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K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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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80后90后们还记不记得有一种已经消散在历史缝隙中的补血骗局——红桃k口服液。十几年前从电视机到电线杆,到处都是它的广告。

我对它别有记忆,还与我的个人经历有关。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家庭变故,母亲为了不和生父在同一家单位,带着我转学,搬家,换城镇,她自己也从一家较好的镇医院去到县精神病院工作,我们俩就住在精神病院的家属院子里。该医院位于城郊结合部,在上世纪末时周围都是农田(如今农田中已长出许多楼盘,精神病院也在前不久为了防疫,火速改作我们县的小汤山)。我上学放学还要穿过野外,夏天时遇见过好几次蛇。

小学时下午只有两节课,我回家时母亲一般没下班,我通常都会进病区找她。这家精神病院是用卫校的楼重建的,远不如影视作品里戒备森严,只有一个围墙围起来的院子作为病区。我随时可以出入,和病人们一起玩。

虽然包括我妈在内的工作人员和周边的农户统称这些人为“疯子”,但其实90%的病人都表现不出异样,剩下10%的人在90%的时间里也是正常的。我妈跟着这些病人学会了乒乓球,斗地主,麻将和花牌。

里面有一个病人,会用粉笔写那种非常标准的仿宋字,我还跟着模仿过。病区里有个挂着的大彩电,比我家里的要大,当时有一部剧,叫《再见艳阳天》,几个女病人特别喜欢看,我跟着她们断断续续地追,还常常问她们漏下的剧情。还有一个病人叫王冬冬,大名和我小名一样,出院过好几次,每次几个月后就又回来,他在的时候,其他人就叫我小冬冬。有一次我妈和几个病人一起在石凳石桌上打花牌,我在旁边问谁赢了,有个病人哈哈大笑,说,桌子赢了。

这是我记得的一些没有前因后果的人生片段。

回想起来,这个精神病院根本就没有诚意或者能力治疗病人,主要是为了隔离与收容,我妈说过,谁谁谁别看很正常,和你玩得也很开,但曾经多次尝试自杀,家人没办法,才把她送进来。我现在知道了,有些人极有可能是抑郁症。

不像我母亲工作过的其他医院,那里面似乎就没几个医生。只有护理人员每天定时喂药,用一个方形的,木质的,分格的,手提的收纳盒,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要服用红桃k。

且不论红桃k补血是个大骗局,就算真有这种功效,你给人家抑郁症患者吃这个干嘛。我推测,可能是因为这是保健品,医院从中赚到的利润高,病人吃了固然无效,但也吃不死人。

这类荒诞事情,在那个年代,不知道在全国各地还有多少。现在又何曾少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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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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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不能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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