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樊代明医学与科学的不同之十：必然性与偶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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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樊代明医学与科学的不同之十：必然性与偶然性

作者：司履生

樊代明在《医学与科学》一文中，第十个小标题是“必然性与偶然性”。这一节里说，自然科学追求常理，即必然性。但医学实践除了关注必然性外，还充满了偶然性，这是因为医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目的都具其独特性。在这里，樊代明说的偶然性是什么呢？和我们一般人说的偶然性不是一个概念。他说“临床上经常发现病态千奇百怪、病毒千变万化、病人千差万别，用大家认可的常见的治疗方法，应该治好却有治不好的（例外），用大家认可的常规麻醉方法或手术疗法应该治活却有治死了的（意外），这些例外或意外就是医疗过程中的偶然性。”显然，他把医生由于疏忽和不负责任造成的医疗事故当成了偶然性。这是医生失职，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不能用人体是复杂的系统来为之辩护。另外，他说，“人体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生物系统，用逻辑方法、线性理论这些常用的科学方法无法完全解释其中的种种变化，这已得到公认。 所以用线性量化的科学思维方法来指导医学实践难以得到常在的必然性结果，反倒成了经常的偶然性。”在这里，他显然把人体是一个复杂的生物系统和非线性系统画上了等号。复杂系统并不等于非线性系统。线性，指量与量之间按比例、成直线的关系，在空间和时间上代表规则和光滑的运动；而非线性则指不按比例、不成直线的关系，代表不规则的运动和突变。比如，自然界是一个复杂的系统，然而，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在西天落下，钱塘江每年一次涨潮落潮的壮观景象周而复始。我们所感到的依然十分有序，这些表现应当是一个线性系统。但是自然界的无序，例如，湍流形成、物种的变异、股票的走向、自然灾害的突发，等等非线性系统也无处不在。无一不昭示着大自然行为的随机性、不连续性、不稳定性这些不规则行为的方方面面。就我们人体来说，只要不是精神病人，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有基本的规范，遵守约定的道德，其行为方式都是可以预料的。对于人体疾病来说，每个疾病都有特殊的原因，严格的规律性经过。基本上属于线性系统范畴。当然，由于外界和人体本身的复杂性，也会发生属于非线性系统的不可预测的以外的表现。尤其在一个社会秩序极为和灾害频发的时代，特殊的个别的无法预测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也会和医学有关，也能成为医学中的非线性系统。另外，在临床上，也会遇到某个病人患了一种常见病，但同时患有一个隐性不为人察觉的疾患，在治疗期间，因为主要病症引起身体环境的改变，或药物的影响，隐性疾病突然爆发和加重，反倒成了主要病症，或者使原来的主要病症经过极不典型。还有个别病人，隐瞒病史，都会使得疾病呈不典型经过。再有，某些药物或食物过敏，特异体质的人，在使用一个新药时，也时常会发生意外。这些都会表现为偶然性。但也不是像樊代明所说的，毫无章法可循。对于一个认真负责，虚心好学，待病人如亲人的医生，也不会存在太多的问题，因为这些都是可以认识的，而且一旦认识，就会制定出预防对策，防止其再次发生。

樊代明举出混沌理论来解释医学临床上的非线性系统的表现。他显然把混沌理论说成是混乱不堪，毫无头绪的一锅浆糊。事实上，研究非线性系统的混沌理论，不是混乱。混沌研究的是无序中的有序，把系统的表观随机性与内在的确定性机制巧妙地结合起来，一部生物进化史，就是生物从原始的比较均匀的无序结构发展为高级的不均匀的有序结构的历史。混沌理论和量子论的出现，不是自然科学的终结，恰恰是推动了自然科学的进一步发展。在看似混沌的世界里寻找出非线性系统的运动规律。混沌是一个由非线性效应引起的一个相当独特的现象，具有对初值的敏感性、内禀的随机性、长期不可预测性以及分形性和普适性等特点。它表面上看似杂乱无章，内部实则另有乾坤。在自然科学的范畴里，混沌理论中蕴含着深刻而又丰富的数学与物理学的美，人们相信，在这些数学与物理学之美的背后必定暗含了宇宙的奥秘。

“在应用科学的范畴里，混沌与混沌控制理论能为人类的技术发展带来无限的可能，其广阔的应用前景延伸到了各个学科领域。 尽管看起来无章可循，混沌却有其重要的应用——混沌控制。既然扰动会带来破坏性的结果，那么寻找合适的小扰动，也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太空旅行中，通过混沌控制也许就能使用极少的燃料实现星际穿梭。混沌里的蝴蝶效应更可以在医学上一展宏图，诸如控制心律失常、抑制癫痫等等，甚至还能让湍流过渡为平稳的运动，减少飞机的危险。

与此同时，分形的诞生也很快在数学、理化、生物、大气、海洋以及社会学引起剧变，其影响力甚至波及音乐和美术。它呈现出的玄机和美感引发人们持续地探索。”

由于本人专业限制，只能从网上摘抄这么一点点关于混沌理论的内容。仅仅从这些内容，就可以看出，研究这些非线性系统正是为了进一步提高人们认识物质世界的能力，发现生命活动的奥秘，提高临床医生对某些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不按常规出现的，即可能出现的意外的认识能力，以防其发生。而不是像樊代明那样认为医学就是毫无规律的混沌之学。各种各样的意外是必然的，人们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

其实，无论科学，还是医学，都充满着偶然性，这个偶然性当然不包括樊代明说的手术中的事故和麻醉意外。因为自然界仍然在不停的进化，而人对自然界的认识总是有限的。这样，人就会遇见和发现出其不意的新事物，这个第一次出现的事物，在观察者看来，的确是偶然的。比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他原来是想探索一条去印度的水路，没有想到，却发现了美洲。这对哥伦布和当时的全人类来说，完全是偶然的，但实属必然，因为美洲本来就是存在的么，被发现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迟早和谁发现而已。又如车尔雪贝利核电厂泄漏的事故，核泄漏对一个核电厂来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这是必然性，但是对这个核电厂在那个具体时间发生就是偶然的。弗莱明发现青霉素看起来纯属偶然，他第一次看到青霉菌集落周围原来接种的细菌都消失不见，他进行了追踪，发现了青霉素。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意外的。但当人们知道这一事实之后，深入研究了物种之间的共生关系，发现有一种共生是偏害共生，就觉得青霉菌会产生抑制其它细菌生长的毒素是不奇怪的了，这是一种必然的关系。于是又发现了其它的抗菌素。在医学领域，这种新发现的疾病就很多了。比如，由于抗菌素的不合理应用及肿瘤化疗的兴起以后，内脏真菌病的出现和增多，最初，就以为是偶然的，称之为机会主义的感染性疾病。其实，这也是抗菌素滥用的必然结果。更不用说，近年来出现的一些病毒性传染病，和环境破坏引起的化学性疾病，三聚氰氨毒牛奶引起的疾病。

此外，无论自然界，还是医学领域，都存在着许多非线性运动的事物，其运动规律还不为人所认知，当出人意料的出现时，人们会觉得是偶然的，无规律的。但是自混沌理论提出以后，人们开始越来越认识到其规律，加上人工智能和计算技术的发展，原来看似无法预测的，现在已能比较准确的预测，比如天气预报使用了混沌理论之后，预报的准确率已经大大提高。还有地震和海啸的关系也为人所认知，现在已经设置了海啸监测预警系统。这些都是科学领域里对于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关系的认识在实际中的应用。这种对必然性与偶然性的认识绝不是樊代明所说的到了复杂的人体系统，就无法认识了。他说，“但到了复杂的人体系统，各因素相互依存、相互影响；时而相生、时而相克；在一定条件下又发生相互转换。怎么办？古代人的哲学思想，要顺其自然，认为混沌才是自然的。而经渭分明反而是非自然或反自然的。中医的整体观或阴阳五行学说就是一种混沌观或认识和解决混沌中出现问题的思想。因此，有些人狭义地认为中医不科学，其实西医也不科学，它本来就不应该是科学，至少不应该是纯粹的科学，只要是真理就成，因为太科学就不是真理。”樊代明的这一段总结矛盾百出。一是充满不可知论的悲鸣，二是很有些玄学的味道。还有一点不过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味道，管它科学不科学，“只要有真理就成”。请问，在现今世界，离开科学的认识论，真理从何而来。

(XYS2019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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