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恶负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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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录于合集 #坏雷达2023 3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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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命案了再去定义“网暴”，这原本已经是不合时宜的落后，于生者无所慰藉，对死者徒增荒诞。

即便不存在悲剧结局，或者说，即便事实查证了母亲的纵身一跃与网络言论无关，那些肆意对死者家属进行揣测、极端厌女而又凉薄的评论，也依然是一种恶。

过去很长时间里，正因为我们乐此不疲地对同胞的私德进行不吝恶意的推断，对公共利益话题则缄默不语，导致戾气变为一重铁幕，压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我们与恶的距离有多远？不要自欺欺人，我们正生活在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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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网暴的声讨带有鲜明的左翼色彩，容易引发对民间舆论的更多限制，因此，有不少朋友开始对“声讨网民”产生了怀疑。

从这自相矛盾的争议足以看出，我们当下的公共讨论空间已经多么的畸形。

维护说话的权利，并因此要为一部分人的恶意而辩护，这是走火入魔。恶就是恶，永远不应被原谅，甚至于，在法律规则无法约束时，我甚至已经不反对以暴制暴的原始逻辑。

凭什么要让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尊重你们的作恶权利？到底是多么自私、凉薄与傻逼的脑袋，才能在人命面前拿自己的势利去揣测别人，甚至隔空进行性骚扰？

如果做了这些都不用付出代价，那我们貌似理性和小心翼翼的讨论，到底能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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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个体，讨伐同类，是今时舆论的主旋律，也是社会戾气的主要出口。在多数社会话题里，问题都是自己的，是我们太自私、太愚蠢。

在一场人伦悲剧里出现对于受害者家属的肆意谩骂和揣测，是必然结局。最近数年里，都是普通人在默默承受舆论的副作用和潜在伤害，只要你不幸被卷入某个公共事件中，大概率你必然会落得一个道德沦丧的骂名。

在这样的舆论中滋生出一部分擅长讨伐同类的渣滓，也是必然。他们或许困在自己的生活失败之中，愤怒无处发泄，于是只能挑弱者下手。

在逼仄且倾斜的小空间内，人性中那暴烈的部分终将逐渐转移到同类相残之中。一不小心，人性之恶就集体爆发在普通人头顶。他们跑到邻居门前，纵火便溺辱骂一番后，扬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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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网络暴力泛滥的深层原因，却被当成了制止网络暴力的手段。这是一种系统性的自我矛盾。

而在此影响之下，民间有限地对网络暴力的自觉抵制，最终也还是以对私权的伤害结束。于是，以暴制暴的逻辑开始在边缘处悄悄探起了头。

有段时间，我在那些交通事故斗气的视频下面评论之中，恍惚好像回到了丛林时代，人们不讨论规则和具体的伤害，只是借他人的冲突来解自己的怨念。

所以，不要假装我们还可以温良恭俭让地去谈谈那文明的火种，不要假装还有机会让同胞们学会宽容优雅。那恶如同大气，早早地就压入了我们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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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荒野求生？

不要对人性有天真的幻想，不要追求被人理解和理解他人，不要为他人的眼光而生活。

要坚定地构建相同价值观、可信赖的人际圈。坚定地活在同温层之中。

以及，要对所有的最坏结局都有合理预期。

题图：Alex Majoli
意大利摄影师，代表作品包括《穆巴拉克的倒台》等

在不可能谈论恶的时候，恰恰是恶弥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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