迅内心的反叛意识。
鲁迅所以,父亲死去一两年后,他果断放弃了当时一般读书人的三条路,即读书做官(科举)、做官僚”“幕友”(俗称 “师爷”)、经商。他毅然选择了当时最被人看不起的一条路:进“洋学堂”。在当时的中国,进“洋学堂”,是被一般人视为“把灵魂卖给洋鬼子” 的下贱勾当。1898 年,17 岁的鲁迅揣着母亲鲁瑞设法筹借的 8 块银元离开了家乡。这是鲁迅人生第一次远离家乡和亲人,离开时,他的心情自然非常复杂,一面他对故乡有怨恨,一面他又有不舍。周作人在《关于鲁迅》一文中,这样刻画离家时的鲁迅:
“四顾满目非故乡之人,细聆满耳皆异乡之语,一念及家乡万里,老亲弱弟必时时相语,谓今当至某处矣,此时真觉柔肠欲断,涕不可仰。”
28 年后,昔日离家的少年已经成为了闻名海内外的 “鲁迅”,他与自己的故乡已渐行渐远。在这之前几年,他还毅然卖掉了绍兴祖宅,并在北京八道湾安了家。就在那一年,鲁迅最后一次回绍兴,而这次回来,他仅仅是为了:接母亲回北京定居。这最后一次与故乡诀别时,鲁迅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小说里写了一段话,以表达他对故乡的情愫,他说:
“……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地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鲁迅绍兴故居也是在看了这段描述后,世人才恍悟:鲁迅并不恨故乡,他虽在文中将故乡叫做 “S 城”,也嘲讽故乡人。但在他的记忆深处,故乡依旧是美好的象征,所以,他才会“时时记得”,才会在看到它“没有活气” 时,“禁不住悲凉”!也因此,鲁迅才会在 1921 年写作的代表作《故乡》里,满怀深情写下诸如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少年项带银圈,手捏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 等等的美好字句。
《故乡》插图(少年闰土)无疑,鲁迅在借《故乡》将他对故乡美好的记忆:化为一种寄托,甚至在失望中重构精神家园!这样的鲁迅是强大的,也是温暖的,当不愧为世人眼里的 “鲁迅先生”!
爱看电影,活到现在一定是一个最不容广告商待见的影评人。
喜欢吃甜食的老烟枪,在日本即使生活不宽裕的时候也要看书抽烟喝甜品。
鲁迅的 “花生政策”。
鲁迅二十年代在北京的时候,经济来源相对比较稳定和富足。家里来了客人,一般都有零食作为招待。李霁野曾说起在周府做客的印象:“先生是爱吃糖食和小花生的,也常常拿这些来款客……” 鲁迅故居的书架上,至今仍保留着他当年用过的花生筒和点心盒。
刚开始,鲁迅招待客人是以糕点为主,男士女士一视同仁。但是男士们往往战斗力强大,鲁迅家里的糕点存货很快就被消灭掉,一个不留。于是鲁迅心理上感到有些不平衡,因为自己还要吃,吃光了还得上街去买。
这不禁让人想起孔乙己那句著名的 “多乎哉?不多也!” 鲁迅后来想了个办法。他改变策略,对待男客改用花生代替点心。花生不贵,数量也不多,家里来男客,端一盘花生出来,随便吃。时间长了一些客人看见花生都害怕,后来客人数量也有所减少。至于对待女客,因为饭量小,所以依旧采用点心政策。
而鲁迅对此政策内心很得意,他曾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中写道:“从去年夏天发明了这一种花生政策以后,至今还在继续厉行。”
1. 鲁迅的短篇小说《风波》最初发表在 1920 年 9 月的《新青年》上。《风波》中有一处写小孙女六斤打破一只碗,第二天,他爸爸七斤拿到城里去补碗,由于破口大,所以要钉十六个铜钉。小说结尾却写成六斤 “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显然前后不一致。后来,鲁迅发现这一笔误,在给编辑部的信中说:“六斤家只有这一个钉过的碗,钉的是十六或十八,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两数之一是错的,请改成一律。”
2. 在厦门大学教书时,鲁迅先生曾到一家理发店理发。理发师不认识鲁迅,见他衣着简朴,心想他肯定没几个钱,理发时就一点也不认真。对此,鲁迅先生不仅不生气,反而在理发后极随意地掏出一大把钱给理发师——远远超出了应付的钱。理发师大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去理发,理发师见状大喜,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满脸写着谦恭,“慢工出细活” 地理发。不料理毕,鲁迅并没有再显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理发师,一个子儿也没多给。理发师大惑:“先生,您上回那样给,今天怎么这样给?” 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 这回您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 理发师听了大窘。
3. 有一次,鲁迅在上海的街头蹓跶,身后总跟着一小特务盯梢。当然这对鲁迅来说是常有的事。鲁迅故意将他当成乞丐,坦然地转过身去递过一块银元:“买饭吃吧。”
说一个鲁迅先生和梁实秋的论战的趣事儿吧
鲁迅与梁实秋的论战有好多个方面,今天不说别的,只是谈谈他们关于翻译问题的论战
鲁迅本人的日语水平挺高的,当年在仙台医专学习的时候,跟老师藤野先生谈笑风生。因为日本的医学教材都是学德国人的,所以鲁迅后来为了看原版书也稍微学了些德语,后来为了做翻译又专门学习了一阵,水平挺高的,可能说不好,但是翻译是没有问题的。鲁迅后来医学没有学好 {根据日本东北大学 ( 1912 年仙台医专并入该校) 教务部保存的当时的成绩表,鲁迅的考试成绩是解剖学 59.3 分,组织学 72.7 分,生理学 63.3 分,伦理学 83 分,德文 60 分,物理学 60 分,化学 60 分,在全年级 142 名学生中居第 68 位。他的成绩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特别是解剖学,亏藤野先生这么看重他,还是没有考及格。} 又出来放电影事件,他就不想再念医学了,于是就跟自己的弟弟一起办了一份文学方面杂志叫《新生》,但是销路不好,所以就流产了。后来又一起翻译外国作品,就是著名的《域外小说集》,主要是翻译东欧和俄国的小说,诗歌等,用鲁迅自己的话说叫 “弱小民族文学”,销路也不是很好。
这时候他妈妈给他娶了一房媳妇——朱安,他二弟还没毕业呢就跟一个日本女人结婚了(就是后来闹的兄弟失和的羽太信子),鲁迅的妈妈就希望鲁迅抓紧回国来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他回国后就托自己的朋友许寿裳帮他找工作,许寿裳就推荐他担任了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生理学和化学教员,就这样,肄业生鲁迅开始了教书生涯,周老师(叫他鲁老师有些怪怪的)敢为天下先的性子还是有些体现的,别人都不敢教生殖知识他敢,他对于听课的学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笑:“在这些时候,不许笑是个重要条件。因为讲的人的态度是严肃的,如果有人笑,严肃的空气就破坏了。” 据说反响特别好,别的班没有听的学生都急的不成样子,都来打听老师到底讲了什么,还借了课程的讲义,但是一看到讲义都很失望,因为男女生殖器都用了化名
“原来他的讲义写得很简,而且还故意用着许多古语,用‘也’字表示女阴,用‘了’字表示男阴。” 大失所望的学生评语极具创意,笑骂:“周老师的讲义空空如‘也’,周老师‘了’不起!”
后来他又换了好几个地方教书,最后又是在许寿裳的推荐下,在蔡元培的教育部当了一个公务员,后来政府北迁到北京,也到了北京继续做官,在这期间,鲁迅看书,研究拓,抄写古碑,但是基本不怎么参与文学事务,为什么呢?
并不是因为不想干文学方面的,也不是干文学方面没有前途,而是鲁迅没有自信能够干好,前面的失败对他来说阴影过于巨大了,特别是鲁迅的翻译,不是说不好,确实不适合中国人原本的读书习惯,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行文风格,都让人很难读,用他自己的话说
“从译本看来,卢那卡尔斯基的论说就已经很够明白,痛快了。但因为译者的能力不够,和中国文本来的缺点,译完一看,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倘将仂句拆下来呢,又失了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在我,是除了还是这样的‘硬译’之外,只有‘束手’这一条路——就是所谓‘没有出路’——了,所余的唯一的希望,只在读者还肯硬着头皮看下去而已”
这种翻译的态度,如果确实没有名气来支撑的话,销路又怎么有可能有保证呢?不愿意迁就读者,只在那里根据原文一个字一个字扣,不管翻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让读者自己去悟。。这也就是欺负那个时代的人没有谷歌翻译。如果说是后来,鲁迅鼎鼎大名了,那么无论是翻译怎么读不下去,大家还是会看,因为这是鲁迅呀;但是周树人和周作人写的?什么玩意嘛,扔了扔了!
鲁迅最重要的一部翻译作品是果戈里的《死魂灵》,鲁迅翻译的特别妙,因为果戈里就喜欢讽刺和烧脑子的幽默啊,这简直对于鲁迅来说是送分题,确实非常契合,但是很多别的翻译作品,确实诘屈聱牙。据说还有另一个说法,是鲁迅不懂俄国原文,都是看日文翻译的,这也就要看日文翻译的水平好坏,才能决定他翻译水平的好坏。《死魂灵》的日语翻译据说特别好,所以鲁迅翻译的也好,我忘了这个说法的出处了,好像是许子东说的,但是他自己说翻译《毁灭》的经过
“藏原惟人译成日文,题为《坏灭》…… 后二种(按指英文译本和德文译本)都已改名《十九人》,但其内容,则德日两译,几乎相同,而英译本却多独异之处,三占从二,所以就很少采用了。”
主要是参考的日语版本的,然后看了下德文的和英文的,就翻译成一本新的了,确实证明了鲁迅不是看的原文翻译的,俄文也确实不行。
鲁迅也知道自己这方面不行,但是他不让人说,所以,当论战到一定时候,梁实秋提起这个事的时候,鲁迅非常生气,用了非常杠精的方式侧面打击梁实秋,但是就是不正面回应。
梁实秋首先开战
在《论鲁迅先生的 “硬译”》中直接点出了鲁迅的弱点
我私人的意思总以为**译书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令人看得懂,译出来而令人看不懂,那不是白费读者的时力么?**曲译诚要不得,因为对于原文太不忠实,把精华译成了糟粕,但是一部书断断不会从头至尾的完全曲译,一页上就是发现几处曲译的地方,究竟还有没有曲译的地方;并且部分的曲译即使是错误,究竟也还给你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也许真是害人无穷的,而你读的时候竟还落个爽快。死译就不同了:死译一定是从头至尾的死译,读了等于不读,枉费精力。我现在单举出鲁迅先生的翻译来作个例子,因为我们人人知道鲁迅先生的小说和杂感的文笔是何等的简炼流利,没有人能说鲁迅先生的文笔不济,**但是他的译却离 “死译” 不远了,鲁迅先生前些年翻译的文字,例如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还不是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但是最近翻译的书似乎改变风格了。今年六月十五大江书铺出版的《卢那卡尔斯基:艺术论》,今年十月水沫书店出版的《卢那卡尔斯基:文艺与批评》,这两部书都是鲁迅先生的近译,我现在随便检几句极端难懂的句子写在下面,让大家知道文笔矫健如鲁迅先生者却不能免于 “死译”。 但是专就文字而论,有谁能看得懂这样希奇古怪的句法呢?我读这两本书的时候真感觉文字的艰深。 读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般,要伸着手出来寻找句法的线索位置。 中国文和外国文是不同的,有些种句法是中文里没有的,翻译之难即难在这个地方。假如两种文中的文法句法词法完全一样,那么翻译还成为一件工作吗?我们不能因为中国文有 “本来的缺点” 便使“读者硬着头皮看下去”。**我们不妨把句法变换一下,以使读者能懂为第一要义,因为 “硬着头皮” 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并且 “硬译” 也不见得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假如 “硬译” 而还能保存 “原来的精悍的语气”,那真是一件奇迹,还能说中国文是有“缺点” 吗?
本来这篇文章写的确实很出色,他如果只是问鲁迅翻译的问题,鲁迅可能只有被喷的份,要不然就只有撒泼打滚了,但是梁实秋也是倒霉催的,又写了一篇《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鲁迅的笔岂是能容你半点破绽,于是鲁迅二合一,写了一篇《“硬译” 与 “文学的阶级性”》,看上去是反驳两篇,其实按住一篇打,但是好像是两篇都反驳了
听说《新月》月刊团体里的人们在说,现在销路好起来了。这大概是真的,以我似的交际极少的人,也在两个年青朋友的手里见过第二卷第六七号的合本。顺便一翻,是争 “言论自由” 的文字和小说居多。近尾巴处,则有 梁实秋先生的一篇《论鲁迅先生的“硬译”》,以为“近于死译”。而“死译之风也断不可长”,就引了我的三段译文则这一篇是登在上面的同一批评家所作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的余波。在那一篇里有一段说:“…… 但是不幸得很,没有一本这类的书能被我看懂。…… 最使我感得困难的是文字,…… 简直读起来比天书还难。…… 现在还没有一个中国人,用中国人所能看得懂的文字,写一篇文章告诉我们无产文学的理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字旁也有圆圈,怕排印麻烦,恕不照画了。总之,**梁先生自认是一切中国人的代表,这些书既为自己所不懂,也就是为一切中国人所不懂,应该在中国断绝其生命,**于是出示曰 “此风断不可长” 云。
这是用梁实秋第二篇文章里的原话,把水搅和混了,明明梁实秋说的是无产文学看不懂,鲁迅非让人也联想到第一篇里面的看不懂。
别的 “天书” 译著者的意见我不能代表,从我个人来看,则事情是不会这样简单的。第一,梁先生自以为 “硬着头皮看下去” 了,**但究竟硬了没有,是否能够,还是一个问题。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色。**第二,梁先生虽自来代表一切中国人了,但究竟是否全国中的最优秀者,也是一个问题。
(鲁迅这句话有开车的嫌疑,也可能是我自己想歪了,哈哈。)明明是梁实秋一个人的事情,鲁迅非要绕到所有新月社上,新月社又有什么事情呢,新月社的胡适跟政府有过一场关于 “人权” 的论战,被鲁迅先生称为是 “小骂大帮忙” 类型的文章,一直讽刺个不停,这其实跟胡适和有鲁迅关于宪政理念差异有关系,现在看来当时鲁迅的言论也并非是那么正确,但是当时人因为鲁迅气势的原因,都认为鲁迅说的是很对的,果然,有理还是要看谁的声高。
**我的译作,本不在博读者的 “爽快”,却往往给以不舒服,**甚而至于使人气闷,憎恶,愤恨。读了会 “落个爽快” 的东西,自有新月社的人们的译著在:徐志摩先生的诗,沈从文,凌叔华先生的小说,陈西滢(即陈源)先生的闲话,梁实秋先生的批评,潘光旦先生的优生学,还有白璧德先生的人文主义。
鲁迅先生这一段还是在混淆视听,他把梁实秋口中的 “硬” 和“爽快”等词转换成了另一种意思,梁实秋说的还是翻译方法的问题,是如何让读者顺畅的阅读句子。但是鲁迅先生的意思是,他翻译的内容是 “硬” 的,是给人以不舒服感觉的,这是讨论翻译的内容而不是方式!暗示自己翻译的都是发人振奋的,让人一时理解不了,需要长期思考的东西。如果逻辑不好很容易就被鲁迅套进去了,新月社的人确实是翻译了一些 “爽快” 的东西,但是人家的翻译方法是让人看得懂的。。。(PS. 由于鲁迅在这里捎带上了潘光旦,所有后来潘先生在文革吃了很多苦。。。)
识得 ABCD 者自以为新学家,仍旧和化学方程式无关,会打算盘的自以为数学家,看起笔算的演草来还是无所得。现在的世间,原不是一为学者,便与一切事都会有缘的
这里是表示梁实秋毕竟还是图样,梁实秋小鲁迅 22 岁,当时仅仅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不过我是本不想将 “爽快” 或“愉快”来献给那些诸公的,只要还有若干的读者能够有所得,梁实秋先生 “们” 的苦乐以及无所得,实在“于我如浮云”
在讲述了一段关于他对 “硬译” 和“中国文法句法的缺点”以后,鲁迅来了这么一句,很有点罗永浩 “当走在大街看到傻逼都在用锤子手机的时候,你们要知道这个东西是给你们造的” 的意思,梁实秋并没有故意找茬,他还是搬运的鲁迅原文“硬着头皮”,可是鲁迅直截了当的说,你不爱看别看啊,求着你看啦,自有别人爱看!哈哈,先生生起气来真好玩
我的译《苦闷的象征》,也和现在一样,是按板规逐句,甚而至于逐字译的,然而梁实秋先生居然以为不能看懂者,乃是原文原是易解的缘故,也因为梁实秋先生是中国新的批评家了的缘故,也因为其中硬造的句法,是比较地看惯了的缘故。若在三家村里,专读《古文观止》的学者们,看起来又何尝不比 “天书” 还难呢
我们再来看这句话,梁实秋说鲁迅翻译的不好,原文的句法明明很容易懂,经过鲁迅的翻译自己反倒不容易理解了,这个可谓是石锤,可是鲁迅先生呢?根本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鲁迅先生的意思是说,你最后能理解就不错了,如果是只看过古文观止的人,连白话文都不理解呢,更何况我的翻译了,看出来了吗?这算是什么回答,简直是撒泼打滚。。如果一个人批评某厨师,川菜做的不好,那个厨师就说,知足吧,还有不能吃辣的呢,真是奇怪的思维。
接下来又是一大段批评梁实秋《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这篇文章,在这里就不细细品了,有时间我们也可以说说,很有意思的。
快要写到最后了,鲁迅先生还是没忘再给自己狡辩几句,但是理论还是偷换概念那一套。。
到这里,又可以谈到我的 “硬译” 去了。 推想起来,这是很应该跟着发生的问题:无产文学既然重在宣传,宣传必须多数能懂,那么,你这些 “硬译” 而难懂的理论“天书”,究竟为什么而译的呢?不是等于不译么? 我的回答,是:为了我自己,和几个以无产文学批评家自居的人,和一部分不图“爽快”,不怕艰难,多少要明白一些这理论的读者我的译书,就也要献给这些速断的无产文学批评家,因为他们是有不贪 “爽快”,耐苦来研究这些理论的义务的。 但我自信并无故意的曲译,打着我所不佩服的批评家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一笑,打着我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忍疼,却决不肯有所增减,这也是始终 “硬译” 的一个原因
他们这样的批评我,我也不改,这就是我被人称为 “硬译” 的原因,问题是,是这个 “硬” 吗??
当然鲁迅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梁实秋也看出来了,后来在《答鲁迅先生》一文里面也指出来了
我在本刊第六、七合刊号上写了两篇文章,一篇是《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一篇是《论鲁迅先生的硬译》。这两篇文章的本身,都是各自独立,毫无关联的。我读了他这篇文章之后,我就不知道他的主旨所在,只觉得他是枝枝节节的咬文嚼字的说俏皮话。如其他是要为他的 “硬译” 辩护,就不妨把他的译文的妙处一二三四的讲出鲁迅先生要驳我的文章,却先要坐实我的背后有一个团体。“硬译”的名词本是鲁迅先生自己发明的,可是我一提出来说,这位夙来写文章给人以不舒服的先生自己便觉得不舒服了。梁实秋也有翻译的作品呀,鲁迅先生何不应用 “以牙还牙” 的办法也来找几段 “死译”,“误译”,“硬译” 的例子来“示众”? 但是鲁迅先生不这样干,他因为我的文章里有几处用着“我们”。于是他有文章作了,鲁迅先生的翻译,据他自己说是 “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我便举出了三段实例来证明鲁迅先生自己的话,请鲁迅先生明白宣布,我举的例对不对? 如其我举的不对,请他自己举出几个那“真多” 的“难解之处”,也让别人瞻仰瞻仰翻译之难。我对于这个问题的意见是这样的,鲁迅先生近来的译品简直是晦涩,简直是难解之处也真多,我随时可以举出例证来。鲁迅先生的翻译之所以 “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 的缘故,据我想,不外乎鲁迅先生自己的糊涂与懒惰,即他自己所谓的 “能力不够” 是也。而鲁迅先生只承认这是两个缘故之一,还有一个缘故是 “中国文本来的缺点”。究竟什么是“中国文本来的缺点” 呢? 请教请教。
哈哈哈,梁实秋虽然数学很差,最不喜欢鸡兔同笼问题(他说过 “象‘鸡兔同笼’一类的题目我认为是专门用来折磨孩子的,因为我当时想鸡兔是不会同笼的,即使同笼也无需又数头又数脚,一眼看上去就会知道是几只鸡几只兔” 哈哈哈),但是逻辑好极了!
至于这回鲁迅先生又是怎么回复的,大家可以去看一本叫《中国文艺论战》的书,你来我往的可有意思,有时间再细讲,今天就给大家说这个吧。
1927 年,目睹四 · 一五大屠杀惨象的鲁迅,因为营救被捕学生无效,忿而离开广州去了上海。
可没想到,鲁迅这一到上海,上海的愤青们受不了了,以郭沫若、郁达夫等人为首的创造社、新月社、太阳社三大社纷纷对鲁迅进行文字 “围剿”。直呼鲁迅为 “有闲阶级”、“封建余孽”、“没落者”、“主张杀青年的棒喝主义者”。
而 “围剿” 中成仿吾在《完成我们的文学革命》中对鲁迅的指责:“闲暇,闲暇,第三个闲暇”。鲁迅呢,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于 1932 年,《三闲集》出版,鲁迅在序言中直言不讳:“以射仿吾也。”
也是在那个时期,一位上海的文学家曾经就鲁迅的口音发过一番议论,鲁迅自然也是不满的,索性将 1932 年至 1933 年所作的 51 篇文字结集为《南腔北调集》。
这两本的书名,也确实让人忍俊不禁啊
我们来分析一下鲁迅的职业发展道路,以及具体收入~ 哈哈~
他 22 岁公派留学日本,在仙台学医,26 岁回来结了趟婚,又回日本开始重新学习文艺,29 岁学成回国就业。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老家的绍兴师范学院当老师,一年后升为校长。(好牛!)
31 岁(1912 年)到 45 岁,成为教育部公务员。认识期间这一部月薪从 240 圆(约 2 万人民币)升到 300 圆(约 2.8 万人民币)左右。
38 岁(1919 年),他开始第二条事业线:作家,同年 4 月,笔名鲁迅正式开始启用。
39 岁(1920 年)开始受邀在北大讲课。他开始第一条事业线:教授。当时的课酬大概一个月 18 圆(2300 元)左右。
四年后(1924 年)43 岁,他的授课年收入达到 808.5 圆(相当于现在 9 万多元)。
就生涯三段论的理论而言,1924 年是 43 岁的鲁迅的重要逆转点,这年他教书和撰稿的收入第一次超过公务员的收入。 也就是说酝酿四年之后,他的 “副业” 收入已经高于本职工作公务员的收入,他实现了职业自由,完全可以不用依靠本职工作生活。
1925 年 44 岁,他去西安讲课,一周就赚到了 34000 元。算下来课时费每天 6000 元。在北师大讲课期间,鲁迅认识了许广平——他未来的妻子。
1926 年 8 月 45 岁,去厦门大学做中国文学史教授。四个月后去中山大学,任中文系主任兼教务主任。十个月后又从广州前往上海(去上海之后就火了)。
1928 年 47 岁,蔡元培给他谋了一份月薪 3 万的特约著作员工作,无需坐班,稿子也不多。写作和翻译成为他主要工作内容。从今天的观念来看,他成了一个 “自媒体”。
1930 年 49 岁,他自由撰稿的收入达到每月 500 圆(近 5~6 万元)以上,这次鲁迅彻底实现经济自由。
但经济收益不是这段生涯的关键,作为文人的鲁迅,产量开始爆发…… 九年内有 25 部作品结集出版(此处省略 25 部作品)。
这些文字无论对于鲁迅本人,还是对整个中国近现代史的影响,都绝非他之前的任何职业可比。
这也是生涯最后一个阶段的特质,当人们遇见天命,当兴趣、天赋、特质、渴望和时代需求最好的结合在一起时,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
鲁迅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的标准范例。
在第一个职业发展阶段,他老老实实在北京干了 14 年公务员,这让他度过自己的生存期和发展期,让他有了一个稳定的生涯。积累了可以写作与教授的知识思想和名声。
这在发展的后期,他开始探索和发展两条新的事业,当教授和自由职业者。
第二阶段是职业线和事业线并行阶段,在任公务员的同时,他兼职讲课和写作。
第三阶段是事业期,他全力投入写作,逐渐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职业生涯。
遵循收涯发展的规律,先养活自己,照顾好家庭,然后慢慢的摸索自己的生命,可能这期间有成功也有失败。
鲁迅在 46 岁时渐入佳境,找到自我实现的最佳路径。一一旦找到,则投入自己的全部生命。
以上内容节选自《你的生命有什么可能》古典 著
希望鲁迅的职业发展路径能满足你好奇心的同时对你有所启发。果对你有帮助,请为我点个赞~ 谢谢~
两地书
鲁迅和许广平热恋时期的书信集。
里面记述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而且是鲁迅亲笔写的,当然有些是为了逗许广平开心
记得有一段,鲁迅一本正经地说
夜里凌晨,唯有狗叫声呜呜,我在床上感到很不舒畅,白天的水喝太多了。又没有夜壶,院子没有厕所
只好出发去一里地外的公厕,结果路上 get 不住,就滋养了一棵树,emmmm……
鲁迅说过:周树人是位好同志。
谁知道鲁迅先生也是个情话高手呢?
鲁迅对许广平的情话,真的超甜甜。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不知何以自制力竟这么薄弱,总是戒不掉,但愿明年有人管束,得渐渐矫正,并且也甘心被管,不至于再闹脾气了。我现在只望乖姑要乖,保养自己,我也当平心和气,渡过豫定的时光,不使小刺猬忧虑。(“乖姑”,“小刺猬” 都是鲁迅对许广平的昵称。)我看你的职务太烦剧了,薪水又那么不可靠,衣服又须如此变化,你够用么?你收入这样少,够用么?我希望你通知我。听讲的学生,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斜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直到离开厦门,和你相见。我对于名誉、地位,什么都不要,只要小鬼害马够了。(小鬼害马是许广平)。滔滔不绝很容易,可我只想和你在一个慢下来的世界里交谈。
趴在草地上想妻子,被猪打扰,与猪搏斗
萧红《回忆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的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的咳嗽起来。
鲁迅先生走路很轻捷,尤其他人记得清楚的,是他刚抓起帽子来往头上一扣,同时左腿就伸出去了,仿佛不顾一切地走去。
鲁迅先生很喜欢北方饭,还喜欢吃油炸的东西喜欢吃硬的东西,就是后来生病的时候,也不大吃牛奶。鸡汤端到旁边用调羹舀了一二下就算了事。有一天约好我去包饺子吃,那还是住在法租界,所以带了外国酸菜和用绞肉机绞成的牛肉,就和许先生站在客厅后边的方桌边包起来。海婴公子围着闹的起劲,一会按成圆饼的面拿去了,他说做了一只船来,送在我们的眼前,我们不看他,转身他又做了一只小鸡。许先生和我都不去看他,对他竭力避免加以赞美,若一赞美起来,怕他更做的起劲。
客厅后边没到黄昏就先黑了,背上感到些微微的寒凉,知道衣裳不够了,但为着忙,没有加衣裳去。等把饺子包完了看看那数目并不多,这才知道许先生我们谈话谈得太多,误了工作。许先生怎样离开家的,怎样到天津读书的,在女师大读书时怎样做了家庭教师。她去考家庭教师的那一段描写,非常有趣,只取一名,可是考了好几十名,她之能够当选算是难的了。指望对于学费有点补助,冬天来了,北平又冷,那家离学校又远,每月除了车子钱之外,若伤风感冒还得自己拿出买阿司匹林的钱来,每月薪金十元要从西城跑到东城……
饺子煮好,一上楼梯,就听到楼上明朗的鲁迅先生的笑声冲下楼梯来,原来有几个朋友在楼上也正谈得热闹。那一天吃得是很好的。
以后我们又做过韭菜合子,又做过荷叶饼,我一提议鲁迅先生必然赞成,而我做的又不好,可是鲁迅还是在桌上举着筷子问许先生:“我再吃几个吗?”
因为鲁迅先生胃不大好,每饭后必吃 “脾自美” 药丸一二粒。
有一天下午鲁迅先生正在校对着瞿秋白的《海上述林》,我一走进卧室去,从那圆转椅上鲁迅先生转过来了,向着我,还微微站起了一点。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一边说着一边向我点头。
刚刚我不是来过了吗?怎么会好久不见?就是上午我来的那次周先生忘记了,可是我也每天来呀…… 怎么都忘记了吗?
周先生转身坐在躺椅上才自己笑起来,他是在开着玩笑。
梅雨季,很少有晴天,一天的上午刚一放晴,我高兴极了,就到鲁迅先生家去了,跑得上楼还喘着。鲁迅先生说:“来啦!” 我说:“来啦!”
我喘着连茶也喝不下。
鲁迅先生就问我:
“有什么事吗?”
我说:“天晴啦,太阳出来啦。”
许先生和鲁迅先生都笑着,一种对于冲破忧郁心境的崭然的会心的笑。
海婴一看到我非拉我到院子里和他一道玩不可,拉我的头发或拉我的衣裳。
为什么他不拉别人呢?据周先生说:“他看你梳着辫子,和他差不多,别人在他眼里都是大人,就看你小。”
许先生问着海婴:“你为什么喜欢她呢?不喜欢别人?”
“她有小辫子。” 说着就来拉我的头发。
青年人写信,写得太草率,鲁迅先生是深恶痛绝之的。
“字不一定要写得好,但必须得使人一看了就认识,年青人现在都太忙了…… 他自己赶快胡乱写完了事,别人看了三遍五遍看不明白,这费了多少工夫,他不管。反正这费了工夫不是他的。这存心是不太好的。”
但他还是展读着每封由不同角落里投来的青年的信,眼睛不济时,便戴起眼镜来看,常常看到夜里很深的时光。
鲁迅先生不游公园,住在上海十年,兆丰公园没有进过。虹口公园这么近也没有进过。春天一到了,我常告诉周先生,我说公园里的土松软了,公园里的风多么柔和。周先生答应选个晴好的天气,选个礼拜日,海婴休假日,好一道去,坐一乘小汽车一直开到兆丰公园,也算是短途旅行。但这只是想着而未有做到,并且把公园给下了定义。鲁迅先生说:“公园的样子我知道的…… 一进门分做两条路,一条通左边,一条通右边,沿着路种着点柳树什么树的,树下摆着几张长椅子,再远一点有个水池子。”
鲁迅先生不戴手套,不围围巾,冬天穿着黑土蓝的棉布袍子,头上戴着灰色毡帽,脚穿黑帆布胶皮底鞋。
胶皮底鞋夏天特别热,冬天又凉又湿,鲁迅先生的身体不算好,大家都提议把这鞋子换掉。鲁迅先生不肯,他说胶皮底鞋子走路方便。
“周先生一天走多少路呢?也不就一转弯到 ××× 书店走一趟吗?”
鲁迅先生笑而不答。
“周先生不是很好伤风吗?不围巾子,风一吹不就伤风了吗?”
鲁迅先生这些个都不习惯,他说:
“从小就没戴过手套围巾,戴不惯。”
鲁迅先生一推开门从家里出来时,两只手露在外边,很宽的袖口冲着风就向前走,腋下夹着个黑绸子印花的包袱,里边包着书或者是信,到老靶子路书店去了。
那包袱每天出去必带出去,回来必带回来。出去时带着给青年们的信,回来又从书店带来新的信和青年请鲁迅先生看的稿子。
鲁迅先生抱着印花包袱从外边回来,还提着一把伞,一进门客厅早坐着客人,把伞挂在衣架上就陪客人谈起话来。谈了很久了,伞上的水滴顺着伞杆在地板上已经聚了一堆水。
鲁迅先生上楼去拿香烟,抱着印花包袱,而那把伞也没有忘记,顺手也带到楼上去。
鲁迅先生的记忆力非常之强,他的东西从不随便散置在任何地方。鲁迅先生很喜欢北方口味。许先生想请一个北方厨子,鲁迅先生以为开销太大,请不得的,男佣人,至少要十五元钱的工钱。
所以买米买炭都是许先生下手。我问许先生为什么用两个女佣人都是年老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许先生说她们做惯了,海婴的保姆,海婴几个月时就在这里。
正说着那矮胖胖的保姆走下楼梯来了,和我们打了个迎面。
“先生,没吃茶吗?” 她赶快拿了杯子去倒茶,那刚刚下楼时气喘的声音还在喉管里咕噜咕噜的,她确实年老了。
来了客人,许先生没有不下厨房的,菜食很丰富,鱼,肉…… 都是用大碗装着,起码四五碗,多则七八碗。可是平常就只三碗菜:一碗素炒豌豆苗,一碗笋炒咸菜,再一碗黄花鱼。
这菜简单到极点。
鲁迅先生出书的校样,都用来揩桌,或做什么的。请客人在家里吃饭,吃到半道,鲁迅先生回身去拿来校样给大家分着。客人接到手里一看,这怎么可以?鲁迅先生说:
“擦一擦,拿着鸡吃,手是腻的。”
到洗澡间去,那边也摆着校样纸。
鲁迅先生的休息,不听留声机,不出去散步,也不倒在床上睡觉,鲁迅先生自己说:
“坐在椅子上翻一翻书就是休息了。”
鲁迅先生从下午二三点钟起就陪客人,陪到五点钟,陪到六点钟,客人若在家吃饭,吃完饭又必要在一起喝茶,或者刚刚吃完茶走了,或者还没走又来了客人,于是又陪下去,陪到八点钟,十点钟,常常陪到十二点钟。从下午三点钟起,陪到夜里十二点,这么长的时间,鲁迅先生都是坐在藤躺椅上,不断地吸着烟。
客人一走,已经是下半夜了,本来已经是睡觉的时候了,可是鲁迅先生正要开始工作。
在工作之前,他稍微阖一阖眼睛,燃起一支烟来,躺在床边上,这一支烟还没有吸完,许先生差不多就在床里边睡着了。(许先生为什么睡得这样快?因为第二天早晨六七点钟就要来管理家务。)海婴这时在三楼和保姆一道睡着了。
全楼都寂静下去,窗外也一点声音没有了,鲁迅先生站起来,坐到书桌边,在那绿色的台灯下开始写文章了。许先生说鸡鸣的时候,鲁迅先生还是坐着,街上的汽车嘟嘟地叫起来了,鲁迅先生还是坐着。
有时许先生醒了,看着玻璃窗白萨萨的了,灯光也不显得怎么亮了,鲁迅先生的背影不像夜里那样高大。
鲁迅先生的背影是灰黑色的,仍旧坐在那里。
人家都起来了,鲁迅先生才睡下。
海婴从三楼下来了,背着书包,保姆送他到学校去,经过鲁迅先生的门前,保姆总是吩附他说:
“轻一点走,轻一点走。”
鲁迅先生的书桌整整齐齐的,写好的文章压在书下边,毛笔在烧瓷的小龟背上站着。
一九三六年三月里鲁迅先生病了,靠在二楼的躺椅上,心脏跳动得比平日厉害,脸色微灰了一点。
许先生正相反的,脸色是红的,眼睛显得大了,讲话的声音是平静的,态度并没有比平日慌张。在楼下一走进客厅来许先生就告诉说:
“周先生病了,气喘…… 喘得厉害,在楼上靠在躺椅上。”
鲁迅先生呼喘的声音,不用走到他的旁边,一进了卧室就听得到的。鼻子和胡须在扇着,胸部一起一落。眼睛闭着,差不多永久不离开手的纸烟,也放弃了。藤椅后边靠着枕头,鲁迅先生的头有些向后,两只手空闲地垂着。眉头仍和平日一样没有聚皱,脸上是平静的,舒展的,似乎并没有任何痛苦加在身上。
“来了吧?” 鲁迅先生睁一睁眼睛,“不小心,着了凉呼吸困难…… 到藏书的房子去翻一翻书…… 那房子因为没有人住,特别凉…… 回来就……”
许先生看周先生说话吃力,赶紧接着说周先生是怎样气喘的。
医生看过了,吃了药,但喘并未停。下午医生又来过,刚刚走。
卧室在黄昏里边一点一点地暗下去,外边起了一点小风,隔院的树被风摇着发响。
别人家的窗子有的被风打着发出自动关开的响声,家家的流水道都是哗啦哗啦的响着水声,一定是晚餐之后洗着杯盘的剩水。晚餐后该散步的散步去了,该会朋友的会友去了,弄堂里来去的稀疏不断地走着人,而娘姨们还没有解掉围裙呢,就依着后门彼此搭讪起来。小孩子们三五一伙前门后门地跑着,弄堂外汽车穿来穿去。
鲁迅先生坐在躺椅上,沉静地,不动地阖着眼睛,略微灰了的脸色被炉里的火染红了一点。纸烟听子蹲在书桌上,盖着盖子,茶杯也蹲在桌子上。
许先生轻轻地在楼梯上走着,许先生一到楼下去,二楼就只剩了鲁迅先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呼喘把鲁迅先生的胸部有规律性的抬得高高的。
鲁迅先生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好,就更没有时间注意身体,所以要多作,赶快作。当时大家不解其中的意思,都以为鲁迅先生不加以休息不以为然,后来读了鲁迅先生《死》的那篇文章才了然了。
鲁迅先生知道自己的健康不成了,工作的时间没有几年了,死了是不要紧的,只要留给人类更多,鲁迅先生就是这样。
不久书桌上德文字典和日文字典都摆起来了,果戈里的《死魂灵》,又开始翻译了。
鲁迅先生的身体不大好,容易伤风,伤风之后,照常要陪客人,回信,校稿子。所以伤风之后总要拖下去一个月或半个月的。
瞿秋白的,《海上述林》校样,一九三五年冬,一九三六年的春天,鲁迅先生不断地校着,几十万字的校样,要看三遍,而印刷所送校样来总是十页八页的,并不是统统一道地送来,所以鲁迅先生不断地被这校样催索着,鲁迅先生竟说:
“看吧,一边陪着你们谈话,一边看校样,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
有时客人来了,一边说着笑话,鲁迅先生一边放下了笔。有的时候也说:“几个字了…… 请坐一坐……”
一九三五年冬天许先生说:
“周先生的身体是不如从前了。”
有一次鲁迅先生到饭馆里去请客,来的时候兴致很好,还记得那次吃了一只烤鸭子,整个的鸭子用大钢叉子叉上来时,大家看这鸭子烤的又油又亮的,鲁迅先生也笑了。
菜刚上满了,鲁迅先生就到躺椅上吸一支烟,并且阖一阖眼睛。一吃完了饭,有的喝了酒的,大家都闹乱了起来,彼此抢着苹果,彼此讽刺着玩,说着一些人可笑的话。而鲁迅先生这时候,坐在躺椅上,阖着眼睛,很庄严地在沉默着,让拿在手上纸烟的烟丝,袅袅地上升着。
别人以为鲁迅先生也是喝多了酒吧!
许先生说,并不的。
“周先生的身体是不如从前了,吃过了饭总要闭一闭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从前一向没有这习惯。”
海婴每晚临睡时必向爸爸妈妈说:“明朝会!”
有一天他站在上三楼去的楼梯口上喊着:
“爸爸,明朝会!”
鲁迅先生那时正病的沉重,喉咙里边似乎有痰,那回答的声音很小,海婴没有听到,于是他又喊:
“爸爸,明朝会!” 他等一等,听不到回答的声音,他就大声地连串地喊起来:
“爸爸,明朝会,爸爸,明朝会,…… 爸爸,明朝会……”
他的保姆在前边往楼上拖他,说是爸爸睡下了,不要喊了。可是他怎么能够听呢,仍旧喊。
这时鲁迅先生说 “明朝会”,还没有说出来喉咙里边就像有东西在那里堵塞着,声音无论如何放不大。到后来,鲁迅先生挣扎着把头抬起来才很大声地说出:
“明朝会,明朝会。”
说完了就咳嗽起来。
许先生被惊动得从楼下跑来了,不住地训斥着海婴。
海婴一边哭着一边上楼去了,嘴里唠叨着:
“爸爸是个聋人哪!”
鲁迅先生没有听到海婴的话,还在那里咳嗽着。
从七月以后鲁迅先生一天天地好起来了,牛奶,鸡汤之类,为了医生所嘱也隔三差五地吃着,人虽是瘦了,但精神是好的。
鲁迅先生说自己体质的本质是好的,若差一点的,就让病打倒了。
这一次鲁迅先生保持了很长时间,没有下楼更没有到外边去过。
有人来问他这样那样的,他说:
“你们自己学着做,若没有我呢!”
这一次鲁迅先生好了。
还有一样不同的,觉得做事要多做……
鲁迅先生以为自己好了,别人也以为鲁迅先生好了。
准备冬天要庆祝鲁迅先生工作三十年。
又过了三个月。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七日,鲁迅先生病又发了,又是气喘。
十七日,一夜未眠。
十八日,终日喘着。
十九日的下半夜,人衰弱到极点了。天将发白时,鲁迅先生就象他平日一样,工作完了,他休息了。
1939 年 10 月
算不得什么趣事
倒是印象很深
是鲁迅先生去世时候留下的遗言:
一、不能因为丧事收任何一文钱,但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
四、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钱理群有本《周作人传》,里面有一些鲁迅或周氏兄弟的逸事趣闻:
1. 晚清民初知识分子的思想史。那时的主义太多了,思想太杂了,宗教也太多了,你想信什么都可以。光无政府主义就有三种,光语言就有数十种,你还可以特立独行学点梵文或世界语。周作人纠结的是启蒙主义和存在主义到底选择哪个,还一度信奉过乌托邦式的社会主义(后被李大钊、毛泽东之类发扬光大;被鲁迅、胡适之类反对)。
2 小时候学课文提到鲁迅有篇《我之节烈观》,不懂,好奇怪。鲁迅一个大男人,干嘛谈节烈问题啊?在这本书里找到了答案。原来,那阵,周作人爱上了翻译,他翻译了各种西方学术书,其中有讲妇女独立、两性关系的书,提到 “妇女之独立地位,比之在两性中之被动更来得切实 “的思想,于是胡适、鲁迅等北大帮开始造势,开始谈论妇女问题,谈论节烈话题,也至于开始反对旧思想如抱牌位结婚等民间旧文化的小说应运而生。
3 周作人有记日记的习俗,6-8 岁开蒙,13 岁入三味书屋,差不多 3 年后六经读完,开始记日记。早年日记基本是大事记,很有政治觉悟。在南京上学期间,曾倾向革命。一生多次生出莫名其妙的危病(鲁迅曾有一篇小说《兄弟》,一个公务员家的弟弟得了猩红热什么的,周作人也得过风疹,在西山养病 4 个月),每每阻拦其斗志。在肉身苦痛与思想激进之间徘徊良久,最后选择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译书读书抄书。这本身便是个矛盾体,我没看完全本,作者已多次暗示其骨子里的庸俗观,为其附伪做铺垫。其中一次庸俗表现为,在其北大期间日记有云” 毛泽东来访 “,解放后,周写文大光此事以炫耀,退一步想,可能也是求一种自保,尽管,还是没有放过他。
4 周家的外围人物,其实比鲁迅笔下的小说人物更小说。一个本族的叔公,科举不仕,得疯症。自开膛用火穿肚,再投河自尽,火球一个的人,吓得旁人不敢下河打捞。良久捞上来,一日后亡,比孔乙己更凄惨。一个抽大烟的族人,原先漂亮体面,后落破至极。再一个,周家兄弟的祖父妾,原为翰林妻,给福清公当妾,一生没展过笑容。诸如此类。所以,鲁迅的小说里,有魏连殳奔丧、杂文里常讨论抽大烟、养妾、科举害人这些东西。
5 正如我爸是李刚一样的便利,周作人也可以很自豪地说:” 我哥是鲁迅 “。哥哥周樟寿对弟弟周櫆寿可谓爱护有加,该启蒙时即启蒙,该打骂时就打骂。青年的周櫆寿不知家道之艰难,稼穑之何物,就想读读书,写写字。” 法文可当米肉乎?“哥哥当头棒喝,疾命奔国。弟弟没办法,拖家带口回到绍兴老宅,抄古书慕乡贤。幸好绍兴还有一个江湖大佬蔡元培,让周家兄弟相聚北京。北大里的绍兴帮可谓一时彬彬之盛。再之后,哥哥当公务员,弟弟当教授,月薪 280 元,住当年祖父住过的绍兴会馆(会馆里那棵老槐树亮了,其实那树下吊死过一个姨太太,如此之吊诡)。再后来,弟弟写了首新诗《小河》,表面看轻轻柔柔的一首诗,其实的意思是布拉格之春之类的,当然,那首诗是哥哥和弟弟一同反复推敲吟哦而成的(兄弟后来还有更多的诗歌互相合作,包括小说,以周氏组合出品。)。所以,什么韩仁均、蒋方舟妈妈之类的,可能从这得到启发了。弟弟内心里对” 杂学 “很感兴趣,人类学、生物学、伦理学、宗教语言什么的都感兴趣,并且承认文是散文最拿手,因为思维是散文的。哥哥如明灯,让弟弟少走了弯路,恰逢其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历史舞台。
6 至于周为什么娶羽太芳子,作者没有八卦。后面兄弟失和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篇幅了。
7 周家的兄弟姐妹。周氏三兄弟外还有两个,一个叫瑞姑的女孩早夭,如果活着说不定也是一林徽因或冰心;还有一个弟弟,排行老四,大概 6 岁时忽然病死,这个孩子生得最早慧聪明,是当时周家老小一致看好的,可惜天不假年。如此熠熠生辉的三兄弟,当年却被仕途破不得意的福清公骂做” 乌菱角一堆 “,大意是一群无用的垃圾之语,生一个垃圾还好,偏偏生了一堆。福清公哪曾想到,他极不看好的一堆垃圾,却在日后熠熠生辉。
萧红《回忆鲁迅先生》,捕捉了生活中滴滴点点的细节,如同一幕幕情景剧,展现了作品中斗士形象相反的,充满人情味的鲁迅。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正所谓深刻与伟大的另一面是平和。
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得咳嗽起来。
鲁迅先生走路很轻捷,尤其使人记得清楚的,是他刚抓起帽子来往头上一扣,同时左腿就伸出去了,仿佛不顾一切的走去。
鲁迅先生不大注意人的衣裳,他说:“谁穿什么衣裳我看不见的……”
鲁迅先生生病,刚好了一点,窗子开着,他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那天我穿着新奇的火红的上衣,很宽的袖子。
鲁迅先生说:“这天气闷热起来,这就是梅雨天。” 他把他装在象牙烟嘴上的香烟,又用手装得紧一点,往下又说了别的。
许先生忙着家务跑来跑去,也没有对我的衣裳加以鉴赏。
以后也住到北四川路来,就每夜饭后必到大陆新村来了,刮风的天,下雨的天,几乎没有间断的时候。
青年人写信,写得太草率,鲁迅先生是深恶痛绝之的。
“字不一定要写得好,但必须得使人一看了就认识,青年人现在都太忙了…… 他自己赶快胡乱写完了事,别人看了三遍五遍看不明白,这费了多少工夫,他不管。反正这费的工夫不是他的。这存心是不太好的。”
但他还是展读着每封由不同角落里投来的青年的信,眼睛不济时,便戴起眼镜来看,常常看到夜里很深的时光。
鲁迅先生的记忆力非常之强,他的东西从不随便散置在任何地方。
正说着那矮胖胖的保姆走下楼梯来了,和我们打了个迎面。
鲁迅先生出书的校样,都用来揩桌子,或做什么的。请客人在家里吃饭,吃到半道,鲁迅先生回身去拿来校样给大家分着,客人接到手里一看,这怎么可以? 鲁迅先生说:
“擦一擦,拿着鸡吃,手是腻的。”
到洗澡间去,那边也摆着校样纸。
许先生从早晨忙到晚上,在楼下陪客人,一边还手里打着毛线。不然就是一边谈着话一边站起来用手摘掉花盆里花上已干枯了的叶子。许先生每送一个客人,都要送到楼下的门口,替客人把门开开,客人走出去而后轻轻地关了门再上楼来。
来了客人还要到街上去买鱼或鸡,买回来还要到厨房里去工作。
鲁迅先生临时要寄一封信,就得许先生换起皮鞋子来到邮局或者大陆新村旁边的信筒那里去。落着雨的天,许先生就打起伞来。
许先生是忙的,许先生的笑是愉快的,但是头发有些是白了的。
夜里去看电影,施高塔路的汽车房只有一辆车,鲁迅先生一定不坐,一定让我们坐。许先生,周建人夫人…… 海婴,周建人先生的三位女公子。我们上车了。
鲁迅先生和周建人先生,还有别的一二位朋友在后边。
看完了电影出来,又只叫到一部汽车,鲁迅先生又一定不肯坐,让周建人先生的全家坐着先走了。
鲁迅先生的背影是灰黑色的,仍旧坐在那里。
海婴从三楼下来,背着书包,保姆送他到学校去,经过鲁迅先生的门前,保姆总是吩咐他说:
“轻一点走,轻一点走。”
鲁迅先生刚一睡下,太阳就高起来了。太阳照着隔院子的人家,明亮亮的;照着鲁迅先生花园的夹竹桃,明亮亮的。
一双拖鞋停在床下,鲁迅先生在枕头边睡着了。
鲁迅先生有点踌躇了,到底向前走呢? 还是回过头来走? 本来回学堂不止这一条路,这不过是最近的一条就是了。
鲁迅先生仍是向前走,到底要看一看鬼是什么样,虽然那时候也怕了。
鲁迅先生就用了他的硬皮鞋踢出去。
那白影噢的一声叫出来,随着就站起来,鲁迅先生定眼看去,他却是个人。
鲁迅先生说在他踢的时候,他是很害怕的,好像若一下不把那东西踢死,自己反而会遭殃的,所以用了全力踢出去。
原来是个盗墓子的人在坟场上半夜做着工作。
鲁迅先生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
“鬼也是怕踢的,踢他一脚就立刻变成人了。”
我想,倘若是鬼常常让鲁迅先生踢踢倒是好的,因为给了他一个做人的机会。
从福建菜馆叫的菜,有一碗鱼做的丸子。
海婴一吃就说不新鲜,许先生不信,别的人也都不信。因为那丸子有的新鲜,有的不新鲜,别人吃到嘴里的恰好都是没有改味的。
“他说不新鲜,一定也有他的道理,不加以查看就抹杀是不对的。”
……
以后我想起这件事来,私下和许先生谈过,许先生说:“周先生的做人,真是我们学不了的。那怕一点点小事。”
鲁迅先生包一个纸包也要包到整整齐齐,常常把要寄出的书,鲁迅先生从许先生手里拿过来自己包。许先生本来包得多么好,而鲁迅先生还要亲自动手。鲁迅先生的习惯与别人不同,写文章用的材料和来信都压在桌子上,把桌子都压得满满的,几乎只有写字的地方可以伸开手,其余桌子的一半被书或纸张占有着。
鲁迅先生的文章,多半是在这台灯下写的。因为鲁迅先生的工作时间,多半是在下半夜一两点起,天将明了休息。
卧室就是如此,墙上挂着海婴公子一个月婴孩的油画像。
春天,海婴在花园里掘着泥沙,培植着各种玩艺。
三楼则特别静了,向着太阳开着两扇玻璃门,门外有一个水门汀的突出的小廊子,春天很温暖地抚摸着门口长垂着的帘子,有时候帘子被风打得很高,飘扬的饱满得和大鱼泡似的,那时候隔院的绿树照进玻璃门扇里来了。
海婴坐在地板上装着小工程师在修着一座楼房,他那楼房是用椅子横倒了架起来修的,而后遮起一张被单来算做屋瓦,全个房子在他自己拍着手的赞誉声中完成了。
冬天烧过的火炉,三月里还冷冰冰地在地板上站着。
海婴不大在三楼上玩的,除了到学校去,就是在院子里踏脚踏车,他非常喜欢跑跳,所以厨房,客厅,二楼,他是无处不跑的。
三楼整天在高处空着,三楼的后楼住着另一个老女工,一天很少上楼来,所以楼梯擦过之后,一天到晚干净得溜明。
1936 年 3 月里鲁迅先生病了,靠在二楼的躺椅上,心脏跳动得比平日厉害,脸色略微灰了一点。
许先生正相反的,脸色是红的,眼睛显得大了,讲话的声音是平静的,态度并没有比平日慌张。在楼下,一走进客厅来许先生就告诉说:
“周先生病了,气喘…… 喘得厉害,在楼上靠在躺椅上。”
“来了吗?” 鲁迅先生睁一睁眼睛,“不小心,着了凉…… 呼吸困难…… 到藏书的房子去翻一翻书…… 那房子因为没有人住,特别凉…… 回来就……”
许先生看周先生说话吃力,赶快接着说周先生是怎样气喘的。
医生看过了,吃了药,但喘并未停,下午医生又来过,刚刚走。
许先生轻轻地在楼梯上走着,许先生一到楼下去,二楼就只剩了鲁迅先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呼喘把鲁迅先生的胸部有规律性地抬得高高的。
鲁迅先生必得休息的,须藤老医生是这样说的。可是鲁迅先生从此不但没有休息,并且脑子里所想的更多了,要做的事情都像非立刻就做不可,校《海上述林》的校样,印珂勒惠支的画,翻译《死魂灵》下部;刚好了,这些就都一起开始了,还计算着出三十年集。
鲁迅先生知道自己的健康不成了,工作的时间没有几年了,死了是不要紧的,只要留给人类更多,鲁迅先生就是这样。
不久书桌上德文字典和日文字典又都摆起来了,果戈里的《死魂灵》又开始翻译了。
鲁迅先生的身体不大好,容易伤风,伤风之后,照常要陪客人,回信,校稿子。所以伤风之后总要拖下去一个月或半个月的。
“看吧,一边陪着你们谈话,一边看校样的,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
有时客人来了,一边说着笑话,一边鲁迅先生放下了笔。有的时候也说:“就剩几个字了…… 请坐一坐……”
1935 年冬天许先生说:
“周先生的身体不如从前了。”
有一次鲁迅先生到饭馆里去请客,来的时候兴致很好,还记得那次吃了一只烤鸭子,整个的鸭子用大钢叉子叉上来时,大家看着这鸭子烤得又油又亮的,鲁迅先生也笑了。
别人以为鲁迅先生也是喝多了酒吧!
许先生说,并不是的。
“周先生的身体是不如从前了,吃过了饭总要阖一阖眼稍微休息一下,从前一向没有这习惯。”
周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大概说他喝多了酒的话让他听到了。
“我不多喝酒的,小的时候,母亲常提到父亲喝了酒,脾气怎样坏,母亲说,长大了不要喝酒,不要像父亲那样子…… 所以我不多喝的…… 从来没有喝醉过……”
有人抢到手的还在保存着的苹果,奉献出来,鲁迅先生没有吃,只在吸烟。
希望鲁迅先生多吃一口,多动一动筷,多喝一口鸡汤。鸡汤和牛奶是医生所嘱的,一定要多吃一些的。
有一天许先生用着波浪式的专门切面包的刀切着一个面包,是在客厅后边方桌上切的,许先生一边切着一边对我说:
“劝周先生多吃些东西,周先生说,人好了再保养,现在勉强吃也是没用的。”
许先生接着似乎问着我:
“这也是对的。”
许先生由楼上回来还说呢:
“周先生平常就不喜欢吃汤之类,在病里,更勉强不下了。”
那已经送上去的一碗牛奶又带下来了。
许先生似乎安慰着自己似的:
“周先生人强,欢喜吃硬的,油炸的,就是吃饭也喜欢吃硬饭……”
许先生楼上楼下地跑,呼吸有些不平静,坐在她旁边,似乎可以听到她心脏的跳动。
鲁迅先生开始独桌吃饭以后,客人多半不上楼来了,经许先生婉言把鲁迅先生健康的经过报告了之后就走了。
鲁迅先生在楼上一天一天地睡下去,睡了许多日子就有些寂寞了,有时大概热度低了点就问许先生:
“有什么人来过吗?”
看鲁迅先生精神好些,就一一地报告过。
有时也问到有什么刊物来。
鲁迅先生病了一个多月了。
证明了鲁迅先生是肺病,并且是肋膜炎,须藤老医生每天来了,为鲁迅先生先把肋膜积水用打针的方法抽净,共抽过两三次。
这样的病,为什么鲁迅先生自己一点不晓得呢,许先生说,周先生有时觉得肋痛了就自己忍着不说,所以连许先生也不知道,鲁迅先生怕别人晓得了又要不放心,又要看医生,医生一定又要说休息。鲁迅先生自己知道做不到的。
福民医院美国医生的检查,说鲁迅先生肺病已经二十年了。这次发了怕是很严重。
许先生告诉我的,她也不知道鲁迅先生为什么常常看这小画。
鲁迅先生以为自己好了,别人也以为鲁迅先生好了。
准备冬天要庆祝鲁迅先生工作三十年。
又过了三个月。
1936 年 10 月 17 日,鲁迅先生病又发了,又是气喘。18 日,终日喘着。
十九日的下半夜,人衰弱到极点了。天将发白时,鲁迅先生就象他平日一样,工作
完了,他休息了。
1936 年鲁迅逝世后, 西安的学生筹备 10 月 23 日召开纪念鲁迅逝世的大会, 受到当局阻止。警察局头子马志超为劝阻学生上台讲话, 假惺惺地以虔诚而尊敬的口气说:“兄弟对于鲁先生十二万分钦佩…… 今天同学要开会追悼鲁先生先生”, 台下数千同学听见便哄然大笑起来。自称 “十二万分钦佩” 鲁迅的人, 竟连鲁迅先生姓什么都不知道! 学生们喊道: 连鲁迅先生姓什么都不知道, 还谈什么钦佩鲁迅!”“马志超, 超先生!”不学无术的党棍被搞得狼狈不堪、不知所措。
1931 年,鲁迅到北京师范大学讲演,有学生问: “先生为何不在北方教书?” 他答: “他们排挤我。” 又有同学提问: “鲁先生……” 结果,鲁迅半晌不答。之后,反应快的学生改口称周先生,鲁迅这才答话
有一件理发的趣事记忆很深刻。
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任教期间,经常是几个月才理一次发。有一次,先生走进一家理发店,理发的师傅看见他长发垂耳,衣着寒酸,心中看不起他,便马马虎虎的一理了事。
理完之后,先生不动声色,随手抓了一把铜圆,数也不数,直接塞给那师傅,然后径直而去。那师傅接过铜圆一数,发现竟比价格表上的标价多出几倍,一时又惊又喜。
过了一段时间,先生又来这家理发店,衣着打扮,一如既往。那师傅认得是上次来的那位 “阔佬”,立即殷勤起来,又是端茶,又是敬烟,理起发来,也是一丝不苟。
理完之后,先生不慌不忙掏出一把铜圆,看了一眼价格表,然后小心翼翼地挑出几个,如数付款,一个子儿也不多。理发师傅接过钱来,脸上写满失望之情。先生看在眼里,便笑着说:“上次你给我乱剪,我付钱也就乱付;这次你剪得很规矩,我也只好规规矩矩地付钱。”
对于那位势利的师傅,先生既没有大发雷霆、拂袖而去,也没有苦口婆心、淳淳教诲,而是不失时机地幽上一默,让人在一笑之中,若有所悟。这便是鲁迅先生的可爱之处,玩笑中暗藏玄机,温和中透着睿智。
1936 年 10 月 19 日清晨, 一代文豪鲁迅先生病逝于上海,年仅 55 岁。宋庆龄组织了 “治丧委员会”,委员会有蔡元培、内山完造、宋庆龄、史沫特莱、沈钧儒等人。
国民党要以国葬对待,但治丧委员会不同意给灵柩上覆盖青天白日旗,因为鲁迅属于 “全中国”。治丧委员会的姚士彦,紧急定制了由黑丝绒包制的 40 厘米见方的 “民族魂” 三个大字,缀在大幅白绸上,用以覆盖灵柩。
鲁迅逝世,举世悲恸。10 月 22 日,不管是敌对的国共两党,或是各界不同政治观念的党派和人士,都纷纷前来吊唁这位 “横眉冷对” 的战斗勇士。赶来为鲁迅先生送葬的人们,布满了从殡仪馆到万国公墓的路上。鲁迅先生的灵柩上,覆盖着一面绣有 “民族魂” 三个大字的白绸缎幡,胡风、巴金、萧军等 16 位知名人士亲自抬棺。
鲁迅成为了中国史上唯一一位灵柩上覆盖 “民族魂” 绸幡的人物,葬礼规格之高前所未有。甚至在日本国内,也有大量民众为鲁迅先生的逝世而感到惋惜。
近些年,对鲁迅的非议不少,有说他革命觉悟还不够高的,有说他不近人情只会骂人的。今天只聊聊鲁迅的人情味,让我们更深地了解这位具有战斗精神的 “孺子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为人知的气量
在人们印象中,鲁迅是个 “看不惯就怼” 的“小气量”文人,其实并不是。鲁迅只对迂腐、暴政等大风向问题提出批判,在工作、生活等为人细节上,气量还是很大的,从几件小事可以看出。
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中说过一件事:
有位青年学生到上海投奔鲁迅,说很崇拜鲁迅,希望能被收留,并要求鲁迅帮找工作。鲁迅留了他和他的女友,提供他们吃住。
鲁迅找到郁达夫帮忙,说倘若找不到合适这学生的工作,那就让这个青年学生到一家报馆或书店做事,薪水由鲁迅自己暗中出。就这样,青年学生与其女友在鲁迅这住了好久,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一切。
郑振铎也说起一件事:
有一回,一青年学者寄来一篇稿子,希望鲁迅帮修改,其目的是想让鲁迅夸张他的文章。
鲁迅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位素不相识的青年,花费几天几夜时间细致地改稿,改完后马上寄了回去。不料,那青年却说稿子改动太多,“失去了原有的风骨”,便写信将鲁迅骂了一顿。骂了后,又寄来一篇稿子,鲁迅还是很耐心地修改完后寄了回去。没想那人嫌改动得太少,认为自己被敷衍,回信又责备鲁迅一回。
《鲁迅回忆断片》中荆有麟先生也说起一件事,还是和学生有关:
北大的一个学生发表了一篇文章,挺受欢迎,便跑到鲁迅先生家里往床上一坐,翘起两脚让先生帮他把鞋子拿去修补!
鲁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破鞋拿去修,修好回来还替这学生套到脚上!其他人不信荆有麟说的,认为不可能,便去找鲁迅求证此事,先生淡淡一笑说:有这回事。
教育人,并非只会责骂
有一天,鲁迅穿着一件很破旧的衣服,看起来脏兮兮的,去理发院理发。理发师以为他是个乞丐,就随随便便地给他剪了头发。结账时鲁迅从口袋里胡乱抓了一把钱,丢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理发师数了数,发现钱多出了不少,高兴坏了。
一个月后,鲁迅又来了。这回理发师像见财神爷一样对他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给他理发,边理还边问鲁迅的意见,直到鲁迅感到满意为止。结账时鲁迅掏出一把钱数了又数,没给多一个铜板。理发师有点蒙,问这是为啥?鲁迅忍住笑看着理发师说:
你胡乱地给我剪头发,我就胡乱付钱。你认真给我剪,我就认真地付钱。
理发师听了顿感惭愧,赶紧向鲁迅道歉。
鲁迅的这种教育方法很奇特,效果很好,并非一般人能如此灵活运用。
为了吃甜食,换了一副假牙
虽然鲁迅出生于 “鱼米之乡” 绍兴,但他的口味却偏向上海或苏州,爱吃甜食。
鲁迅在南京读书时,手头拮据,为了能够买些糖果和点心过过嘴瘾,竟把自己作文竞赛的奖牌给卖了!
随着鲁迅勤奋笔耕,得到的稿费也越来越多,稿费变成了各色甜美诱人的奶油蛋糕。再后来他当上教育部佥事,薪水更多了,奶油蛋糕买得也更多了,甚至一买就是四十个。
如此嗜甜如命,却没能让鲁迅清瘦的身材变得壮实,反倒是令他的牙齿变糟糕了,牙疼发作痛苦万分。上午才刚刚因为疼痛难忍去医馆治牙,下午他便又忍不住吃甜食,最后直接换了一口假牙,终于可以爽歪歪地吃任何想吃的东西了。
思念女人,和猪打架
对旧时代的摒弃以及对新时代的向往,相似的革命理念让鲁迅与许广平有了十年的幸福生活。
鲁迅在厦门大学任教时,与许广平两地分居。一天,鲁迅坐在相思树下相思爱人,思到深处两眼迷离半梦半醒时,一头猪竟然跑到他身边啃相思树的叶子。美梦惊醒思春人怒从胆边生:“你这畜生竟然破坏这一静谧的美好!” 遂跳起身抱着猪一轮搏斗。
让人哭笑不得的较量是真实存在的,此事在章衣萍的《谈鲁迅》一书中有记载。
宁可病倒,也要忍让保姆
鲁迅家中的两个保姆,不知何故整天拌嘴吵架,鲁迅被搅得心烦意燥,晚上经常失眠,最后还病倒了。隔壁的俞芳小姑娘问先生:“你为什么不制止并训斥她们?” 鲁迅笑了笑说:“她们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才吵架,强行训斥他们也许当时可以压下去,但是晚上她们肯定也会失眠,与其这么多人失眠,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得了。”
不懂文学的学医之人不是好设计师
袁世凯政府时期的中华民国的 “国徽”,便是由鲁迅与同僚兼好友许寿裳、钱稻孙完成的。
北京大学的校徽,也是鲁迅设计的。
鲁迅还 “自编自写自画”,为自己的作品进行封面设计。在他的翻译作品里,鲁迅也为外国大师进行插画设计。
鲁迅不仅在字体、构图等方面有自己的自主创新,他还将文学思想甚至医术理念融入到设计当中去。在艺术设计上,鲁迅先生肯定是位不折不扣的 “大师”。
胡子造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鲁迅在杂文《说胡须》中提到,有 “国粹家兼爱国者” 骂他,为何身材矮还学日本人留这样的胡子!
鲁迅认真做过研究,日本人这种向上翘的胡子,是我们汉族祖先传下来的;而那种下垂形状的,恰恰是侵略我们的 “异族”——蒙古人的产物。
但不管鲁迅如何争辩,还是 “里外不是人”,总之国粹家骂上翘是不爱国,改革家骂下垂是思想落后。
鲁迅不胜其烦,冥思苦想,终于有一天大彻大悟,原来祸根全在两边的尖端上。于是他取出剪刀将两端剪平,既不上翘也不下垂,就像隶书的 “一” 字。剪掉后,真的就没人再怼鲁迅了,他自我打趣说:“因为寻不着两个尖端,所以失了立论的根据,还是我的胡子这样之后,就不负中国存亡的责任了。”
鲁迅先生逝世后,他生前的日本好友奥田杏花,为鲁迅制作了石膏遗容。在制作的过程中,奥田杏花粘下了鲁迅先生脸上的 2 根眉毛和 20 根胡须。整个制作完成后,面模上的皮肤、眉毛、胡须清晰可见,栩栩如生。如今这个石膏面容由上海鲁迅纪念馆珍藏,是国家一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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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网红鲁迅
笔耕一生,鲁迅的翻译作品几乎占了他所有作品的一半数,从《月界旅行》(1903 年翻译,法国凡尔纳著)起,到《死魂灵》(1936 年大病中译,果戈里著)第二部残稿止,34 年间共翻译了 14 个国家 200 多种作品,达 300 多万字。当中有苏俄、日本的作品,也有果戈里、尼采等大家,甚至还有马克思主义作品。
据不完全统计,至今为止,鲁迅的作品共计 300 多万字,被 30 多个国家用 50 多种语言文字翻译出版,“国际周” 深受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
俄国作家法捷耶夫认为,鲁迅是世界文学的著名代表人物,是 “比高尔基看上去还帅一点” 的“中国的高尔基”。
罗曼 · 罗兰称 “羡慕中国能拥有如此伟大的心灵”,更是在热泪盈眶中读完了鲁迅的《阿 Q 正传》。
鲁迅的作品甚至进入了日本学生的课本中,没想到吧?日本国语课本里,有全文摘录的日文版的鲁迅小说《故乡》整整有 25 页的篇幅(含插图和注释)。
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1927 年,拥有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资格的斯文 · 赫定,亲赴中国,找到鲁迅并确认想提名他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没想鲁迅没过多思考便谢绝了提名,他认为接受诺贝尔奖提名,就是让现在的政府长脸,并有可能沦为 “翰林文字” 的帮闲文人。
许多认为鲁迅的推脱,让中国获奖时间(只是提名,还未能真算得奖)推迟了很长时间,这是不负责任的。其实我认为,这正是鲁迅先生 “傲骨” 的表现,不为自己的名利,对政府的不满,做出一种反抗的姿态。这是一种符合他战斗精神的体现。
“中国现在还没有人有资格得诺贝尔奖赏金。” 鲁迅说道。他认为这是因为诺奖委员会想照顾黄皮肤的中国人,而做出的优待从宽。鲁迅认为这样也不好,会让中国人生起虚荣心,会有很坏的后果,由始至终,鲁迅关注的是中华民族的思想内核,而非表面……
在许多人眼里,鲁迅既然身为战士,那就应该一直不停 “横眉” 战斗才对。其实鲁迅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可爱、有趣甚至莫名其妙的一面,这样接地气的鲁迅,还会让你停留在 “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 的认知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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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吃甜食算么?
除了稻香村、奶油小方外,好像还喜欢吃油炸红薯片?
鲁迅的一生有两个极为重要的女人,一个是原配朱安,一个是爱人许广平。
鲁迅和朱安是包办旧式婚姻,朱安是目不识丁的小脚女人,结婚第一天鲁迅就睡进了书房,第三天就回了日本,终其一生这个可怜的女人都没能等来和鲁迅的圆房。
鲁迅有一句话在民国朋友圈流传甚广:
“她(朱安)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在那个革命年代,认为自己死无定期的鲁迅,为了母亲 “愿意有个陪伴” 的心愿,“也就随她去了”,在母亲包办婚姻的悲剧下,从 25 岁到 42 岁,鲁迅已经孤寡孑然一身近 20 载。
而许广平出身名门,却情路坎坷,她一生陪伴鲁迅,却不求一个名份。她的一生也是民国传奇。
“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婚后十年,许广平生日,鲁迅感怀过往的岁月,写下了这首《芥子园画谱》相赠与许广平。
云雾氤氲背后,山水还是真容。
一个是被誉为民族之魂的思想家,一个是追求真理的进步女学生,他们的爱情跨越旧习俗的羁绊,穿过风雨飘摇的年代,早已经将彼此融入了对方的生命里,从此携手相伴,互相扶持。她用炽热的爱,融化了他寂寞的时光,她用十一年的相守,换来了一生的平实可贵。
许广平,出身近代广州第一名门许拜庭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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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中人才辈出,涉及政学军三界:
祖父许应骙,18 岁就进士及第,曾官至礼部尚书、闽浙总督,是晚清一品大员,是慈禧太后的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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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出身豪门,却没有得到宠爱:
父亲是庶出,家族地位稍弱,加上她一出生便尿遗母腹,哭声宏亮,被认为 “克父母”,落地 3 天,就被许配给乡间劣绅做儿媳。直到 1917 年,父亲去世,兄弟分家产,许广平分得唐伯虎真迹,卖了 200 大洋,这就是她日后几年读书的学费。同年她在三哥帮助下,解除封建婚约。几年后,她考进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国文系,成为鲁迅的学生。
许广平是鲁迅最特别的学生。
1922 年,许广平来北平女师大求学,当时全国女大学生仅 887 人。1923 年,鲁迅在女师大兼职国文系讲师,每周讲述一小时小说史。已经 42 岁的他将在这一年迎来生命中的一朵大桃花。
那年课堂上,鲁迅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个子不高,也不修边幅,穿着破烂的长袍马褂,浑身打满了补丁。那年许广平 25 岁,坐在第一排的她,立刻被这位博学广见的先生瞬间吸引。每星期开始翘首企盼只有一个小时的《中国小说史略》。后来她听说了鲁迅婚姻的事情,更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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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许广平刚刚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许广平进入女师大不久,结识了在北京大学求学的老乡李小辉,许广平称他是 “一位热情、好爽、廉洁、聪明、好学” 的青年,可惜在 1923 年春节前几天,感染上猩红热,李小辉在正月初七夜里去世。而那时鲁迅,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1925 年春,许广平因参与反抗女师大校长杨荫榆的学潮运动,被无理开除,郁闷至极的她提笔给鲁迅写了一封信:
“现在执笔写信给你的,是一个受了你快要两年的教训,是每星期翘盼着稀有的,每星期三十多点钟中一点钟小说史听课的,是当你授课时坐在头一排的座位,每每忘形地直率地凭其相同的刚决的言语,在听讲时好发言的一个小学生。”
书信中并未谈及任何儿女私情,只是以谦卑学生身份向先生倾诉人生和时事的苦闷。万万没想到,鲁迅收到信当天就立刻写了回信,回信中鲁迅对她的称呼是 “广平兄”。两天后,许广平收到了鲁迅的回信,马上又回信:“自己怎敢被先生称为“兄” 呢?”
鲁迅再次回信,对此解释:“旧日或近来所认识的朋友,旧同学而至今还在交往的,直接听讲的学生,写信的时候我都称 “兄”。其余较为生疏、较需客气的,就称先生、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人之类。” 接着就是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这一写,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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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生共写了 164 封书信,全部收录进《两地书》,鲁迅序言中自嘲:
“既没有死呀活呀的热情,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如果一定要恭维这本书的特色,那么我想,恐怕是因为它平凡罢。”
鲁迅这个 “怒发冲冠” 的冷面硬汉,曾为这个叛逆的女子写下这样缠绵柔弱的情书: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
最初,许广平也客气地称呼鲁迅为 “鲁迅先生”,称自己为“受教的一个小学生许广平”,,第四十四封信,她对鲁迅的称呼从“鲁迅吾师” 变成了 “my dear teacher”, 自己的落款从“学生许广平” 变成了“你的害马”(鲁迅说她是害群之马)。
就是这些书信中,许广平热情如火地展开追求攻势,两人一波三折的爱情,婚姻的现实与残酷,一览无余。这一年的中国,依旧多事之秋。时任女师大校长的杨荫榆,在女师大推行 “寡妇主义” 专制独裁受到学生抵制,许广平和刘和珍等 6 人被无故开除,女师大不久掀起了反对杨荫榆的学潮。为了避难,许广平下半年搬进了鲁迅家中。
对许广平的坚持与勇敢,鲁迅心情异常复杂,长期受封建婚姻之苦,多年禁欲过着苦行僧生活的鲁迅,虽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许广平。鲁迅曾问过许广平:“我已经是这个年纪,又有这么多内心的伤痛,还能够容纳这样的爱情,还配得上争取这样的爱情吗?”
许广平只回复了一句:“神未必这样想。”
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又是师生关系,自己家里还有一位名义上的原配,鲁迅放盾了很久。但是,许广平用她独有的潇洒和果决,成就了一桩忠贞不渝的人间美谈。从这一刻起,鲁迅暗暗在心中做下决定:“我可以爱”:
“我先前偶一想到爱,总立刻自己惭愧,怕不配,因而不敢爱某一个人,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的内幕,便使我自信我绝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样的人了,我可以爱。”
之后,许广平主动上前握紧了鲁迅的手,鲁迅反握许广平:“你战胜了!”热恋中的鲁迅书信中对许广平的昵称也终于由 “广平兄” 变成了“小白象”。
恋爱中的鲁迅简直可爱极了:
听他讲课的女学生很多,他对许广平说,绝对目不斜视;收到她的来信,他说高兴极了;许广平送给他一个印章,他特地买一盒极好的印泥来配它;许广平给他一件自己织的毛背心,他回信:暖暖的,冬天的棉衣可省了;许广平喜欢吃杨桃,他也特意要尝尝;许广平想要两本书,他当即去买,并回信:遵来命,年底面呈;面对周遭的闲言碎语,他坚持将许广平的工作安排在同校,高调回应:我想即同在一校也无妨,偏要同在一校,管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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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年秋,两人在上海同居,她开始了一生只同居而没有名份的日子。许广平从此自愿放弃出去工作的机会,甘心替鲁迅抄稿、校对、寄信、料理家务,全力协助鲁迅进行革命斗争和写作。
在上海那白色恐怖的日子里,鲁迅东躲西藏,她也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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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他们的爱情结晶出生,是个儿子,取名海婴,意思是在上海出生的婴儿。许广平难产,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鲁迅不假思索说保大人,在许生产前,鲁迅也着急了,发了高烧,他带病住进上海福民医院,陪在许广平身边,彻夜守护。
因为担心与朱安离婚后,她将不能独立生活,鲁迅没有与原配离婚,因此对许广平就总是满怀愧疚,他担心许广平跟着他会被暗杀连累,也终究没有再娶,加上上面这个有名无实的发妻原配,他欠她实在太多太多。
但除了没能给她一张婚姻的纸,他能给的都给了:
看她劳累,他满眼心疼;他空闲时候给她讲解日文版《资本论》,教她翻译童话集《小彼得》;他买影院座次,总是买最好的,因为她近视眼。
许广平也确实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只同居而没有名份的生活。从相爱开始,她所有的时间和青春,就都给了鲁迅。这个五四时期走出的新女性,学校运动的领袖人物,因为鲁迅,回归传统,跌落进照顾鲁迅日常起居的琐碎里。
1936 年 10 月 19 日,鲁迅患上肺病,那年周海婴还不到 8 岁。
弥留之际鲁迅对爱人许广平说:“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爱之深责之切,许广平潸然泪下。鲁迅去世前,曾为许广平写过一首诗:
“十年携手共艰难危,以沫相濡究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美国女作家史沫特莱当年是他们的共同好友,一直见证着这对恋人的情感。后来,她在文章中写道:
“鲁迅纵然在病中,和面对死亡的时候,除非有她(许广平)作伴,他会拒绝到任何地方去诊治。自从我来到中国,我很少或几乎不曾见过男女之间有这样真挚的爱。”
鲁迅去世后,许广平果然当了 “糊涂虫”,她把全部精力用来收集、整理、出版鲁迅的著作,还写了大量的回忆、纪念鲁迅的著作。
1938 年,编辑出版《鲁迅全集》,之后又写了十万字的《鲁迅回忆录》。1942 年 12 月,上海的日军为了寻找上海抗日知识分子和出版家的线索,逮捕了许广平,他们对她用了电刑等残酷刑法,都无法让这位女战士开口。最后,在日本宪兵司令部拘留 76 天后,因鲁迅挚友内山完造营救,许广平出狱。
1946 年 10 月,鲁迅逝世 10 周年,许广平写下《十年周祭》。
她回首当年,不能自已:
呜呼先生,十载恩情,毕生知遇,提携体贴,抚盲督注。
1968 年 3 月,许广平因鲁迅遗稿被夺,心脏病突发去世,终年 69 岁。
许广平这一生和鲁迅是真爱吗?什么是爱情?爱情可以让 “横眉硬汉” 变得柔情可爱,爱情可以让一个叛逆少女变得舍生忘死。真正的爱情里面有悲悯有同情有责任,但更应该有志同道合,有相互欣赏。
有共同的追求与理想,有共同的精神世界,才能势均力敌,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1,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教书时,曾到一家理发店理发。
理发师不认识鲁迅,见他衣着简朴,心想他肯定没几个钱,理发时就一点也不认真。
对此,鲁迅先生不仅不生气,反而在理发后极随意地掏出一大把钱给理发师。
远远超出了应付的钱。理发师大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去理发,理发师见状大喜,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满脸写着谦恭,“慢工出细活” 地理发。
不料理毕,鲁迅并没有再显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理发师,一个子儿也没多给。理发师大惑:“先生,您上回那样给,今天怎么这样给?”
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这回您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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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鲁迅爱吃零食,比如糖和小花生,他也常拿这些东西招待客人。
夫人许广平提到鲁迅的嗜好时说:“糖也喜欢吃,但是总爱买三四角钱一磅的廉价糖。”
一次,有朋友从河南给鲁迅带来两包柿霜糖。
许广平见后告诉鲁迅,这糖用柿霜做成,如果嘴角上生些小疮之类,用柿霜糖一搽就好。
鲁迅已经吃了一大半,听到后赶紧把剩下的糖收好,以备将来药用。
不料到了晚上,鲁迅又觉得生疮的时候毕竟很少,不如趁新鲜吃一点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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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20 年代初,鲁迅被聘为北京大学的兼职讲师,主讲 “中国小说史” 课程。后来鲁迅根据讲义编成《中国小说史略》一书。
书出版后,鲁迅特地送给同在北大任教的友人川岛(章廷谦)一本,并在扉页上这样写道:“请你,从 “情人的怀抱里”,暂时伸出一只手来,接受这干燥无味的《中国小说史略》。我所敬爱的,“一撮毛” 哥哥呀!”
川岛留了个学生头,所以人称 “一撮毛”。当时,川岛正处在热恋之中,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谈情说爱上,没有精力来搞教学和研究。
所以,鲁迅借赠书题词巧妙地提出了善意而又委婉的批评。寥寥数语,却将诗情与友情、诙谐与雅趣以及鲁迅的才思与可爱,全都跃然纸上。
4,“女师大风潮” 后,鲁迅在皮库胡同给离校的学生上课。
时逢女师大校庆日,这些被扫地出门的师生同样不肯示弱地聚集一堂庆祝,不擅文艺的鲁迅被大家强迫表演节目。
无奈之下,鲁迅忽发奇想,表演单人舞。当时四十多岁的鲁迅抱着一条腿,在场内毫无节奏地乱蹦,全然不拘泥于老师或长辈的形象。
全场轰然大笑之下,鲁迅蹦得越发起劲,全体师生足足笑了半个小时。
在厦门大学的时候,鲁迅对许广平深感思念。不料,却有头猪当着他的面啃相思树,他一时气极,就和那头猪展开了一场搏斗。
留学日本期间,鲁迅拜嘉纳治五郎学习柔道,并且取得黑带段位。
我想说的是鲁迅的原配夫人朱安。
但是我不想老调重弹,我不会说鲁迅对不对得起朱安,感情这事谁能说的明白呢?何况包办婚姻本身就是受批判的。
但是说到对不起,那位实打实对不起朱安的的人我想应该是许广平。
朱安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守着鲁迅的许多原稿,当时生活已经日间拮据的朱安打算卖掉一些物件来维持生活,但是鲁迅的一些友人劝她不要卖,这是 “大先生”(指鲁迅)的宝贵财产。被人劝的急了,朱安反驳,我守着大先生的东西,可谁来养我呢?
最后,朱安还是没有卖掉那些东西。
当时朱安心痛于鲁迅和许广平的婚姻,但是她自己是很关心海婴的,海婴病了她像母亲一样着急,哪怕知道自己再着急这件事也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当鲁迅去世以后,他的遗嘱里是希望可以按照家乡传统简单入土,但是许广平认为应当为鲁迅先生办场追悼会,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当朱安去世的时候,尽管这个不幸的女人也希望自己可以按照家乡的风俗下葬,但是这时的许广平只是简单的把朱安葬了,就像是掩埋了什么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样。
鲁迅与朱安都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只不过前者的光芒掩盖了后者。希望这个可怜的女人安息。
鲁迅在上海是没有买房子的,买不起。
我们都知道鲁迅在北京是置了两套房子,一套是八道湾的房子,一套是西三条的房子,现在的鲁迅博物馆。
八道湾的房子是两进的,一共 9 间,院子很大,鲁迅的朋友徐寿裳就是说这简直能开运动场。鲁迅是买给两个弟弟的孩子们,当时的房价是 3500 元,再加上中保费,就是给中间人的保证费、中介费一样的,再加上装修的钱大概是 4200 块钱左右。
西三条的房子买得很便宜,6 间是个小四合院。但是院子比较小,虽然是 800 块钱,但是装修也花了 1000 多。所以也得 2000 多。
现在一般都议论说鲁迅很有钱,在北京可以置两套四合院。但是从第一套房子开始,鲁迅开始借钱,借了多少钱呢?
鲁迅是 1919 年年底置的八道湾,1920 年就开始借钱。单单是 1920 和 1921 年,两年内就借了 12 次,总计借了 1000 元,其中 500 元还是高利贷。1923 年他置了西三条,1924 年又开始借钱,一年之内借了 9 次,借了 900 多元。
主要向谁借呢?借得比较多的是齐寿山,就是齐如山的弟弟,他教育部的同事。鲁迅向齐寿山总共借过 26 次的钱,借了 1990 元。鲁迅还向他最好的朋友徐寿裳,借了 670 元。
鲁迅在北京,一直到他离开北京,1926 年 8 月份为止,他才把这些欠款全部还掉。所以我们不要单单看鲁迅在北京有房子,有房子背后还有很多的狼狈和困窘。
因为鲁迅在北京的收入主要的来源是教育部的工资,但是教育部经常欠发工资,鲁迅还要通过稿费,通过教课来做一些弥补。但是讲课费一个月最多就是 60,少的就是 30。所以鲁迅在北京,虽然有两处房子,但过的日子仍然并不是真正的富人。
萧红很清晰的记得鲁迅家里是没有沙发的,一张沙发也没有,都是硬椅子。
鲁迅在写字台跟前坐的,也是一把木质的圈椅。鲁迅休息,或者琢磨稿子的时候,用的是一把破旧的藤椅。
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是所有的回忆鲁迅先生的文章里头,最鲜活最生动的一篇。现在这篇长文已经作为教育部指定给孩子们的读物,她开篇就写到鲁迅的笑声,一般习以为常的,鲁迅好像都是愁眉苦脸的,苦大仇深的,严峻的,严厉的。
但是萧红的强烈的印象是鲁迅先生的笑。鲁迅先生的笑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得咳嗽起来。
在大陆新村的三年半时间里头,是鲁迅先生过得最安稳,写作也最丰富的一段时光。他在那儿写了《准风月谈》、《花边文学》、和三本且介亭杂文。他编选了《伪自由书》、《南腔北调集》及外籍《故事新编》,修订了《中国小说史略》。在那儿翻译了俄罗斯童话《死魂灵》,编译了三本画册,包括珂勒惠支的版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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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内山书店老板娘,两年间单独喝茶聊天 200 多次?
每次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干啥,估计内山也想知道。
欣赏一下鲁迅论 “他妈的” 这篇文章,让你了解真实的鲁迅,不总表露 “横眉冷对千夫指” 的严肃表情,而经常是自娱自乐的“吐槽帝”。
原文:
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 “他妈的” 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 “您好呀” 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 “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 了。
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 “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国骂” 却颇简单:专一以 “妈” 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
01. 与周君的初识
迷朦中传来一阵悠远的歌声,侧耳细听,那是一首小学校园歌曲,叫《云之歌》。
“云和云和云……”
听着这歌声,我不禁哑然失笑。唱歌的并不是小孩,而是一位有着奇怪调子的大人。我上小学时唱歌也很差劲,能唱好的只有《君之代》这首歌。不过,同刚才那位令人吃惊的歌唱家比起来,我唱的或许还要更好一些。
我默默地听着,他却愈加旁若无人起来,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唱着这首《恋之歌》。也许他也知道自己唱得不好,才来到这远离人烟的山林里悄悄地练习演歌吧。
我站了起来,循着那奇怪歌声传来的方向,在山里转悠着。那歌声忽远忽近,但却始终没有停止。我转着转着,最后险些那位唱歌的人撞个满怀。比起我的不安,那人似乎更加狼狈,他是一位秀才模样的学生,白净的脸转瞬间变得通红,带着歉意地笑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旅人。”
他说话有口音,肯定不是东京人——对自己口音十分在意的我想道:或许他与我一样,也是来自乡村的学生。
于是,便对这位唱歌的 “大天才” 产生了亲近之感。
02. 候鸟
“您家乡是哪里?” 我问道。
对方露出奇异的笑容,无声地看着我的脸。
我感到几分茫然,再一次问道:“是东北吗?是吗?”
对方的脸色突然不高兴起来:“是清国,您不会不知道!”
“啊。” 我突然明白了。听说今年仙台医专来了一名清国留学生,并和我们同时入学。这样看来,他就是那个清国留学生了,怪不得歌唱得不好,说话时也是一副演讲的语调。
“有一次,我曾经这样问他:“您不觉得我的口音奇怪吗?”
他十分诧异地说:“当然没有了,我觉得您说话时抑扬顿挫,很容易懂。”
总之,我看到了讲东京话比我还费劲的人,觉得心情好多了。这说不定就是我和周先生亲密交往的开端。
我在松岛的那个山坡上,知道对方是中国人后,充满勇气,颇为自负地说道:“您要是会说德语,我就跟您用德语对话。”
像只孤独的鸟的我,竟然说出了这种装腔作势的话。但那位留学生似乎很喜欢 “孤独” 这个词。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Einsam(德语,指孤独)”,一边看着远方思考着什么,突然说:“但我是 Wandervogel(德语,指候鸟),我没有故乡。”
03. 中国的杉田玄白
“是我的荣幸。” 我表现出城里人一样地道的浅薄姿态,说:“您弟弟一定和您一样聪明,这点与我不同。”
“是吗?” 他说道,“你是有钱人,我和弟弟是穷光蛋。这确实与你们不同。”
即使是外交家,对他的话也毫无应对之法。
“可的确是这样,我父亲去世后,全家各奔东西。虽说故乡仍在,但宛如没有。在相当不错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突然失去了家,就必须要看到‘人世’的根本面目。我寄居在亲戚家,被说成是要饭的。可是,我没有服输,不,说不定已经服输了。Der Bettler(德语,“这是乞丐” 之意)。”
周先生小声说着,并把烟扔在地上,一边用鞋尖碾,一边又说:“在中国,要饭的人被称作:ホワツ,写作:花子。那些人一面讨饭,一面又 anmassen(德语,“认为自己有权利” 之意)喝 Blume(德语,“啤酒的泡沫” 之意),在中国这并不是 Humor,这就是 Eitelkeit(德语,“纯粹的” 之意)愚蠢。没错,在我的体内或许也流淌着这种虚荣的 Blut(德语,“血液” 之意)。不,现在中国的风貌,ganz(德语,“完全的” 之意)是这样,就像 Dame(德语,“女士、夫人” 之意) 和 Gans(德语,“蠢女人” 之意) 们的宴席一样。”
他激动起来,连续说着德语,跟东京话比起来,我的德语还要更糟:“看来,比起您本国的语言,您似乎更擅长德语呀。” 反正总要想办法,让他不说德语。
“那倒不是。” 对方好像不太明白我的讽刺意味,认真地摇头说:“我认为我讲的日语不大好懂。”
“不,不。” 我抓住这句话,赶紧说:“您的日语非常好,无论如何,请完全讲日语吧!我的德语不行,对不起。”
“别那么说。” 对方突然变得腼腆起来,换成了一副很平稳的语调说,“刚才说了一些愚蠢的话,不过,我今后想认真学习德语。日本医学的先驱杉田玄白也是先从语学开始学习的。藤野先生在第一堂课时,就给我们讲了杉田玄白学习兰学的苦心,那时……” 他话说到一半,看着我的脸,奇怪地笑了。
“那时我缺席了。” 我不禁害羞起来,于是,转变了话题。“风冷起来了,咱们下山吧。”
“是啊。”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静静地跟在周君的后面下了山。觉得这个人很像自己的亲人。
04. 故乡
“我生于浙江绍兴,那一带被称为东方威尼斯,附近有著名的西湖,许多外国人经常来这儿,对美景赞不绝口。但在我们看来,这些地方都是经过人类雕琢以后才出名的。松岛完全没有这些,它与人类历史隔绝,文人墨客也不能污染这里,就连天才松尾芭蕉也不能做出关于松岛的诗。”
“不过,芭蕉好像曾把松岛比做了西湖。”
“那是因为芭蕉没有看到过西湖的风景,西湖和松岛完全不一样。相比之下,松岛也许更像舟山列岛。可是,浙江的海却不像松岛的海这样平静。”
“是吗,日本的文人墨客从古代开始就相当仰慕贵国的西湖,因为松岛酷似西湖,所以人们才会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参观。”
“我也是听说如此,才来这里看看。但的确一点儿也不像。贵国的文人要早一点儿从西湖之梦中醒来才好。”
“可是,西湖一定有其独到之处,您也正是因为过于热爱自己的家乡,所以评价的标准才会这样严格吧!”
“也许是吧,真正的爱国者,反而会经常说国家的坏话。可是比起所谓西湖十景,我却更喜爱浙江乡下普通运河的景色。我国的文人墨客大肆称道的名胜,我一个也不能认同。那些人和贵国的浪荡子弟一样,他们的文章脱离现实而且很堕落。”
我们从山上下来,来到了海边。大海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这里不错!” 周先生微笑着,把两手背在后面又接着说道:“觉得这月夜如何,今天应该是阴历十三,您马上就要回仙台吗?”
“还没决定呢,学校明天不是也休息嘛。”
由于我过于唯唯诺诺,周君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提高了声音,笑着说:“但是,后天到了学校,要和我一块儿记讲义的笔记啊!虽然我的笔记很差,但笔记是我们学生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像 Preiszettel(德语,“标价” 之意)一样的东西。”
他又用了我不擅长的德语。“是几块或是几十块钱的标志。没有了这个,别人便不会相信我们。
这是学生的宿命。即使是索然无味的课,也不能不记笔记。不过,藤野先生的课是很有趣的。”
从我们初次交谈的那天起,周先生就多次提到藤野先生的名字。
05. 父亲的病,母亲的惜别
那天夜里,我们在旅馆里喝了点儿酒,一直谈笑到深夜,几乎忘了欣赏月色下的松岛。
周先生后来也说:“来日本以后,还从没有过这样畅所欲言的夜晚。” 那天晚上,周先生以惊人的热情跟我谈了他生平的志向、希望以及清国的现状。
他曾多次重复说:“对于东方各国而言,现在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科学。日本的飞跃也是由一群兰医拉开了序幕。如果不早日吸收西洋科学的精粹,以对抗列强,只是无知地醉心于老大帝国的自赞的中国,只能渐渐地重蹈邻国印度命运的覆辙了。执着关注现世生命的红毛人,取得了异常的进步,这些进步也渗透到了东方的精神世界。”
“日本很早就意识到了科学的力量,并率先学习了科学,用来保护自己的国家。我的爱国之情绝不逊色于任何人。正因为喜爱,所以不满也很强烈。现在的清国,若以一言蔽之,那便是怠惰。沉醉于不明就里的自负心之中。
我听说是称之为 “兰学” 的西方科学首先向日本德川幕府的锁国政策敲响警钟。我想成为中国的杉田玄白。科学之中,我最想学的是西洋医学,为什么在西洋科学之中,自己特别关注医学呢?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幼年时的悲伤体验:
我们家原来有一些土地,日子过得也称得上是殷实富足。我十三岁的时候,祖父因为一些事被捕入狱,一家人因此而受到亲戚邻居的欺辱。父亲因重病而卧床不起,自己和弟弟被送到亲戚家收养,亲戚家的人却说我是要饭的。我一气之下,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家里。
从那以后,连续三年,我每天都奔走于当铺和药店之间,父亲的病情却不见好转。药店柜台的高度和我大致相同,而当铺的柜台比我要高一倍。每当自己往当铺的高台上放上衣物首饰时,总是被当铺的人嘲弄:“怎么有这么多破烂东西。” 但凡换了一点儿钱之后,我马上就会跑去药店。一回到家,立刻又要忙于别的事情。
给父亲看病的医生是当地的一位名医,处方甚为奇怪,必须要芦根和经霜三年的甘蔗。我每天早晨都要去河边挖芦根,还要去找经霜三年的甘蔗。这位医生治了两年,我父亲的病却越来越重,于是换了医生,是位更有名的大先生。
这次,不要芦根和经霜三年的甘蔗了,取而代之的是要蟋蟀一对、平地木十株还有败鼓皮丸等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蟋蟀一对” 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 似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的资格也丧失了。
但这差使在我并不为难,我们家后院有个百草园,是个杂草丛生的大园子,是我儿时的乐园,那里,能找到许多蟋蟀的穴。我自作主张地断定同在一个穴里的两只就是所谓的 “原配”,将它们用线一缚,活活地掷入药罐的沸汤中完事。
然而还有 “平地木十株” 呢,我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问药店、问乡下人、问卖草药的、问老年人、问读书人、问木匠,都只是摇摇头,临末才记起了那远房的叔祖,爱种一点花木的老人,跑去一问,他果然知道:是生在山中树下的一种小树,能结红子如小珊瑚珠的,普通都称为 “老弗大”。这样,这个“平地木十株” 就也解决了。
另外,难找的是 “败鼓皮丸”。据说这味药是先生引以为自豪的处方,特别是对父亲这种水肿病人很有效。可惜这种神药,全城只有一家出售,而且,离我家有五里路远。听说这神药是用打破的旧鼓皮做成的,水肿一名鼓胀,用打破的鼓皮自然就可以克服他。尽管我那时还是个孩子,也不能相信打破的大鼓皮能奏效,但还是往返五里路去买了那味药。令我十分痛苦的是:自己的那些努力毫无效用,父亲的病日渐加重,几乎奄奄一息。
那位大先生泰然自若,在濒临死亡的父亲枕边说:“这是前世的冤愆,古语有云:‘医能医病,不能医命’。但是,还有一个办法,那是我的祖传秘方,把一种灵丹放在病人的舌头上。古语有云:‘舌乃心之灵苗’,这种灵丹现在很难得到,如果你想要的话,那就以特别便宜的价格让给你好了,只要两块钱一盒。”
我感到很困惑,没有立即回答,躺在病榻上的父亲看着我的脸,微微摇摇头。看来父亲也同我一样,对这位大先生的处方绝望了。我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坐在父亲枕边,眼睁睁地等着父亲的死。
一天早晨,父亲眼看不行了,邻居的一位精通礼节的衍太太来到我家,看到父亲的样子,大吃一惊,严厉地训斥我说:“发什么呆呢?你父亲的魂魄要去鬼界了,快叫回来,大声叫‘父亲、父亲’,如果不叫的话,你父亲会死掉的。”
我实际并不相信咒语一类的东西,但现在宛如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叫着 “爸爸”。衍太太说:“要再大点儿声才行。” 我于是用更大的声音连着喊 “爸爸,爸爸。”
“再大声、再大声。” 衍太太在旁边催促着。我叫得喉咙几乎出血,可是终归没有叫回父亲的灵魂。我一边叫着父亲,父亲一边变冷了。那是我父亲三十七岁,我十六岁那年初秋的事。我至今仍然记着自己当时的喊声,每当想起自己当时的声音,我就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既是对自己年少时的无知感到气愤,更对清国的现状感到愤懑。
经霜三年的甘蔗、原配蟋蟀、败鼓皮丸,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完全是恶毒的欺诈!大声喊叫就能唤回垂死病人的灵魂,真是可耻的思想。“医能医病,不能医命”,这又是什么暴论?恐怕不过是一些不知羞耻之人的搪塞之辞。东方引以为荣的所谓的 “古人之言”,已经堕落成了社交的诡辩辞令,完全是令人憎恶的伪善和愚蠢的迷信,无论是多么伟大的思想,一旦成为客厅里人们欢谈的装饰,它的生命就结束了。
父亲死后,我开始对周围的生活抱有一种怀疑和反感,被懊恼焦虑包裹。直到终于决定抛开家乡,去南京求学——学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新学问就行。
母亲哭着与我惜别,把东拼西凑的八块大洋给了我。我拿着这八块大洋,走上了异路,逃到了异地,探索别样的人生。
06. 朝花夕拾
到了南京,我想:究竟去什么样的学校呢?最重要的是不要学费的学校,我便先到了符合这个条件的江南水师学堂。那是一所海军学校。进了那所学校,我立即被命令练习登船帆,可是几乎不教什么新学问,仅仅教一些 “It is a cat.Is it a rat?” 之类的初级英语。
正好那时,有个叫康有为的人,提出要:“学习日本维新,打破旧体制,探求新世界,以谋求国力恢复之策”。他向皇帝建议 “以变法求自强”,皇帝同意后,他们就开始着手改革国政,但很快遭到了以叶赫那拉氏 Dame(德语,“夫人” 之意)为首的旧势力的反对,新政推行了一百天就失败。
皇帝被软禁,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为了免遭杀害而逃亡到了日本。抛开这个戊戌变法的悲剧不提,即使光是每天大声朗读 “It is a cat.”,我也是厌烦透顶,心情完全不能平静,我已经十八岁,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我想尽早接触到新知识的核心,便决定转校。这次选的是南京矿路学堂,这里也不用交学费。因为是矿山学校,所以除了地质学、金石学之外,还开设物理学、化学、博物学等新的洋学科目,所以总算心情平静了一些。
语言方面,也不再教英语 “It is a cat.”,而是开始教德语“der Man,die Frau,das Kind”(德语: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这是小孩) 等等。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德语比英语更接近于洋学的核心,因此,这里教德语也是令我愉快的事。
校长也是一名新党,似乎很喜欢读梁启超主笔的杂志《时务报》,也暗暗赞成 “变法自强说”。语文考试也不像其他儒者先生那样考古代圣贤们说的话,而是经常出些像“华盛顿论” 这样的时髦的问题。儒者先生们看了那些问题,反而悄悄地向学生打听:“什么是华盛顿?”
同学中间也很流行读新书。其中严复翻译的《天演论》最受大家的喜爱,那是大博物学家 Thomas Huxley 著的 Evolution and Ethics 的汉译本。有个星期天,我也去城南买了一本。那是个厚厚的印刷本,正好是五百文钱。我一口气读完了它,现在仍然能一字不落地背诵文章开头几页的内容。
各种译本陆续出版。我们的外语还没有达到能读原著的水平,因此只能读新出版的汉译本。后来又出版了《物竞》,还出版了《天择》,通过这些,我们知道了苏格拉底、柏拉图,还知道了斯多葛。我们读了一切能弄到手的书。当时,读这种新书被认为是把灵魂出卖给洋鬼子的一种极其不知羞耻的行为,必然会受到社会强烈的侮蔑和排斥,但我们完全坦然地继续探索 “恶魔” 的巢穴。
那时候,德国已经租借了胶州湾,俄国租借了大连,英国租借了对岸的威海,法兰西租借了南方的广州。渐渐这些国家在中国又获得了建铁路和开采矿山的权利,美国也从很早开始就伺机入侵东方,那时已经得到了夏威夷,又加紧了侵略东方的步伐,与西班牙作战,占领了菲律宾。此后,便以此为开端,开始了对中国无休止的干涉。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必须尽早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我想也许自己的人生目标,可以通过去德国留学实现。然而我是贫穷的,离别故乡、来到南京都已耗尽了全部的精力,要去万里之外的德国留学,简直就像天方夜谈一样。如果不能去德国留学,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日本。
去日本留学,绝非仰慕日本固有的国风,说到底应该学习的还是西方文明,只因为日本已经成功地将西洋文明去粗取精,并归为己用,所以才不特意远赴西洋学习,而是通过在邻国日本学习。我得承认自己也不例外地认为赴德国留学是不可能的,因此才取而代之,期望赴日本留学,并通过了政府举行的留学考试。
我本人在明治三十五年、二十二岁那年二月,平安地从横滨港上岸。日本!这就是日本!想到自己即将能够在这个国家钻研新学问,从未体验过的、难以言表的温暖的喜悦涌上心头,甚至连去德国之类的愿望都消失殆尽。我想,确确实实,那种不可思议的解放般的喜悦在我今后的人生中,除了祖国完成重建的日子之外,恐怕不会再体验到了。
07. 藤野先生
课程一结束,周君就马上回自己的宿舍,很少像以前那样来我住的地方玩了。一个寒风瑟瑟的晚上,很稀奇,津田君来到了我的住处,一副很奇怪的表情说:“出了件麻烦事。”
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给我看,收信人是周树人,发信人是直言山人。我想: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匿名,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皱着眉看了信。那内容更糟。字也是缭乱的草体,简直是一封散发着臭气的肮脏信件。首先,上面大大地写着:“你改悔吧!”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一直以来我就很讨厌这种预言似的刺耳的话。接下去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所谓 “直言” 的话,罗罗嗦嗦、颇为难懂,大意是说:你怯懦,你事先从藤野先生那里领取了解剖学的考题。其证据,是你的解剖学的笔记上,藤野先生用红笔标注了记号。你没有及格的资格,改悔吧!等等。
第二天,我去了藤野先生的研究室,扼要地汇报了这件事,还替津田君美言说:“津田君也非常愤慨,他表示要等待先生的指示,愿意效劳。”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 先生很意外地以满不在乎的笑容说:“周君的解剖学不及格。是因为其他学科的分数高,才得了那些分数的。周君是第几名?”
“第 60 名左右吧。”
我和津田君同处于八、九十名的危险位置,认为身为外国人的周先生能够排 60 名,这是因为他聪慧好学而理应取得的成绩,可是对于不了解周先生的人来说,这第 60 名,可能让人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特别是那些留级生们,他们不反省自己不刻苦,而是挑进级生的毛病,这样作为全体进级生的牺牲品,清国留学生的周先生就成了众矢之的。
“第 60 名吗?”
先生对第 60 名很不满意的样子,“不是很理想的成绩啊。不更加努力学习可不行!上学年你们的解剖学学得很不理想。解剖学是医学的基础。你好像是周君的朋友,他为了向清国传播新学问,特意到日本来学习,必须鼓励他,让他取得更好的成绩。我也很着急,第 60 名太惨了 ,必须要取得第一名或第二名才好。
日本在古代也曾向唐宋派过留学生,受到了那个国家的很多照顾。现在日本作为报恩,必须要把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教给他们,可是周围的留学生们只是贪玩,一点儿也不学习。难得周君抱着远大的志向来到日本,最终也被卷入其中,懒惰起来。你如果真是周君的朋友,我可以给你们两个人研究 Thema(德语,“题目” 之意),《缠足的 Gestalt der Knochen(德语,“骨骼形态” 之意)》等等… 怎么样?
可能的话,最好是周君感兴趣的题目。可现在我手头也没有 Modell(德语,“模型、样板” 之意),有些难困。总之,必须使周君具有对医学的 Pathos(德语,“激情” 之意)。
周君最近不太有精神吧?是不是讨厌解剖实习?中国人对 Leichnam(德语,“尸体” 之意)有他们独自的信仰,死后不火葬,而是土葬,十分敬畏死后的鬼。或者,周君最近的消沉是因为我们过于随便地对待 Leichnam,因此他便对医学产生了厌烦情绪?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这样对周君说:日本的 Kranke,非常高兴死后能为医学的发达做贡献,特别是,如果死者知道不久以后也将是对中国的贡献,反而会觉得很光荣的。你这样对他说,或许可以给他小小的勇气。”
先生讲的全是周先生的事情。
08. 心理的病床
一个下大雪的夜晚。周先生把头埋在外罩里,全身雪白地来到我的住处。
“啊。快请” 看到久违的周先生我很激动,跑到大门口欢迎他。周先生却踌躇着:“可以吗?是不是正在学习,不会打扰你吗?” 那态度胆怯、客气,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几乎是被我拉进屋里来的。
他说:“我刚从美以美教会回来,实在太寂寞了,所以过来看看,不打扰吧?”
“不,我总是在玩。所以,教会怎么了?”
周先生和我一样,敬重基督教的邻人友爱,对于被钉到十字架上的以赛亚也深表同情。周先生曾对我说过,他看不惯教会职业牧师那伪善家一样的悲怆表情,因此对于大量散布在仙台市内的教堂采取了敬而远之的策略。尤其是周先生断定耶稣的使者不是真正的耶稣,如同中国的儒者先生们歪曲了孔孟精神一样,外国的传教士也使基督教堕落了。可他现在却说去了美以美教会,真让人费解。
周先生缅腆地说:“我最近是 Kranke(德语,“病人” 之意),所以很久没有和大家见面,完全成了 einsam(德语,“孤独” 之意)的鸟。那时我们可真快乐呀,一起住在松岛,还说了许多幼稚的话。” 说着垂下眼帘,在被炉中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脸,“实际上,昨天矢岛君来向我道歉了。那封信是矢岛君写的。”
周先生继续说道:“我总是请藤野先生修改笔记,所以引起这样的误解有情可原,我反而觉得对不起矢岛君。以前不太喜欢他,在互相交谈中,才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我讽刺地式问他:‘你是基督教徒吧?’
他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并不是基督教徒就不犯罪,反而像我这样有许多缺点、又总是犯罪的坏人才会成为基督教徒,因为罪被赦免多的,他的爱就多;但那赦免少的,他的爱就少。
教会是我这样易犯过失的人的医院。是 Krankenhaus(德语,“医院” 之意)。而福音是我们 Herz(德语,“心灵” 之意)的 Krankenbett(德语,“病床” 之意)。’
矢岛君的话铭刻在我心里,我也突然想敲敲 Krankenhaus 的门。我现在的确是 Kranke 了。于是便信步去了教堂,不过,对于西方夸张的礼仪,还是有不能接受的地方,很失望。今天的说教正好是旧约的《出埃及记》,讲摩西把他的同胞从奴隶的境遇中解脱出来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听到这些,我不禁毛骨悚然。”
“在埃及城市的贫民窟里,百万同胞们整天都喧噪、怠惰地打发日子,摩西面对他们讲述脱离埃及的大理想,摩西‘口齿不伶俐、舌头也不伶俐’,笨拙地四处游说,反倒使大家很迷惑。后来他就又是呵斥又是哄骗又是怒吼,终于带领大家成功地脱离了埃及。
但在之后的四十年的漫长岁月中,他们却迷失在荒野里。追随摩西脱离了埃及的百万同胞,非但不感谢他,反而诅咒摩西,因为他造成今天这种悲惨的结局。
‘以色列全会众在旷野向摩西、亚伦发怨言, 说:巴不得我们早死在埃及地,耶和华的手下。那时我们坐在肉锅旁边,吃得饱足。你将我们领出来,到这旷野,使得全会众饿死。’
他们口无遮拦、毫无理智地抱怨着。我联想到自己国家现在的民众,感到十分痛苦,实在无法听完这次布道,于是中途逃了回来。绝望,不,说绝望有些讨厌,那是煞有介事的词语。说什么好呢?所谓的民众,大体就是那样吧。”
“虽然我对圣书里的事一无所知,但那个叫摩西的,最后还是成功了吧?“我敲打着火炉说道,” 在锡安山的山顶,指着约旦河的美丽流域,便能看到他自己的故乡。不是也有这样精彩的地方吗?”
“唉,可是,在那之前的四十年的岁月里,他的同胞们要忍受不吃不喝的痛苦。能做到吗?不是五年十年,而是四十年。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今年夏天是在东京度过的,我所得到的感受还是对挽救民众的怀疑。请原谅我的喋喋不休,在松岛时的高谈阔论是愉快的,但今晚的告白却是暗淡的。”
09. 弃医从文
周先生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刚才笑了。为什么笑呢?埃及的奴隶一定也不时地露出这种莫名的微笑。即使奴隶也发笑。不,也许正因为是奴隶才发笑。
我在仙台街上散步时曾留意过初被俘虏时人的表情,那些人几乎不笑。这表示他们还抱着某种希望。我偶尔给那些人烟,他们的表情显得理所当然,这表明他们还没有沦为奴隶。”
那时,在仙台的俄罗斯俘虏多时达到两千人,从那年的秋天开始,这些俘虏被允许可以自由地在市内散步。我虽然不知道俄语的正确发音,但他们不停地说想要パピロス,我猜想那大概是烟的意思,就连仙台的孩子们不知什么时候也记住了这个パピロス,常对俘虏们说:“想抽烟吗?” 俘虏们一点头,孩子们就高兴地跑到烟店,买来烟给他们,很是得意。
“我给那些人烟,他们很平静,我反而不好意思了。甚至感到是种侮辱。难道这些俘虏看出我是清国人了?他们知道清国马上就会沦为列强的奴隶,因此,仅仅对我有种优越感?
不,这的确只是我的偏见。是的,我这次在东京感到的就是这种偏见,我很不安,对于救济自己国家的民众也感到十分不安。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在松岛的高谈阔论十分幼稚。我当时自认为深知中国的现状,但那全是少年天真的个人独断而已。我什么都不懂,不要说祖国的现状,就连我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不明白了。
在东京的留学生同胞说我是日本迷。甚至说我是汉民族的背叛者。更有人到处传言,说看到我和日本女人一起散步。为什么我会这样被同胞厌恶呢?是因为我说了清国的坏话、表扬了日本的忠义哲学吗?还是因为没有和他们一起直接投身于革命运动?我对于他们的那种革命热情深有同感。据他们说中国革命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我又为什么这样悲观呢?
他们的气势越是高扬,我的心情越是低落。小的时候,听到慷慨激昂的演说,我内心很激动,可却无论如何不能为这场演说鼓掌。内心的感动越大,掌声反而越小,我觉得沉默更能表达最高的敬意。我非常尊重基督教中的‘爱是永不止息’。
你也曾对我说过:我虽是中国人却不说孔孟之语。对你们来说,这有些不可思议。我讨厌那些口口声声讲着孔孟之道的人,像藤野先生那样的好人,当他说中国古圣贤的话时,我便捏把汗,暗自想:停止吧。
我们从小就被中国的儒者先生们强迫背诵令人讨厌的古圣贤的话。这样我们就被培育成了讨厌儒教的人。儒教这种思想的根本,我认为是‘礼’。 儒者先生们在教授时,将‘礼’作为最重要的行为准则,使之堕落成君主侮辱臣子,父亲束缚儿子的伪善手段了。
魏朝时的竹林隐士等等,因为无法忍受‘礼’这种思想的堕落,逃到竹林、饮酒度日,他们的礼仪非常差。时常赤身饮酒。当时的所谓‘道德家’骂他们是无赖、是背叛道德的人。其实那些竹林隐士也并不认为自己的生活很崇高。但是没办法,除了竹林之外,他们无处可去。其实心底里,把礼教作为宝物一样珍视的,在当时其实只有这些隐士了。如果他们不采取这种‘背德者’的态度,便不能维持‘礼’的思想,时代的‘道德家’们表面上一副正派、高雅的样子,实际上却正在破坏‘礼’的思想,他们全然不相信礼教。而相信礼教的人却变成‘背德者’逃入竹林,像无赖一样醉酒度日。我现在虽然不想逃入竹林、赤身喝酒,可是心情还是徘徊在竹林中的。
我在这儿和你谈到这么晚,你不讨厌吗?没关系吗?”
我没回答他,心想:如果是这种过分客气的客人,或许他借宿那地方的人也会讨厌吧。
“你好像生气了,但我似乎只对你放心。那次松岛碰面以来,总是让你听这些无聊的唠叨。医学救国嘛,” 说着,他笑了,“拼凑了幼稚的三段论法,把那称之为什么道理、什么科学。孩子喜欢火柴,是很可爱的。可是孩子使用科学武器,会怎样呢?反而可能会酿成惨事。 凭借科学的威力,让民众觉醒,鼓励他们抱有新生的希望并为之努力,不久又引导他们怀抱维新信仰,这不就成了三段论法了吗?我已经相信医学并不能完全的拯救生命,必须更踏实地重新考虑怎样才能拯救祖国。
摩西为了拯救自己的民族花了四十年,我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偶尔会想起日本的明治维新。日本的维新靠的不是科学的力量,这是千真万确的。并没有把 Materiell(德语,“物质” 之意)的进步作为教化的手段。这正是称明治维新成为奇迹的原因。 用科学的手段来拯救自己的国民是非常危险的,那是西方人以侵略为目的,驯服别国民众的手段,对于本国国民的教化首先应该靠启发国民的精神。
如果我当一名医生,在大家的帮助下也许会成功,但如果我当教育者,会怎么样呢?看了日本明治维新的例子,我觉得对民众的教育,著书立说是最有效的,可我却连一篇文章都写不出来。与成为中国的杉田玄白相比,要成为中国的赖山阳,对我来说要难上百倍。
最后,我发现政治家、医生、教育者,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没有希望,于是,今天才去了教会,寻求 Krankenbett(德语,“病床” 之意),却听到了不吉利的奴隶的故事。
是我改变了吗?我想只有你能理解我,你能理解我吗?我最近决定谁也再不相信,那么,告辞了。”
周君消失了,黑暗中只有雪在纷纷地下着。
10. 新生
那个大雪之夜以后,大约过了一个月,我记得是明治三十九年正月前后的事。那时,周先生已经有一周左右没有来教室,于是我从学校回去时便顺到周先生的宿舍去探望。
我看了看散在桌面上的众多书籍,几乎全都是文学作品,德国雷克拉姆的书最多,另外还有日本的森鸥外、上田敏、二叶亭四迷等人的著作。“论文学,哪个国家的好?” 我钻进了被炉,与周先生面对面,像往常一样问着愚蠢的问题。
“这个,” 周先生那天十分快活,说,“文学就像国家的镜像一样,国家艰苦奋斗的时候,便会诞生出好的文学。虽然表面看文学不过是柔弱男女的玩物,和国家兴亡似乎谈不上什么关系,但其的确能显示出一个国家的精神,可以说是无用之用。
我想了解埃及、印度的文艺,可是几乎找遍了东京所有的书店,连一册也没找到。印度比中国拥有更古老的文明,因此我觉得印度应该有人作为民族的骄傲,已经觉醒,并正在尝试做反抗列强压迫的文学。
我只是喜爱讲讲道理,欠缺诗和小说方面的才能,所以想找到那些被压迫民族的反抗作品译成中国语,让我的同胞们读。” 说着他从桌子的抽屉中取出一本笔记,哗哗地翻着。“就是这个,怎么样?不,即使请你看,中国语的文章,你也看不懂吧,我把这段译成日语。”
他在便笺上行云流水般地写了数行,而后突然脸红了、犹豫地递给了我。我一读觉得是名文,就不顾周先生反对,硬是把那便笺拿回家了。我那时并没有预感到就要与周先生分别了,为什么会奇妙地迷恋一张便笺呢?真的是有第六感吗?
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把那张便笺夹在笔记里,上课无聊时,就偷偷地拿出来,一边读一边怀念远方的周先生。
“文章为美术之一,质当亦然,与个人暨邦国之存,无所系属,实利离尽,究理弗存。故其为效,益智不如史乘,诫人不如格言,致富不如工商,弋功名不如卒业之券。特世有文章,而人乃以几于具足。严冬永留,春气不至,生其躯壳,死其精魂,其人虽生,而人生之道失。文章不用之用,其在斯乎?”
(“文章の本質は、個人および邦国の存立とは係属するところなく、実利はあらず、究理きゅうりまた存せず。故ゆえにその効たるや、智を増すことは史乗しじょうに如しかず、人を誡いましむるは格言に如かず、富を致すは工商に如かず、功名を得るは卒業の券に如かざるなり。ただ世に文章ありて人すなわち以もって具足するに幾ちかし。厳冬永く留とどまり、春気至らず、躯殻くかく生くるも精魂は死するが如きは、生くると雖いえども人の生くべき道は失われたるなり。文章無用の用は其それ斯ここに在らん乎か。”)
“不用之用” 一词让人感到含义丰富。终归还是 “用”,只是不具有像实际的政治运动那样的对民众的强大指导性,而是渐渐地浸润人心。我认为这样解释文学一点儿都不保守,反而非常健全,让我们这些文学的门外汉都能隐约感受到其巨大的力量。也是在那天或是别的哪一天,周先生还即兴说了些给我很大启发的话。
“有人说事实比小说更离奇,即使是谁都不知道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的。而且,在谁也没有亲眼看到的人生角落发生的事实,往往有更高贵的精神闪闪发光,文学就是将这些事实挖掘出来的不可思议的触角。因此,文学创作比被世人表彰的事实更接近真实。如果没有文学,世界将满眼空隙,文字可以把不公平的空洞,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地填满。”
听了这些话,我这样的俗人也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文学这种东西,就会像注油少的车轮那样,无论开始时怎样流畅快速地运转,终究会迎来损毁。可是,一想起热心指导周先生学习医学的藤野先生,我便悲哀起来,深深地叹气。那时,藤野先生还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每周一次认真地用红笔为周先生修改笔记。不过教书的人对自己的弟子是很敏感的,藤野先生似乎也觉察到最近周先生对医学研究不那么上心了,于是经常把周先生叫到研究室,说些什么,而且在那之后我也有两三次被叫到了研究室。
“这次我向藤野先生要了研究题目,不和我一起做吗?是关于缠足后的骨骼形状问题的,不是很有意思吗?”
周先生摇摇头,只是冷冷的笑了。
第二学年期末的时候,雪化了,榴之冈的垂樱开始盛开,校园里的山樱也和褐色稚叶纠缠在一起开出了饱满的花。我们正在着手准备期末考试的期间,发生了所谓的 “幻灯事件”。
第二学年,我们加了霉菌学这门课,为教授霉菌的形状,老师在教室里放幻灯片来说明各种霉菌形状的特征,讲完了正课,老师就放些风景、时事片让我们欣赏。时事片有旅顺港封锁、水师营会见、奉天入城等等,日俄战争的画面格外多。那些勇猛的场面一出现,我们这些学生就会兴奋地拍手喝彩。
那个学年末的一天,微菌学的课上,203 高地激战、三笠舰的画面出现时,我们照例大声喧闹着拍起手来,这时,画面忽然变了,出现了一个中国人因为做了俄罗斯的军事侦探而被处刑的场面。听了老师的说明,我们又起劲地鼓起掌来。
这时,阴暗的教室的侧门轻轻地开了,我认出跑到走廊里的学生是周君。我理解周君的心情,觉得不能不管他,便随着他悄悄离开了教室。他正仰面躺在山樱树下,我来到校园,凑到周先生的身旁一看,他正闭着眼睛,令我意外地悄悄笑着。
“周先生。” 我小声叫他,他蓦地坐起来,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的。别担心,亏了那张幻灯片,我终于下定决心马上回国。看了那场面,已经不能无动于衷了。比起叛徒,聚在周围参观的民众们那麻木的表情更让我愤慨。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重要的不是身体的强健,那些围观的人不是都体格健全吗?这更使我坚信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医学并非紧要。精神革新!国民性改造!如果像现在这个样子,中国将永远无法确立真正独立国家的尊严。
灭清兴汉也好,立宪也好,只是改变了政治口号而已,东西的质地不变,不是没有用吗?因为我这段时间离开了那些表情茫然的民众,心里就定不下来明确的目标,迷茫、不知所措。今天我的目标确定了。看了那个片子,挺好。我马上弃医回国。”
我想已经不应该阻止他了,可还是忍不住说道:“那藤野先生……”
“啊,” 周先生低下头,“是的,我辜负了先生的期望,很难过,可以说到直到今天还在犹豫就是因为这个。可是——” 他抬起头,“可是,不得不做。回国之后,首先为了改变那些民众的精神发起文学运动。我的一生都将奉献于此。
不管怎样,暂且回国,和仍在故乡的弟弟商量,一起发表文学刊物,刊物的名称,今天,就是现在,也已然决定了!”
“什么名字?”
“「新生」。”他微笑着答道。那笑中一点儿也看不出周先生自己称之为 “奴隶的微笑” 那种卑屈的影子。
以上节选自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作品,「惜别」
有一次鲁迅带许广平到内山完造那边,内山完造喝了酒之后,当鲁迅面猥亵了许广平,鲁迅猥琐的抽着烟一言不发,根本不敢有任何微辞。但是回家以后,鲁迅几个耳光暴打许广平,痛斥许广平麻木不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阴阳怪气的让许广平买条门槛捐到青楼去供万人践踏。
鲁迅婚礼第四天,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及几个朋友启程,再次东渡日本,一走又是三年。1909 年 8 月,鲁迅离开东京回国,结束了十年的求学生涯。
鲁迅留在照片上的是穿着西服革履。英气勃勃的神情。一两年的时间,到辛亥革命之后。出现在绍兴师范学堂的他,直到他写出《狂人日记》,直到他走进《新青年》,直到他遇见一些领风气之先的同人。鲁迅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站在了一个历史高点。
这题我会,我来写。
话说咱们迅哥在厦门教书的时候,许广平在广州。所以两个人可以说保守相思之苦。教书的学校里有一颗相思树。
有一天,迅哥躺在树下看许广平些给他的信,体会着相思之情。一听,不对劲啊,咋还有吭哧吭哧的声音呢?回头一看,嗬有只猪在吃相思树的叶子。迅哥那个气的啊,这不是破坏气氛,破坏爱情的象征吗?撸起袖子就和猪搏斗起来。
小时候知道这段故事的时候,笑了半天。
还有一个,迅哥专门写了篇藤野先生,夸赞藤野先生敬业,认真。说自己很尊敬藤野先生,结果考试的时候,就藤野先生教的课没及格。(好像是解刨课)
你去查查许羡苏苏雪林,据说如果不是许广平怀了周海婴周夫人就是许羡苏了,苏雪林据说是有次吃饭鲁迅没和她握手没和她打招呼就恨了鲁迅一辈子。另外也有种说法是鲁迅比较喜欢刘和珍,所以刘和珍死了之后鲁迅暴跳如雷的写文章把杨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杨校长最后是因为不愿意和日本人合作被日本人杀了的。当然,说到对鲁迅有意思那么萧红绕不过去,你看回忆鲁迅先生写得那叫一个细致入微,萧红本身缺爱,父母卖她萧军打她,遇到鲁迅就沦陷了。。。。。周海婴写文章说鲁迅有次研究出来一副治痛经的药,第一个试用者是萧红,许广平写鲁迅弄出来的那副药第一个给她用。许广平很哀怨的说鲁迅只理萧红不理她,吃的一口好醋啊,一笔烂账。鲁迅叫过许广平小白象,小刺猬。和许广平的情书来来去去弄了一本两地书。鲁迅还很喜欢猫头鹰,好像用猫头鹰比喻过自己。鲁迅纪念馆还是哪有鲁迅在仙台医学院的成绩排名,是后面的,难怪藤野先生要给他补课,最后是肄业。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篇课文大概是先生依在门框上从他出门看到上学吧。
就这点距离还迟到,难怪会被先生打手板。
就这点距离,居然就能写出一篇 20 年都没忘的课文。
其一,鲁迅可以说是个全才,小时候的爱好是画画,而且这个兴趣爱好终身不辍,这在他的回忆性散文中有提及,比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提到的描摹《芥子园画谱》。回国后迷上收藏版画,四处搜求,积累颇多。他的绘画水平着实不差,但为其文名所掩,很多人不知道,北大校徽就是他设计的。
其二,鲁迅先生对吃是比较讲究的,也算是个美食家。他在仙台读书时就抱怨过房东家提供的 “芋梗汤” 难以下咽,在北京工作时吃遍了各大网红饭店。他尤其嗜好甜食,对 “柿霜糖” 情有独钟,这大概也和江浙人喜好甜食的传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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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鲁迅写《藤野先生》时距离和藤野分别已有二十年,其实他和藤野先生双方都缺乏了解。他以为藤野教他时有四十岁,其实藤野只比他大七岁,当时不过是而立之年,可能因为留了大胡子,被鲁迅误判了年纪。藤野先生对鲁迅的印象也不太深刻,因为他不是特别优秀的学生,而且一年级期末考试鲁迅挂的唯一一科,就是藤野教的解剖学。
鲁迅回国后曾想打探藤野的下落,但因缘际会一直到去世都没达到心愿。而藤野先生倒是在身前就知道自己被当年的学生写进了文章,在中国出了大名,对此他十分高兴,以自己教过这么厉害的人而自豪不已。但他获知这个消息后不久鲁迅就去世,师生两人终未再能谋面叙旧,他心里也十分遗憾。
第四,鲁迅经典小说《故乡》中少年闰土的原型是他家长工的儿子章闰水,长妈妈就是他的妈妈。鲁迅和他在少年时结下深厚友谊,相从甚欢,直到成年后离家去南京求学,假期回家时仍和他同游。两人的友谊还延续到了下一代,章闰水的孙子章贵曾任鲁迅纪念馆副馆长,与鲁迅的儿子周海婴关系密切,亲若兄弟,一篇文章,三代情缘,是为一段人间佳话。
上图为章贵,图片来自网络,未必准确。
电影《后来的我们》有一句台词:幸福没有故事,不幸才是。
爱情,如果走到最后,两个人有实无名,是一种无奈。
婚姻,坚持到了最后,两个人有名无实,是一种悲哀。
如果这一生,你必须经历这种情况,你还敢不敢为爱痴狂?
有大文豪经常在网上被人标榜,说了很多话,虽然证实大部分话都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他就是鲁迅。而他的一生,还和两个女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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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 年,一位女士给文化部,送来了一箱鲁迅先生的手稿,这位女士,叫许广平。
许广平大家应该都听过这个名字,出生于书香世家,祖父在清朝当过巡抚。
许广平的父亲是庶出,在许家的地位不高,也没取得多大功名。
不过为人比较开朗,允许许广平像男孩子一样读书、上学,还可以不缠足。
这对许广平一生和性格产生重大的影响。
1918 年,许广平考入了天津直隶女子师范学校,还积极投身 “五四运动”。
1922 年,她又考入了国立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鲁迅。
鲁迅当时在学校,教的是国文和中国小说。
据许广平回忆:鲁迅的课,从来没有人逃课,也没有人在课堂上开小差。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急着跟鲁迅请教问题,觉得鲁迅上课就像如浴春风
一开始,鲁迅和许广平还只是师生关系,到了 1925 年,学校发起了反对校长的学潮,许广平当时是学潮的骨干。
为了寻求支持,许广平主动写了一封信给鲁迅。
通信一个多月后,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慢慢超越了师生之情。
1925 年 10 月,在鲁迅的工作室里,两个人握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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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
27 岁的许广平和 44 岁的鲁迅,走到了一起。
1927 年,鲁迅和许广平一起来到上海居住,但是两人并没有住同一间房子。
鲁迅住二楼,许广平住三楼,不过外人看来,两个人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伴侣。
那么,鲁迅为什么不和许广平同房呢?
在鲁迅的老家,还有另外一位女性,朱安。
朱安出生在官宦世家,家庭观念非常守旧,完全是按一位旧时代女子的信念去培养朱安。
据朱安回忆:小时候自己被缠足,还不能念书。
所以朱安没上过学,字也认识不多,就是乖乖在家里做家务活。
到了朱安适婚年龄时,鲁迅的妈妈就认定朱安是个儿媳妇的好人选。
1906 年,当时鲁迅在日本留学,忽然接到母亲的信,说自己病重,要鲁迅马上回国。
鲁迅赶回家,却发现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是母亲骗他回家成亲,新娘就是朱安。
婚礼上,鲁迅没有半点反抗,按照当地的仪式,和朱安拜堂成亲,然后进了新房。
在新婚之夜,鲁迅通宵达旦地睡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第二天就搬去了母亲的房间,几天后又回到了日本继续求学。
后来鲁迅自己说,这是母亲送给他的一件礼物,他只能好好供养。
这样做,一是为了尽孝道,放弃个人幸福;二是不忍伤害朱安,那个时候被退婚的女人是很耻辱的。
在之后的 20 年里,鲁迅和朱安做着 “名存实亡” 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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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直在外,朱安则在家奉养着母亲。
但是许广平的出现,朱安不可能无动于衷。
朱安曾经对朋友说:她没想到鲁迅会和许广平走到一块。以前鲁迅和她没怎么相处,她想着好好服侍鲁迅,总有一天会好的。她觉得自己像只蜗牛,不断向上爬,但是现在觉得,付出再多,也是没用了。
这段话听起来让人心酸,把感情投入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都会是这种绝望吧?
后来让朱安更加绝望的是,许广平怀孕了。
在鲁迅和许广平生下周海婴之后,鲁迅的母亲非常高兴,但是朱安很沮丧。
婆婆看在眼里,就批评她,肚量要大,不能小家子气。
于是朱安也不敢不高兴了,认命之后,反而心情开朗起来,把周海婴当做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直到朱安去世,她也没有见过周海婴。
1936 年,鲁迅去世,许广平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鲁迅的作品当中,出版了很多册文集。
但留在上海,也给许广平带来麻烦。1941 年,日军开始进入租界,同年许广平被捕,被关押在日本宪兵司令部。
因为许广平是鲁迅的伴侣,了解在上海文化界的名人,日本人希望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在狱中,面对打骂、断食、电刑等各种酷刑,许广平始终没有屈服。
关押了 76 天之后,许广平被保释。出来之后许广平说:
身体可以死去,灵魂却要健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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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许广平和周海婴
而在老家的朱安,处境也不好,非常穷苦。
她想卖掉鲁迅的遗稿,却遭到别人的反对,朱安激动地说:
“保护鲁迅先生的遗产,难道我就不是鲁迅的遗产吗?”
听说了朱安的境况,许广平写了一封信给她,还汇了一笔款给朱安,帮她暂时缓解困局。
鲁迅去世后,朱安一直拒绝别人的救济,包括鲁迅的弟弟周作人。
却一直乐于接受许广平的帮助,她认为许广平懂自己,是个好人。
1947 年,朱安在孤独中离世,身边没有一个人。
许广平汇钱托朋友帮朱安料理后事,朱安希望葬在鲁迅身旁,也没有如愿。
许广平和朱安,这两位鲁迅背后的女人,命运却是迥然不同。
新中国成立之后,许广平担任人大常委会委员,还担任了全国妇联主席等职务。
还把鲁迅先生著作的出版权交给国家出版总署,所有手稿捐赠给国家。
在许广平的作品里,留下了朱安的名字,这一点,鲁迅都没有做到。
鲁迅说自己的感情上是做出很大牺牲的,但笔者觉得不然。
朱安活了 69 岁,守了 40 多年的空房,悉心照料鲁迅家中的老人,从没有说过鲁迅和许广平的坏话。
许广平呢,在鲁迅人生的最后十年,生活上尽心照料,精神上全力支持,还花费了巨大精力整理了鲁迅的作品。
两位女人,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世人,论牺牲,谁都有份!
和这两位女性相比,感情方面牺牲最大的,一定不是鲁迅。
其实所谓合适的人,只要笑容比眼泪多,你就爱对了。
不是没你不行,而是有你更好,只不过不想强求。
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如果没有,愿你能成为自己的光芒。
鲁迅评王国维:老实得像个火腿。
所以为什么火腿会老实啊鲁迅先生!
哈哈,要是鲁迅活在当下,那一定是个超级网红,哈哈,一定会有各种代言预约~~~
在大学看了他的作品之后,就感觉他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男人,在那个年代,就有着如此超越的思维,敬佩敬佩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 DISS,很多人就叫他周怼人,哈哈哈哈 我就说下我 get 到的几个点吧
啥都别说,先上一张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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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徐志摩:
记得当年很喜欢徐志摩的作品,浪漫的艺术气息扑鼻而来,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鲁先生开启了 diss 状态,证据如下:
“梁实秋有一个白璧德,徐志摩有一个泰戈尔,胡适之有一个杜威,——是的,徐志摩还有一个蔓殊菲儿,他到她坟上去哭过。”——《现今的新文学的概观》
志摩:“我们是去过大英国,莎士比亚是英国人,他写英文的,我们懂英文的,在学堂里研究过他的戏…… 英国留学生难得高兴时讲他的莎士比亚,多体面多够根儿的事情,你们没有到外国看不完全原文的当然不配插嘴,你们就配扁着耳朵悉心的听…… 没有我们是不成的,信不信?”——《汉姆雷德与留学生》
鲁迅:“我以为如果艺术之宫里有这么麻烦的禁令,倒不如不进去;还是站在沙漠上,看看飞沙走石,乐则大笑,悲则大叫,愤则大骂,即使被砂砾打得遍身粗糙,头破血流,而时时抚摸自己的凝血,觉得若有花纹,也未必不及跟着中国的文士们去陪莎士比亚吃黄油面包之有趣。”《华盖集 · 题记》
讽刺 “没有你我活不了了啊” 的矫情恋爱诗:
很多人恋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失恋的时候痛不欲生。哈哈哈,其实在我恋爱的时候也有矫情和作的时候,突然看到鲁先生的这首打油诗便肃然起敬~~~~~ 证据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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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失恋
-- 拟古的新打油诗
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爱在闹市;
想去寻她人拥挤,
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
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糊涂。
我的所爱在河滨;
想去寻她河水深,
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金表索;
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我的所爱在豪家;
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
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
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 – 由她去罢。
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 不过先生的境界是很少有人能达到的,哈哈,日后会不断丰富自己,去提升自己的啦~~
naoguile. 我要说鲁迅 老家河南人真让人吃惊,
看到百科大吃一斤苍鹰,
摘自汝南吧:《中华姓氏通史》称:“汝南周氏遍天下。” 又载:“秦汉时期,出现了两大周姓郡望:沛郡周姓和汝南周姓。…… 至西汉末年,沛郡周姓大多已默默无闻。而以文显世的汝南周氏则人才辈出,世代绵延不绝。” 可见汝南周姓大致是现在周姓人的起源。而浙江绍兴的周姓是从汝南道州周姓迁移过去的。而道州周姓中有一个著名人物。他就是被黄庭坚称赞 “人品甚高,胸怀磊落如光风霁月” 的周敦颐。
他是两宋理学的先驱者和奠基人。他的爱莲说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详了吧。在爱莲说文中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之金句,成为做人警世的千古绝唱。还有两位大人物原籍也来自于汝南的道州周姓。
“嘻笑怒骂,皆成文章” 的那位天中好青年的榜样鲁迅先生就来自那里。
从绍兴周姓世系我们可以了解到,鲁迅、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周恩来先生都是道州周敦颐的第十世孙之后。鲁迅的三弟周建人曾明确表示:“我相信,我们原籍是河南省驻马店的汝南县”;鲁迅的二弟周作人回忆说:“和封建社会的其他名望家族一样,凡是晚上出行时,都要带上写着‘汝南周’的大灯笼……”
摘自河南日报:“鲁迅的祖先与河南渊源很深。” 生于南阳的黄乔生说,鲁迅的绍兴老家大门口,挂着的灯笼上写着 “汝南周”,是因为鲁迅家族的族谱记载,周敦颐是他们的祖先,而周敦颐在河南汝南县有封地。
爷们惊了不,之前说汝半朝汝半朝,这汝南还说天下袁氏出汝南,袁绍就是汝南,袁项城祖宗也是汝南分出去的,梁祝故里吹了几十年,可真是万万没想到,鲁迅和汝南有关系,
从鲁迅的书信集里可以看到,能与先生做几十年朋友的人不多。
许寿裳从小相识,一直到死都是老朋。
台静农是在北京时组未名社时候相识的,之后一直到 36 年仍有不少往来。鲁迅对未名社的人感情最深的也就他和韦素园两个了,或者还有李霁野,其他几个还时不时地在给别人的书信中吐槽经济纠纷什么的。
在到了上海之后由于出版的事情多了,也跟曹靖华曹聚仁黎烈文杨霁云等一班出版翻译人熟络起来。还有萧军萧红。李小峰的北新书局从他在北京时就开始合作,后来到了上海由于经常的版税纠纷后来也掰了。
鲁迅似乎对很多在现在被放上神坛的文人都颇有些意见,认为他们狷狭,阴险,仅有的朋友好像就茅盾一个。当中左右派的都有。顾颉刚就不用说了,林语堂据说是因为李小峰的版税纠纷好友反目了。后来林编《人间世》多次邀请鲁迅投稿,但都被先生拒绝了。对郑振铎的态度也是很有趣的,一开始跟别人提到郑时都是说这人不怎么样。后来郑找他一起编《北平笺谱》,两人在一两年里过往甚密,看那时的书信觉得两人似乎是老友了。结果完事之后不久,由于《译文》停刊,先生疑心郑从中作梗,于是又在别人的信中吐槽郑,哈哈。
鲁迅在给别人说起周海婴的时候也是很有趣的。在给杨霁云,母亲以及萧军等人的信中,常常嫌弃儿子。一开始是说本不想要孩子,谁知一步错就…… 只能养着。然后说海婴吃奶粉花费多,接着渐渐长大了,就说他在家吵闹打坏东西搞的翻天,一家人都发愁。最后上幼儿园了,还说只上半天,一家人仍然在发愁放学后怎么办。不过也说到孩子就怕他一个,很骄傲的样子。哈哈哈,跟现在的家长心情毫无二致。
以下内容来自公众号 “Vista 看天下” 里面的一篇文章,文章题目是《鲁迅,中文互联网永远的梗王》。侵删!
1.“《鲁迅日记》中曾记录,在他生命最后 9 年,完全靠版税和稿费赚钱养家,每月收入 700 多元。而当时上海一个四口人的工人家庭的每月生活费还不到 40 元,就连蒋介石的薪水也只有 800 元。”
2.“与他爱恨纠缠多年、也互怼过多年的茅盾,曾经这样形容鲁迅:“精神上,他是一个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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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酷爱养宠物,早年喜欢金鱼,晚年玩起了壁虎;
第二酷爱看电影,光是 1934 年一年,就看了 34 部,也就是一个月三部的节奏。
足以见得鲁迅先生在除了文学之外的美学造诣也很高,极具文艺细胞。不仅亲手设计了北大校徽、自己小说的封面等作品,还是民国时期的时尚 icon。
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里提到,鲁迅当年批评过自己的搭配,并提点到:“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得宽。”
还真别说,都挺有道理。而他自己的穿搭呢,也曾在写给许广平的情书里汇报过:“背心已穿在小衬衫外,很暖。”(1926 年)
看看图,这渔夫毛衣开衫里面搭配深 V 领毛衣,内搭一件中式立领衬衫,还很心机的把上衣塞到裤子里提高腰线的打扮,就算放到今天也是个弄潮儿了吧。
当然鲁迅最喜欢的,还是吃零食了,满口龋齿就足以证明他的 “老孩子” 本性。
在教育部做公务员时领了工资先去法国面包店买两款共四十个奶油蛋糕再说,也是稻香村的常客。
“桂花白糖伦教糕,猪油白糖莲心粥,虾肉馄饨面,芝麻香蕉,南洋芒果,西路(暹罗)蜜橘,瓜子大王……” 曾在文章《零食》里留下过无数自己酷爱的甜品名字,其中尤为钟爱沙琪玛,就连儿子周海婴想分一个也不给。
因此牙齿长了不少大窟窿,可每每看完牙医,还是会愉快地买了一堆饼干回家,然后陷入疼和馋的死循环。
这样看来,好玩了一生的鲁迅先生,也不愿只被视作一个成日哭丧着脸、苦大仇深的人吧。
毕竟,金句王、情话王、吃货王,单拎出任何一点都是佼佼者,这样的快意人生谁不向往呢?
写了这么多,最期待看到的一幕,还是杂文家唐弢曾回忆的这段 “绍兴回旋”:
“每次鲁迅来我家,总是一进门就轻快的在地板上转圈,打旋子。”
可以说是很潇洒了。”
鲁迅家里有两个保姆,不知何故,发生了几次口角。鲁迅受不了整天的吵闹,竟病倒了,晚上经常失眠。隔壁的俞芳小姑娘问道:“大先生,你为什么不喝止她们?”鲁迅微笑着说:“她们闹口角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虽然可以暂时压下去,但心里那股 “气” 是压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与其三个人或两个人失眠,那么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算了。
鲁迅曾经支持过用罗马文代替汉字。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鲁迅一辈子都没碰他第一个老婆
鲁迅对辛亥革命的失望甚至比清朝更甚,他的文章凡是发生在民国的都没好事。
鲁迅未出山以前住在一所凶宅里,院子里有颗歪脖子树,据说曾经吊死过一个女人,但他夜里经常在底下抄古经。
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这是迅哥儿画的,到现在还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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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
今天,专谈一下鲁迅和蔡元培的交往。
蔡元培与鲁迅原本素不相识。
蔡元培生于 1868 年 1 月,而鲁迅生于 1881 年 1 月,鲁迅比蔡元培小将近 13 岁。蔡元培十五岁当秀才,二十二岁为清朝的进士,官居翰林院编修。辛亥革命爆发后,蔡元培还出任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也就是说鲁迅还在 “三味书屋” 里启蒙的时候,蔡元培早就考上了前清的秀才。
但就是这个身位显赫的蔡元培先生,总是在鲁迅最需要帮助的时刻,伸手相助,成了鲁迅一生中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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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鲁迅是如何走进蔡元培先生视野的呢?
二十世纪初年,我国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次留学高潮。因为自鸦片战争失败以后,有志之士都想到西方国家去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 1907 年,已经四十一岁的蔡元培虽然在国内学界很有威望,但是,蔡元培渴望能够直接接触资本主义文明。故于 1907 年 5 月经俄国到达柏林,并于第二年前往莱比锡,进入莱比锡大学学习哲学。
而此时的鲁迅即周树人先生,已留学日本五年,并早已离开了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回到东京,一边学习德语、俄语,一边和二弟周作人不辞辛劳地编译《域外小说集》,准备用文学唤醒国内民众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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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蔡元培先生回忆,在德国时因有约在先,还得给商务印书馆编书,同时给一些学生讲授国学,挣点生活费用,因此 “德语进步甚缓。” 故通过书信求教于在日本留学的堂弟蔡国亲。而“国亲后来书,说与周豫才、岂明兄弟谈及,都说’最要紧的是有一部好字典。‘这是我领教于先生的第一次。后来,国亲又寄给我《域外小说集》一部。” 蔡国亲提到的外语人才周豫才、周岂明,就是鲁迅两兄弟。从此,鲁迅这个绍兴小老乡就进入了蔡元培先生的视野。
02 鲁迅是如何与蔡元培先生开始共事的?
1911 年辛亥革命爆发后,蔡元培出任临时政府教育总长。而这时的鲁迅因二弟周作人与日本人羽太信子结婚,在日的生活开销大增,已于 1910 年终止学业回国,在绍兴的山会初级师范学堂教书并任学堂监督(校长),承担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 但薪水微薄,“不足自养”。而且辛亥革命只是剪了一个辫子,这种换汤不换药、一切照旧的革命,让在绍兴的鲁迅倍感失望,正愁自己该向何方。
而这时鲁迅最要好的留日同学许寿裳,因又前往欧洲留学结识了蔡元培先生,回国后已被蔡先生聘用于教育部。当许寿裳向蔡先生引荐鲁迅时,对鲁迅有着深刻印象的蔡元培欣然同意,请鲁迅到教育部任职,后来因袁世凯坚持不到南方就任大总统,南京临时政府被迫搬迁北京,鲁迅也 “由此进北京,做到社会教育司的第二科科长。”“科长” 在民国算是个不小的官了。在《记“发薪”》一文中,鲁迅这样写道:“一进门,巡警就给我一个立正举手的敬礼…… 可见做官要做得较大”。
蔡元培先生回忆,自 “先生进教育部以后,我们始常常见面。” 在这一段时期,蔡元培先生对鲁迅的人格、才学、特长有了更深入地了解,这就为今后蔡元培先生聘请鲁迅到北大任教埋下了伏笔。
03 鲁迅是如何受蔡元培先生聘请进入北大并负责设计校徽的?
1916 年 6 月,袁世凯在全国人民的唾骂声中垮台了。这时正旅居法国的蔡元培接到教育总长范源廉的电报,请他回国任北京大学校长。 1916 年 12 月 26 日,蔡元培接受了北洋政府大总统黎元洪的国立北京大学校长委任状,走马上任。从此掀开了蔡元培人生最辉煌的一页。
当时的北大,腐朽思想到处泛滥,校风腐败到极点。蔡元培一到任,立即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改革,第一件事就是从改造教师队伍着手。上任不到十天,就亲自登门聘请陈独秀到北大任文科学长,后又邀请鲁迅到校兼课,讲授《中国小说史》,不久鲁迅正式受聘于北大,成为兼职讲师。其他如钱玄同、刘半农、胡适、沈尹默、杨昌济、马叙伦、徐悲鸿等当时有名望的新学者,都被蔡元培一一请到北大。
但蔡元培先生除了请鲁迅授课外,怎么会想到请鲁迅设计校徽的呢?原来鲁迅一生虽然没有专事美术,但自幼喜爱美术,有着很好的美术训练,从小就爱描摹绣像小说。在教育部共事的期间,蔡元培先生就发现 “先生于文学外,尤注意美术。”“我知道他对图画很有兴会,他在北平时,已经收罗汉碑图案的拓本。从前记录汉碑的书注重文字,对于碑上雕刻的花纹毫不在意。先生特别搜集,已获数百种。”“先生晚年提倡版画,这都与收辑汉碑图案的动机相等的。”
而蔡元培本人又非常重视美术教育,提出以美育代替宗教。当时北大只有两门美术课,除叶浩吾讲授中国美术史外,就是蔡元培讲授的《美学》。由此可见,蔡先生委托鲁迅设计北大校徽,是出于对鲁迅的美术功底与美学主张的了解与首肯,这才有了今天还在使用的由鲁迅先生设计的校徽。直到今天,很多出版人仍称鲁迅是 “中国书籍装帧第一人”。
借助北京大学这个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借助《新青年》这个平台,凭借 1918 年发表的中国现代第一部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鲁迅从此声誉鹊起。并受聘于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家境也得到了极大的改观。鲁迅花 3000 多大洋在八道湾胡同买下了一个四合院,把母亲、妻子朱安以及二弟周作人一家搬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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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鲁迅是如何因蔡元培先生被聘为 “特约著述员” 的?
1926 年 3 月 18 日段祺瑞政府在北京制造枪杀请愿群众的流血事件(李大钊、陈乔年负伤,女学生刘和珍致死,鲁迅称这一天为 “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导致不得人心的段祺瑞遭到了冯玉祥的驱逐,但张作霖的奉军又在日本帝国主义支持下,把冯玉祥的国民军赶出了北京。卷土重来的奉军更加疯狂,大肆逮捕革命志士,北京城里的恐怖气氛日益紧张。作为这场运动积极分子的鲁迅只好于当年 9 月离开北京到厦门大学任文科教授。
但厦门大学内部的金钱、争宠、谄媚、浅薄的勾心斗角和政治上清静无澜的氛围使鲁迅总归有些格格不入,1927 年 1 月,鲁迅离开厦大,赴广州中山大学任教。但命途多舛的鲁迅,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和许广平在广州终于团聚的快乐,紧接着就爆发了上海的 “4.12” 反革命事件和 5 月 21 日的长沙“马日事变”,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公然撕下伪装,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国民党右派控制下的广州也转眼成为 “反革命的策源地” 之一。中山大学作为革命活动的重要场所,同样成为反动警察搜捕的重点,右派学生团体引领军警四处抓人。鲁迅因校方拒绝营救被捕学生以及与鲁迅矛盾很深的顾颉刚也要到中山大学任教,愤然辞职。于 1927 年 9 月底离开广州前往上海。
这一年来的 “南下” 搞得鲁迅身心疲惫。达到上海几天后,在亲友的帮助下,在靠近租界的东横滨路景云里租了一处房屋。但未来该何去何从,又成了一个摆在鲁迅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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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蔡元培先生刚好就任国民党新政府的大学院(相当于教育部)院长。一到任,各类浙籍人士蜂拥而至,都想分到一杯羹。但蔡元培先生又想到了正为饭碗发愁的鲁迅,为鲁迅安排了一个 “大学院特约撰述员” 的职位,月薪 300 元。这可是名符其实的美差,不用上班,研究可做可不做,纯粹照顾性质!顿解鲁迅燃眉之急。鲁迅端起这个饭碗,一吃四年多。直到鲁迅出席 “左联”,“党国” 忍无可忍,以其在此岗位上 “绝无成绩” 为由裁撤为止。有人统计,大学院的薪水“定期支付四十九个月之久,未曾拖欠,共计一万四千七百元大洋,折合黄金四百九十两。”
由上可见,鲁迅与蔡元培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鲁迅日记》中,记载蔡元培的就有五十多处。后来鲁迅积极投身由蔡元培、宋庆龄先生发起的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共同为营救被关押的政治犯和进步学生而奔走呼喊。
1936 年 10 月 19 日,鲁迅逝世。蔡元培先生这时已近七十高龄了,但他亲自守灵,亲自执绋祭灵,和宋庆龄等人陪同许广平、周海婴及周建人夫妇护送灵车到万国公墓安葬。在《鲁迅全集》出版时,他又亲自写了序文。
蔡元培先生一生中对鲁迅的赞赏和支持,可谓是鲁迅先生生前死后的贵人!
忘了是他的哪篇杂文。
说,通货膨胀,民众们都挤到银行去提钱。
鲁迅也不例外,在人群中奋力前冲。
最后终于把自己的 20 银元提出来,挤出人群,揣在怀里最里层,才安心放松下来。
1926 年 9 月,鲁迅南下赴厦门大学任教,许广平则去了广州,两人约定各自奋斗两年之后再相聚。那时的厦大如同僻处荒岛四无人烟,校园附近有一棵相思树,鲁迅曾独坐树下打发寂寞的时光,将相思树叶当做心目中爱情的象征。
某日一头猪颠颠地跑过来啃吃树叶。他怒不可遏,一跃而起,与猪搏斗。
这场决斗的胜负未被记载。
鲁迅可能是中国最早接触柔道的一批人,且是个中高手。
1902 年 4 月,鲁迅东渡日本求学,他所在学校的校长正是现代柔道的创始人嘉纳治五郎。1903 年 3 月,嘉纳开始吸收中国留学生入门,决心 “文而兼武” 的鲁迅毅然报名。为了表达是自愿选修,他还郑重其事地在誓文簿上签名:“清国浙江绍兴府会稽县城内都昌坊口户主周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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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有名的老 “跤王”、原上海男子柔道队主教练聂宜新回忆道,“日本的柔道,其实是结合了中国的摔跤、武术和日本柔术而形成的,后来才慢慢被全世界接受。” 聂宜新老人说,“我们这一批人里面,不少都看见过鲁迅的签名。他为了学好柔道,在江南班上第一个剪去了辫子,当时 21 岁的他还特地拍照留念。说句玩笑话,他算是我们摔跤柔道界的前辈了。”
自然,鲁迅身材矮小,他学习柔道除了复仇之外,应该也有以后不怕他人欺负的想法吧。后来有学者特意查到鲁迅当年学习柔道时签署的誓约,总共有五条:
第一条、今入贵道场接受柔道教导,绝不任意中辍。
第二条、绝不做一切玷污贵道场声誉之事。
第三条、未经许可,绝不泄露机密或向外人显示。
第四条、未经许可,绝不擅自传授柔道。
第五条、进修期间,自当坚守各项规则,并在取得许可证书之后,从事传授时,绝不违反各项规约。
鲁迅在此五条誓约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在 33 名留学生中名列第二,第一个签名者是鲁迅的浙江老乡海宁人张邦华。鲁迅的终生好友许寿裳也和鲁迅一起学习柔道,自然也在这个 33 人名单之中。
嘉纳治五郎(1860 年 12 月 9 日~1938 年 5 月 4 日),籍贯兵库县神户市(古名:摄津国),其家族是关西重要财阀 —– 嘉纳财阀(代表产业:菊正宗酒造株式会社、滩中学等) 。他是日本明治到昭和时期的柔道家、教育家,讲道馆柔道的创始人,在日本开始了柔道的运动,是现代柔道的创始人,人称 “柔道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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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三年,任东京高师高等师范学校(现国立筑波大学)校长以後,总共当了二十六年的校长。东京高师培养全国的中学教员,其校长则负责全日本的中级教育。甲午战争刚结束後的 1896 年,当头一批中国公费留学生十三名来到东京之际,外交部长兼教育部长西园寺公望把他们的教育委托给嘉纳治五郎;从此他担当中国留学生上高等专门学校之前的补习教育了。为了中国留学生他创立弘文学院。弘文学院当了当时最大的日语学校,在这儿学习日语的包括鲁迅,陈独秀。
嘉纳治五郎的学生里面还有一位很有名,西乡四郎,出生于 1866 年 4 月 3 日,日本明治时代著名的柔道家,与横山作次郎、山下义韶和富田常次郎并称讲道馆四天王。富田常次郎的儿子富田常雄写了一本小说《姿三四郎》,其原型就是西乡四郎,后来日本电影天皇黑泽明的处女作《姿三四郎》就是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这部作品在 1970 年改编成电视剧,在八十年代引进中国,风靡一时。
1883 年,西乡四郎顺利成为讲道馆初段。1886 年,在由日本警视厅举办的武术大会上,以讲道馆四天王为首的柔道界大败当时叱咤日本武术界的各大柔术门派,柔道声威一时无两,并顺利成为日本警察的正式训练项目。柔道正是从这一刻起开始成为一项广受日本人欢迎的运动。
说回鲁迅的柔道水平,据说他已经熟练掌握了中拂、内服、站力摔、诱摔、擒拿技等多种技法,是当时 33 人中的佼佼者。
有记录的他一生有两次动手或近于动手,一次是绍兴时期,踢墓地的 “鬼”,大家都知道;另一次是兄弟失和后回八道湾取书和杂物,二弟抄起一个重物砸来,他闪身避开。
“待到傍晚,每人都提着棍棒陆续来到约定的地方,樟寿则把祖父做知县时给‘民壮’挂过的腰刀,藏在大褂底下带了出去。大家像《水浒》里的好汉一样,分批摸到贺家门口屏息等候。”
——林贤治《人间鲁迅 ·8 在当铺与药店之间》
“走在最前头的是周树人。他一手握着传单,一手握着钢刀,大刀,大有当年在南京时跑马旗营的气概。高年级学生由宋紫佩带领着,佩着旧式的前膛枪,还有木头做的假枪和不开口的指挥刀,精神非常饱满。”
——林贤治《人间鲁迅 ·34 革命 · 辫子 · 我们都是 “草字头”》
“抓捕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1、名字的故事
先生小时字豫山,因浙江方言豫山与雨伞谐音,闹了几次笑话受了几次气后,改名豫才.后来因家中穷困,为了读书不惜把"把灵魂卖给洋鬼子",到南京矿师学堂读书,他的二叔祖--与新生的思想格格不入的老学究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意,给他命名为树人.名想到这个名字成了中国人的骄傲.
先生有很多名字.因在家是长子,仆人喊他大先生.奶妈--就是祥林嫂的原形,喊他阿章.先生的笔名更是多了.有一段时间署名是宴之敖意思是一个日本女人把他从家里敢了出来.
2、其他故事
先生定居上海以后,膝下无子.他一直都是很热心帮助青年人的.竟有一对学生夫妻长期呆在他家吃喝,闲时还告诉邻人自己是来给先生做儿子的.这个好心的青年后来不知所终.
先生工作是非常勤奋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我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写作上.他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甚至整夜不眠.一次一个小偷溜进他家厨房,见书房的灯亮着,不敢行动.以为再等一会主人睡觉之后行动.谁知道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动静.这个小偷也是个倔家伙,他想着蹲了那么久没捞到一点好处,就干脆与先生飚上了.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夜,小偷见天亮后主人还没要睡觉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先生家的厨房拉个大便后逃之妖妖了
先生与孙伏园等人到西安去慰问士兵.由于吸烟过多,先生的牙齿很黑很黑,与抽大烟的瘾君子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一个军官向先生的随行人员问到"周鲁迅也吸么?"据他本人在鲁迅回忆录上说,周鲁迅的叫法他平生只听到过一次。
一日鲁迅携家眷郊游,看到背后森林郁郁葱葱,对家人说:
我背后有一万棵树,一棵是杨树,第二棵是杨树,第三棵还是杨树
……………………
第九千九百九十八颗依旧是杨树,倒数第二棵不出所料还是杨树,最后一颗还是他娘的杨树。
————森林管理员周树人
看到高赞回答讲迅哥儿是个吃货
再看他写的这段话
我翻开历史一查…… 每一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 仔细看了半夜…… 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有没有可能是大晚上看书看饿了?
在建国后的史料中常常渲染鲁迅与某党之间的密切联系,以及鲁迅对某人的称赞敬仰之情…… 事实上鲁迅对于某人的评价有史可考的只有一件,那就是鲁迅读了《六盘山》之后,评价作者像 “山大王”。
这个词事实上可从多个角度理解,据说后者听后开怀大笑,并且后来的书籍中对此解析也多从正面出发,所以这就见仁见智啦
陈丹青评价鲁迅:他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自恋】
一次英国作家萧伯纳见到鲁迅时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漂亮。”
鲁迅淡定地回答:“我老了会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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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天怼地】
怼胡适:“灵魂丑陋,丑态本没有什么丢人。但是,丑态蒙着公正的皮,这才让人呕吐。”
怼林语堂:“如此下去,恐将与老舍半农,归于一丘”。(一箭三雕,老舍、刘半农同时中枪)
怼徐志摩:“能在生活中到处听到 “绝妙的音乐” 的人应该是神经出现了问题,产生了幻觉,将其送进疯人院也不足为奇。”
【稿费维权】
一家向鲁迅约稿的出版社不愿支付标点符号的稿费,于是鲁迅故意发了一篇通篇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书稿过去。
编辑看了书稿后,以 “难以断句” 为由,回信要求鲁迅加上标点符号。鲁迅顺势据理力争,要求标点也算进字数,需要支付稿费,出版社只好答应。
【北大校徽】
北京大学的校徽是由鲁迅先生于 1917 年 8 月设计完成。
一个日本人向鲁迅探问杨杏佛是不是共产党员,如果不是,则杨杏佛和共产党的关系又如何。鲁迅毫不客气地回答:“杨杏佛不但是共产党员而已,他还是国民党的人呢!可见今天国民党当局,只要是爱国者就是共产党。就都要加以消灭,是确实忠于帝国主义的,你们日本大可以放心!”
路过,仔细看了一圈仿佛没有重复的,嘚啵一段:鲁迅,弃医从文的巨匠,碗们偶像。不过话说周大爷早前是学 “挖煤” 的,更之前是学 “轮机” 的,就是一只小海军。
当年鲁迅叫周树人那会,曾经很认真钻研过地质学,曾在一个讲座中提到 “我首先正经学习的是开矿,叫我讲挖煤或许比讲文学更好些”。1903 年,周树人在东京上野召开的中国留日学生浙江同乡会声讨高尔伊出卖浙江矿权大会,而后以 “索子” 笔名在《浙商潮》发表《中国地址略论》,开笔“战国非难。入其境,搜其市,无一副自制之精密地形图,非文明国 ……”,1904 年完成与南京矿路学堂、日本弘文书院的顾琅合写的《中国矿物志》。此书详细介绍 18 省矿产分布,并附有《中国矿产全图》、《中国各省矿产一览》,在当时引起轰动,大清农工商部、学部推荐为 “国民必读书”、“中学堂参考书”……
再补,周树人 1898 年初入南京时,学的不是地质,而是海军,考取学校叫 “江南水师学堂”,轮机班,后来因为体育太差,挂科和讽刺教员受到学校处分而退学。转年 1899 考取南京矿路学堂,并学习三年地球科学,包括地质学、测量学和矿学等。1903 年,周树人以一等第三名成绩毕业,并获学校金质奖章,同年他考去日本,后来学医、又弃医从文 ……
没图说个那啥~~ 请参考:
1、1898 年鲁迅在江南水师学堂读书期间手抄的讲义《水学入门》
2、1899 年鲁迅在南京矿务铁路学堂读书期间手抄的讲义《开方提要》
3、在矿路学堂的毕业文凭(执照),一等第三名毕业。
对了,补一个,不知其他答主有没提到:
1929 年 8 月 28 日,北新书局的老板李小峰设宴宴请鲁迅、林语堂夫妇、郁达夫夫妇等文化界名流。鲁迅因与李小峰的版税问题与众人争执起来,大喊:“我要声明!我要声明!” 林语堂在日记中写道:八月底与鲁迅对骂,颇有趣,此人已成神经病。
看意思,林语堂骂赢了,把鲁迅骂成了神经病 ……
鲁迅是柔道黑带,据说很能打。
买过一本两地书摘《我可以爱》,因为读鲁迅和许广平的信,被爱感动,也因为这些信,了解伟人有趣的地方。
分隔两地,鲁迅和许广平的感情逐日加深,他到厦门后事无巨细地汇报,印象最深的是这段:
‘这里颇多小蛇,常见打死着,腮部大抵不膨大,大概是没有什么毒的。但到天暗,我已不到草地上走,连晚上小解也不下楼去了,就用磁的唾壶装着,看没有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虽然近于无赖,然而他们的设备如此不完全,我也只得如此。’
笑 S 了。
鲁迅先生调侃自己的身高。
“午餐一完,照了三张照,并排一站,我就觉得自己的矮小了。”
觉得先生真真是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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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在书上看到这么一个。
“鲁迅是爱吃糖食和小花生的。刚开始,鲁迅招待客人是以糕点为主,男士女士一视同仁。但是,男士们往往战斗力太过强大,会将其存货如风卷残云般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这就让鲁迅感到很不开心,因为自己还要吃,吃光了还得上街去买。这怎么行?难道要伸开五指把装点心的盘子罩住吗?
于是鲁迅就想出了一个高明的策略,那就是对男客改用花生代替点心。
在花生面前,男客总是吃得不多了,吃得不多了,鲁迅还坏心眼儿地劝,怕吃花生的拔腿逃走。真是绝了。
对待女客,因其消耗不大,所以依旧采用点心。
对于这个政策,鲁迅自己非常得意,还在日记里写:从去年夏天发明了这一种花生政策以后,至今还在继续厉行。”
先生怎么这么可爱啊 (┯_┯).
鲁迅先生比较爱写小 h 书的书评……
《金瓶梅》的
鲁迅点评: 作者之于世情,盖诚极洞达,凡所形容,或条畅,或曲折,或刻露而尽相,或幽伏:而含讥,或一时并写两面,使之相形,变幻之情,随在显见,同时说部,无以上之…
《海上花列传》的
然自《海上花列传》出,乃始实写妓家,暴其奸谲,谓‘以过来人现身说法’,欲使阅者‘按迹寻踪,心通其意,见当前之媚于西子,即可知背后之泼于夜叉,见今日之密于糟糠,即可卜他年之毒于蛇蝎’(第一回)。则开宗明义,已异前人,而《红楼梦》在狭邪小说之泽,亦自此而斩也。 光绪末至宣统初,上海此类小说之出尤多,往往数回辄中止,殆得赂矣;而无所营求,仅欲摘发伎家罪恶之书亦兴起,惟大都巧为罗织,故作已甚之辞,冀震耸世间耳目,终未有如《海上花列传》之平淡而近自然者。
写过的还有好多本,个人认为鲁迅先生并不是看的爽才去写,而是觉得当时的人民大部分被这个吸引,想写出其中的优劣让人们辨别!
我不是黑鲁迅先生,鲁迅先生真的黑不起来。
我可耻的匿了…
话说,当年鲁迅给郁达夫讲了一个笑话:
说个没提到的.
周老师
有一天夜里
和朋友在三本木吃烧烤
喝 highball
干杯
干杯
干杯
朋友说 月色真美
周老师说
那我们回去打麻将吧
朋友说
可酒还没喝好啊
周老师说
我家里有一坛女儿红
够三个人喝了
低头抽烟
深沉
可以关注我的多语言诗歌 / 文学创作专栏
这个敢于说话的人,恰好生在新文化运动大年份,真是自由,现在怕是不行了,得惹多少祸啊,哈哈
哲学生活
我记不大清了,书不在边上
螃蟹有人吃,蜘蛛也是有人吃的,只不过因为不好吃,后来人就不大吃了
当然是,被儿子海婴 “折磨” 啦!
鲁迅,原名周树人。其祖父周福清,同治十年考中三甲第十五名进士,父亲周伯宜,秀才。这样看来,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怪不得闰土要叫他少爷!
可惜啊,世事无常,成也祖父,败也祖父,享受其余荫,也要承受其祸福。
周福清为了他的儿子,鲁迅的父亲,能够考中举人,铤而走险,欲行贿主考官,可惜啊,行事不密,惨招泄露,不但自己深陷囹圄,连累其子也郁郁寡欢,英年早逝。
细想一下,自己由官二代、富二代,沦落到一般人家,心理落差是很大的,从另一方面也导致了鲁迅对社会的深刻认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现实促进了鲁迅的成长,成为了他的垫脚石,同时他的文笔又深深的映射了现实。
是时代成就了鲁迅,要是在现代,估计就没这个人了。
一
有一天,鲁迅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上理发院去理发。理发师见他穿着很随便,而且看起来很肮脏,觉得他好像是个乞丐,就随随便便地给他剪了头发。理了发后,鲁迅从口袋里胡乱抓了一把钱交给理发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理发师仔细一数,发现他多给了好多钱,简直乐开了怀。
一个多月后,鲁迅又来理发了。理发师认出他就是上回多给了钱的顾客,因此对他十分客气,很小心地给他理发,还一直问他的意见,直到鲁迅感到满意为止。谁知道付钱时,鲁迅却很认真地把钱数了又数,一个铜板也不多给。理发师觉得很奇怪,便问他为什么。鲁迅笑着说:“先生,上回你胡乱地给我剪头发,我就胡乱地付钱给你。这次你很认真地给我剪,所以我就很认真地付钱给你!”
理发师听了觉得很惭愧,连忙向鲁迅道歉。
二
在三味书屋读书的那个年龄段,鲁迅还跟随母亲到乡下外婆家小住。鲁迅的外婆家,是在绍兴乡下,叫安桥村。这个村庄离海不远,极为偏僻。有条小河从村中流淌而过,把全村分为南北两半。当时全村大约有三十户人家,大半姓鲁,靠种田和打鱼为生的占多数,有很少一部分人经营副业——做酒,并开一家很小的商店。鲁迅是在春天扫墓后,随母亲前去的。就是在这里,鲁迅见识了许多更新鲜的风景和玩法儿,看到听到了 “社戏”。很幸运,鲁迅能有这样新奇广阔的天地。
因为鲁迅从城里来,算是远客和贵客,所以村里有很多小朋友得到父母允许,减少了日常劳作的份量,尽情地陪着迅哥儿玩耍。玩的方式很有趣,比如掘蚯蚓伏河边钓虾呀,或是一同去放牛呀,而最大的乐事却是看社戏了。有一回,他们去邻村赵庄看戏,鲁迅日后是这样回忆的:“一出门,便望见月下的平桥内泊着一只白篷的航船,大家跳下船,双喜拔前篙,阿发拔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待到母亲出来吩咐‘要小心’的时候,我们已经点开船,在桥石上一磕,退后几尺,即又上前出了桥。于是架起两支橹,两人一枝,一里一换,有说笑的,有嚷的,夹着潺潺的船头激水的声音,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田地的河流中,飞一般径向赵庄前进了。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背似的,都远远地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却还以为船慢。他们换了四回手,渐望见依稀的赵庄,而且似乎听到歌吹了,还有几点火,料想便是戏台,但或者也许是渔火。那火接近了,果然是渔火;.. 正是对船头的一丛松林,.. 过了那林,船便弯进了叉港,于是赵庄就真在眼前了。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糊在远外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
鲁迅 13 岁的那一年因祖父下狱,他和弟弟被安插到离城有三十多里的皇甫庄大舅父的家中避难。
鲁迅这次来到舅父家中,景况和从前完全不同了,自此免不了要受一些冷淡。但是,劳动者和他们的孩子们却到处都是一样,他们依然是那么热烈,那么殷勤,前来接待从远道来避难的小客人。乡下的春天依然是美好的,罱泥船停满了河面,河两岸是青青的麦田,田埂上长着绿油油的罗汉豆。
三
1934 年,国民党北平市长衰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学,男女同泳。鲁迅先生听到这件事,对几个青年朋友说:“男女不准同学、同泳,那男女一同呼吸空气,淆乱乾坤,岂非比同学同泳更严重! 袁良市长不如索性再下一道命令,今后男女出门,各戴一个防毒面具。既免空气流通,又不抛头露面。这样;每个都是,喏! 喏! ……” 说着,鲁迅先生把头微微后仰,用手模拟着防毒面具的管子…… 大家被鲁迅先生的言谈动作逗得哈哈大笑。
1934 年,《人世间》杂志开辟了 “作家访问记” 的专栏,并配合刊出接受采访的作家的肖像。该杂志的编辑写信给鲁迅,要求应允前去采访,并以书房为背景拍一张照片,再拍一张鲁迅与许广平、周海婴的合照。鲁迅写了一封十分幽默的信予以拒绝: “作家之名颇美,昔不自重,曾以为不妨滥芋其例。近来悄悄醒悟,已羞言之。头脑里并无思想,寓中亦无书斋, ‘夫人及公子’更与文坛无涉,雅命三种,皆不敢承。倘先生他日另作 “伪作家小传” 时,当罗列图书,摆起架子,扫地欢迎也。”
上世纪二十年代,北大教授川岛大部分时间用在谈情说爱上,他留了个学生头,绰号 “一撮毛”。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出版后,送给川岛,鲁迅在扉页上这样写道:请你,/从 “情人的怀抱” 里,/暂时伸出一只手来,/接受这干燥无味的《中国小说史略》。/我所敬爱的一撮毛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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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1929 年 5 月,许广平已身怀有孕,鲁迅只身前往北平探望生病的老母。他给许广平写信:“此刻是二十三日之夜十点半,我独自坐在靠壁的桌前,这旁边,先前是有人屡次坐过的,而她此刻却远在上海。我只好来写信算作谈天了。”
鲁迅常以书籍相赠许广平(据说,从未送过胭脂水粉)。1934 年冬,他将一部《芥子园画谱三集》共四卷赠予许广平,首卷扉页上他写到:“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虽然有人说,鲁迅对待他的原配过于绝情,但是那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所有人指着什么呢 。对于许广平,他真心善待直至去世。不得不说,鲁迅不管是对待时事还是家人均为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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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题我会 ! 我就来说几个吧 ~
1. 迅哥是个晒娃狂魔呀哈哈哈 鲁迅老来得子 对于自己的孩子 经常向友人提起 甚至是把海婴的照片放在书信里寄给友人 放在今天算是朋友圈强行晒娃吧 2333
2. 他还特别喜欢吃甜食 许广平给他寄了一盒类似我们现在的润喉糖 先生早早 “偷吃” 完 有一次他牙疼 在王府井看完牙医后出来立刻去稻香村买小饼干吃
3. 迅哥非常的潮 话不多说直接上图 !
(图片那个应该是萧红才对
4. 鲁迅和许广平热恋的时候 有一次他在相思树下看到猪在吃叶子 迅哥觉得相思树的叶子怎么能被猪吃呢 就追着猪去决斗 这个真的好有画面感 先生真的是太可爱啦 !
了解多一点,我们不难发现,教科书把鲁迅描述成坚定无比的斗士,不入δ的δ员,这是不全面的甚至是错误的。他是个有血有肉有缺陷有弱点的真实的人。
列出一些趣闻轶事,以后有空详细写
喜欢刀,在日本玩,在北京玩,还跟学生炫耀。
暴力,脾气大,年轻时带人砸私塾
报名刺杀清朝官员,出发前一晚怂了反悔了。
弃医从文不只是为了 “救中国人”,更重要的是读不下去。
拿国民δ工资,怕影响人设,让家属代收;带许广平度蜜月,怕影响人设,开三人间硬拉自己朋友来一起住。
跟弟媳一家一夜之间形同陌路,原因如何没留下任何记录。
他在世时骂他的人很多,而且多数是左派。
对我δ叶公好龙,接触后并无好感。
被学生骗、坑多次
GG 两δ,都把他的文章编入教材。
以前有人说鲁迅就是个愤青,我认为有点道理但是愤青这个词差点意思。
终于,随着时代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恰如其分的词汇:
网红
2021 年是鲁迅 140 年丹城,历史上称得上伟大的人不少,但是去世后依然讲出各种名言的,也只有他了。大家都记得,课本上说,鲁迅的家世家道中落。
我就疑惑了,难不成鲁迅的家长买了半导体,新能源?或者白酒?
一查不得了,鲁迅可是妥妥的官三代,
他爷爷周付清是个小镇做题家,终于在 30 岁考上了进士,范进听了知乎内行,后来呢当了七品县官,
且说这年,是光绪十九年,按照惯例,要进行科举考试。
好死不死,京城来了个主考官叫殷如璋,刚好是鲁迅祖父的同学,周福清一听说就激动了,这都是自己人啊。
几个家中有钱的秀才便请周福清帮助走门子。
很快,几人便凑足一万两银子,换成银票,希望周福清给主考官送去,还答应给他一些好处费。
周福清的儿子周凤仪,也就是鲁迅他爸,学习不咋地也,几次乡试都泡了汤,也就是高考 307 分的水平,再这样拖下去,怕一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
加上这一万自己又不出,别人出,血赚了属于是。
思来想去,周福清决定卖一把面子”,于是便给殷如璋写了一封信,信中的意思就是老哥抬一手,看在我之前帮你带过外卖的情意上。
万事俱备,只差投送。可叫谁去呢?
就在这个最关键当口,周福清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如果他选一个头脑灵光会办事的人,也许这事儿便成了,但他用的却是个老实有余、精明不足的蠢人,我强烈觉得这就是闰土的爸爸。
这周啊福拿着装着钱的信封就去了,
7 月 27 日,主考官殷如璋乘坐的船只到达苏州,泊在阊门码头。一直候场的徐福见状,马上揣着周福清写的信来到船边,高声说道:“有人带信给殷老爷。”
船上的差人接过信,进入船舱。说来也巧,当时,副主考官周锡恩也在这条船上,两位正喝茶呢
殷如璋接过信,掂了掂,已猜到信中玄机,便没打开,而是顺手放在了茶几上。
按说,至此,行贿考官的事已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
想想看,人家把钱都收下了,当然要为人办事。
可在岸上等着回去交差的徐福脑袋转筋,久不见差人出来,急了,双手拢在嘴上,扯开大嗓门就喊:
“喂,信里还有一万两银票呢。怎么不给开张收条?”
行贿还敢要发票,好家伙。比会所开发票还猛。
而听到喊声,殷如璋已经麻了,只好把那封信递给副主考官周锡恩。
信乍拆,纸条和银票便掉了出来。纸条上写了六个人名字,意思是用一万两银子买六个举人。
范进骂骂咧咧的举报了直播间。
周啊福这一喊,不光副主考官,还有一大群听差的都听到了,殷如璋哪还敢收?于是乎,殷如璋默念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无量他妈的天尊。摇身一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廉官,下令逮捕徐福,并一查到底。
话说周福清在家怎么等都等不到仆人回来,一想,这波怕是无了。吓得他闪现传送疾跑跑到上海去了,朝廷也不惯着,直接通缉,周付清瞬间变成行走的 100 万,而且亲戚在人家手上,还是回去了。
后来就判了斩监侯”,类似死刑缓期到秋天执行。
此后,为营救周福清,家里花钱买通官府,刑期尽量往后拖。周家有四五十亩地,经鲁迅父亲周凤仪之手卖了 20 亩。
周凤仪吸取徐福教训,私下偷偷摸摸,不声不响,打通了诸道关节,终保当年秋后,周福清没被处斩。
就这样,一年年往后拖,每年快到秋天就花钱,年年花钱打点,一直拖了8年。
成为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世界上最不喜欢秋天的人。
1900 年,庚子事变发生。刑部尚书薛升上奏给犯人减罪,获准。次年,周福清总算被释放回家。
周福清案发时,鲁迅只有 12 岁。
之前也是堂堂官三代,后来直接就破产了,这简直是命运的黑色幽默。
巨大的变故也让鲁迅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了清楚的认知。
我也想如果没有仆人的一嗓子,应该也就不会有伟大的鲁迅先生了吧
其实鲁迅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信高德地图你搜鲁迅故居到百草园,240 米。
这一刻有没有觉得,严肃伟大的先生也有可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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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考官翁同龢漏题弄巧成拙 鲁迅爷爷周福清贿考锒铛入狱
同治 光绪 皇帝当得窝囊,原因当然很多,但他们都是一个师傅 翁同龢教出来的却是不争的事实。光绪十八年(1892 年)听说翁同龢总裁壬辰科会试,张謇就会同好友 武进人刘可毅一同拜访这位江苏老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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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作弊 的” 掌书 “
翁同龢早就喜欢张謇,也为他光绪十五年会试落榜不平。交谈时就反复强调 “今日时势,宜统筹全局” 聪明过人的张謇以为翁同龢真的在议论时政,根本没领会老同乡的暗示。闻者无心而听者有意,陪来的刘可毅却心领神会。第一场考试就将 “统筹全局” 四字嵌入八股文 “破题” 之中。阅卷时翁同龢一见破题中有 “统筹全局”,以为必是张謇,也没细阅全卷提笔就批“为国家得人庆” 定为第一名。 待拆封发现是刘可毅 翁老先生十分沮丧想第二场补救,阅卷时发现有份卷子写 “ 策马三韩,雪花如掌” 想到张謇曾随军去过高丽,认定这个必是张謇无疑,立即取为第一。拆封一看,还是刘可毅。张謇又会试名落。好在张謇不在一棵树吊死,而是求学务实,不但后来四十多岁金榜题名,实业也干得轰轰烈烈。
值得一说的是鲁迅爷爷 内阁中书周福清,光绪十八年三月因母亲逝世,丁忧回乡守制。第二年七月,听说本年浙江乡试主考 通政使司参议 殷如璋是自己同科进士,几位亲友就劝导周福清托请,他也想为三十多岁的儿子周用吉打通关节,就先行苏州恭候。七月二十七日闻知殷如璋船至,就派得力家臣陶阿顺送密信一封,内附承诺书 “事成酬金一万”,划小船登船送信,托请殷如璋关照周用吉等六位考生。暗订关节均用“宸衷”“茂育” 四字,承诺事成一定兑现空头支票。 殷如璋接到密信时正在船上与副主考周锡恩谈话,也不好意思拆阅,放在茶几上继续交谈。陶阿顺下船等回信。左等没信右等没动静,急了就在船下喊:这信关系银票大事,咋能不当面给个收据?!殷如璋在船上听到喊叫为避嫌 就让周锡恩拆封。周福清行贿当众败露,殷如璋也翻脸不认人,立即拿下陶阿顺扭送苏州府审讯。 闻讯事发周福清先是逃避上海,后回浙江会稽投案自首。刑部奉旨办案,奏称 “遍查律例无治罪专条” 周福清 “求通关节未遂投案自首” 拟“杖一百,流三千里”。
但光绪皇帝圣谕 “科场舞弊,例禁甚严。此案虽与交通贿买已成有别,但未便予以减等。着改为斩监候,秋后处决。” 光绪二十一年(1895 年)九月十八日,浙江道监察御史 锺华按程序将浙江省拟处决重囚开列名单具题,以备皇帝勾决。上谕 “周福清著免勾”。免勾的原因是:“求通乡试关节未成,赃亦尚未与人,不无可原,是以未勾。”
光绪二十七年(1901 年)四月二十八日,署理浙江巡抚、湖南布政使余联沅上奏:官犯周福清一名已准部咨奏准开释。
科场贿赂案对鲁迅先生影响巨大。祖父判死缓,父亲周用吉不但没考上举人连生员也被割去。前途破灭和案件带来的耻辱,使周用吉很快病倒。祖父下狱,父亲病重,家道中落,曾经娇生惯养、无忧无虑于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的鲁迅,从此频繁出入当铺药店,尝尽人间冷暖 世味炎凉 才孕育出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不世之作。
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程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刘和珍写了一点什么没有?” 我说 “没有”。她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吧;刘和珍生前就很爱看先生的文章” 。
这是鲁迅在《记念刘和珍君》中的一段话,上高中学习这篇文章已是 30 多年前的事了,虽然这段话一直深藏在记忆深处,却很少想起,直到东京奥运会结束后,一个作者用鲁迅先生的笔法仿写了一篇文章,才重新唤起我对先生的回忆,也就有了我与《鲁迅:大先生,小日子》的相遇。
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一个读者 C 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东京奥运会写了一点什么没有?” 我说 “没有”。她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吧;很多人就很爱看你写的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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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大先生,小日子》的作者历时五载,深入挖掘鲁迅史料,从历史深处打捞各种细节,还原了鲁迅的本来面目,带我们重新认识鲁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读来酣畅淋漓,倍感亲切,更加佩服作者的有心。尤其本书的序言部分,读来让人欲罢不能,运用幽默风趣的手法,瞬间引起了我的兴趣,恨不能马上一口气读完。
读完本书,我有感而发,对鲁迅先生的形象也有了新的认识。
在上海生活,穿时髦衣服的比土气的便宜,如果一身旧衣服,公共电车的车掌会不照你的话停车,公园看守会格外认真的检查入门券,大宅子或大客寓的门丁会不许你走正门,所以,有些人宁可居斗室,喂臭虫,一套洋服裤子却每晚必须压在枕头下,使两面裤腿上的折痕天天有棱角。
这是鲁迅先生对衣着重要性的见解,之所以有这番言论,其实是他有感而发。
马珏形容鲁迅时,是这样说的 “看他穿了一件灰色长衫,一双破皮鞋,又老又呆板,并不同小孩一样,我觉得很奇怪,鲁迅先生我倒想不到是这么一个不爱收拾的人”。
这大概是对鲁迅先生的真实写照吧,影视剧中的鲁迅先生也是这样的装扮。
鲁迅先生不爱穿新衣,为此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譬如,他在厦门时,拿着支票去取款,工作人员看他穿得邋遢,就带着怀疑的眼神问支票是不是他的?鲁迅先生抽着烟,给工作人员一个白眼,实在没办法,银行只能打电话给厦门大学,证实鲁迅先生的真实身份后,才给予取款;
鲁迅先生去见一位英国朋友时,电梯的伙计毫不客气地把他从电梯里赶了出去,鲁迅只好爬了七层楼,走的时候,英国朋友送他坐电梯,电梯的伙计一脸疑惑;去上海拜访朋友,酒店的看门人打量一番后,不让他走前门,让他走后门,这种饭店的后门一般是给 “下人们” 用的。这些以貌取人的事情发生得多了,鲁迅先生有了结论:穿着不能等闲视之。
即便如此,鲁迅先生的衣着并没有改善,依然是我行我素,自在自由。
自己对于衣着不讲究,并不代表鲁迅先生没有审美眼光。萧红来访,鲁迅先生可以说上一大套,从衣服颜色到衣服款式,到搭配的鞋子,再到胖人瘦人如何穿,鲁迅先生是个 “妥妥的时尚行家” 啊!
大概现在流行的说法 “胖人不要穿横格衣服,要穿竖条纹,不要穿白色衣服,瘦人不要穿黑色衣服……” 这些最早就来源于鲁迅先生吧?
这样的鲁迅先生,虽然自己不讲究衣着,可是对于服饰、审美却有自己独到的眼光,这样的结果,就造成视觉上的鲁迅显得更加老成,被人说成是个老头儿。
“在成人的世界里,他是一个拿着砍刀和斧头的作家,所过之处,即便是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他都可以用凌厉的刀锋劈出一条路来,但转到小孩子的世界里,它却是柔软地像一团温暖的棉花,爱意随时弥漫开来。”
这是作者对鲁迅先生的一段描述,鲁迅的童年读了很多有意思的书,于是他曾反复强调,要给孩子们提供有营养、有价值的文学作品,为此,他不遗余力地进行翻译和创作。
他翻译了爱罗先珂的童话集《天明前之歌》、荷兰作家望 · 蔼覃的长篇童话《小约翰》、一口气创作了三篇小说《兔和猫》《鸭的喜剧》《社戏》、他创作的《故事新编》也接近于童话,这些作品都非常适合青少年阅读,除此之外,鲁迅还经常为周作人收集儿歌。
幽默的鲁迅先生可是个 “宅男”,想让他出门,那可不是一般的难,许广平、萧红,她们都曾建议鲁迅去游公园,鲁迅却给公园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公园的样子我知道的…… 一进门分作两条路,一条通左边,一条通右边,沿着路种着点柳树什么树的,树下摆着几张长椅子,再远一点有个水池子。” 仔细一想,我去过的公园还真是这样,鲁迅先生先生也太有趣了吧!
听音乐,鲁迅先生把二三十年代流行的一首歌《毛毛雨》说成 “绞死猫儿”;为一句话和徐志摩叫板;为了一棵相思树,他会和猪决斗;和许广平的通信,鲁迅会撒娇;面对理发师的马马虎虎,他也马马虎虎;理发师认真对待,他也较起真来,让理发师哭笑不得…… 这样的鲁迅先生简直是可爱、幽默、有趣的化身,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直以来,对鲁迅的印象都是《孔乙己》《祝福》《狂人日记》等,能写出如此冷峻现实的鲁迅一定也是严肃、刻板的,可是,这本书却刷新了我的认知,见识了一个不同以往的鲁迅,感谢作者如此有趣地激发了我重新开始读鲁迅先生作品的兴趣,我想,每个人都需要不断更新对已知作家的认知,多一些了解,再多一些喜爱,让他们的人物形象再次丰满起来,重新喜欢他们的作品,这应该是每一个作者最高兴看到的事情吧。
《鲁迅:大先生,小日子(沉浸式体验感知一个真实多面、生动亲切的鲁迅)》(菜馍双全)【摘要 书评 试读】- 京东图书
总有那么几部电视剧
是大伙儿会反复观看的经典
比如《甄嬛传》《武林外传》
还有今年大热的《觉醒年代》
这都是受到很多年轻人
喜爱的 “下饭好剧”
甚至连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
就比如《觉醒年代》里的鲁迅
虽然台词不多
却都很有趣
最经典的一个是
拿着 “我不干了” 的牌子
站在教育部门口
另一个是在陈独秀出狱的酒席上
大伙儿还在唠嗑
他却说:
“什么时候开席啊,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1、民国干饭人
当然,这两段情节也有争议
大伙儿都觉着鲁迅先生
这么严肃正经的人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说出这种话
顶多在文章里写写
真做出来
有些不符合大伙儿的想象
举个木牌罢工这事儿
鲁迅先生不一定会做
但眼巴巴等着开席
还真不见得是捏造
迅哥儿可是有名的 “民国干饭人”
尤其爱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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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日记中就曾记载过
1932 年 11 月 27 日
在信远斋买了蜜饯五种
共十一元五角
要知道,当时鲁迅的工资
是一个月三百大洋左右
花了那么多钱买蜜饯
可见鲁迅先生对信远斋蜜饯的喜爱
您或许会说
他是不是买给家人吃呢?
并不是,他确确实实是爱吃的
据说有一回
儿子周海婴看到桌子上有沙琪玛
便问可以吃吗
鲁迅先生则回答:
按理是可以吃的,
但就剩一块,
还是不要吃罢了。
鲁迅与妻子徐广平、儿子周海婴
2、让牙医头疼的男人
不仅儿子排在甜食后头
鲁迅的牙也排在甜食之后
因为爱吃甜食
尤其是半夜边写稿边吃甜食
还不爱刷牙
导致鲁迅先生的蛀牙很严重
在他的日记中
经常可以看到他去看牙医
拔牙或者填补蛀牙
都是常有的事儿
按理儿说,看完牙医
医生都会叮嘱几句
少吃甜食多刷牙
可鲁迅偏不照做
才看完牙就去买甜食
压根没顾忌
实在让医生头疼得很
在 1913 年 5 月的日记中
鲁迅去王府井徐景文牙医处看牙
约定补四颗牙齿
看完牙路过稻香村买了一元小饼干
没过几天补了一次牙
路过临记又买了一元小饼干
这么折腾的下场
就是没过半年
又找徐景文牙医修正三颗假牙
最终,鲁迅先生在 49 岁那年
拔光了所有牙
之后用的都是假牙
可以说他被牙疼折磨了大半辈子
导致他对牙疼这件事怨念极深
还曾抱怨: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
中国就未曾发明过一种
止牙痛的好方法。”
不得不说,就鲁迅先生这
爱吃甜食的精神
再好的方法也顶不住啊
要么他将甜食戒了
——这当然不可能
要么他吃不会影响
牙齿健康的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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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鲁迅故居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1949 年在这里首次发现太平天国壁画。(明清壁画整体衰落,太平天国很可能是中国壁画艺术的一个小高潮,但绝大多数壁画在清朝已被破坏殆尽。)
1912 年,留日归国的鲁迅在绍兴的一个学堂当着教员,薪水不高,“不足自养”,工作又很无聊。在好友许寿裳的引荐下,得到时任教育总长蔡元培的邀请,先赴南京,后进北平,在教育部做了一个科长(佥事)。鲁迅任职于教育部三大业务部门之一的社会教育司。社会教育司是全新的机构设置,其职责范围既包含整个社会文化工作,又加上自然科学这一部分,对社会的教育可说是囊括殆尽。其下所设 3 个科室又以第二科直击现代文明的核心一文化、科学、美术,鲁迅具体从事的便是第二科(后改为第一科)的工作。
在教育部的工作很闲,“人们好儿天才有一件公事办。我们两个并不是闲的,没公事办,有私事办。恰好我们两个人都喜欢读书,我们每天对面坐下各读各的书,记得好像他是经常读的一本西文书(德文,他在日本学医,懂德文),他津津有味地看,天天如此。同事们佩服他看书有恒心。总之,他是整天看书,不把吋间浪费在闲谈上” (冀贡泉《我对鲁迅壮年的几点印象》)。
据回忆,鲁迅 “不着西服革履,冬季只着长棉袍,戴毡帽、提手杖(留日习惯),须发稍长,退而忘理”(李维庆《我的回忆》)。“他的鞋子只有两种,一是普通布鞋,一是那种胶底帆布鞋,冬夏常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穿过皮鞋之类。” 鲁迅自己对人说过,独自一个人过活,生活不妨简单点。后来举家北迁后,小脚夫人到位了,然而鲁迅的 “独身” 生活没有本质的改观。夫人好意给他做了棉裤,但是鲁迅拒穿。
鲁迅刚开始当公务员的时候,十分热心,很有大展宏图的志向。1912 年,蔡元培号召以美育代宗教,并以教育部开办了 “夏期美术讲习会”,热爱美术的鲁迅为此专门撰写了《美术略论》讲稿。自 6 月 21 日迄 7 月 17 日,基本上是每周演讲一次。可惜听众并不像期待的那样热心,每次只有十几二十几人,甚至有一次一个听众也没有。后来蔡元培去职,这个讲习会也就消失了。鲁迅在《日记》中对此非常气愤:“闻临时教育会议竟删美育。此种豚犬,可怜可怜!”
鲁迅还曾上**《拟播布美术意见书》**,强调保护自然(名曰 “保存事业”):“当审察各地优美林野,加以保护,禁绝剪伐;或相度地势,辟为公园。其美丽之动植物亦然。” 意见书还强调文物保护:凡著名的建筑,如伽蓝宫殿 “所当保存,无令毁坏”“其他若史上著名之地,或名人故居,祠宇,坟墓等,亦当令地方议定,施以爱护,或加修饰,为国人观瞻游步之所。” 为了推进这个主张,鲁迅还曾去先农坛等地考察,希望将这些地方开辟为国家公园。遗憾的是,这些都没能有下文。
鲁迅还努力推动京师图书馆、京师通俗图书馆、历史博物馆的建设,并捐赠了一些文物给历史博物馆。这几件工作虽旷日持久,也屡遭变故,但还算有成绩。1912-1913 年,教育部搞国语注音工作,与会者争成一团,鲁迅与朱希祖、许寿裳、马幼渔等几位旧友一道创造了 一套注音字母(诸如々、々、门、匚……〕表决时竟得到多数人认可,这套注音字母一直使用到新中国成立。
1912 年冬,鲁迅还被袁世凯接见过一次。在他自己的日记里,只记了这样一句:“述关于教育之意见可百余语,少顷出”。
经历了一些挫折之后,鲁迅不复初来时的意气风发了。1918 年鲁迅给好友许寿裳写信时曾感慨自己的职场生涯是 “一别忽已过年,当枯坐牙门中时,怀想弥苦。” 这与 1912 年刚开始做公务员时写下的 “枯坐终日,极无聊赖” 几乎一模一样,6 年就这样闲过去了。
工作上不如意,倒是让鲁迅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这 6 年,鲁迅的业余生活非常忙,比如忙着写信。**他 1912 年 5 月到京,到当年年底,他给弟弟周作人写了 76 封信,1913 年也写了 76 封,1914 年 83 封,1915 年 97 封,1916 年 106 封。他弟弟的回信也基本相当。考虑到那个年代的邮递速度和对方回信的周期,鲁迅实在可称得上写信狂人了。况且,他也并不只有周作人一个写信对象。
第二忙的事是逛市场,总结起来,主要是逛宣武门内的小市和琉璃厂,目标是买书、买纸、搜集碑帖拓片墓志、买山水画册、古钱等等,鲁迅的薪资,有相当比例都花在了买这些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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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就是与朋友、同事们吃饭喝茶。在那几年里,鲁迅的社交生活特别频繁,仅 1913 年一年,他在日记中提到的外出活动就有 294 次,朋友同事同乡来访有 209 次,最多的时候一天有 5 次。他和朋友有时候是一起去逛市场,有时候是一起去下馆子喝酒,常下的馆子是广和居,每个月都要去喝三四次,还经常叫外卖送到家。他在北京最好的朋友是许寿裳和齐如山的弟弟齐寿山;钱玄同也一度私交甚笃,他写小说投给《新青年》,就是钱玄同的主意,但后来两人交恶。钱玄同曾经评价过鲁迅的性格弱点,一为多疑,二为轻信,三是迁怒。
如果不是钱玄同的鼓励,鲁迅可能走不上写小说写杂文的道路。在做公务员的那几年,他的爱好是修订古书,一本《嵇康集》就校了不知道多少遍,还辑录《谢承后汉书》,搜辑《古小说钩沉》、《唐宋传奇集》等,还有段时间沉醉于读佛经。
如果教育部的工作一直这样下去,可能鲁迅就不会成为后来的鲁迅了。1920 年,北洋政府越来越动荡,公务员的薪资开始拖欠,很多公务员在外兼职解决生计,鲁迅也到北大去兼职讲小说史。随着他连续发表文章,名声越来越大,在教育部无法继续下去,他的公务员生涯慢慢走向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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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学课本中,有一篇鲁迅先生所著的《给颜黎民的信》。这应是我们第一次在教科书遇见先生的文章。而这位颜黎民真名叫颜邦定,1912 年出生,四川梁平县人,曾在北平读高中。受新文化运动影响,曾创办过进步刊物,敬仰鲁迅先生。1935 年被捕入狱,1936 年出狱后不久向鲁迅先生写信,没想到获得了当时身体已十分虚弱的鲁迅先生的回信。1938 年前往延安抗大学习,后先后担任江北纵队教导员、华野二纵营指导员。1947 年 7 月南麻战役中,颜黎民英勇牺牲,时年 35 岁。
衣如其人,大 V!
伟大领袖题字
鲁迅手迹,字写的不错。
鲁迅墓边上的世界文豪广场,已经成了广场歌舞团聚集地,吵闹的周先生怕是棺材板真要按不住。
看《故事新编》,周老头不是老严肃的人,油滑起来比肩马克 · 吐温。
周氏两兄弟所译,往往是他人很少光顾的作品,这大概不是为了独辟蹊径,而是一个眼光问题。
上面的回答统统是错误的!
题主问的是鲁迅,你们都回答周做人的干嘛?鲁迅的事关我周作人什么事?
鲁迅可是个聪明可爱的人呢!以下是他几个小故事.
01
鲁迅家里有两个保姆,不知何故,发生了几次口角。鲁迅受不了整天的吵闹,竟病倒了,晚上经常失眠。隔壁的俞芳小姑娘问道:“大先生,你为什么不喝止她们?”鲁迅微笑着说:“她们闹口角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虽然可以暂时压下去,但心里那股 “气” 是压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与其三个人或两个人失眠,那么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算了。
02
名流免不了被邀请作演讲,鲁迅也不例外。他演讲时旁征博引,妙趣横生,常常被掌声和笑声包围。一次,他从上海回到北平,北师大请他去讲演,题目是《文学与武力》。有的同学已在报上看到过不少攻击他的文章,很为他不平。他在讲演中说:“有人说我这次到北平,是来抢饭碗的,是’卷土重来’;但是请放心,我马上要’卷土重去’了。一席话顿时引得会场上充满了笑声。
03
有一次,鲁迅的侄女在鲁迅家作客,吃晚饭时,她问道:“你和爸爸哪儿都像,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像。“哪一点不像?” 鲁迅问道。“爸爸的鼻子又高又直,你的鼻子又扁又平。” 侄女说。“你不知道,” 鲁迅笑了笑,“小时候,我鼻子跟你爸爸的是一样的,只是后来才变扁变平了的。”“那是为什么呢?” 侄女不解地问。“那是到了后来,我住的环境比较黑暗,到处碰壁,所以把鼻子都碰矮了!” 鲁迅说。
04
广州的一些进步青年创办了南中国文学社,希望鲁迅为创刊号撰稿。鲁迅说:“文章还是你们自己先写的好,我以后再写,免得有人说鲁迅来到广州找青年来为自己捧场了。”“我们都是穷学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销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第二期了。” 文学社青年说。“要刊物销路好很容易,” 鲁迅风趣而又严肃地说,“你们可以写文章骂我,骂我的刊物也是销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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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鲁迅很喜欢吃糕饼糖果等甜食。有一回,人家送了柿饼给他,他喜欢得不行,藏起来自己偷偷享用,舍不得给别人吃!只有在女士来做客时,才 “大方” 地拿出来,因为女士们胃口小,只能吃个一两片而已!
他还能吃辣椒。在江南水师学堂读书时,有一次他期末考试成绩优异,学校发给他一枚金质奖章,鲁迅没有把奖章作为自我炫耀的标牌,却懂得实惠,跑到鼓楼街把它卖了,买一大串红辣椒回来。每读书至夜深人静、天寒人困之时,就摘下一只辣椒来,分成几截,放进嘴里咀嚼,直嚼得额头冒汗,眼里流泪,嘘唏不已。只觉周身发暖,睡意顿消,于是捧书再读。
06
叶永蓁曾问鲁迅,为什么阿 Q 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却要取个外国名字呢。鲁迅幽默地说:“阿 Q 光头,脑后留一条小辫子,这个 Q 字不正是他的滑稽形象吗?”
07
有个女师大的学生,未经家长允许,竟和别校一男生去逛了公园。她父母知道后,找到学校大吵大闹,指控校方管教不严。那位封建死板的校长 “老小姐”,像泼妇一样斥责女学生:“太不像话了!” 鲁迅正好经过那里,得知原委后,诙谐地说:“现在风和日丽,这么两位青年学生一块逛公园,有什么不好?那些公园青年人都不准去逛,难道都得成了老太婆、老头子才能去逛吗?”
08
鲁迅辞厦门大学教授赴广州中山大学任教前,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为鲁迅饯行,宴席上有资本家在座。林说:“厦大是私立大学,谁出了钱,谁便可以说话。” 鲁迅从袋里掏出一个铜板说:“我捐给厦大一个铜板,我要说话。” 林闻之语塞。
09
1934 年,国民党北平市长袁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学同泳。鲁迅看不惯,说:“同学同泳,偶尔皮肉相触,有碍男女大防。不过禁止以后,男女还是同吸着天地间的空气。空气从这个男人的鼻孔呼出来,被那个女人的鼻孔吸进去,又从那个女人的鼻孔呼出来,被另一个男人的鼻孔吸进去,简直淆乱乾坤。还不如下一道命令,规定男女老幼诸色人等,一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气流通,又防抛头露面!” 说着还模拟戴着防毒面具走路状。听讲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10
20 世纪 30 年代,一些作家的主观主义毛病很厉害。一次,有人请鲁迅谈谈这一问题,鲁迅没有多说,只讲了两个故事:其一,有个农民,每天都得挑水,一天,他忽然有所感悟道:“皇帝用什么挑水吃的呢?” 后又自言自语:“一定用金扁担的!” 其二,有个农妇很想吃柿饼,于是她就想:“皇后娘娘是怎么享福的呢?一定是一觉醒来就下令,快拿一个柿饼来吃吃!”
和许广平的通信集
《两地书》
鲁迅先生会在信的后面画上一只小象给许广平 非常可爱
鲁迅和一个东北女作家关系不一般。
据我所知,鲁迅是当时那个时代,笔名最多的男人
周海婴《鲁迅与我七十年》记录了部分鲁迅先生在家庭里的形象,推荐看一下。
《两地书》《鲁迅回忆录》均可。
我记得最深的是
鲁迅先生为了试一试篱笆到底能不能拦住人 自己去试了下 结果屁股被划了两道 他说:“嗯,还是能拦住人的”(我觉得超可爱)来自《两地书》
还有一次
鲁迅不知因为什么生气 躺在自家阳台上 周海婴先生见那样子颇为好玩儿 也学着鲁迅先生躺在阳台上 (似乎躺在鲁迅臂弯里)
鲁迅先生一声 “哼 小狗屁”(这是他和许女士对周的爱称)然后气便全消 下楼吃饭去了。
这部分是在《鲁迅与我七十年》看到的。
“你们要抓的是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我只记得有一个是
鲁迅躺在草地上思念妻子许广平
被猪打扰
然后
这位大佬
和猪搏斗
身高只有一米六。
【机缘巧合的相遇】
发现这里,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翻看高德地图时, “鲁迅故居” 几个字,吸引了我。看了看高德上提供的照片,判断这里平时人少,相对比较安静,就想和女儿一起去看看。
第一次和她商量时,听到 “鲁迅博物馆” 的名字,毫无兴致,说 “不要去”。毕竟,在这之前,她从没有听说过“鲁迅” 这个名字。我说,那里有个差不多 100 岁了的小院子。在那里可以看到以前人们的照片,和他们当时的生活用品,比如桌子、床、洗脸盆架子、收音机(戏匣子)等。还可以看到长长的胡同、弯弯胡同。听到这,她说“好呀!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闲散的时光】
对于年龄较小的孩子,吸引他们的是鲁迅居住过的小院子(这个小院子,是鲁迅先生 1924 年春天购入,自行设计后建成的),我家娃在这个小院子里,在每个窗户前,都驻足 3、5 分钟,仔细的观察屋子里的陈设和物品,会问好多问题,这正好开启了亲子互动的美好时光。
对于小学 3、4 年级或以上学生,博物馆里哪些文字和文章会更有吸引力和影响。有些文章或者历史资料片段,是他们在校内看到或者听到过的,在这里可以看到原始资料或其影印图片,很有有历史空间感。
鲁迅曾被学术打假,北大外文系教授陈西滢曾公开指出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涉嫌剽窃。
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可以说是中国第一部小说史,由于他眼光深邃,对小说问题略一经心,便有高论,至今写小说史的,还没有人能超过鲁迅。
———— 陈传席
我们大家都知道鲁迅是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那除开这些头衔,鲁迅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者。
那最能代表鲁迅的学术水平的著作呢,就是这本《中国小说史略》。这也是鲁迅唯一的一本学术著作,为什么是唯一呢?我等会再说。
我先解答一下文章标题上说的,鲁迅被学术打假这事儿。
起因是当时的北大外文系教授陈西滢曾公开指出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是 “整大本的剽窃” 日本盐谷温教授的**《支那文学概论讲话》**里面的 “小说” 一部分。那鲁迅呢,对此也做了回应。他说,盐谷温的书的确是他的参考书之一。
其实,鲁迅在写《中国小说史略》是有他自己独立的准备的。他采用了中国传统的治学方法,对中国古代小说进行了严谨地校对考证和梳理。也提出了一些跟盐谷温不同的看法和观点。
比如,盐谷温认为中国汉代流传下来的一些小说是由汉代人创作的,但鲁迅认为现在的汉人小说不一定是汉人写的,很多都是后世假冒的。有些是为了炫耀自己藏有失传的古代名书,就自己模仿古书风格,冒名写出一本书。还有些就是道士为了神话自己的教派,就自己瞎编一套书,然后说是古书来忽悠人。
反正呢,当时陈西滢和鲁迅在文学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这本书呢,他们在公共期刊上公然掐架。两人因此也结下了很大的梁子。
十年后,也就是 1936 年,《中国小说史略》被翻译成日文,在日本发行。鲁迅在日译本序文里说:
你们看鲁迅怼起人来,就没怕过谁。
那这个事情呢,其实也的确是陈西滢没有考证清楚就误会了鲁迅。
那我刚开始说的,这本书是鲁迅唯一的一本学术著作。为什么他后面就没有再写其他的学术著作了呢?
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后来重心转移到了杂文上了,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做学术研究。那《中国小说史略》也是鲁迅把他在北大教授中国小说史时,自己编写的讲义,进行多次修订后,才出版成书的。
那这本书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它是用文言写的。我看的时候,看得非常痛苦,特别是讲宋代前的小说时,基本都是跳着看的。因为鲁迅在书中有大段大段引用当时的小说原文。我好多都看不懂。到了明清,那时候的小说用白话来写了,我就读出了一些兴趣来。
所以,我给大家的建议是:如果大家只是想对这本书了解一个大概的话,那就直接看附录里的**《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就行,这是鲁迅在西安讲授中国小说史的记录稿,是白话文的。读起来轻松多了。它基本涵盖了《中国小说史略》的重点内容。
那这里大家就会问了,提倡白话文的鲁迅为什么学术著作用文言呢?
因为啊,在鲁迅看来,剥离了特定文体的文学或学术,其精彩程度,必定大打折扣。所以在讨论传统中国的著述里,使用文言,可以更贴切的表达,让读者可以切身感受到原汁原味的中国古代小说的韵味。
那我们平常耳熟能详的一些对中国古代小说的评语,很多都来自己鲁迅的这本书里。就比如:
另外呢,我在鲁迅这本书里还发现了一本有意思的小说。它应该算是现在流行的男频 YY 小说的鼻祖了。
它就是**《野叟曝言》**,这本清代小说洋洋洒洒 148 万字。小说主人公少不得志,但他有远大抱负,且博学多才,又多情风流,有多位红颜相随,后受朝庭信用,征苗诛藩,除奸灭佛,平定天下,封镇国公,皇帝尊为素父,全家出将入相,走上人生巅峰。
是不是?和现在的爽文开挂男主一个路子。
还有,既然是鲁迅大先生的著作。怎么能少得了讽刺批判呢?
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里提到中国人很喜欢大团圆的故事**,那为什么呢?鲁迅非常犀利地指道:
真是一针见血啊!
其实大先生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里面还有很多值得细看的内容,大家可以自己去看看。它作为中国第一部小说史,其学术价值是非常高的。学术成就呢,到现在也是难以逾越的。
所以绝对值得一读。
那最后呢,我想借这个机会读一段鲁迅给当时中国青年的话。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我觉得现在的青年人也依然适用。
好了,今天分享就到这里。希望大家多多点赞,点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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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研读》| 北大中文系 陈平原教授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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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今天,不少读者尚认为鲁迅先生只是个金刚怒目的战斗者,严肃紧张有余而活泼和蔼不足,他的文章也像匕首,像投枪,充满 “战斗的气氛”。这种看法并没有错,却不全面。其实,鲁迅在生活中是个极有趣味的人,看到这一点,将帮助我们认识什么才是许广平所讲的那个 “十足的鲁迅”。
止庵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十足的鲁迅” 举隅》,文中提到鲁迅的一些生活趣味,读来饶有情趣,齿颊留香。
文章介绍说,鲁迅喝茶的方式是从绍兴老家带来的喝法:在大锡壶里装满开水,另在茶杯里泡上浓茶汁,随时可以兑开水喝。在东京时,鲁迅所用的茶叶大都是中等绿茶,来到上海后,就讲究多了,改用小壶泡茶,当茶的香气不够时,如果时间允许他细细品尝,就会要求另换一壶。在杂文《喝茶》中,鲁迅写道:“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就须有工夫,其次是练习出来的特别的感觉。”先生是享受过这种 “清福” 的,对茶的 “特别的感觉” 他也有,只是喝茶的 “工夫” 比他人少。
鲁迅在《朝花夕拾》的小引中写道:“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儿时的蔬果勾起了乡愁,这跟我们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而乡愁是不分雅俗的。在生活情趣方面,我宁可相信鲁迅既雅且俗。据许广平讲,鲁迅到了晚年,“吃的东西虽随便,但隔夜的菜是不大喜欢吃的,只有火腿他还爱吃,预备出来不一定一餐用完,那么连用几次也可以。素的菜蔬他是不大吃的。鱼也懒得吃,因为细骨头多,时间不经济,也觉得把时间用在这种地方是可惜的。”因为怕浪费时间而懒得吃鱼,这又透露出先生 “战斗者” 的本色。
鲁迅的烟瘾很大,这一点众所周知。另外他还爱喝酒,并不是那种高档酒,喝酒时也能够节制。孔另境讲到喝酒时的鲁迅:“每次吃饭都是要饮一些酒的,不一定饮多,但确为他所嗜爱,不过酒的质地却异常讲究,有一次见许女士亲自为他用玫瑰花浸着什么酒,有一次在他家吃饭,我饮了他几杯绍酒,那酒味的醇厚,是我在上海任何朋友家里都没有饮到过的。” 用玫瑰花浸酒,这种饮酒法在当时应是十分的雅致,其中可见鲁迅的生活并非单色,他原本是个情趣多彩的人。鲁迅还爱吃零食,比如糖和小花生,他也常常拿这些小东西招待客人。许广平提到鲁迅的小小嗜好时说:“糖也喜欢吃,但是总爱买三四角钱一磅的廉价糖。” 这一点是耐人寻味的,不是鲁迅买不起更高级的糖,而是因此要自己真正、完全、寻常地融入生活,而不是离开生活吧。既可以仰望星空、智勇战斗,又能够低低地落一身生活的尘埃,这就是独一无二、越来越叫人遐思和喜爱的鲁迅。
凡是到过鲁迅书斋的人,都会惊叹那里的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在生活趣味方面,先生也是远离凌乱颓废的。孙伏园说:“他虽然做官十几年。教书十几年,对于一般人往往无法避免的无聊游戏,如赌博,如旧戏,如妓院。他从未沾染丝毫。”
鲁迅一生都善于判断和接受新事物,许广平说他晚年很爱看电影,“算是唯一的娱乐了”。看电影时,鲁迅常常买最贵的票,因为最好的座位才能带来最好的娱乐。“他的意思是,看电影是要高高兴兴,不是去寻不痛快的,如果坐到看不清楚的远角落里,倒不如不去了”,鲁迅去看电影是真的完完全全放松自己,绝不会心里还想着 “匕首” 和“投枪”。去看电影,他们不坐电车和黄包车,而要坐时髦且价钱不会低的小汽车。“晚间,小孩子睡静了,客人也没有,工作也比较放得下的时候,像突击一下似的,叫一辆车子,我们就会很快溜到影院坐下来。”许广平说。
看到高兴处,那个曾经被认为只会战斗的伟大战士,“高兴得好像吃到了称心的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看后,先生还会意犹未尽地给朋友写信,鼓动说 “不可不看”。
童心未泯的鲁迅,一定是得了生活的真滋味。这个 “十足的鲁迅”,是不是让我们好一阵惊喜和惊羡?
一、原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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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为 “《鲁迅日记》其中一篇如下:三月廿八,上午发薪,逛琉璃厂,购书三册,一元整,拓片十张,二元三角,元砖研一方,一元三角,茶饮一角,旋至怡红院还酒账三十八元,欲走,小红拉拽入房,不觉天黑,又费五元,洒泪而别。”
二、质疑
《鲁迅日记》出版七十年了,但凡其中有点值得猎奇的,早就会被刨出并传遍天下了。连《鲁迅日记》中平淡无奇的 “濯足” 记载,都被人如获至宝地反复研究是否有暧昧含义,——尽管最终结论就是现在普通的泡脚足疗,毫无八卦价值。从这个逻辑上,日记中应该不可能有图中内容。
三、鉴别
读过《鲁迅日记》的,都知道该日记有几个特点:
一是记事极简,惜字如金。再大的事都只一两句,且全是极短句子,文字偏复古风格。因此,日记中不可能有图中 “旋至怡红院还酒帐三十八元” 这样的长句,以及 “欲走” 这种情绪细节的描写。
二是语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非常冷峻,连祭奠友人的记录也是如此。图中 “洒泪而别” 明显不符合该特点。
三是每天日记的标题有固定格式。都是每月初写一个月份为标题,下文每天只以日开头,不写月份。所以不会出现 “三月二十八,上午发薪……” 这样的话,而只能是“二十八日,发薪……”。
四是鲁迅买书必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书名,决不省略。这跟前面惜字如金的风格又截然不同。可以看出鲁迅是非常享受买书、读书之乐的。图中 “逛琉璃厂,购书三册,一元整” 这样的描述完全不符合鲁迅的风格。
综上,该图文字不可能出自《鲁迅日记》。
再查日记全文,确无图中文字,属于捏造。
四、结论:
《鲁迅日记》中并无 “逛怡红院” 记录,内容属于伪造。
五、感悟:
这几天,某明星之事沸沸扬扬,相关谣言纷纷沉渣浮起。拿鲁迅来造谣,他们其实是想说 “看,这事鲁迅也干过!没什么了不起的。” 以丑化鲁迅来达到其目的,只能说明造谣者没有基本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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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 年 8 月,鲁迅一纸诉状把章士钊告上法庭。
当时章士钊是教育总长兼司法总长,是鲁迅的顶头上司,下级高上级,是为什么 呢?
原来,当时鲁迅在教育部担任佥事一职,并且在女师大担任教授。
事情的起因是女师大的学潮。当时女师大杨校长不准学生们参加悼念孙中山的活动,于是,学生发动了反对校长杨荫榆的风潮。
后来事情慢慢变成了政治斗争的性质,教育部便下令停办女子师范学校,在原址另建女子学校,并派出军警、雇佣流氓多次进女师大殴打学生,最后把学生押出学校。
这样的事情,鲁迅当然看不下去,他联合其他教授发表宣言支持学生,并代替学生草拟呈文进行合法斗争。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笔也没有闲着,先后向各大报纸投稿,声援学生。
作为教育部总长的章士钊沉不住气了,他上书段祺瑞,免去鲁迅在教育部的职务。
第二天,段祺瑞就批准的章士钊的请求。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鲁迅早有预料,作为小职员,违背上级的命令,并且和上级对着干,下场当然不言而喻。
但是,鲁迅不会这样退场,他说:“这次章士钊的行为,我倒不以为奇,其实我也不像官,本该早就免职的了。但只是我自己一方面而言,至于就法律方面讲,自然非控诉不可,昨天已经在平政院投诉了。”
原来,根据当时的有关法律规定,像鲁迅担任的佥事这样的职务,按照程序,应该由主管上级备文申诉事由,经高等文官惩戒委员会核议审查之后,才能实行惩戒。
章士钊急于打击鲁迅,想事情办完以后再补办手续,谁知,就这样被鲁迅抓住了把柄。
当然,官司打了几个回合,章士钊辩解的无非是 “当时风潮最厉害的时候,要是不及时处理,就怕其他人跟着学……”
鲁迅先生的互辩书一共有六条,其中有一个很有趣的道理,大概意思就是 “在教育部,自己是科长,与女师大没有关系,因此对章总长停办女师大的命令,对错从不过问,而且也不会出去发表自己职务外的意见;但作为女师大的教师,有义务维持校务。
鲁迅的辩解,绵里藏针、针针见血,却又恰当好处。言下之意,自己的本职工作做的很好,教育部可以管公务,但管不了他公务之外的教务。
理所当然,鲁迅赢了这场官司,1926 年 1 月 18 日,鲁迅回到教育部上班。
看来,反击别人,一定要抓住他的漏洞,也要找好充足的理由。。
鲁迅先生作为绍兴人,1912 年 5 月随教育部从南京迁到北京供职,在北京这一待就是 14 年,是他除绍兴之外生活了最久的地方,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鲁迅先生在北京生活这段时间最常去的饭庄—八大居之一的 “广和居”,那么究竟有什么魔力让鲁迅先生频繁打卡,我们往下看⬇。
咱先说说广和居的故事。它是老北京开办时间最长的几家饭馆之一,一般都是些文人士大夫的最爱,这些人吃了酒好写个诗,酒兴大发还没准就往墙上写,人家老板都笑呵呵得不言语,因为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话说有这么一位做到尚书的何大人一家三代,都是广和居的常客,当然,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吃,而是常常在广和居办酒席。当年大家吃了饭不是立刻就结帐,都是在传统的三大节,也就是端午、中秋、除夕三个日子结帐。何尚书的儿子是当时有名的大书法家,有一雅好,爱请客,结果经常到了该结帐的时候,就还不上帐来了,怎么办呢?他也不说不还,而是写一张欠条,接着再去广和居吃饭。
这广和居的老板很幽默,见大书法家还不上帐来,也不急、从来不会拿着欠条到何府上去讨债,而是把这欠条当收藏品攒着,送到装裱店裱了挂在店里,人们传开了,争相到广和居来看书法家的欠条展览,这人气那叫一个旺!
广和居,那可是老北京知名饭馆 “八大居” 之一。它坐落在宣武门外菜市口附近的北半截胡同南口路东,是一套大四合院,临街三间房,南头半间为门洞,门洞正对院内南房的西北墙,墙上有砖刻的招牌,权当影壁。院内各房,都分成大小房间,个人独饮,三五小酌,正式宴会,各得其所。
那在文史作者辛晓征的文章中,曾经这样写到:以当时的北京而言,这里的位置非常偏僻,一家饭店驻扎在这里,生意很难兴旺起来。所以广和居初创时,本来胸无大志,格局更是十分狭小;后来虽然屡经充拓,还是相当湫隘,每到夏天都是燠热难耐。因为在《京师坊巷志》上,没有关于广和居的记载,广和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盛起来的,一时还难以确论。
据我们查到的有限资料显示,广和居的兴盛,应当在咸丰以后,到了同治中期达到鼎盛,逐渐成为知名的老店,以至 “名流常宴集于此”。当时,喜欢来广和居的,还不单是一般的文人朝士,连名公巨卿、军机大臣也是这里的常客,所谓 “公卿小巷常停辙”。
据翻译家作家钱稻荪先生回忆,民国后他在教育部时,有一次和父亲去广和居,伙计见了就招呼说,“钱少爷来了”,他本来以为是叫自己,后来发现叫的是他父亲。可见一家三代都是广和居常客的,还大有人在。
鲁迅的祖父周福清在做京官时,就住在南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离广和居近在咫尺,理应也是广和居的常客。遗憾的是,周福清的日记后来被鲁迅烧掉了,这件事已经无从查证。到了民国,去广和居的文人就更多了。从《鲁迅日记》看,鲁迅在北京期间,最常去的饭店就是广和居。
他到北京的第二天,就去广和居报到。日记 1912 年 5 月 7 日记:“夜饮于广和居。” 以后每个月都去三四次。
广和居的衰败,在北洋政府末期。据说衰败的原因,是因为高等师范的学生包饭,让饭店在生意上不堪负重。是否真是这样,我没有查证。不过据我所知,广和居的老板不甘堕落,为了重振声誉,后来连根搬到了西单全聚德一带。只是一番努力,还是无起色,老板上吊自尽,饭店也倒闭了。古人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随广和居一起失去的,当然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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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鲁迅在北上广买房租房的故事…
鲁迅 “北漂” 那些年…
曾住砖塔胡同的鲁迅先生…
虽憾未并肩,然不悔此生
门外是酒闹喧哗,屋内大红盖头下的朱安,等着她素未谋面的先生替她揭起盖头。
可这一等,就是一生。
…..
一九零五年的绍兴还没有那么出名,而不过二十岁的朱安更是未曾预料到此后她的一生会如此渺小却仍动人心魄。
那时的她也还是个偷偷躲在门后听着周家姨姨提亲都会脸红的小女孩儿。
对于周家的那位先生,朱安是早有耳闻的,听闻那人少年意气,立志报国,现在正在很远很远的外面学医。
至于究竟有多远,朱安却是不知的。
毕竟对于一个不识一字的农家女子来说,远隔大洋的日本实在是太远了些。
但她还是很欣喜和骄傲的,毕竟孤身一生造访海外的少年郎,这种存在于村口说书先生口中的人物现在成了自己的先生。
朱安很开心,可她内心却隐隐也有些许害怕。
她就在父母之言中,成了周家的儿媳妇,照顾父母起居,收拾家中农活,她成了邻里街坊都称赞的好儿媳。
而她听着那些夸赞,也只是微微低下头。已经被生活操劳打磨黝黑的皮肤上看不出脸红与否,但那双时常望向远方的眼睛里却有那么明显的期待。
那里有她的先生,哪怕五年未曾相见,哪怕之前未曾相见。可她仍旧是期待的。
而这一切期待和欢喜,却在她婚礼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
大红色的喜庆铺满了街道,很多街坊们都想见见这个留学归来的年轻人。只有等了五年的朱安却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和慌乱,她一个人呆在空无一人的小屋里看着自己脚上明显不合脚的婚鞋开始发呆。
听闻先生不喜欢裹脚的女子,于是她塞了好多棉花。
可仍旧不合适,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这是朱安对周树人的第一次妥协。
于是她那双不合脚的婚鞋果然在下轿子的时候掉了。
很多人杂七杂八的帮她收拾,朱安却傻乎乎的站在哪里没有动,只是偷偷瞥见向了他,日光昏暗四目相接,那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周树人身姿不甚高,身着一件中式礼服,头戴着一条假辫子,胸前系着一个大红花,只是他离的却有些远,远远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朱安微微愣住,看着那个离自己很远神色暗沉的人。
明明就几步远,却好像比没有回来之前还远。
就好像老天在偷偷暗示着什么一样,兵荒马乱的相逢和相遇总是如此妥协,且不合适。
…….
朱安局促的盯着自己脚上大了一号的红鞋,甚至能看见里面有些棉花。她分明听着屋外喧哗声和喝酒声慢慢小了小去,可是仍旧没有人来替她揭起盖头。
夜色渐深,月色骤增。
朱安还在等着,窗外已经只剩了些许杂物相撞的声音,可她没有听见有人推开门的声音。
朱安恍惚之间想起晌午那人眼中的漠然和冷色了,窗纱遮不住月光射进来映在大红的盖头上,朱安从开始的慌张到慢慢的寒心。
她只是不识字,可她不是不懂人心。
单薄的嫁衣罩在身材单薄的朱安身上,好像五个春秋的等待都不如今夜一夜之间的孤单和无助。她有些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呢?五年等候,五载侍奉娘,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已经错了。
若是良人,久等无妨,可若不是又如何?
只好白等。
好似连上天都有些怜惜这个本该度过今生最开心一天的女子,一阵小风刮过,掀起了盖头。
久不见光的朱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屋内还是空旷依旧,微弱的烛光轻轻晃着。
女子低头,略显黝黑的脸庞上终究一行清泪落下,脚下的烛光一散一聚。
好一个,良辰美景。
周树人此刻也在抬头望着天,他坐在书桌前口中的旱烟一口接着一口。胸前的红花和脑后的假辫子早已拆卸下来胡乱扔在一旁,脑中想着的是母亲远隔重洋一封又一封的家信。
“吾儿,娘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姑娘名安,性子温顺是个好媳妇。”
“迅哥儿,学业固然重要,可成婚也是你苦命的爹盼了一辈子的事情啊,回来把亲结了吧。”
“娘年纪大了,这辈子就想看你成亲都不行吗?”
鲁迅先生一生对事奋斗勇猛,待人则非常厚道。他始终不忍对自己最亲切的人予以残酷的待遇,所以他屈服了。
换言之,这又何尝不是鲁迅对朱安的首次妥协。
……
年轻的鲁迅纵使再如何鄙夷旧俗,也不可能无视母亲的教诲,于是捏着鼻子回家成亲,顺便见见那位替自己照顾母亲五年的 “夫人。”
也正是那次慌乱之中的对视。
鲁迅这才第一次打量他的新娘,姑娘的面色黄白,尖下颏,薄薄的嘴唇使嘴显得略大,宽宽的前额显得微秃。他只知道朱安是自己本家叔祖周玉田夫人的同族,亲戚们都称她为 “安姑”,大自己 3 岁。
他不是没有看见那双垫了棉花的婚鞋,可朱安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心生厌恶。
没有理由。
如果一定要个理由,那就用他自己写给朋友的那封信解释一下:““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后来据当时同行好友回忆成亲那天晚上的情形:“结婚的那天晚上,是我和新台门衍太太的儿子明山二人扶新郎上楼的。一座陈旧的楼梯上,一级一级都铺着袋皮。楼上是二间低矮的房子,用木板隔开,新房就设在靠东首的一间,房内放置着一张红漆的木床和新媳妇的嫁妆。当时,鲁迅一句话也没有讲,我们扶他也不推辞。见了新媳妇,他照样一声不响,脸上有些阴郁,很沉闷。”
后来,
鲁迅就那般在书房抽了一地旱烟。
而朱安呢,也便伴着月光独坐一夜。
……
二人再次见面,是成婚后的第三天,鲁迅不再穿着那身他觉得俗气的中式长袍,而是一身笔直的西装,而朱安那一夜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处理家务,照顾母亲。
至少母亲给鲁迅写的信中,温和娴淑四字当真没有半分掺假。
两人终究还是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似乎周树人也是心怀愧意的,沉思了许久轻轻开口说道:“我此前并不知你不识字,给你写了那些书信并不是作甚虚荣。但我觉得你还是识些字的好,也方便你我书信往来。”
“你把母亲侍奉的很好,我很安心。”
又是良久的沉默,终究再无语。
婚后第四日,周树人就离开了家和那位新婚妻子重返日本,而这一去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人生轨迹也会发生那般大的变化。
但那位一言不发等了五年,又等了一夜的女子呢?
似乎没有人在乎她是如何想的。
没有人想了解她成亲的那几日如何过的。
不知她是一动不动呆坐在新房里呢?还是一边垂泪,一边听那些过来人现身说法,教她如何慢慢熬出头?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她想到自己就像一只蜗牛,只要慢慢爬,慢慢熬,总能等到周家少爷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她就这么熬,熬过了短短一生。
年轻的女子,一眼望去望不到太平洋的彼岸。
可她仍旧守望,仍旧照顾着这个家,不同以前之处是她开始学习识字。
只因为大先生曾说:
“方便你我书信往来。”
仅此而已。
旧时女子最痴情。
……………………
再见之时,他已不再学医,是赫赫有名的鲁迅了。
或许,从鲁迅拒绝跟朱安圆房那刻开始,后者的悲剧就此开始。
在此后漫长的三十年时间里,朱安空守着 “正妻” 的名头,默默地等待着丈夫能“回心转意”,到最终不过是一场空想而已。
二人再度重逢之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时的鲁迅学成归来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他挥斥方遒在当时文坛上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滔天巨浪。
而朱安就始终默默站在鲁迅的后方,替他照顾年迈的母亲,替他收拾好屋子和衣衫。可好像这个天下都下意识的遗忘了她一样,就连鲁迅的亲弟弟都没有表现出对这位长嫂应有的尊重。
可朱安并不在乎。
她在乎什么呢?
大先生今日身着衣衫是不是合身?大先生今日又抽了多少烟?
就连她自己都好像慢慢遗忘了自己的存在。
后来岁月变迁,鲁迅家中也出现了不少变动。
家庭经济开支交朱安掌管。主持家务的朱安每天只有早午晚同鲁迅有三句日常的、每天一样的对话,此外,他们就很少有能够一起叙谈的可能了。 她爱丈夫,忠诚于丈夫,一切寄托于丈夫身上,但是她不懂得他的心,不懂得他的事业。
他们甚至将一只箱子和箱盖分两处摆放,一处放洗好的衣服,一处放要洗的脏衣服,为的是将接触减到最少。
朱安识字了,可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一如此去十几年。
……
而鲁迅呢?
“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却只用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略过了这个女子为他所付出的一切。
其实细细想来,鲁迅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与朱安直接本就没有感情基础。二人更从未圆房,那么对于鲁迅来说供养二字似乎也没错。
朱安也没错。
时代错了?还是他们的相遇本身就是错?
都只能一一让后世评价了。
如果说朱安始终像一只默默攀爬等候鲁迅回头的蜗牛一样,那么另一名女子的出现就像是掐断了那根往上攀爬的藤枝一样。
一九二七十月,鲁迅与自己任教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时的学生许广平相恋,并在上海同居。
两年后,许广平为鲁迅生下独子周海婴。
乍听闻这一连串的消息时,朱安内心煎熬已然无人知晓。没有那个女人真的大方到愿意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何况一个从未读过书的乡野之人。
全天下的人都这么认为。
可偏偏朱安,这个向鲁迅妥协了一生的女子,再一次不知是向鲁迅还是自己妥协了。
大抵向命吧。
…
“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
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
朱安如是说。
…
这位一生经历无数苦难和孤独的女子却仍旧对着这个世界释放着自己最大限度的温柔和温暖。
她对那位好像 “抢走” 自己先生的许先生说:
“许妹及海婴为堂上所钟爱,倘肯朝夕随侍,可上慰慈怀,亦即下安逝者。”
她说:“当扫住相迓,决不能使稍有委曲(屈)。”
她说:“同甘共苦扶持堂上,教养遗孤。倘许妹尚有踌躇,尽请提示条件。”
无不接受。
…
也正是这一年,这位生活在鲁迅光环下的女子。
朱安从守了三十年活寡的鲁迅夫人,成了一位真正孤苦一人的名人所遗。
一九三六年,鲁迅先生像一颗划过旧中国上空的流星粲然而逝。
朱安守望了一辈子的目标也在转瞬之间不复存在,甚至就连她自己好像都没了生存下去的目标,可她仍以周家长房夫人的身份照顾鲁迅的母亲。
日子固然清苦而拮据,可这位女子向世人展现着别样的风骨。
她宁愿受苦,也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一次,有个报馆的人愿赠她一笔钱,条件是只要交给他鲁迅的遗作。她当场表示 “逊谢不收”。同时也拒绝提供鲁迅先生的任何遗作。
“故宁自苦,不愿苟取。”
这是这位朱安替他,替鲁迅向这座天下说出来的话。
她又何愧于周家?
是周家愧朱安。
….
后来的后来,朱安在仍旧拮据的生活中走完了自己六十九年的春秋一生。
可生活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停下对这位女子的折磨。
她在遗言中写:“固然哪怕,我确实只是先生遗物而已。”
“可我想和他一并合葬。”
“可以吗?”
没有人作答,没有人会关注她了。
一如那年二十初嫁,鲁迅先生未曾过问。
临死,未曾如愿。
朱安孤身一人临时埋葬于西直门外保福寺墓地,“破四旧” 时朱安坟墓被夷为平地。
她临终前希望每逢 “七日”,有人祭奠她,但朱安并无子嗣,她这么一点平凡的愿望也难以实现。
西门有墓,而无碑。
就像没有人会记得她一样。
何其悲矣。
朱安说,她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
似乎并未合葬,连她最后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可一生已然如此不幸的朱安,真的会在乎吗?
如果,可能
当那个温柔一生的女子得知这件事之后,大抵仍旧抿嘴低头轻轻说一句:
“无妨。”
“虽憾未并肩,然不悔此生。”
“我名朱安,愿安先生心。”
…
20 世纪的中国,风云激荡,无数能人志士在历史潮头搏击风浪,好不风光。但绝大多数人只能寂寞地生,寂寞地死,甚至留不下一声呼喊,留不下一声哀嚎。
可我仍愿为她写这些东西。
不为其它。
我佩服她。
她值得。
分享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冷的知识,鲁迅先生是个牙病重度患者!
放在当代大概是口腔机构最爱的病人——因为迅哥儿一个人可能带来大量的收入来源,毕竟他把蛀牙、牙周炎、牙齿脱落…… 众多疾病都集齐了。而且出问题的远不止一颗牙齿,根据《鲁迅日记》记载,他在 49 岁那年已经失去了所有原生牙。
了解鲁迅与牙疼的爱恨情仇,可以看这篇文章:
爱康齿科:《觉醒年代》让这个男人再度出圈!但你可知道他是重度牙病患者?
迅哥儿会被牙病缠上倒也不奇怪,祖上遗传的原因,加上他是个重度烟民与干饭人,热爱品尝各种人间美味,牙坏了也正常。
但比较有趣的是,鲁迅把自己对于牙疼的体验(不止一次)融入到了文学作品里,比如《从胡须说到牙齿》借此公然反对庸医、表明自己气节。若是放在现代,迅哥儿应该也属于牙一疼就会发朋友圈的人吧……
北大校徽是他设计的
以下内容仅仅是个人猜测,欢迎打脸。
买过一本《集外集拾遗补编》,里面有篇文章写的是,鲁迅生病了,先去看了中国大夫,中国大夫说他病得很重,是肋膜炎。但这个大夫不太入鲁迅法眼,鲁迅认为他虽然待人接物还算客气,医术不太高明。这里描述中国大夫的神情,特意用了 “亲爱的” 来形容,令我印象深刻。于是鲁迅转投日本大夫。这大夫说他不是肋膜炎,只是普通感冒,开药了事。鲁迅非常满意。
多年之后,鲁迅好像死于肺部疾病 ,我怀疑就是从这里落下病根。中国大夫的医术应该是靠谱的,但怀疑大夫简直是中国人的天性,从蔡桓公到鲁迅,大抵如此。所以感觉鲁迅是被东洋大夫误诊,留下病根了。
我去过上海看鲁迅先生故居,但现在对很多东西没了印象,包括房间的装饰,有几层楼。只是依稀记得鲁迅先生孩子的房间透露出鲁迅对孩子的爱。
可是有两样东西让我印象特别深刻,那就是鲁迅先生柜子里的乒乓球拍和两个小哑铃。说实话看到这两个东西,包括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会鼻子一酸眼眶湿润。
对我而言,这两样物品直接在我脑海里映射出了鲁迅先生的生活景象,栩栩如生,真的莫名地让我感动,想不到鲁迅先生也是个爱运动的人呢。
在一本书里看到,有一次鲁迅先生牙疼去看牙医,牙医无非就告诉他少吃甜食,他答应了,结果路过甜食店(忘记是卖糖果还是饼干),又喜滋滋进去买了一些,喜滋滋地回家了
想念妻子,趴于相思草,见几只猪拱草,鲁迅见此非常愤怒,与猪打架,不知是否赢
我倒想看看有什么!
1. 萧红写过一篇文章 (萧红十分崇拜鲁迅,并拜鲁迅为师),里面她自己对鲁迅说:“我早上看到有人用你的文章去包油条。” 鲁迅答道:“那不是很好吗,至少说明我的文章有用。”
2.“鲁迅曾在一个冬季的清晨,看到一个学生用省下的早饭钱去买他的文章,他从此便下定决心,写的文章要对得起这些年轻人,这大概是最为读者着想的作者了吧!”——钱理群《与鲁迅相遇》
3. 鲁迅到了中晚年生活十分节俭,甚至家中的资金都交给羽太信子 (日本人,周作人之妻) 管理。而羽太信子却把家里的钱不明不白的就花的差不多,导致鲁迅急要用钱时,却没有资金。羽太信子这个人有了解就知道,大体上,不是什么好人。而鲁迅也多次旁敲侧击提醒周作人好好考虑与妻子的事情。但周作人显然不开窍,还是对羽太信子言听计从。
先写这么多,想到了在更。
这个吧
以上的话我都没说过--鲁迅
喜欢吃糖算吗?
可惜鲁迅他老人家没有生在好时代,委屈了。要是生在我们这个大国崛起,人民幸福,力抗美帝的时代有多好。
鲁迅先生一直是我敬仰的人物,这犀利的文笔,如果在当代也会拥趸无数。小时候会去文庙旧书市场淘鲁迅先生的文集,因为觉得单单语文书上学到的还不够,而且据说有删节。买到书的第一时间就是阅读,当时网络也不发达,也没有很多注解和背景知识的了解,读得那叫一个痛苦,但还是甘之如饴。
长大后不读鲁迅了,但如果路过虹口公园的时候,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去鲁迅纪念馆逛一逛,看一看。说到鲁迅先生的轶事不敢乱讲,毕竟不是专门搞研究的,只是对于鲁迅纪念馆里的那副字感兴趣,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知识点吧。
这是沈钧儒为鲁迅先生写的,疑惑魂字为什么少了一撇,以前一直以为有特别的寓意,后来听讲解才知道原来是书法家的一种笔法而已,有的字多一点,比如 “福” 字变成 “衤” 字旁,有的少一点,就像这个 “魂” 字。
鲁迅没有长篇小说,但鲁迅以前在书信里说过明年等他有空要写长篇。。。后来,估计拖延症吧。
听老师说。这个人很不喜欢洗澡。 身上特别脏。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 “要么闭嘴,要么关进监狱” 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https://mp.weixin.qq.com/s/7-46kAgFkJIZGzGWxUhivA
他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更是中国中国文化革命主将。
而他的弟弟,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
也是汉奸。
鲁迅很喜欢吃甜食,吃到牙疼难忍。就去看了医生,在看完医生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卖桂花糕的,又买了一大堆,,,
哈哈哈在楼上尿尿,迎风飘洒
他讨厌猫,骂人时用狗
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因为说话爽快,不遮不掩!
去上海旅游的时候
去了上海鲁迅纪念馆
在一个大公园里,环境很好
参观完后,印象最深的是鲁迅穿搭
鲁迅真的很精致一人
这是看我组图发的朋友圈
看右上那个穿搭,真的好洋气哦
就这个,是不是很复古,很 fashion。
难道不是。。。
湖人总冠军吗?
你们有听过一篇文章叫《论他妈的》吗
他写的
你们要抓鲁迅,找我周树人做什么?!
鲁迅先生本命周树人,祖上是写出 “出淤泥而不染,涿清涟而不妖” 的周敦颐
当然了,书香门第肯定不止这一个大才,人才辈出的周家人才很多,出名的除了周树人
还有
周树人先生的远房侄子
他叫
周
恩
来
对的,就是那个周恩来,开国总理,开国外交部长
书香门第啊,可见只有读书才是正道
鲁迅与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少年时的迅哥儿,与其母亲夏天一同回到其外婆所在镇子避暑。
你纯属吃饱撑的。——鲁迅
可以去绍兴鲁迅故居看看 三味书屋 还有鲁迅的百草园 包括鲁迅先生生前居住的小床之类的 能感受到许多
鲁迅逝世 85 周年:爱美食、懂穿搭、会设计,另一面的他你知道吗?
鲁迅先生: 远看像是一条狗 近看 噢 原来是郭沫若先生!
现代人对于鲁迅的引用很有趣。
鲁迅有个侄子叫周丰三,是鲁迅的弟弟周建人和羽太芳子所生。周丰三出生后不久,周建人就调往上海工作,将周丰三交给羽太芳子和鲁迅的母亲鲁瑞抚养。周丰三很聪明,顺利地进入北京辅仁大学读书,期间尤其对中国的古代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周建人去上海后,屡次寄信给羽太芳子,让她带着孩子一起去上海,由于各种家庭原因,羽太芳子没有答应,现在网上流行的观点认为,是羽太芳子想在北京过奢侈的生活,其实,上海那个时候比北京更容易过上奢侈的生活,羽太芳子不愿去上海可能还是跟孩子爱好传统文化有关,毕竟北京的传统文化氛围更浓厚。后来周建人就干脆在上海与王瑞如女士同居了。但是鲁迅家族的三大骨干是极端反对传统文化的,不仅鲁迅,包括周作人都非常反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他们给中国传统文化捏造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愚民、吃人、麻醉剂等,当然从现在的眼光来看是被西方价值观的原教旨主义所误,中国的传统文化并没有那么邪恶,中国当时的落后更多的是当时的封建体制所致。鲁瑞 80 大寿的时候,周丰三盼望已久的父亲终于回来看了他一回,期间羽太芳子与周建人新妻王瑞如大闹一场,敏感的周丰三发现,周家在骨子里仇视传统文化,感觉到自己这一生恐怕再也难以得到父亲的青睐,在周家自己已经被隔离了。1941 年 3 月 24 日,绝望的周丰三,在家里用周作人警卫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枪自杀。
记念刘和珍君是他为自己学生写的,我们都知道但我们知道他的老婆原本也要参加吗?
许广平原本是天津的女学生被自己的老师鲁迅潜规则变成了老婆,自古文人多清高的可以理解,但是无法理解文人的区别对待。同样是爱国学生,同样对他尊宠有加,刘和珍君去游行鲁迅大力支持,许广平他却严格禁止,因为他知道去了可能会死,但他希望有人死他可以继续写文章批判,但爱的人不能是至亲因为它无法接受自己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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