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集中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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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北京柳絮落尽,二十二日决定离京,买到二十三号的车票。我提前问了很多朋友关于隔离观察的情况,大家给出的答案并不一致,所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按既往早到的习惯,我计划在进入北京南站后找地方吃饭,但由于停止堂食,火车站没有营业的餐馆。车站燥热,于是我又跑出车站透气。

最近在北京坐火车的人,建议提前吃饱。车站没有饭吃,动车上也没有盒饭,推测是也被认定为「堂食」了。其实这个我有点疑惑,就像两个精神病谈恋爱,你总不能说人家是精神伴侣。

关于堂食的认定是有点奇怪的,因为车厢内可以卖零食,也可以吃,从防疫角度看,应当没有区别。北京到合肥的一路我都在睡觉,在漫长旅途中能饥肠辘辘地睡着,也是一件好事。车到合肥,下车出站。志愿者在门口呐喊,北京的旅客自觉地站成一队,我排在队尾,志愿者很疲惫,我想问问隔离几天,但觉得志愿者除了必要的话之外,已经不愿再说什么。厚重的防护服显得肃穆,防护服下也是一个疲惫的身体,这个身体此刻的温度比我高得多。我们的队伍沉默、缓慢地走向志愿者指引的方向,沿着栏杆隔离出来的临时通道,队伍走向登记处,登记完成后继续向前、排队核酸、继续向前、收身份证、继续向前,登上一辆薄膜还没撕去的崭新大巴。直到进入隔离酒店,人群都很沉默,这不太符合我对公共场所的印象。一层口罩能抑制住那么大的说话欲望,其实是有点意外的。到酒店之后,大家在酒店门口自发排队,秩序很好,像一支军队。门口的志愿者手持一沓身份证声嘶力竭地点名,他只有把声音努力放大,才能穿过厚重的防护服和长长的队伍。队伍格外沉默,大家期待早点念到自己的名字。有人喜欢偶尔晒晒太阳,但没人愿意在烈日下伫立。领了身份证之后,进入大堂,测温登记,办理入住,扫码加群,170一天,一共八天。可以叫外卖(我问别人,有些是不能点外卖的)。入住之后的一小时里,微信群人数逐渐增加,到五十人后停止,有两位社区工作人员。和外面的沉默不同,群里大家踊跃发言,提了很多我想问又不想张口的问题。包括隔离到哪一天?中转怎么办?外卖怎么送?每天几次核酸?几点核酸?垃圾怎么办?衣服怎么洗?矿泉水什么时候送?等等很多细节问题。我洗澡之后给家人朋友发了一些微信,然后躺下睡去。到二十三号早晨,原定于11点左右的核酸提前到早晨七点,鼻子和嘴巴分别采样。

做完这些后群里开始有人抱怨七点太早,我把群里的信息挨个看一遍,依旧没有发言。

可能是是因为我比较懒,平时就是和流血流泪不流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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