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普通人对“苟且偷生”的港台明星是如何看待的?
品葱用户 weweweee 提问于 2/10/2020 主动舔大陆的就不提了 肯定唾弃。 但类似于那种虽然不舔,但也不表态,只有自己被狙的时候才出来说话的那种明星呢?(应该最多的也是这种类型) 是觉得“为了赚钱也不容易”的比较理解,还是瞧不 …
黃店光榮冰室不招待陸客 指收平機會警告涉種族歧視 即日起落單只用廣東話
光榮冰室的這個行為使數量巨大的香港新移民和普通話人士成功倒戈,變得對香港反感,大家覺得應該譴責光榮冰室嗎?
在座各位很明显都犯了同一个幸存者偏差的错误 100个讲国语的人会支持香港人的可能只有半个 为什么是半个 因为不能出声不能行动(现实中的发声及行动,并非在论坛打字)只能够算半个
有人说新移民 真正愿意融入香港人这个族群的人 肯定会学讲白话学不像也没关系 关键是态度 如果有人来到澳洲但不讲英文 他能够算local族群之一吗? 能够相信他会支持local吗? 或者换个说法 早几个月讨论过的广东省独立 有人相信捞佬会跟local一条心的吗?
有人说大陆支持者 就这个论坛的人数比起论坛以外其余所有媒体用户的人数比例 有没有百分一啊? 这个论坛不过是聚集了异见者的孤岛一个 香港人排外排的是九成九不属于自己族群的大陆人 而且这是经过大半年腥风血雨后的本土意识 要求这群人去仔细区分一百个里边仅有的半个同路人 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我自己逃到了海外袖手旁观什么也做不了 去探望几次在港亲人我都仅眼观口勿动 因为已经有朋友被查到证据宽大处理了 我是平庸之恶的一份子 我自认没有任何资格要求人家尊重我 即使我同样讲白话 在座有哪位是彻底与中共及其顺民切割 并且有做实事deserve人家额外的尊重的? 即使在这个论坛我怀疑都十中无一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看大家在討論歧視,我想說我知道在很多普通話使用者眼中這是歧視他們,但這根本放錯了重點。這件事的發生必須考慮時間點和背景,如果只是單純的排大陸,那早在半年前就應該作出這樣的安排,但光榮冰室是在武肺爆發、港人要求政府封關不獲回應後貼出這樣的標語,是民間的抗議方式,自行“封關”。當中對大陸人的排斥思維是基礎,使得發生武肺這種事情香港人會快反應與大陸切割,但如果沒有武肺和港府的不作為在前,本來就沒有店主動做這些事。
的確我作為香港人,很難對那些支持香港的大陸手足如何在香港本土主義的夾縫中戰戰競競地生活身同感受,但我相信大陸手足事先說明“我是支持你們的”之類,黃店不但不會排斥還會很善意,這就如遊行期間大家對操普通話口音人士本能的不友善(沒辦法有國安嘛),但如果該人事先表明支持立場,大家還是能友善交流,類似情況我幾乎每次遊行都目擊過。
我明白香港人首先default大陸人=不懷好意對大陸手足不公平,但就機率而言大陸人對示威者反感的可能性一定比支持來得多吧,事先聲明比較能減少不必要的矛盾和衝突,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對於這次風波……於我而言我尊敬黎明老師,她這次所帶起的議題也值得香港人反思如何對待支持我們的大陸人,但我並不認同她這次的行為,一來這spin了冰室這個標示的重點,二來這般刺探實在令人反感,原因如上所述明明有的是方法防止矛盾發生。
一場去大台抗爭,只有目標一致,我們不要求所有人都按照一個標準做事
對普通話人有多少差別待遇,交給所有港人自行決定,而港人都有選擇的能力,開闊的道路自然會多人一起走
這是歧視沒有疑問。
即使他持的理由還滿充份的,他店裡的伙記不會普通話,他也無權要求他的伙記必須學普通話,所以他情願不接待中國客人,但是大家心知肚明,他是真的不想要中國生意,所以那又怎麼了?他就是討厭中國人,難道他沒有合理原因嗎?
我覺得中國人,包括蒽友們,尤其明知中國對香港的壓迫是現在進行式,這種情況對香港這個受害者而言怎麼可能要求大愛精神還要仔細區分誰是粉紅誰不是?就算是你們自己也無法一秒區分開來吧!
我自己有很少數幾次在國外因爲和朋友說中文被誤會是中國人而有些不愉快經驗,但是並沒有上升到肢體衝突的話,雖然無奈就算了,當下會覺的很不開心是一定的,但是如果設身處地去著想為什麼他討厭的原因,應該去反省為什麼人家歧視自己,歧視永遠都會在的,如果引發歧視的原因沒有消失,那永遠都是無解的,個人能作的就是不去作那些令人引發歧視的事,並且試著理解對方。真正能消滅歧視的不是一味指責對方,而是消滅那個原因。
敵視,不是歧視。
歧視完全沒有原因可言,純粹貶低他人而抬高自己,但敵視是客觀形勢構成的,接近沒有解決方案。在遊行裡,聽到有人說普通話/台灣國語,理所當然會較為緊張,始終過去幾個月需要面對**國安、持刀的中國黑幫、刻意混入示威群眾、****傳播肺炎的武漢人(年初二晚旺角發生)**等等,但只要解釋清楚,不要亂拍照,基本上不會有肢體衝突。更重要是港共不願封關,而中國人利用政策漏洞而來港,隱含散播病毒的風險。了解這樣的歷史背景,自然會了解敵視的原因。不完美而情有可原,不應與「納粹」相提並論。
撰寫該篇食記的人是社會學學者黎明。她原本是上海人,後來移居香港,支持今場運動,同時想化解香港人對中國人的仇恨。她的行動本身是想破冰,讓人知道還有中國人支持香港(儘管人數不多),多於純粹謾罵與指責:「我也想讓光榮冰室和所有會光臨這家冰室的人認識到我們的善意。」作為香港人,我只想向香港手足講一句,以前也在連登講過很多次:中港區隔的底線必須有,但執行上要留有彈性,不要忘記過往前線手足裡面有少數族裔與中國新移民,也不要忘記傷害手足的「魔警」與「廢老」是本地出產的。
對普通話/台灣國語保持警惕,但語言不是全部,最終還是要依據行為判斷。
激進的排外情緒是構建新國族認同過程之中無可避免的副產物,因爲你沒有可能要求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閱歷和涵養,懂得將每一個人獨立地看待,而不是標籤化。
我看新聞好像「歡迎台灣人」好像也是後來加的(😂😂不過嚴格來說國語不是普通話啦),他們親身聽到大陸人、海外華人聲援的聲音多了,自然會逐步修正規定。
不過回到服務語言規定這件事上,香港的店不說普通話有什麼問題?
荷喜
艰难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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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恐懼的現場——我的光榮冰室手記(完整版)
昨天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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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在場」到「離場」
有一段時間,當抑鬱症成為了朋友圈的高頻詞彙,我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不幸命中。那段時間我對手機的依賴日益嚴重,深夜極度疲乏卻又因神經緊繃而難以入睡;有時又嗜睡,聽著室友的腳步聲在門外來來回回,房間裡嗡嗡作響的冷氣為我隔離出一個十平米的獨立王國。睡前越是思潮湧動,醒後就越是陷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之中,覺得窗外世界與我沒有多大關係。
之前的我不是這樣。時間線往前推,十一月中大圍城,跟幾個陸生在垃圾遍地的校園裡搞過清潔;十月一日國慶遊行,和黑衣人一起如驚弓之鳥般奔逃;七月在沙田和西九龍高鐵站發過宣傳材料,告訴大陸遊客:香港“暴徒”,內有情由;六月兩次百萬級遊行和十二號的立法會衝擊,在太古廣場、巴士總站、添馬公園,中信大廈和教堂,我也都可以結結實實說一句:我在現場。
誠然,“在現場”不一定說明得了什麼。但如果一個內地人願意從熱辣辣的現場而不是從《環球時報》和《大公報》不可一世的報導中獲得關於這場運動的一手知識,如果一個內地人願意暫時拋開那些自幼被灌輸的家國情懷而去駐足聆聽那些令ta感到不適的憤怒青年的嘶吼,如果一個內地人沒有立刻不假思索地譴責“暴行”,那麼至少可以說,ta還在努力從甚囂塵上的政治宣傳中探出頭來,跟隨生命最原始、也是最神聖的那種好奇和求知的本能。
而我的好奇和求知本能似乎停留在了過去的某一個節點,然後便被無邊的虛無泥沼淹沒。
這一轉變,似乎累積自十一月看見中大校外公路上幾十棵大樹被示威者砍伐用來做路障時的心情,累積自我十月得知廣九鐵路在粉嶺站被迫停、車廂成為乘客面對暴力的唯一掩體、而朋友的朋友就在車內時的心情,累積自我七月發傳單被黑衣人誤解和嘲弄時的心情……這些時刻的瑣碎情緒匯湧而來,好奇和求知的收穫,一時抵不過辛辣的互動和被排斥的酸楚,心情也從想瞭解變成了不想瞭解,想訴說變成了不想訴說,想依靠變成了無所謂。我感到遺憾,卻無能為力、也知道,互動中的雙方處在各自苦澀的脈絡裡,無法單一論斷。
2、恐懼揮之不去
我的朋友南南最近給了我關於如何理解恐懼的新啟發。
作為一個藝術家,南南以超乎尋常的勇氣把自己每天會遇到的恐懼以日記的形式記錄下來,再分享到臉書,通過這個思考-記錄-分享-反思的過程來完成一個藝術品的生命週期。我看著南南的記錄,一半是敬佩,一半是悚然。它令我意識到一件事:面對恐懼,我似乎從來想到的都是隱藏。
我想人在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恐懼。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來自同性的吸引力,但直到成年,這種朦朧又強烈的吸引力沒有結出任何具體的果實。青春期的我是頂著一蓬亂發滿臉青春痘的少女,陡然發胖的身材、中等偏上的成績和普通的性格令我近乎絕望地意識到自己缺乏吸引力。我害怕自己的隱秘欲望被人看穿,與此同時,在那些女生變得更女生男生變得更男生的日子裡,我也害怕母親為我挑選的過於女性化的衣物,為自己蓬鬆奇怪的髮型感到羞恥,甚至對於長大後必須化妝和穿高跟鞋這件事感到真切的恐怖。
大學畢業後,幾經周轉來到香港。這時的香港同志驕傲節已經舉辦了多年,比起在大陸,我上洗手間時更加無所畏懼。但將香港視為第二故鄉並不代表我在這裡沒有感到恐懼。15年香港本土勢力開始崛起,從3月的光復上水運動開始,人們似乎習慣了發生在講普通話人群和講廣東話人群之間日益激烈的衝突。行政長官施政報告中頻繁出現的“一帶一路”“大灣區”字樣和消失又出現的銅鑼灣書店職員,所有的新闻都像赫拉克勒斯的大掃帚一次次拍打人們的恐懼,直到那恐懼凝結成憤怒。
我在香港的一大恐懼是語言。在香港呆了好幾年,我的廣東話還是時好時壞,雖然過了“識聽唔識講”的階段,但要在複雜如天上繁星的粵語動詞中找到合適的那一個仍然還是夢想。我不怕用粵語點餐,但會擔心在龐大的購物人潮中,因為不那麼地道的粵語發音而收到來自店員輕蔑的眼神。我激烈地擁抱粵語:健身房裡教練以粵語進行指導,雖然我常常有不明白,又或者需要更多時間進行反應,但我傾向於點頭,暗示我和別人一樣清楚這個指令;在跟本地人談話時,我努力回憶學過的詞彙要使表達變得生動,因此也不免絞盡腦汁、失去交流的樂趣。和講粵語這件事的神聖化相對的,則是講國語(普通話)的屈辱化——在無數衝突現場,講普通話=沒素質=可以被侮辱這一刻板印象被持續強化。可是,當我以為我成功地保護了自己之時(沒有被罵、被去人格化),在週末踩單車的人們的音響裡,在文青書店的咖啡吧台旁,在賽馬會VIP包廂中,在國際學校,我開始聽到越來越多的普通話,它們以更加優雅高貴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本來瑟縮的我大吃一驚,幾乎就要懷疑這是一個引蛇出洞的陰謀。不管怎樣,對在香港說普通話的恐懼還是持續下來,我決定要像一隻小動物那樣,以粵語為保護色,繼續保護我自己。
3.冰室與光榮
我剛來到香港時不知道什麼是冰室,只看見有“冰”字,便覺得應該是販售刨冰奶昔一類的甜品店。冰室本起源於二十世紀初期的廣州,傳到香港後又融合殖民地下午茶文化,到五十年代逐漸式微,卻因為老舊懷古的內涵而被用來為諸多茶餐廳命名。冰室最開始出現在反送中的報導中要追溯到七月。據媒體披露,不少中學生因為參與反送中運動而與家人鬧翻進而失去生活來源。在此情況下,很多支援運動的冰室開始無償向饑腸轆轆的學生提供餐點。這種不計較個人得失的付出換來了無數市民的回報,人們湧向這些冰室,以消費甚至直接捐款的方式支援它們,得到捐款的冰室又加倍支持運動,这种循环遂将一个吃喝果腹的所在變成了立場鮮明、民意沸騰的政治空間。
2020年2月,就在發源於武漢的新型肺炎令香港社會惶惶不可終日之時,一家叫做光榮冰室的本地餐廳率先掛出一個 “只招待香港人,落單僅限粵語及英語,暫不招待操普通話顧客”的告示,引發各界爭議;隨後有政府背景的平等機會委員會向冰室發出歧視警告,更令已有的爭議持續發酵。其實早在這次事件之前,光榮冰室已經在支持反修例運動的“黃色經濟圈”中享有一定知名度。由於坊間一度流傳光榮冰室“扮黃”的說法,冰室老闆於19年10月5日在臉書宣佈次日中午12點後,任何戴口罩光顧者均可以免費享受餐蛋飯/叉蛋飯和汽水一份,以此證明其“黃”的堅實立場。十月六日是週末,大量聚集的遊行人群固然會給冰室造成虧損,卻也助其扳回於“黃色經濟圈”中的聲望。不知道从这派飯的豪舉与將普通話人士拒之門外的舉動中可否窺見管理層行事作風的些許端倪,須知派飯固然能夠達到祭五臟廟的目的,但病毒對語言、人種、國籍從不歧視,向來都是一視同仁啊!
……
我們一群人站在光榮冰室A分店門口排隊。Minnie手上提著一個大紙袋,上面用外衣勉強蓋住,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六盒口罩,還有酒精消毒液。“給人家送口罩,還有消毒液,這個現在真的很難買啊,”Minnie笑得爽快:“提著那麼一大包東西,搞得好像去相親似的!”
說實話,我到那時也不大清楚我們聚在一起究竟要幹嘛。人家早就說了不歡迎普通話,一群人死乞白賴地跑去,是嫌香港好吃的不多還是說普通話的機會太少?我只是模糊意識到,今天將會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為這可能是我到香港以後頭一次在一間餐廳用普通話“光明正大”地點單。Minnie提前聯繫了老闆,告知有物資相贈;等老闆現身,我們送出物資,再就自己的“普通話手足”身份進行解釋,希望可以通過這種富有誠意的舉動去紓解现时對“大陸人”和“普通話”不加區分的排斥甚至惡意。“我們今天的任務便是優雅。” Minnie笑盈盈道。
下午三點的A,清冽的春風就著陽光發酵,偶爾撩起妖童媛女並不厚重的衣裙,難得的好天氣。跟其他黃店一樣,光榮冰室門口掛滿了五彩繽紛的便利貼,滿目盡是人們對運動的祝福和對員警暴力的廣式粗口。便利貼中央是一張鮮豔的橘色A4 卡紙:
武警飯
(蔥油雞扒飯)
連凍熱飲 45
限量三萬碟
https://assets.matters.news/embed/beaf52e1-8c4e-460b-835d-7703d16dd7dd.jpeg限量三万碟的“武警饭”
這標語真是莫名其妙,飯要叫什麼“武警”,又說要限量發售。看我一臉茫然,南南輕聲提示:“昨日北角…員警確診…晚宴聚會…總人數…”原來如此!我暗自吃了一驚,為這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惡意。“三萬員警確診,不過是更多的傳染源,更高的感染風險罷了,這些想要叫人得病的人實在蠢得緊!”一旁的二毛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倒是很襯她今日朋克女的裝扮。
Minnie緊盯著手機屏,不敢有片刻放鬆。不怪她,光榮冰室有七家分店,要想“活捉”老闆並“獻上”見面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在A碰運氣,誰知道老闆會不會在港島過家家?眼看就要排到我們,店門口卻閃出麼西的男友阿志。
“老闆不在這兒。”阿志訥訥地說。
“你怎麼知道?”大家齊問。
“我問過店員啦。”阿志又訥訥地答。
大家有些洩氣,一時進退無措。Minnie分析,老闆既然不在,便沒有進店的必要,畢竟涉及經營宗旨,普通店員沒有話語權。
“現在怎麼辦?”又有人問。
“我問了xx,老闆可能在B或者C分店。我們現在去B,找不到的話再去C。” Minnie款款答道。
“那要是都沒有呢?”我囁嚅著。
“那就等,等到老闆回來為止。”
4.初探光荣
和人滿為患的A分店不同,B分店人不多,我們很容易就等到一張圓臺。不出所料,老闆並不在這兒,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決定在這裡吃個下午茶。
Minnie招手,一位中年女性店員緊走兩步靠過來。“你好,我要一份西多士餐,配鹹檸七。”Minnie笑盈盈地,一桌六人,有意無意都瞟著那店員的表情。
阿姐似乎沒料到我們說的是普通話,一時有些發愣。以防萬一,進門前我們商定要先講粵語搵坐,坐定之後才講普通話點餐。
“西多士餐,寒,寧,七,是…嗎?”阿姐問。
“嗯嗯是的!”Minnie笑答。我們之中,小雯年紀最小,粵語亦不大熟悉,此刻終於放下種種顧忌開始點餐。普通話繞著圓桌走了一圈,即使感覺得到周圍射來的異樣,我們還是舒了一口氣,臉上溢出愉快的笑。
“我的國語,不,太,好。”阿姐寫畢,略帶歉意的說道。
“不會啊不會啊,已經說的很好了呢!”Minnie莞爾。
從點餐開始的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各自叫了西多士餐,魚柳餐,熱狗等,像一群最普通不過的本地人那樣,坦然享受熱量高得驚人的食物,從各種角度pose自拍,近乎雀躍地有說有笑,除了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普通話。
5.再探光荣
我,好,餓。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我們坐在Roger車上,車往A分店方向駛去。之所以這麼晚還沒有吃飯,是因為老闆回復Minnie說大概晚上八九點會在A店中。為了這一句承諾,我們在一間咖啡屋聊完了整個下午。
九點左右抵達目的地,晚飯時分的光榮冰室依舊人聲鼎沸,好不容易等到一張圓臺,六名來自不同省市的大陸女性,兩名香港男性,八個人圍著桌沿擠得嚴嚴實實。坐定看完餐牌就要點餐,我招手示意,一名著白衫的阿姐手持點餐薄快步前來。
“你好,要一個咖喱牛腩飯。”我努力用我最標準的普通話和最溫柔的語氣說道。
“唔識聽普通話,可唔可以講廣東話?”白衫阿姐直道。
“我不會講廣東話。”我繼續溫柔。
“咁可以叫D同事幫手翻譯。”阿姐握筆的手對著我們這張桌子劃了一個圈,那意思再清楚也沒有了:你們這一大桌子人,總有一兩個是可以講廣東話的罷?
“我們全都不會講廣東話。”我用溫和但又確定的聲音說。
白衫阿姐從點餐薄上抬起頭,瞪著我,接著又快速掃視了一圈。所有人都抿著嘴,臉上掛著一抹謙和的笑容,似乎是要撫慰她的驚慌,又似乎是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白衫阿姐放下點餐薄轉身就走,嚴嚴實實坐滿一張台的八個人登時被撂在原地。
我們望著彼此,還不敢確定剛剛發生了什麼。大家面面相覷,既震驚,又好笑,甚至有一種周星馳电影的荒诞:我們剛剛因為講普通話被服務員拒絕了!因為實在太尷尬,以至於不得不用笑容去遮掩,我覺得身邊這七個人的臉孔突然放大且变得扭曲。我們努力望著彼此,仿佛這樣食物就會從對方的面孔中出现一樣。這張桌子此刻變成一個司令部,八個陰謀家一會兒竊竊私語,一會兒又低低地笑,必定是在醞釀什麼天大的詭計。
“我,好,餓。” Roger用帶濃重口音的港普不滿地咕噥。他上了一天課,到現在還沒吃上飯。雖然Roger和阿志都是如假包換的香港人,但考慮到我們中有完全不會說粵語的朋友,他們仍然決定改說普通話,既是出於對於朋友的體諒,也開啟一種全新的體驗。
偷瞄白衫阿姐,見她正在廚房外同其他人嘀嘀咕咕,我心裡一沉。進退兩難之間,一個服務生小哥從身邊走過,Minnie趕快叫住他。小哥人很好,順從地拿出小本開始點餐。就在我們以為萬事大吉時,一個黑衣阿姐橫斜殺出,對著小哥耳語幾句,小哥一臉無奈。我聽見Minnie說,“聽不懂的話,指也可以吧?”她拿起餐牌,用食指在一堆名字中間點點劃劃,滿以為這樣的要求該不會被拒絕。但我們還是太天真了。黑衣阿姐從點餐薄上撕下幾張白紙,扔到桌上,那意思很明確:我們得自己寫。
“我想要叉蛋飯走叉燒哈哈哈”
“蔥油雞扒和咖喱牛腩選哪一個好呢…”
“我怎麼寫了一半簡體一半繁體天啊……”
在無比歡樂的氣氛中我們再一次叫來服務生,是那個第一次點單的白衫阿姐。阿姐退去,不一會兒另一個服務員走來,一張點餐紙恨不得要塞到我們眼珠子裡。我定睛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豬扒 x
雞扒 x
义x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待問那服務員,她只搖頭擺手,一味地戳著那紙,卻並不講一句話。我們又好氣又好笑,也只得同她比比劃劃。沒想到為了吃一餐飯,竟要裝聾作啞!
6.尾声
我們在整個用餐過程中都說着普通話,Roger和阿志在我們贊許的目光中努力糾正自己的口音。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顧客漸漸稀少,冰室應該就要打烊,但老闆遲遲未到。至此我們在兩家分店來回折騰已經有七個多小時,大家又累又困,準備回家。Minnie把準備好的“大禮包”提到前臺,白衫阿姐和黑衫阿姐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們。
“這裡有些物資,六盒口罩還有酒精消毒液,請代我們捐給手足。”Minnie笑盈盈地說。言畢,我感到周圍幾張桌子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了。
“所以你地系臺灣人?!”白衫阿姐聽罷一臉驚喜。
“我們不是臺灣人,我們是從大陸過來的。”我感覺這樣的說法不太妥當,又趕快補充說,“我們是一群在香港生活的大陸人,也支持這場運動。”
“這裡除了口罩物資還有一些資料,是新移民手足在抗爭裡的報導集合,請你們看看。”Minnie沒忘記我們的“文宣”。
兩位阿姐被這突如其來的翻轉搞得猝不及防,也許對她們來說,“普通話”就意味著“大陸人”,就意味著政治的對立;講普通話卻又不是臺灣人,這件事似乎是超出她們的想像的,但我們對這樣的身份則很坦然。如果我們今天有幸得見老闆,不知ta是否也是一樣的反應呢?語言本來就是交流溝通的工具,而不是交流開始之前用以互相區隔站隊的藩籬。大家又各自用各自的語言寒暄了一陣我們便告辭。聽Minnie說,轉身之時偶然聽到兩人的對話,“系咁點算啊?”“系咪好鬼尷尬?”
7.未完,待续/无限循环
時隔數月,我心裡又浮起了一個參與者方能享有的快意,但這一次是用我自己的語言。講普通話讓我們一度被拒,但在經歷各種尷尬、不安、搞笑之後,最終獲得了服務。這個較為理想的結果可能是由於冰室收到相關警告之後態度有所軟化,可能是由於動輒喊打喊殺的網路空間與線下空間的差異,可能是由於我們隨身攜帶的pepe掛件洩露了“手足”的身份,也可能僅僅只是因為我們人多。在反思的過程中,我們意識到,即便全程都講普通話,比起一個最最普通的大陸遊客,我們這些大陸人無疑具有更多議價資本–从進門跟領班報人數到接受(只能)由粵語提供的服務,或長或短的居港經驗總能或多或少地幫我們過關。而對於一個不懂粵語也不懂本地飲食文化的普通大陸人來說,即便僥倖進門,說不定還是要坐冷板凳,甚至更糟糕。
拒絕講普通話人士進店不一定能夠防疫(在此請參考鐘一諾博士的相關討論https://www.thestandnews.com/society/公開信-與光榮冰室商榷/),但這種拒絕無疑已經帶來了恐懼。本土主義崛起的背景下,一眾普通話人士本已如履薄冰,又要怎樣頂住光榮冰室以防疫之名開啟的蝴蝶效應?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下午我們是如何頻繁地聊到“恐懼”。Minnie的一個女性記者朋友曾在採訪過程中因講普通話而被一個中年男子粗暴對待,她猶豫再三,沒有參加我們的行動;南南的一個藝術家老友,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得知消息後第一反應竟是“你系咪癲咗?”小雯年紀最小,身形瘦弱,後來她才告訴我們,社會近期對普通話的敵意,再加上去年六月以來產生的身份困擾,讓她非常擔心在餐廳用普通話點餐一事,因此一直沒辦法正常作息吃飯,以致掉了近十斤體重。
無以名狀的“恐懼”追逐著人們,壓迫著ta們的心房,往下沉。每一種恐懼往往都對應一個具體的場景,對於一些人來說可能是全副武裝的警察,對另一些人來說,當ta們的語言而非ta們的行為本身成為眾矢之的,任何需要開口說話的場合都會变成最可怕的夢魘。回到我的廣東話水平,在學習的高光階段,日常遣詞造句於我是不在話下的。由於這樣的高光階段,也由於我的長相跟普通香港人相差無幾,我在各種示威場合神奇地被賦予了無差別港人待遇。為了喊出一句標準的“林鄭下臺”,我仔細查閱,發現“鄭”的粵語拼音是zeng, 與“政府”的zing很不同。我在心中默念幾遍,確保在下一次開口時不會露出馬腳。一次遊行,幾個大叔神氣活現的搬了一把三角梯坐在路邊,中年男子粗獷低沉的聲音被大聲公放大:“唔好搞我後面!”人流穿梭不停,“搞我後面”的呼喊此起彼伏。我在人群中,雖然戴著口罩,但還是努力地同大多數人一樣笑著,生怕別人知道我不知道這句口號多麼有內涵多麼好笑。在不需要說話,只需要做事的場合,我的壓力無疑小了很多:搬東西,送出自己的眼罩,或者在瘦弱的女生跨越護欄時搭一把手,香港總不乏一些冷峻而令人著迷的氣質,我以為這時的沉默便不會是可疑的。
很多人,尤其是很多香港人,不明白這種passing的扭曲之處。當一個社會叫人必須要擔心自己所說的語言而非實際的品性和行為時,就說明歧見已經無處不在了。與粵語、香港人乃至香港的關係於我來說有些像一場戀愛,對對方有着癡心的嚮往和疼惜,但又在一次一次地被誤解傷害之後,被逼反思這場戀愛是否健康和仍然值得。很多香港人對於大陸人總有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大概也在反修例運動中延伸到了那些淺黃甚至深黃的大陸人身上。在貌似平等友愛的solidarity bonding中,我們這些大陸人最常聽見的一種措辭是這樣的:“只要你…,你就(已經)是真.香港人!”此刻最般配的表情必定是四目相對,是革命戰友一般的殷切希望與款款深情。“你…”後面的內容有很多種,視具體人物和場景,按語氣的激烈程度由低到高可以排列為“說粵語”、“喜愛香港文化”、“理解香港社會價值觀”、“支持反修例運動”、“想要推翻共產黨”、“上街遊行”、“沖在前線”、“與所有大陸人割席”…不一而足。
如同談一場真誠的戀愛,我們對對方的接納和喜愛不应建立在某些前提條件之上。我享受和“手足”們度過的絕大多數時間,也曾因為我無法做出更多而對整個運動心懷愧疚,但我的參與和愧疚感都是,也應該出於我的自願而非他人的要求。當講普通話和出生在中國大陸成為一種原罪,無數講普通話的大學生、研究生和新移民便被迫使以更多更有風險的表態去證明自己的立場和彌補“罪孽”。如果要在戀愛關係中找一個例子,或許建立在情感剝削之上的PUA會比較恰當吧?我愛你,但這是由於我願意愛你的關係,如果你不但不懂得珍惜我同你在一起要付出的種種代價,甚至譏諷我、咒駡我、傷害我,那麼我會離開,或許遺憾,但沒有抱歉。
講普通話的人們,如果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開啟了這場“戀愛”,就必須理順自己在這場苦戀中的位置,决定是要不顧代價繼續相戀,還是正視自己的弱勢(當然,這種“弱”是相對的,必須要放在更复杂的脈絡中去思考),重新思考對戀愛的期待和尋求有尊嚴的關係。回到光榮冰室,撇開我們點餐被拒絕和種種抓馬不談,所有人在那次行動中都感受到一種蓬勃的賦權。決定加入這次行動之後,小雯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所以,去光榮冰室用普通話點餐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連這麼排外的地方都可以去,而且都不會怎麼樣,何況我樓下的小店呢!”不止小雯,我想最近任何一個用普通話在光榮冰室點餐的人都會感到相當的力量,這種力量自然不是來自用普通話字正腔圓地念出“黑椒豬扒飯”或者“鹹檸七”,而是來自穿透先前彌漫於社交網路和實體店中的濃厚殺氣,為自己的語言又爭取了一點點生存空間的自豪感,來自正視自己內心恐懼的踏實。在此之前,我們甚至恥於承認我們竟會將外界強加給我們的污穢內化到如此程度,以致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我每每聽見別人談論“正義”“良善”“偉大”這些字眼的時候便想笑,因為我知道一個人的decent course對於另一個人來說或許就是最可怕的厄運,我們走得太快,快到都沒有時間去聽一聽彼此在談論理想時到底在談些什麼。很少有人敢於直接承認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大多數人都樂於做一個好人,並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好”的方式去努力。光榮冰室的“光榮”不僅僅來自戾氣十足的“武警飯”,也來自二月初免費發放給基層老人的30萬個口罩,來自去年十月的一個週末午後香噴噴的叉雞飯,來自點餐阿姐對於每一個中學生顧客關愛的眼神。這樣的善意不可以否定。
與此同時,我也想讓光榮冰室和所有會光臨這家冰室的人認識到我們的善意。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代,我們不應該滿足于分化成越來越小的圈子籍此保全自己。即便是嘶嚎,如果能從一片虛無之中聽見些許回音,那麼也就不算寂寞。我們必須在那一天講著普通話出現在光榮冰室,是因為我們無法繼續忍受我們的善意被誤解,被貶低,被利用。我們看見了橋樑的斷裂,因此想要成為這座橋樑,我們無意也不屑欺騙誰,因為我們要求的不是逞一時口舌之快;我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期待無非是一顆真誠而寬博的心。
去年7月7日那天我被黑衫人圍住,原因是他們認為我“影大頭”。我的確拍了照,因為角度問題還拍了很多張,拍的是一位年輕的區議員。後來想了想,之所以想拍他,大概是因為他講的那句話。“我們要優雅,優雅地勇敢。”他眼睛裡佈滿血絲,但面上又掛著最溫暖的的笑容。
2020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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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巨大的香港新移民和普通話人士成功倒戈
我信你个鬼,“数量巨大”我信,“倒戈”?新移民/普通话人士支持反送中的有1%吗?
用普通话说 黑警死全家
所有黄店都欢迎你 黄蓝是政见 黑白是良知
以一个大陆人说几句吧!
1.当年一些HK年轻人,在水货客多的地方骂大陆人蝗虫,这事被CCP反复炒作,让很多人对香港人有了成见;
2.大陆平均素质不高,一些不雅习惯,大声说话,小孩撒尿确实有,但我相信每个香港人,尤其是年轻人心里应该清楚这种现象其实是很少数!人民的教养是有差别的,没日本人平均那么高这也是明显的,但在网络上会被放大;
3.任何时候,尤其是年轻人易激进的性格,很容易造成陆港底层民众看法冲突,而CCP是最善于鼓动底层互斗的,显然这招成效非常明显!
4.我们做个假设,反送中发生在广州,我几乎可以肯定绝大部分人支持广州人。
5.CCP是敌视言论自由地区的,造成中港,中台人民间仇视,他获益最大,显然,已经既成事实
6.大家都在做讨厌对方的事,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政客想要的!
上面有人說的因素其實都考慮過了
比起爭取看不見又虛無飄渺的暗地裡支持
還得冒著重覆犯上左膠大愛的風險
還是實實在在的國族意識形態建立更重要
比起所謂聯合抗共 香港人還是更希望把侵蝕香港資源的外人趕出去
說粵語的港奸也應該排除
不支持,但我也絕對不會譴責冰室。因為這一切都是源自於港人對暴政進行無奈反抗的一種方式。在暴政的霸凌面前,旁觀者也是幫兇這並不是難以理解。很遺憾,大部分大陸人過去12年來在反抗暴政的成績上交了不及格的卷子,也就別怪港人為了反擊而採取的措施。雖然本人會粵語、用現實行動去支持香港市民,很自信自己肯定不會被光榮冰室這樣的黃店拒絕,但是對於廣大的說普通話比粵語多而久的人會造成一種排擠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對於這種情況,如果你覺得他有冒犯那你不必特意去光榮冰室去消費就行了,至於上升到倒戈,如果新移民大陸人因為這種事情而倒戈,可見他們對港人抗爭運動的理解還是過於膚淺。真正理解的人就算不同意也不會在當下這種情況下去譴責。
當然港人也要為了反抗運動的未來考慮,這種逐漸走向排外和激進的行動是否需要控制,但是當前我覺得我們沒有資格去質疑譴責有香港人採取這種措施。
PS:請問光榮冰室的咖哩魚丸做得好不好吃?如果茶餐廳魚丸做得不好吃那就大條了。
我是大陆人,我支持,因为普通办法叫不醒中国人。
只能说太狭隘,太偏激
那些支持反送中但不会说粤语的葱油,反贼,台湾人,海外华人,是不是也不能进?
反过来说,那些支持土共港府的广东省籍会说粤语的小粉红是不是就能进了?
如果因为这一小店就“倒戈”,不支持民主抗争转而支持独裁,那说明这些人“普通话人士”之前支持的根本不是正义,还是早倒戈得好。
是的,這是歧視。
那麼,何以致此?此事背景又如何呢?
光榮老闆不知幾多講普通話的人支持香港,而支持的人又沒辦法在中國社會上直言,於是這個情況就產生了。
其次這是在港共死不封關時貼出的標語。當時出入境人數最多的關口,包括機場都沒有封。當差不多全世界都封關的時候,香港卻門戶大開。以至於人人自危,搶購風潮頻出。
我相信你若是表明支持香港運動的態度,是可以享受正常服務的。大多數香港人對中國人的印象都是小粉紅,譬如那個推倒城大民主女神像的內地(CLS,JM9),以至於看見中國人都會有一種先入為主的心態。(微博的口水都能淹死我們,750萬真的不夠打呀。)與此相比品蔥的大家不過是少數,幾乎不為人知。拿自己做例子似乎不太能夠服眾,但我和講普通話的同學去別的黃店是沒有沖突發生的。
雖說這間店不喜歡可以去另一間,但這麼做的黃店其實不止一間,排外風潮漸勝,如何讓光榮老闆這類人(aka大多數香港人)知道有中國人支持香港呢?與傾國之力的輿論機器為敵,確實是要費些功夫的。
BTW黎明一行人的做法我不是很贊同,我認為直接與老闆對話來破除誤解比較好。
這是歧視沒錯,但坦白說吧:
那又如何了?
中國人那麼愛他們的祖國,那麼他們去承擔他們的祖國所做的一切不也理所當然?
去憎恨傷害家人的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香港人連憎惡中國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難道是中國人在香港找不到地方吃飯?還是中國人覺得香港人不準用粵語?覺得他們的北京話神聖且高貴,粵語低俗且下賤?
博愛當然不是不行,試著去那麼假裝也可以,但在對方仍舊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去博愛對方的人?
傷害對方就足夠了,中國怎麼對香港人,香港人就怎麼對中國人。
這可能不正確,但至少很公平。
不完美,可接受。
七百萬人的香港,佔據其中多數的黃絲要是沒幾個本土意識極強並且希望排外的我才覺得不尋常。
我在想,所謂的倒戈,是從支持反送中,支持五大訴求,變為不再支持嗎?
我雖然不是香港人,但是我覺得能理解光榮冰室的態度。
對從一開始就有關注反送中運動的人來說,我覺得很難因為這樣的事就對香港反感。
當你看到年輕人莫明其妙變浮屍,墜樓,被槍擊,被隨意抓補。
我覺得能理解那種恨。
(不禁想到這次武漢封城到目前為止總總的一切,如果有人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我想那也是可以預期的)
因為我知道反送中最重要的核心是什麼,
所以我自己是不會因為老闆這樣的舉動而改變支持的態度。
不支持。这是歧视。我反对任何一种歧视。就这样。
我认为这种态度其实是在割裂、孤立内地民主派,让小粉红有更多理由痛骂香港,本质上帮了共产党的大忙。
从回复中我发现有人其实不明白歧视究竟是什么。我就复制过来再说一次:
正常的、有明确条件的选择是“遴选”;无条件、一刀切、以与生俱来的身份而非后天选择的行为区别人群的是“歧视”。
我本人母语是广东话,但我认为光荣冰店这个行为确实是歧视。用一种语言去判定一个人,这种行为是多年以前民族主义(又或者说种族主义)遗产,一个人的好坏跟他所使用的语言没有绝对联系。
要去就學粵語呀。投名狀懂不懂?
至於歧視的看法根本就是否定人類社會,組織,族群的邊界。
而且大家都忘了武漢肺炎嗎?
在2012年,香港人就D&G只招待大陸客向平機會投訴D&G歧視香港人。平機會回應D&G 行為不屬反歧視條例的職權範圍。2020年,平機會警告光榮冰室不招待大陸人屬歧視。
兩件事同一性質,皆為商店不招待一類人,平機會始終站在大陸人一邊,明顯地平機會歧視香港人。平機會是收取香港政府資助的組織,一直以來皆在香港為香港人以外的種族爭取權益。
https://www.eoc.org.hk/eoc/graphicsfolder/ShowContent.aspx?ItemID=9831
如果像上面葱友所说的用普通话大叫一句黑警死全家后就可以入店,那么以目前香港的形势来看光荣冰室的做法无可厚非。
因為由大陸去香港的人很多都是戰狼、小粉紅或者沒有禮貌的人啊,令香港人覺得說大陸人都是這樣,再加上武漢肺炎,就令人更排斥大陸人了。
我猜如果你說支持反送中的話,沒准就能進去了。
是他自己的店,他想怎样就怎样,大陆人或者只会说普通话的人不去就是了。这有点像之前美国一个做蛋糕的拒绝给同性恋制作婚礼蛋糕一样,虽然涉歧视,但也不能拿他怎样,因为店是他自己的,他可以选择不给谁服务,无非是是不是准备好承受后果而已
支持光榮冰室。
不需要解釋。
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
我到现在都是很仇视伊斯兰教。因为他们中诞生了太多的恐怖分子,好多人都是跟天朝人一样专横愚昧,一言不合阿拉胡阿克巴。如果现实里真的碰到穆斯林我一定会躲都来不及。所以我也挺能理解这种做法。或许说我歧视,说我不客观,但是这种印象真的是很难被改变。尤其是那群人自己都没改变的时候。
汉化越人被骂了三千年南蛮鴃舌,反向操作也没什么
只允许说广东话(说英语的半价,白人再劲爆折上折
別忽略了重點:這是在武肺爆發,港府不作為的情況之下而貼的標語。
方法確實是寧枉勿從了,但是香港曾經被SARS攪得雞毛鴨血,
現在要香港人學大愛左撚那樣擁抱潛在病毒源?免了。
歧视是基于感觉而不是基于事实。
歧视是人之常情。
唯一的问题:歧视他人者,容易被他人利用。
大陆歧视香港人如是,香港歧视大陆人亦然
Ps:本帖作者是一个特别敏感和玻璃心(我没说我不是)的小可爱。
Pss:他很帅。
注:可以当做我是来恶搞的。。
说实话,我对香港的态度其实挺矛盾的。一方面我支持他们争取民主自由,另一方面我通常在海外遇到香港人一般都是选择尽量回避的。
我覺得吧,這是歧視沒錯。
只是我有一個問題,
如果光榮冰室不是黃店, 而是沒有政治立場或不知其政治立場的一間店舖,會不會還有此討論???
林鄭不封關,黃店自己封。
一時之策,如是手足不論語言必然明白。
林鄭港府治下,要醒的早已醒了。都知道,倒戈投向的彼岸是誰。
前天贴在脸书的一段评论,针对“种族歧视”的指控:
为什么说光荣冰室拒绝中国语顾客不是种族歧视?因为香港人和中国人都是华人。哪怕香港人像我这样承认自己是马来人,那也未必算种族歧视,因为马来人在中国特色歧视链的低端。而且就背景而言,这事儿更像三K党耀武扬威之后,黑人店排斥白人顾客,把它和种族隔离时代的Whites only划上等号是不对的。
这段话其实对港人有批评,倒不是说港人不肯自认马来人,而是说在香港,对马来劳工的歧视相当常见。
其实我自己对这个无感,因为我的第一母语就是广东话。
这是带有偏见的做法,但是考虑到大陆也对香港人有很大的偏见,反而很合理了。我有时也会受到别人偏见啊,比如我在和一个人用粤语交谈时会有其他人说我在讲的是鸟语、很难听,我不配做中国人之类的话。这时,我自己会觉得反感。
这事情反过来也一样吧。
不是岐視。
因為日文,英德法西葡阿拉伯語,通通都不能用,難道這叫岐視全世界?我去個非洲旅行,到餐廳點餐,待應沒人會廣東話,我要說他岐視我嗎?
香港本來就不是每個人也會普通話,說不好的例子有古天樂,渣渣輝。
再者,公司有權不做任何人生意,有錢他就是不賺,不過一堆人認為自己有錢就是大爺吧。
matters上不是有一篇文章吗,你说普通话+支持香港民主运动=“原来你是台湾人”。
可以好言相向,勸阻和解釋,盡量不要引起同路人的爭鬥
感谢香港平机会成功争取认证香港人与中国人是不同种族!
「看好了,是他自己要求的哦.jpg」
「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没听过.jpg」
我有一计
光荣冰室不用拒绝接待普通话人士,只要将自己的价格提高5元(或数额不定),然后说粤语/英文就能自动减免这笔“落单成本费”就行了呢(笑
这是很明确的歧视。
激进的民族主义是不可控制的思潮,迟早反噬自身。这话我向来只用在大陆的民族主义者身上,但是我得说,香港的民族主义继续激进化的话,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
作为一名粤语人士,我可以接受,而且可见其成,但对于非粤人士,当然会难接受一些。这是个矛盾点
首先,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改變立場,只是這種做法終究還是寒了不少蔥友的心,這種過於一刀切的做法未必適用。香港依然加油,只是香港人像台灣人一樣不拿我們當同胞了,他們都中華民國淪陷區了,我們已經被拋棄了,欸。
說明香港民族共同體正趨近於完善,排華建制化不可避免 (๑◔‿◔๑)
歧視與共同體
這其實就是階級性的體現。階級主要依靠達爾文意義的行為模式和標識符號,而不是物質。知識份子是中等階級,而且是中等階級最不穩定的部分,缺少階級責任感,喜歡冒充統治階級,因此在真正統治階級面前自卑感強,強烈主張左派和平等主義,沒有意識到大多數人在自己下面,不能理解下等人的傲慢多麼重要。
下等人的傲慢對他們自己而言,是共同體資格的宣言和安全保障的福利;對共同體而言,是給予最低等級的符號軍餉。任何共同體都只能用信用符號支付最低等級,否則根本無法週轉,猶如任何銀行都不能同時兌現所有票據,否則一定破產。銀行的信用好壞不等,另有評價標準。宗教或民族或任何共同體,都是這樣。
王小波描繪他的同學,一旦得到紅五類身份,就要得意洋洋,在黑五類面前耀武揚威。中世紀基督教會的下等人在猶太人面前,馬克吐溫筆下的窮白人在黑人面前都是這樣。上等人把共同體的基本安全視為相當於空氣的東西,自然要鄙視下等人這種范進中舉的表現,然而他們能夠裝逼,正是因為下等人滿足於紙幣。
如果你要下等人放棄歧視非共同體成員的獎勵,等於暗示他將來也會像外人一樣,得不到共同體的安全保障,那麼他就不會對你的共同體有什麼興趣了。沒有任何共同體能夠用黃金支付下等人的報酬,因此歧視的紙幣是不可能取消的。知識份子沒有能力建立共同體,只能依附和消費現成共同體,部分原因也在這裡。
知識份子特別反對歧視,其實原因就是自己的歧視。因為歧視是下等人的共同體識別標誌,而不是上等人的識別標誌。而知識份子是最勢利的階級,以冒充統治階級為職業。如果允許歧視出現,就等於承認自己已經淪落到底層了。禁止歧視出現,就能製造自己身在統治階級的幻覺。但他們如果把反歧視推廣到全社會,實際結果不是讓下等人得到上等人一樣的待遇,而是使下等人得到外人或敵人一樣的待遇,自然會導致下等人的流失。大同社會沒有出現,自己的基本盤卻投奔了其他繼續歧視外人或敵人的共同體了。
知識份子一旦實現夢想,變成統治階級,他們接管的共同體就會滅亡,原因就在這裡。希臘羅馬落入開明知識份子手中以後,下等人就投奔了基督教。開明人士嘲笑下等人幾百年,最後發現自己變成了極少數,然後就笑不出來了。基督教改變了共同體的組織方式,過去在城邦意義上的外人,現在四海之內皆兄弟了,但是信仰和教會意義上的外人,又變成了新的外人。目前,開明知識份子正在進攻基督教社會。伊斯蘭崛起,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世俗人文主義的歐洲,就是今天的希臘羅馬。因此,他們的人民或底層迅速萎縮。美國人民之所以仍然強大,就是因為他們仍然不夠開明。
越是缺乏既成權力結構保護的共同體,越是需要強烈的邊界意識。歧視,就是最廉價的邊界意識。統治階級依靠暴力危害言論自由,知識份子依靠碰瓷危害言論自由。底層沒有能力理解言論的意義,只能依靠符號判斷方向。知識份子企圖強迫人民做開明人士,卻不知道這樣給人民造成的負擔比兵役和稅收還要沈重。
店主都說了這個行為只是對香港不封關所做出的一種表達憤怒的方式,我覺得倒是不用去到說什麼寒了蔥友的心什麼的。
理解,但是不明智。如果反抗的力量不够强大,大陆有很多人暗地里支持,比如我,但大多数人看到这样的现象可能会被分化。
我倒有另一种思路,说不定这是人家的宣传策略,都说病毒性营销,说不定这么一来店里的营业额还翻番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当然是替他在中国人里宣传让大家都不去免得找气受
另外这种语言歧视与地域歧视的行为在香港法律里有没有明确禁止和惩罚措施,比如公开道歉?没有的话香港法制还需要进一步提高像发达国家看齐
走極端路線,只是讓香港的民主道路越走越窄而已。導致無論大陸還是海外甚至香港內原本支持香港訴求的人越來越少,根本沒有好處嘛。
真是震撼我妈,香港从一个全世界素质最高抗争者堕落到低端种族主义纳粹还这么多人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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