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待山西等地的冥婚习俗?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没人搬运一下这个吗?原 po 说是发生在九十年代的事情。 你们猜猜这事现在还有吗? 离你们远吗? 侵删。 -------- 之前放了张错的图,删掉了。 知乎用户 theaden 发表 我觉得用充气娃娃代替比较合适。 …
在我的家乡湖北十堰的大山里,有一种古老的殡葬风俗叫——寄死窑(自死窑)
最早是去山里玩看见,问我爸妈才知道。它长这样:
在一些贫穷的村庄里,很多家庭吃不饱饭,所以会把家里 60 岁以上的老人,送去山上挖的窑洞里,每天给他们送一顿饭,同时在窑洞门口砌上一块砖,直到整个窑洞被封住,老人饿死在里面,那个窑洞也就变成了他的坟墓。
后来看了一些资料才知道,这个殡葬习俗只在鄂西北地区存在,这里位于秦巴山区,山多耕地少,交通也相对不发达。所以很多家庭处于无奈,将丧失劳动力的 60 岁以上的老人,通过这样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
难以想象老人一个人在黑乎乎的山洞里等死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心理,而忍痛把自己父母送去等死的子女又是怎样的伤心与无奈。
据说,这个风俗的消失,是因为其中一个儿子遇见了难以解决的困难,向山洞里的父亲寻求帮助,最终根据父亲的提议,困难被解决,大家才逐渐认同老年人的经验是非常宝贵。于是一些养的起老人的家庭就慢慢的抛弃了这种习俗。
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生活真的已经很好了。
枉死之人的棺材抬不动,
要请专业送灵人用墨斗线把棺材缠起来,
以防尸变!
我家世代是送灵先生,一代传一代,但到我爷爷这一代,险些后继无人了。
一来社会变革太快,新文化新思想的冲击,大家对有没有必要请送灵先生感觉无所谓了,有些更觉得人死灯灭什么都没了。
二来进入经济时代,干这行受人尊敬但没多少钱,父亲为了供我读书,很早就出去做事,是不打算继承爷爷的衣钵了。
我入这行也是偶然, 高中毕业后,因为高考成绩差,在复读和打工之间徘徊,蹲在老家跟着爷爷出去送灵赚点外快。
有一天早上,我听说隔壁村的疯婆子淹死了。那疯婆子叫红婶,间歇性半疯,有些事情还是分得清楚的。
红婶的老公老黄很嫌弃她,觉得她给自己丢脸,总是把她绑起来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一开始,我们也以为老黄不会花钱给红婶操办丧事,找个棺材随便埋了的那种。
结果红婶死后的当天晚上,老黄就跑到我家里来,气喘吁吁的请爷爷去一趟。他说红婶的棺材抬不动,中午到晚上,喊了十几个壮汉都抬不动,怕是有古怪。
不过不走运的是,爷爷那天摔了一跤,老人家摔一跤不简单,骨头断了,下不了床。
但老黄着急啊,就要拉我去,说平时见我经常跟爷爷一起出去做事,应该也会。
爷爷哪肯啊,说如果是平常送灵走个过场我还能撑一撑,但现在这种情况我是拿不下的。
老黄以为别人都跟他一个德行,就说除了原本的费用两千外,还多给一千块钱,让我爷爷务必去一趟。
爷爷很明确的告诉老黄,不是钱的问题,做这行的,有自己的使命感。但现在真的是有情况,脚摔断了,走不了啊!
爷爷让老黄去隔壁乡找个道士来看看,老黄马上说怕来不及了,他来的时候,棺材里面砰砰响,红婶怕是诈尸了。
我一听就想骂他,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
想到有三千块钱,我心动了,对爷爷说,让我去试一试,我见机行事,不行我就闪人。
爷爷道:“去可以,但你记住,看到一个好回答,想点赞又嫌麻烦,可以双击屏幕自动点,既能鼓舞答主,又能方便自己下次再看。我用这个办法,已经快速标记了 10 来个好答案了。”
爷爷看现在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怕再耽误下去会出大事,就让我从他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拿了些工具,就是墨斗啊,五帝钱之类的。这些都是出状况才会用得上,爷爷送灵半辈子,没出过什么状况,所以这些工具都布满了灰尘。
爷爷让我用墨斗线把棺材缠起来就行了,别的事不用管,我应允之后就跟着老黄跑去他家。
红婶的棺材停在院子里,严格上讲都算不上是棺材,就一副用旧门板随便钉起来的柜子,什么灯啊香啊的都没有点。院子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吓跑了。
我跑到棺材边上,棺材里砰砰的响,我也没见过这阵势,连忙掏出墨斗抽线,可是这线居然因为长时间没用卡住了。我用力一拉,断了!
我无语了,喊老黄帮忙,回头一看,这王八蛋居然躲在院子外面不肯进来。
我大声喊老黄,你进来啊,我一个人搞不定!
老黄却摆着手说他什么都不会,帮不上忙,就不给我添麻烦了。
我差点举起凳子砸他,就吓他如果红婶真跑出来的话,第一个就是向他索命。老黄这才缩头缩颈的走进来,问我能帮什么忙。
我连忙让他帮忙接线,将墨斗线接上后,成功抽出来了,但尴尬的是,墨斗里面已经没墨了。
我看向家的方向,坑!
老黄这会机灵了,连忙说他去买墨,不由我回话,说完就跑了。
棺材还在砰砰响,但我冷静下来,发现这棺材虽然砰砰响,可并没有晃动,说明是局部撞击,可能不是红婶在里面闹动静。
为了初步验证我的想法,我将五帝钱压在棺材头上,里面还是砰砰响,一点不受影响。果然不是红婶作怪,为了终极验证我的想法,我咽了口口水后把棺材盖移开。
靠,原来是只鲶鱼啊。估计红婶溺水的时候,有只鲶鱼游进她衣服里面了,而老黄也没帮红婶换上衣服,拿几块木板敲了个棺材就把红婶放进来,准备抬上山去埋。
夫妻一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就算不是夫妻,死者为大,总得摆几天,人事做足,让亲朋好友来悼念一下,再送上山吧!
红婶的死在老黄眼里,像死了只猫猫狗狗一样。
我把鲶鱼抓出来放进旁边的盆里,再看红婶,才发现她是睁着眼睛的。死不瞑目啊,估计是还有牵挂,不肯走,所以棺材才抬不动。
这会老黄买了墨回来,见棺材盖打开了,惊慌的问我红婶是不是跑出来了。我突然想吓吓他,说对啊,红婶说要找你索命。
老黄腿一下软了,扶着院子门口的墙。我故作惊恐的样子瞪大眼睛,指着老黄后面。
老黄吓得往我这边连滚带爬到我跟前,扶着棺材大口的喘气,问我刚才指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手有点酸而已。
老黄松了口气,说还以为红婶在他后面呢。说完无意瞥见棺材里面睁着眼的红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又好气又好笑,让老黄通知红婶的家里人来,谁知老黄说红婶没家人,是他年轻时在外面打工认识带来的。
我更生气了,大骂老黄:人家年纪轻轻的跟着你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你家又穷,凭什么?还不是以为你会对她好,把一生托付给你。结果红婶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你就动不动打她,加重她病情。现在她死了,你连副像样的棺材也不准备,就准备这样拿去埋了?
老黄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现在他有求于我,也不敢说什么。
我让老黄立即去买些香烛纸来。
老黄把香烛买来后,问我怎么还不把棺盖盖上,我说现在红婶睁着眼的,就是不肯走,盖上棺材也没用,这样贸贸然埋到山上去,日后还要酿成大祸。
老黄点头说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能快点把这事结束就好。
我让老黄点上香烛,但是他点蜡烛时,怎么都点不着。一开始以为是有风,我帮忙挡着,确定没风后,还是点不着。
我说那就烧香吧,香好烧一点。
老黄跑到屋子里,把香点着后,插在红婶的棺材前面,刚插下去,三根香就断了。
红婶这是不想受老黄的香啊,老黄见这个样子,也猜到了是红婶在作怪,吓得直哆嗦,问我怎么办。
我让老黄给红婶磕头,然后对着红婶说:红婶啊,以前的都过去了,老黄是个王八蛋,王八蛋自有王八蛋来磨,我们不跟他一般计较,就受了这香火吧。
而老黄也磕的头都流血了,嘴里不停的说自己错了,求红婶放过他。
老黄磕完头再点香烛,这次蜡烛和香都点着了,可是白蜡烛流出来的液蜡,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老黄见状看着我,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淡淡说那可能是红婶的眼泪,让他立即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来,安排人晚上守灵。就算红婶生前神志不清被人嫌弃,但死了,最起码作为一个人的尊重还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才没有来。
不过现在就算老黄打电话喊人来,大家也都不敢来,因为红婶诈尸的事已经传出去了,隔壁邻居都不敢出门,生怕一出来就撞到诈尸的红婶。
既然亲戚都不敢来,只好老黄一个人守灵,红婶虽然不是寿终正寝,但是也不能穿着一身脏衣服下葬。我让老黄找身红婶的干净衣服,给红婶擦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入棺。
老黄一看红婶那样,快要哭了,说他绝对干不了这事,让我给红婶换衣服,再多给我一千块钱。
我怎么能帮红婶换衣服呢,男女有别,再说我也是晚辈,这个给多少钱都不行。耐不过老黄软磨硬泡,我答应站在他旁边,背对着红婶,这样他才敢帮红婶换衣服。
在帮红婶换衣服的时候,老黄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的话,生怕红婶突然掐他。等换好衣服,老黄跟我说可以回头了,他整个脸都白了,被吓的,一直在哆嗦。
我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就让老黄一人在这里守灵,我要回去洗个澡再来。
老黄却拉着我,怎么都不肯我走,非得我陪他,多给我两百块钱。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就暂时留下了。
老黄跪在棺材前烧纸,问我什么时候能把红婶下葬,反正她这个样子,又不闭眼,亲戚是不敢来的了。
我说红婶的眼睛不闭上,棺盖就不能盖上,更不能拿去埋,否则出了事十里八乡的都得跟着倒霉。
说到这,我也头疼了,便走到棺材前,对着红婶问她为什么不合眼,是有什么心事未了么。
老黄一哆嗦,问我红婶还能开口说话啊,可别吓他了,他已经被吓得够呛了,再吓吓魂都要丢了。
红婶当然不能开口说话,我只好问老黄,红婶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
老黄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后,才说到重点,说红婶一直想他们的儿子黄源。
我一听连忙看向四周,不见她儿子啊,便问老黄他儿子在哪。谁知道老黄说黄源在外面打工,两年没回来了,嫌红婶给他丢人。今天给黄源打电话,告诉他红婶死了,黄源也说工厂最近要加班,没空回来。
这真是!我点了根烟,红婶摊上这样的老公,是她看错人。现在连自己生的儿子都这样,也是够命苦的。
我让老黄现在就打黄源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对黄源说,让他现在就去买火车票回来,红婶现在不肯闭眼睛上路,估计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他如果敢不回来的话,我有一百种方法让红婶亲自去找他,缠着他一辈子。
黄源可能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也可能是还念及一点母子情,答应了我,说如果能赶到车的话,明天晚上十点能到家。
想到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怕爷爷会担心,加上我头上实在痒得慌。就坚持要回家洗个澡再来,老黄拽着我好说歹说就是不放我走,最后我把五帝钱交到他手上,说红婶真诈尸的话,拿着这个她就不敢靠近了,老黄才让我回家。
到家后我把红婶的情况跟爷爷说了一下,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红婶命苦啊,年轻的时候又漂亮,性格也很好的一个人。她之所以变疯,是老黄把她带回家后,就露出了本质,对她很坏,红婶在这里又没个能诉苦的朋友,就想回家看看。可老黄以为红婶是要跑,回去了就不来,没人给他做饭生小孩,就绑着红婶,动不动打她。到后来,红绳生了黄源,就更走不了了。慢慢的,精神也就出问题了。
爷爷跟我说,红婶是因为还有事情放不下,所以不肯走。我们送灵人,一定要把亡者送上路,这是使命。
因为爷爷下不了床,不能自己去,所以只好放手让我去做。
我洗完澡回到老黄家,结果看见老黄蹲在院子门口烧纸,离棺材有十几米的距离。他这是做好了随时撒腿跑人的准备啊!
我又把老黄骂了一遍,一点诚心都没有,红婶的怨气只会更重。
天快亮时,我担心太阳起来了会晒到红婶,就跟老黄一起支起了个棚子,在红婶脸上盖上白布。等天亮后,有胆大的在院子门口探头进来看情况,见老黄好端端的,就也不怕了。
因为是白天,大家也都不怎么害怕,一些亲戚便来烧纸走个过场。可都是快来快去,烧纸的时候嘴里也是不停的说让红婶别害她,她还给红婶吃过面什么的。
既然有人来,我就让老黄赶紧问问大家,红婶有没有对他们说过什么想做的事。把事情考虑全面一点,好让红婶上路。
有个小孩说红婶上个礼拜看到他的书包很好看,就问他是在哪里买的,红婶也要买一个给黄源。
红婶神志不清的时候,有时候会以为黄源还是小孩子。
这是一个点,我让老黄派个亲戚去买个跟小孩同款的书包来。
十点左右,就没人再来老黄家烧纸了,我一宿没睡觉,也困得不行,回去睡了个觉,天刚黑,老黄就派人去我家喊我来。
到老黄家后,老黄有些担心的跟我说,如果红婶见到黄源了还不肯闭眼怎么办?不闭眼不能埋得话,淋点煤油一把火烧了行不行。
我差点没忍住给老黄一拳,大声的说红婶不肯闭眼就是不肯上路。强行逼她上路是没用的,把她烧了的话,她的冤魂会一直缠着老黄。
老黄听完眼泪都流了下来,他说万一红婶恨他以前总打她,是要他一起陪葬才肯闭眼怎么办?
原来他琢磨一天,担心的是这个。
我想吓吓老黄,便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招了。
晚上九点多,黄源就回来了,挺大个头的,看样子比我大两三岁。
我把红婶脸上的布掀开,让红婶看了眼黄源,可红婶还是没闭眼。
黄源看见红婶后,眼眶就红了,缩着鼻涕,喊着妈,说对不起,说他不回来并不是嫌弃她,而是看不惯红婶被老黄欺负。红婶死了他很难过,觉得自己不孝,没脸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所以一开始才找个借口说不回来。
看来这个黄源良心挺好的,我替红婶稍感欣慰。
可是现在黄源回来了,红婶也见了他最后一面,为什么还不闭眼呢?
老黄着急的问我,说这下怎么办?
我只好走到红婶旁边,对红婶说:“红婶,人一世,夫妻一场,母子一场,随缘来随缘去,缘尽了就走吧。你不肯上路,对黄源也不好,耽误他上班赚钱啊,你也想他有出息吧?”
说完这番话后,红婶的眼睛还是直直的瞪着。
我又让黄源给红婶磕了几个头,红婶还是不肯闭眼。
难道是尸体僵硬?我摸下红婶的眼皮,摸着合上了,但手一拿走,她眼睛又睁开了。
我想可能是真的闭不上了吧,便对老黄说,试试能不能抬动棺材。我们三个人一起抬一个角,棺材都纹丝不动,就像钉在地上一样。
我对老黄说现在我没办法了,我要回家问问爷爷,让他们父子两个陪红婶一晚上试试。
因为有黄源做伴,老黄就也让我回去,但是留了我的电话,说一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喊我来,让我千万别关机。
我回到家后,把情况对爷爷说了遍,我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强行送红婶上路。
爷爷说办法是有的,但红婶一辈子命苦,死了还遭这罪就不行了,让我再多问问,红婶肯定是还有未了心事。我们是送灵上路的送灵人,关键在于一个 “送” 字,如果强来,那就是押灵上路,就失了初心,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躺在床上琢磨着,渐渐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升起,
红婶不肯合眼,是不是因为她不是自己脚滑下水,
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原作者:三江水
书名:最后一个送灵人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怪谈胖胖女】
据说按河南封门村的丧葬习俗,无论男女老少,死后都要戴着面具下葬。
村民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村」,亲人死后,这里的村民会将坟墓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或者村子里。
所以封门村所在的山谷,才会被人们称为幽灵谷,因为「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
据说河南焦作封门村的建筑格局,是按照阴宅的布局所修葺。
村里提倡「人鬼共居」,狗子在地上随便刨一刨,就能看到死人碎骨。
当地向导一路上贡香烟、撒小米,让我们哭笑不得,直到看见那扇被风掀动的门上,出现了半个泥手印……
「进了封门村,如果有陌生人叼着烟找你借火,说什么也别应,那是他们是在借阳寿!」
采访队进山前,向导老魏曾这样叮嘱我们。
08 年九月,我在一家杂志社得到了实习机会,正赶上报社要做一期反封建迷信的专题报道,我主动请缨,跟随采访队开启了一段探秘之旅。
采访队的第一站目标,就是凶名赫赫的封门村,这里曾被誉为「中国十大禁地之首」,套用一句当地人的话,「这地方,能把阎王爷吓得绕道走。」
……
出发前,我曾查阅过相关方面的资料,得知封门村本该叫「风门村」,始建于明元时期,但具体时间已不可考证。
村子坐落于河南省焦作沁阳市郊外,与晋城泽州县交接,四面环山,阴森耸立,上百间明清年代建筑风格的房屋坐落于深山老林之中。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村民陆续逃离,导致该村方圆十几里空无一人,成为名副其实的荒村。
出发当日,我们来到沁阳一家酒店住宿,酒足饭饱,负责带队的杨主编把我们叫进房间,然后递给大家一堆资料,同时让我们聊一聊对封门村的看法。
聊到这个话题,大伙积极性都很高,女同事孙露率先说,「听说这个村子是被三座庙围起来的,号称三庙镇谷,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女同事王芹表示不解,小声问什么要修三座庙把村子围起来?
杨主编主动接过话茬,说民间流传的说法是,人们之所以修这三座寺庙,用来镇压封门村的煞气。
「这三座寺庙的确存在,至于是不是用来镇煞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他递来一张被放大的卫星地图,地图上画着三道红圈,分别标注着三座庙宇的位置。
两座无名寺庙镇守着逍遥河谷口,一左一右,仿佛两根定桩的柱子。而在逍遥河谷底,则修建了一座大月寺庙镇尾,三座庙宇首尾呼应、互成犄角,将封门村「圈」在了当中。
见大伙的好奇心都被调动起来,杨主编又摸出第二张资料图片。
「其实封门村最诡异的并不是这三座庙,这个村子最大的谜团,来源自一把『坐鬼不坐人』的太师椅。」
他补充道,「封门村的房屋朝向大部分都是东西走向,只有一间屋子是南北走向,那把传闻中的太师椅,就摆在大堂中间。」
据说凡是坐过这把太师椅的人,都已经驾鹤西去。
从我们拿到的图片上看,太师椅造型古朴,并无奇特之处。
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这把椅子坐落在堂屋中已经超过百年,椅面却从不沾灰。
「在一个荒废几十年的村子里,究竟是谁,每天都在为这把椅子掸去灰尘呢?」
杨主编神神秘秘的语调,说得大伙背脊都凉悠悠的。
「此外,封门村无论是村舍朝向、风俗信仰还是丧葬习俗,都和外界存在很大的差别,这些谜团,等我们进村以后再详细探查吧。」
边说着,杨主编边起身替我们打开了房间大门,让我们早点回房间休息。
……
从杨主编那里出来,我却有些睡不着了,整个晚上都在翻来覆去思索一个问题:
一间小小的村落,何以会诞生如此之多的未解之谜,到底是人们别有用心的渲染,还是真的有这么多诡异的现象存在?
向导老魏的一个举动,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第二天一早,采访队整装待发,唯独老魏不见了人影,当我们在酒店附近的一个烟摊找到他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买了好几条「红旗渠」,将塑料袋撑得鼓鼓囊囊的。
我感到很不解,就问他买这么多香烟干嘛,「我们进封门村考察用不了两天,你买了这么多烟,路上抽得完吗?」
老魏则表示自己从来不抽烟。
他买烟是为了「孝敬」。
「别看封门村已经荒废几十年了,可每次路过村口,我都会丢几包烟在地上,你不给,他们会半夜爬上床来拿……」
老魏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森怖吓人,唬得我和两个女同事一愣一愣的。
我感觉这位向导很有意思,在车上和他攀谈起来。他今天五十岁,家里供着一双正在上大学的儿女,他说,要不是看在「毛爷爷」的份上,打死都不会带我们进村。
山里人迷信不假,可迷信到老魏这个程度,也算是一个另类。他一路神神叨叨,给我讲了不少鬼故事。我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封门村?他说自己老家在在云台村,和封门村隔着几里山路,不远。
「小时候,我和同村几个小孩进山逮蚂蚱,家里养着一条黄狗,也跟我进山了。当我逮着蚂蚱的时候,却见黄狗趴在地上拿爪子刨坑,嘴巴『呜呜』地叫,不晓得发现了什么,我好奇凑过去一看,狗爪子下面刨出一堆人骨,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说,自己做向导这几年,带了不少驴友进封门村,我们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可他大部分时间只负责把人带进村,却极少留下来过夜。
「白天还好,那鬼地方一到晚上就不太平。」
我问他怎么个不太平法?老魏抿着嘴,笑容阴恻恻的说,「等你进村就晓得了。」
花了大半个小时,汽车开出城区,最后驶进一片荒林,我嫌旅程无聊,靠在坐垫上休息,正睡得迷糊,司机来了脚急刹。等我捂着鼻梁下车时,采访队已经开始搬运设备了,老魏指着路边一条小路,「进村没有公路,沿着这条小路走,大概两小时,我们就进村了。」
我应声去看,见路边堆砌着两堵大墙,中间开缝,咧出一条崎岖山路,墙体森白,用红笔涂着「封门」二字,底下一行小字,让人啼笑皆非,「此去封门无人村,野鬼孤魂满天飞,垃圾若要随手扔,须臾鬼魂把门登。」
感情这帮孤魂野鬼,还挺有环保意识。
……
采访队随即出发,我和一个叫丁健的同事负责搬运摄像机,山里的路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林中迷瘴丛生,不时有老乌鸦盘旋,发出「嘎嘎」怪叫,果真弥漫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恐怖味道。
进了一个小峡谷,向导老魏从背包里摸出一袋小米,沿着村道上洒。杨主编看不下去,便制止他,说你别搞迷信。
老魏却不听,直到撒完了一把小米,才称这是为大家好,说前面就是「幽灵谷」了,谨慎点不会有错。
我们对所谓的「幽灵谷」表现出极大的好奇,追问老魏,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山谷,要取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老魏解释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与封门村独特的丧葬习俗有关。」
一般来说,中国人对于死者的处理方式,讲求耳清目明、不遮挡异物。在那个不流行火葬的年代,死者落葬的棺木中除了少量殉葬品外,并不会夹带任何异物。
可封门村的丧葬习俗却与之截然不同。
「在这个村子里,无论男女老少,死后都要戴着面具下葬。」
此外老魏还说,封门村的村民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村」,每当有亲人死后,这里的村民会将坟墓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或者村子里。
所以封门村所在的山谷,才会被人们称为幽灵谷,因为「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
我说,「那你撒米又是为了做什么?」老魏看了我一眼,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鬼打墙」。
我们都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这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
老魏立刻急眼了,说「骗人的是鳖孙」。杨主编要他拿出鬼打墙的证明,老魏便向我们讲述起了六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段真实故事:
2002 年,沁阳市发生了一场离奇的失踪案,三个相约去逍遥河水库野钓的男人无故失踪,超过 24 小时后,他们的家人选择报警。
最终,警方在距离封门村两里外的幽灵谷找到了他们,一个高烧不退,另一个出现了腹泻呕吐的现象,仅存一个看着比较正常的人,也是浑浑噩噩,被惊吓得够呛。
这三个人都坚称自己遭遇了「鬼打墙」。
其中一人回忆道,「我们本打算沿着乡村道路骑行,去封门村东面的逍遥河水库野钓,但是途径一片树林的时候,却发现本该直通水库的马路,居然出现了两条岔道。」
三人在岔道口徘徊了半天,经过商议,他们决定沿着左边的一条路继续前往水库,这个愚蠢的决定导致他们在深山老林转了两天一夜,手机和电子设备全部失灵,无论怎么走,都绕不开那个荒废的村落。
情况稳定之后,另一名失踪者也对警方透露,「我走进那个村子之前,很远就听到有人在吵架,还听到孩子的哭声,可进了村才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贴小说。
我讲讲,我们这边的丧葬习俗和忌讳吧。
1、人回光返照的时候,快死了,要换床;平时睡的好床,可以传给后代的,不能再躺了,避免活人睡了沾染尸气,影响子孙寿命。
2、换了床,床要摆在厅堂。床,不能南北摆,要东西摆,头朝西,脚朝东。西面乃死气,东面乃生气,快死的人头朝东,脖子里容易留气,怕死不咽气,诈尸。(另说是担心死不瞑目,变鬼找子孙麻烦。)
3、咽气之后,家中男子外出报丧,通知亲友奔丧。女眷要给亡者更衣,洗尸,塞九窍。
亡者死时的衣服不能要,脱掉。脱完,给亡者擦洗身体,洗净之后,用特殊的药丸、药塞,堵塞九窍,即双眼、耳洞,鼻孔,下阴及肛门。因为要给亡者 “做七”,总需七七四十九天,不塞九窍,尸体容易腐烂发臭。
塞完九窍,穿寿衣。寿衣有讲究,要冬、春、夏三领(寿衣可以说 X 套,可以说 X 领,不能说 X 件,忌讳)。分冬外,春内,夏贴身穿戴。
为什么寿衣要穿三套,不穿春夏秋冬四套呢?有两个说法,一说,春季和秋季衣服温度一样,这两季一套衣服足够了;另一说,穿寿衣,要单,不要双,古代皇帝死了,九五至尊,也只能准备九套,不能十套。双数是给活人准备的。
另外,还得戴寿冠(随便什么帽子),穿寿袜和寿鞋。
完事了,整理整理遗容,重新抬到咽气的床上去。再把床头的位置调换一下,床头朝南,床尾朝北。清除家里所有狗猫老鼠,脚上栓绊脚绳,也叫绊尸绳,预备起尸,以防万一,还得放一长明灯,给亡灵引路。最后,盖上白布面,一边做头七,一边等待棺材和丧葬用具。
4、做七,很复杂。除了哭,最出彩的是招魂和验回魂。
招魂即喊魂、引魂。“五七” 或 “七七”(各地习俗不一样。)亡者魂魄最后一次返家,儿子要爬屋顶,呼唤亡者,叫喊魂;还有的在门口插引魂幡,挑引魂灯。给亡者引路。
什么时候喊魂,引魂停止呢?不信灵魂的人,意思三声完了。信灵魂的,就要验回魂。可以用吸灵牌的巫术。拿张黄表纸,找几个最亲近死者的亲人排成队,依次拎着黄表纸靠近亡者灵位,只要黄表纸凌空吸附在灵牌上,那就说明亡者归来了。每人只能试一次,一个不行换下一个。
还可以用照回魂的法术,灵堂所有门窗大开,准备若干只白瓷碗,瓷碗里面装满清水,每个窗台放一只,门框上也放。然后,外面喊魂开始,屋里的人排成队,一个个的沿着墙壁走,走到一个窗户跟前看一眼碗里,走到一个窗户跟前看一眼碗里。直到一个人从碗里的清水中见到亡灵的影子,即可停止。说明亡者已经回家。
接下来,问阴阳的问阴阳,劝酒菜的劝酒菜,毕竟这是亡灵最后一次在家了,往后很大可能不再见面了。
不过,有几点要时刻注意。第一,验回魂的时候,小孩子不能再厅堂,要跑去别的地方睡觉,亡灵冲撞了小孩子,孩子会生病的。第二,验回魂的法子极其邪门,轻易不要使用,万一出现岔子,很可能会招来邪物,那个时候不单亡灵会遇害,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5、男人们报丧,儿子出门,头上要戴白布帽,手上要捧哭丧棒。哭丧棒,原先是竹仗,亲人死了,悲伤过度,拄着报丧用的。后来,采用柳棍,说是柳谐音 “留”,挽留亲人之意,长度变短了,上面还得缠白纸。
还有一说是 “前人插柳,后人成荫”,填完土,哭丧棒的柳棍,是要插在坟头上的(看过坟头长柳树没有?有些是哭丧棒长到)。希望后人可以享受到死者的余荫,获得庇护。不是常常说“祖上余荫” 嘛,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6、入殓,装棺材;棺材到了,一切用具齐全了,开始入殓。准备七枚铜钱(现在用硬币了),摆成北斗七星,朝,尸体嘴巴里塞一大钞(古代是夜明珠或者宝石翡翠啥的),买路钱,然后铺垫褥,放垫枕,安放尸体,盖上包被(包被要绸面,忌大红)。最后蒙上蒙脸纸。
7、移灵。做完 “七”,打好了墓穴,开始安葬。
移灵那天,也就是丧葬的最高潮。亲友都过来吊丧,祭奠,该送花圈的送花圈,该送纸的送纸,个人忙活个人的。自家女眷除了迎接吊丧的亲朋好友,大半时间要呆在丧棚 “跪草”。棺材摆中央,两旁铺草,女眷跪在两边哭。男性子孙辈不用跪草,要跪芦苇席,边上主事人要你跪拜,你就跪拜,一般三次。不能扶棺,眼泪不能滴在棺材上,忌讳,一旦死者感应亲人悲痛,不忍离去,对家人有害。
8、出殡。找人抬棺,抬棺人要身体好,吃饱。抬棺怕两件事儿,一是塌棺,抬着抬着,抬棺人出事了。压吐血,昏厥,并不少见,对抬棺人极其不利,有不少因此而死的。二是棺材落地,丧葬习俗规定,棺材落哪儿,就得埋哪儿,要是落马路上非常难办。
9、到了墓穴旁,由族里长辈,抓一只公鸡,把公鸡脖子割开,沿着墓穴沿撒鸡血,驱邪。亡人新死,墓穴如果有妖祟,亡灵容易受害。现在不撒鸡血了,直接抓只公鸡,跳进墓穴乱甩。撒完鸡血,开始放棺,填图土。填图的时候,亲人该哭的可以放声哭。
埋好,开始 “起坟”,堆一个土堆。《礼记》有言:土之高者谓之坟。起个土堆,作标识,也象征亡者地位。
还有,新坟不加 “坟帽子”,那是嫡系子孙添坟的时候给亡者填的。
10、起好坟墓,要烧桥了,带来的花圈,纸人纸马,纸电视啥的,放坟头上烧,要烧干净,不能剩一星半点烧不净的残片,不然,东西跑那边是缺损的,不好用。烧完插哭丧棍。所有人止哭,绕着坟堆走三圈。走完,嫡系子孙背过身,脱鞋,朝前跑,往家里面跑,无论发生什么不回头,不停步,石头硌脚,荆棘扎脚都不能停。回头就会失魄,三魂七魄掉一个,这样的孩子以后就不聪明了或是身体不好了。
(声明:以上纯属民间丧葬习俗,灵异部分不足取信,相信科学,远离迷信,不要举报。)
大概还有葬礼捎给逝去亲人的纸扎吧,从农村火起来的纸扎艺术,作为中国的传统艺术品在近几年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潮。
每日通勤的枯燥生活,让多数打工人在赶地铁时昏昏欲睡,然而,假如你置身于莫斯科新开的 “中国风” 地铁站,很可能你就陡然一激灵清醒了。
△来源:@带你去苏联
这冷峻的灯光,黑白纹饰和大红色钢柱构筑的地下宫殿…… 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起 BGM《囍》,唢呐一出,那呼啸而过的地铁就好像冥婚专列,宣告了地府办喜事的讯息。
这仿佛纸扎的装饰物,哪里是中国风地铁站,分明是 “阴间风” 地铁站。
而今年陶陶居隆重推出的中秋月饼礼盒,也因为设计上的 “纸扎风” 迅速出圈——据亲历网友回忆,在拆快递的那一刹那,以为自己又过了一次中元节。
那绿色冰箱造型的包装,平直板正的线条,扎实的质感,高饱和度的绿色外壳,以及亮闪闪的银色内衬,让月饼意外获得了 “买一送一” 的价值——阳间吃月饼,精美的包装还可以烧过去。
毕竟这水准,即使在纸扎界也排得上名了。
纸扎,名副其实的接地府艺术创作,总是以一种介乎于像但又有些不真实的微妙感,悄悄在你的小心脏里刮起一阵风暴。
中式恐怖有三宝:纸人、棺材和符咒。
没有人的童年不被香港老鬼片里突然动起来的画着两团腮红面目惨白的纸人吓哭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所有的纸扎品首先都是 “灵异品”,其次才是 “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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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让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纸扎 “晦气” 的人们,忽略了真实状况:事实上纸扎界和其它民间传统技艺一样内卷。
在全民抗疫的背景下,祭品店里的新冠疫苗、红外测温器、消毒酒精、口罩等全套纸扎防疫用品不愁没有销路。
虽然人们常说 “天堂没有病痛”,但面对新冠,还是有客户向纸扎师傅提出了制作呼吸机的要求。
在很多人对纸扎的印象还停留在大红大绿的乡土风味时,当代的纸扎手工艺人却紧跟时代潮流,让纸扎从表现形式上融入了现代科技。
给先人烧台 iPhone 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在 5G 普及的当下,新款纸扎 5G 版 iPhone 最令人感慨的是,它居然标配充电头、耳机、充电线等配件。
这款来自台湾的纸扎豪宅加了电灯泡,还用电子技术,实现了纸扎 “能走会动”,如果不看大小和用途,这精致程度,放到现实中,一定会吸引潮人前去打卡拍照成为网红景点。
△来源:PALACE PARADIS 展览
在台湾,纸扎丝毫不阴间,不少纸扎的名牌鞋服、玩具人偶、家具豪宅,妥妥走在台式小清新路线上,一派岁月静好、来世安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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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skea 天堂纸扎店推出的怀旧纸扎楼
放眼纸扎界,纸扎品的种类之齐全超乎人们的想象。
这世上没有哪一家百货中心可以对顾客打保票 “应有尽有”,但纸扎店可以。从电器到食品,从楼盘到玩具…… 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纸扎公司的生产范围才是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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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磁炉到蘸料,纸扎火锅套餐一个不少
△当下流行的冥界电器
考虑到先人的生活,不仅贴心送去纸扎的私人医生、保姆、管家,送豪车也不忘配上西装革履的专职司机。
而作为冥府生活一条龙服务中心,纸扎店不仅要实现地府人们的物质需求,同时还要实现客户更高级的精神需求。
纸扎平板电脑,不仅外观上要深度还原,在主页上安装的 app 也要尽力周全,从摄影、社交、游戏、食谱…… 应有尽有,就连通讯录 app 上的小鬼魂图标也看得出精心设计的可爱感,保证用户体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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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扎 pad
而考虑到定价,纸扎完全称得上是将 “私人定制” 与“批量生产”结合得最深得民心的行业。
例如在台湾,如果一个纸扎学徒不能独立完成一双让客户满意的纸扎蓝白拖鞋,很可能无法在师傅手下顺利出师——他们必须明白,对于台湾人来说那双送给往生亲人的纸扎蓝白拖,不仅仅要仿真配色,更要仿真刻在台湾人脚感里那历久弥新的独特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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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为死亡的宠物制作一个纸扎的宠物屋,还是为逝去的亲人定制一个烘焙屋,定制其爱用的乐器,纸扎手工艺人,总是能从细节中为丧葬带来一些阳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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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扎定制烘焙店
△香港纸扎艺人为黄家驹制作的 “电吉他” 和“扩音器”
可以说,如果各行各业聚齐搞一个 “行业客户满意度” 调查,由付款客户代替最终客户填写调查表的纸扎行业一定能夺得冠军,毕竟世上再没有其它行业能信誓旦旦地说:我们能实现未竟的心愿与梦想。
如果有另一个行业像纸扎行业一样提供如此物美价廉的产品与服务的话,一定不会像纸扎一样将存在感保持在近乎卑微的地位。
相反大家会发现,如果其他行业被人们发现 “审美受纸扎风影响”,那就 “完了”——
北京环球影城的功夫熊猫主题房了解一下——那设计简约单薄的红灯笼,昏暗的灯光,床头上以上世纪初人力黄包车遮风棚为灵感的装饰物,奇怪的新中式风格家具,任何一个鬼片导演看了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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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尚可,到了夜晚灯一亮,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纸扎出来的特殊质感,让人根本无法联系上功夫熊猫的电影画面,而只会让人想到冥婚现场。
或许你发现了,似乎外国友人理解里的东方主义或者中国风似乎和纸扎风时常难舍难分。
还记得迪斯尼公主花木兰的联名鞋吗?被命名为 “勇敢的心” 的花木兰款高跟鞋,看着那粉色与亮绿色的颜色基调,复古的绣样感,以及鞋头上点缀着的大朵粉色荷花,的的确确如果没有一颗勇敢的心,是很难穿出去。
说实话倒也不是因为设计不好看,主要是看起来像是纸扎的,比较让人担心这高跟鞋走两步就被踩平了。
如果说以上的例子还可以用老外不了解中国文化而出现的巧合,那么中国纸扎在国外开展览的盛况,就说明老外是真的毫无芥蒂地喜欢纸扎文化。
2019 年法国办过一个叫 “极乐天堂” 的艺术展,这个艺术展甚至登上了法国知名艺文指南,并被选为当年巴黎十大必看展览之一。
展览上的作品分别来自中国台湾的两个纸扎团队,展会上的纸扎灵厝、神像,精细的装饰与色彩搭配,富有传统韵味。
也有用新兴的纸扎技艺,精心制作的现代生活:新款的手机平板、时装奢侈品、火锅、汉堡、自行车…… 当纸扎品以日常生活的模样出现,老外们都看呆了。
当外国人知道纸扎最终要付之一炬才完成作为商品的最终用途时,表示原来中国人对待死亡的方式是一种极致的浪漫。
对此上流君只能表示:这种浪漫你们喜欢就好,就是千万别再用到大牌联名上了,我们怕买到家会被奶奶拿去上坟。
在民间,虽然 “扎匠” 并不上榜“九流十艺”,而且常被篾匠带管,但纸扎技艺却涵盖了篾匠、画匠、书法、剪纸等诸多门类技艺,甚至还要兼攻题诗作对,可以说,扎匠的职业技能要求,从来就充满了内卷。
而纸扎最早作为纸明器在南北朝后期生成,并在明清时期达到巅峰——换句话说,纸扎已经内卷了两千多年。
扎匠们的业务范围也十分广泛,有喜、有丧,只不过纸扎风筝、彩灯绵延至今,但舞具、戏台、门面装潢等彩扎品,却从人们的日常生活里慢慢消失了。
但从一些非遗项目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从前纸扎的内卷。
东莞的 “千角灯”,一盏灯就高达 5 米,直径 2.5 米,没有纸扎图样流传,就靠老师傅们口头传授,被叫做 “千古第一灯”。
南京的秦淮灯彩,不仅用到了传统纸扎技艺,还融入了刺绣、编结等手艺,被誉为 “秦淮灯火甲天下”。
△左:千角灯,右:秦淮灯彩
仅仅是纸扎灯彩一样,各个地方都是可以打起来的架势。如今人们口中狭义的用于丧葬、祭祀的纸扎,在古时候也曾以极其辉煌的样貌流行过。
一组拍摄于清朝北京街头的照片曾记录下达官贵人出殡用的纸扎,让上流君大开眼界——原来纸人的五官,曾经能做到栩栩如生、神态各异。
在顶尖纸扎工匠的手下,纸人也并不那么呆板,甚至能表现出神仙的飘逸。
国内目前以传统手工艺出名的纸扎流派依然不少,如福建梧塘纸扎、江西铜鼓纸扎、山东曹县纸扎、河北邱县纸扎、湘西凤凰纸扎等等。
湘西的凤凰纸扎,不仅种类繁多,在受到巫楚文化以及湘西人豁达的生死观影响下,还难得的十分喜庆。知名的凤凰纸扎传人聂胡子扎出来的动物骨架,一度成为美院教授们抢着购买回去做授课模型的工艺品。
△凤凰纸扎
福建莆田梧塘有百年历史传承的黄氏纸扎,则擅长夸张的造型表现。结合当地的宗教文化,黄氏纸扎的妈祖、观音等神像造型更是生动形象,有浓郁的闽台民俗风格。
港台地区的传统纸扎十分精巧华丽,这个藏于香港历史博物馆的 “七姐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结界。
△来源:微博 @阿诚的白日梦
纸扎还在香港开发出了带有老港特色的新用途,除了为港式鬼片提供创意或作为道具外,当地人还用纸扎男女公仔催债,也有卖灵异小说的公司用纸扎公仔在书展上吸引客户的关注,就很香港。
△TVB 老戏骨餐厅遭黑衣大汉摆放纸人催债
纸扎还成为不少电影的经典元素,在泰国恐怖电影《祭纸扎》、台湾电影《同学麦娜丝》等中纸扎都担任了重要角色。
△电影《同学麦娜丝》里,毕结的纸扎屋窗外还有富士山景色
纸扎虽是丧葬品,但却寄托了生者对亡者的思念和未竟的心愿,或许下次见到纸扎,可以不必如此害怕,毕竟是卷了千年的民族工艺结晶。
老人去世后,老人的女儿们第一时间要为老人买九斤四两倒头纸。一般倒头纸都是在老咽气前准备好,老人咽气后就要烧,烧完倒头纸才允许孝子们大哭。
人死后,于尸体脚下设丧盆(有的放在头部的前面),不时焚化纸锭。以为死者到阴间去要花钱,将纸箔化成灰即为死者送钱,为使纸钱不被外鬼抢去必须在瓦制丧盆中烧化。“丧盆”,有的称老盆。
报丧,通知亲友与村民。在门外挂白条。男挂左,女挂右。
子孙至亲到齐后要烧 “开路纸”
入棺,然后找时辰盖棺。
死三日而后殓,棺木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生前准备的棺木,称为寿材,另一种是死后子女找木匠打造则为棺材。入棺的时候也也好多种说法,各地皆不相同。
开丧,设灵棚。厅堂门口设灵棚,众孝子分跪于两侧。灵棚正中设案桌,放祭祀用的贡品!
破土,摔盆,路祭,下葬。
一路上,由孝子手拿招魂幡,至亲拿着瓜果撒纸钱,一直到坟地。
葬后,每七天去一次,共七次,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散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 “七期” 和三周年,有的还有百日,周年。
三年家里不能贴春联,挂灯笼
殓坟师听过么?
横死之人的尸体不能入祖坟的,
要请殓坟师拼接尸块。
听村里人说,我的爷爷以及曾爷爷都是死在石头堆里的,他们死的时候,有些雷同的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雕石。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石雕跑到了他们的身上压着,将他们身子砸了个稀巴烂。
为了配合爷爷跟曾爷爷的惨死,村子里流传开了一个说法,石匠一行命里犯煞,统统不得善终。
而这个说法,在石匠手艺继承者父亲的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巧了的是那天父亲也在雕石。父亲似乎是口渴了,叫母亲去给他倒水,挺着大肚皮的母亲走路不稳,一头扎进了我家堆放废料的乱石堆中。
父亲雕石忘记了时辰,隔半天口渴的不行,才一下子想起我母亲来,等他在乱石堆中找到我母亲时,只见我母亲的头上摔出了一个大窟窿,血顺着乱石堆流下去正好打湿了一尊雕废了的石雕,那尊石雕被染得一片通红。
父亲瞧见母亲,哇啦一声没忍住大哭了起来,可正哭着,他忽的看到母亲的裙子下面冒出颗圆溜溜的小人头,父亲伸手抓了起来,却是差点断气的我。
在这之后,我家的事就没停过。
有一年,亲戚前来做客,随行的小孩无故失踪,隔了两星期尸体却在一尊大石雕的嘴巴里面被找到。
为了取出尸体,父亲只能切开石雕,可这一切他却齐刷刷的切断了自己两根手指。
我十六岁那年,河里飘来了一具浮尸,这一回父亲更是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我后来听说,那具浮尸其实就是我们村里的人。村里的王大麻子年纪大了还没有媳妇,便想了个法子从外面买来个媳妇。可他这媳妇明显是良家妇女,刚烈的很,是誓死不从。
王大麻子怒火中烧,一失手竟把那个女人给弄死了。似乎是有点慌,王大麻子就将尸体抛在了河中。可结果却让王大麻子害怕,那尸体扔进水里就是不沉,哪怕王大麻子在尸体身上绑了石块。
不沉都还是小事,听人说那女尸更是渗人的慌,因为她竟是在水中直挺挺的站着。迎着水面这咋一看,像是还能感觉到女尸在冲着自己笑呢。
王大麻子被吓毛了,就找我父亲买石雕,用来镇压女尸。
当时的王大麻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为了让我父亲请出一尊百年老石雕,他足足花掉了五万块钱。
那时候的五万块钱,已经足够在城里买一套房了。金钱诱惑之下,父亲也开始动心。他跟王大麻子两个人租了一台吊车,一起将我家最大的那尊老石雕给吊了出来。
往那河里头一放,女尸还真出现了反应。原本竖直站在河中的女尸身体竟开始横躺,沉了下去。王大麻子高兴坏了,又将身上的几百块钱摸出来给我爸包了一个红包。
可就是这笔钱,惹出事情来了。
当天晚上,本以为一切落定,可谁知王大麻子竟然疯了,他蹑手蹑脚的摸进我家石雕铺里,一条绳索吊死在了我家石雕铺的房梁上。
第二天我爸早起开工时候,刚拉开石雕铺的大门,迎面就看到王大麻子的脸。因为事出突然,我爸当时还愣了一下,以为王大麻子摸进石雕铺偷什么东西呢。
他揉了揉眼睛,再朝王大麻子看去,只见王大麻子瞪着一双眼睛,舌头伸出来老长,脖子上套了条绳索,竟是悬浮在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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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啊一声扭头就跑。
王大麻子的事无疑是影响很大,村子里的人都开始风言风语,说我爸贪财,这是拿了不该拿的钱,只怕是要惹来报应。
而这天过后,我每每到夜里总是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冷,冷到刺骨。并且还会听到一阵呱呱呱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像是什么呢,就像是一个人鞋子里面灌满了水,这样一步步的朝前走。
他走一步,呱一声,水飚出来一些。
尤其是那一天晚上,这动静更是达到了顶点。呱呱呱的响声,加上一种仿似深冬的寒气,几乎闹的我家不得安宁。
我瑟瑟的缩在被子里发抖,就连父亲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趴到窗户上去看,这一看格老子一声就大骂了起来,那具已经沉入了水底的女尸,竟然直挺挺的站在我家门外。
她的眼睛还流着两条血泪。
那一刻父亲明显意识到了什么,整张脸变成了猪肝色,眼圈更是一片通红。至今我都记得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初一,天一亮就跑,离开村子,再也不要回来。”
“还有,看到一个好回答,想点赞又嫌麻烦,可以双击屏幕自动点,既能鼓舞答主,又能方便自己下次再看。我用这个办法,已经快速标记了 10 来个好答案了。”
父亲发出了一声大叫,一转身提起了我家祖上留下来的一个箱子,推开门冲了出去。
结果他这一去,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从家里头冲出去以后,一转身将门从外面给锁上了。我拼了命的砸,却没能将门砸开。
随后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听到我家附近发出可怕的动静。有两道人影在黑暗中扭打在了一起。
时而发出几声诡异的叫喊声。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的人终于将屋门给撞开,我一撒腿直接如箭般冲了出去,满村子找了起来。
最后村里人发现我家的石雕铺是开着的,他们走了进去,终于在石雕铺里发现了我父亲的尸体。
而当时的画面,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当村里人走进石雕铺的时候,他们首先看到的是我父亲的脑袋。
这人心中便喜了一下,毕竟人找着了。但他再走近些,却是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因为我父亲只见脑袋不见身体,地上是一地的肉块。再仔细一看,父亲的脑袋竟然被套在一尊石雕的脑袋上,俨然像是石雕长出了一颗人头。
这人终于吓得啊的一声大叫,险些没昏倒过去,撒腿从石雕铺里冲了出来。
但实际上诡异之处远不止于此,父亲的身体肉块竟被摆放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隔着老远,竟让人感觉那些肉块好像在笑。
当时的一幕我也看见了,看得很清楚。父亲的脑袋像个西瓜皮似的套在一尊灵蛇雕像的头上,父亲的表情竟然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只不过,他的眼睛充血,通红一片,他的嘴唇发紫,脸上毫无血色。
一夜之间,一个大活人竟然只剩下一颗人头。我脑子嗡的一声,一阵巨大的悲伤顷刻间将我淹没,眼泪水唰的一下子就喷涌了出来。
望着父亲的人头,我情不自禁的冲了过去,只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村里人都在毛骨悚然的看着这一幕,可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的眼圈红红的,也在流泪。
就在我红着眼睛朝着父亲的人头冲过去的时候,村长一把将我给拉住了。村长的眼圈也是一片通红:“初一,你别冲动。你爸死得蹊跷,千万不要乱动他的尸身,否则一不小心引来其他的祸端。”
在村子里,除了父亲以外村长是对我最好的人。此时一听到村长的话,我感觉自己彻底的崩溃了。
“村长爷爷,我爸他就这么死了?”
“初一,你别怕,这件事交给村长爷爷,我一定会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村长说罢,将我搂入怀中,接连马不停蹄的安排了起来。正午时分,他从外面请来了一个敛坟师。按照村子里的说法,我爸死成这样,找一般办丧事的八仙,已经没人敢来了,就算是一般的道士,见着了也都得掉头就跑,所以只能请这样专门收横死之人尸体的敛坟师。
敛坟师很快进了村,我在看到敛坟师的时候差点忍住冲上去。毕竟死的人可是我的父亲,你叫我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不过,我强行的憋住了。因为我相信村长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在石匠铺里看了一圈之后,只见敛坟师那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眉头紧紧锁起:“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死成这样?”
村长在一旁哀叹了起来,将我爸镇压王大麻子买来的那个女人的事说给敛坟师听,那敛坟师听得是整张脸跟彩虹似的不停的变色。
“好深的怨气啊,不过现在还管不了其他,尸体必须速速下葬,否则可能会有变故。” 敛坟师的面如纸锡,脸色甚至比村里人更加难看。
这一下子整个村子都有些炸锅了。
也不迟疑,听到敛坟师的话,村子里的人立刻去准备了起来。抬棺材的抬棺材,挖坑的挖坑。按照习俗,横死之人的尸体是不能入祖坟的,但我家三代皆横死,父亲反倒是可以跟爷爷曾爷爷以及母亲他们做做伴。
这场丧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急,敛坟师说完之后,转身就去收敛起父亲的尸体来。他做的小心翼翼,将尸块一块一块的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笼子里,最后又在石雕上取下了父亲的人头。
当看到父亲身边围着的那一圈石雕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
紧接着,拼接尸块。敛坟师一块一块的在棺材里将石块拼好,一个人形竟是渐渐的有些完整。
敛坟师又拿出了什么东西将父亲的尸体固定,盖上一层尸被,竟是直接就下令起棺下葬。
但是敛坟师紧赶慢赶,却还是出现了变故。当一切就绪之后,村里人给父亲的棺材绑上了龙杠,四根抬棺大棒有序穿插,八个村中大汉将大棒架在肩膀上大喝一声:“孝子引路,起。”
我举着父亲的遗照站在棺材前,正满脸泪水的准备转身引路,谁知道八个大汉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回头看去,八个大汉卯足了劲,憋红了脸,那棺材竟纹丝不动。村里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还不等他们反应,咔擦咔擦两声,抬棺大棒竟直接断裂了开来。
忽然就在众人被吓了一跳的时候,四周竟传来了一声吱吱吱的声响。所有人转头看去,这头皮一下子就麻了,只见屋子里竟一下子冒出了许多的老鼠来,而且这些老鼠眼睛通红,竟跟疯了似的朝着朝着棺材的方向扑。
见此一幕,村里人都被吓得逃散了起来,不过敛坟师却是在这个时候直接冲着村子里的人大吼起来:“都别跑,千万不能让这些老鼠靠近棺材,尸体如果沾了老鼠的气,那这丧事我就真的不敢办了。”
村里人一听,又是急忙的站住,拿的拿棍棒,拿的拿刀子,照着那些老鼠就抽了起来。
但是,我们明显的低估了这些老鼠的凶猛程度了。这些老鼠不单是体型大,而且一个个简直就跟真疯了似的,面对我们的棍棒竟是丝毫不惧。
平日里老鼠都是怕人的,哪怕是体型再大,他见了人都得跑。可这些老鼠他们不但不怕人,反倒是红着眼睛朝着人扑过来。
我的脑子完全的乱了,父亲惨死也就算了,下葬竟然也不得安宁?眼圈一红,我一棍子一棍子的朝着那些老鼠劈了起来。
村长白着一张脸对敛坟师道:“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陈全德他不想走?”
陈全德,正是我父亲的名字。
敛坟师却是猛烈的摇头:“不是,依我来看,这应该还是那个女人在作怪,这棺材上压着一股怨气,她这是不想让他善终啊。”
“那这些老鼠……”
“生尸不能沾上秽气,更不能和动物过气,一旦沾上必然尸变。这其中以老鼠、猫、狗为最。” 敛坟师回答道。
村长听闻,立刻长叹了起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那道长现在该怎么办啊?咱这么一直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棺材还抬不抬得走了?”
敛坟师沉思了起来,视线却是忽然的看向了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敛坟师看向了我,村长也朝我看了过来,我被他们这么一看,头皮忽的一凉,不明其意。
敛坟师道:“风水石匠的后人,你爸有没有教过你怎么驱散这怨气?”
我一脸的莫名:“道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敛坟师重重的点头:“我一进石雕铺就发现了,传说中的风水石匠一脉,玄门都以为这一脉早已经绝迹了,没想到这里还存在。”
“什么风水石匠,我不知道啊。” 此时我疑惑,又有点震惊,什么风水石匠我听不懂,但我听出了一点,他说的或许是我的祖上?
敛坟师此时认真我看着我道:“你要清楚,现在我是在给你父亲敛坟,压不住怨气,你父亲就下不了葬,所以你对我隐瞒有意义吗?”
我听到这,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这分明是在逼我啊。但什么风水石匠,我根本不懂啊。打小起,父亲就不让我学习他的手艺,按父亲的说法,学了这一行手艺,都不会有好结果。
但他毕竟说得也对,现在要下葬的可是我的父亲。
我一咬牙仔细的思索了起来,想想父亲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突然间我灵光一闪,直接朝着石匠铺冲去。
从小到大父亲出外办事都是将我带在身边,就算他从没有教过我手艺,但耳濡目染的,我还是记住了一些。就拿王大麻子为例,王大麻子可不是无故找到我父亲的,我们家的石雕有灵,这是早年间便已经在这一带传遍了的。
我跑进石匠铺就直接抓起两尊石雕来,一转身跑回了灵堂里。心里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想着让父亲早点入土为安,所以一进灵堂我就按照父亲的方式将两尊石雕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了起来。
“灵雕落地,四方皆震,敕。” 在我念完的时候,突然间四周的老鼠竟如潮水一般开始飞速退去,而两尊石雕的眼睛,这一刻竟闪过一阵幽幽的光芒。
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一片哗然,就连我自己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老鼠飞退,我眼泪水都挤了出来,连忙的看向了敛坟师:“道长,这样可不可以?”
敛坟师在我身上深深的凝视了起来:“果然玄门传言的不假,要说镇邪镇煞的本事,风水石匠称第一,这世上便没人敢称第二。行了,小鬼,你露了一手,我自然也不会丢嘴,接下来交给我吧。”
敛坟师说罢,再次一挥手:“孝子引路,起棺。”
八个大汉纷纷重新找来了抬棺大棒,穿插,然后用力,大喝一声起。伴随着咯吱一声,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那棺材终于被抬了起来。
敛坟师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道:“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出发。”
八个大汉开始走,而我也转过了身,抱着父亲的遗照,又陷入了一阵巨大的悲伤中。然而,正当我回转身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抱来的那两尊石雕眼睛竟好像冒出了两道绿光。
我忽然猛的站住,急忙将敛坟师和村长拦下:“道长,村长爷爷,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道长跟村长转头看去,显然也看到了石雕,不过他们却是一脸的疑惑:“什么怎么回事?”
我心里疑惑了,他们看不到石雕的眼睛发绿了吗?我有些艰难的说道:“石雕的眼睛怎么变成绿色的了?”
“你说什么?绿色?”
我拼命点头,然后忽然间看到殓坟师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一阵阴寒的白霜覆盖。
“不好,速速出棺,越快越好!”
原作者:凝望本尊
书名:诡匠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怪谈仙女】
我也来说说吧。其实我家世代干这个的,而且必须传一个男丁,只是到我父亲这一辈,没人学了,都跑出去工作了。现在我们家族是叔爷爷弄这个,也就是我爷爷的弟弟。
讲究有很多,我想到啥就说啥吧。
第一是老人去世,尽量不要死在外面。比如某老人在医院,看不行了,就赶紧输氧气并且准备车子送回家,尽量在断气前回到家里。如何判断是否断气呢?就看医生那个药水瓶,水不滴了,表示断气了。另外,如果家里老人信迷信,那么你送他回到家的时候,记得对他说一句:您到家啦。 这样一句话,很可能那个药水就停止滴落了。因为很多迷信的老人也不愿意死在外面,故而在死亡的时候,大脑依然支撑着自己,虽然他闭着眼睛,说不出话,但是他有意识,会强撑着。等你说到家啦,他立马放下心来,平静去世。这里在插一句,如果已经来不及送家里了,那么送老人回去的时候,记得一边送,一边喊他的名字,让他的魂跟着。如果是那种意外的,车祸啥的,已经去世了,那就不太简单了。具体怎么弄我不清楚了。
第二个是死者去世的时候,不要用自己的嘴去贴近死者的嘴。因为刚刚去世的时候,人还是有一口气在,这是最后一口生气。这口气会在死去的某个点吐出来,如果你贴近死者嘴巴,刚好他又吐了出来。这样就不太好。具体有啥不好,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第三个是死者去世后的头一段时间,他会回来的,死者的亲人一般可以看到。不是做梦,是现实里那种看到。这个时候,切记,你可以和他对视,也可以给他打手势,但是你不要说话,更加不要喊他名字。因为一喊,他就再也不会回来。我亲身经历过,我是亲眼看到我去世的爷爷回来了,因为叔爷爷提前跟我们说过,去世的人回家不要喊他,于是我便默默的看着,还打了个爱心的手势。当时我爷爷就安静的和我对视,我眼泪就在流。我姑妈也在那个晚上看到了,不过她不敢看,就偷偷的瞄。
第四个是,给死者烧衣物的时候,以及下葬后,不要回头看,这也是大忌。据说我小时候,我家一个亲戚去世,于是去烧衣服,我那时候是个小屁孩,家里人抱着我。结果回去以后,我就一直哭。后来叔爷爷的爸爸给我弄好了,原因是,当时家里人抱着我,我的眼睛不就看到烧衣物的那个地方了嘛,尴尬,但是我根本不记得这个事,太小了。
第五个是,死者去世做道场那几天,会给死者泡茶,这个茶给死者亲人喝,不要给外人喝。外人喝了会不好,具体怎么个不好,我也不知道。另外,有个奇怪的事,就是你把茶泡上,等茶冷却,上头不冒水蒸气的时候,你喊一句:xxx(死者名字)喝茶啦。 这时候茶杯上方又会冒出水蒸气。
第六个,棺材出门,不要落地,中间可以换人扛,但是不要落地。所以,选日子出门很重要,那种路面结冰的日子,就择日在送棺吧。其实按照说法,棺材在哪里落地,就要在哪里下葬。实际上办不到的,现在走的都是水泥路了。
第七个,给死者穿寿衣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的眼泪留上面。因为很多家人给死者穿寿衣时,会哭泣,但是不要让眼泪留上面。
第八个,除了第一个晚上死者可以睡房间外,从第二个晚上开始,死者要睡客厅。同时,头朝里,脚朝大门。
第九个,死者去世的头几天,家里客厅的灯必须一直亮着,让死者知道家在哪里。一般来说,还会点一个长明灯,也是为其指路的。当然,从实际情况出发,家里躺了个死者,晚上把灯关了确实瘆人。
在发丧时,是很忌讳回头的。传闻死者要一马平川入福地,回头等于走回头路,魂魄会留恋在家,大大不吉。
可我没想到,我会因抬棺被缠上了。
我住在东北一个小山村,一出生,我那出马仙三姑奶,就给我卜了一卦,说我命犯邪煞,易招惹邪祟之类的脏东西,再三叮嘱,二十六岁之前,不可参与任何和死人有关的事情,尤其是丧事。
二十五年来,我只出席喜庆好事,没参加过一场白事。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我记得那是 2007 年 7 月的一个晚上,同村王贵叔忽然去世,他大儿子王吉找上门,希望我帮忙抬棺。
乌天黑地,再有三姑奶的叮嘱,全家人都不赞同。
可王吉苦苦哀求,说他家老爷子人高马大,加上棺材怕有三四百斤,村里只有六个把棺(专门抬棺材的人叫作把棺)。从王贵叔家到坟地,山路难行,怕把棺吃不消,多两个人手,中途可以轮换下。后来我才知他找这么多把棺,另有原因。
村里有风俗,棺材从家里起棺到入土,途中绝不能落地,那样会犯禁忌,轻则霉运缠身,重则性命不保。
抬棺的规矩,把棺的必须要是成年男子,还要结过婚。
据说没结过婚的人把棺,会影响婚姻,甚至招来厄运。
我年轻力壮,再加上早已成家,正是最佳人选。
三姑奶的叮嘱不能忘,可同村兄弟,若不帮忙,传扬出去,还不知村里人背后会说什么闲话。
我爸说什么也不松口,不想王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起来,说什么王家即将大难临头,希望我无论如何帮衬一把。
东北汉子重情义,王吉这么一跪,再这样一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连忙将他扶起来,答应了他的请求。
见我同意,王吉大喜,随即将一个红包塞到我手里,还嘀咕了一句,百无禁忌。
抬棺毕竟是晦气的事情,主家都要给个红包冲喜。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一点头,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收起红包,我就随王吉往他家去了。
半途中,越想我就越纳闷,随口问道:「王吉,王贵叔昨天半夜过世,算起来连一天时间都不到,怎么不白天下葬,非要赶着今晚入土?」
按照老家的规矩,家中有人去世,冬天要在家停放七天,等死者头七回魂,最后看一眼家跟家人,了却心愿再入土。
至于夏天,因为天气炎热,不用放七天,但是也要在家放三天。
我这一问,王吉有些紧张,随后应道:「这天老热了,我爸撂在家里,尸体怕要腐烂了。他难受,咱也难受。」
王吉这话也在理,我就没多想。
主屋大厅就是灵堂,摆放着王贵叔的棺材。
我既然来了,作为小辈,理当瞻仰一下遗容,可王吉没让,说棺材已经钉上,没办法打开。
我也没细想,准备上香。
这时我一抬头,看到了王贵叔的遗像。
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王贵叔遗像上的五官像是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可等我再细看又没任何表情。
「王贵叔,你安心上路吧,侄儿给你上香来了。」
说着,我就将燃香插进香炉,谁曾想,没等我转身,三根香就先后熄灭了。
左右两根齐头熄灭,最右端就剩半根香。
祷念的大仙儿,盯着我瞧了大半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抽出熄灭的三根燃香,神色凝重地道:「这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长一短。这是行催命香,可不是好兆头,为免再出意外,咱们得提前发丧。」
王吉一听,顿时脸就绿了,急忙点头。
随即王吉将我们几个负责抬棺的叫到一起,说发丧时间改了,改成九点钟。
我一瞧时间,这不是只剩五分钟了吗?
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随着整个王家开始忙碌,我们这些抬棺的也开始准备起来。
用麻绳将棺材和木桩捆绑牢后,抬棺总把头对我和周锋吩咐道:「你们两个没经验,等我们抬着棺材走到村里正路的时候,你们再搭手。」
黑灯瞎火的,村道也不平坦,走起来确实费力。
棺材出门时,我见六个把棺走起来很轻松,根本不像王吉说得那样沉。
走着走着,眼看就快看到村里得正路了。
莫名,我背上突然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身上,整个人都非常不舒服。
我想回头看看,却被一旁的大仙儿喝住。
「别回头,发丧忌回头,死者要一马平川入福地,回头等于走回头路,魂魄会留恋在家,大大不吉。」
一听大仙儿这话,我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脖子边上就传来一股冷飕飕、阴森森的感觉,我禁不住打起了冷颤。
这天闷热难当,天上阴云像是要压到地面,怎么会感到寒意袭人?
我不禁用手摸了下脖子后边,这一摸,竟然是一层冰凉的水渍。
抬头瞧瞧天,我心里就纳闷:这没下一点雨,哪儿来的水雾?
「哎哟!」没等我开口,前边的总把头一声惊叫,双腿一弯,差点跪倒在地。
棺材倾斜,其中一角都差不多要碰到地面了。
棺材落地,大不吉利!
见状,我快步上前,伸手扶过去。
幸好我扶住了,不然棺材的一头肯定要落地,准坏事。
扶着棺材,我忙问总把头:「这咋了?」
总把头也一脸纳闷:「棺材怎么越来越沉了?」
不仅是他,其他五个把棺也是这么说。
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轻飘飘的,抬着根本不费力,像抬着一具空棺材。
刚才棺材突然一沉,六人没适应,才差点栽跟头。
棺材一停,发丧队伍也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
前头打幡的王吉,面朝前倒退回来,和大仙儿嘀咕了几句。
然后,就听大仙儿大声道:「不能坏了下葬吉时,继续走。」
大仙儿的话,王家人深信不疑,赶紧催促我们继续上路。
总把头几个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
一出正路,我跟周锋就替换了棺头的两个把棺。
棺材往肩上一扛,我就感觉肩膀一沉,腰都被压下去了,死沉死沉的。
虽说人一死,身体重量比活着还沉,可也不能这么沉啊!
我心里嘀咕了下,但还是深呼一口气,站直身子,扛着棺材朝前走去。
可,棺材真就能顺顺当当地到坟地吗?
2
发丧的队伍一路前行。
我一大老爷们,年轻气壮,抬棺木小事一桩。
可没走几步,肩膀上的棺材越来越沉,像抬着一座小山丘,寸步难行。
不仅是我,其他五个人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一个个都慢慢弯下腰,棺材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停,停,停。」
瞧见棺材就要着地,总把头慌了,赶忙喊停。
「可别都吭哧瘪肚,坏了吉时,赶紧走!」
总把头苦着脸道:「棺材越来越沉,迈不动脚啊!」
大仙儿脸色微变,告诫道:「稳住,棺材一定不能着地。」
大仙儿绕着棺材,嘴里念念有词。
「尘归尘,土归土,身归黄土,魂升天宫……」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大仙儿念叨的声音却没有凝重肃穆的意味。
可说来也奇怪,大仙儿念叨完,棺材好像还真轻了几分。
「走!」
大仙儿话音刚落,棺材竟然开始晃动起来。
吱嘎,吱嘎……
棺材晃动,乱了我们把棺的节奏,我们一下子朝前撞去。
扶灵的是王贵的二儿子王祥,他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踉跄,朝旁边倒去。
滴答,滴答!
我极力想要稳住身子,却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这天没下雨啊!
下意识一瞧,可不得了。
棺材在滴水!
盖着棺材盖上的红布,湿透了,朝地上滴水。
王吉也顾不上什么不能回头,快步走过来,找大仙儿商量。
我隐隐听到王吉质问大仙。
「咋的了?不就一副空棺材吗?咋又是沉,又是滴水?」
「王吉,别瞎叭叭。」
大仙儿呵斥道:「夜晚出殡,天黑路滑,多少有点不顺。棺木入土,万事大吉。」
王吉几兄弟也没多说,招呼大家继续走。
「走起!」
稳了稳,众人一用力,棺材绳撕拉一声,断头了。
「我哪个去!」
瞧见棺材砸落,总把头大呼一声。
我下意识地丢掉扛着的木桩,伸手就想托住棺材底。
没曾想,棺材上全是水,滑溜溜的,根本把不住。
嘭!
棺材头撞在地面上。
好在棺材盖是钉着的,不然绝对要翻过去。
「棺材落地,必有人丧,不吉利!」
「这可咋办,咋办啊!」
突然一吓,大家伙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诡异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没等我站起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棺材里传了出来。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都有些不自然:「那个声音,像不像在抓棺材盖?」
总把头抬棺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瞪了我一眼,急忙道:「平崽子,你别瞎蒙,哪儿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急了,指着棺材疑惑道:「多大的声响,你没听到?」
「平崽子,使什么坏咧,你个一定听错咯?」
「你不是胆儿肥吗,这就吓孬了?。」
这下不仅是总把头,其他几个抬棺材的也都摇头,说没有。
奇了怪,那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么真切。
「一个个破马张飞的,就不能消停点?!」
「赶紧地,棺材抬起来,千万别落地。」
没等我多说,大仙儿吆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一上手,钉住棺材盖上的四颗钉子突然掉下来,棺材盖一下子翻倒过来。
周峰眼明手快,刚伸手去扶,就被棺材盖压在地上。
棺材开了。
我赶紧上去,帮周峰搬开棺材盖,正巧和棺材里躺着的王贵打了一个照面。
手电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了个真切。
妈呀!
吓得我差点没一个跟头载在地上,心怦怦直跳,差点没出来。
这王贵叔不是半夜心梗死的吗?
怎么那脸浮肿得像面包一样,而且七窍还往外滴水!
那一双浮肿的眼珠,盯得人一阵发麻!
身旁总把手几个也是一阵尖叫。
「赶紧盖棺!」
没等我发问,呼吸急促的大仙儿喝了一声。
「快!」
见主家催促,我和刚翻过身的周峰,只能硬着头皮去盖棺。
我刚凑近棺材,再次和王贵叔面对面,心里又忍不住发颤。
突然,王贵叔脑袋动了下。
「诈尸啊!」
我哪还敢盖棺,慌忙朝后退去。
棺材里,王贵叔的尸体头部正向前伸,好像要走出棺材。
他的脑袋一动一动的,一些发黄的液体从脸上的皮肤下喷出来,非常瘆人。
「张嘴了,他张嘴了!」我指着棺材大叫。王贵叔的嘴巴在他头抬到一半的时候,竟然缓缓张开了。
灯光太暗,看不真切,但我肯定王贵叔嘴里有个核桃一样的东西。
王吉的几个兄弟都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几个女的哭爹喊娘,更有人直接丢掉手电,往村里跑。
大仙儿三步并两步跑了上来,一把将王贵叔的嘴巴合上,喝道:「哪儿来的诈尸?都别瞎叭叭!」
可这会,我哪儿还有心思和大仙儿争辩。
一个黑不溜秋的脑袋从王贵叔得尸体中探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
手电打在眼珠上,亮得发光!
黑猫,这是一只黑猫!
黑猫邪性、通灵,一双眼睛能分阴阳,据说能看到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此刻,不知为何却出现在王贵叔的棺材里!
「哪儿来的黑猫?」嘴里虽疑惑,可我听得出,大仙儿声音却没半点诧异,似早有预料。
「给我出来。」说着,大仙儿就伸手,想将黑猫揪出来,免得惹晦气。
喵呜!
黑猫恶叫一声,狠狠地在大仙儿手背上抓了一把,然后从王贵叔脑袋后边蹿了出来。
黑猫从棺材里蹿出来,站在棺材盖上,紧紧盯着我,然后不慌不忙地扫视一圈。
黑猫眼里的怨毒、阴森,吓得我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下一刻它就要扑过来。
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黑猫眼睛看过去的位置,都是王家人站着的地方。
喵呜!
就在我们以为黑猫要走的时候,谁知它却一头撞向了棺材。
黑猫脑袋鲜血横流,抽搐了两下,断了气。
黑猫撞棺,死于非命!
瞧着脑浆迸裂、血染棺材的黑猫,我一阵毛骨悚然,冷汗直飚。
发丧才一个多小时,却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更有黑猫撞棺,这王家究竟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
3
「王吉,黑猫撞棺,此乃大凶之兆,咱们……」
不等总把头说完,一旁的大仙儿神色凝重道:「棺材落地、黑猫惊尸、血溅逝者,此乃三凶穿心!」
王吉慌忙问道:「大师,那咱们是要打道回府,给老爷子先做场法事,再出殡吗?」
大仙儿故作深沉,思索片刻,道:「发丧过半,再打道回府,更是不吉利,不到半途,我等就有血光之灾,指不定会横死当场。」
「王吉,你要是不想往后家中祸事连连、横死无边,为今之计,就是赶紧让老爷子下土为安。」
大仙儿所言在理,王家人一咬牙,决定继续发丧。
得到王家人首肯,大仙儿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滴了几滴血,嘴里叨念了几句,将一张符箓贴在王贵脑门上,然后又在棺材上贴了两张。
说来也奇怪,符箓贴下,一路顺顺担当,再无怪事发生。
可我发现一件事,王家老爷子入葬这等大事,却不见他家老三王瑞,还有女婿。
棺材入坟,王家人也没瞻仰遗容,直接覆土下葬。
仪式简短,覆土下碑,王贵叔总算入土为安了。
随着王贵叔入土,我以为事情彻底了结,怎料这只是暴风骤雨的前兆……
回家途中,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回头一瞧,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不过,我敢肯定,一定有人跟在我身后,那种后脑勺冷飕飕的感觉,我一路上都没断过。
心里慌乱得很,我只能不断加快脚步,等瞧见家门口的灯光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当晚我爸听我说起路上的事,就叫我第二天找三姑奶去问问怎么回事。
一晚上,当我闭上眼,王贵叔那张泡发得变形的脸,就出现在我脑海,再加上外遭一连串猫发春的叫声,我更是睡不着了。
半夜,我从炕上爬起来要起夜,一开门,整个人都僵住了。
黑猫!
又是黑猫!
整个院落,密密麻麻,上百只黑猫,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屋顶,或者在树上……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得我毛骨悚然。
喵呜!一声声哽咽声。整个院子的黑猫,对着我龇牙咧嘴,弓起身子就扑上来。
上百只黑猫扑上来,还不将我分尸了?
我赶紧逃回屋里,关上房门,堵住窗口,生怕这些畜生冲进来。
嘭!
殡葬习俗和殡葬文化是社会是社会习俗和文化的一部分。是生者为死者而建立、形成、发展起来的习俗和文化,也是社会礼仪的一个重要内容,因此。它反映并长期受制于社会传统。
殡葬俗指白事,在民间因地域和民族各有其独特的风俗。所谓殡葬,“殡” 是祭奠或悼念死者,即丧礼;“葬” 则是安葬遗体的行为。殡葬一方面是在安置死者,另一方面又是在安排招待那些前来治丧、吊丧的人群。丧葬习俗是处理死者遗体及相关的悼念方式,是构成了人生仪礼的最后一环。死亡意味着人生旅程的终结,生命是有限的,生命就有开始与结束。人有生死,就有生死的文化。殡葬文化是围绕死亡事件和死亡活动而形成的思想文化体系,并且受社会经济、政治、意识形态、民风民俗、人情世故的影响和制约。
中华民族殡葬习俗和殡葬文化源远流长,数万年前就有了一定的丧葬形式。由于人们对图腾的崇拜,对死人的崇拜,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发展到对死人的畏惧,沿着这条线发展到 “厚葬薄养” 的传统习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唯心主义“占上风的一个习俗文化领域。迷信的、封建的殡葬活动,在民间仍然流行并严重地存在。根据中国人的传统伦理观念,当亲人临终时,亲属要给他穿好衣服,带上渡河线、买路线,如同给出远门的亲人整理行装一样。安葬之后,每逢节日、诞辰,亲属要上坟扫墓,焚纸送物,不仅带有点心、水果,还有巧克力、啤酒,甚至还要为死人点燃一支香烟,如此体贴周到的服务,孝子与亲友间的人情关系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始人对 “弃尸” 已经 “看不下去”,心中不忍。于是产生了殡葬。殡葬是人类自我意识达到高度清晰的产物,到文明社会,丧礼发展起来,后来变得越来越繁琐。比如,一位老人忙了一辈子,死后若不给一个 “象样的” 丧礼,不受到 “郑重” 的对待,人们总会觉得对不起死者,会认为后人 “不孝”、死者一辈子 “不值” 等。即使是现代,如果丧事太草率,人们仍会觉得人生不完整。同时,重要人物的丧礼要格外的隆重,如为帝王筑陵墓。如果将大人物的丧事办得和小人物无差别,人们也会觉得太不应该。殡葬活动是生者筹办的、办给生者看的。告诉别人这样不会有始无终。心理需求也是人性的需求。就象吃饭、睡觉一类物质需求一样。只要不妨碍社会,就应当予以满足,
全部殡葬活动都是按照生者的生活模式而设计的,如生者的房屋称 “阳宅”,墓地则称 “阴宅”。生者爱受人尊敬,因而人们也就百般地 “尊敬” 死者,给他们瞌头、上香。生者要吃饭,因而也就给死者上祭品等。因而,殡葬文化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生存文化。
入殓以后,紧跟着就要定出殡的时间。山西各地办丧事,一般不 “热死热埋”,否则便会被认为对死者不孝不敬。至于什么时候出殡,往往要根据准备情况、时令、至亲到否,以及墓穴是否完备等因素来定。时间可长可短,大抵最短的为三日,依次为五、七、九日…… 长者可达百余日,均须单数。旧时还讲究由阴阳先生择吉日,定坟 “空”,即所谓坟地上什么时候能进得去。
出殡时间确定以后,便要通告亲友,五寨一带称之为 “送孝”。去时要带去孝布一块,依关系远近亲疏,大者一身孝衣,小者一方孝巾。晋中祁县等地,于出殡这天,门前要悬挂用白麻纸剪成图案的幡状物;纸与纸的衔接不用浆糊粘连,而是用铁器或石器把纸折叠后捣在一起,名为 “砸岁纸”。这类似于前面提到的 “岁数纸”,只是悬挂时间不一罢了。死者达到耄耋高龄的 “岁纸”,当地人时行撕一条给孩子佩戴,据说可以延年益寿。撕回家糊在面瓮上 ,不生虫子 。旧时有些地方还要在大门外立起 “避忌牌”,男左女右,不仅写明生卒年月、出殡日期,还要列出避忌事项。
除宁武一带有 “崖葬” 习俗外,山西各地都通行 “ 土葬”。即“墓葬”。墓穴有提前建好的,也有死后临时开穴打墓的。打墓旧时要请阴阳先生坐看风水,将穴定点 。然后撒五谷,在所定穴位上用银针开“ 十” 字,名为 “ 开土” 或“ 破土”。“开土”之后,便可打墓挖土了。合葬者,只须在旧葬处旁边另开一穴。死者如入祖坟,其墓穴在上辈脚下。依次类排,直到坟地无法再开穴后 ,再请阴阳先生看风水 ,选新地另建新坟。
旧时出殡前,在山西各地,如沁县、祁县等地都有 “点主” 的仪式。即请人用朱砂笔往牌位上原来写的 “ 王” 字上加一点,使 “ 王” 字成为 “主” 字。俗称“成主”,即成为神灵之意。点主的人称为“点主官”,要请当地德高望重的名流学者或地方长官担任。这项仪式一般只限于正常死亡的中、老年人,幼丧及凶死者不举行。
出殡这一天,亲友、邻里汇集丧家,祭送奠仪,以示哀悼。奠仪一般包括祭席、馒首、挽幛、纸扎。至亲送祭席。俗称 “祭”,以肴馔为主,每一付都要插大小不等的纸花,其次则为馒首,即一种用碗扣出上笼蒸熟的面食。亲朋好友大多送挽幛、挽联,以后衍化为一块布料。普通街坊则送四色纸礼,含蜡烛、香、锡箔、纸四样,或仅纸一道。五十年代以后,纸礼多为花圈代替。
吊祭者公奠之后,死者的长子跪拜致礼,即身背棺木大头,在众人的协助下把棺木移出灵棚,俗称 “出灵”。山西各地都有在出灵时于棺木后头打碎死者生前用过的一个饭碗的习俗,五寨一带称之为“斩殃”,取的是斩殃杀祟,祛灾除祸之意。有些地方还要磕碎死者生前用过的药罐,表示今后家中不再有人生病,再也用不着熬药了。起灵前,晋中祁县一带,死者的儿子们还要进行一种摁“食压钵” 的仪式。他们在一个瓷罐中挟入各种菜肴、食品,然后轮番摁捺 ,一直到满为止 。最上面放一个馒头盖住,用一双筷子竖立穿孔,上面再盘一些染红的粉丝。此罐食品连同 “下气馒首”、“长明灯” 等,在出殡时都将随棺下葬。
棺木抬出灵堂后,便放到预先绑好的架子上,有豆腐架、二龙杠、独龙杠等数种形式。五寨一带,还要在棺木前摆上供桌、供品,家人扛着引魂幡,在鼓乐声中绕棺木左转三圈 ,右转三圈 ,以表示对死者的依恋难舍。每转一圈,就要浇奠一次。绕棺完毕,升棺起灵,当地称为 “绕灵大起丧”。
棺木抬起之前 ,死者的长子双膝跪倒 。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然后把玩盆在地上摔破。忻州、定襄一带称之为 “摔丧子盆”。民间认为,摔破丧盆,死者就可以把所有烧化的纸钱带到阴间去用了。
摔过 “丧子盆”,出殡便正式开始了。晋南一些地方讲究棺木出院门时,要大头在前;出了门后,都要掉个头,一直抬到坟地。原来人们认为死者躺在棺木中也象人站着一样,出门头向前,等于回首瞻顾家园,表示了对人世的依恋;出门以后头朝后,等于再不往后看,一往无前,直奔西天乐土。
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类走向文明,为满足社会心理的需求。出现了殡葬服饰文化、公墓文化、殡仪馆建筑文化、殡葬设备和技术等等,内容非常丰富,这些新的学科分支形成殡葬文化学的学科群。
讲一个我自己经手的白事吧。
这件事发生在华中平原,活儿是我大学室友介绍的,叫大熊,当初在学校我俩关系贼铁,毕业后我们也经常联系,时不时还会约个时间聚一下,毕业后他回老家承包了几十亩地搞果树种植,他也知道我跟外公干起了红白事。
我们俩之间没秘密,接通电话后他很直接的告诉我他们本地有个白活儿,想让我过去办一下。
我问他事主家什么情况,电话里他给我简单的讲了一下。
死者是男性,二十来岁在广东电子厂上班,死因是回家的路上遭人抢劫割喉杀害。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临近过年,大部分外地打工的人差不多都回来了,死者也不例外。
当天晚上十点多死者到的县城,那时候县城已经没有回镇上的班车了,死者不舍得住宾馆,虽然刚发工资,但这钱还要留着回去置办年货,他更是不敢多花一分。
于是死者就准备自己走回去,但他点子背,还没刚走到村口就被人杀了,脑袋都被砍了下来。
这是一个惨死冤案,说实话我不太想接,在我们这行最难办的就是冤死白活儿,尤其是死者这种脑袋都被砍掉的,怨气大,凶的的厉害。
我本来是想推了的,但听大熊说这个死者是他本家堂弟,别人办他不放心,所以才找的我。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可能再拒绝,于是我就问大熊死者的脑袋找到了吗?如果没找到这事根本没法办,谁来都不行。
大熊说找到了,昨晚刚找到,不然也不会说来找我办这事儿。
我说那行,我这边收拾收拾就过去。
到了他们县城是大熊开摩托车去车站接的我。
路上我问大熊凶手有没有抓到,大熊说没有,当初是在水稻田里发现死者的,在水里泡了一夜啥证据都没收集到,发现的时候是具无头尸,最后要不是 DNA 鉴定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派出所那边还是没啥进度,只知道凶手是个男的,其他一概不知。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凶手肯定会抓到的,然后又问大熊死者的头是怎么找到的。
大熊叹口气眼眶有些红,我给他点根烟递过去,他抽了一口说鉴定出来死者是他堂弟后,家里人根本不相信,最后是看到死者脖子上的胎记才认定的。
因为没找到头,死者父母迟迟不肯下葬,就一直寄存在县里的殡仪馆。也就是大熊给我打电话的头天晚上,死者母亲做了个梦,梦到儿子被困在一个特别狭小的空间里出不来,周围全是水稻田。
第二天死者母亲告诉了警察,警察虽说半信半疑但还是展开了大范围搜索,还从市里调了两条警犬过来,连续几天都在重点排查村里的水稻田,最后是一条警犬对着田里的抗旱水井一直狂吠,警察发现不对劲立马开始进行打捞,结果就在井里找到了死者的头。
死者的头被打捞上来后都快泡烂了,根本不成人形,五官都看不出来,最后还是对比 DNA 才确定这是死者被砍下来的头。
死者父母看到后哭晕过去好几次,差点没缓过来最后直接给送医院去了,刚开始还想往井里跳说要跟着儿子一起走,要不是警察眼疾手快这又多了两条人命。
我听了后感觉这事有点棘手,死者是他杀,怨气很重,尸首分开一个多星期,头在井里被水泡了好几天,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这个活儿真是不大好办。
因为丧葬分两种,喜丧和哀丧。
《清碑类钞》“丧祭类” 载:喜丧,人家之有哀,哀事也,放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而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禄寿兼备为可喜也。
大熊他堂弟死于凶杀,无婚,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后,这是典型的哀丧。
如果是别人我打死都不可能接这个活儿,像这种哀丧需要注意的细节太多,还繁杂,一不小心就会把葬礼办砸,我也就是看在大熊的面子上才会过来。
去到事主家的时候葬礼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不过死者还在从殡仪馆运回来的路上,我也就趁这会儿功夫去准备其它的一些东西。
其实葬礼流程并不是很多,停灵、报丧、做七、吊唁、入殓、丧服、择日、哭丧、下葬。
这是白活儿固定的一套程序,但因为死者死因不同或者是地方丧葬风俗不同,我们也需要进行相应的改动。干我们这行不怕遇到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就怕自己 “礼数” 做的不到位,砸了自己招牌不说还让死者家里不高兴,这是我们最忌讳的。
死者遗体是县派出所亲自随车送回来的,但因为头在水里泡的太久很难复原,县殡仪馆也没什么有技术的入殓师,所以尸首就用线缝合上盖着白布抬下来的。
尸体接下来的时候死者父母立马痛哭起来,周围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也一起哭迎死者,等把尸体抬到堂屋的时候我慢慢稳定住死者父母的情绪,告诉他们我会好好把死者送走的,让他们别担心。
我们这行在进行丧葬的时候,“死”和 “丧” 这两个字非常忌讳,这俩字可以送别人嘴里说出来,但我们不能说,所以只能说 “送”,这个送可以理解为“送走” 或者是“送往生”。就像盗墓的不能说僵尸要说粽子是一个道理,虽然他们那玩意儿都是胡编乱造,但说到底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为了图个吉利。
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我也只能稳定了死者父母的情绪才能好好送死者走。
尸体还没运回来的时候我就叮嘱事主家不要在堂屋放任何铁器,哪怕是根针都不行,院子里也不能有水,缸里的水要倒掉,前来吊唁的人喝水只能离开堂屋和院子到别的地方去喝。因为死者是死于刀匕之类铁器,而且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对铁器和水会特别忌讳。
尸体运到堂屋后我又告诫死者父母,千万不能在堂屋或者当着尸体的面哭,这样会导致死者走的不顺利,也就是流连忘返舍不得走,这种对死者对死者家属都没什么好处。
尸体停在堂屋,脚朝里脸朝外,脸上我盖了一块白布,一是为了避免吓到前来吊唁的人,二是按照流程走,白布不能拿开,待会亲朋好友上香磕头的时候也不能在死者头部这边进行,只能选侧方。
黄梅不落青梅落,这种白活儿也特别忌讳长辈给死者下跪磕头,只有等跟死者同辈的人去走完仪式,死者父母和死者长辈才能去上个香。
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前面一些流程才走完,接下来就是守灵了。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殡葬文化,像死者这种是不能让长辈来守灵的,我一个外人也帮不了,所以当天夜里守灵的是大熊还有其他两个表亲。
守之前我让死者父母做了顿饭,叫上大熊还有其他两个晚上要守灵的小伙子一起吃点,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白酒,自家酿的度数不高但是纯,让他们喝完加加火气。
吃完饭我安排他们仨晚上没啥事不要出院子,那俩小伙子想说什么被大熊瞪了一下闭嘴了,大熊点头说好,晚上会看住他俩的。
之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不过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特意让事主家给我找了一间离堂屋近的房子,因为守灵第一夜的情况往往关乎后面的丧葬是否能顺利举行。
大概是夜里三点多,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赶紧跑出去看怎么回事,谁知道跑过去后却看见其中一个守灵的小伙子正疯疯癫癫的大吼大叫,此刻正被大熊还有另一个守灵的小伙子摁在地上。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抡了一圈胳膊直接把大熊给摔出去三米多远,我见状赶紧跑过去跟另一个人死命摁住他,另一边村里人听到动静后都赶了过来,我又赶紧招呼他们拿绳子把他给捆上。
村里人都在议论纷纷,说这怕不是中邪了,这时候死者父母也赶了过来,看到本家外甥变成这样顿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这不懂事的儿子怎么连亲戚都闹。
谁知道死者父母刚说完那个小伙子就好了,还一个劲问周围的人为什么把他捆起来。
我走过去说:“不是告诉你们不要离开院子吗?”
我有些不大高兴,这些人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一样,这真万一要是出事了该算谁的?
大熊见我有些生气就走过来说这事不怨那个小伙子,然后就给我讲了之前发生的事。
大熊说他们几个本来是在堂屋好好的守着灵,啥也没发生,可是到后面越来越无聊就有点犯困,几个人点根烟就叙起了家常,谁知道那个小伙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还没刚准备问他咋了就听他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等大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跑到门口了,然后俩人赶紧扑上去把他给拦了下来,俩人谁也没想到他力气突然间会变得那么大,愣是差点没让他给闯过去,还好最后我来的及时,不然他会跑到哪儿谁都不知道。
大熊接着又问我这到底咋回事,我说没什么大问题,然后问他守灵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其它的事。
这时候之前那个中邪的小伙子却开口了,他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就在门外面向他招手,所以他才会跑出去的,身体一点都不受控制,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我刚想问他有没有看清那人影是谁,人群中一个小孩突然说他也看到了,这话一说出来旁边孩子他妈就拍了孩子一巴掌让他别瞎说。
那孩子顿时就哭了,说自己没瞎说,自己真的看到了,就在死者家门口那颗树底下。
我示意孩子他妈先别说话,然后就问那孩子是怎么看到的。
这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是死者家邻居,他说晚上自己出去尿尿,(那时候农村没有卫生间也没有马桶,一般都是自家附近盖个茅厕)。
那孩子睡到半夜憋得难受,就起来去尿尿,然后就看到死者家门口那棵柿子树底下蹲了个人。他那个年纪也不懂什么是死亡,也不害怕,就问他是谁。那人影也不说话,就一直蹲在地上闷着头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我问他有没有看清那个人影长什么样,他想了想突然指着堂屋死者的遗照说:“妈,我真没瞎说,我看到的就是那个叔叔。”
那孩子这句话一出来周围的人仿佛炸锅了一样,面露惶恐的挤在一块,死者父母也吓了一跳,孩子他妈又打了孩子几巴掌说让你瞎说,哪有什么叔叔之类的话。
我见着赶紧拦了下来,说打孩子干嘛,孩子年纪小懂什么,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符塞到孩子口袋,说了几句童言无忌。
大熊问我该咋办,我说叫派出所的人过来吧,告诉他们这里有发现。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到了,过来后问咋回事,我没说,然后问他们凶手找到了没。
干我们这行的人在农村其实是比较受人尊敬的,那几个公安也没对我隐瞒,就说暂时还没头绪,现在只知道是凶杀,致命伤在胸口,凶器是一把匕首,第一刀没致命捅在了肚子上,第三刀正中心脏,目前来看只知道是熟人作案,不过他们想不明白对方抢了钱为什么还要把死者的头割下来扔到水井里,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问他们既然确定了是熟人作案那搜索范围应该不大才是,尤其是死者是死在村头的,很有可能就是同村人杀害的。
公安有些无奈的说他们已经排查了,死者生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打工,村里没人跟他结过仇,而且据同村人反映死者是挺好一孩子,热心肠特别善良,农忙的时候谁家人手不够,把自己家活儿干完立马就过去帮忙。
我问他们是不是还没找到凶器,他们说确实没找到,村里的水稻田包括田里所有的抗旱水井都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凶器。
他们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也没咋多说,就让他们去死者家门口那颗柿子树底下看看。
他们过去后果然发现柿子树底下的土有被翻松过的痕迹,于是让人拿了把铁锹过来,刚挖没两锹就试到底下有东西,扒开一看是一条毛巾,把毛巾再打开里面包着一把还带着血迹的匕首。
这下他们都蒙了,问我咋知道凶器在这树底下的,我说是死者告诉我的,他们一开始还不信,我就说你们好好想想死者的头是怎么找回来的。
后来他们都不说话了,那几个公安还挺逗,一人上去给死者上了炷香。
带头的那人给我递了根烟说这段时间压力很大,这起案件特别恶劣上面压的死死的,他们都快愁死了,这下找到凶器就好办了,锁定凶手只是早晚的事。
对他们来说是早晚的事对我来说可不一样,这一天不找到凶手我这一天就不能下葬,死者走的冤,所以才会搞出那么多事,要是就这么下葬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死者家属都不是什么好事。
临走的时候我让他们看看能不能尽快抓住凶手,他们说回去就开始化验凶器,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只能等了。
他们走后我让大熊接着守灵,不过这次我没回房间去,反正过一会儿天就亮了,留在这也能让他们放松不少。
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刚走半个多小时后又折了回来,一下车就告诉我凶手抓到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道随后真的从车里押下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被带到了堂屋,死者父母看到后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那个男人的脸他们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接着实在憋不住就瘫在地上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咋能是你哟,我家待你不薄吧,你为啥要杀我儿子,我们到底欠了你什么哟!
我见状赶紧让大熊把死者父母带出去,大熊和那两个一起守灵的小伙子把二老架出去的,等回来后大熊一脚把那个男人踹在地上,摁着他的头对着死者的遗照说:“你自己看!你个狗日的干的好事!”
那几个公安看到后也没阻止,就说悠着点别让我们难办,后面另外两个守灵的小伙子就把他拉到院子里去了。
大熊留在堂屋回答公安的问题,旁边还有一个人在记录。
大熊说这人是他们同村的,跟死者年龄相仿,家里母亲改嫁的早,父亲当年因为强奸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说着说着大熊眼眶也有些婆娑,告诉我们那狗日子就不是东西,当年要不是死者家救济他,他早就饿死了,死者父母看他年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觉得他可怜,家里做什么好吃的都会让死者给他端过去一份,前段时间二老还在说今年过年叫上他一起在自己家吃个团圆饭,谁曾想这畜生竟然能干出来这种事!
公安问死者跟凶手关系怎么样,大熊说挺好的,人家都说跟亲兄弟似的,上学的时候同学都看不起凶手,说他是强奸犯的儿子,每次都是死者给他打抱不平,有一次打架他把人胳膊给整断了,最后还是死者家赔了钱人家才没找他麻烦。
说完大熊捂着脸走到了外面,那个凶手我也有点印象,我来的那天,迎死者尸体回来的时候,除了死者父母就数他哭得最厉害,一会骂天一会捶地的,接待吊唁的宾客基本上也都是他忙前忙后一手操办,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死者父母的另一个儿子,最后才知道他跟死者是发小,我当时还感叹他是挺重情义的一人,可是万万没想到,真是算尽天机算不尽人心啊。
后面我听公安说他们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这个人的,当时见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就起了疑心,刚准备下去问问情况,谁知道一见自己一行人下车他立马就跑了起来,别说这小子跑的真快,公安他们不熟悉地形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拿的住他。
我问他们最后是怎么抓住的。
公安抽了两口烟,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小子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案发地,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正围着那片水稻田乱转圈子,一边转圈一边叨咕着什么,最后跪在地上直磕头,磕的脑袋都流血了,然后他们就上去把他给摁住了。
抓住凶手后这事也就算完了,下葬那天之前那个带头的公安也来了,说送死者一程。
回去的时候我蹭他的警车去县里的,路上他跟我说凶手的犯罪动机交代了,问我想不想听。
我当然想听了,于是他就跟我讲,这个凶手之前是跟死者在同一个电子厂打工的,不过期间因为打架闹事被开除了,后面死者给了他一千多块钱说快年底了让他先回家,等他过段时间就辞职回去,过完年俩人再一起出来找工作。
凶手也就同意了,不过走之前又找死者借了三千块钱,还亲自写了借条说等明年赚到钱再还他。
等到了年底的时候死者回家,半路上正好遇到凶手,凶手看死者一个人就起了歹意,心想只要死者一死那钱他就不用还了,而且死者刚打完工回来,兜里肯定装的有很多钱,于是就趁着夜色动了刀子。
我听了后就问,那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脑袋砍下来呢?
他说据凶手交代,凶手曾在书上看到过,说只要人够恶,身上戾气够重,那么就不会有邪祟敢近身。
所以凶手采取了这极其变态的手段,而且凶手一开始是想分尸的,结果把脑袋砍下来后发现太累太费时间,所以就没进行下去。
凶器也是凶手故意埋在死者家门口那棵树底下的,他觉得公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杀完人还敢去死者家,那天晚上他看到公安把凶器找出来后就开始慌了,想连夜逃跑,结果被半路回去的公安发现。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案发地了,说跑过去的时候怎么都走不出来,到处都是死者的身影,无头尸,和那个泡的不成人形的脑袋,乌乌泱泱周围全都是,一直在质问他为什么杀害自己。
快到县里的时候,那公安又跟我说,他们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借条,凶手交代他也没在死者钱包里找到欠条,村里人包括死者厂里的同事都说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问那借条呢?
他笑了笑说,你兄弟找你借钱你会要他的借条吗?
我说不会。
他说我也不会。
那借条到底去哪里了?
烧了,死者接过来借条就给烧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死者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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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湘西,近几十年来最神秘的故事来源地,今天闲来无事,给大家讲讲湘西部分地区的殡葬习俗。从死到安葬,有时候细思极恐,有点吓人,生人勿近。
我老家在湘西,小时候但凡家乡临近有亡人,家里都会过去放个鞭炮,烧香悼念。关于很多殡葬的习俗禁忌也在成长中根深蒂固的存在我的脑海里。
首先先说下非自然死亡的,也就是那些突发死亡的,因为是突发,往往都是死在外面,那死在外面用车拉回家是绝对不能进屋的,这样会冲撞家神,会对家人或者后人不好,特别不吉利。所以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在家的旁边搭棚,把棺材放在棚子里,所有的法事都在这个棚里完成。当然,也有极少数不信邪的,觉得亡人辛苦一生,临了都不能在自己家里走完最后一程,觉得很对不起亡人,就直接在屋里发丧。这种事之后虽然短时期没出什么幺蛾子,但是长久去看主人家里,还是很不好的。
下面再说自然死亡以及整个发丧流程。正常自然死亡的一般都是老人或者重病的人,卧榻很久,随着病情加重,人也渐渐油尽灯枯。一般这个时候家人还有亲戚都会赶过来,见最后一面。这个时候家里一般都会提前准备鞭炮,亡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家人便会在床前烧纸,点燃鞭炮,这个鞭炮一般说是为了阻挡鬼差把亡人的魂魄带走,其实也就是为了寄托哀思。
亡人走后,家人都会很快通知道士(不是道观的那种道士,就是普通人,但是祖传或者跟着师傅学了诸多本事)以及厨师,当然还有亲友。道士来了后就会根据主人家的要求看是做多大规模的超度。有简单的就是两天的,这一般就一个绕棺,开个路什么的,仪式简单,道士也就两三个就足够。稍微隆重的就是三天的,这也是现在农村殡葬主流方式,这就需要扬幡挂榜,在家前面竖起高高的旗杆,挂着长长的纸幡以及好多的彩纸,彩纸上面书写亡人的先辈以及后辈,煞为壮观,这种道士差不多要 8 个。当然,还有更厉害的就是七天七夜的,那种现在很少人做,我是没见过。整个流程也大同小异,只是超度的经文更多,道士更多。
好,扯远了,还是回头来说,当道士赶来之后。一般要先开坛,请祖师到位,把那些三清的,阎罗殿的像都挂起来。在这同时,家人给亡人擦身穿衣,寿衣一般在湘西没有太多讲究,都是现买的整套,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好,但是整个穿戴里面都不可以有铁器,包括针啊什么的,也没什么陪葬的首饰,这些亡人生前用过的首饰都会被家人收起来作为一个念想。
穿戴好以后的亡人就会放在铺着稻草或者被子的地上,这个时候清油灯(现在都用蜡烛代替了)就要点起来了,放在脚头,如果是晚上,又如果是那种突然死亡的,会很害怕,那种煞气很重。
道士准备好一切后,就会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法事,这个时候家人也就帮忙把棺材抬到堂屋中间,棺材不能落地,都是放在两个板凳上。并在道士的安排下,将亡人入殓,入殓方式是头朝里面脚朝外面。棺材只盖一半,以便亲友悼念。然后道士便开始轮流做法事,日夜不停。并在家人的指定下,选定安葬地点,安山请神。
无论是做多少天的法事规模,都会在出殡前一个晚上做最大的法事,有破血水池,有绕棺等等,这个晚上一般所有的亲友都会坚持守通宵,晚上道士还会讨丧喜钱,就是亡人所有的成家的晚辈,都会被讨,说一些特别奉承而又有趣的话,让所有守丧的人在深夜都会会心一笑,忘记悲伤和疲劳。
出殡当天早上,一般天还没亮,便开始吃饭,所有人都必须吃。吃完后道士开始施法,并让人盖棺。这个时候一般是最伤心的,家人都会很悲伤,毕竟盖棺后就再也看不到亡人的脸了。盖棺后道士会点燃小的驱魂幡,在棺材上反复驱赶,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人都有三魂七魄,其中一魂一魄是很容易跟着亡魂跑的,所以道士必须把这些人的一魂一魄赶下来,要不然这个魂魄跟着亡人去了阴曹地府,那就很不好了。所以很多农村人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腿上出现一些淤青,都知道这是他的魂魄跑出去被道士打回来留下的。
棺材抬出门后,乡里人都会跟着后面送行,在有些农村抬葬的有流传下来的习俗,就是闹棺。抬棺一般八个人,都是有力气的村民,他们在路上抬着摇来摇去,但是要保证棺材不能落地,这就真的考验真功夫。有时候一个不小心,整个棺材的重量会因为角度压在一个人身上,棺材多重?轻的两百斤,重的三四百斤。有些人都被压的吐血。这么看来。这个闹棺其实真的不好。虽然看的热闹,但是抬棺的人,却承受太多。
棺材一路抬到目的地,又需要阴阳地理先生洒米定穴,(井一般提前一天挖好,深度差不多 1 米)最后就是安葬,这个倒没有太多繁琐的程序。但是要注意两个禁忌,这是一定不能犯得,就是盖棺和下葬的时候,人绝对不能站在棺材正前方,这是绝对你煞位,亲眼看到有人没注意,站在前面,只几分钟就倒地不起,请了招魂的搞了很久才恢复的。
棺材落井后由孝子拿锄头先东南西北各挖一下,其他由抬棺人完成,包括磊石头等等。孝子则抱着灵位一路喊着亡人回家。回家后,道士会回煞,因为这几天做法事,无论是家神祖师,还是孤魂野鬼都会来打牙祭,所以必须回煞,把这些东西回出去。以保家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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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少农村出殡的时候都有这样的习俗,就是在路中间放上死者的棺材,随后长子便手举瓦盆来到棺材前,举得越高,摔得越用力,如果首次摔下不够碎只能由抬棺的师傅代为踩碎而不能捡起重新摔,事毕以后再行抬棺前往丧葬地点下葬。
额,这还能有啥习俗啊?
死后装在棺材,3 天或者七天左右时间找法师做法事(我们那里和尚道士都叫做法师,具体看情况),然后送火葬场,骨灰入墓地。
具体情况,更具当地情况而定,我那里法事期间,死者的儿子女儿家人要披麻戴孝跪拜死者的,(子女家属的话,小孩可以少跪一点,家属跪到 12 点左右也就可以了),尤其死者嫡长子要跪好几个晚上的(白天可以休息睡觉)。
期间就是小孩不让见尸体,要远远的(说法就是小孩容易受惊,如果出事),当时我爷爷出事情后,我也就见过两次了,
火化,拿到骨灰盒之后,也是由嫡长子撑着黑伞,带着骨灰盒回家的,路上其他家属撒些纸钱(具体根据情况而定)
最后就是出殡进山,下葬。
好像以前的墓地传统就是有给后辈预留墓地的,我爷爷进的就是太爷爷当初预留的墓地.
顺便说下,当时已经出台了的墓地政策,但是实际就很那个了(开玩笑,镇里面根本就没有公共墓地,山对面镇子倒是有墓地,十几万一个墓地位子,农村能有几个死的起的?)
我们老家没有什么习俗了,可能连流程都简化了很多吧。就知道一些流程,想到哪写到哪吧
咽气之后,家人要给村里的同族报丧,叫懂白事规矩的老人过来帮忙,还要找读祭文的和乐队。人到以后,先把床上的被子啥的全部拿走,把人放床板上。懂白事的会要家属叫死者,说刚咽气还能听得到。
再就是给死者擦洗身体,如果这家不止一个儿子的,一般都是长子帮忙擦洗,洗完的水倒在死者躺的那张床的床下,听大人说以前还有儿子之间争这个水倒在自己床下的,说是能发财。
接着就是穿寿衣了 (穿多少寿衣也是有讲究的,具体穿多少,这个我忘了)。穿戴完毕以后就是用之前专门准备好的被子包着,把死者从家里移到祠堂,途中要一直给死者的脸部打伞,不能直接露在外面。
还有一波人在祠堂那边做准备,把寿材从家里搬到祠堂,放在合适的位置(祠堂一般分三块,上厅,中厅和下厅。我们那一般办好事在上厅,白事得分这个死者的年龄,具体怎么分的我也忘了,一般都在中厅,下厅的话,按我们那说法就是早死)。
接着就开始立棺了,把死者放进寿材,从上面拉一条绳子找中线,死者的鼻子最中间要对准这条线才能行。盖棺盖之前要叫家属过来再看一眼,看完就盖上了。寿材的底下放盏油灯,不能让它灭,所以晚上得有人守夜。前面的桌子上放祭品香炉和遗像,两边放两根那种很大的蜡烛,也不能灭,桌子前放个盆,烧纸钱用的。
祠堂这边立棺,家里那边就有人在做葬礼要用的东西,男子戴在头上的那个,和手里拿的那个东西(得,我都不知道叫啥)。
乐队啥的到了,就开始唱,请乐队的钱一般都是女儿出。我们那边一般都是第三天出殡,如果遇到不适合出殡的日子就会往后延,出殡前一天晚上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会过来,因为晚上要读祭文,这天也是收礼的时候,凡事来送礼的都要发一条白布,第二天如果这个人要去送葬,要戴这条白布。祭文的话一般是按套来的,比如。写祭文的时候之前要把这家的亲戚都搞清楚,到时候一套一套的读,叫到你的时候就过去跪着听,叫你拜你就拜。家属的话,按辈分跪在寿材两边(但是重孙却要排在女儿前面),一直到祭文读完,像亲戚多的,要跪一两个小时。
出殡前要给家属最后再看一眼死者,看完就把棺盖钉上了。然后把寿材抬出放在祠堂前,还要再读一次祭文,才能出殡。
童男童女打着番子在前,长子捧着遗像,遗像是去墓地的半路要再放回祠堂的,这个时候家属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也要丢掉。路上遇到拐弯、上坡或者到了某些地方,长子都要跪下来说,爸 / 妈,现在要上坡了,不要怕。
送到了地方之后,送葬的其他人要立马回去,而且不能回头。家人这边的话都按顺序跪在边上,男左女右,一边一排。把之前绑在寿材上的公鸡杀了丢坟坑,我们那边的说法是,这只鸡扑腾完了,倒在离谁最近的地方,就表示死者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谁。就是下棺了,这道程序完了就是用一个袋子把米和硬币混在一起给家属抓,谁抓的钱多,也是说死者生前喜欢谁。
再之后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是孙女,就让我回家了。只知道出殡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天,儿子才去封墓。去世的当年除夕,家里人要去墓地给死者送年夜饭。
立碑也是在后面,这个也是有讲究,遇到当年立春是在除夕之前的,这年就不能立。
不知道有谁能告诉我读祭文的时候,供桌上有一只鸡,鸡爪子拿着一根香,上面绑着一条纸画的鱼,这个是什么意思
坟地挖出血…….
我出身的时候只有五斤缺一两,还脐带绕颈,瘦得根个没长毛的小猴儿似的,全身泛紫,这是因为致息所致,所有人都认为我活不下来。
我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一把注射器,二两干草药便是他全身的本事,看着瘦猴儿似的我欲哭无泪。
镇卫生所的医生看着我对我爸妈说,趁年轻,再怀一个吧!
我爹不甘心,将我一把抱起塞在怀里,伴风伴雪的将我搂着带回了家。
他说,他要救我!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说我这明显是个 “化生子”(未成年便夭折的孩子),镇里的医生都说我活不了了,难道他这个赤脚医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爹不理会他们,愣是使尽浑身解数,又是人口呼吸,又是强心剂的鼓捣起来。
那个时候奶奶还在,她不懂医术,便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吹她那个古里古怪的小石头,虽然没能发出半点儿声音,但她愣是坐在那里一天一夜都没歇上半会儿。
我娘那个时候还没 “出窝”(没满月份的产妇),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含着泪看着奶奶和爹一个劲个的鼓捣着我,她心里也疼得慌。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奇迹真出现了,在我出生之后的第三天,我终于两手一张,两腿一蹬,终于发出了我出生之后的第一道哭声。
“娘,你看,他活了,这小崽子活了”,我爹喜极而泣,颤颤巍巍的搂着张牙舞爪的我连连呼唤我奶奶。
可惜的是,我奶奶却是一言未发,连看都未看上我一眼便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小屋里。
我爹没有法子,只好将我交给了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娘,让她用干瘪得没有半点乳汁的乳 / 房喂养我,而我爹则转身回了厨房,又是米糊又是鱼汤的鼓捣起来。
在我爹娘的悉心照料之下,本身能够活下来就算是个奇迹的我还真就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但是,从那之后,奶奶却一至未露面,因为她病了,病得非常的重,好像随时就要撒手人寰似的。
而且,那个时候奶奶还订下了一个古怪的规矩,那就是坚决不让我或者我娘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我爹无奈,于是一面照顾这边还没出窝的娘儿两,一面又抽出身来照看自己的母亲,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直到我周岁那天,奶奶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大病初愈后的奶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娃儿呢,让我看看。”
我爹连忙应声,搀扶着奶奶第一次看到了我。
那个时候我还小,并没有什么记忆,但是据我爹说,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奶奶乐得不行,将那从来都不让任何人碰一下的小石头儿取下来放到我的手里,任我在那瞎玩闹,嘴里不住的说:“好,好,我家娃儿有出息!”
我爹虽不明白她老人家这倒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自己母亲这样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好在的是,从一岁之后,我虽然一直体弱,但却没遭什么大病,和村里的皮孩子们一样,都悠悠长大了。
从小我就跟奶奶特别的亲,甚至亲过悉心照料我的爹妈,几乎没什么事我就会一直赖在奶奶屋里,不到我爹拿着棍子撵我我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忘了说了,我奶奶是村里的 “灵姑”,“三尺魂幡招魂来,把米掷地请灵去” 便是奶奶这个职业的真实写照。
但凡村里有人频频梦到死去的亲人或者有什么话想问问死去的亲人便会用草纸包着红糖,拎着鸡蛋急冲冲的来到奶奶这里,央着她帮忙打听打听亲人近况如何,是否有什么未了心愿什么的。
而这个时候,奶奶总会收下对方拎来的东西微微点头答应。
不过,奶奶问灵的方法和别的灵姑有些不同,她甚至都不允许那前来问灵的人进入到她那小厢房里边,只是拿出一张纸来,让对方将所有想问的问题都写在这纸上,等到问灵之后便将这纸连同答案一道告诉来人,从始至终,绝不与那前来问灵之人说上只言片语。
所以,有的人说,奶奶是骗子,是神婆,所有得到的答案都是骗人的。
因为人既然已死,那便死无对证了,结果如何那还不由得奶奶一人说了算,谁知道是真是假呀?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奶奶是真有本事。
我记得在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爹总会梦到死去的爷爷,在梦里,爷爷满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一般,苦着张脸对我爹说:“建国啊,你什么时候帮我把房子修修啊,我屋里都漏水了!”
我爹是学医的,是搞科学的,他根本不相信这套,认为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于是便没太过担真,只是跑到爷爷坟上转了一圈,然后挖来新土绕着爷爷的坟填了一圈土后便算了事。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爹这个怪梦依然没有消失,每一睡着就会再次梦到爷爷,甚至到了最后,他还梦到爷爷被人死掐着脖子对他哭诉说:“建国啊,你再不管我的话,我都要被人给掐死了!”
我爹登时被吓醒,连夜赶到奶奶那里对奶奶说了这事。
奶奶听后气得直跺脚,指着我爹的鼻子直骂我爹是逆子,出了这么大事都不吭声。
我爹无奈,只得苦笑着问我奶奶这事该怎么办。
“你且等哈儿”,奶奶余怒未消,转身便回了自己那专门用来问灵的屋里,要不了多大一会便出了屋来告诉我爹两个字:“开坟!”
听到这话我爹当时就惊呆了,要知道擅开先人坟堆是要倒大霉的,需得选好良辰吉日,请来有道之士前来镇棺才行,可不能胡来,于是连连摇头说要不咱再缓两天,等我请来高人再说?
奶奶听后登时怒了,对我爹破口大骂起来说:“你个短阳寿的小兔崽子晓得个屁,你爹那是外邪破棺,阴魂侵扰,弄得好还好些,弄得不好你爹可是鬼都做不成了!”
我爹被奶奶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同时又是吃惊又是怀疑,但架不住奶奶汹汹气势,只得摇头叹气的答应了奶奶的要求,选在第二天中午开棺。
由于我爹是乡村医生而奶奶又是村里有些名望的灵姑的缘故,所以村里人都愿给上几分薄面,听说我家里有事,于是有好多都主动提出要来帮忙,乌泱乌泱近二十人,都是清一色的胆大好奇心重的后生,将我爷爷的坟生生围了两三圈。
但是,奶奶却又站出来发话了:“属蛇,属鼠的都必须离坟九米九,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我爹无奈的苦笑一番,可能又怕在这公众场合被我奶奶指着鼻子骂,只好苦笑一声取来皮尺,绕着我爷爷的坟转了一圈,将这九米九的范围都给精确的圈了出来。
等我爹鼓捣完这之后,奶奶再次开口发话道:“时辰已到,动土!”
我家隔壁王大壮最是胆大,在奶奶一声令下之后第率先动了第一揪。
只是,就在他这一锹刚下土的时候,只听得他呀的一声, 好似触了电般将那铁锹扔到了一边。然后他转过头,张大了嘴,喉咙发出刺耳的嘶哑声,像是想说话却被扼住了脖颈一般。
似乎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脸上变得狰狞。
蓦地,他腿一软,跪在了坟土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正当其余人从震惊中缓和过来想要将王大壮拉起来时,奶奶却喝道 “别过去!”。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一锹落土的地方,竟然渗出了一股殷红的鲜血!
鲜血汩汩,蔓延到王大壮跪着的那片土上,浸湿了他的膝盖……
书名:绝境逢生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汉唐文学】
坐标西北农村,我们这边老人快没的时候都会请当地的纸火铺给画一只黑驴,在老人咽气的时候会把它烧掉,应该算是黄泉路上的坐骑吧,然后找一只公鸡让它叫了之后杀掉,这只鸡是未来几天都要供在灵堂之上的,哦对还有就是老人没的时候是要落草的,就是用麻绳抬着放到麦草铺好的地上。然后就由女眷开始 “凉尸”,就是通过酒精擦拭死者的太阳穴等部位达到带走死者体内热量的目的。完成之后死者会被白纸盖住,这时候就是家人分别去请, 阴阳先生、姑舅、锁喇班子、木匠、办白事的厨师、村里能帮忙的人等,等这些人到位后就开始各司其职,一般白事的第一天没有人来凭吊,纸活匠会在屋子里搭一个白纸剪出来的灵棚用来隔开尸体和里面里面的家眷,木匠开始做棺材,然后来帮忙的人就开始准备白事所需要的各种东西,阴阳先生就开始写祭文、看坟地等。等到第二天一早姑舅们就会来凭吊,姑舅会享受最高规格的待遇,办白事的家庭要放炮所有的孝子贤孙都要跪下将他们迎接进门,等到姑舅在灵堂凭吊的时候所有的孝子贤孙都得跪着,待到他们凭吊完之后会有管事的人问姑舅对这场白事的规格等是否满意?要是死者身前没有被家里人好好供养,或者有什么地方做的让姑舅不满意的地方他们就会闹,这时候就得所有的人向人家赔罪知道他们原谅,然后就可以磕头感谢,让姑舅入席吃饭,姑舅是要等到第二天才能走的所以说就要给他们找地方休息。接着村里的人以及亲友会陆陆续续来凭吊,一般到第二天坟址就已经选好了然后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去根据阴阳先生的要求去挖坑了。棺材也基本做好了就等着上面的漆干了。哦对每次来人凭吊的时候都会敲锣,然后锁喇班子开始吹锁喇,这时候子孙们就要在灵堂开始哭了,人家凭吊完就可以停止了。每来一个人都要这样哭一次。然后等到第三天凌晨就根据阴阳先生的吩咐一般都是在三四点的时候就开始起灵了死者就会被抬到棺材里,然后盖上棺材,阴阳先生做法之后就开始出殡了流程也差不多就是要先摔盆然后起棺。然后沿途走的时候家眷们都是要拄着半截柳树枝做的丧棒,等到了坟地之后就要把棺材按着阴阳先生的指示把棺材摆好位置,这时候棺材又要被重新打开子女下到坟坑里整理一下死者的遗容然后家属再轮流在前面看一眼算是最后的告别仪式了,然后他们就会用木钉子吧棺材钉住。接下来就是阴阳先生开始念祭文了等到祭文念完的时候,阴阳先生会通知姑舅中比较德高望重的一位把纸火,还有花圈之类的点着,然后向坟里面扔一锹土,这时候儿女后代们就开始放声大哭了,村里人就开始向坟坑中填土直到最后磊起一个坟包。等到这一切完成丧事就基本完成了,然后发丧的队伍回到家中,儿女子孙还是要跪着吧姑舅送出家门。接着就是开席感谢这阴阳先生和来帮忙的村里人。等到众人散去丧事便算是完成了。
到了「二七」的日子,他们走到女孩的墓前,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这时亲戚说了一句:「八成是被挖走配阴婚去了……」
2015 年夏夜,气温热得人心都浮躁起来。
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大二女生亢冬梅刚和男友吵完架,悲痛欲绝,于是跑到学校后街的粮农店里买了瓶剧毒农药百草枯,含在口中以威胁男友复合。
在农业大学读书的男友深知百草枯威力,立刻被吓个半死,以最快的速度将亢冬梅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只可惜,这个年仅 20 岁的小姑娘到达医院时,口腔黏膜和食道呼吸道已经开始溃烂,最终因「百草枯肺」不治身亡。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痛失爱女的亢宏卫虽是农户,但家境还算殷实,还有三亩薄地,故而没有安排女儿火葬,而是按照家族习俗,在村里办了一场土葬。
只可惜,尸体下葬不到半个月,家属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亢宏卫便跑到辖区城北分局刑警大队五中队报案:
「警官!我女儿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一.
我全名张煜川,是一名文侦警察,隶属青城市公安局国内安全保卫支队直属文侦中队。
其实全国的公安系统都有文侦警察。例如河南、山西和陕西三省,因历史悠久古墓众多,他们直接隶属于市局刑事侦查支队,是威风八面受人崇拜的刑警,不像我们,是人民群众听都没听过的「国保警」。
虽隶属不同,但职能是一样的,就是打击盗墓和文物犯罪,负责抓捕那些在影视剧里威名赫赫的「摸金校尉」,保护文物安全,守护死者安宁。
因此,文侦警察都戏称自己是当代孝陵卫。
「亢冬梅尸体被盗掘案」发案时,我还只是个普通文侦民警。此案是现代墓葬,理论上并不属于文侦管辖,但中队长蔺春秋认为,最近盗掘古墓案件频发,这起盗尸案件极有可能是盗掘古墓的专业团伙干的,便向市局国保支队打报告,把这案子从城北分局要了过来,并指示中队指导员韩战国和我二人负责主办侦破。
接到命令,我和韩战国驱车二十多公里,来到了北山脚下这座名叫「窟板略」的村子。
已提前联系了报案人,亢宏卫早早便站在村口迎接,简单寒暄几句,亢宏卫提议让我们先去他家喝点绿豆汤消暑。
刚进门,就看到亢冬梅的黑白遗照,小姑娘笑容甜美可爱,还露着颗小虎牙。
我不禁感慨:「花一般的年纪,怎么就想不开喝敌敌畏自杀了呢……」
此话一出,立刻刺激了亢宏卫敏感脆弱的神经,这个粗壮的汉子眼圈发红,一滴浊泪流出挂在脸上。
「二位警官,我闺女是喝百草枯后,肺部纤维化被活活憋死的!死后坟还被人挖开,不能入土为安!我咒这些盗墓的人都不得好死!」
身为政工干部的韩战国立刻安慰他,并掏出纸笔给他做了一份笔录。
亢宏卫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刚出嫁不久,现在城北某 4S 店当销售。小女儿亢冬梅品学兼优,不幸去世。
其实,亢冬梅的尸体在报案前六天前就被盗了。
按照本地风俗,死者过世,不但有「头七」,还有「二七」.「三七」、「回殃」等习俗。六天前,正是亢冬梅回魂「二七」当日,正巧赶上大雨,亢宏卫组织家人按照风俗去坟前祭奠,后早早回家睡觉。
传说,这天亢冬梅的阴魂已经过了头七,结束了四处游荡的日子,会回家来看看,活人需要避讳。
到了第二天,女眷不进坟,以父亲为首的家族男性需要再去坟前更换供食,亢宏卫当时便发现,女儿亢红梅坟头封土被人翻过,已让昨晚的大雨浇灌成为一滩泥浆。
大舅赵金川是村里的「主事人」,就是在村里负责操办红白喜事的人,对本地的丧葬之礼很是熟悉,因本地和临近两省流传着「配阴婚」的习俗,经常出现女尸被盗掘的案件,赵金川瞬间便想到,自己外甥女的尸身可能被贼人趁着昨晚「二七」避讳时掘开盗贩卖了。
单在本市,用女尸配阴婚,就能收 2-4 万元左右的「彩礼」,如果被卖到外省,价格就会翻番。
像亢冬梅这样年轻漂亮还上过大学的女尸,在省外至少 5 万块起步,所以极有可能是贪财的闲汉,将尸体挖走去卖了阴婚。
亢宏卫听罢,当时就要扒开封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被赵金川一把拦住:「妹夫,盗卖女尸都是提前联系好的,昨晚冬梅的尸身被盗走,今天可能已经被卖到了别处,很难再找回来,不如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照常祭祀,落个心安。」
亢宏卫虽然悲痛万分,但又试图安慰自己:女儿被拉去配了阴婚,也算有个善终,如果这事被家中老人和妻子知道,怕是尸体没有找回来,还得急得生病,便同意了大舅哥的意见。
众人祭祀完,约定保密,便照常回家。
可这村里有不少留守老人,闲话就多了起来。没过几日,亢冬梅的妈妈赵银花就听到传闻,说自己女儿被人掘出配阴婚去了,便不顾本地不让女性入墓的习俗,强行前去查看,果然看出端倪。
亢宏卫见瞒不住,就在今天清晨和族人将亢冬梅的墓翻开,发现棺材盖被撬开,尸体和陪葬品全被洗劫一空,只剩空空的棺材板和里面的绸缎衬布。
见此惨状,赵银花又急又气,好悬一口气没倒腾上来昏死过去。亢宏卫只能让大女儿陪着媳妇先回娘家,自己跑到辖区刑警队报案,没成想却是我们文侦警察前来侦查。
「警官,你们能把我女儿的尸体找回来吧?她才 20 岁,死后都不得安宁……」
我安慰道:「您放心吧,我们是专门侦破盗墓案件的人民警察,会竭尽所能侦破此案,让您女儿入土为安。」
言罢我还是觉得不妥,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和韩战国又在亢冬梅的照片前鞠躬上香。
随后,我搬着「现勘箱」(案件现场勘查用具箱)来到村外半山腰上的墓地,亢冬梅的坟只剩一个大坑和孤零零的墓碑。
亢宏卫告诉我,这块地是自己家的,安坟之前他还找人算过,风水大师告诉他这处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亢冬梅绝对能羽化飞天荫及后人……
我蹲下观察现场,棺材内没有尸水,看来在下葬后,亢冬梅的尸体保存得很好,几乎不存在腐败的现象,但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失去了很多铲痕、脚印等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能以极快的速度把大量封土挖开,盗走尸体后再次进行填埋,这伙人应该有明确目的,而且手法专业,倒是符合中队长蔺春秋所分析嫌疑人是专业盗墓团伙的推断,同时能运走尸体,证明嫌疑人配备了作案车辆。
果不其然,我在坟头旁边发现了两组车轮印,只不过已被雨水冲刷得十分模糊,我翻模并拍照发给了市局技术中队,没过多久,技术警察反馈回来,这应该是小型面包车或微型车的轮胎印,应是嫌疑涉案车辆。
窟板略村虽是个现代化乡村,通水通电通网干净整洁,但地处梁渠山南麓,相对偏僻,只有村口有个监控探头,但进墓地并不经过村口。
况且盗墓时大雨倾盆,又值深夜,找不到目击者,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两组车轮印了。
说实话,这是我侦办的第一起盗掘现代墓葬的案件,在此之前,我只侦破过盗掘古墓案,以往的侦查方式和思路完全用不上了,开始后悔在亢宏卫面前托大。
韩战国见我愁眉不展,说道:「还有个线索你忽视了,亢宏卫给自己女儿陪葬品价值近五万元。亢冬梅喜欢玩手机,亢宏卫在棺材里放了部没开封的苹果 6plus,尸身上戴着一串周大福的金链子,还有一块卡西欧的手表。只要咱们联系技侦找到那部陪葬的苹果 6P,就不愁找不到嫌疑人。」
我可能是常年和古董古墓打交道,忘了如今已是信息社会,嫌疑人往往在电子虚拟领域留下的线索更多。
二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回到中队以后,我以「盗窃、侮辱尸体罪」将此案立案侦查,将陪葬手机线索移交给市局技侦后,便带人去化妆排查本市所有非法收购金银首饰的地方。
直到立案后第十天,此案依旧没有进展,技侦也没有反馈消息,尸体和陪葬品就像凭空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中队长蔺春秋坐不住了,把我和韩战国叫到办公室汇报侦查情况,颇有问责的感觉。
「大头,你先说。」蔺春秋盯着我。
我开始汇报:「案发地位于窟板略村,窟板略这仨字来源于鲜卑语,意思是『军事前沿阵地』。村子位于梁渠山口,建有县道,向南是青城市,向北则临近巴克图市,嫌疑人如果要想离开青山市,就只能走县道北上。但奇怪的是,韩战国带人从交管部门调阅了所有监控,排查了符合条件的所有可疑车辆,但都一无所获,我怀疑嫌疑团伙可能体能绝冠,压根儿没用车辆,直接背着亢冬梅的尸体翻过梁渠山逃匿,为此我专门去排查了咱们抓获的盗墓嫌疑人…… 没有发现线索。」
「还是你俩的侦查思路不对,一具一百来斤的女尸外加若干首饰、手机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蔺春秋有些恼怒:「指导员,你是老文侦,怎么能把这种案子挂在手上?」
韩战国脸上有些挂不住,解释道:「我和张煜川甚至去排查了亢冬梅的舅舅赵金川,因为他曾拒绝亢宏卫开棺并报警,行为可疑,但排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 老蔺,你放心吧,此案不破,我主动打报告调离文侦!」
「老韩,小张,咱们是专门侦破盗墓的文侦警察,当代孝陵卫!连个盗掘现代墓葬的盗墓贼都抓不住,传出去会让同行耻笑。在亢冬梅的尸体烂成骨殖之前,你俩能不能破案?」
我能听出来,蔺队长这是给指导员留面子,如果是我,早挨骂了。不过此话说的也在理,流窜在本市的盗墓团伙本就很少,这起案子过了这么久,还没线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挖坟掘墓并不是普通的暴力犯罪,需要克服极大的心理障碍:穷凶极恶的持刀抢劫犯,却不一定敢去盗墓,毕竟能直面坟茔死尸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韩战国直接立下军令状:「老蔺,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把线索找出来拍在你桌上!」
「只给你一天,全中队所有同志和资源配合你们。」蔺春秋叹道:「不是我不能等,而是亢冬梅的尸体不能等啊!咱们把一具烂透的尸体送还给家属,愧对人民警察这四个字!」
「好,就一天!」韩战国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从中队长办公室出来,我和韩战国分析,目前只能用老办法:加大排查力度,但不能像现在这种胡乱排查,必须梳理出明确方向。很快,我们就排除是「恋尸癖」盗掘犯罪,因为这种人不会有如此专业的犯罪手法。
韩战国提出侦查思路:盗墓贼情报及时,在下葬后不久就将墓葬盗掘。但如果盗墓贼只是冲着棺材内的陪葬细软去的,应该不会连尸体都盗走,女尸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配阴婚。照此分析,在窟板略村或周围绝对有从事配阴婚的人,应就此侦查,定会有收获。
我同意指导员的意见,侦破盗掘古墓案件基本流程也是这样:在文物交易场所中排查发现出土品后,沿着卖家这条线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不难找到盗墓团伙。
此案也是如此,盗墓贼肯定不会把亢冬梅的尸体挖出来摆在家里供着,所以先找有渠道搞到女尸配阴婚的人,再顺着线索去找出售尸体的盗墓贼。
确定了侦查思路,立刻动身干活。
我和韩战国先是通过城北分局联系到了案发地附近的几个派出所,确定了在窟板略村及其方圆十八公里的几家殡葬用品店,以及能主持白事算卦批殃的几个「主事人」,便和韩战国冒充白事客户,去挨个走访调查。
我很奇怪,这个十八公里的条件是怎么来的?
韩战国解释道:「从案情来看,亢冬梅在下葬后,信息迅速泄露,盗墓贼以极快的速度便去盗掘了亢冬梅的尸体。要知道,配阴婚和盗掘古墓完全不同。盗古墓可以先把赃物挖出来留着,等待日后风头过了再贩卖;而配阴婚则需要提前找到下家买主,不然尸体提前挖出来,在没有保存条件的情况下,尸体立刻就会发臭腐败,腐烂的女尸就卖不上价了,所以配阴婚这事,大都可遇不可求。盗掘古墓团伙接触的人大多是潜伏在各大文玩市场的非法文物贩子,道理相同,只有靠死人吃饭的殡葬业和算卦批殃主持白事的「主事」人才有可能接触到配阴婚行业,去找他们排查,一定会有收获。」
就在三个月前,青城市城南的振武县和位于城北山区的净州县接连发生古墓葬被盗案,盗墓团伙手法异常专业,接连盗掘了两座北魏大墓和一座战国墓葬,此案至今没破,这也是中队长蔺春秋分析认为此案是专业盗墓贼所为的缘由。
八成这伙专业盗墓贼从振武县流窜至净州县时,捎带脚盗掘了亢冬梅的尸体,而民间情报信息能传播最远的距离,就是十八公里,嫌疑人肯定就是在这十八公里内得到了亢冬梅下葬的情报。
我虽然佩服韩战国的情报分析能力,但就在这十八公里之内,有二十三家殡葬店铺和八名「主事」人,一家一家排查过去,等到发现线索都不知猴年马月了。
我和韩战国当日排查至晚上九点多,仍一无所获,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俩菜。刚吃一半,韩战国的手机接到电话:「喂?您是刚才来我店里的顾客吧?我帮你联系到了能配阴婚的上家。」
韩战国内心狂喜,但还是装作悲伤:「好的,怎么联系上家?」
对面言简意赅:「到我这来就行,但前提说好,不论成不成,你都要给我三千块的介绍费。」
三
韩战国比我大 15 岁,所以我只能伪装成韩战国的远方表侄,陪他在这十八公里中寻找能给他死去「儿子」配阴婚的地方。
直到下午六点多,我们排查到这家位于大兴北路的「何亮花圈纸扎店」,店主全名张何亮,是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体型消瘦,神似《蓝精灵》里的反派格格巫。
经过一番闲聊套话,张何亮得知韩战国有个 19 岁的儿子刚刚去世,有配阴婚的想法,便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并很热心地说能帮我们去打听。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好心,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想要中介费。
我们匆匆来到殡葬店,按照约定敲了三下门,卷帘缓缓升起,露出张何亮警惕的脸:「就你们俩?」
「可不嘛,这事人多不好。」韩战国回道。
「快进来!」
张何亮把卷帘门抬高,把我和韩战国放了进去,指着沙发上的陌生中年男人说道:「这是李道长,能联系到阴婚,你们和他详说。」
说罢,张何亮很识趣地钻了出去,把卷帘门拉下在外边望风。
韩战国满口本地方言:「道长,你好!你好!我想给娃娃配个阴婚了么,你能找到亲家?」
李道长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得其貌不扬,说话也满口乡音。但我知道,在文物盗墓圈子里,越是这种乡土打扮的人,愈是深不可测。
果不其然,李道长开始也没说阴婚的事,而是故作神秘先问韩战国儿子的生辰年月。饶得韩战国也是老刑侦出身,胡乱编了个生辰八字,李道长先是掏出纸笔描写了足足五分多钟,才缓缓抬起头,满脸写着问号。
「从命格来看,不像是能早逝的人呀……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您节哀,现在能从 A 省介绍配阴婚的主家,八字也契合,就是这价格……」
「要多少『彩礼』?」我问。
李道长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
「十万。」
李道长语出惊人:「现在女尸不好找,只能从 A 省往回拉,有现货。」
女尸这玩意可遇不可求,他这有现货?怕不是这厮屯了一车皮的女尸。
韩战国趁热打铁:「有没有本市的女娃娃?我怕你这 A 省的阴魂来路不正。还有,就是这价钱太贵了,给低些……」
「有就不错了,您还挑什么?」李道长说道:「我干白事批殃快二十年了,阴婚哪有那么好配的?更何况,算白喜的八字和红喜的八字完全不同,整个青山市,也就我能算出来。」
韩战国又问:「A 省的太贵了,有没有本地的?」
李道长回:「前几天在窟板略村有个女子喝农药死了不久,20 岁,还是个大学生咧!只可惜你们来得太晚了,那女子已经被配了出去。」
这话在我俩心里不亚于八级地震:这李道长绝对是同犯,最差也是知情,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那女子好哇!」韩战国露出惋惜状:「您咋知道有这么个女子呢?」
此刻李道长已经完全相信我们是来配阴婚的,没有丝毫防备:「那女子的坟就是我给定的风水,我当然清楚。说正事,十万块彩礼,从外地配阴婚,你们愿意吗?」
我和韩战国对视一眼,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说道:「十万不行,太贵了……」
李道长怕这单生意跑了,便留了个电话,表示这几天一定能找到便宜的女尸。在门口望风的殡仪老板张何亮也跑来要中介费,经过讨价还价,中介费降到了一千五。
回到中队,我和韩战国迅速向蔺春秋报告了情况,并申请市局刑侦支队协查,很快便确定李道长的真实身份。
李道长真名李俊俊,时年 47 岁,就是城北区大圐圙乡窟板略村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李俊俊就开始在城北一带算卦批殃看风水,积攒了些名声。但在五年前,他因盗窃陪葬品被家属发现,被城北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
他出狱后名声就臭了,很少有人找他批殃,没有经济来源的他很可能现在做阴婚生意。
中队长蔺春秋很重视我们的线索,又调来两名侦查员协助我们。在第二天下午,李俊俊就给韩战国打来电话:「A 省那边又传来消息,有一具女尸只需要五万元,只可惜岁数大了些,年近四十。」
开始韩指导员还装作嫌岁数大不乐意,但又怕李俊俊受惊线索断掉,便同意和上家联络,约在当晚连夜赶往 A 省北部的历史名县城关县去「定亲」。
唯恐打草惊蛇,韩战国选择独自一人开车和李俊俊前往城关县,我和其他两名干警则驾驶越野车在后面跟踪。
城关县虽隶属 A 省,但和青山市并不远,向南开车二十六公里路过振武县后行驶一个小时左右便到。
到达城关县时,已是凌晨两点多。按照李俊俊的指引,韩战国开车来到县郊某村一处不起眼的土坯房小院里,为防止韩战国暴露,我们便下车步行潜伏至小院外。
根据既定作战计划,韩战国进入配阴婚犯罪分子老巢后,就给我发内容为「东西找到,给我打钱来」的微信,提示我可以突袭抓捕。
没有料到的是,韩战国刚进入四合院没三分钟,就发来一条文字:
叫增援!!!!!!
去年八月份二伯爷去世,全程参与其中,说说吧,。
老人家之前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去世当天还在地里种菜。谁也没想到走的这么突然。
我们两家屋前屋后,而且晚辈们都不在村子里住,就俩老人在村子里住,我二伯爷八十多了,我爷爷每天晚上都会去他那里坐坐,一来就他老哥俩,二来我爷爷也这么说的这几年他一直就在防这个事,怕万一哪天走了也没个人在身边所以天天都会去他那里看看,那天下午我爷爷从村口的商店打完麻将回来,大概就六点多,到二伯爷那里瞅了瞅发现他从凉席上摔落在地,一动也不动,大概摔下来得有几个小时了,爷爷赶紧跑到家里叫了奶奶过来,爷爷一边哭一边喊着哥哥哥哥,突然二伯爷放了个屁,估计这会脑子还是清醒的,想告诉我爷他还有气,然后我爷就跑到大伯家把大伯叫来了,大伯在村里的医生那里借了个制氧机来,然后打了县里的 120,这时候二伯爷的儿子一家也从镇上回来了。戴上氧气的时候情况都还有好转,手指都还会动了。救护车来了直接上医院,医生建议转省里医院去,县里的医疗条件医生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抢救过来,我们是八点左右到的医院,九点多点进的 ICU,十一点多医生出来说估计也难,建议我们回去,我们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再等等,让医生再尽尽力,没到一点医生出来还是建议我们回去。好像有点偏题了。
回到正题。医生之所以建议我们回去,因为医生也知道咱们乡下的风俗,尽量不要死在外面。死在外面对家里人不好,尸体还不能进村只能在村口打个棚子摆设灵堂。我们就回去了,刚到家就落气了,回到家里把遗体放他平时睡得床上。床上面铺一层稻草。去外面放一挂鞭炮。然后把遗体移致大堂,靠着大堂的右边墙面在地下铺个草席,把遗体放上面,头朝外,盖一块白面布。脚朝内然后在用竹席围起来。头外侧点长明灯,再放一个瓷盆用于烧纸钱,如果是夏天则会在放置不久后放入冰棺,入殓的那天下午再移致草席上。
做好这些后就是给亲戚报信了,儿子,孙子,侄子是必须要回来的。侄女侄女婿侄孙视情况而定。
出殡前一天下午开始忙碌起来,这时候裁缝来做好孝衣孝帽。所谓的孝帽就是一条长方形的白布,长子用的最长,其他亲属根据亲近而定,男的孝帽上面绑一条红绳,女的绑一根细麻。道士会把写好的挽联贴在花圈上,这两年由于移风易俗一切都从简了,前些年一般人家花圈最少都十几二十个,多的上百,现在顶多七个。还有招魂幡,招魂幡是两根竹子,竹子顶端得要有叶子,哭丧棒上面得缠白条,还得弄点桃树柳树,桃树用来引路,柳树用来打狗,好像是这样说的。
大概三点左右会把老人的遗体移致草席上。乐队起,这时候老人的亲属陆续的穿上孝衣戴好孝帽,走到老人房间一人拿一把床上的稻草,女婿拿个水壶,拿一个草帽,三支香,一把锄头,到村口的河边接一壶水 (女儿媳妇得哭:),我们这叫买水。拿着稻草的亲属把稻草放一堆然后烧,这时候用锄头在烧的稻草旁画一个圈,三支香穿过草帽插到泥土里,买完水回到老人身边由女儿给老人擦拭身子,整理遗容。
子女给老人穿好衣服后就开始移入棺木,老人衣服口袋里会塞一些纸币硬币,亲人拿来老人盖过的棉被,撕下棉花填充棺木四周,还会把一些老人喜爱的东西放入棺木。最后盖棺之时老人的女儿会哭的很悲伤。是的,全程基本就是女儿和儿媳哭,儿子一般是不哭的。棺木上会放一些用布包好的红豆啊,糯米啥的,还有一只纸质的大公鸡。棺木放在两条长凳之上放置在堂屋的最中央,棺木前方摆上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置灵位、肖像,两边点燃蜡烛和香,另外放一盆三牲,盆里是全熟的一只完整的鸡、一只鱼还有一大条熟猪肉。
这时候村里人会陆陆续续的拿来一些纸钱,蜡烛,瞻仰遗容,烧点纸钱。外戚和好友也会来,带上帛金,会有专门的人写账,还有一人负责给客人发放回礼,一般是一瓶水,一条白毛巾。
到了傍晚这时候亲朋好友也差不多到齐了,乐队起,亲属穿戴孝衣,好友把之前发的白毛巾绑头上或手上,陆续的对遗体进行跪拜,跪拜完后入桌吃席。
宴席结束,一般没什么亲戚关系的村民和普通朋友会离开。宗族亲戚和外戚都留下,开始晚上最重要的仪式。之前棺木前四方桌摆放的三牲撤下来,换上一个小的烟炉,旁边堆着一些用斧头砍成一根根的易燃小木条。桌子前方一点放一个长方形垫子,用于亲人行跪拜礼仪。
整个仪式由乐队的人张罗,乐队有一套专门的演奏,一听就知道是丧乐。接下来乐队里面负责唱的那位开始打彩,所谓打彩说白了就跟丐帮唱莲花落讨钱一样,乐队在上面唱,亲属看着给钱,谁给钱了,她就会编一套词夸你。打彩过后就开始哭灵了,男的跪左边,女的跪右边。哭灵人会把死者的一生哭出来。之后就是守灵了,每天都得有人守,冬天还好,打打牌就过去了,夏天是真熬不住,热不说,南方的蚊子我天啊,坐都坐不住。是真坐不住,一点多的时候跟我堂哥堂叔三个人跑镇上撸串去了,回来后象征性的熬到三点,直接钻车里睡了。
还有一群重要人物,就是八仙,八仙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抬棺人。八仙一般都是村里的人,一般都是由每一房最大的那个,比如我这一房,我大伯爷在世的时候是他,他去世后是他大儿子。我们村是儿子成家的侄子侄女侄孙每人买一条烟给八仙,我们那次好像是给了三十多条烟吧,他们八个人平分。别的村子是直接给钱。下葬后还得给八仙做点心。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要来老人家里,跪拜完后吃席,吃完开始出殡。出殡前儿子孙子会在棺木上跨三次,我们这叫过柩。这时候会有专门的人骑着小三轮装满鞭炮,还有一个拿着铜锣和买路钱的还有道士先走,转弯,过路口,过的时候敲锣的会敲一下撒买路钱,放一挂鞭炮。桥跟着就是童男童女手持招魂幡跟在后面,撑花圈的随后。长孙一手拿着招魂幡一手端着灵牌,次孙端着遗像跟在长孙后面。这时候八仙把棺木从家里抬出来,棺木上盖快毯子,出门不久八仙会喊停,所有人都停住,不要走了,执招魂幡和端灵位,遗像的,全程不能回头,八仙会把棺木放在一条长凳上然后用粗绳和粗圆木把棺木一起绑好。大清早就在那里放置的那个叫啥我也不知道,就是用铁架子摆成一个龙的形状的东西,然后把这个放在棺木上。英年早逝的就不能盖这个了,盖的是一块红毯子。完了,接着向墓地出发,长儿媳必须在棺木尾部几根圆木圈出的小空间靠着棺木一路哭泣。女儿靠着棺木两旁哭泣。 旁的人手里拿着哭丧棒跟着棺木后面。一些人会用竹竿抬着一床床新毛毯一起前行。,这个近几年好像没见到过了。
在村里每走一段路,八仙会停下来,把棺木放在长凳上,我们这叫打凳,大概三次吧。出了村就会把那条凳子扔进水沟或者池塘里。
走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路程,八仙会把棺木放下来,把灵位和遗像放在棺木面前,花圈留下几个其余的扔路边还有哭丧棒也扔路边,接着大家过来祭拜,祭拜完后衣帽可以脱了,手臂上绑一条红布。道士吹着唢呐在前头领路,遗像在前,灵位在后,开始返回老人家中,这叫回灵,回灵的路不能和出殡的路相同,得走小路。
童男童女拿着招魂幡在前面,八仙抬着棺木继续往墓地去,墓地是头天早上就有专门负责这个的人挖好的。一般送葬都是送葬回灵的地方就回去了,下葬有啥说法不是很了解。就知道墓穴下面得铺层青砖,然后棺木放下去,再用青砖在棺木上面垒成拱桥形。棺木放下去的时候乐队那个唱戏的会唱一段戏曲。接着叫彩,就是说老人以后会怎样保护子孙后代什么的,他唱一句我们应一句好。唱完后要给红包的。 大概就这样了。
农村的殡葬,是从预感到 “不行” 便开始的。
寿衣黄纸不提,单说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便得请好丧事总管。
总管便是这一仪式的灵魂。
在总管的指挥下,儿女们亲族围绕在老人四周,神情哀戚而又肃穆庄严。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亡成为既定事实后,总管只需一个眼神,儿女们如上了发条的钟表,有条不紊得忙碌起来。换寿衣,塞口含,一气呵成。期间若没有总管的示意,儿女们是万不可哭泣和落泪的。这一切明明是第一次经历,儿女们却好似排练过千百遍,一切都有条不紊。斯人已逝,人鬼殊途,儿女的眼泪是血脉的牵挂,轻飘飘的眼泪滴落在老人身上,便幻化成一座山压在黄泉路上的老人背上,亦或成为路边的火焰灼伤老人的双脚。为让九泉之下的老人走的轻松,无论如何悲伤与痛苦,儿女此时万万不可落泪不可哭泣。
一切准备妥当,总管先摆摆手,招呼来几个青壮年男子,一人站床边一角;复又向儿女们点头,顿时儿女们围跪床边哭泣,深深拜在地上。几个青壮年男子一齐用力连带床上被褥一齐平挪至早已摆至院中的灵棚里。这简易灵棚,坐北朝南,最北面中间以门板为床,先至老人后置棺材,门板前为贡桌,两侧放置纸人纸马,贡桌上置遗像、香炉、祭祀品(必须要有老人虚岁加二数量的小馒头,这 “二” 代表天一岁,地一岁)。灵棚内东西两侧为孝子孝女所坐条凳,灵棚正中地上需有一火盆,供亲朋好友烧纸祭奠逝者。
灵堂之外便是,贴白纸、置办丧葬用品及通知亲友。白事不可主动通知本村邻里,这门口的白纸便是标志。而日常有走动的邻里便自带黄白二纸来灵堂祭奠,孝子则还送孝帽一顶(现在多用封着一角红布的白色毛巾代替)。如若孝子未送这孝帽给烧纸之人,则表示并不欢迎此人,至发丧那天,此人就不必要来送丧了。
但还有一些亲朋是需要孝子亲自去通知的。孝子的岳家(婆家)、以及老人的直系亲人。孝子们在总管的要求下。身着孝帽孝衫腰系麻绳,手持柳树做的哭柱(最后会将哭柱栽在坟边,若干年后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了,所以哭柱只有儿子有,女儿便不需要了)至岳家门外跪地告知岳家具体发丧日期。总管总会在孝子出发前叮嘱,穿孝衣一不可坐公共交通二不可进商店三不可进人家里,穿孝是一件较为凄楚晦气之事,要尽可能避开人群,更不可进岳家门,否则容易给别人带来晦气。孝子在岳家门外跪地恸哭则需要岳父岳母出门扶起,以示安慰。而老人的直系亲人,例如兄弟姐们处一般是长子为代表去通知。当然,时代在发展,亲朋好友的地理距离越来越远,这样一些习俗也在慢慢消失。
置办丧葬用品是所有环节里相对简单的了。丧葬用品除酒宴外,最重要的便是棺材及二龙棍了。 丧事的酒宴,十里八乡是有不一样的要求的,有些地方要求必须有豆腐脑,有些则是必须要有溜米糕(糯米做的,此地一般也在端午时以此代替粽子),只要跟随本地习俗便没有什么了。而棺材和二龙棍,这两个则很容易引起孝子的分歧,最主要的分歧便是价格。而这两样也是发丧时最重要的一环。棺材分为柳木和柏木,而柏木又可细分为拼接木还有整木,不同的材质有不同的价格。二龙棍的区别则主要在抬脚人的规格上,八人抬、十六人抬、三十二人抬甚至六十四抬。我一向认为二龙棍是此地丧葬仪式上最温柔的用具。
二龙棍与轿型相类似,无轿箱,四面敞开,轿顶四角攒尖,红布包裹,轿顶又后向前是两条金色的威严漂亮的龙。这两条龙在行走时会随着颠簸回来晃动着龙头龙尾,是当地最有特色的丧葬用品。龙角龙眼龙须徐徐如生,这两条龙分别代表着夫妻两。只有逝世之人对应的龙眼可睁,寓意着最后看一遭。因此,经常见着有些二龙棍上边的一条龙的眼睛是用红布蒙着的,男左女右,当地人便从这遮眼龙的位置了解到仍在世的另一伴,若两条龙都睁眼那便是夫妻二人皆已西去。轿身由四块绣着百子图的红布自上垂下至底部。这便是我认为温柔之处,这四块红布是给逝世之人也是给孝们最后的体面。不同的棺材是不同价格,也是不同的脸面。但这二龙棍的红布一垂,柳木柏木都静悄悄地被遮盖了。无论轿夫什么规模,龙头依然摇摇摆摆一路热闹。2000 年以前,村民甚至雇不起轿夫,都是邻里邻居的青壮年,临时充当轿夫,青壮年喊着号子,腰系红腰带,互相逗着聊着,那轿顶的二龙,依然摇头晃脑地一路热闹去坟地。它是多么温柔,遮盖了人世间一切都的悲伤与无苦难,最后热热闹闹地送人离开。
与二龙棍相适应的是乐器队。唢呐、二胡、笙是乐队必备。发丧前一天,乐队便就位了。当地约定成俗的规定,那些近亲的吊丧是在发丧前一天或者发丧当天的上午。这也是为主家考虑,根据当地习俗,上家来吊唁是需要孝子披麻戴孝出外跪迎,上家吊唁也应有声乐伴奏,以示对上家的尊重。乐队当天除需要迎接上家外,它的重头在晚上直至当天夜里的十二点。
呼灵,故名思意,呼唤亡灵。发丧前一天,晚饭过后便开始呼灵。这是乐队的主场。最开始乐队是没有什么歌手的,全是二胡、唢呐还有小叉演奏乐曲。这些乐器的特点便是音高又凄凉,悠悠荡荡地飘荡在深夜里,村民听着这声音,便会嘱咐和吓唬家里小孩儿不许出门,要早早睡觉 。呼灵开始后,总管便开始根据逝者的生肖公布当晚与逝者相冲的生肖,然后通知这些生肖者要避讳,要离开现场,早早回家不许逗留。一怕惊着亡灵二怕冲着活人。呼灵的乐曲区别于迎接吊念者的凄楚舒缓,也区别于明日发丧前表演的略微欢快和轻松,今晚的乐曲风格必然是凄凉中带着急促,似在急切召唤着亡灵,又似在提醒着路过之人,速速离去。这样的曲调飘在村子上面,为静谧的村庄凭空增添了几丝愁怨和寂寥甚至是凄厉。
入殓,一定是在晚上 12 点。幽幽子夜,皎皎明月,似水如波。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人生这场戏,入殓便是人生最华丽的落幕。时近 12 点,管家吆喝,友人陆陆续续离开回家,孝子放下手上的活也都聚集在灵堂里等待着….. 入殓开始,按照管家的安排,长子站在逝者头部,众孝子分列棺材两面,另有一路青年腰系红腰带在一旁待命。在管家的示意下,长子抱着老人的头,拿着湿毛巾最后一次为老人净脸,各孝子顺时针围着棺材瞻仰老人遗容。这是最后的一次见面,这一面将永远定格在孝子脑海中,这也是逝者最后一次,感受这人世间的清风与皎月。而后,棺材板慢慢合上,人生谢幕。这一夜,孝子需得不间断烧纸上香,这香火便是长明灯,照着亡灵归来的路。天终是明了,烟花最绚烂是绽放,用最最绚丽的仪式,给逝者最终的体面。
如果说前期一切的繁琐和规矩都是预热的话,发丧就是最终的目的,是最后的高潮。一切都是喧闹的,可能一切的喧闹是为了掩盖悲伤,也或者,这是死亡的终曲和活人的狂欢。若是喜丧,甚至可以听到乐队演奏 “好日子” 这样喜庆的歌曲。古老而说不清理由的习俗,冥冥中的死亡都是寓意着对儿孙的祈福。如此说来,那丧礼上的 “好日子” 其实也是很应景的。11 点后,众人便会根据管家和阴阳先生推算的寓意子孙健康富贵的 “吉时” 起灵。起灵,也就是将棺材抬到二龙棍上,准备前往墓地。孝子伏地而嚎哭,这是一个及其考验演技的时候,众人看的倒也不是悲伤和眼泪,声音和动作表演才是最佳的看点,或者可称为 “气氛组”?“发丧——” 随着管家的吆喝,哀嚎并着乐曲声,二龙棍摇摇摆摆地出门了。一齐被扔出门的,还有那破了的荞麦枕头、摔碎的瓷碗以及用来烧纸的火盆,意味着阴阳相隔,从此各自安好。
二龙棍在村子里慢悠悠地晃着,村中心和村里的五道口是必须经过并停留之处。只有经过五道口,逝者才能由此 “合理” 去地府报道,然后方可享受子孙香火,成为地府 “在编人员” 而不是孤魂野鬼。村中心则是乐队的表演场。二龙棍停摆,周围围着村里一群的老爷们,抬棺之人便一边休息一边给乐队叫好。这种最原始朴素的斗乐一般都以唢呐胜利结束,周围喊好之声越胜,斗乐越是精彩。送葬队伍回来的路上虽然已经将孝帽之上的红布条撕下扔掉,回到院落门口仍需用放着菜刀的水盆净手并用菜刀在水盆边左右划两刀,取与逝者一刀两断之意。
至此,整个殡葬才算结束。后续的死人床不得空、过七等的习俗,那也只是这繁复殡葬习俗的延续。
地处皖北,民风淳朴,丧葬习俗依旧很传统。
家里如果有老人过世一般都会提前准备,看到老人不行了,会通知儿孙等近亲属回来见最后一面,让老人不留遗憾地走。
1. 安放
老人到了弥留之际,会连人带床搬到正房的中间(亦称堂屋),当地堂屋大多都是坐北朝南,所以会是头朝南脚朝北,如果不是坐北朝南的房子,那就是头朝外脚朝里。如果老人有自己的房子,直接安置在自己的屋里便好,要是没有,则会选择长子的房子进行安置。很早的时候会把堂屋门拆掉,将老人安置在门板上,如今会将人放置在一种木框的床上,中间用绳子结成网,俗称晚床。
2. 临终
老人临终时切记不要大喊大叫,要轻声安慰,让 ta 走的安心,家里一切都好,莫要牵挂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3. 小殓
老人断气不可以忙着哭,要先给老人擦身子,然后穿好寿衣,寿衣需要先在儿孙身上一件一件穿好在脱下来整体给老人穿上,然后整理平整,切忌不可系死结。
穿好衣服后需要放一枚铜钱在死者口中,俗称口灵;
还要剪一些儿子的头发和在面糊里摊成小饼,叫打狗饼子;
然后在碗里倒一碗豆油,捻一根棉线作灯芯,点燃后放置在死者床头,是为长明灯,切忌长明灯需要一直燃到出殡,中间不可再次添加灯油;
拿纸钱把死者的脸盖上,即蒙脸纸。最后在门口放一串鞭炮,屋里子孙儿女就需要跪在边上一边哭丧,一边烧倒头纸。
4. 倒头纸。
老人过世要先烧儿子再烧女儿拿过来的纸钱,现在来烧纸都是一整定纸钱拿过来,儿子女儿的纸钱要每人先烧三斤三两,没人真的较真拿称真的称,所以多拿几刀即可,烧完后的灰要用布包好,大殓时需要入棺随葬。
5. 客至
村里本家邻居听到放炮会拿着纸钱和鞭炮来吊丧,这时候孝子贤孙要到大门口迎客,见到来吊唁的人要磕头,然后把纸和炮接过来,纸钱拿到灵堂,鞭炮可以直接点了,如果有好几盘鞭炮,剩下的也拿到灵堂。
近门和本家来了之后会帮忙准备置办别的东西。首先要准备的是白布,麻绳,白鞋,还有哭丧棒,幡杆等等。
哭丧棒和幡杆需要去砍一大枝桠柳枝,主干的头上砍成 Y 状,再系上麻绳和白纸,用来做引灵,小枝桠切成一尺长左右,糊上白纸,用作哭丧棒。
另外买回来的白布要先给儿子做孝帽,再撕成幅宽一尺左右的长布条,如果还有一位双亲在世,女儿儿媳的孝布为三尺半,若是第二位,要取七尺长。同辈女眷孝布长度相同,晚辈递减
容我慢慢写……
搭个戏台,唱戏三天,然后请村里人,大吃大喝三天,在请专人,进行哭戏,哭三天,我没参加过,但是身边有,还发朋友圈,哎,即使网络如此发达,很多根深蒂固的习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散的。
坐标无锡江阴
在老人去世之前,会联系一条龙服务送来一座纸扎轿子,还有两个轿夫。在老人咽气之后,会帮死者穿上袜子和内衣裤。放在床上或者门板上
在咽气的那天晚上,孝子孝女会去到村上的河边,把一枚硬币扔进河中,再焚化纸钱,带一盆水回去给死者擦拭身体。然后先把寿衣套在长子身上再穿好(叫充衣)。寿衣穿完,孝男孝女带着祭祀用品去当地的大王庙,把死者的灵魂带到庙里去。回来以后,由长子长孙捧头捧脚从内屋搬到堂屋里的棺材里。先用梳子梳三下头发,然后掰断扔出去。然后用铜钱定位,男性要在正中间,女性要偏左一点。手里拿着狗儿经,身上背着黄包,用纸钱元宝充满棺材。入殓完成盖棺时,要把灯全部关掉,子女呼喊着 “xxx,出来”。最后再放一条裤子在棺材上。这样,入殓就结束了。
我们当地一般是在家中停灵三日(如果是在阴历的三十去世,就要停灵五日。我们叫 “隔月棺材”)。第三日的早上送去殡仪馆火化。在入殓完成,子女需要制作 “五谷仓”,并设立灵台。在灵台上置一碗半生半熟的米饭,饭上插一枚鸡蛋。在棺材下面放置两盏蜡烛,选一双生前穿过的鞋子,放在用白钱包住的砖头上。
在入殓当天,亲戚会来吃晚饭,然后问一条龙服务的人定做花圈和花篮。子女们需要列出名单,分孝。子女们都是白衣白鞋白帽子,有时还需长孙,但数量都得逢单。简称重孝
我们这里是亲戚都要系白束腰,戴黑纱,侄子外甥辈的戴白帽子,孙子辈戴蓝帽子,曾孙辈戴红帽子,玄孙辈戴黄帽子,分完后就放在竹篮里。儿子们还会拿着哭丧棒,是用甘蔗做成的。
第二天一大早,发丧。由主家安排人带着用毛草纸和红纸卷成的纸条扔到亲戚家地上,一般亲戚都会在家门口等候,将纸条撕一半扔掉,并给予前来发丧的师傅一点零钱或者一包香烟。
第三天,出殡的正日。主家会叫军乐队来吹奏。一般 13 或 11 人,有钱人家会达到 30+(葬礼上大多都是单数,花圈数量要逢单,军乐队人数逢单,重孝人数逢单,送葬车辆逢单。。。)。
专门请的哭丧婆会代替子女们哭丧,我们这里叫哭七七。女儿和媳妇还要改饭。中午吃完面以后,在每个人磕完头以后,会再次开棺,侄子外甥女辈分的人会在死者脸上盖上一层布,名叫 “牵花箱”。然后就是出殡。凡出殡所经的人家常在门上张贴“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的红纸条,俗称“禁忌码”,还会把扫把倒立放在大门口。棺材动身时,会打碎瓦片,如果当日生肖相冲,没戴孝的人还要避一避。出殡时,会把花圈都拿出去,女儿送的白花圈走在第一个,原来还有礼炮车,后来被取缔了,现在只有花车领路了。
在火化完以后,有的人家会带骨灰盒回家歇歇脚。然后出去的时候会安排两个后辈扛着领魂幡领路。来到公墓以后,风水先生会严谨的安葬进去。到此,一场葬礼就结束了。回去的路上,子女们不能回头看,在家里设灵,子女们的孝服挂在旁边的一个梯子上,直到五七结束才会扔掉。
按照风俗,在五七未到之前,凡是戴重孝的都不能踏进别人家门,直到服除。
五七凌晨,儿子会拿着一把扫把爬上房顶(现在都是在大门口放个梯子爬上去意思一下)“xxx,回来吃糕茶,不要喝迷魂汤”。然后焚化望乡台和纸钱。在家中要把所有的钉子都用红纸包住,并设立一张床,旁边放着一盆水和去世时脸上盖着的那块毛巾。会请道士或者和尚来念佛。到了下午,会用米在大门口画出各种图案,名叫破地狱。
破完地狱,就会焚化各种纸扎。
在焚化前,小辈们会拿着柳树叶绕屋三周,驱赶野鬼
焚化毕,把设灵的桌子由帮忙师傅抬走扔到河里,子女把孝服脱掉。这样五七就结束了。然后就分别按一周年,三周年,五周年,十周年分别做佛事,焚化纸扎。
一整场葬礼办下来,得根据葬礼规格来判断。答主家是用了 37 个乐队,350 / 人 + 两包香烟。十一辆灵车,800 / 辆。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条龙一共付了 5w 出出头。坟墓是买在最好的地方,双墓 288888。再加上酒席,一场葬礼 50w。白分收了 30w,十个子女分摊下来也没多少。排场只能算比较大,最大的请去百度吴仁宝老书记的葬礼。
深夜语无伦次写下这些,有些是我记错的,有些事随时代变化演变过的,更多是我不了解的,不作科普,只是我自己对爷爷奶奶最后的记忆,以及对故乡的怀念。
我爷爷奶奶过世前快不行了就找车拉回老家了,就等在祖屋咽气。小时候有个堂叔在外面出意外过世,直接在村口搭棚设灵不让进家。而我姑姑过世的时候二十几三十岁的样子,还没结婚,又是病故的,没能进祖坟,在殡仪馆草草火化葬公墓,我都不知道墓地在哪。
咽了气就换寿衣,头超里脚朝外摆在客厅大堂,一般都摆在中间,不过可能是影响人在家里走动干活现在都是停在边上了。换上我们自己少数民族民族的寿衣,从头到脚,盖上被子,脸是拿黄纸盖住的,用麻线箍住。我第一次注意的一个细节,是从脚底用一条三指宽的白纸,延伸到天花板,然后缠着一根竹竿,一直延伸到屋外,不知道什么含义。
脚的这头点上长明灯,就是用个碗装灯油,搓根灯芯进去点燃。再拿个盆用大米装满用来插香,以前是用盛米的小斗,现在是找不到了。
香和长明灯一样,不能断。长明灯一直燃着,香也是一直烧,烧完就续上。烧香都是九根,有时候盆里香太多就三根。我们这边都是烧打有铜钱孔眼的黄纸,也是三张一叠的烧,而且是要把粗糙的那面对折,折成三角烧,这是我二叔跟我说我才知道。
然后开始通知亲属,首先是家里的叔伯兄弟,然后是同村的异姓人,分好工谁负责采购谁负责帛金谁负责后勤谁负责打井(挖穴)谁负责抬龙杠(抬棺)等等。我们农村遇到各种红白事都是靠村里人互相帮忙,同姓的都是堂兄弟自不必说,异姓也都是以兄弟来论。实际上如果我家有事你不帮忙,那以后你家有事我也不会去,是有现实意义的。听我爸他们聊天,说村里有一户几兄弟都在市里住只有老人在家,村里谁家有事兄弟几个都不回来帮忙老人又帮不上,后来老人过世的时候村里没人帮忙抬,最后花钱请人才上山。我爸他们说的时候是有点嘲笑的口吻,可能嘲笑的是人缘差吧。比如我表弟家从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参加工作到县城扎根,往下两辈也都在城里长大,在乡下老家可以说没什么人缘,他爷爷过世的时候也是在县城的家里设灵,只是老人最后还是想回到老家去,家里就请人请车把棺材运回老家葬了。
墓地其实早就有计划了,我家有一片祖坟地,葬在那片地已经有五世还是六世了,挂清扫墓的时候除了扫我太爷爷、太太爷爷的,其他的堂叔家的爷爷们也祭拜一下,再往上的祖先们大家一起祭拜。这几年清明回去我爸都带我走一圈告诉我这是几世的、那是哪个堂叔家的,但我没记住。我爷爷奶奶的坟地也在这片,不知道是老人选的还是我爸我叔,地盘有限哪块是谁家的怎么定我也不太清楚。
风水师主要是看日子,精确到几日几时。定好了之后就通知亲戚,早年交通没这么发达,就靠人腿跑、朋友传信,我没经历过就不知道了。现在一个电话就完事,但也有讲究。我爸说按道理往上通知到我爷爷的表兄弟、我奶奶的表兄弟,往下到我姐夫家就可以了,但是我爷爷的舅舅那边已经很多年来没来往,我爷爷是我家和那边亲戚最后的联系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应该通知一下,而且要郑重,本来是叫我去通知,但我不认识那边的亲戚也不懂这些礼数,最后托村里的一个叔叔上门去通知。
说到这,我妈妈的舅舅年轻时带着舅妈去抗美援朝后来就留在石家庄,也在那边繁衍了三代。十几年前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不说我们本地话的时候就是一口京片子。几年前舅舅已经没法长途旅行了,舅妈带着我妈的表姐表妹回来,最后一次看看家乡就回去了。等到两位老人过世,小辈们的老家已经不是这里了,这一支也就断了。
话扯远,说回葬礼。奶奶都是夜里去世的,天亮后第一天是筹备、通知,第二天客人陆续来,自己带香纸来上香叩头。一般红事白事都是全村的活动,一个人来帮忙就得管他全家的饭,本来我们村人不多,留在村里的人更多,有不少都是临时从县里市里赶回来帮忙的,一个人代表一家回来就够了。所以一天杀一头猪,吃的也简单,白饭,白猪肉,就是煮熟了切片,煮猪肉的肉汤在扔点白菜下去煮就吃了。生肉安排完村里的伙食还剩不少留后两天给客人。
这天妇女们帮忙搞伙食,男人们跟师傅上山打井(挖穴)回来要用白酒洗手。
师傅给我奶奶算的入棺时间是凌晨六点。几天来我和堂弟都是晚上守夜白天睡觉,入棺的这夜尤其要精神一点。因为我爸我叔白天一直在忙,晚上才补觉,特别交代快到六点的时候记得叫他们起床。
本来遗体是停在家里大堂,棺材是在屋外,五点多钟叫人,把棺材抬进家里。六点钟一到,放鞭炮,把遗体抬进棺材。我奶奶很瘦小,和棺材的空隙塞了很多黄纸才固定住。盖棺好了就抬出移到屋外,烧香烧纸也都出来了。
第三天下午两点钟入土,我爸家这边一般都下午,而我妈都是早上,相距不过十几公里,挺奇怪的。亲戚大多都是这天来送上山的。尤其是近亲,都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姑妈带了七八个人来。这个习俗是请人帮忙一起去走亲,如果一个人来可能是说明我姑父家不重视我家这门亲戚,所以我姑妈带了姑父家的叔伯、还有她自己的朋友来。喜事也这样。来的客人都挑着一担子来的,一边是生糯米一边是酒,一只鸭子,还有帛金。
登记好了现场回礼,回一半生糯米,一半酒,十二块钱礼钱,一对碗。以前爸妈去参加别人家的葬礼也带碗回来,然后就放在杂物堆里没用,我一直以为那是不详的,一直到近两年才知道那是添福添寿的含义。我姑妈的公公过世的时候,是上山下葬完事之后,所有亲戚围坐,由主人家的长辈一个个地感谢才回礼,我记得有几个老人家还对歌对唱,我爸往下的年纪基本都不会了,只能说话客气客气。现在都是下葬之后客人就回去了,怕耽搁客人的时间简化流程。
两点钟下葬,上山也还要点时间,一点钟左右就起棺。绑好龙杠,用毯子盖住棺材,上面绑一只白公鸡。孝子贤孙穿回传统服装,头捆麻线,手持孝棒,按年纪跪好。摆一只土碗在棺材上,师傅用镰刀被敲碎就起棺。记得小时候是摔地上的,郭德纲讲个相声叫拴娃娃,里面有说摔孝盆的,应该是一个意思。最头是村里的老人,撒黄纸引路,跟着是孝子贤孙,抬棺的跟后面,一路上鞭炮不停。妇女们跟在后面哭丧,我姑妈我婶婶年轻点只会哭喊妈妈了,我妈还会唱哭丧歌,没太听懂唱词,但大概是有一点故事情节的。
妇女们只能送到村口,不能跟上山。我小时候给堂叔的爸爸送葬,走两步就要跪一下。现在也简化了,只有途中休息的时候跪着等。我外公去世的时候,他们那个村子太小,人手不够,全是来的客人帮忙抬棺。我们村人不少,但还是挺耗费体力,还得休息。棺材入土前不能落地,休息的时候拿两根长条凳架着。一直到墓穴也是架着悬空在墓穴上,等快到入土的时间,解开绑棺材的绳扣,由人拽着,只等时间一到再松开落地。落地后师傅让亲属看棺材的朝向在微调,确定之后拿锄头站在棺材上敲棺材的四面,告诉奶奶以后她的家前面在哪后面在哪,保佑子孙,不要出来。差一个人带着树枝做的简易弓箭跑回家,家里面准备好一块毛巾一个盆一双鞋,等魂魄回家进入神堂牌位。孝子贤孙们依次每个人一边喊妈妈或者奶奶一边掬起一抔土撒向棺材,喊三声三抔土。然后转头回家不可以回头看,也不可以进别人家。其他人帮忙盖土。但只是填平,垒坟得等到第四天亲属自己来。
出殡入土后客人就走了,第四天在准备一顿伙食感谢村里的叔伯兄弟们。葬礼才算结束。
今天我爸一个朋友家出殡,说起来是我家的一个宗亲,在十几公里外的另一个村子。口音服饰都一样,一直通亲的,结果今天过来看风俗又不一样。
师傅算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出殡,快到时间了孝子贤孙们就换上传统衣服按长幼排好。有个区别是,棺材是这个时候抬出来摆上,三个孝子依次跪在棺材里,有人从背后递上白纸,孝子反手接着,然后举过头顶平铺在棺材里。吉时到,四个长老抬裹尸布的四角,把老人从家里抬出来,入棺。孝子手里拿的也不是孝棍,而是人手一把柴刀。
十里不同俗,我爸也说不出原因。
临沂这边部分地区真的十分繁复,几年前国家出面遏制过,如今早已不了了之。总之就是活着时候待老人一般,死后倒是一个个耗费时间精力资金彰显孝心。具体我也说不清,太多了,跪都能跪几个小时,四跪八拜,八拜九叩,还有路祭,泼堂,填轿,抱钱,破孝,设灵棚,摔老盆,圆坟,五七,百日,周年等等。
希望国家可以强力遏制,待等到我百年之后,子孙后代只需适当伤感后,为我穿上一条漂亮的连衣裙,戴上精致的饰品送入火化场,我不想穿那种寿衣,太阴森了。然后给我买一个精致漂亮的 “骨灰盒”,埋入一块小小的土地,不用买棺材,没必要,不环保占耕地还巨贵,可以的话墓前种两株自理能力强的花。如果不介意也可以把我的骨灰撒入一片花园,我很乐意。千万不要请 “喇叭匠子”,这个真的赶紧取缔吧,就是坟头蹦迪,十分辣眼。我要是有话语权,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我一定坚决阻止,这个太恶俗,唱一堆垃圾网络歌曲,表演色情擦边球节目,丧礼进行中还中断丧乐磕头要钱,大半夜还严重扰民。还有给我烧个手机,转大笔纸钱就好了,不要花圈不要各种纸扎祭品。逢年过节有时间可以从家里折两只鲜花来看我,不要大肆兴办 “几周年坟”,不需要准备各式 “桌子”,太浪费,我又吃不着。
真的,国家相关部门再给力一些,坚决一些吧,目前来看是无法指望民众自我取缔,有些民众真的想移风易俗简办丧礼,但是会被旁观者议论不孝,绝了。这种民俗可以取消了,没有必要保留,留下视频文字资料记录即可。
赣州,客家人,一直以为葬礼会像美剧那样,直接去教堂⛪然后在入葬,基本半天就可以弄完,但是在自己老家却是大径相庭。
想说说下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两次不同规模的葬礼。
第一次土葬:
那是我奶奶 的葬礼,在半夜去世,没有人陪着她,我因为第二天早上要一早去上学,等我开灯,我爷爷就发现我奶奶已经没有了体温,于是就在我奶奶的床位烧了些纸钱,我走进一看,眼睛是睁着,嘴巴张着,脸上的肉几乎没有了,就剩下一层皮那种感觉。背后哇凉哇凉。然后大人们就看着我们赶紧上学,等下午回来,奶奶房间已经被全部清空,就剩下一张床和奶奶,奶奶脸上用蒲扇挡着,穿着寿衣,身上绑着 79 根黑线(这是我麻麻后面给我说的,当时就好奇我奶奶怎么这么瘦小),我爷爷就喊我们这些孙子孙女跪下拜三下,烧点纸钱。
之后,第一个晚上我家伯父和我爸他们要轮流进行守夜,我奶奶整个房间都不能断蜡烛火焰。一直到早上六七点,请了那些道士(有领头 1 人,有吹唢呐 2 人,敲鼓 1 人,随声附和的 1 人,专门给他们拎东西的 1 人)过来,有专门厨师煮好粥,吃完早饭,在那之前就算好了时辰,到了八九点,我们这些亲人都要躲到我伯父家(就在隔壁),那些道士(领头拿着锅盖似的带红色布的法器,中间跟着一个贴符,嘴里不知道在念叨啥,后面跟着以后举着一个小竹竿上面飘着一张长长的棕色纸,上面画着符)要从祠堂到我家,请符(那些符要贴在我家大门和角门上),然后就会有专门八个人抬着木质黑色棺材(棺材侧面都画着两个我看不懂的符),旁边跟着两个人,从我家大门进到我奶奶房间,那两个人专门就把我奶奶遗体从床上抬进那个棺材,然后再给我奶奶盖上薄薄的毯子,再让那几个人合上棺材(因为遗体不能见光)抬到祠堂后再打开(为了在祠堂停放一天一夜)。我们要提前到祠堂门口等着了(不能进祠堂),然后刚看到要打爆竹,跪拜着。棺材还不能从大门进,要从角门进。进去后,开棺后,我们才能进去。
然后道士们看这些都安顿好了,他们也把唢呐,鼓,法器,灵坛,还有那些法本(上面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画着符)全部摆放好(同时,我们准备好的那些白色棉麻帽子 + 白色中国结条 + 红色细布条 + 竹筒 + 长麻条,这些也有讲究: ①未嫁的女的只需要带好棉麻帽子, 腰上系好麻条;②已经结婚的女的要带帽,头发上要绑着有两个中国结的白色长条,腰上系好麻条;③男的带着那种用红绳子绑着麻布的一段边两段,然后绑好在额头,腰间别着红色细布条,还绑着长麻条),领头那个道士在灵坛前举着那个绑着长条符的细竹条,嘴里念叨了几句,然后道士就让我们开始跪拜,道士他们开始吹唢呐,用法器敲打着,嘴里唱着哭腔不知道咋唱着些什么,领头那个一个人围着我奶奶那个棺材走了三圈,回到他放法本的桌前,边敲打边做了三个揖,他开始一边唱一边敲打,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拿着竹筒,低下头,有人一跪下就哭了,有人唢呐吹到一半就开始大哭,有人默默流着泪,我听着唢呐一响就莫名流泪(唢呐一响全剧终的感觉深有体会)。道士就喊我们起来,他对着灵坛念叨了几句,就到了午饭时间。
爷爷是个抬棺人,要是谁家有人去世了就会来找爷爷去抬棺材,靠着抬棺材这门活儿爷爷把我养到了十八岁。
一个月前我过了十八岁生日,爷爷答应让我跟着他一起抬棺材,从小就耳濡目染抬棺材的事儿,这方面我也比较了解,一个月下来我跟着爷爷在这大山里抬了十几口棺材。
今天,在村里五爷的介绍下,我和爷爷来到小王庄这边抬棺材,没想到在五爷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大富豪王启明的家门口。
“老五,这李启明家谁去世了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呢。” 爷爷压低声音问五爷。
“谁说有人去世了?” 五爷奇道。
“没有人去世让我们来抬啥棺?” 爷爷愣住了。
“是啊,五爷,没人去世让我们来抬啥棺,你该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 我咕哝道。
“北子,咋说话呢,我怎么会逗你玩呢,就算逗你玩我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五爷没好气道。
“五叔,八仙都到齐了吗?” 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向五爷问道。
这人就是王启明,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富豪,他是一个传奇人物,听说生意做得很大。
“已经都齐了,就等着到时辰呢。” 五爷说。
“五叔,这事儿你跟他们都交代清楚,不要搞砸了,事成之后我还有红包给他们。” 王启明说。
“放心,这事儿包在五叔身上,不会出事的。” 五爷拍着胸脯保证。
“八仙全部到这里来,我把今天的活儿给大伙儿讲一遍。” 五爷提高嗓门喊道。
所谓八仙就是对抬棺材人的雅称,一口棺材八个人抬,所以称之为八仙。
“今天大伙儿是给王老板做事,只要大家把事做好了,王老板不会亏待大家的。” 八仙聚齐后,五爷站在石头上大声道。
“今天我找你们八仙来不是抬死人的棺材,而是来抬活人的棺材。” 五爷继续说。
“什么,抬活人的棺材?”
“五叔,你有没有搞错,我还第一次听说还可以抬活人的棺材呢。”
“抬活人的棺材,难道把活人装进棺材里面,开什么玩笑啊……”
抬活人的棺材,那是什么鬼?
我把目光望向了爷爷,只见爷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色无比难看。
“五爷,你得把话讲清楚啊,我们都只是给死人抬棺,还从来都没有抬过活人的棺呢,到底啥叫抬活人的棺材?” 有一个大叔问道,顿时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不管是抬活人的棺材还是抬死人的棺材,都是一样的抬,所以大伙儿不要害怕,听从安排就可以啦。” 五爷喊道。
“哪里有这样的事,这棺材是乱抬的吗,你找我们来的时候只是说抬棺材,现在居然冒出来一个抬活人的棺材,你必须得把这话讲清楚。” 有人反对道。
我也急忙跟着点头,这话有道理,听五爷说什么抬活人的棺材,顿时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李老头,平时你的见识多,还是你给大伙儿说说吧。” 五爷对我爷爷说。
“五爷,到底抬活人的棺材是个什么鬼?” 我一脸不善的盯着五爷,感觉这事就是他给我们挖的一个坑,看爷爷的脸色,这抬活人的棺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这样吧,我再去找王老板说说,给大伙儿再加点钱。” 见我爷爷脸色依旧是不好看,五爷无奈的说,急忙跑去找王启明。
“李师傅,你见多识广,你就跟我们说说啥叫抬活人的棺材呗,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有人喊道。
爷爷点了一根抽,抽了一口,道:“这抬活人的棺材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
“我听说抬活人的棺材就是扎一个纸人放在棺材里,然后把装有纸人的棺材抬去给葬了。”
“为什么要抬一个纸人去下葬呢?那也应该叫抬纸人啊,为啥要叫抬活人的棺材呢?” 我不解的问。
“我听别人说这个纸人不是普通的纸人,而是被那些道士画了符的纸人,纸人还穿上了活人的衣服,睁着大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个活人一样,所以就叫做抬活人的棺材。” 爷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真的抬一个活人去葬呢。” 我在心中咕哝着,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五爷过来了,对大伙儿道:“刚才王老板说了,每人的酬劳翻一倍,要是大伙儿把事做好了,每人还给大红包。”
“嘿嘿,翻一倍呐,一千块就是两千块,五百块就是一千块,那我和爷爷两人加一起岂不是就有三千块呐,这笔生意赚啦。” 我心中一阵窃喜,盘算了起来。
其余几人也是这般,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还有没有谁要退出的,要退出的就赶紧说。” 五爷扯开喉咙喊道,腰板挺得笔直,他就不信这么多钱还有人会退出。
“五叔,你跟王老板说,这活儿我们给他干了,而且还会干的漂漂亮亮的。” 有人笑着说。
“那成,今天你们八仙就以李老头为首,所有的行动都听李老头的安排。” 五爷喊道。
“没问题,李师傅的安排我们信服……”
“爷爷,我们发财了,三千块嘞。” 我无比兴奋的对爷爷说,一次拿三千块,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拿过。
爷爷的眉头依旧紧皱着,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北子,这趟活儿你就别去了,换其他人来顶替你。”
“我不,这可是一千块呐,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我摇头。
“北子,这抬活人的棺材没这么简单,邪门的很呐。” 爷爷压低声音说。
“爷爷,能有什么邪门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抬棺材,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嘛,我就跟在你后面就行了。” 我嘿笑道。
“你这孩子,就是倔强。” 见实在无法劝我退出,爷爷只好作罢。
“北子,待会你就在我后面抬,要是情况不对,你立马就把棺材给扔掉。” 爷爷低声对我。
“爷爷,这半路扔棺材可是大忌啊,这禁忌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我睁大眼睛望着爷爷,很是不解。
“你听我的就行了,要是你不听,那就别去了。” 爷爷板着脸,态度无比强硬。
“我听,我听还不成吗。” 我急忙点头。
“李老头,棺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去屋里抬出来就可以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五爷过来和爷爷说。
“老五,你跟我交个底,这王启明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抬活人的棺材啊?” 爷爷低声问。
“这事我哪里知道,反正你去抬就可以了,别人又不会亏待你。” 五爷不耐烦的说,走开了。
“这个老王八蛋!” 爷爷低声咒骂了一句,招呼着我把棺材杠扛到堂屋里去。
我来到堂屋里,只见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口红漆棺材,棺材比我见过所有的棺材都要大,几乎有两米长了,而且棺材被刷的鲜红无比,像是染了血一般,上面还雕龙画凤,做的很是气派。
棺材用九张四方长凳搁着,其中东南西北四个正方位的长凳下面还有一盆清水,长凳摆在了清水中。
屋子里有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老道士,他身穿道观,手持道袍,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种搁棺的法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围着棺材瞧了起来,很是新奇。
棺材盖已经钉钉了,我们直接抬走就可以了。
“小娃娃,不要到处乱看。” 老道士喝道,很是不客气。
我撇了撇嘴,牛气什么,那么牛逼你自己来抬棺啊。
“北子,不要在别人家里乱看。” 爷爷也提醒我。
我将棺材杠压在了棺材上,很是熟练的将棺材绑好,左右两边分别站四个人抬棺,爷爷抬龙头,我站在爷爷身后。
“起棺!” 爷爷大喝,八仙一起用力,将棺材抬了起来。
“爷爷不是说棺材里只有一个纸人吗,怎么这么沉。” 我在心中咕哝着,这口棺材真他妈的沉,比我之前所抬的棺材都要沉,压得我都快伸不直腰了。
将棺材抬出了家门口,五爷对爷爷道:“李老头,将棺材围着村子先左转三圈然后再右转三圈,最后把棺材抬到贝阳山去。”
“五爷,哪里有将棺材抬着这样走的道理,不是转一圈就可以了吗?” 我忍不住叫道,这么重的棺材还要绕那么多圈,这不是折腾人吗?
“那老道长的吩咐,我也没有办法,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五爷摆手说。
“爷爷,这分明就是坑人啊。” 我不满的叫道。
“北子,闭嘴,我们走!” 爷爷看了五爷一眼,吆喝着口号,抬着棺材向村里走去,棺材后面也没有跟随送葬队伍,就我们八个人抬棺材。
当我们把棺材抬到村口的十字路口时,刚好就看见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一只大黑猫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大货车呼啸而过,大黑猫发出了一声惨叫,黑猫的血液从车轮子下面溅射了出来。
溅射出来的血液飞射到了棺材上面,也飞射到了我的衣服上。我穿的是白色的麻衣,那些血液飞射在衣服上格外的刺眼。
货车飞驰过后,留下了满地破碎的尸体。
黑猫的脑袋被撞飞到我的脚下来了,我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了一双血淋淋的眼睛,那双眼睛正怨毒的盯着我。
看到那双血淋淋的眼睛,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转过头去。
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身是血,顿时脸色巨变,喃喃道:“猫死在棺前,人头拿命填!”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抬棺的八仙都懵了,不知所措,目光望向了爷爷。
“血,北子,你脸上有些血!” 一大叔向我呼喊。
我急忙用袖子抹去,顿时就将袖子给染红了。
“刚走到村口就被血溅了一身,这不吉利啊。” 我咕哝着,使劲的搓着脸上的猫血。
“北子,闭嘴,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爷爷呵斥,脸色无比难看。
“棺材向左边靠,不要从这猫头上面过去。” 爷爷喊道。
八仙急忙向左边跨了三步,避开了猫头。
按照抬棺的规矩,已经抬起来的棺材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更不能左右移动,我们这么做其实已经坏了规矩。
但是不坏规矩的话,棺材就得从猫头上面压过去,那样的话…… 更让人觉得瘆得慌。
经历了这事儿,我们八仙抬棺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我也闭嘴不说话了,低着头跟随着爷爷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着。
就这样我们抬着这口异常沉重的棺材围着村子左转了三圈,每一圈最起码有上千米远,左转了三圈后我衣服都在滴水,脚下像是灌铅一样。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了,我要休息。” 我大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北子,让你平日多锻炼你不锻炼吧,现在走不动了吧。” 一个大叔笑着说。
我翻了个白眼,谁说我平时没锻炼,关键是这棺材重的邪乎,把棺材扛扛在肩膀上压得我连腰都伸不直了,而且还感觉它是越来越重。
“你们就不觉得重吗?” 我转头看其他几人都是一脸轻松地样子,不解的问。
“不重啊,挺轻的。里面就装着一个纸人嘛,能有多重,肩上大概就三四十斤的样子吧。” 一个大叔回答,其他几人都点头。
“三四十斤?怎么可能,我都觉得有一百多斤了。” 我叫道。
“你小子就不要瞎叫喊了,我们都是抬的同一口棺材,怎么可能会不一样的重。” 一大叔笑骂道。
“北子,你就坚持一会,就我们八个人,你想要歇口气这棺材向哪里落啊,总不能就这样落在地上吧,李师傅你说对吧。” 另外一人说。
“北子,坚持住。” 爷爷沉闷的说了一句。
我硬着头皮将棺材抬到了贝阳山,到了墓地,急忙将棺材丢在了长凳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特么的,差点就压死我了。” 我骂咧着。
“北子,你这身板不行啦,抬口棺材就累成了这样子,看来你是吃不了这口饭咯。” 五爷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笑着对我说。
截取自公众号,快读云,回,棺材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试试。
爷爷把我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把我后背的衣服撩开看了看,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路祭如何做?
(一)二姑走了,享年六十八
赶回去的路上山花烂漫,离开的路上竟飘着雪花。不知道在林间守着二姑的姑爹冷不冷。
从上高中开始,家里便只有冬夏,再无春秋,都快忘了,家里的春是这般颜色,大山苍翠的底色上添着几抹粉白的色彩。路上阳光很好,有些微热,并感觉不到悲伤,好像只是普通的回家一样,亲人离去的感受并不真切。甚至于路上还在打闹,说 “这山路比秋名山帅多了,杰伦来估计一个弯道都不敢漂” 如此之类的玩笑话。
可是,到了二姑家后却是另一番光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刚下车母亲便把我们领到灵堂,磕上三个头,抬头时看到二姑的遗像,比记忆中的二姑要好看一些,听说,二姑走的时候,肝浮水,身子肿得厉害。然后堂哥领着我们带上白麻布折的帽子,问我们累不累,吃点什么,堂哥应该很伤心吧,可是还是要撑着操劳丧礼的事务。出灵堂去吃点东西时,看到了姑爹,眼泪突然盈眶。姑爹是极瘦的老人,脸上只剩带着皱纹的皮看不到肉,内陷的双眼红肿着,眼球里都是血丝,只一眼,那种真切的哀伤就弥漫开来。死的人可怜,独自活着的人更可怜。吃东西的时候问母亲姑爹今后要怎么过,母亲说,只能看你的两个堂哥能不能尽下孝心,语气中都是无奈。是啊,大哥是听嫂子话的,偏嫂子又是个厉害的角色,姑爹在这乡间生活了一辈子,去城里大哥家估计也过的不如意,二哥又是个没用的,能照顾自己不对家人动手都是万幸。那,姑爹只能一个人在这老房子里吗?
吃过东西,去灵堂守孝,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堂哥身后,稳定了心神。灵堂大概是这个样子的:两张供桌对立放着,上面燃着香火,摆着供品酒水,靠里面的供桌上还有二姑的遗像,灵牌,一些超度的经书,两个道士在前面诵着经文。在诵读经文时都要有孝子陪着时站时跪,我们轮换着行孝,隔一会儿还要奠酒,所有孝子都在来磕头。供桌后面是一张画像,什么菩萨之类的吧,灵堂四周的墙壁上也挂了很多菩萨样的画像,每个不一样的菩萨对子孙的保佑也是不同的,例如文殊菩萨就是保佑子孙学业高升的。棺木在灵堂中央,上面用绣着花纹的红布盖着,二姑躺在里面。晚上守夜也是我们轮换着跪在灵前,休息的时候就在灵堂旁边的房间聊天。很晚的时候才听大家断断续续的讲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二姑是病逝,这之前在宜昌住院,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哥和厉害的嫂嫂照顾的,这倒让我有些吃惊,平日最不孝的却是最为孝顺的。后来二姑自己要求回镇上医院,然后眼见着不行了,回到家中,第二晚人便没了,最为亲近的人都往二姑家赶。大姑说,他们本来都在老房子里,很大的风,突然断电,屋脊上的瓦哗啦啦的往下掉,她怕房子倒了,慌忙叫大家去新房。父亲想去关门,怕屋内的东西被吹走,可是那门却怎么也关不上。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并看不出昨天经历了这么多,屋顶上的瓦确实缺了很多,可见大家费了多少力气才准备了所有葬礼需要的东西。深夜的时候和我妈开车回去睡了一会儿,睡得却并不安稳,风很大,第二天去二姑家时看见路边的行道树都被吹倒了一些。早上见堂哥嫂嫂都很疲惫,想着应是整晚没合过眼。我和我哥便换他们去休息一会儿。我哥在灵前行孝,我和堂弟在旁边坐着陪他。经文诵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姑爹的两个妹妹来了,抱着棺头大哭:“嫂子,你就这么走了,留我哥一个人怎么办?……” 姑爹听见,也哭了起来,我和堂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接下来一天是继续换着守孝,大家都很累,随便靠着一张椅子都能睡着。
期间我听了不少奇异事。
嫂子说,给二姑穿寿衣时左手僵硬衣服穿不了,她就说 “妈呀,你活着的时候最爱漂亮,你手这样就穿不好看了”,然后二姑的手就软了下来。
婶婶说,二姑的眼睛都盖不上,应该是明天盖棺的时候等你叔摸眼睛的。
小叔说,二姑走的有遗憾,不太平,所以雷雨大作。
还有一些很让人心疼的对话。
姑爹:要不要买些粗绳抬棺用,可是又只用一下。
嫂子:这种时候不要那么省了,一根绳子才多少钱,石膏也要买。
姑爹:那就买吧,等我死了也用得上。
听说,姑爹连自己的墓碑都打好了。
盖棺前,亲人会面,很多人都去看了,说二姑的脸都是黑的,很多人在棺前哭,我抱着花圈站在外面竟突然不敢进去了,忍着泪陪着拿着灵牌遗像的堂哥,天下着雨,道士说只能堂哥一个人打伞给遗像遮雨。我们一行人,或抬棺,或抱着灵屋,花圈,纸钱往选好的位置去。小姑忍不住大哭,我就在小姑旁,感受着她失去亲姐姐的哀痛。到了位置,烧掉所有的东西,我们抱过来的,以及二姑生前的用品。道士说,不能让灵屋烧倒了,我们一群孝子用棍撑着看灵屋一点点烧没。本来不能让小姑动手的,可是小姑也参与了进来,火苗映着她猩红的眼。
让我惊讶的是,地方风俗说二月不宜动土,对子孙不好,于是他们只把二姑抬了上来,用塑料裹住了棺木,里面倒了高浓度的酒精,然后搭了一个棚子。三月初一再行下葬,这之前姑爹会陪着她,堂哥们也要定时来送一些供品。
于是,在林中,一方棺木就是我二姑最终的归宿。这个节省一生为了孩子的母亲,连死了也是为了孩子。
(二)我的妈妈没有妈妈了
前一天我在外面吃饭,突然有点想外婆,想小时候他们打扑克牌,打的是升级,我不会,就在旁边守着,饿了大家都没空就会给我泡泡面,我记得是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大辣椒桶桶面,然后早上醒了睡不着,按照我的上班作息,十一点了还会睡不醒的,然后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外婆没了。回家之前还有很多猜想,想如果我早一点打个电话问问会不会可以早点发现外婆的情况,还哭了一场,幸好老妈跟我说外婆走的很平和。
头一天晚上外婆吃了饭,很正常,第二天早上饭没吃,对着舅舅指着心口,不舒服,舅舅抱着她,叫来舅妈和幺外婆,给大姨打视频,可是外婆自己也说不去医院了,然后外婆就走了,在最后在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搀扶下离开了。或许,这是最好的和解。
我给嫂子说,发个消息安慰一下我妈妈,虽然她不哭,可是她没有妈妈了。嫂子还同我争论了一下‘什么叫你妈妈,也是我妈妈’。嫂子给妈妈发了很多消息,妈妈说,该敬的孝心她都敬了,外婆走的很平和。
老妈不让我告诉哥哥,说他工作刚调动。可我想到我高三没能参加外公的葬礼,总觉得很遗憾,还记得又有机会回老家,我睡了一觉不知道为啥不舒服,像被魇着了,然后就被遗忘在了二楼,又错过了去给外公扫墓的机会。总觉得,是外公失望了,不欢喜了。所以,我告诉了老哥,让他回家,虽然都是一些封建迷信,到底是有我们的传统情感在里面的,而且,不希望老妈失去了妈妈,儿女又都不在手边。
守灵对我来说有点轻车熟路了,可能到了一个会有很多亲人陆续离开的年龄段,已经参加了几场葬礼了,回来的路上,小姨爹对哥哥说他和小姨四个老现在就只剩一个了。老家里是一片披麻戴孝的场景,子孙满堂用来形容外婆是很恰当的,但是这要是回家团圆该多好呢。
守灵,行孝,奠酒…… 冬天,很冷。
‘她养 5 个孩子,怎么可能没吃苦呢?’
‘那时候打柴的工分都要攒到现在’
‘要强了一辈子,最后几年靠了一下子孙,现在平和的走,挺好的’
‘嘎嘎以前最喜欢给我炒洋芋面面饭’
‘嘎嘎做的蛋饺很好吃,还有洋芋粉’
‘我跟着嘎嘎在乒乓球台晒过洋芋壳壳’
听,外婆是一个出了名要强的人,但是她的儿女,我的老妈,舅舅,姨姨们,个个都是善良坚毅的,当然,也有些泼辣,都是外婆带的很好的孩子。
来的人很多,很多人来给外婆磕头,我见过的,没见过的。隔壁的舅舅家那个哥哥过来哭了,所谓远亲不如近邻?
总之,大家对外婆的评价很公允,外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也是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其实还有蛮多想写想记录下来的东西,通宵的守夜,听到看到的很多,‘破血池’‘解结’‘撒禄米’很多的仪式…… 给外婆下葬的时候给她烧灵屋,还有很多钱,“最喜欢的衣服烧上两件,也不要太多,不然她拎不动” 有个奶奶这样说。我问:那这个房子她在那边又住多久呢?姨姨笑我,说外婆现在就是永恒。老妈说,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空,不过是借这些仪式把孝道传承下去。确实,要是没有这些仪式,要是没有这么多人来,这个事情也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我也不知道妈妈和姨姨们要哭成什么样子。幸而,外婆的苦难我们‘破血池’‘解节’给她化解了,老妈和姨姨们也借着这些仪式大哭了一场,而外婆的福气都用禄米撒给了我们这些后生,如果这仪式真的都有用,想来外婆应该是开心的。
印象中的外婆因为年迈,脸上皱皱的,封棺前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外婆却是五官端正,脸颊饱满,虽然老妈和姨姨们还是哭的不行,但是都说外婆很安详,就像睡着了的,挺好的,也希望如果真的有那边,外婆也能挺好的❤️
坐标四川小乡村,建国前,有一部分人的墓葬是采用悬棺的方式,即在悬崖上钉上木桩,把棺木搭在上面,不设墓碑。
因为无碑,有的家族会将其家传的送魂舞以岩画的方式画在悬棺旁,以作传承。
1932 年 4 月,四川珙县洛表镇麻塘村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村里的木匠钟莽子和媳妇谭有花傍晚还在自家院子正常地干活儿,一派其乐融融。
然而,天黑时竟有人看到他俩穿着一身大红新衣,抬着一口薄木棺,呆痴痴地往山顶走去,见人也不理,气氛非常怪异。
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看起来很像钟莽子三年前喝酒摔死的老爹钟瓶子!
【根据真实案件改编】
第二天,人们就在其家里发现钟莽子五岁的幼子身着红衣,被闷死在床上。而隔壁邻居罗寡妇也失踪了,屋内还有少许血迹。
几天前,钟莽子曾对人说过,他老爹曾在梦里问他小孙子和罗寡妇过得怎么样,让他照顾好他们。那时候村里人非常迷信,普遍认为此事是他死去的老爹钟瓶子在作祟。
村民们将此事告诉了洛表镇的保长,保长带人来查找钟莽子夫妻二人的下落, 但在附近几个山包来回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便放弃了。
保长说是钟莽子夫妻二人中了邪,认为其死去的老爹挂念孙子和罗寡妇,便将二人杀害以陪祭。他觉得二人邪性过了,自然会回来的,到时候再让村民们绑到镇里来。
不过,洛表镇小学的副校长赵灵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她是在麻塘村长大的,跟钟莽子是发小,她觉得钟莽子不是那种人。当时正好有一位南京来的记者萧芝仪在当地考察悬棺的风俗资料,她便邀请萧记者一起回村调查这件事。
勘查现场后,萧记者询问赵校长,如果真是钟莽子夫妻中了邪,要满足他老爹钟瓶子的托梦,那为什么只带走罗寡妇,却把儿子的尸体留在屋内呢?难道罗寡妇和他老爹有什么特殊关系?
赵校长讲述了这两家人二十多年来的渊源:
麻塘村村民以前都住在离此地七八里地的红蝠岭上,罗寡妇年轻时很漂亮,她曾与钟瓶子订过婚。
但罗寡妇是个心气非常高的人。有一次去县城,她听说知县老婆也是贫贱出身,不顾家人反对,一门心思主动追求读书厉害的知县,现在终于熬出了头,风光无限。
罗寡妇因此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回村后坚决退了婚,经常跑到县上去找潜力股。后来不知和谁生下了一个儿子罗天颂。钟瓶子只能放弃等待,另找人结婚生子了。
罗寡妇生子后,依然常跑到县里去关注其情郎的消息。
然而有一次她回村后不久,村里就感染了鼠疫。全村两百多口人,总共死了三十来个,钟瓶子的老婆也在疫情中殁了。
附近有一波土匪怕这里的疫情控制不住蔓延开去,便强行清场,将活着的人驱离红蝠岭,一把火烧了村庄,病死及垂危者都被烧成了白骨。
红蝠岭至今有地方依然残留着死者骨骸。
红蝠岭村民迁居到麻塘村,控制住了疫情。
而罗寡妇也不再关注她那个情郎,而是押宝儿子罗天颂,卖命赚钱送他到镇上读书。
罗天颂非常聪明,是村里第一个能读全千字文的人。
当时赵灵跟罗天颂好过一阵子,罗还承诺要给她家修一座青瓦白墙的大房子。
但那会儿赵灵还没什么出息,罗寡妇坚决反对他俩在一起,并把罗天颂送到县里读中学,读完后又让他去成都闯荡。
听说这几年他做了大生意,给罗寡妇寄回来不少钱。
而钟莽子那边,赵灵声称他绝对是个老实人,吃苦耐劳,一直在赚钱替他老婆治疗快瞎了的眼睛(一只瞎了、一只快瞎了,按现在的说法是视网膜脱离)。
他爹意外摔死后,他对罗寡妇也是照顾有加。案发当天下午,有人还看见钟莽子帮罗寡妇挑水。赵灵实在不相信钟莽子会把罗寡妇杀了给自己老爹配阴婚。
萧记者仔细检查了两户人家的屋子,发现在罗寡妇家的茅坑里,有不少新鲜饭菜,其中还有鸡腿这样的好东西。另外,她床上还放着几张新纳的鞋垫,看尺寸不是她自己的。
萧记者问赵校长最近罗寡妇是否收到过儿子罗天颂的信件,赵校长说她经常回村,村里的信件都是她带回来的,案发三天前才收到过罗天颂的信件,但内容不得而知。
俩人一起走访村里各家各户,专门问他们案发当天晚上,有没有人看见罗寡妇和什么人走在一起。
果然有一个小孩说,他看见罗寡妇在村头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但站得太远没看清,他觉得是钟莽子。可是对比钟莽子失踪当天的穿着,又不像。
萧记者推测:罗寡妇失踪当天专门做了好饭好菜,还准备了新鞋垫,晚上又在村口领回一个男人。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她儿子罗天颂回来了,她的这些举动是一个迎接游子归家的母亲所特有的。
但赵校长还是感到不解:罗天颂很有出息,这些年给罗寡妇寄回来不少钱。而罗寡妇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把这些钱都花在各种修渠、修路、红白喜事随份子上,用的都是儿子的名义。现在儿子回来应该算是衣锦还乡了,怎么会锦衣夜行呢?
萧记者提出一种假设:会不会是这次罗天颂回来,带回来的财物比较多,因此刻意保持低调?一来洛表镇附近有土匪,二来麻塘村村里人这些年一直觉得是罗寡妇造成了红蝠岭的鼠疫,如果大家发现罗天颂发达了,必然要向他们家伸手。
萧记者立即问赵校长,钟莽子夫妇被发现抬棺那条路,是否与罗天颂回来的路是同一条?
答复是肯定的。
如果萧记者的假设成立,那么钟莽子他们抬棺就有一种解释了:罗天颂把值钱的行李藏到了半路上,然后回来让钟莽子他们打扮成抬棺的样子去取东西,以免被土匪或村民盯上。
可是,钟莽子的儿子又是怎么死的呢?那个疑似钟莽子老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萧记者想去看看钟莽子老爹钟瓶子的墓,但村里没人知道他的墓在哪儿。
村里有一部分人墓葬是采用悬棺的方式,即在悬崖上钉上木桩,把棺木搭在上面,因此没有墓碑。
村里人传说当年红蝠岭焚村是钟瓶子特意找来的土匪,虽然这实际上是救了村子,但他也遭到了一些人的忌恨,因此他去世时是由钟莽子秘密悬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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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无果,萧记者遂决定与赵校长沿着罗天颂回村之路寻找线索。
果然,她们俩在邻村找到一条奇怪的线索。
昨天傍晚,也即案发两天后,一位村民在羊角坡下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打声,他顺着声音一看,看到惊悚的一幕:荒无人烟的羊角坡上凭空多了一套房子,还有一台接亲的轿子缓缓走过,接着山谷里便传来一阵阵笑声。但是今早去看时,房子竟然消失了!
这事让萧记者和赵校长也不禁毛骨悚然,之前那个疑似钟莽子死去老爹的人出现,还有可能是目击者看花眼了或者有人假扮,而现在这么大一座房子绝不可能凭空出现呀。
羊角坡坡度很陡,不好种庄稼,基本都是深草和竹子,只有猎人走出的一些小道可以勉强上坡。
在萧记者的坚持下,目击村民陪同她二人上去查看昨天房子出现的地方。
来到昨天房子出现的地方,他们发现那里根本不是什么房子,就是一块裸露的大岩石,大约三米宽、两米高。有人用黑白漆在上面画了一座房子。从坡脚下看,就像一座真的房子。现在这块岩石被人用竹子遮挡起来了,所以给人消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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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房子的村民在不远处找到一块像门板残块的木板,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竹竿,可能是起到轿杆的作用。
萧记者推想,这是有人躲在木板后拿着它和轿杆走,所以山下的人看见它缓缓走过。
看来村民听到的敲打声和诡异的笑声、见到的大宅和婚轿,都是有人刻意做出来的。这个神秘人物搞出这些名堂是要干什么呢?难道真是要为钟瓶子和罗寡妇举行阴婚?
在乡村里,哪怕是黑白油漆,也不是随便能找到的东西。
萧记者问村民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东西,村民说离此地两里多地的山腰上有一户人家在修房子,昨天早上他们去帮忙上工时,就发现丢了一个坛子和盖子,油漆好像也少了点,不过损失不多,也就没追究。
正在萧记者询问村民事情的时候,赵校长突然说这房子从作画的角度看,很像以前红蝠岭上罗寡妇家的房子。
罗寡妇家以前条件相对较好,房子靠近村头,屋顶铺有青瓦,屋身刷有白漆。从进村的路上看过去,房子就是壁画上这个样子。
两人立即赶到红蝠岭调查。然而她们去晚了一步,到红蝠岭村庄时,有一户人家正冒着青烟,显然这里不久前被烧过。
赵校长说,着火的地方就是罗寡妇家。以前土匪烧村时,她家因离聚居片区有一箭之地的距离,没有被烧完,现在基本全被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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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屋内一看,里面的情形让她们几欲作呕:两个人蜷缩在地上,已被烧成了炭状!
由于房子有坍塌的危险,萧芝仪和赵校长把两具尸体抬出来做初步检查。
尸体是一男一女,女的手腕、脚腕处的肌肤略好于其他地方,看样子生前被人捆绑了手脚。而男人无此迹象,他匍匐在女人身边,看起来想要把她拖出去,不过他身边有一根大椽,死前可能被此椽砸中。两人都已经看不清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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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可能是钟莽子夫妻,也可能是罗寡妇母子,目前看来是罗寡妇母子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罗寡妇很可能就是被钟莽子夫妻捆住手脚,塞进薄皮棺材抬上来的。
这么大一方宅子被火烧干净,动静一定不会小,周围很可能有村民看见。
萧记者她们立即走访了红蝠岭对面的柑子岭村,从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这边的情况。
果然,不止有一位村民看见这边着火的情况。
据村民们说,火是昨夜三更时分燃起来的,火燃大后,有一个人跑到岭边手舞足蹈,好像是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舞蹈就几个简单的动作,他跳了好几遍,嘴里也喊了什么话,但相隔太远人们也听不清楚。
一盏茶的工夫他就消失了。
因为这个人是处在大火背光处,所以人们也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像是个男的。今早已经有村民去现场看过,现在估计已报告给了保长。
赵校长说,这儿的人在祭礼上,会跳一些送魂的舞蹈。她推测是这个跳舞男人杀害了屋内的男女,然后出来搞了送魂舞的仪式。
她现在愈发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可能真的是钟莽子中了邪,杀人来满足他老爹遗愿。
但萧记者有不同的推测:如果纵火杀人者是钟莽子,就算他神志不清中邪了,要跳舞送魂,那应该是在房子附近跳,而不是跑到岭边背对房子,面向柑子岭村民跳。他这么跳很明显是跳给村民看的。
进而推之,这个人很可能知道说话听不见,便想通过跳舞,给村民传达一些信息。
跳完之后,他马上又回屋子里想把女死者救出来,却被大椽砸倒在屋内,最后也被烧死。
赵校长反驳说,救人比传达信息更重要,如果他是男死者,他为什么不先救人,而是要先给村民跳舞呢?
萧记者解释说,有可能他自己也负了伤,知道很难救出女死者了,所以一定要把更有价值的信息留下。又或者当时女死者已经被真凶杀死了,他后面回去,只是想把其尸体搬出来。
当务之急,是把那个男人跳舞的姿势记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跳舞的姿势比较简单,那个人跳了好几遍,加上有三四个村民看见,大家一起回忆,把这些动作给还原了出来。
可是这些舞姿又能代表什么呢?
萧记者不懂这里的民俗,完全懵了。
赵校长看了半天,说这儿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些自编的送魂舞送葬亲人,这套送魂舞不是钟莽子家的就是罗天颂家的,回村里问问老一辈人应该知道,不过就算查出来是谁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啊。这两家人关系很近,互相知道对方的送魂舞很正常。
萧记者问她,这些送魂舞除了送葬时跳,还有可能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赵校长恍然大悟,说这里采用悬棺下葬时,因为无碑,所以有的家族会将其家传的送魂舞以岩画的方式画在悬棺旁,以作传承。死者留下舞姿,有可能是想让人去找他们家族的悬棺。
她俩遂立即跟村民借了绳子,去悬棺聚集的悬崖搜寻目标。
萧记者随身带了望远镜,因此要找出死者家族的悬棺并不难。她们找了几处悬崖,最终在之前发现假房子的羊角坡对面那处悬崖老鹰崖上,发现了疑似目标的悬棺。
然而,正当萧记者准备绕上崖时,赵校长望着崖上一声惊呼。萧芝仪抬头一看,一个女人从二三十米开外另一枚悬棺内探出头来,呆呆地望着她们。
问的是殡葬习俗,
结果高赞答的全是讲恐怖故事,
无语了……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没人搬运一下这个吗?原 po 说是发生在九十年代的事情。 你们猜猜这事现在还有吗? 离你们远吗? 侵删。 -------- 之前放了张错的图,删掉了。 知乎用户 theaden 发表 我觉得用充气娃娃代替比较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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