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那年,我学会了用脚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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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六神磊磊

非典那年,我过得特别堕落。

当时我在北京,大二或大三忘了懒得查,刚有了一个女朋友。认识不久,好像也并不是特喜欢她,但因为看多了金庸小说,恋爱观受了影响,就觉得应该负责任。思前想后了两晚上,我找到她,认真地阐述了以后的计划,说我有了一个比较系统的方案来负责任。

她非常吃惊,说你想多了,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

我的短暂的一次恋爱就这样结束了。它给我上的一课就是现实中的恋爱和武侠小说不一样,谁先想负责任谁就输了。

然后,非典来了。

学校停课,大门关了,把病毒和春天一起关在了外面。大家如临大敌,宿舍楼走廊里飘起白醋的味道,指望这可以消毒。食堂里多了一桶不知道是什么草药的汤,反正应该不是双黄连。

我开始了堕落的生活,极其堕落。无所事事,我就睡觉。每天先睡个懒觉,再睡个回笼觉,然后睡午觉。隔壁宿舍的来串门,呆三小时也发现不了我这个人。他以为我是一坨被子。

有时候是我一个人躺着,有时候是几个同学一起躺着,活像几只僵尸在采集天地灵气。如果有“噗”地一声,要么是谁开了瓶可乐,要么是有人放屁。偶尔,上铺的内蒙古人会忽然朝我大吼一声:来,吟句诗!我躺在下铺说:虚负凌云万丈才!他说你大爷个万丈才,你头都不洗,还万丈才。

当时,单词不背,书也不读,连金庸都不读。偶尔也看看电视,没遥控,换台都懒得用手,直接用脚踩。这很快形成了连锁反应,一旦有一个人开始踩,那些按钮就会显得特别恶心,再也没人愿意用手了。

那一阵,我们几个都学会了用脚踩电视,开机、关机、换台全部一脚搞定。很快连脚都懒得踩了,直接拿晾衣杆去捅。如果晾衣杆不在手边,那宁可不看电视。

学校开了一些课, 懒得上。印象里整个疫情期间我就上了一节课,是在夜里,教室没几个人,灯光柔和,老师坐在桌子上讲郭沫若的诗歌:“我有一把小刀,倚在窗边向我笑”。老师叫黄金华。我觉得老师讲得真好,下次还要来。然后我再也没来。

我很没想过要振作吗?也不是,我也想。当时曾构思了一部小说,和“三国”相关的,却拖拖拉拉不想动笔。事实上直拖到一年多后才写了个开头。出版方负责人姓蓝,他不肯出了,在电话里训我:都哪一年的事情啦?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出的,可是这都哪一年的事情啦?

右边这个拿嘴怼瓶子的就是我了:

那两个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直到春去夏来,疫情结束,我和全国人民一起欢呼抗击非典的胜利。

那一年,我十八岁。

人生就一个十八岁,十八岁就一个春天。

我在人生最最美好的年纪,用可能是人生最最美好的一个春天,去睡了无数的懒觉、午觉、回笼觉。以至有一次班主任迷茫地问我:

你是想一辈子就爽这四年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想回去一次,把床上睡懒觉的自己一脚踹起来。可是日月掷人去,人生这东西,女孩追得回,光阴追不回了。

今年我三十六岁,是十八岁的两倍了。疫情又爆发了。当大门又关起来的时候,我懂得了要珍惜时间。

这一个月,可以说对自己没什么遗憾。我尝试写了小说,这个月已写了一个中篇小说、两个短篇小说。另外还整理了一部书稿,新的《读金庸》大概可以提早问世了。新的微信视频号也录了。

这个月还更新了27篇文,最长的有四千字,基本做到了每天一更。

此外我还抽空踏踏实实读完了本五书,是《诗囚:孟郊论稿》《“鼠疫斗士”伍连德自述(下)》《顾随讲唐宋诗》《戊戌谈往录》,以及王仲闻校的《李清照集校注》。最后一本其实可以不用通读的,但也读完了。

学习的用处到底有多大?比如不久前写了一篇文章,说到语言的“化石现象”,就是在顾随先生书上读到的。

我很想把十八岁荒废掉的那个春天追回来。

今天说这些,不是给大家汇报一个中年男人的成长史,而是看见很多人现在正像我当时一样,在挥霍时间,大把大把地。

疫情来了,每天无所事事,就在家里“养猪”,猛吃猛睡。有人可以说是全天葛优躺,中午才起床,夜里孙尚香,睡前郭德纲,光玩不学,不少孩子也跟着放羊。

说实话,看你们这样放弃自己,我都不好意思努力了。

最让人担心的是孩子,在家里不知道怎么开展学习。上网课效果又不好,老师当主播当得尴尬,孩子学得也吃力。不止一个妈妈说,孩子上网课容易分心,累。

我觉得该好好设计一下孩子学习这事了。疫情还没到头呢。

事实上,回想起我十八岁时的颓废,大概有两个原因:一,觉得自己还年轻,有本钱浪费。二,没有找到真心喜爱的事情。

比如非典开始时,我去啃弥尔顿的《失乐园》,太南了,也不是自己兴趣所在,后来只能拿去压泡面。从此俩月再不想碰书。我一个大学生都这样,何况是孩子?

所以,别给孩子整太艰涩的,得让他们多接触各种新鲜知识,要广泛一点、有趣一点,发掘培养孩子的兴趣。

不认真看一次地图,也许孩子不知道自己喜欢地理。不捣鼓几下显微镜,也许他不知道自己适合化学,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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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ahaschool是比较了解的,这是一个很实用的APP。介绍一下特点:

比如有趣。它的《十万个为什么》儿童版,《漫游世界十大博物馆》等课程口碑很好,大家可以去查。许多家长自己都爱看。

其次是它注重培养孩子的科学素养。

让孩子有科学素养多重要?就不说什么扎克伯格、马斯克了,当下的疫情就是一个明证。大了不说,至少正确防疫,保护自己,不上当吃假药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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