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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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时间终于进入了两位数,医疗资源紧张的情况依然不见显著改善。
昨天「财经」发的稿子内容触目惊心,以武汉的一家定点医院为例,120个发热病人,大约平均会有80人被诊断为肺部感染,其中又只有5人能够「幸运」的被收治住院,剩下的人全都被建议回家自行隔离。
与这个悬殊的比例遥相呼应的是,那些受到病痛与心理折磨的患者,堆砌起了雪片般的求助信息,有人说那些因为微博上引起了很大影响然后如愿以偿的被安排病床的例子是鼓励「按闹分配」,一时竟也无法反驳。
仔细想想,如果病床本身就是空着的,医院没有理由不让身为传染源的病人住进去,也就是说,每当因为特殊原因——比如求助被转了成千上万次,再不解决就按不住群情激愤了——而分配一张病床的时候,就意味着这张病床原来应当收留的病人,又轮空了。
这到底公不公平,无法深究,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立场指责每一条为了求生而倾尽全力的性命。
问题在于那些走投无路只能返家硬挺的病患,这种选择可能也开始带有些许外部性的风险,因为在新冠肺炎确诊患者的粪便里查到病毒的消息,再次挑战着现有隔离措施的强度。
倘若粪便中的病毒能够随着通风或是排污系统传播,那么除了专业病房之外的普通住宅,恐怕很少能够胜任隔离职能,因为医疗资源的紧张而不得不把人赶回家去,同样具有巨大的隐患。
关于这个担忧,希望早日能有确切的判断。
与此同时,参照「小汤山模式」建立的火神山和雷神山两家医院,据查总计床位是两千多张,差不多等同于湖北省内的每日新增确诊病例,它们在完工之后能在多大程度上缓解就医压力,还是不容乐观。
至少,新盖起来的这两家医院不是那个想象出来的万能按钮,按下去之后一切灾难就都会烟消云散。
事实上,小汤山医院总计接收的Sars患者是680人,其负载量与今时今日是不可比拟的,它证明了集中治疗的效率,却帮不了武汉乃至湖北解决数量上的困难。
就在昨天,我所居住的小区也出现了全身包裹着防护服的陌生人,被保安带去了数个楼栋,业主群里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去和保安套近乎,得到的答案是正常消杀,口径非常统一,不过大家的疑虑还是未能打消,认为保安可能没说实话。
「塔西佗陷阱」不止是一个政治概念,它的本质,也就是公信力的瓦解,带来的是轻信被视为是吃亏的前提,一旦公众认定了隐瞒可以换来安定,他们就会怀疑所有的安定是否真实。
我也想起那个向医院隐瞒症状接受开颅手术的病人,他最后导致了几乎全部参与手术的无辜医护人员——都没有做专门的防护——感染新冠肺炎,救死扶伤的医生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遭遇如此的天降横祸。
你说病人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拯救自己生命医护人员们感染新冠肺炎吗?肯定不是。他无非是害怕说了实情之后,没人再会愿意为自己做开颅手术了,当然,也许医生们不会抛弃他,但他承受不了万一抛弃的后果。
于是大家一起遭殃。
只能说,经此一役,等待我们重建的东西,会有很多很多。
这是我的武汉封城日记,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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