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丨在美中国人:疫情之下,不谈国与国,我们帮助的是一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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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居住在波士顿的中国人。3月中旬,我变得高调起来,每天更新朋友圈,深怕大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从同胞手里收集口罩等防护物资,尽快捐赠给有需要的医护人员,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从 3 月 20 日到 3 月 24 日,仅仅4 天时间,我们便收集和捐出了 1万多只口罩。

中国疫情严重时,美国人关心我们,老问“中国怎么样了”、“家里还好吗”;但同时,他们对这件事又不上心。美国疫情初露端倪时,我跟他们谈注意事项,他们却说“比流感厉害一点啦”。疏忽大意下,现在的情况很严峻,连哈佛校长也感染了。

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因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没有哪个国家的人可以独立生存。

2015 年,为求学,我从北京搬到了波士顿。目前,我从事教育行业,和伙伴穆丹一起致力于科学启蒙教育,也辅导孩子们的标准化考试和课业。1 月中,学生和家长们陆陆续续从北京来。1 月 20 日,华盛顿斯诺霍米什郡急诊室确诊了第一例新冠患者。正是在那段时间,中国爆发了疫情。我开始关注国内的新闻,跟着同胞着急,也为一些人一些事哭过很多天。

我是一个喜欢热闹、有很多聚会的人,每逢春节都是大阵仗,邀请几十个中外朋友一起过。2 月 2 日,美国朋友有一个 Baby Shower 聚会,他们邀请我,但我没去。因为我经常接触国内来的人,不想令他们感到不适,除了学生家长和必要的同事之外,我已经不怎么见人了。每次见完家长,我也自觉地在家隔离。

■ 同胞把捐赠物整齐放在门口,等待志愿者收取,再送到医护人员手中。

波士顿的华人彼此也不怎么见面。大家躲在家里,尽量不出门。一听说谁的朋友从国内来,也想着最好不要见。在美国,我估计感染新冠病毒的同胞很少,因为我们比美国人早知道新冠病毒的传染性,更早开始谨慎对待和预防。

有一个俄罗斯裔的美国人,她是我的工作伙伴。我说“你要注意,这个事情很严重,我们要做准备,囤些物资。”她说“哎呀,这个死亡率很低,只不过是一个更厉害的流感。”

2 月 26 日,CDC(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宣布美国出现了首例社区传播病例。我当时特别着急。一个 60 多岁的美国朋友,我管她叫“美国妈妈”,她喜欢当志愿者帮助别人,所以她有各种各样的群体活动。我苦口婆心地跟她说“你不要再去教堂啦,不要再做志愿者啦!你这个年纪最容易被感染,不容易恢复的。”**她却说“政府宣布不该聚会、不该出门,我才会停止。”**我说“你要相信我,我天天看中国的新闻。”

如果一个美国人读汉语新闻的话,他会变得谨慎,知道保护自己,因为中国部分自媒体把美国说得像地狱,但他们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信息。美国媒体关心的是“隐瞒了什么”、“封城不人道”等,不怎么关心疫情下有多少人感染、多少人死亡、多少医护人员缺物资。我想他们觉得中国封住了就万事大吉,好像非洲的埃博拉病毒似的。

3 月 11 日,WHO(世界卫生组织) 宣布新冠肺炎是大流行病;3 月 10 日至 15 日,美国感染新冠肺炎的患者人数迎来第一次波动;3 月 16 日之后,感染人数直线上升。

■ 这是一个同胞,她特别害怕病毒,已经 10 多天没出门;但为了帮助抗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她还是收了从国内寄来的快递,捐给了波士顿医护人员。每次出门她都全副武装。

美国疫情爆发后,不管是华人、美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移民,我逮着一个就问:“生活在美国的人为什么如此大意,弄到这步田地?”我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答案。一个俄罗斯的朋友说“因为我相信川普”。另一个澳大利亚移民说“我相信政府,相信CDC”。我也问了俄罗斯裔的工作伙伴“你现在还觉得不严重吗?”她倒满坦白地承认“我蠢。”我说“你怎么会蠢呢?”她是一位儿童心理学博士,是一个有学识的人。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她的答案挺有代表性——“我问了两个毕业于哈佛的投资人,他们说这个和甲型流感一样。我还问了两个科学家,他们说美国是安全的。”

3 月 15 日,我去连锁超市Trader Joe’s购物。超市为了控制客流,采取进一个出一个的方式,顾客都在门口排队。入口站着一位年轻的美国小伙,手里举着一瓶消毒洗手液,谁进去,他就给谁喷一下。我问他“你怎么不戴口罩呢?”他说“CDC 建议没有症状的不用戴口罩”。**他还说自己没口罩,也不打算买,“把有限的资源留给医护人员”。**这就是典型的美国人的想法。他们是一个个善良的人,即便不相信政府,也特别相信权威部门和科学家的话。

当然也有例外。在意大利爆发前,我问过一个 MIT的科学家“怎么看疫情?”他说“我在密切关注韩国和意大利是怎么应对的,如果他们崩溃了,那美国也危险。”他不相信别人的话,靠自己分析数据,做出了“情况不乐观”的判断。

在美国封城、发布“居家隔离令”、物资问题爆发前,**他还叮嘱我“你要把妈妈送回国,美国这边的医疗跟不上。”**我当时根本不相信,因为麻省的医疗是美国最厉害的。我心想“不会吧”,还是把65岁的妈妈留了下来。这位科学家是我知道的清醒得比较早的人,他提前存了物资,还把自己关家里。

当初为了给国内筹集物资,我囤积了 22 盒,共计 320 个 N95 口罩。一开始没有货,等买到的时候,国内已经不需要了。我分给了身边准备回国的家长们10盒。本来打算将其他的口罩留给家里人和身边的朋友。一些朋友因为疫情要回自己的国家,我拆散了一盒口罩,分给了他们。我还给了两个老人家家庭2 盒,我的搭档穆丹2 盒。最后,我手里剩7 盒。

我在波士顿认识一些医生朋友。3 月初,我问他们“要不要N95口罩?”他们回复说“没问题,不严重”。 3 月 13 日,特朗普宣布美国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后,我又问了一次。他们还是说“不要”。我想,医生都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吧。

3 月 17 日,邻近的罗德岛州一家医院确诊了 4 个新冠肺炎病人,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我问她“需不需要口罩?”她说“我会小心的。”我给她发了医生穿着全套防护服的照片,问候她“你有口罩吗?有防护服吗?”她没理我,连消息也没回。过了几天,我还是不放心,追问她“我有 3M 口罩,要不要?我哪儿也不去,可以给你。”这一次,她居然说“我老公用得上。”**他们两口子都是医生,她丈夫在Winchester 医院急诊室工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拿了。

我又想到了另一个朋友,她老公以前在麻省总医院,现在调到了另一家总医院的住院部。我问她老公有没有问题,她说“是啊,没口罩。”我说“天啊,你怎么不跟我说,都跟你讲了我有口罩!”她说“不好意思要”。我赶紧给了她 1 盒。

医生为什么也不重视呢?其中一位说“以为医院会准备”。3月本来就是美国的流感季,医院收治了大量的病患。我想医生沉浸于具体的事务中没有抬头看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医院层面信任川普的言论,举国上下的粗心和漠视,导致了疫情失控。

当医生朋友说需要口罩时,我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告诉我,波士顿的检测跟不上,每一个急诊室里都有潜在的新冠病人。急诊室的医生没有口罩,也没有防护服和护目镜,“就这么惨”。我太惊讶了,整个人大跌眼镜,没想到所谓的强国竟如此的大意。我相当郁闷,为什么美国要把中国的路再走一遍?

我剩下的口罩,6 盒送给了 Winchester 医院的朋友,1 盒给了Beth Israel Medical的医生。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把口罩单独留给自己。他们收到口罩后,自发地分给了科室的同事。我把医生缺口罩的事告诉穆丹和朋友后,他们第一时间也将口罩全部送了出去。

送完口罩后,我发了朋友圈。第二天,穆丹建了一个群,号召在波士顿的华人给医生捐口罩。我俩就这样开始了。

建群一周时间,呼啦啦加了 270 多人,全是中国人,现在有350多人了。收集物资的事找美国人没用,他们真的没口罩。大家自发地工作,能捐的捐,能送的送,能收集的收集……不方便出门的志愿者同胞,就在家里统计统筹和外联更多的捐助。因为我妈在家看小孩,所以我可以出门。

3 月 21日,我骑着自行车到朋友家取口罩。那天气候宜人,街上有零星的行人。大家一如往常地互相问候。我骑车路过一栋房子。房前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白人男孩。他见我路过,主动挥手和我打招呼。看着他一脸呆萌的样子,估计是在家憋坏了,我不禁心中一乐。

3 月 22 日,美籍俄罗斯人Irina 开车载我从 Brookline 到了 Burlington,跑了 10 个地方,从下午 4 点持续到凌晨 12 点。**仅我们这一辆车,一天便给 9 个医生送了 732 个口罩。**但我们还不是最辛苦的。有的志愿者一天跑二十个地方,还有穆丹天天守着手机,协调医生的需求和志愿者的捐赠信息等。

■ 同胞学峰和Joe奔波在飘雪的路上收取同胞的捐赠再直送到医院。

一开始,我们开着车子一个个收集,再一个个分配,有次我跑了 48 公里去一个地方取物资,效率实在太低。后来我们设立了12个捐赠站,每个志愿者负责一个区域,效率提高了不少。

我们还制作了一个需求表,包括医生的姓名、电话、邮箱、医院和部门等个人信息,以及他需要的物资种类、提取方式、是否需要邮寄,还有紧急程度等。这是一份英文表格,因为我们帮的不光是华人医生。

做好表格后,志愿工作的效率又提高了,医生也更容易找到我们。3 月 24 日,我收到了 8 个华人医生和非华人医生的求助,当天我们解决了 6 个,还有 2 个第二天亲自来拿的。

很多人嘱咐我“不要感染了”。其实我一般不和医生见面。我们把口罩等物资分装在手提袋里,放在医生指定的地点——通常是医院或家里,全程没有接触。偶尔他们出来取东西,也没有过多交流。

■ Apple深夜给Tufts手术室的医生送去医疗物资。

与Tufts手术室的医生们合影,是他们要求的。他们要拍照,要上传社交媒体,要感谢中国人。还有一次,我给同胞送口罩。她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两岁,一个两月。她丈夫在 Brockton 医院急诊室工作,她感到很害怕。他们求助后,当天我们就把自己收集到的大部分物资送了过去。医护人员很高兴,立马戴上口罩合了影。

美国的医疗物资优先支援大医院和重灾区,偏远地区的医院特别缺东西,Brockton 就属于这类医院。这位妈妈让我难忘的是她之前给老公买了 N95 口罩,但因为第二天才到货,所以向我们求助。但是,等收到货后,她立即联系了我们,将口罩全部捐了出来。刚好,我接到一个医生的紧急求助,他马上就领到了她给的90 个口罩。

一个家属写信感谢我们。他们家有四个医生——弟弟、父亲、丈夫等,全是“裸奔”。她时刻揪着心,无法不焦虑。“你们送的口罩,让我放心很多。”她说。

在 Winchester 医院工作的一个医生,遇到一例确诊病人后,她必须 24 小时在医院守着。这位医生没有口罩,还要接触新冠病人,她的家人十分担心。夫妇是两个美国人。她丈夫在家里带3 个小孩,属于密切接触人员,不能到处走动,在家快抑郁了。我隔着门,把口罩递给他。丈夫一脸的情绪低落。我很痛心,希望尽可能帮到他们。

当美国人问起我们是什么组织时,我说“我们只是一群希望在艰难时刻帮助医护人员的中国人”。

自从发起“华人直接捐口罩”志愿活动后,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如果我在家,一天都在干这个事,基本不休息。早上六七点醒来,回复群里的消息,有些人想定点捐赠,有些同胞害怕出门,希望我们帮着送,都要统计和协调。我还要发邮件给捐赠者和医生,医生会写一封感谢信。这些特别花时间。每天 10 点,我原本的安排是给孩子上数学课。最近他来找我,我都说“妈妈真的太忙了”。好在他还可以上网课。

**我看到国内有传播华人受歧视的消息,绝大部分是未经证实或片面的。有些留学生的家长,一天到晚关注这些报道,越看越担心。**这些消息具有很强的暗示性,“看贼像贼”嘛,也影响到了华人的心理。最近,微信群传播这类消息时,我都站出来说“请确定这是真的”。我们可以动脑筋想一下,大家生活过得好好的,人家有没有必要做伤害中国人的事。他把自己搭进去,可能性大吗?

我在波士顿,美国人或其他国家的人,从没有因为我是中国人或中国有疫情而歧视我,或者转变他们的态度。即使我戴着口罩出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们也没有出言不逊。

美国很大,和中国一样,每个州的情况不同,构成的人群也不同。比如我到美国中部密苏里的一个地方玩,没见到华人,连有色人种都很少,那个地区的文化肯定和移民比较多的麻省不一样。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排斥我,反而因为看到一个中国人觉得有意思,愿意跟我交流。

一开始我们组织捐赠,也会有质疑声“为什么要帮助美国”。我告诉他们,“疫情下,不谈国与国,我们帮助的是一个个人。”

■ 志愿者同胞Ping给剑桥某医院医生送去N95口罩。

太多太多的同胞在一起,齐心协力为医护人员找物资、捐物资,我真的很感动。不仅是 350多位居住在波士顿的华人,不计较名利得失,将自己囤积的口罩全部拿出来,守护本地的医护人员;国内的朋友也主动帮我找物资,还有家长捐物资的。

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后,国内的朋友集资买了 1000 个 N95口罩寄来。也有家长说“Apple,我没时间买口罩,我给你钱,你买吧。”我没有号召过捐款,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钱。

早期,我一共收到了 4 万1000 元人民币。我用这笔钱购买了 1000 多个普通口罩和 1000 个 N95,还剩了一些钱,打算捐给本地的非营利机构FamilyAid Boston。之后,我不再接收捐款。

公立学校的孩子有一大批来自低收入人群,他们在学校吃饭是免费的。由于疫情突然停课,他们没地方吃饭了。如果孩子不上学,那么家长得陪着。这时候停工,家庭收入就大大减少了。对一些家庭来说,真的是毁灭性的打击。FamilyAid Boston援助了 2000 多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和家长,给他们提供食物和物资。

我认为捐钱不是一个最有效的方式,因为美国不缺钱,医院也不缺钱,他们缺的是物资。

还有,我是一个非专业人士,钱收回来要管账,筛选物资,甄别真假,解决物流……这些工作都要花时间。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没有时间做这么多事。何况我在国内买了口罩,邮寄过来也要浪费几天的时间,但医生当天就没口罩用。

■ 波士顿某医院医生收到捐赠的物资。

我希望大家把手里现有的口罩捐出来,尽快送到医生手里,让他们得到保护。

**助人要从身边开始,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好比你竭尽全力帮助非洲难民,但身边却饿死了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加州、纽约那边也希望我们帮忙,但说实话,这些由当地人做更合适。因为我今天收集了物资,再寄给他们,路上的时间就耽误了。如果我们从身边开始,一个一个社区保护好了,其实全世界也安全了。

我是一个非常相信别人的人,过得很痛快。我一直认为好人多,这次疫情跟同胞们在一起,我更觉得大多数人是好人。同胞们齐心、热心,我真的骄傲我是中国人,也觉得生活特别美好。

前些天我听到了好消息,麻省州医院收到一大批物资。之前联系的 2 个医生,也回话说暂时不缺物资了。我觉得情况在好转。

我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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