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规则与冲突 （之四）政治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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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规则与冲突 第四节 政治规则

二元冲突政治规则有很多不同，包括体制、理念、制度、法律、潜规则等等，这些在本小节我们都不讨论，我们会在第二部分，制度演绎部分详细介绍这些内容。

在这里，我们从政治透明、灵活性、政治规矩、事权规则及权力制衡这五个方面来比较二元冲突的两边，有什么不同。

我们选取这几个方面来比较政治规则的不同，是避免使用公平正义这种带有褒奖或贬低的词汇，仅以客观分析现象来说明这些差异的存在。

一 政治透明

政治透明，是指各种政治活动的公开程度。1

英国下议院辩论会，一直是近几年中国微博政治信息的一个消费点。在这种辩论中，无论谈笑风生，还是那长长的“order！”2，都可以让中国人体验到什么是政治透明。

即每项议题的讨论都是公开进行的，每位政治人物持怎样的政治观点，对某个具体议题，发表了怎样的言论，都是公开透明的。

丹麦首相在正式的国会场合，向国会议员们解释“是一头骆驼，名叫阿里”时，会场“尴尬”的直播录像传遍了全世界。3

而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在中国这种政治透明正在消失。这从几个方面可以观察到，一是中国官方高级官员发言，几乎都是按稿子发言。二是会议中的新闻报道几乎没有。会议直播几乎没有。

这种政治透明的内容范围不仅在议题上，每个人的政治观点上，还包括政治人物的资产状况等。

而政治透明的对象范围，不仅是政治圈，还包括全体国民，即全世界的公众。

二 灵活性

灵活性是指的政策、制度，甚至法律法规，做出更改时简便程度。

在以法治为基础的社会，任何可与不可，合法还是非法，都需要有法律的理据，因此，如果改变一项规定，规则采取一个行动，都必须修改法律。而为了让执行法律的过程中，不出现法律争议，法律条文中的规定会尽量明确，法律条文的解读、审判，也会限制很清晰。

但这种制度，往往缺乏“灵活性”，即在执行过程中，不够灵活。

“南猪北养”计划，就是这种灵活性的一种体现。即在中国，会出现合法与非法、可与不可的“灵活”变化。

灵活也被认为是一种制度优势4，可以因应局势变化而随时调整。

这就是两种制度在规则改变方面、规则执行方面，体现出的不同。即一个是模糊、多变、灵活的，另一种是明确、稳定、坚持的。

三 规矩

规矩一词对应的英文rule，但rule一词并不能完整表达规矩一词的中文含义。 规矩是和制度、纪律、规章，甚至法规，都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懂不懂规矩”，和“你懂不懂制度”的中文语境是不同的。

规矩一词有几个含义，一是小圈子，内部之意，如，“这是我们的规矩”；二是强制之意，“入得此门，就要按规矩办事”；还有以上对下之意，“你懂不懂规矩”，就有以上对下责怪之意；还有一个含义，是隐蔽性的规则，“这是我们这的规矩”，即其他地方不是，但我们这是这样。

所以，规矩一词在中文语境中是有多重含义的。

规矩在一个组织内部，甚至有比章程更高的约束力。越是组织中的高层，越是要遵守并维护规矩。组织的普通成员，或组织外的人，可以不履行规矩的义务。

在中国，人被分作两大类，即体制内的人和体制外的人。

还有其他的对人的分类，如党员、公务员、公职人员，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代表人士，等等。其中，公职人员现在的定义范围扩大了，现在把“吃财政饭的”，即由政府财政提供资助或政府拥有直接管辖权的，都纳入公职人员范围，例如医生、教师，等等。

每类人员，都有明确的定义。比较容易混淆的是无党派代表人士，并不是所有无党派的人，都是无党派代表人士，只有中共统战部认可的，才能算无党派代表人士。

这些不同的分类，称为政治面貌，如果一个人在上述的所有分类中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就是群众了。一般情况下，称为普通群众。

中国社会对不同的人员，采用不同的管理方法。

最明确的一条划分线是体制内和体制外。体制内的人有个人档案、级别职称等等。体制外的人则没有个人档案，更没有级别。

西方社会人员成分没有这么多分类，就以职业分类，即医生、律师等等。

不同的人员，都有各自的规矩，比较正式的规矩，约束管理比较严格的，是中共党员。最近几年，新颁布了许多党员的党纪、行为守则、报告制度等等。5

还有些规矩，不会有书面文件，而是以“传达”的方式来推行的。6

这些规矩一般最严厉的处罚，一般不会和人身自由刑事处罚联系在一起，但足可以让那些违反规矩的人无立足之地。即使你是外国人，也一样。7

可以想象，外国人在中国，都要学习和遵守这些法律之外的规矩。

这被解释为必须尊重中国的文化和习惯。8

当然，如果中国人到外国去经商工作学习，就不用学习那么多的规矩了，除了法律。

四 事权

事权也是一个中国社会特有的现象，也是中国社会管制制度的一部分。

事权制度，是指每一项社会管理目标，设置一个对应权力机构，即一事一权一部门。

以出租车管理为例，每个城市都设有一个出租车管理处，这个机构就专门负责管理出租车有关的所有事物，包括（但不限于）驾驶人员资质认证、套牌车、乘客投诉、拒载、非法出租车，等等。

即使在中国的一个二线城市，人口千万左右，出租车通常有一万辆以上。因此就需要一个庞大的管理机构，来处理各种问题。

机构大，就需要人员，政府就会有支出，于是，依据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政策，这个机构的开支，就要从出租车行业收取相关费用，这就是中国出租车牌照收费的原因。

这种现象就是我们说的事权制度。 这种事权制度在部门职能划分时，有时候会不清楚。即会出现多头管理。

这种制度在西方也是类似的，例如劳工署、食品卫生署等等，也是分事权的。

但不同之处有如下几点：

1）限制越多，管理权就越多。

2）地方财政收入，一部分来自于这些事权，放权就是放钱。

3）事权越多，依靠政府就业的就越多，即吃体制饭的就越多，社会就越稳定。在后面的章节，我们会再次讨论，事权与社会稳定的关系。

4）权力界线、法律界限模糊，基层执法人员都有很大裁量权，各种罚没收于，归地方财政。

因此，这种事权制度，就导致机构臃肿，乱收费、乱罚款，在中国要经商成功，必须三头六臂，不是虚传的。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地方财政困难的地方，营商环境越不好的原因。例如中国的东北。

这种事权状况，把仅是地方政府，中央政府同样有扩大事权的动力。最近几年，环保、农业、土地等中央部门，都在扩大事权。

农业部，搞了“南猪北养”；国土部，推行“拆大棚”9；环保部门，搞了“产业升级”。 10等等吧。

这些事权指令执行时，合法与非法，就会出现前后矛盾，而投资经营，就会遭受巨大损失。外商投资企业，根本就难以适应这种情况。

五 权力制衡

我们都知道西方三权分立是权力制衡的制度，这种制度是与中国不同的。这个内容不是我们在这个小节讨论的主题，我们想说明的是，这种权力制衡的差别体现在整个社会运作机制的每个层面。即我们重点讨论基层社会治理的权力制衡问题。

社会基层有行政执法权力的，可以到街道办事处，在农村就是乡镇政府一级。 再上一级是区县一级。更上级是市、省一级。

各级，特别到区县一级，是实行财政独立核算的。市级财政也是独立核算，市级财政收入靠区县上缴和省中央划拨，后来的土地财政实行后扩大了市级财政收入的来源。

我们重点分析区县级财政收入与权力制衡问题。

商业企业如果规模不大，或者即使是上市公司，只要是民营企业，都是属地管理原则，即由区县一级来管理。 区县一级的行政权力包括了公检法，即公安、检察院、法院。公检法三个机构都是强力部门，在职能划分和部门划分上是相对独立的，但三个机构由一个统一的机构来管理，即政法委。而政法委书记是区县级党委的成员，通常是一名常委，区县党委书记是“班长”，即书记领导着区委。于是，这个区县的所有权力，最后，都归于一个区县的书记。

在这个区县范围内，所有的行政、司法、规划、环境等一切权力，由书记领导。省、市的部门，与区县的机构只有“业务指导关系”，没有决策执法权。

于是，一个企业如果和当地政府发生利益冲突时，当地政府拥有几乎类似一个国家的完整权力，而企业找不到任何可以与这个当地政府的权力形成制衡的外部力量。

这在西方国家是难以理解的，因为西方国家的检察院、法院，与政府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还有新闻舆论媒体可以公开报道来谋求公正的解决。

当然，如果一个企业能给当地政府带来巨大的财政收入，那么当地政府也可以动用当地政府的一切权力来维护这个企业的利益，而不管这种维护是正当的还是非法的。

鸿茅药酒，跨省拘捕11，伊利股份，写小说诽谤12，都是这类案例的实证。

由此可见，如果一个西方人在中国经营，就必须面对这种权力没有制衡的社会环境。更或者，将来西方也会采用这种社会治理模式。

本小节总结，我们从政治透明、政策灵活性、政治规矩、事权制度、权力制衡这几个方面，具体分析了，二元冲突中，中西方在政治规则上的巨大差异。

这些差异不仅体现在中央一级政府的管制机制、意识形态等抽象概念上，而是体现在整个社会运作的政治规则的巨大差异。

至此，整个第三章就要结束了，在这一章，我们用建立一个对比点的方法，来具体的把中西的各种规则上的差异，呈现给大家。当然，我们这种对比肯定是不全面的，我们不可能穷举所有的不同点。

我们在这里，只是做了对比，我们没有结论说中西方哪种规则更好。对那种规则更好，更正义，更高尚，我们没有讨论。我们只是具体呈现出来，供读者了解这些不同。

本小节注释及参考文献

1、政治透明，政治透明度是对于政治开放程度的一种形象的说法。“政治透明”是指人们观察政治活动，就像观察透明的玻璃或塑料容器中的东西那样清晰，透明度则是指清晰的程度。政治透明度可分为高、中、低三个程度，其标志是：1.人民群众对于重大决策制定过程的了解程度。如果群众对于重大决策的内容及其制定过程一点也不了解，那么政治就是不透明的，模糊的，其透明度为零；如果群众对于国家事务的决策过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则政治就是半透明的;如果群众对国家事务有很高程度的了解，则属于高政治透明度。2.政府向群众汇报工作的程度。程度越高，政治透明度越高。增强政治透明度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过程中面临的一个重要任务，增强政治透明度可以破除政治领域的神秘感，从而使人民群众了解决策的制定过程，以便更好地进行民主建设。可以让群众知道政府工作中的某些困难，求得群众谅解，这有利于政 治稳定。增加政治透明度的方法和途径很多，包括：增加政府与群众协商对话的频率；扩大新闻媒介报道有关决策制定的版面；领导干部要深入基层，密切同群众的关系。https://baike.baidu.com/item/政治透明度

2、英国下议院辩论会让中国人体验到什么是政治透明。 指的是下议员辩论会的现场直播。

3、根据丹麦新法律，私人马戏团不得再饲养大象。丹麦首相弗雷德里克森在议会宣读一份向私人马戏团赎买大象的报告，报告称，政府不得已还买下一头名叫阿里的骆驼，因为它与其中一只大象十分要好，不愿放朋友离开。弗雷德里克森读到这里时有几分钟笑到停不下来，议员们也笑到不行最后，她还感谢右翼政党议员没有反对赎买阿里。https://zhidao.baidu.com/question/1824807476567338788.html

4、灵活也被认为是一种制度优势。

5、党的十八大以来严明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组织纪律、落实八项规定、反对“四风”等从严治党的实践成果制度化、常态化，划出了党组织和党员不可触碰的底线。《条例》分为总则、分则、附则3编，共11章、133条，自2016年1月1日起施行。2018年7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分析研究当前经济形势，部署下半年经济工作，审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  8月26日，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公布，从2018年10月1日起实施。https://baike.baidu.com/item/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

6、七不讲，2013年，各高校传达“七个不要讲”的精神，要求教师不要对学生谈及"普世价值、新闻自由、公民社会、公民权利、党的历史错误、权贵资产阶级、司法独立"等7项内容。http://zjtt(dot) 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35747

7、中科院辱华外籍雇员被令限期离境，原标题：北京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注销外籍男子Mark A.Kolars所持的工作类居留许可、限期离境。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聘雇人员奥地利籍男子Mark A.Kolars，在社交平台发表不当言论，引发公众关注。11月7日，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已与Mark A.Kolars解除工作合同。北京公安出入境发布声明称，根据相关规定，决定依法注销Mark A.Kolars所持的工作类居留许可、限期离境。公安出入境管理部门有关责任人表示，欢迎越来越多的各国人士来华，同时，也提请在中国境内的外国人要自觉遵守中国法律，尊重中国文化、历史，对于违反中国法律法规的违法行为，将依法予以处理。https://news.sina.com(dot) cn/zx/2019-11-08/doc-iicezzrr8108045.shtml

8、环球时报对事情的评论，

9、国土部，推行“拆大棚”， 为进一步强化“大棚房”查处及整改工作,规范管理大棚类设施农业项目,近日,市规划国土委制定发布了《大棚类设施农业项目违法违规用地整改标准》，各区据此认真组织整改,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坚决刹住违规占地、私盖“大棚房”的违法行为。https://house.focus(dot) cn/zixun/4605968b35c8f9ba.html

10、环保部门，搞“产业升级”

11、鸿茅药酒事件是指由广州医生谭秦东吐槽鸿茅药酒被跨省抓捕而引发的事件。2017年12月19日，谭秦东发布题为《中国神酒"鸿毛药酒"，来自天堂的毒药》的网帖，从心肌变化、血管老化、动脉粥样硬化等方面，想说明鸿茅药酒对老年人会造成伤害。涉事企业以他恶意抹黑造成自身140万元经济损失为由报警后，2018年1月10日，内蒙古凉城警方以"损害商品声誉罪"将谭秦东跨省抓捕。2018年3月5日，程远律师在自己的微信公号"法律101"发表了一篇名为《广告史劣迹斑斑的鸿茅药酒获"CCTV国家品牌计划"，打了谁的脸?》。2018年4月16日晚间，内蒙古鸿茅国药股份有限公司以上述文章严重诽谤鸿茅药酒声誉为由，将其告上法庭，案件已于2018年4月19日开庭。https://baike.baidu.com/item/鸿茅药酒事件

12、“今晚我要写篇短篇小说，超级重磅，大家敬请期待。”2018年3月24日，微信公众号“天禄财经”作者刘成昆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随后几天里，“天禄财经”公众号发表了《出乌兰记——盘先生在美丽坚》《出美丽坚记——盘先生回乌兰配合调查》《出乌兰记——童话故事》三篇文章。这些文章暗示性、指向性特征十分明显，让看完文章的人直接把“小说”所指与伊利公司董事长潘刚联系在一起。3月26日，一条“伊利股份董事长潘刚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在各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大量传播，并引发市场恐慌。根据上海证券交易所法律部等有关部门提供的证明材料，3月26日伊利股票市值较前一交易日减少60.78亿元。接到伊利公司和潘刚本人书面报案后，呼和浩特公安机关依法开展侦查，以涉嫌寻衅滋事罪、诽谤罪将犯罪嫌疑人邹光祥、刘成昆抓获。目前检察机关已依法对二人批准逮捕。

品葱用户 一直正義 评论于 2020-01-11

已添加“规则与冲突”专栏👍

品葱用户 **窒息中求生

一直正義** 评论于 2020-01-11

已添加“规则与冲突”专栏👍

谢谢

品葱用户 反共左派 评论于 2020-04-04

自由民主與極權專制水火不容，自由世界一旦與共產極權互動，就會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品葱用户 筱田君 评论于 2020-04-15

先顶上去给大家看看

品葱用户 **窒息中求生

筱田君** 评论于 2020-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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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incong.rocks/article/item_id-344575#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item_id-344575#")
谢谢。 这篇文章，从5个方面用事例说明了中国政治制度、政治规则与其他国家的不同之处。说明了为什么两种政治体系完全不能相容，西方公司与个人，根本就无法在这种体制下生存。除非西方的公司完全交中方的人员、按中方的模式来运作。
也说明了，为什么中国走向民主政治，实现法制社会困难重重。

品葱用户 **筱田君

窒息中求生** 评论于 202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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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这篇文章，从5个方面用事例说明了中国政治制度、政治规则与其他国家的不同之处。说明了为什么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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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文太多的时候我就收藏起来一点点看，最近太焦虑了。那现在西方这些公司还赖着不走是否说明它们的短视?有些公司可能还天真的以为供应中共国的还留在中共国，供应中共国以为的就转移出去。

品葱用户 **窒息中求生

筱田君** 评论于 202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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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文太多的时候我就收藏起来一点点看，最近太焦虑了。那现在西方这些公司还赖着不走是否说明它们的短视…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item_id-347177#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item_id-347177#")
商界和政界还是不同的。商界领袖们考虑的是自己商业帝国的利益。“慈不带兵，义不掌财”，商界领袖们只能从利润角度作决策。只有当离开中国更有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离开。
而以中国为市场的公司，一般不会离开中国，因为这些公司可以在中国完成全部的商业活动，这些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冠名运营了（例如特拉斯）。
还有一些公司会利用中国的特殊性谋求利益（特权）。要解决这种不公平竞争的问题，需要新的国际制度，这需要一个过程，但现在全球正在向这个方向调整。疫情加速了这种变化，但前景也不是绝对的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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