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机从三亚“撤侨”,南京该不该花钱更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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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很多朋友都在转《致在海南南京游客的一封信》。虽然行文措辞非常口语化,还有不少粗疏之处,不像政府部门正式公文,但从内容上看,我初步判断这封信应该是真的。为求稳妥,我特意向南京有关部门的朋友求证。对方告诉我,这是初稿,昨晚和今天上午一直在修改措辞,估计很快就正式发布了。正式版本在方向上跟初稿差不多,不过措辞会更贴切。

今天中午一点左右,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通过“南京发布”,公布了海南返宁游客的相关管理措施,包括返宁后实行“3天集中隔离医学观察+4天居家隔离医学观察”。集中隔离医学观察期间每天检测1次核酸,免收住宿费,餐饮费用按照现行相关政策执行。

正式发布的内容用问答的形式,详尽具体回答了最困扰游客的一些问题。能包机接回游客,再免除住宿费,这绝对够得上严重表扬。

南京这种行为,真是好久没见到的脉脉温情。

媒体正常介入报道很难

约8万游客滞留三亚,这事如果发生在疫情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在疫情期间,比这更大的事都发生了很多起,连两三千万人都能静默数十天,“区区”8万人滞留,又算什么呢?

除了海南日报隔空怼澎湃,关于海南疫情,舆论场上只下了一小会“太阳雨”,很快就全蒸发掉了。除了一些不是段子的段子,很难看到三亚的情况。

8万游客是如何安置的?他们遇到哪些困难?谁在帮助他们解决这些困难?如果放在并不遥远的以前,这些都是正常媒体的正常追问。

可是今天如果再关心这些问题,只会被说成吃人血馒头,是别有用心。即便是官媒如澎湃,也被当地媒体骂得狗血淋头。

这种情况下,媒体正常介入的路基本已被堵死。

8万游客,不能说就自生自灭了,这样说对三亚政府的努力也不够尊重。三亚方面也是在想方设法解决问题,包括滞留机场的游客食宿全免,住在酒店的继续半价,虽然这并不能缓解一些游客的焦虑,却也确实能看出三亚的诚意。但滞留的游客实在太多了,是8万人,不是800人。8万游客遇到的困难,一定是各种各样的,光靠三亚,很难解决。

不用看新闻报道,只要把自己代入那种场景,就知道游客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尤其是那些拖家带口的,光是食宿花费,就不是小数目。如果真如一些媒体报道的那样,光是住几天酒店,很可能就会破产。

媒体指望不上,只能将求助于各地政府。

南京人实在不够精明

虽然说地方政府是靠收取纳税人的钱维持运转的,但是如果它们此时甩手不理,还真没人敢批评。中国老百姓对政府的要求真不高。包机撤“侨”这种事,以前都是发生在国家之间,地方政府包机接回自己的市民,以前很少有。但是现在除了正在制订详细方案的南京,西安、成都和上海,都已经安排了包机接回自己的市民。

西安、成都、上海包机的具体方案,我没有查到。上海包机的一些区别对待的做法,比如一律自费集中隔离三天,还让人挺寒心。相比之下,南京明确说提供免费住宿,就非常值得点赞。

南京,我很熟悉。自由、平等、博爱,是这座城市的基因。这座当过首都的城市,向来包容,老百姓心大,不爱计较,所以南京人有“大萝卜”的外号。这个外号,本来是讽刺南京人缺心眼的。南京人确实和精明扯不上关系,他们也不屑于过于精明,总是过于实诚。南京人的口头禅就是,“多大事啊?” 

比如这一次的包机,明明是个宣传城市的极好机会,但也没见热搜上有南京的身影。上一次热搜的那点钱,南京还是拿得出来的。可能对于南京人来说,这多大事啊?

其实从公关的角度看,初稿的内容更有人情味。“责成相关部门成立了‘滞留海南南京游客返宁工作专班’”、“现在向你们汇报一下进展”、“尽快回家”、“你们有什么需要”、“一起早日回家”——这些语句,非常口语化,但更见温情。如果我是一名南京游客,看到这样一封信,可能会特别感动。

这封信应该诉诸感情和人性,文旅局的问答则可体现理性和指引,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我更喜欢为市民“浪费”的政府

去年此时,南京正在疫情中苦苦煎熬。南京也因疫情初期的应对失措,而招来外界的不少批评。不过从那之后,南京似乎学到了教训,再没有出现过负面舆情。打了几场硬仗之后,南京领导的水平都上来了。

南京想低调,不想出风头,这是好事。但是有些事,只要真正有利于群众,有利于城市品牌形象,就不妨放开手脚堂堂正正地做。

这次滞留海南的南京游客只有341人,即便机票、食宿全免,每人花费也不会超过五千元,一百多万元的支出,对于南京来说,不是不可承受的大数目。但是此举对南京城市品牌的提升,可能花十倍百倍金钱都买不来。

南京决策者不可能没想到这点。没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担心有人质疑乱花纳税人的钱。

但是市民出游,合情合理合法。他们并没有偷偷摸摸出去,而是做足了各种防疫措施,核酸、体温、健康码、行程码、场所码,一个都没少。这样的出行和旅游,光明正大,无可指摘。而且市民出去旅游和消费,也是对旅游目的地的巨大支持,同时也是对国家经济的巨大贡献。他们在外旅游遇到困难,政府出手帮忙解救,天经地义。

目前,机票钱不免、吃饭钱不免,这个是合理的。反正都要坐飞机回来,反正在哪都要吃饭,但是在家住宿是免费的,所以政府把住宿费免掉,避免了市民的更大损失。

但是如果包机免费接市民回来,我会对南京市政府更高看一眼。如果我是南京纳税人,我绝对举双手支持这么“浪费”。大家都不装外宾,财政上花点钱在遇到困难的普通市民身上,真的很过分吗?

比起装聋作哑的不作为,我更喜欢积极为市民考虑的政府,哪怕他们在做事过程中不是那么完美。

现在太多地方政府是不敢作为,因为怕做错事,所以宁愿不做。

如果有两个城市,一个是如南京这般大把花钱“撤侨”,一个是不闻不问绝不“浪费”纳税人一分钱,你对哪个城市更有好感?

如果对少数人都能做到不抛弃不放弃,我们就不会担心有一天成为少数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文明城市文明社会应有的态度。

我期待南京以及更多的城市,能在市民遇到危难时,该出手时就出手。哪怕是为了一个市民花费千万上亿,只要是值得的,我都愿意举双手支持。因为,我知道可能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个需要救助的人。

纳税人的钱到底该怎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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