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不会再听见肚子叫了 | 疫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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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陈蕾、耽可、方枪枪、丁超逸

编辑 / 林子尧

上海疫情期间，“社区团购”开始风靡，它以小区为单位，多数由居民自发组织、购买、联系物业发放，成了如今上海人民，邻里之间最重要的话题之一。新兴的现象如逐渐转暖的春天，代表着人们强大的生存与生命力，也给了疫情中等待的上海市民新的希望与活力，共同守望着一个没有疫情的春天。

以下为四位上海居民的疫情团购实录

坐标普陀：

“原来买鸡蛋可以这么容易”

右手提着一桶3.5L的葵花籽油，左手抓着一个装满食物的大袋子，因两边重量失衡，我的步子还有些一瘸一拐，上个月28号从超市步行回家的经历，我记的深刻。油桶的拉环在我手指中留下粉红印子，有时我得停下交换双手货物，一边换一边笑自己。但我没想到，那是快半个月以来，我离“大卖场自由”最近的一次。

要说自由，其实也不纯粹。那时的我还算自由，但步入的大卖场和往常是完全不同的。 

一进门就能看到，离入口最近的一排饮料货架空了一半。距离浦西封控还有3天。拖着带轮手提篮，我直奔核心生鲜区。张望一番兜了一圈，蔬菜区我唯一看到的绿色是青椒，躺在那安安静静，和身边空落落的“小青菜”“西兰花”“西芹”纸牌截然不同，那些菜只能看到它们的图片。速冻区内，我从一排绕到另一排，馄饨水饺已经空了，唯一看到一袋饺子孤零零待在冷冻柜里，我高兴地伸手去够，捞上来发现袋子是破损的。遂放弃，转战零食区屯些耐储存的面包和八宝粥。

“捡残羹”似的从超市里出来，我还是拎了一周的食物。回家赶紧饿了么美团找剩余店铺，买到了芹菜和水饺，拿起外卖袋子的时候感觉能暂时“过冬”。

一直到5号，我对物资方面没太敏感，想着再熬熬又可以出门了，那一天起床很兴奋地看向窗外，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路上几乎无人，远处一个马路口红绿灯数着秒地闪烁，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天气不错的时候除了风声听到的是鸟鸣，没有城市的声音。

第二天做核酸，我才知道我们小区也有了阳性病例。做完我眼巴巴看着小区门口，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感笼罩在身上，不确定的解封日期、不确定的食物供给，我望了望家里冰箱盒子里鸡蛋数就剩2枚，和屈指可数的速溶咖啡，那天加入了蹲点app抢购队伍。

抢菜闹铃

一周前听小区阿姨提及，“我每天都蹲点叮咚抢菜的，能抢到”，这曾给予我信心。第一次设好闹钟抢叮咚，一遍遍“加载失败，请重新尝试”，我看着购物车里加购的食物，未曾见过订单让我选择配送时间的页面。

没关系，群里有买菜攻略表格，美团、淘鲜达、盒马、每日优鲜，这么多呢……我一个个试，设备里装着各种买菜app，有的是家附近没有门店，有的等到8:30、22:00、第二天6:00，在狂风骤雨般点击下殊途同归地跳出“当前站点运力已满”。

挨个app都试了一遍之后，我想起来自己以前跟进西安疫情报道时，给一些“买菜难”网友推荐了当地买菜攻略表格，看着表格里密密麻麻的字，一整排app和途径，感觉自己给了别人帮助，内心窃喜。今年自己操作起来，怎么是这样，这么多的途径怎么会换不来一枚鸡蛋。

但我并不死心，5:40、6:35、8:15、21:45……设了一排闹钟，买菜app的时钟成了我的作息表。早上的闹钟响起，我人还迷糊，凭着精神力量从床上半坐起来狂点“提交订单”。9日凌晨3点，看着京东直播抢购的时候，我朋友和我说“叮咚好像补货了”，我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感觉机会来了。她说，“别激动，得等到6点”。

这次抢购我也没能成功。好在当日，我所在的社区给居民第二次发了蔬菜。

我的一个宝山区朋友，她们缺的正是蔬菜。4月5日知道解封无望，他们小区业主赶紧自发组织团购批发。

笔者与朋友的聊天记录

团购一点点在缓解她们小区的“买菜难”大问题。团长先在微信群里发起接龙，再贴到表格里公开透明，填着大家的楼号、收件姓名、联系方式和购物内容。运送来的货物，“大白”经常会帮助他们把货物送到楼下，团长和志愿者下楼去分包。

除了团购，加了各种群的她和邻居们“以物易物”，用奶啤交换无糖可乐的时候，楼上姐姐给她用纸袋装好，还塞了一些小咖啡，让她觉得很暖心。和我聊的时候，她提到，感觉自己5号左右才开始“融入小区”，从之前的焦虑到了如今的“人民万岁”。

在她的启发下，我今天也去找了小区的团购群，加入第一个鸡蛋群，接龙把35元实实在在地付出去时，我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可知的希望，“原来买鸡蛋可以这么容易”。此刻的我，在昏天黑地的蹲点抢购方式外，看到了另一条出路。

坐标宝山：

“一个月内，

我不会再听见肚子发出的声音了”

4月5号，早上6点我第三次尝试在网上抢菜。这次我势在必行，两天前我已经把足够分量的蔬菜和肉类加进了购物车，定好6点的闹钟，可一连两天闹钟都没有成功把我叫醒。我的信心全无，只好改变策略，决心放弃睡眠，为抵御睡梦的诱惑，我泡好了速溶咖啡，每喝完一半又往杯子续上一包，坐在落地窗边的靠背椅上看才看了一半的《八月之光》，自二月份来上海实习，在这段独居的时间里，它一直是我的精神食粮。4点刚过，半个地球的鸟儿率先醒了，在小区里，自打4月1号封区以来，鸟儿们的存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清晰，白天它们动听的声音如清泉般流入耳膜，我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幽静的山林。距离6点还剩下两个小时，我已无心看书和手机，在等待中，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缓慢，没封区前我只囤了5天的菜，本着5天后小区按原定计划解封，要是再抢不到菜，所幸剩下6块鸡蛋面，伴着唯一的配菜——半瓶腐乳，还能吃上两天。

6点准，我立马在美团、叮咚买菜、每日优鲜、附近的超市app，轮着一刻不停地点击付款，一直到6点半，我放下手机，虽然没有买到菜，但是我知道了，与我没有准时起床无关，能不能买到菜实则全凭运气，2分钟内，平台显示——您所选区域订单激增，今日各时段暂已约满，请稍后再试。

吃了两天面条配腐乳后，我开始陆陆续续加了一些小区居民自发组建起来的五花八门的团菜群，居民们的坚毅令人动容，蔬菜团、鸡肉团、牛奶团，甚至还有可乐团和酒团，我在里面下单了青菜A套餐，水果B套餐，海鲜A套餐和三只鸡，每个团要满足预定的人数才配送，我把团菜的链接转到各个群上，看到团菜人员的人数朝着满足配送的数量每增加一个，我的内心就安定一分，直到满员，我成功舒了一口气。

菜是订好了，可是什么时候能送过来，谁也不敢打包票，8号中午，我抵挡不住饥饿的诱惑，把仅剩的一块面条煮了，还奢侈地夹了两块腐乳作配菜，可刚吃完我就后悔了，应该把这块面掰成两半的，这下好了，明天肚子的抗议声会更大。我在群上忐忑地问团长，7号下的订单多久能到，团长回复，或者一天，或者两天，说不准。

我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戴好口罩，下楼找到玻璃门上贴着的蚊虫增多喷洒药水通知，上面写着物业电话，物业随后把居委会的电话告诉了我，电话里好心的居委会男同志焦急地说，这里还剩下75块一份的蔬菜礼包，是给小区里的老人剩下的，放了两天，但还是新鲜的，我从自己家里再给你拿点鸡蛋，你要的话，我立马给你送上来，我一边眼泪在眼睛里打着漩一边颤抖地连声道谢，深深地感受到了口头语言自五万年前产生以来便一直存在的巨大缺陷。

吃了两天蔬菜和鸡蛋后，我买的米、蔬菜、水果和肉终于到了，小区志愿者辛苦地把菜送到了楼下门口。我拿到了菜，搬上来，清点放置好，确认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不会再听见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了。

笔者加入的团购群

坐标杨浦：

“我的团长我的团”

鸟叫从未如此清晰，无需寻找，它们近在耳边，声部起伏、喉舌肉感，和弦偶尔呼啸过去的机动车。封闭管理后，我几乎每天下午五点半，站窗边半小时。黄衣美团小哥、绿衣叮咚小哥，时常以二比一或一比二比例，骑车驰过。于是我知道明早六点该选哪家抢菜。

4月6日、7日，可能是“额头碰到天花板”（指运气好），在叮咚成功下单两次，十天果蔬肉食不愁。我发朋友圈，除调侃自己方枪枪真变“筋膜枪”外，请买菜有困难的朋友私信我地址，让我“代拍”。我还在朋友圈底部，得意洋洋公开“秘诀”：提前在购物车加购500元以上物资，手机关掉Wi-Fi开5G， 提前5-10分钟点进付款页面刷预约时间，刷出预约时间再刷支付，千万全程不要退到购物车，因为库存会自己降下来。不想第二天，叮咚规则全变，筋膜枪本枪铩羽而归，只能向朋友说抱歉。挫败感可能激发了骨子里的农耕民族基因，对生存的焦虑袭来：万一封控继续，物资何以为继？幸而，隔壁邻居小梨发来小区团购入群邀请，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

小梨的丈夫薏仁，是我多年挚友帮帮的高中同学。邻居多年，我们平时交流不多，但都知道彼此家中养猫。当天晚上，我们三人组成了“自给自足群”；小梨第一时间向我同步了错过的团购具体信息，又教我如何参加接龙、团长是哪位、如何付款。进入团购群后，“楼号+室号”将成为你全新代号，我成为了“4-602-方枪枪”，倔强地保留了自己的名字。

我意外发现，小区团购种类异常丰富，水果类中有麒麟瓜、羊角蜜；Facino、Letao等网红店的蛋糕面包，亦有涉猎。不过，小区团购群中，时常会有理智声音，劝大家稍放一放改善型食品，以蔬菜、肉类、牛奶等基本物资为主。我谢过小梨，心中还是以观望为主。

不过，现实马上教我做人。次日早晨6点，我再度颗粒无收，焦虑值上升。友人葛女士向我发来一张《我的团长我的团》海报，上书：上海靠什么活着。破折号。团长。葛女士以惊叹口吻，向我普及小区团购之神奇，团长如何神通广大，“啥都解决了，连咖啡都能团”，她亦留下一句总结陈词：“反正就是无脑跟，就对了。”我将信将疑打开本小区团购群，发现正赶上一波鸡蛋团购。

群聊截图

下单后不久，团购订单满额，微信头像是一只加菲猫的团长很快发来一张参团清单，请大家核对。一切都那么“靠谱”，那么井然有序。自从有小区团购之后，不少短视频博主都拍摄了视频调侃，其中有些群友“众口难调”，比如A想吃酱鸭，B想吃烤鸡。永远难以成团的情况，在本“佛系”小区群从未出现过，大家把“狼性”都用在了下单成团上。短短几个小时，我也从“谨慎观望”转向“每团必跟”，砍下15斤蔬菜包、葱姜蒜组合、10斤水果组合包和手抓饼40张。虽然这些团购，至今尚未发货，但过程已经相当解压。

更有意义的是，与原本陌生的邻居们熟悉了起来。团购群中，有家中储备告急“只剩一颗大白菜”而紧急求助的邻居，马上获得了其他邻居的响应；大家还惊奇地发现，小区中养猫家庭比例惊人，团购信息之外，铺天盖地“猫主子”美照可以随地云吸。爱猫人士云集，有邻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小区楼下的猫都肥肥的。”；还有邻居表示，老公和女儿都超喜欢猫，回家都要先去看看小区的猫。我也记得，每次下楼做核酸，总发现给流浪猫的食盆和水盆，还是像往常一样，装得满满的。疫情期间，猫家长们普遍觉得，“毛孩子是我唯一焦虑的来源”，恐惧万一阳性会遭遇一刀切的做法。“猫咪就是我的家人，”一位邻居在群聊里说，“难道地球上只能有人类的存在吗？”

偶然，也会有人好奇“阳性楼是哪一幢”，邻居一句“这有啥好问的”，就打发了过去。的确，病毒其实并不可怕，由此产生的偏见、人与人之间的隔绝才可怕。群里爷爷奶奶也不少，大家都在乐观期待早日解封，有位爷爷已经“未雨绸缪”：“如果等到解除封闭，大家都冲到超市去抢购吃的，还可能会有一股像堰塞湖突然溃坝的危险。我想提醒大家，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既然解封了就再坚持克服一天，等第二天去。”马上，另一位邻居跟帖：“有您们在，我们放心了。”

坐标闵行：

“生意来不及做无所谓，

只要你们有菜吃”

3月31日晚上9点左右，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是隔壁邻居找我，让我扫码加一下楼群，关于封控期间的各种事情会在群里通知。几分钟后，楼长通过楼群加到我，和我说了一下封控期间需要注意的事，并把我拉进了小区业主群中。

进入小区业主群后，自己参与小区团购的经历也随即开始。

4月3日上午，我团购到第一样东西，是沈大成99元套餐（包含1盒青团、2份鲜肉小馄饨、2份虾仁鲜肉小馄饨、1份鲜肉汤包、1份锅贴）。发起团购的团长是小区一位年轻姐姐。大家通过“快团团”下单，成团之后，团长把名单拉出并发在群里供大家核对。4月4日下午3点多，货到了。团长按照名单顺序，在群里依次叫号。为尽可能避免聚集，大家每户派一名代表，按顺序分批到小区门口领取。对于小区一个出现检测异常的楼栋，由小区保安或居委干部专门派送。

小区群聊截图

随后的几天里，分别有不同的业主发起了几次团购，包括整箱的水果、蔬菜和肉套餐、蔬菜套餐、面包、鸡蛋、防疫物资等等。当然，有些团购也会因为成团人数不够、运力不够等原因，最终没团成。不同的团购，都会有专门的群聊，发起者也在业主群里发二维码，邀请大家加群。“有要团鸡蛋的小伙伴吗？”“有水果群吗？麻烦拉我一下，谢谢！”就这样，在加入业主群后，我又加了8个不同的团购群，关注各种团购消息。这些团购群，少则几十人，多则二百余人。这几天的微信里，消息更新最多最快的，就是各种团购群。

对于想要团购的东西，团长在群里发起接龙，大家跟着接龙，写上自家门牌号以及需要什么、需要几份等信息。成团之后，团长会把自己的收款码发在群里。“大家扫码付款，一定要备注几号、几零几。”“时间到了，还没付钱的我先垫着，先提交了，看到消息了记得付一下钱。”团购的物资，在成团后1-2天运送到小区门口。

4月6日晚上，团购的第一批水果到了。和蔬菜、鸡蛋不同的是，水果要求的团购量比较大，得一箱一箱买。比如一箱甜瓜有6个；一箱猕猴桃有27个；一箱香蕉有4大把，每把18根左右。因为家里只有我和我外婆两个人，水果太多吃不完容易放坏，所以在小区门口拿到水果后，我在群里问了一句，有没有邻居想要分一分的，搬回去的路上顺便可以捎带着分一下。没想到，有3位邻居立马回复我，问我能不能分一下。

“我这里还有3个瓜，有人想要瓜的嘛，可以分一分。”

“我要！”

“你要几个？”

“我要两个，可以吗？”

“可以，你住几号？我等一下放你楼下？”

就这样，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些居民，在收到团购的水果之后，也和之前没有参团但还想要的邻居们分了一些。拿到水果之后，团购群里一对一转账收款的消息也刷屏一时。

在小区团购的过程中，有一位“老团长”，至今已帮助邻居们组织了两次蔬菜团购。老人年近九旬，是一名老党员，在小区已经居住近20年。业主群里，大家亲切地称呼老人为丁叔、丁伯，我们年轻一辈称呼老人为丁爷爷。最近几次小区进行核酸检测时，老人也主动提出担任小区志愿者，穿着防护服坐在一边帮忙登记信息。

团购物资

4月5日早上7点，丁爷爷在业主群里发出截图和消息，问大家想不想组团购买奉贤的新鲜菜。“我是早上六点半从邻居推荐的推送信息里选出来的”，丁爷爷挑了一个自认为性价比相对好的，并联系对方，是否可以团购和配送。

“50元一份，六斤，60份起送。”

“已联系上，对方很忙，此套餐绿叶菜多，急等有人组团满60份。”

“哪位热心人能在群里开个接龙？”

一位邻居阿姨帮忙在群中开了一个接龙。早上7点到8点半，大家在群里接龙。接下来，丁爷爷一边关注群里的接龙情况、回复群里的问题，一边和送菜的单位负责人保持联系。

“已多次联系，待在外送菜的驾驶员回来，再确定是否可以下午送，她说尽量。”

“下午送！八点半截单，多次联系，对方已烦，叫我老伯伯，说答应的事放心好了，我说，以后再买他们的菜，她说生意来不及做，无所谓，只要你们有菜吃。”

在团购蔬菜的过程中，丁爷爷也组织其他邻居负责收钱、接收、运送等工作。

“我已预订六十份，有谁可以帮忙收下钱。”

“全是50块对吗？我帮你收。”

“谢谢，全收50元。”

“联系了二个小时，早饭还没吃，确认下午送菜。”

“再三联系，增加到108份，正式截止，请帮忙收108号前的钱。”

“XX，就请你和XX两位帮忙，我有你的微信，什么时候到菜，我再通知。”

“没问题，听您号令。”

“已请好三人协助分菜，到时会送到人楼下，大家不要出来，下午菜何时送到还不知道。”

“我在不断催发菜。”

“团购奉贤蔬菜四点钟前到，大家千万别到门口来，我已请好XX、X号的XX和X号X楼的X帮忙，到时会送到各自楼下，按铃后再下来取，大家要注意防护。”

就这样，经过丁爷爷的牵头和组织，以及几位邻居、居委干部、小区保安的热心帮助下，大家在10小时之内完成了这次蔬菜团购并收到了新鲜蔬菜。这批蔬菜包括草头、土豆、黄瓜、红米苋等。

“这次蔬菜团购，价格公道、蔬菜新鲜，谢谢丁叔！”

“我们家开始研究怎么做酒香草头了哈哈。”

丁爷爷表示，自己比较关心小区，再加上自己家里也要吃，就发起团购。第一次效果很好，也有业主提出再团：“老丁上次推荐的奉贤50元新鲜蔬菜，大家还有意愿团伐？”4月8日晚上9点，在一些居民的提议下，业主群中发起了第二次蔬菜团购接龙。“这次210份，也很快就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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