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预测｜全球40-70%人口可能感染新冠，或发展成地方性流行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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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可能成为新的“流感”。

文 | 杜晨    编辑 | Vicky Xiao

目前，观察新型冠状病毒病 (COVID-19) 在中国的发展曲线 (Epicurve) 之后，人们普遍认为疫情已经受到控制，总体情况趋向好转。

然而，一名过去一直十分谨慎的专家，今天给出了一个可能令人们感到恐慌的可能性：从****爆发情况来看，COVID-19 最可能出现的结果，是成为一种地方性流行疾病 (endemic disease)。

作出这一论断的是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教授 Marc Lipsitch. 他在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访时指出[1]：

根据合理推断，新型冠状病毒 (SARS-CoV-2) 将会继续广为流传，在2020年内，全球或将有40%-70%的人感染这种病毒。

这意味着，COVID-19 将会像一部分流行病学家所预测的那样[2]，成为第五种人类地方性冠状病毒。

**名词解释：**地方性流行 (endemic)，在流行病学中指的是毋须从外界输入，便能在人口内持续出现的疾病。这个词的词源为希腊语 endemos，也即“在人口当中”。

通俗来讲，地方性流行疾病就是那些在人口中处于稳定状态，最终可能无法被根除，或者在消失后也可能会重现的流行病。

**背景补充：**在此之前，已知可以感染人类的冠状病毒有七种，其中四种属于地方性流行冠状病毒，包括

• 229E 和 OC43 冠状病毒，上世纪60年代发现可以被人感染，之前已在蝙蝠、牛中流传了上百年；

• HKU1 和 NL63 冠状病毒，在2003年非典爆发后发现（和 SARS 不是同一种类。

（另外三种为 SARS、MERS 和 SARS-CoV-2。）

Lipsitch 教授在一周前“粗略”估计（当时美国还未从日本完成撤侨），当时美国应该至少有100-200人感染新冠病毒。他认为这个数字已足以使病毒在美国广泛传播。

至于传播的速度，主要依赖轻症患者传染疾病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轻症，甚至无症状患者具有足够的传染能力，不仅常规的疾控措施，即使最极端的措施（如中国）都无法起到足够有效的控制。

此前，来自河南、天津和香港特区的专家在 JAMA 期刊上发表的论文[3]也证明了这一前提：胸部CT显示正常的新冠病毒无症状患者具有明显的传播能力。

这意味着 COVID-19 将有可能成为一种长期持续的流行病。

流行（爆发时流行）和地方性流行的区别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大部分患者的生命，可能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

坏消息是，人类对新冠病毒的控制可能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美国时间周二白天，美国卫生部门再次召开发布会，警告新冠病毒将会在美国本土迎来新的爆发式传播。国家免疫和呼吸道疾病中心主任 Nancy Messonnier 表示：“现在已经不是会不会发生的问题，而是具体何时发生的问题。”

她的表态和特朗普总统的发言大相径庭，特朗普出访印度时曾表示新型冠状病毒在美国已经受到控制。

Messonnier 则表示，各城镇应该开始制定社会性的隔离措施，例如将学校班级分成小班分别教学，或者完全关闭学校；企业也应该考虑安排员工在家工作。

致死性较高的流行病，随着时间推移、传染模式的改变等诸多原因，逐渐转变成成致死性较低的地方性流行疾病——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曾经多次发生。

1997年，H5N1 型禽流感首次被发现可以被人类感染。中国杀死了上百万只家禽后，H5N1 的流行得到了有效控制，当年只有十几例人感染患者。

但到了2003年，人们再一次发现有人感染 H5N1 的案例时，该病毒发展出了一种感染性极强，但致死性更“温和”的版本（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能够感染上千万人，致死率却不到0.1%。

对于新冠病毒流行趋势，Lipsitch 的推断是可能会和 H5N1 类似。新冠病毒很有可能成为一种新的“流感”，更别提目前有限的数据已经可以看到，它的致死率只有2%左右（排除数据缺陷的可能）。

参考1997年防控 H5N1 的经验，一种最初宿主为动物的病毒，无论在初期控制得多好，多年之后都仍有可能再次发生大范围传播。

教授强调，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在感染（届时版本的）新冠病毒后，都会产生严重的症状。

“有可能许多人都会属于轻症，甚至无症状”，就像流感一样。

在过去一个月里，关于流感的虚假消息，特别是流感和新冠疫情的对比甚嚣尘上。实际上，美国CDC估计每年上千万美国人会感染流感，但死亡的比例极小。美国卫生研究院估计，大约有14%的流感患者不会出现症状。

**当然，对于那些患有慢性疾病，或者年龄较大的人来说，流感足以威胁生命。**如果 COVID-19 也发展成和流感类似的地方性流行疾病，对人口的感染能力、致死效果，以及各类症状患者比例的数据，和流感或许大同小异。

专家们估计，以后在美国所谓的“流感季”，很有可能变成“感冒、流感和 COVID-19 季节”。新冠病毒，或者它的未来版本，将和流感一样，和人类“相伴终生”。

即使长期对抗地方性流行疾病，比如流感，人们通常也不会获得长效的免疫力。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每到“流感季节”，卫生专家都会建议人们去打流感疫苗。

对于新冠病毒，目前全世界已经有多个疫苗研发团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最快的团队已经在进行动物测试。在进度加快的前提下，有望在几个月内就进行人体测试，顺利的话年内正式投放。

[1] You’re Likely to Get the Coronavirus https://www.theatlantic.com/health/archive/2020/02/covid-vaccine/607000/

[2] Experts envision two scenarios if the new coronavirus isn’t contained https://www.statnews.com/2020/02/04/two-scenarios-if-new-coronavirus-isnt-contained/

[3] Presumed Asymptomatic Carrier Transmission of COVID-19 doi:10.1001/jama.2020.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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