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镇快四年,已经恨透了体制,该怎么办?
知乎用户 张三炒面 发表 这得得罪多少人才能让领导闲的没事跑到县领面前告状。。。。。。 一个县几百个副科,县领导都不一定认得全,居然值得认得你。。。。。。 一个普通科员在乡里的口碑都能扩散到全县,这里面故事我估计能写一篇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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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殷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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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24岁的小栗或许算得上幸运——在许多同龄人工作还没着落时,她顺利通过一系列的笔试、面试、体检,在最热门的考公赛道杀出重围,成为家乡广西某乡镇的一名基层公务员。
离家近、体制内、不错的社会地位,在家乡小城,这几乎是最理想的工作了。小栗记得政审面试时,考官问过她一个问题:你的适应能力怎么样?她当时给出的回答很真诚:“你把我放在那个地方(乡镇),我可能会适应得慢一点,但是最终会适应的。”
直到真正进入基层公务员的日常,她才逐渐理解,这个问题背后意味着什么。
在乡镇政府,小栗和另外两个年轻人填补上这一年空出来的编制,成为办公室里的新人。她被分到 “综合办公室”,一个事务最庞杂的地方,“基本每个部门,如果他们有活不想干的,都可以推给办公室”。算上小栗,这个部门一共4个人,但承接的工作远超想象:除了日常填表、做台账之外,每个人需要对应一位分管领导,承接对方负责的业务。入职的第14天,小栗被分到处理疫情防控工作。
精准防控的压力逐级下沉,最终会落在乡镇干部头上。防疫政策不断调整,对“小栗”们来说,实践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按照上级传达下来的指令,给通讯卫星大数据抓取的、在这座小镇有过停留的每个人打电话。尽管这里从未有过确诊,密接与次密接人员也寥寥可数,但工作不能松懈,每个出入高速和高铁的人员都要记录在册。
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小栗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桌前拨通那些陌生号码。她每打一次就要给自己做一次心理建设,默念需要核实的问题:你从哪里到哪里?你来我们这儿做什么?中途有没有下车上厕所或者吃东西?
10月,深圳爆发新一轮疫情,当地采取精准防控,除了高风险地区,符合规定的“绿码”居民可以凭核酸检测证明离市。但到了小镇,防疫政策变得严格许多,只要是从深圳回来的,都需要短期居家隔离,路过镇子的也要一一核实轨迹,并赋黄码。小栗拨去电话,居民开始冲她发脾气,“对方原话是,从深圳回来就是十恶不赦吗?”人家只是开车路过。小栗也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没道理的事,令人讨厌,但委屈的是,别人能对她发火,她能对谁发火呢?
“不好意思,请理解一下工作。”她只能这么回答,“我也只是个填表的,具体的你可以去问村委或者打给疫情防控组。”
●东方IC资料图:2022年4月18日,四川成都,锦江区卫生健康局—工作人员张公良流调工作中与聋哑女孩短信息交流。
在东北某城市的街道办工作到第4年,小羽对高负荷的防疫工作已经逐渐无感。2020年至今,她所在的城市始终被疫情困扰,“我们本地一年12个月可能疫情会占8个月”。防疫成为基层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且是毫无疑问的一级事项。“疫情一来,单位其他的事务可以稍微往后拖一拖了,要先把疫情防控做好”。这是一项“集体性工作”,无关科室、职能的区分。
疫情常态化管理后,许多类似上门采集核酸、贴封条、上门禁的工作由街道下一级的社区网格员承担,他们是链条的最底端,大多是没有编制的合同工。像小羽这样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需要负责部分电话核查任务与各类检查,比如去商户检查他们的消杀台账、扫码测温的执行台账。
由于编制有限,一旦疫情爆发,街道整体排查工作是过载的,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一天需要核实100到200人的信息,并录入系统,报送上级单位。小羽说,电话打到最后,你会口干舌燥,头胀眼昏,就像缺氧了一样。
“刚接触的时候会觉得有点难为情,后来就随意了,只是想尽快把电话单打完,然后我就可以去休息了。”有时小羽甚至会祈祷那些电话打不通——未接电话会被分配给复查环节的同事。
如果疫情严重到需要封控,则意味着从街道到社区,所有工作人员进入高负荷运转。小羽说,对于一个成熟的片区来说,居民人口会达到6000到7000人,但按照现有的网格化配置,一个社区对应的工作人员只有十几个。
工作以来,小羽对接的网格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很多人受不了压力,主动离开了。
作为最基础的单元,乡镇政府相当于中国行政系统的神经末梢,触达宽广的农村社会。而乡镇公务员就是维系庞杂系统在基层也能通畅运转的群体。
事实上,如今的治理体系已经非常精密:大到乡村振兴之类的政策落实、小到个体商户的防疫扫码,都要形成相关“台账”,将所有流程与责任人记录在册。
之前有段时间各个地方开始推广新冠疫苗接种,落实到东北的这条街道,小羽需要搭配一个网格员和一个医护人员组成“三人工作小组”,扫楼排查。整整一周,她们在一栋拥有4个单元、30层的居民楼里来回穿梭,核查信息,填写表格,形成某个居民楼的“人员台账”——居民个人信息,打没打疫苗,接种到第几针,如果拒绝接种理由是什么,每一项都要清清楚楚记录下来,并且拍照“留痕”。
对基层公务员来说,这种即时性的台账属于“快刀斩乱麻”,虽然辛苦但好在能预估期限,只需要执行。多数情况下,他们要和各类陈旧的资料打交道,赶在某项检查来临前,做出紧急台账。
小栗目前同时在做的台账有十几种。她觉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像投入了各种材料的“黑洞”。没人会主动把她需要的数据或素材发出来,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份表格,她需要在数十个群聊或文件夹里反复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必须去联系当时与这件事情相对应的人。“你会觉得非常消耗,你已经在工作,但还是要付出很多精力去应付这种人际关系,对我来说很累。”
除了日常事务,他们还需要对每一个村庄负责。小栗作为乡镇公务员,会被分配给某个“工作组”,对接相应的行政村。在小驰所在的河南某乡镇,这种工作组被叫做“包村儿”,一般由乡镇公务员或者事业编人员组成,相当于联络员,将镇里的事务安排给村里,并负责督导。
但在当地农村,很多干部年纪偏大,对电脑和在线编辑软件并不熟练,与电子档案相关的琐碎工作,就转移到了年轻的“包村儿”头上。
●东方IC资料图:2022年7月16日,浙江杭州桐庐县湖田自然村,驻村干部帮助群众采摘高山西瓜。
这个工作量具体有多大呢?小驰拿目前在跟进的乡村振兴台账举例,他所负责的村子里有6个脱贫户,每一户整理出的个人档案大概在300页。之后,还需要整理村级台账,用来记录这个村子为了实现脱贫致富做了什么工作,所有的材料加起来在700页左右。所有这一切,都需要“包村儿”干部亲手整理成电子文档。
为了鼓励乡镇政府的工作效率,小驰所在的县会根据各项工作结果对乡镇排名,前三名会有奖励,后三名要被扣钱。排名结果也会对乡镇领导的提拔升迁产生影响,每个季度县委召开的会议上,乡镇领导要发表排名感言(正数三名和倒数三名都要发表)。
竞争让各个乡镇陷入“内卷”。工作的重点也开始根据纳入排名的任务产生变化。有时候是疫情防控,有时候是人居环境整治(就是看打扫卫生干不干净)。后来,领导干脆要求干部把需要排名的各项工作同时推进——排名的压力最终都需要由基层干部承担。
有段时间,有关疫情防控的场所码扫码数量被纳入了排名,为了不被别的乡镇比下去,小驰和他的同事们被要求每人每天扫码100次。后来,或许是担心被赶超,任务数字开始逐渐上涨,最后停在了每人每天扫码500次。
村民医疗保险缴纳比例被纳入排名范畴的那段时间,是小驰认为最难熬的。这原本是村民自愿的事,但为了争取名次,“包村儿”们被安排下乡,劝大家交医保。“客观来讲,其实交医疗保险是一件好事儿,可是村民他不认可,他不觉得自己会生病,我交这两三百块钱,要是用不上不就亏了”。
在广西,小栗所在的城市虽然没有排名的规则,但一些惠民政策在执行中也会简单地变成各种数据考核。
小栗记得,有一回上级政府和银行合作开发了一款app,是方便农民贷款的。在农村,许多农民的资产就是宅基地和农田,按照正常的贷款程序会遇到一些麻烦。这款app可以提高贷款效率,由村支书给村民做担保,邻居帮忙做补充证明。如果推广下去,对需要紧急贷款的农民来说是件好事。
但任务下发到乡镇,推广的指标变成了要求98%以上的农户必须注册。注册需要很多个人信息,又要人脸识别,许多村民不理解,工作很难推进。最后为了交差,小栗和同事们的任务变成每人找三个认识的人注册app,“只要把数据弄好看就行”。
进入乡镇政府工作前,小栗短暂地工作过一年,为了保留应届生的身份考教师编制,她放弃了在那家单位转正。对小栗来说,现在的工作更像是无心插柳的结果:精心准备的教师编考试失败了,裸考的乡镇公务员岗位倒是录用了她。
在之前的单位,小栗的生活很规律,早八晚六,中午还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晚上回到家,她还有时间做运动,或者在小众网站上写一些文章。在网络世界,她是资深的同人文写手。
但在乡镇,她的生活被分割成无数个碎片,很难拥有完整的时间。“你不知道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有某个领导突然给你打电话,叫你马上去干嘛”。有时是为了迎检需要加班准备材料,有时是参加临时会议。总之,有太多突如其来的事务掠夺你的时间。
“体制内最稳定”,一种惯常的说法。具体稳定在哪里,似乎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晓——稳定地拿薪水,稳定地填表填材料,稳定地执行命令。
如果将这份工作视为通关游戏,在新手村就能得到一则升级攻略:要按照流程办事。得随着熟练度的增加,你才能知道这则攻略还有条隐藏信息,流程与流程之间会有缝隙,聪明人要学会辗转腾挪,才能推进行事。
小栗的日常工作中,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是“发文”。乡镇的每个领导都配有单独的电子政务接入口,只要登陆进去,就能看到有没有自己工作范围内的文件。但没人会主动使用自己的终端,传达信息的工作由小栗所在的“综合办公室”来做。具体来说,就是从办公室的电脑上面一封封签收文件,看里面的内容是属于哪位领导的,下载到专门的文件夹,还要打印出来。印好之后,除了在群里通知,还要专门把纸质文件送到不同领导的办公室。
之前有次发文,按照分工,应该分给A领导。小栗记得她送过去后,A领导大发脾气,说这项工作不属于他的职责,让小栗去找B领导。B领导说也不归他管。两个人陷入推来推去的循环。但文件需要迅速给反馈,上级办公室不停打来电话,要求上报责任领导的名字。“我是接电话和收文件的倒霉蛋,这件事变成我必须去落实文件要放在哪位领导手里,导致我手里其他工作也被搁置了。”
最后没办法,小栗去问C领导的意见。C领导老谋深算,给她指了条明路:把这件事情直接交给某个领导手下的某个倒霉下属,谎称是这位领导让给的。“相当于我把这个锅推出去了而已。”
晚上回到宿舍,她只想躺着,没有精力做任何事情。住了近3个月,宿舍仍然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她没有兴趣装饰自己的房间。小栗开始失眠,并患上寻麻疹,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辞职不是能轻易做出的决定。小栗作为乡镇公务员,受到“五年服务期”的限制。一旦主动离职,代价是5年内不允许再次报考公职。
●东方IC资料图片:重庆市云阳县,学生正在图书馆和公务员、事业编考试辅导学校学习,迎接考试。
为了防止基层干部流失,像小羽所在街道办的事业编,自2020年下半年开始,也有了最低服务期限的要求。她25岁,是2019年的应届生,大学毕业的时候,学院基本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是考研,另一个就是考公。她的第一个选择失败了,被家乡的街道办录取,很自然地进入了体制。她没有想过第三条路。
相比小栗,小羽觉得自己掌握了适应之道。沟通有时候比结果更重要,小羽说。及时向领导汇报进展是一条被很多人忽略的“加分项”,你汇报,代表你看起来重视、认真,也会给领导一种“这人很聪明”的印象。
另外要学会拒绝。“刚毕业的那种小孩,为了不得罪人会接受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小羽刚进单位的时候也是那样,后面发现大家什么事都来找她帮忙,工作越来越多。“在体制内要有一些锋芒”,小羽说,“但也要掌握界限,不能过于特立独行,那会是另一种负担。”
她试图在生活与工作之间找到一条清晰的界限。两者泾渭分明,工作就只是工作本身。下班之后,小羽就不会再看微信。她对生活里的朋友们说,不要称呼我的大名,小羽也不行,就叫你们才知道的昵称。“一旦叫我的名字,我都感觉好像又有工作。”
但对于异地工作的年轻人来说,要把工作与生活做切分并不容易。在河南这座小镇上,小驰就是外来者。他和同事住在单位宿舍,离政府大楼很近,生活就在两点之间延展。遇到难得的假期,他也懒得到县城玩儿,那里也没什么熟悉的朋友。
小镇上的娱乐活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了晚上六点钟,超市的卷帘门已经准时落下,街上的人流像潮汐一样退回家庭。夏天情况略好一些,起码外面还有人吃烧烤,喝啤酒。最近入冬,天黑得更快,有时候在单位值班,到了晚上,整座政府大楼空空荡荡的,小驰能清晰地听到窗户外面的风声。
或许是为了抵抗孤独,小驰开始在网络上做起UP主,分享乡镇公务员的日常或者为即将参加国考、省考的应届生讲述经验。哪怕只有个位数的观众,他也会在晚上结束工作后开直播,窝在小小的双人宿舍里,一边和弹幕的网友聊天,一边打一款古早的网络游戏。在虚拟世界,他暂时不再是办公室里做事周全的小驰,大家管他叫“菩萨”(单纯因为长得像)。
在本地拥有稳定的编制工作,有父母在身边,不必租房,也找到了在单位的生存之道,小羽看起来是最自洽的那个。但事实上,她也动过辞职的念头。偶尔看到在大城市工作的同学的朋友圈动态,她会感到恐慌,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停滞了?
她加入了一些豆瓣同行小组,有些帖子非常实用,各地公务员们会在这里写各自的 “生存技能”:怎么在领导们互相不对付的前提下夹缝生存、饭局敬酒的学问,或者办公室里最适合“摸鱼”的位置。另一些帖子则为人提供情绪价值,毕竟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吐槽领导和同事。小羽得到了某种安慰:原来大家都会感觉迷茫和疲惫,她并不是一个人。
疫情后,外部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体制以一种“看起来安全”的姿态暂时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
如果说未来有什么盼头,那或许是成为体制内的成功者。小羽最近在看初级会计的知识,想训练、维持自己的考试能力。接下来,她计划从事业编制往行政编制上考录。
小栗研究过直属领导的履历,网络资料显示,在过去的20年里,这位领导唯一的变动是,从另一个乡镇转任到现在的乡镇。岗位不变。她似乎能推演出自己接下来几十年的命运。
近点的模版是办公室里早她们两年入职的同事。一位兢兢业业的年轻人,在做的事情和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稍有不同的是,领导对待他不再像对新人一样有耐心,就算是休息日,同事已经回家了,领导也会毫不客气地打电话给他。
更年长一些的,来了五六年、十来年的前辈,小栗观察过他们的工作状态。这个阶段的人分两种,一种有往上升的意思,那他们的压力是最大的。另一种是“摸鱼派”,一群让领导也会感到不安的人士。“他仗着不想升职,早上10点才来,下午5点就要回家了。”
摸鱼也是一门学问。迟到早退的是潇洒派,另一种需要些技术,也是公认逃离办公室的好方法:让领导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豆瓣小组里,有人专门为此开了一个技术讨论帖,比较靠谱的方法有,重复做事、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并在走廊徘徊、坚持不洗头。有位广西的公务员说,他的一位男同事靠频繁在领导面前自言自语成功了,“现在他完完全全自由了,任何事情领导都不喊他”。
但不论哪一种活法,小栗都不喜欢。有时候她下村去劝返辍学学生,看见村里整洁的硬化水泥路和漂亮的校园,会有一些成就感。但很快,这样的喜悦就会被繁杂事务带来的疲倦冲淡。在她看来,只要体制够大,总能筛选出合适的人。
而小栗显然是被筛掉的那个。体力上的消耗可以忍受,可怕的是精神,那东西难以控制。在一些时刻——“做表奴”的时候,会议前调试摄像被拉去做背景板、当工具人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地想,我在做的事究竟有什么意义?
有段时间,她试图将自我他者化,“下班我就把微信关掉,然后告诉自己这才是现实生活,工作状态的自己是在做梦,是在体验另一个人的生活。”但很快,她发现这种自我欺骗作用有限。虚无感仍会在许多个工作间隙袭来。
●东方IC资料图:2012年11月20日,四川省成都市,全省公招考试阅卷场内,上百阅卷老师正在紧张阅卷中。
小栗说,在做这份工作前,从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宇宙那种人文的浩瀚不是一回事,她解释,而是作为一个零件,在庞大机器里运转,可替代性那么强,有时候觉得没她不行,有时候又觉得这个机器之所以吸纳那么多零件,就是在做备份。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
“我会被放在一切合适不合适的地方,摩擦切割掉突出的部分,抑或融化再造成其他样子,勉力维持,直到我彻底坏掉或老化,被机器吐掉。”
10月份,她被持续的情绪问题困扰,去了医院,确诊中度抑郁。她下定决心辞职。
工作以来,但凡有周末,小栗都会选择回家,和朋友约出来见面。她记得有一天,她早上7点多就起床和朋友到公园打羽毛球,天气阴凉清爽,打完去洗了个好舒服的头。然后坐在小电驴上回家,看到隔壁车窗上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小栗突然意识到两个人已经认识二十年了。
回家换了衣服,她们去吃了明明很一般,但就是觉得很好吃的日料,喝了虽然不习惯,但还是觉得很好喝的咖啡。“大概是心情加成。”小栗说。
那是她能清晰回想起来,工作后少数接近完美的一天——公园的草地和湖水、朋友和周围锻炼的人、洗头和按摩的温度触感,风很轻柔吹起头发的画面——她感受到原来自己如此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打算辞职后,她的状态轻松了许多。她一口气告诉了许多人这个决定,有人非常惊讶,一个公务员为什么要辞职?现在的好工作那么难找,找不到满意的怎么办?
小栗觉得,那首先要定义什么是“好”。她对职业没有偏见,也不觉得大学生就得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销售、服务员,或者是全职做个同人文作者,都可以。
下个月小栗就要离开了。“打电话”的任务被交接给了一位刚进来的新人。
(文章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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