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女性的真实画像 | 谷雨
作者** |**** 周缦卿** 编辑 | 张瑞 出品** | **腾讯新闻 谷雨工作室 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劳佳琦曾经进入华北地区某女子监狱,对在押的部分女性服刑人员展开问卷调查,并面对面访谈了其中20名女性暴力犯罪人(即犯故意杀人 …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祝越
实习生 林小曼
2023年5月开始,围绕着“十个孩子的农村家庭”,不少相关短视频陆续在网络涌现。
视频中露面的总是一群蓬头垢面的孩子,以及同样蓬头垢面的母亲和破败的生活环境。后来,家里有了新生的婴儿“兔兔”,她刚出生不久就“腋下溃烂”。这一视频也被博主们配上“投胎是门技术活”“心疼”等描述,在网上受到了最多的关注。
智力障碍、贫穷却又多子,多重问题在这个家庭里集中呈现。据2023年11月15日媒体报道,农妇的丈夫已经64岁,与农妇相差二十多岁,农妇和两个孩子都存在智力障碍的情况。一家人依靠丈夫捕鱼和政府补助为生,因为没有节育,他们已经生了10个孩子,死了4个,分娩都是农妇自己在家完成的。
有博主抱着“兔兔”直播
解决这些问题的途径,又似乎都走到了头。由于国家规定不能强制实行节育,村里的相关负责人也无从下手,只能考虑到他们一家的特殊情况,“持续对其一家进行关注与帮扶”。至少现在,这一家人已经成为了其他村民口中“不缺大米白面”的家庭。
但对于关注农村精神障碍、智力障碍女性处境的人们来说,这远非结束。四叶草慈善基金会自2015年开始关注农村精神障碍人群,秘书长程一文告诉南风窗,每每有这样的新闻事件发生,所揭开的都是冰山一角。
未被揭开的,是农村精神障碍妇女更为具体的生活。对此,我们还可以追问更多,这样一场婚姻,究竟有多少是出自妇女本人的选择?她们为了什么进入婚姻,又在婚姻中得到了什么?
中国农业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系教授潘璐曾于2010年走进河北农村,实地访谈多个智力障碍家庭。她发现,对于智障群体而言,婚姻成为了女性成年后解决照护问题的主要手段,但同时,智障患者本人及其父母,其实都并不真正了解婚姻。“他们(父母)仅仅只是考虑婚配,而不会想到未来女孩进入婚姻之后会面临什么问题。”潘璐在媒体采访中解释说。
一些父母只是考虑婚配,并没有考虑女性进入婚姻后的问题/《Hello!树先生》剧照
如今,这种“不了解婚姻”但又“需要婚姻”的矛盾状况仍然存在。公益组织“江西协作者”自2022年开始关注农村精神障碍女性,负责人刘玉方告诉南风窗,这一群体的婚配大多是由父母来把关、选择甚至决定的,其中智力障碍女性大多对婚姻缺乏清楚的认识。程一文也得出的相似的结论,她所接触到的大部分智力障碍患者都对婚姻没有认知,精神分裂等其他疾病患者则视病情状况有所不同。
在缺乏认知或足够选择权的情况下,精神障碍与智力障碍妇女的婚姻会面临哪些问题?这些问题又会怎样进一步影响她们的疾病?怎样才能真正给这些女性“解锁”?南风窗对话刘玉方与程一文,尝试从她们的实践与观察中看到更为具体的农村精神障碍(以下简称为“精障”)女性群体。
缺乏认知的婚姻
**南风窗:**此次新闻中,这名智障女性与丈夫年龄相差20多岁,前后共生育了10个子女,类似的情况在过去也多次被报道。在您的实践和观察中,类似的情况是否普遍?您观察到的精障妇女的婚姻状况是怎样的?
**刘玉方:**这种情况没有那么普遍,但其中体现的问题在精障女性的婚姻中是或多或少会体现的,比如贫困、双方的年龄差距、生育的自主权等等。
精障妇女的婚姻有一些共性的特点:在婚配方面,精障的女性往往只能找一些条件相对较差的男性结婚,他们可能有身体残疾或是其他疾病,或者家庭比较贫困。另一方面,很多时候精障妇女的婚配是由父母来替他们筛选,甚至是决定的。
《天水围的夜与雾》剧照
**程一文:**不能说普遍,未必所有的精障妇女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遇到一些精障的女性,嫁出去之后丈夫和婆家都对她不错,但类似的极端案例也不少。
在我们刚开始去一个县里开展工作的时候,总会遇到几例被锁起来的精障妇女。可能因为她疯疯癫癫,家里人管不了,婆家也不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待,就把她锁在杂物间,甚至是鸡圈和猪圈里。
更极端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在湖南邵阳县,我们曾发现一个精障妇女,她前后一共生了十几个孩子。精神障碍让她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最终就沦为一个生育工具。
**南风窗:**在您的观察中,这些精障妇女对于婚姻、性、生育等问题有怎样的认知?
**刘玉方:**不同的精神疾病类型情况不一样。比如我们接触到很多精神分裂患者,她们一定程度上是理解婚姻这件事,虽然她们的认知可能会比较传统、固化,但她们能够自己做一些选择。相较之下,智力障碍的女性对这些问题就不太清楚,但如果病情比较轻,她们至少能感受到是谁对自己好,也会产生对对方的依恋情感。
**程一文:**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什么认知,尤其是病情较为严重的智力障碍或是精神障碍患者。潜意识里,她们还是想要被关心和关注,比如我们每次去回访,她们就会表现得很开心。但是她们对于自己的疾病,对于自身所处的困境,其实都是没有太多认知的。
《樱桃》剧照
如果是病情更严重的女性,她们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的就是只知道傻笑。之前在湖南邵阳县,我们接触到一个女性,她被同村几个人轮奸,但当我们去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谁欺负你了?”她也只会傻笑,不能做出什么回应。
**南风窗:**在认知缺乏的情况下,这些精障妇女在婚姻中会遭遇哪些问题?
**程一文:**首先肯定是经济困难,因为她们的劳动能力和社会参与度都是很有限的,家庭经济来源主要依靠男性。其次是家庭关系复杂,精障的妇女可能会情绪不稳定,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这时候她与丈夫、婆家自然会存在沟通交流上的问题,在我们接触到的患者中,也有不少人会遭遇家暴,这在农村都属于家务事,也很难与男方沟通。再次是和子女的关系方面,精障妇女照顾和养育子女的能力也是很有限的,其实在这样的家庭里,负责照顾孩子的通常是家里的老人。
除此之外,这些精障妇女自身在婚姻中也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我至今对项目救助的第一个女性印象深刻,她被丈夫送到我们机构来的时候,月经期间流的血都留在衣服上结了痂,因为她丈夫从来不管她。后来我们帮她清理,她丈夫还很坦然地站在旁边抽烟。那之后,他还经常打电话来催问她治好了没,能不能回去给他生孩子。
一些精障女性在婚姻中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樱桃》剧照
**南风窗:**此次新闻中,“10个孩子”是受到大众关注的焦点之一,村干部在采访中也提到给这类人群节育的困难。从您的实践经验来看,在乡村中推行节育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
**程一文:**一方面,农村很多家庭看重传宗接代,另一方面,也确实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款限制精神病人的生育,再加上如果这个精障妇女本身就对性和生育没有认知,最后就很容易造成这样的结果。
节育的问题我也曾经问过一个村医,因为村里是有计生专干的,为什么不能给他们节育?村医也说不敢,他们家里人会吵,要是上门去劝说,还有人直接拿菜刀出来威胁。
回家的最后一公里
**南风窗:**两位老师的项目内容都提到了为精障女性提供医疗上的救助和帮扶。但同时,很多精神疾病是很难得到根本治愈的,在这种情况下,医疗救助能够为她们带来怎样的改变?
程一文:我们一直强调精神疾病一定要治,因为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这个病上。社会治安、贫穷、家庭不和睦,所有问题的改变都需要靠治病。
彻底治愈确实是很难的。精神疾病的治愈率并不高,一般而言,患者能够稳定病情、缓解症状,这就叫做临床治愈了。临床治愈的患者能够保持情绪稳定、与人交流,也有一定自理能力,但这种情况也只占20%,一些更严重的患者无法恢复,我们只能尽量给予她人道的关怀。
《盲山》剧照
但同时我们也看到,很多患者愿意接受长期的治疗,这时候治疗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病情稳定下来,她们可以去开店、打工,如果重新犯病了,又回来继续接受治疗,患者如果能抱着这种积极的态度,她们的生活也不会那么无助。
**刘玉方:**更重要的是一种态度和认知的转变。因为精神疾病治疗效果不显著,一些患者会对治疗持消极态度。有些姐妹跟我们聊天时也比较沮丧,她们会觉得自己为什么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好像没有办法改变了。但是如果能慢慢接受这种状态,精神疾病其实也只是一种需要长期治疗的慢性病而已。
**南风窗:**医疗救助的开展过程中,会遇到哪些困难或者阻碍?
**程一文:**最大的困难就是大众对精神疾病的错误认知。很多人对治病抱着一种消极的态度,在我们接触到的案例中,尤其是病人家属会比较消极,他们觉得治不治都一样,宁愿把患精神疾病的孩子一直关在家里,也不愿意尝试治疗。
另一方面,社会大众对精神疾病的污名化和歧视也是一种不当的认知,这也会给病人自己带来病耻感。项目刚开始,我们去农村走访有精障患者的家庭,有时候都走到家门口了,患者家属还是否认家里有精神病人,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歧视,所以始终藏着捂着。
社会大众对精神疾病的污名化和歧视也是一种阻碍/《南方车站的聚会》剧照
除此之外,在救助的过程中,我们经常会成为“接盘侠”。有些家属把患者带来给我们治疗,之后他们就对患者置之不理了。目前我们资助时间最长的服务对象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三年多,她的日常开支、医疗费都由我们机构承担,家属实际上已经把她抛弃了。
**南风窗:**对于患者的家属来说,她们只是一个负担。
**程一文:**是的,我们把这叫做“回家的最后一公里”,医疗救助的工作最终要完成,“回家的最后一公里”能不能打通很关键。
“最后一公里”的艰难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家庭内部没有建立起对患者的支持体系。很多患者接受了我们的医疗救助,她就像花一样就开了、活了,跟我们交流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把她送回家,隔半年再去回访的时候,发现她又被打回了原形,回到那种神情呆滞,很难和人交流的状态。
**南风窗:**为什么会存在“打回原形”的情况?家庭对精障患者的支持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刘玉方:**一是治疗的监督和跟进。因为精障患者很多是需要按期定时服药,医生会给患者一些服药建议,但除了患者自己,家人也需要监督提醒,但有的家庭就不怎么关注病人的治疗。
二是更广泛意义上的家庭氛围。我们遇到不少家庭会存在婆媳矛盾,婆婆不理解患者的状态,有时候可能还觉得她是故意的,这种家庭我们一进去就感觉气压很低,有些人甚至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也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氛围对于患者的治疗肯定也是不利的。
家庭氛围也会影响患者的治疗/《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剧照
家庭支持较少的情况有一定的普遍性,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一些丈夫对妻子很上心。比如丈夫会关注妻子的治疗情况,也会经常带她出门走走,带她来参加我们的活动等等,这种时候你就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患者的状态更好。
**程一文:**医院和家庭的环境,对于精障女性来说可能有天差地别。在医院里,医生护士会关爱、照顾病人,病人梳头发、剪指甲、洗澡这些小事都会有人关照,而且整个治疗过程有医生把关。但是回家之后,很多家属是没法对病人进行监管的,就连有没有按时吃药这种小事都管不了。更不用说很多人回到家可能又会被呼来喝去的,也得不到很好地对待,这样过不了多久状态就又恶化了。
所以精障女性的家庭状况,对于她们的疾病也有很重要的影响,医院只是承担治疗的职责,后续更长时间的恢复和稳定都需要家庭内部的支持来完成。
走出封闭,重回社会
**南风窗:**之前我们的讨论主要是围绕着精障女性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人们也越来越多地探索如何让精障女性融入社会。精障女性自身对于融入社会有怎样的态度?
刘玉方:要不要融入社会,在她们心里是存在矛盾的。
一方面她们长期是处于与社会隔离的状态,对外界会比较恐惧和戒备。很多精障妇女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家里,每天就是看电视、睡觉、做点家务。在这种状态下,她们的状态是一直在往下走的。当她们只能局限在家庭里面,没有了跟其他人的互动,社会功能就会逐渐弱化,她们也会变得越来越封闭和悲观,与人保持距离。比如我们去走访精障妇女的家,头几次她们都是很戒备的,不愿和我们有过多的交流。
缺少社会化互动,精障妇女会变得越来越封闭/《南方车站的聚会》剧照
但同时她们又对外界的生活和人际交往抱有期待。和这些姐妹接触多了之后,她们也会提出希望出去走一走,也会期待自己病好了可以去工作。而且她们也不会始终排斥和我们交流,我们遇到过一个患癫痫的姐妹,她虽然当面很难开口讲话,但会经常给我们打电话,有时候一天打一两百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人讲话。
基于这种情况,我们觉得精障女性心里还是有融入社会的需求,所以我们会开展各种活动来帮助她们。
**南风窗:**要帮助精障女性融入社会,主要可以从哪些方面来进行尝试?
**程一文:**不仅仅是家庭支持,还应该在更大的范围建立社会支持的体系。
其中一种直接的方式,就是让她们从劳动中获得价值感。比如我们项目下属的定点医院里,一些康复得比较好的病人会分成小组打扫卫生,还有组长来安排大家负责的区域,她们干活都很勤快,看上去就跟健康的人没什么区别。
我有时候就会问她们,你们今天干活开心吗?她们就说,当然开心了,我干活还有报酬。其实这就是树立了她们的价值感,她们是在帮自己的病友打扫卫生,而且她们的价值会以报酬的形式得到尊重和认可。
有了这样的支持,她们才能慢慢地学会在劳动中找到自己的价值,然后融入社会。不然如果直接治好了就从医院出去,就有点像断奶一样,很快又会被打回原形。
《我不是药神》剧照
**刘玉方:**目前我们主要有两个内容,建立同伴支持网络和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同伴支持网络的建立主要是靠我们组织一些主题活动,通过手工、做饭、交流等方式来促进精障女性之间的交往,也是一种拓展她们社会交往的方式。
但职业技能培训就比较困难,原本我们打算根据她们各自的状态,帮她们链接一些工作机会,但后来发现,提供给精障群体的工作机会几乎是没有的。
**南风窗:**同属于残疾群体之内,精障人群会更难获得工作机会吗?
**刘玉方:**在我们的尝试过程中发现确实是这样。可能这与大众对精障人群的印象也有关系,大家会觉得精神疾病很恐怖,要是一旦发病了,雇主怎么控制?所以他宁愿多花一两百块钱请个年纪大的,可能能力也没有那么强,但是他认为风险更小。
所以虽然我们也找了残联寻求帮助,最终也没有把职业技能培训做起来。相较之下,其他残障人士的职业选择会更多一些,比如聋哑人士经常能够去从事体力劳动,视障人士可以去做按摩等等,残联也能帮助他们对接。
《推拿》剧照
**南风窗:**除了工作机会比较缺乏之外,精障女性要融入社会还面临什么样的挑战呢?
**刘玉方:**最为根本的始终还是外界的歧视与污名化。在农村,村民们和精障妇女也是隔绝的,比如其他人见面都会打招呼,但见到她们就不会,大家也会因为害怕不敢去她们家。如果社会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们,那她们即使有想做的事也很难实现。
**程一文:**社会歧视是一个很强大的阻力。我前不久接触到一个案例,就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女性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处处碰壁。其实她一直坚持服药,家庭氛围也很好,所以病情控制很稳定。但是找工作的时候,一旦企业知道她有精神分裂症,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种歧视也变相增加了我们做公益的难度。我们开展活动需要筹款,大家都愿意在儿童教育等领域捐钱,如果听说我们是帮助精障人群,很多人就不愿意捐款,因为在他们心里精障人群是不讨喜的。
所以最根源的还是社会认知要改变,但这个改变又是需要花费很多力气的,很漫长很复杂的过程。
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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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向由
排版 | 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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