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水灾——1975年驻马店垮坝事件死亡逾20万
今天,我们不谈眼下,只谈历史吧。 因为,历史有时候更可怕。 2005年5月28日,美国《Discovery》栏目播放一期名为《世界历史上人为技术错误造成的灾害TOP 10》的专题节目。它们包括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件、印度化工厂泄毒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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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Discovery》节目报导,9 县 1 镇东西 150 公里、南北 75 公里范围内一片汪洋。现场打捞起尸体 10 多万具,他们是垮坝当晚熟睡中的直接受难者,也包括几天后爆破泄洪、分洪的受难者;后期因缺粮、感染、瘟疫又致 14 万人死亡。24 万余的死亡人数直逼次年发生的唐山大地震。
1975 年河南水灾,八亿立方米的大洪水,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而出,在黑夜中咆哮嘶叫,吞噬村庄、桥梁、工厂。骨牌效应下,造成下游十余座水库同时崩溃。与此同时,另一座大型水库石漫滩水库,竹沟、田岗两座中型水库,58 座小型水库在短短数小时内相继垮坝溃决。滔天洪水淹没了有 30 个县市、1780 万亩农田被淹,1015 万人受灾,六百八十万间房屋倒塌,一百公里的京广铁路被毁,铁轨变成麻花状,其威力绝不下于南亚大海啸。
2010 年 7 月,<南方都市报» 记者在'75.8’溃坝惨案 35 周年前夕, 到河南驻马店进行了实地采访, 采写了 1975 年河南驻马店溃坝纪实的专题文章, 部分摘录如下:
灾难时刻:溃坝
时间:1975 年 8 月 8 日,凌晨 0:40
地点:板桥水库决口处。河南省驻马店地区泌阳、遂平、确山三县交界处,沙河进入驻马店平原峡口处。
1975 年 8 月 8 日凌晨零时 40 分,河南驻马店地区板桥水库因特大暴雨引发,9 县 1 镇东西 150 公里、南北 75 公里范围内顿时一片汪洋。板桥水库大坝,位于河南驻马店地区,灾害发生时,17 个泄洪闸只有 5 个能开启。水库管理人员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敢大量排水泄洪,而上游石漫滩水库的大量洪水急骤流入板桥水库。
在溃坝 6 个小时前的 8 月 7 日 19 时 30 分,驻军向上级部门发出特急电称:“板桥水库水位急遽上升,情况十分危急,水面离坝顶只有 1.3 米,再下 300 毫米雨量水库就有溃坝危险!”8 日零时 20 分,水库第二次向上级部门发出特特急电,请求用飞机炸掉副溢洪道。同第一封急电一样,这封电报同样没能传到上级部门领导手中。
20 分钟后,洪水漫坝。水库管理局第三次向上级部门发出特特告急电,并 “擅自” 开启尚能移动的五扇闸门,此时水库已经开始决口。
震惊世界的惨剧拉开了悲凉的序幕。据记载,溃决时最大出库瞬间流量为 7.81 万立方米每秒,在 6 小时内向下游倾泻 7.01 亿立方米洪水。溃坝洪水进入河道后,又以平均每秒 6 米的速度冲向下游,在大坝至京广铁路直线距离 45 公里之间形成一股水头高达 5- 9 米、流宽 12-15 公里的水流。
水墓:那些正在被遗忘的残酷记忆
在 35 年后酷热的 7 月末,我们来到板桥水库。
在大坝复建纪念碑前,9 岁的小姑娘王思念,手里拿着一本著名少儿文学作家马红鹰的书,旁边是自己家里摊在水泥路面上晒的小麦。
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安然地生活在大坝下面。复建的大坝依然连接着一南一北的两个山头,大坝显得结实而现代。
在大坝溃口处,一个当地警察在酷热的午后照例在村庄里巡逻,村子里除了老人,就是 35 年后的又一茬小孩。巡逻警察把没有空调的闷热汽车停在一片树荫下,打开门散热;在草丛里自在地小便之后,将脚伸到一个水管汩汩流水的小洞上,任哗哗的水流弄湿他的制服。
“你问‘75.8’吗?我们这代人没有几个知道。” 警察有些难为情,笑着说。
是的,忘记的不仅仅是年轻的一代。包括他们的爷爷和父母们,也在忘记———前辈刻意忘记的是痛苦;年青一代,不经意间忘记的却是历史。
不仅是年青一代对 “75.8” 记忆缺失,就连属正史记载的当地县志,关于 “75.8” 的记载,也只有短短一小段文字,寥寥数语。巨大灾难在这里是那么轻描淡写。
把死去的孩子从妻子怀里蹬掉
河南省遂平县文城乡魏湾村的魏成栓和新婚妻子赵英被巨浪打散了———所幸,他们后来生子生女,已经有了第三代。共有 28 口的家族瞬间失去 14 口老老小小,而今重新兴旺起来———在魏湾没有谁家的房子比他们家的漂亮;而当年 21 岁的姑娘,变成了 56 岁的慈祥大妈。
8 月 8 日凌晨,哥哥魏栓发现院子已经变成了大水坑,屋里的水也渐渐没过小腿肚。过了约半个小时,魏栓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老屋内墙上的土块一直往下掉。“房子要塌,得跑。” 魏栓赶紧招呼父母先出去,他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抱着小女儿向外走。水很快漫过了胸口,妻子拖着哭腔对他说:“你会水,你先走吧,看来我活不成了。” 魏栓瞪了妻子一眼:“要死咱一块死。” 刚出院子 10 多米远,魏栓回头看了一下,老屋已经坍塌了,很快消失在大水中。夫妻俩捞着一个东西死死地抱着。
“嫂子还抱着女儿,其实只有 11 个月大的女儿早就呛死了。嫂子依然死活不丢手,水大浪急,哥哥不敢松手啊,一松手也是死。哥哥只好把小女儿从妻子怀里蹬掉,任死去的孩子随波逐流”———三天后,魏栓和妻子回到家里,得知两个妹妹和两个孩子都没了。
赵英等人被困在了一座老房子里,那里聚集了近百人,大水已经向屋子里渗透了,“有人把被子往门上堵,想把水堵住。” 当年的赵姑娘说,可是这时,房子塌了,房子是被水憋烂的,“百十口子,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她和丈夫扒拉上了一个箔 (河南农村高粱杆织成的席状物,很大,可以卷起来晒东西,也可以抹上泥巴当墙)。
57 岁的陈志家,35 年前是板桥水库水产队的职工,有幸赢得了那场 “生死劫”,后调回薄山水库管理局灌区管理处,在那里,结婚,生子,在家庭困顿中提前退休。他大学毕业才 30 岁的女儿陈慧,身患尿毒症在床数年,已经花费了 20 多万的医疗费。
陈志家回忆起那个夜晚,他可能是幸存的板桥水库溃坝第一个亲历者,在巨大的水头上看到的一切:世界,就在他的面前眼睁睁地消失。“就这样飘着,这个时候能看见一些东西了,白花花的水啊。我在水头上,看到前面有村庄,有灯光,突然一下近了。人和哭喊声就在眼前,可一下子就什么都没有了,过去之后,身后的水面太安静了。什么都没有了。”
“当我能够抓着东西浮出水面的时候,我已经喝水喝得快撑死了。” 他不知何时从船上落入了水里,另外六个同伴不知所踪。他拼命抓住了一件东西,似乎为船体的一块木板。“这个时候能听到周围的动静了,除了呜呜的水声,也听到了嘁哩喀喳的声音和人喊救命的声音,我不知道是在哪里。”
陈志家从水里冒出来有意识时,他回忆道:“雨一下子停了,天上有了星星。” 这个景象在板桥水库水文站职工老黄那里得到印证,水冲下去了,雨住,天晴。
35 年后,56 岁的 “赵姑娘” 在自家新起的大房子里回忆那时的惨象:“几天后,我们七八个人回到了村里,是按着记忆找回来的。”他们只能按照模糊的记忆寻找村庄,因为大水所到之处,房屋、庄稼、树木,一切 “有根” 的全被连根拔起,“留下白花花的生地,一棵庄稼都没有了。”
这是几乎所有经历大洪水冲击幸存下来的人回到村庄的记忆。
魏成栓家 14 口遇难的亲属中,只有奶奶的尸体找了回来。这个村庄的历史就此 “从零” 开始。因为,就连祖坟都被连根拔去了。“过去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相片,都找不到了。”村民李志国说。魏湾在 1975 年洪水中死去的千把号人,基本都没有坟头。埋什么呢?啥都没了。照片?唉,洪水扫得可干净了,现在有点连面目都记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志家终于遇到了活着的人。“有些距离很近,可是谁也帮不了谁,水太快。不过大家能够互相说着话了。也看到一些冲得没力气的人‘出溜’一下子就落水里不见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问周边的人这是哪里,人们说这是阳丰乡。这个时候遇到了一棵树,树上已经有七八个人了,把他救上去了。
天亮时,赵英看到了一个大瓦房的房顶,喊上面的人,才知道冲到了铁路边的仁桥。魏湾村被冲得最远的一个人到了上蔡。
大部分从板桥水库被冲下来的人,未能活着翻越京广铁路,水浪形成的巨大落差,在翻越铁路时下沉入路沟,那里成为许多人的坟墓。“基本是几十个回来一个。” 水后,铁路路沟里沉积下的尸体不计其数。一位从武汉方向来的参加救援的解放军战士后来回忆:“铁路两旁的树枝,都被黑压压的苍蝇压弯了”。
大水下去的时候,人们把陈志家放到门板上,他的腿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垂死的他被放在一个淤杂堆上。等他能歪斜着走路的时候,医疗队的人竟然从他睡过的淤杂堆里拉出来 8 个死人。“我就睡在这些肿胀得像牛一样的尸体堆上。” 他蹒跚着走到阳丰公社卫生院,那短短的三里路上,成百具死尸散落在路旁。
魏湾村东面的赵庄,赵学正和媳妇、7 岁的妮子坐在房顶上。大水先猛地灌进房子,接着房子被水往上一拱一提,就散架了。
他和女儿抱着房檩条,开始往下漂。碰到一棵树的时候,树把房架给撞散了。女儿就此失散了。他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死了,心想妞这么小,肯定是回不来的了。
“我们在水头。从文城到阳丰,一路上,听到前面喊救命,接着没声音了。一路上都是这样,感觉很奇怪,所有的东西在眼前变没了,掏空了。心里说不出来的一个东西堵着。” 他漂到了京广铁路边的张店村,女儿漂得更远,并经历了几次生死。“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想到能坐这样的船。”
赵学正的女儿失散后,又抓了一个箔,箔卡在了一棵树上,天亮的时候,树被水连根掘起来,女儿又漂下去。“漂到遂平莲花湖的时候,孩子在水里哭,嗨,一个晚上啊,7 岁孩子坚持到天亮!” 一个大麦秸垛上,上面趴了十几口子人,孩子一哭,上面赵庄一个叫春莲的看到了,救孩子上了麦秸垛。麦秸垛过铁路的时候,被大浪打散了,断了两截,赵的女儿坐在麦秸垛前面,冲出去活了。后面半截麦秸垛上的十几个人,就活两个。
赵英和丈夫等人活着回到了魏湾,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回来,最多的是 10 岁以下的孩子,这是魏湾人最不能提的伤痛记忆。“10 岁以下的小孩就活了几个。” 当年开学的时候,一年级学生只有三个,高年级的也就剩下五六个学生了。学校都开不起来了。魏湾断了一代人。
大水冲走了一切,包括那里一代人的生命接力。赵学正和女儿回来了,300 多口人的村子,他们是活着的 130 来口人中的两个。
坠入旋流不复此生
板桥水库底部高程为 120 米,文城魏湾高程为 100 米,遂平县城的高程为 65 米,县城东部的高程为 50 米。这是一个洪水可以绝对控制一切的坡度。
板桥水库控制流域面积 762 平方公里,水库纵长 8 公里,平均宽 4.45 公里。下游遂平西起文城公社魏湾,东至常庄公社任庄,长达 55 公里,宽 15 公里,有 830 平方公里的土地,直接属于其扇面攻击范围。大坝被水头撕裂的缺口很快成为 300 多米的裂口。
巨量的库水,犹如一把切蛋糕的刀子,轻松地将裂口从坝顶向坝基切伸,从 20 多米高的坝顶,直到坝基根部,近十亿立方米的水,再也没有阻力。
奔涌而出的更大的水流,雷霆万钧,成扇面的水墙,向他们蓄谋已久的目标扑去:田野、树木、飞禽走兽,平原上大大小小小的村庄和人们。
板桥水库大坝高仅为 25 米,库容仅为 5 亿立方米,板桥水库最大溃坝流量达到 78200 立方米 / 秒。板桥水库的溃坝洪水冲到下游约四十公里处的遂平县城时,还有 53400 立方米 / 秒的洪峰流量。洪水波以立浪或涌波形式向下游急速推进,时速在 30 到 50 公里。
换句让人无法接受的话,这就是一架绞肉机和粉碎机
按照溃水的速度,大约十分钟左右,第一个水头来到板桥水库下游沙河第十一道弯北岸洼地的魏湾。
又几分钟后,洪水来到毗邻魏湾的赵庄———这是一个更深的洼地,村子里最高的树的树梢,还没有周围的地面高。
接着是文城、阳丰、遂平县城、京广铁路……
死神邪恶地选择了黑夜。从凌晨一时到水势平稳的早晨,这 5 个小时是驻马店地区最漆黑的 5 个小时。5 个小时后,驻马店迎来了新的一天的光明。
赵英对洪水以前,她初嫁的村庄的记忆是:夏日里青纱帐密密实实,瓜熟蒂落的季节里总能尝到瓜果的甘甜与清香。可这一切,已被洪水滚滚带走。
就在板桥水库溃坝之际,它北偏西的石漫滩水库亦溃坝,同时,河南中部两座中型水库、58 座小型水库相继溃决,近 100 亿立方米 (注,加上此前暴雨已经滞留在平原地区的均一米左右的积水) 的洪水肆意横流。驻马店地区东西 150 公里南北 75 公里范围内一片汪洋,400 多万群众被洪水围困。倒塌房屋 524 万间,冲走耕畜 30.23 万头,猪 72 万头。跨越驻马店境内的京广线铁路被冲毁 102 公里,中断行车 16 天,影响运输 46 天,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
成为世界最大最惨烈的水库溃坝惨剧
浑浊的水面上,是成千上万具漂浮的人的尸体,大人,小孩,老人,妇女,激烈的水流将他们的衣服剥碎,他们赤裸着,回归自然状态,而更多的,则被掩埋在水下。数不清的家禽走兽,野生的,家养的,甚至包括脆弱的昆虫,几乎被悉数格杀。
沿途的黑暗中,“呼通”、“呼通” 的房倒塌声,“咔嚓”、“咔嚓” 的树被击断声响成一片,撞击声中,那些呼救的声音,没有机会发出下半句的声音。
人们直接被水呛死,或被水中的物件击中死亡,或被电线、铁丝缠绕勒死,或被吸入涵洞窒息而死,更多的人在洪水翻越京广线铁路高坡时,坠入旋流不复此生。
没有人,也没有神能更准确地俯瞰这个被碾碎的大地。
当时间磨平伤痕走过 35 年后,人们逐渐听到、看到、“回忆” 到那真实一幕的情景:
洪水 “所到之处,建筑、树木一瞬间消失了踪影。干流(指溃水主要冲击扇面) 水面上,人头攒动,拼命挣扎、呼救。遇难人的尸体和猪、羊、牛、马、鸡、鸭等动物尸体,顺水漂流。石磙碾盘被冲下沟河,链轨拖拉机、重型机械车床等随水翻滚。遂平火车站 50 吨的火车车厢被冲走 5 公里,铁轨被扭成麻花形…… 遂平县燃料公司五十吨级地下油罐被拔冲走八个,最远的冲到五十华里外的宿鸭湖水库。
洪水过后,只留下一片灰蒙蒙的大地。河沟里、淤泥里,人畜尸体,横七竖八。”
1975 年 8 月 8 日 3 时左右,峰头高达 7 米到 10 米的洪水兵临 45 公里外的遂平县城城下。它轻松地越过遂平县城,在遂平县档案馆保存的档案资料记载:“全县 23 万人被冲走,18869 人遇难。”
可是,对这个数字的准确性是一直存疑的,因为,仅文城公社的记载官方数字是:全公社 3.6 万人口中,有 1.8 万余人遇难。该公社魏湾大队沿河五个村子李湾、魏湾、梁湾、吴湾、赵湾,一字排开:1700 余人中有近千人丧生;该大队三小队 256 口人中仅存 96 口,有 7 家人绝户。
百万生灵的炼狱
“我看到了水从西南方向冲过来。” 文城南街,70 来岁的邓玉成回忆 35 年前,他从遂平县城回到家看到的情景,35 年后,这座曾经的古镇已无往昔的寨墙、古老的房屋,“所有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重建的。”
这位遂平县塑料厂的厂长兼支部书记,在漫天的大水就要冲来时,和家人、小孩儿来到寨墙边。这时,他的邻居邓茂的媳妇刚刚在水里早产,人们搀扶着产妇也走向了两三米高的寨墙。
邓玉成刚爬到寨墙上,洪水已经排山倒海般扑过来了。“我突然感觉西南赵楼方向有一道亮的东西,一种奇怪的呜呜的声音。等黄色的发亮的线近了,突然拐弯,接着 ‘呼咚’一声,赵楼就被水拍进去了,开始还听到赵楼的狗叫人哭,很乱,几秒钟,赵楼啥动静也没有了。哎呀,跟拍蚊子一样啊!”
寨墙上挤满了人,未来得及爬上的,已经被水卷走了。邓玉成让家人抱紧墙上的一棵树,等着天亮。“和等着刀落到脖子上头落地的感觉差不多。” 那是寂静的等待,“文城安静得像是连蚊子都死了一样。鸦雀无声,怕人。”
大水顺着文城向东北方向奔去,沿着 35 年后的一条宽阔的公路,直扑遂平县城。大水过了上仓、罗李、阳丰…… 瞿阳镇、京广铁路、八里杨村…… 大水没有终点,它的终点是要汇入江河,汇入大海。
“水头过去了,水的声音也小了。水面上漂过来的人,还有零零星星哭喊。这些都是上游村子里的,说不定熟悉的朋友和亲戚,就从自个脚下的水里流过去了!” 邓玉成和活着的人眼瞅着被大水冲走的人不能施救,这是洪水沿途所有逃生者的悲哀。
洪水过后的文城、诸市、阳丰等一带,所有残留的树木,趴在裸露的土地上,一律指着一个方向:西南到东北,这是板桥溃水惟一留下的证据。
8 日凌晨 2 点,洪水已扑向了遂平县城
洪水以每秒六米的速度滚滚东下,上游被冲断的水泥电线杆连着高压线,在洪水中直扑下游,拉直的电线犹如一把利剑,所到之处,房屋、树木、建筑物拦腰切断。有的人被电线切去了头,有的被斩断了腰,有的被击昏致残,几乎无一幸免。
遂平县招待所里停着一辆炮二师的军用吉普,几名战士把电台架在车顶上,轮流向外呼叫,但报话机里没有任何回声,洪水切断了县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中共驻马店地委第一书记在洪水来的前夜,还在郑州参加地市书记会议,在他心急如焚往驻马店赶时,大水已经冲断了路。他后来绕到周口、项城、新蔡、越过淮河、经淮滨、信阳,又转乘火车,100 多公里的路却绕行上千公里才辗转回到驻马店。
中共驻马店地委、地革委在想到向上级报告时,电讯中断,电报由驻马店军分区发往武汉军区,转到安徽合肥,再上报中央。
就在驻马店的告急电报辗转到达北京时,洪水的巨浪继续东进,在扫荡了上蔡、汝南之后,于 8 月 9 日深夜,洪水淹没了平舆县城。至此,板桥水库溃水,完成了对驻马店地区生灵肆无忌惮的涂炭。
可以查询到的档案资料显示,在那几天里:汝南,10 万人被淹 (指尚漂浮在水中),已救 4 万,还有 6 万人困在树上,要求急救;全县 20 万人脸浮肿;新蔡,30 万人尚在堤上、房上、筏上,20 个公社全被水围住,许多群众 5 昼夜没有饭吃;上蔡,60 万人被水包围。华陂公社刘连玉大队 4000 人已把树叶吃光,黄铺公社张桥大队水闸上有 300 人 6 天 7 夜没有吃饭;平舆,40 万人在水里……
新蔡、平舆东部水仍上涨,全区 200 万人在水中
这是大水过后的怎样的一座炼狱?没有人见过这样一具棺材,见过这样的一座坟茔:几十亿立方米的水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埋葬了这一切。
逐渐回归的人们却找不到家在何处,他们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找到自己的房舍依稀可能的地方。失散的人们,夫找妻、妻找夫、父找子、子找父、兄觅妹、弟觅姐…… 互相询问,东奔西跑。
几乎每个村庄,都失去了很多孩童叽叽喳喳和哭闹的声音:几个小时前,还是家庭希望的孩子们,就如小鸟一样去了天堂。一些村庄,十岁以下的孩子很少再回来———水,比他们脆弱的生命更坚硬。
腐尸遍野,夺命瘟疫
滔天洪水过后留下的,是一群群体力不支的人,饥饿、疾病、甚至传染性疾病,在大量尸体未能清理之前,瘟疫随时可能爆发,将有一批人不能逃脱第二波的劫难。
灾后第 21 天,恢复运转的遂平县革命委员会发出了 “遂革发 75(30)” 号文件 “关于当前防病治病的通知”。“由于灾后环境污染严重,人群抵抗力下降,乙脑、伤寒、疟疾等传染病日趋上升。” 文件说,要把各地的野战医院建立起来,加强疫情报告,就地隔离治疗传染病。
京广铁路以东,地势低洼,从西平到遂平、汝南、平舆、上蔡、新蔡洪水连成一片,在数百里的洪水中,人们被围困在房顶上、树杈上或河堤上,开始打捞些瓜果、玉米棒充饥,后来只能吃树叶、树皮。
中共驻马店地委组织了几艘机帆船,日夜不停地抢救群众,但数百万被浸泡的人怎能救完———水坑里、田埂边、桥洞中、到处都是死尸,横七竖八惨不忍睹,有的死尸倒悬在树上。卡在柴草堆里。埋尸队员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尸体集中在一起,给赤裸的尸体裹上随手都可以拾到的破被子、烂床单和衣服,掩埋起来,在地上留起坟头。但尸体太多,有的已无法辨认,更无法挪动,只好在水坑里,路边上挖几锹土,就地掩埋。在车站,铁路两旁、车辆里,淤积了大量尸体,既无法挪动,又无法掩埋,只好浇上汽油点火烧掉。逐渐发臭变烂甚至产生毒素的人和动物的尸体,弥漫着人们说不清楚的雾气。
由于细菌的吞噬,天蒸地热,尸体正在可怕地威胁着无衣无食,体能消耗过大抵抗力越来越弱的存活者。大量蚊蝇滋生,树上的苍蝇结成辫,滚成团,压弯了树枝和高压线。
逃难而生的陈志家被阳丰公社卫生院收治,那里已经挤满了病人。他是板桥水库的人,因此受到了格外关照。卫生院里,开始是受伤发炎的,后来是传染病发作的,每天都有人在死亡。由于病人接收太多,一座两层小楼由于住人太多而倒塌,又有很多人被砸死砸伤。
遂平县档案馆的文件记载:“灾后的遂平县腐尸遍野,苍蝇成群,外伤、肠炎、红眼病等发病人数达 24 万,前来救灾的北京、广州、上海和解放军等 11 个医疗队,共计 433 人。9 天时间里治疗 12527 人。”
如何去除瘟疫,消灭蚊蝇,治疗和预防疾病,遏制传染病和瘟疫的蔓延,遏制第二波可能比第一波更大的死亡悲剧,是摆在丧失部分机能的政府机器面前巨大的课题。
更为致命的是,在一片洪荒之中,本来就很薄弱的医疗系统陷入瘫痪:各县、公社大部分医院和诊所房倒屋塌,药品器械不是被洪水卷走就是霉锈变质。
由于交通依然不畅,上述各县的发病数据相当不完善、精确、详细。流行性感冒、细菌性痢疾、传染性肝炎、疟疾、流行性乙脑、钩体病到处扩散。文件档案显示,据不完全统计,病人有 113.3 万……
现驻马店市档案馆藏资料显示:8 月 18 日,平舆、上蔡、新蔡三县尚有 88 万人被水围,群众生活极困难,华陂公社 5.6 万人仍有 2.16 万人泡在水里,已病死 21 人;汝南发病 32 万。其中痢疾 3.3 万,伤寒 892 人,肝炎 223 人,感冒 2.4 万,疟疾 3072 人,肠炎 8.1 万,高烧 1.8 万,外伤 5.5 万,中毒 160 人,红眼病 7.5 万,其他 2.7 万。8 月 20 日全地区尚有 42 万人在水中,病死者 274 人。
从 8 月 9 日至 22 日,卫生部、解放军总后勤部、北京、湖北、河北、山西、武汉军区、广州军区、河南省军区及全国各地市的 198 个医疗卫生部门,派出三千多名医务工作者先后抵达灾区。空军从 9 月 1 日至 6 日连续出动飞机 248 架次,喷洒可湿性 “六六六” 粉 248 吨,覆盖了宿鸭湖以西 250 平方公里的地区。
炸开班台闸
魏成栓、赵英、李志国,那些活着的魏湾村民,在摸索着找到村庄遗骸时,已无一口可以充饥的粮食。
驻马店地委、地革委的求救电报最终到达了北京,8 月 9 日晨,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的指示到达全国各地:河南地方的党政军民要集中力量抢险救灾,重点是救人;明天中午派慰问团到河南;要求各省向河南支援大批救援物资。
8 月 9 日深夜,遂平县委召开了紧急的常委会,决定向全县发出安民通告。但广播没有了,电讯中断了,最后想到用大字报形式贴出去,可是,找遍整个县委机关却无一张纸墨,最后在招待所楼上翻到了红纸,洪水过后的第一份安民通告才发了出去。
灾后第四天,中共中央的慰问电到达河南,号召灾区人民向洪水灾害作顽强斗争。
灾后第五天,中央慰问团在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乌兰夫的率领下,到达驻马店,纪登奎等人乘坐两架米 - 8 直升机作了空中视察。
解放军以最快的速度向驻马店推进,海陆空立体地向灾区数百万人进行着当年力所能及的施救。空投粮食,成了解决饥饿的幸存者口粮的唯一办法。那些从天而降的食物有了一个称谓:天馍。
“那时的省会郑州,简直成了大饼、馒头的世界,都是发往灾区的救济食品。” 河南省委办公厅的一位同志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
原驻马店地区档案馆馆长朱玉福当时在地区救灾办公室工作,奉命到省委报送材料时,看到大街小巷扯起了绳子,晾满了不计其数的大饼,忍不住热泪盈眶。
从灾难发生到 1975 年 9 月 5 日,从北京、广州、南京、兰州、济南、成都、武汉 7 大军区,和北京铁道兵司令部、北海舰队、东海舰队、河南省军区等赶赴驻马店灾区抗洪抢险的部队,诸兵种已达 42618 人。
灾后短短的几十个小时里,炎热的太阳,将数万平方公里的水面加热,几百万具人和动物的尸体开始肿胀发烂。
安徽与河南交界处的班台水闸成了困住洪水东去的 “拦路虎”,如果不打开班台水闸,洪水继续浸泡着数百万的民众,发病率将迅速上升。只有一个方案:炸掉班台闸。
陈惺,河南水利厅水利专家,参与了板桥水库的设计。南都记者试图寻找到这位历史的见证者,遗憾的是,河南省水利厅的人员传递出的消息说:陈惺已于去年辞世,带走了许多不能说的秘密。
史料记载,陪同纪登奎视察的正是陈惺,他们察看了京广线以东灾区,汝南、平舆、新蔡、上蔡和西平县的范围内见到的几乎是一片汪洋,5 座县城和条条块块分布的高地如同散布在海中的岛屿。直升机飞行的高度仅 50 米,能清楚地看到每座 “岛” 上都密集着灾民。一些 “岛” 人多面积小,大量灾民不得不站在水里和爬在树上。
陈惺告诉视察的中央领导,必须炸开班台闸,加速行洪才能救百姓于洪水。8 月 14 日凌晨,陈惺在河南省委书记刘建勋一再的嘱托下,与农林部长沙枫一起抵达北京,向李先念做了汇报。
李先念在与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邓小平通话后,邓同意派出武汉军区和南京军区舟桥部队,向陈惺在地图上指出的爆破位置进行炸坝任务。
随后,纪登奎做出决定,沙枫任指挥小组组长,陈惺、盖国英为成员,执行爆破任务。14 日上午十点,沙枫、陈惺、盖国英等人已经几经辗转,从北京到达新蔡县,又换乘一艘柴油机船,驶向班台闸,与武汉军区副司令员孔庆德汇合。
此时,安徽阜阳地委书记正在班台闸的另一方,他被带到沙枫等人的指挥船上,沙枫下令他接受中央指令,转移下游群众。可是,他说,群众不愿转移,不同意炸坝…… 要与班台闸共存亡。
沙枫再次强调,中央命令一点都不能变动,必须炸坝。当日 10 点 20 分,10 吨炸药爆破了班台闸,被束缚的洪水立即向下游泄去,被淹没了 7 天之久的驻马店,渐渐露出了地面。
此次灾情官方一直讳莫如深,直到一九九九年由前水利部长钱正英作序的《中国大洪水》(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才披露部份灾情: 在这次被称为 “75. 8” 大水的灾难中,河南省有 29 个县市、1700 万亩农田被淹,其中 1100 万亩农田受到毁灭性的灾害,1100 万人受灾,超过 2.6 万人死难,倒塌房屋 596 万间,冲走耕畜 30.23 万头,猪 72 万头,纵贯中国南北的京广线被冲毁 102 公里,中断行车 18 天,影响运输 48 天,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
但是关于死亡人数各种说法之间出入很大, 至今为至,中国政府还没有公开发表过全面的调查报告和系统的事故分析。据说水利部淮河委员会在溃坝事故发生四年后,也就是在1979年曾作过一个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等水库溃坝事故调查报告,没有公开发表,而仍然被当作保密文件锁在保险柜中。另外,曾拍摄过一部关于1975年八月河南省暴雨的科学教育片,其中有关于板桥水库等水库溃坝事件,但是该片也是内部发行,只供气象和水利的专业人员观看。有多少人死于这次水库溃坝灾难,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有代表的有如下一些:
全国政协委员和政协常委乔培新、孙越崎、林华、千家驹、王兴让、雷天觉、徐驰和陆钦侃揭露,死亡人数达23万人;孟昭华和彭传荣编的中国灾荒史中载录,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垮坝失事,1029万人遭受毁灭性的水灾,约有十万人当即被洪水卷走;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蔡则怡和赵思雄说,死亡近十万人;中国科学院著名的气象学家陶诗言写到,死亡人数达数万人;1992年,板桥水库大坝重建,并立碑,由水利部长钱正英题写碑文, 碑文中刻有,卷走数以万计人民的生命财产;水利部减灾研究中心研究员刘树坤和程晓陶没有直接提供死亡人数,只指出人员伤亡惨重;中国科学院环境科学委员会副主任郭方没有直接提供死亡人数,他写到,1975年8月河南大洪水冲垮了两座水库,下游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遂平县档案局 2005 年编的《砥柱》一书载,遂平全县被洪水冲走 23 万多人,淹死 18869 人,大部分死难者被冲积到京广线以下地区。“75.8” 洪水见证者、新华社随慰问团记者张广友先生在 2003 年的一篇回忆录中,详细地回忆了死亡数字变化的内情——— 原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说:“两个大型水库和那么多的中小型水库溃坝,所造成的人民生命财产损失相当于一颗小型原子弹!” 他又对张广友、人民日报记者安子贞说,给毛主席、党中央的报告,由你们来起草,内容要丰富,文词要简练,以不超过两千为好。他一再强调 “不要超过两千字”。
溃坝原因
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兴建于 1950 年代 “治淮” 初期。1950 年中国中央治淮委员会成立,1951 年毛泽东题词:‘一定要把淮河修好。‘之后,淮河流域上的一大批水库工程开始兴建。至五十年代末,在淮河上游建造了包括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的九座大型水库和无数的中小型水库,其目的就是蓄水,当时把这个水利策略叫作’满天星’和’葡萄串’。 在 “大跃进” 的推动下,驻马店地区的水库建设蜂拥而上,一发而不可收拾,1957—1969 年代,新建水库 200 多座,由于片面重视蓄水,忽视防洪,导致隐患四伏。
1958 年 “大跃进” 期间,河南总结了漭河流域兴建山区水利的经验。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谭震林来河南视察时将其归纳为 “以蓄为主,以小型为主,以社队自办为主”,并说:“现在山区问题解决了,要把漭河经验向平原推广。” 一位名叫陈惺的水利专家当时即指出:在平原地区以蓄为主,重蓄轻排,将会对水域环境造成严重破坏——地表积水过多,会造成涝灾,地下积水过多,易成渍灾,地下水位被人为地维持过高,则利于盐分聚积,易成碱灾。涝、渍、碱三灾并生,结果不堪设想。
专家的忠告被忽视了,“以蓄为主”的经验被大范围推广,很快推及安徽。在安徽境内,不仅丘陵地区涌现大批小水库,淮河流域的河道也被一道道 “水坝” 分割闸起,形成许多大大小小的 “条状水库”,造成淮河流域在后来数十年间致命的“肠梗阻” 症。“以蓄为主”一度成为水利建设的 “纲”。陈惺是远东最大的平原水库———河南驻马店境内宿鸭湖水库的设计者。该水库施工时正值“大跃进”,省水利厅一位副厅长认为原设计过于保守,擅自作了几处关键的改动。例如:他认为“闸门设计太大”,便将原设计的 12 孔排水闸门砍去 7 门,仅剩 5 门。同此遭遇的是淮河豫皖交界处的班台分洪闸:该闸闸孔原按 800 秒立方米排水量设计,共为 9 孔,但由于“以蓄为主” 的思想指导,水文数据被人为减小,只建造了 7 孔;1959 年水闸建成后,在 1961 年又人为堵闭两孔。
1961 年,刘建勋(1913-1983)调任河南省委书记,他认为河南灾大,“是水利方面的问题造成的”。为纠偏,他到处寻找水利工程的 “反对派”。在信阳,他找到了发配在那里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陈惺──大跃进中,陈惺对有人捐献不锈钢表带炼钢表示不以为然,说:“用不锈钢表带炼钢主要是锻炼人,就是锻炼人代价也太高了!”这同他说 “用放卫星的方式修建水库是劳民伤财” 的话如出一辙。在 1961 年开始的 “纠偏” 中,河南对全省水库进行了一次全面普查,对一部分设计标准偏低、施工质量较差、存有隐患的水库,包括一些大型水库,予以废弃。
但是指导思想的失误并没有真正被扭转。重蓄水灌溉,轻河道治理,重兴利、轻除弊的倾向依然顽固存在。到 1960 年代末,驻马店地区又新增水库 100 多座,与此相对照,洪汝河的排洪能力非但没有增强,反而一年年递减。1975 年 8 月特大洪水到来之前的淮河上游地区,事实上已隐伏着严重危机:河道宣泄不畅,堤防不固,许多 “病库” 隐患未除。更为严重的是,对于板桥、石漫滩等大型水库的潜在危险,人们并无警觉──准确地说,“垮坝”二字在人们心目中根本就不存在。由于片面重视蓄水,忽视防洪,石漫滩水库在溢洪道上增加了 1.9 米的混凝土堰,板桥水库在大雨前超规定蓄水 3200 万立方米。人们过于笃信 “百年一遇”、“千年一遇” 等既定的洪水标准,自信石漫滩水库可驭控 50 年一遇的洪水,在 500 年一遇的洪水中也能自保;板桥水库可以驭控 100 年一遇的洪水,在 1000 年一遇的洪水中也可无恙。谁也没有见过 “千年一遇” 的洪水,所有数据都是根据人们掌握的有限的资料推算而来──1975 年 8 月,真正的大洪水来了。沛然而降的雨水使人们瞠目结舌:它的雨量,竟相当于人们所说 “千年一遇” 设计标准的两倍!
而造成水库溃坝最直接的原因是,是水库泄洪道的闸门锈死,不能被开启而造成失事,是一个由人为错误所造成灾难,由于8月4日前有旱情,水库水位低,水库的可蓄水的库容大 · 当时为了蓄水,溢洪道的闸门都是紧闭的,也没有人去查看过闸门,其实,泄洪道的闸门自五十年代后期水库工程扩建以来,就没有用过,也没有人去检查过,由于暴雨大,入库的水流量也大,泄洪道的闸门没打开,泄洪道的排放流量为零,因而水库的水位上升很快,当八月七日,特大暴雨降临后,板桥水库水位超过了警戒水位时,这时才下令去打开水库的泄洪道闸门排放库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最紧急的关头,泄洪道的闸门却打不开,泄洪道的闸门因为多年没有开启早就被锈死了,闸门打不开,泄洪道也起不到泄洪的作用,这时已经没有时间再设法把闸门打开,或是用炸药炸毁泄洪道的闸门,以保大坝安全,一切都为时太晚,洪水冲溃了大坝,致使下游十余座水库相续溃坝,附近的城镇遭受灭顶之灾。
1975 年 11 月下旬至 12 月上旬,水电部在郑州召开全国防汛和水库安全会议,会议由钱正英主持。分析了溃坝的原因。
兹将水电部长钱正英在会上发表的讲话摘抄如下:
对于发生板桥、石漫滩水库的垮坝,责任在水电部,首先我应负主要责任。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好。主要表现在:首先是由于过去没有发生过大型水库垮坝,产生麻痹思想,认为大型水库问题不大,对大型水库的安全问题缺乏深入研究。二是水库安全标准和洪水计算方法存在问题。对水库安全标准和洪水计算方法,主要套用苏联的规程,虽然作过一些改进,但没有突破框框,没有研究世界各国的经验,更没有及时地总结我们自己的经验,作出符合我国情况的规定。三是对水库管理工作抓得不紧,对如何管好用好水库,对管理工作中存在什么问题缺乏深入的调查研究;有关水库安全的紧急措施,在防汛中的指挥调度、通讯联络、备用电源、警报系统和必要的物资准备,也缺乏明确的规定。板桥、石漫滩水库,在防汛最紧张的时候,电讯中断,失去联系,指挥不灵,造成极大被动。四是防汛指挥不力,在板桥、石漫滩水库垮坝之前,没有及时分析、研究情况,提出问题,千方百计地采取措施,减轻灾情,我们是有很大责任的。
板桥、石漫滩水库工程质量比较好,建成后发挥很大效益。但因兴建时水文资料很少,洪水设计成果很不可靠。板桥水库在 1972 年发生大暴雨后,管理部门和设计单位曾进行洪水复核,但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和相应的措施,所以防洪标准实际上很低。
由于重视蓄水,忽视防洪,石漫滩水库在溢洪道上增加了 1.9 米的混凝土堰,板桥水库在大雨前比规定超蓄水 3200 万立方米,运用中又为照顾下游错峰和保溢洪道而减泄 400 万立方米。这虽对垮坝不起决定作用,但减少了防洪库容,提前了漫坝时间。由于事前没有考虑特大洪水保坝的安全措施和必要的物资准备,在防汛最紧张的时候,电讯中断,失去联系,不能掌握上下游讯情,不能采取果断有效的措施,也没有及早向下游遂平县发出警报,组织群众安全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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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哪写到哪,会跑题,只是说说自己印象中的 75.8 事件而已
本人 80 后,本世纪初离开老家出外上学,所以对 75.8 事件还是了解一点的,但也仅限于长辈的口述。
长辈说:那年大旱,生产队却要求大家伙防涝,要求每家都要做筏子,否则罚粮食、扣公分,但遭到大家伙嗤笑,敷衍了事,然而三四天后水就来了。
长辈说:那天天很好,巨热,先是河流、小溪水冒泡,然后沟满河平,一夜之间淹了农田,淹了房屋,淹了村庄,低洼处的村庄只留下树梢露在水上。
长辈说:大粪堆救了很多人。
长辈说:三河见面,淹不到高杨店,大水期间,是整个家族连带亲戚朋友相聚的人最全、时间最长的一次。
长辈说:那几天,男人们最紧要的活是抢馍馍,飞机从全国各地飞来,看哪人多,然后就成麻袋成麻袋的往下扔馍馍,开始是饼干、巧克力后来是烙的大饼还有青稞面的。
长辈说:一场大水没死人。
备注:老家在下游,与安徽交界,水是慢涨,涨了一夜。上游死了很多人,很惨。
长辈说:“娘娘” 是好人。
备注:水闸、大坝是当时的 “娘娘” 下令空军炸的。一夜之间,大水就下去了,可怜的安徽兄弟不仅承受了来自河南的大水,而且还听说有几个安徽的大官被 “娘娘” 干掉了。
由于 75 年距今尚近,老家很多人都经历过那场大洪水,奇怪的是,与他们谈起这场大水灾,并无悲伤凄苦之意,反而一个个的有点怎么说呢,有点兴奋,他们会滔滔不绝的讲他们在大水中抢馍馍,抓鱼,还会讨论见到的各种各样的飞机等等,好像那不是在经历水灾,是整个家族中所有的亲戚朋友在一起聚会似的。后来我想这应该是我家在下游,在这场大水灾中没有人死亡的缘故吧。应该是这样,从小到大没有从长辈父兄那里听到过因为这场水灾有人死亡的事情,当然这仅包括我们那几个小小的村庄。
当年驻马店上蔡那几个地区卖血导致的艾滋病村,上了新闻,上了各大报纸,上了央视,闹的全国皆知。可惜没有媒体想到或者不敢想到,艾滋病村跟 758 洪水的内在联系。一句经济利益把采血者定了性,也把卖血者打上了受人歧视的标签。
地域黑们高喊着 “十个河南九个骗,总部设在驻马店” 时,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是河南为什么是驻马店,不会知道 38、42、58、信阳事件、758 驻马店。
单说这些事情,zfldm,wqnyd。
作为遂平人说一下自己看法
其实这事应该主要跟唐山对比,而且发生在同一个年代。唐山的事要比 98 洪水知名度还大吧,如果教科书不写,主流媒体不宣传 98 洪水在 00 后们那里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吧,有谁专门去研究中国什么时候发过洪水。但是唐山不一样,写入教科书,拍成电影,电视上经常提。
758 与唐山,发生时间相近,死亡人数相近,一个低调处理,一个高调宣传,这样一对比很多人就无法理解了,至于为什么很多答案都说了。另外一点驻马店这个地方从洪水时到现在都是贫穷落后的农村,没有话语权,如果驻马店是像上海北京那样的大都市或许关注的人就多了,一般贫穷落后的地方是没人关注也没人待见的,就像有人说的孟加拉风暴潮。驻马店这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小地方又有几个人知道呢,又有谁去关心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洪水呢。而且政治敏感,要深挖能扯出来很多问题,官方宣传可以,民间宣传弄不好是要丢饭碗的,要真拍成电影能不能过审都难说,所以还是等吧,等到政治不敏感了。
给大家讲两个神话故事女娲补天和大禹治水。相传远古时期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当时还处于母系社会,代表统治阶级的女娲以自己无上的神力练石补天制止了大地震,挽救人民于水火之中,同时告诉世人我就是你们的救世主,只有跟随我才能生存下去,你们要好好的给我上贡品,并且到处宣传并写在_丰功碑上_。大禹治水就是另一个抗洪抢险的神话故事。这些神话故事中无一不是宣传神的伟大借以树立自己的政权合法性,而很少提及人们遭受灾难的情景,而 758 多半是人祸宣传下去那是给自己挖坑。
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场景,两个分别是洪水和地震中死者的幽魂相遇并在人间游荡,洪水幽魂说到:“你看,他们在为你们祭奠默哀呢。” 地震幽魂:“你是在嫉妒吗?” 洪水幽魂:“都是死了的人了,比起这个,我更想活着啊。” 两人相视一笑,飘然而去。
首先我想说明的是,央视的《见证》栏目对这次洪水出过一次系列片,不是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看到的。现在可以在爱奇艺等平台上看到
追忆 75.8 水灾 (一) 午夜洪魔www.iqiyi.com[【央视】追忆 75.8 水灾 (二) 擒住蛟龙_腾讯视频v.qq.com
](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s%3A//v.qq.com/x/page/l0181ccvqxx.html)[追忆 75.8 水灾 (三) 紧急分洪www.iqiyi.com](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3A//www.iqiyi.com/v_19rrli8m24.html)[追忆 75.8 水灾 (四) 生死场www.iqiyi.com](https://link.zhihu.com/?target=http%3A//www.iqiyi.com/v_19rrli8lp4.html)
题主估计也不知道孟加拉风暴潮罢。怎么会轮到 758 排世界水灾第一。
人命越来越有价值,和人均 GDP 成正比。
此曰文明。
题主想说什么?
马哲告诉我们,科学地看问题就是要辨证地看,不能机械僵化地看。
现在我们就来科学地分析这场洪灾,反过来看一下这个问题,假设当年不修水利,不建水库,遇到 75 年的那场大暴雨,会不会发生大灾难。
1975 年 8 月,河南的那场大暴雨有多大呢?
三天的降雨量达到 1600 毫米,6 小时最大降雨量达到 830 毫米,24 小时最大降雨量达到 1060 毫米。
当时的老百姓说,雨水就像盆泼的一样,人在雨中连眼睛都睁不开,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而气象学规定,24 小时的降雨量超过 50 毫米的为暴雨,12 小时内降水量大于 140mm 或 24 小时内降水量大于 250mm 的为特大暴雨。
可以看到,那场雨是千年不遇的特大暴雨。
那么如果没有水库,遇到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受灾呢?
现在南方正在受灾,一片泽国。图片大家都能看到,我就不放了。现在南方的灾害怪水库?现在之所以死人少,一是交通发达了,容易逃跑;二是房屋坚固了,倒塌的不多;三是水利设施已经比较好了,雨水的排泄比较顺利及时;四是降雨量也不是特别大。
再看看建国前的情况。板桥水库那一带属于淮河流域,解放前那里是没有水库的。
1931 年的大水,降雨量是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是可以知道,在没有水库的情况下,下大雨仍然会淹没农田,淹死人,淹死牲口,而且淹死的也不少。
那么我们能说板桥水库那次灾害全怪修水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自古以来,淮河经常泛滥,平均两年就有一次,几年就有一次大灾,每次大灾都有上千万人受灾,淹死饿死数万人。而自从建国后修好了水利后,淮河就没再泛滥过,这要挽救多少生命?这样的功劳你们看不到?
至于板桥水库决堤,这是千年不遇的特大暴雨造成的,不是当时的人力能抗拒了的,为什么要归罪于修水利?人类只能防止人力能防止的灾难,人力不能防止的灾难,谁都没有办法。大行星撞击地球,谁能抗拒得了?
可是,总有一些人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自己不干事,还总喜欢指责为人民干事的人。淮河泛滥上千年,造成那么大的灾害,无人管无人问,历来的统治阶级都只顾自己花天酒地,不顾百姓死活,不修水利,都没有人指责,而新中国一修水利,又遇到千年不遇的大洪水引发灾难,就有人怪到了水库上,大家说说奇怪不奇怪?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做事就永远不会犯错误,而只要你做事,就会有人吹毛求疵。
看来还是不修水利好。不修水利,遇到那场特大暴雨,即使淹死 100 万人,也没有事,大家都会说那是天灾,不是人祸。没有人知道,天灾其实也是人祸,不作为才是最大的人祸。
人之愚蠢,何至如此!
人类要改变命运就得做事,而做事就不要怕犯错误,也不要指责犯错误,犯了错误可以吸取教训,可以进步。最可怕的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改变,任由灾害肆虐,永远都没有进步。可是事实上,大家都喜欢指责做事犯错误的人,没有人指责不作为的人。
右派就一直都在拿着放大镜找前三十年公有制计划经济的错,板桥水库决堤,是让他们兴奋的绝佳素材——你前三十年的公有制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1975 年 8 月暴雨倾盆,驻马店板桥,石漫滩两座大型水库,两座中型水库,数十座小型水库集体溃坝。
死亡人数直逼次年发生的唐山大地震。
所以说—— 南莆田,北宿迁,中间一个驻马店。不是没有原因的,苦难嘛,为安身立命,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是野史。
的确是灾害预防和灾后救援上的锅比较大,人祸大于工程本身设计的问题。
有人建议这种回答写个—— 转帖而已,将来宣传上……
无所谓,我比较中立,相信世界不止黑与白,中间平凡而长存的,是千千万万的灰。
看,没有「严格封锁」啊,网上资料好多的。
年代久远而已,当时正是 gao 层你死我活的关键阶段,风向才是举国关注的,大洪水作为新闻焦点不会太持久,不会像而今死几个人就全国哗然。
当然,从古至今我们都只有 7 天记忆,这很符合大国民基本要素。
第二年就发生国之水逆啊,天降陨石,唐山地震,省略号。也可以视为转机,福祸从来相倚。
加上灾民都普遍属于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群体,受访时无法如书如戏地描述灾难,所以流传下来的「幸存者说」不会像唐山那样详尽而丰富。
以前李准描写花园口黄泛灾民的小说「黄河东流去」获得第二届茅奖,兴许将来会有作家写这一段历史吧。
戏曲是没落了,许多戏种是作为保护对象,吉祥物一般歌颂不停,不会把这些旧事排成戏,代代流传的了。
又譬如大家都问「东方之星」是什么。
这是一艘被人遗忘的大船。
每个月遗忘一件曾令自己出离愤怒的事,这是一大本事。
娑婆世界。
「娑婆」的意思就是「遗憾」。
要乐观而健忘地活着,然后幸福美满。
这需要为什么么?98 年距离现在 22 年,75 年距离已经 45 年了。
这为什么要刻意强调?有什么意义?你现在问一遍,更多的人不就知道了么?
其实酷爱历史的话,很早就能检索到相关资料,那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对有兴趣的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非要再捅一遍历史,只能认为这存在政治动机。
中国历史上水旱灾害有的是。75 年河南的洪灾,根本还是天灾,就是热带气旋登陆后移至河南,并稳定在这里很长时间,导致了连续的特大暴雨,大小水库全线溢洪,造成严重洪灾。
这方面,中共方面虽然做得有瑕疵之处,但还是尽力了的。中央集权就这点好,组织防灾抗灾。这没什么值得负面评论的。其他国家只会做得更差。
758 退水后我爸去堤坝和沿途拍了很多照片,小时候见过一些,后来搬家没有留下很可惜。
本地人概念里,死亡人数二十多万。758 在我小时候是个禁忌话题,后来解禁的。解禁的背景好像是『重新评价 WG』
另外,当事人、亲历人基本以村为建制绝,不能形成有效的现身说法。
今年河北邢台市泄洪事件还不知
不管别人记不记得,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忘却,本人驻马店的,家里的一个亲戚就是那个时间段出生的,所以名叫做:雨
一个驻马店老太太闲聊时,说起来这个事情,然后就看到这个,老太太说是水漫上来时,有人看到有两个大狮子张着大嘴游来游去,于是有人开枪打了狮子,于是水就漫上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你们为什么要记住一场洪水……
⊙_⊙
对上帝不满么?
国家没有努力救援么?救了啊。
国家当时技术力量达不到现在的水平,没有能救到所有人,这就当罪恶去记么?
有篇写 758 洪水的小说叫《梦殇 758》
我看有人批评题主写 “不为人所知”,我想替题主说句话。我是驻马店人,对这件事没什么了解,很少听人提起,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纪念活动。所以,做为当地人,我还是挺愿意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希望将来能有一部记录片。
758 大洪水,特别惨,饿殍满地。但是对老一辈的农村人来说,可能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挖树根,吃树皮,兄弟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对我爷爷来说那都是曾经生活过得日子。
75.8 大洪水并没有被人忘记啊,这个洪水所有的资料可查,当年的各种新闻报道都没有被封锁,全国各级电台都进行了报道,各级人民政府也组织了对灾区的援助。
缺点可能就是没啥值得宣扬的,也没啥值得贬损的。本质上说,赤裸裸的天灾,1975 年 7 月 30 日台风妮娜形成,5 天后登陆晋江,体量上不是具有特大危害等级的台风,6 日进入河南桐柏县,因极端西伯利亚气旋影响,台风无法继续北进,转而低速向南,后又缓慢向东,整整三天停在了 30 公里范围内,给周边区域带来了平均 800mm 的降雨,相当于附近降雨量接近一年,相当于在整个区域内灌进了 80 厘米的水,数十个水库溃坝,整个驻马店一片泽国,死亡两万余人。
灾害发生后,各级政府响应不可说是不快,在尝试封堵溃坝无果后,各级政府及时通知和组织人民转移,在军民配合下,减少了大量的人员伤亡。这个灾害放到任何一个国家,死伤人数也不比我们少多少。
所以为啥好多人不知道呢,就是这个事也没啥值得宣传的,毕竟死了好多人,也没啥外媒黑,比较这个事放到他们那可能死的人更多。以前说这个的时候,好多人还不信,说国外制度多么优越,死不了这么多人,那你们看看新冠肺炎吧。
题主,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行不行?你确定现在真的不为人所知?
当然很多人和题主想法一样,于是网上铺天盖地对于这次事情的描述,为了吸引人眼球题目还要加个 “真相!”,是的感叹号是在引号里面作为题目的一部分
所以这几年互联网发达了,现在都是铺天盖地关于这事的文章,水灾日志年表都把这事写进 N 本书里面了,河南已经多次纪念这次事情了,关于这次事情的节目网上一抓一大把。研究水利的已经把这次事情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奇怪的是都这样了还要标榜 “不为人所知”,真当人都是瞎子?
讲道理,现在漫天文章,已经被全国人普遍知道了。加个 “不为人所知”“真相!” 还在到处一遍一遍转载,然后还说不为人所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我怀疑题主等人想要借着这事再硬生生加个 “不为人所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抨击政府隐瞒事件,把这个当家丑。然后我一翻答案,果然一批人都想借助这个事来表达自己的政治私货。
关键政府现在自己把这次洪水曝得很轻松,公开了,不是几十年前隐瞒了,不是骗你,你想要搜你可以随便查到。
难道依照包括题主在内的人的标准,必须每天每地都得向人说教这件事,这件事的文章一直挂在各大网站首页下不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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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今天想起来后面得夹带点私货,原来板桥水库土石坝,我觉得确实早有隐患,大坝底部比遂平高了几十米,这在今天好像是尾矿库俗话里说的 “头顶库”,我指的是大坝材料以及高程这个问题。
还好后来重建的时候改成混凝土重力坝还有把溢洪闸增大了好几倍。大坝也加高了,再也不会有大二水库暴雨溃坝这种事。但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小一小二都得注意
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溃坝时候一个情况: 下游很多地方在这之前就有了 0.5 到 1 米的洪水,这些水浸泡房屋使其强度下降,而且板桥水库溃坝时新生成的洪水可以在这些之前就有的洪水上滑行降低能量损耗,结果一个是洪水能更快到达遂平,第二是洪水能量损耗少,前锋潮头就是水头更高,第三个是这层洪水本身就提高了水头的基础高度,结果水头又更高了,冲击力极强
打个比方,某人打篮球原来身高 1 米 9,速度更快就是这人穿了跑鞋来,跑的更快别人拦不住他,潮头更高就是这人做了增高手术变成 2 米了,基础高度更高就是篮球场被人为垫高了 20 公分 (然而篮球架并没有垫高),现在这人很容易就能扔进篮筐
然而这一层洪水估计至少让死亡人数多了三分之一,别忘了人在这一层洪水中行动很慢,几乎步履维艰,就是溃坝的消息下游接受到了,人们也很难在积水中跑出去
提问之前先搜索,板桥溃坝的问题很多个。
这个是我答的:驻马店溃坝事件的原因是什么? - 知乎用户的回答
里面有两个关于事故前后的介绍的链接,自己慢慢看。
CCTV 放过相关的纪录片,报纸上也报道过,杂志上也讨论过。
题主要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了。
坐标上蔡,母亲 57 年人,她说洪河边上的桃树枝子,,湿漉漉的都能点起来火
我们高中(驻马店市高级中学)现在有个班班号是 758,758 都自嘲说是洪水班
我爷爷亲历了 758 洪水,捡了条命,被迫离开了家园,至今他都感到什么庆幸,一家那么多人,只有我爷爷一个活下来。758 洪水大概 99% 是人祸吧,当时文革还没结束,有些事情也就那样了,死了很多人,但毕竟无法挽回
因为完全无法抵御的天灾,人们都不想再回忆。
我在中国地图上标记了河南驻马店在哪。
只能说这么个魔王级兼老阴 x 台风在内陆这个位置还能干到 1000 毫米降水,换成周边哪个地方,湖北,湖南,江西,安徽,都得死这么多人。
不管怎么黑,这件事天灾的成分更大一些,当时的降雨量说是万年一遇也不为过,以当时的中国的国力来说做不了任何事,以上帝视角来看也许可以做一些补救,但不存在上帝视角,有一说一国家的确淡化了这件事,但大部分资料百度上都有,不存在什么隐瞒的
顺便说下当时雨有多大吧,三天下的雨量几乎是当地两年降雨量的总和,神仙来了也没用
既然不为人所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气象专业被很多前辈研究过,是著名的极端事件,只是在大众媒体上很少提及而已。你可以上知网查查,甚至有 SCI 的。
是你不知,不是不为人知,稍微爱好历史的都知道,这个事也没有保密,国家也有纪录片。
人为过失啊。 可以看一下凤凰卫视对这个的纪录片。
我老家就在河南汝南县的一个小农村里,小的时候村旁边有个堤坝,那个堤坝跟我们平常意义上的堤坝不一样,有十米高,上面有四五米宽的梯形土坝(具体多高靠想象我估计不出来)。一条长长的不知道从哪里来,去向哪里的土堤坝,坝上两排高高的杨树,两侧长满了野草,两边是农田,没有山,也没有大河,它是我孩时的游乐场!它很突兀的出现在我们那一马平川的田野里,为什么提到这个堤坝,因为大一点问家里大人这个堤坝是干嘛的,得到的答案是:“防洪水的!” 洪水从哪里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人家们一提到洪水就会说起 1975 年的洪水!老家话洪水叫 “发大水”!奶奶的乡音在我脑海里回荡:“75 年发大水的时候,你爸和你表叔还在一人骑在一个檩条(整颗的砍下的树,盖房子用的)的一头玩跷跷板,只听某某(是谁我不记得了)大喊,快跑啊,水来啦,发大水啦!然后就洪水来了”。奶奶一家躲在倒掉的房子上面,我爷爷不舍得家里养的鸡被冲走,都扔进房子里全被淹死了!没得吃,我爸爸用树枝从水里捞起来一个坛子,里面是谁家腌的咸鸡蛋,混着泥巴水煮了吃,过了两天姑丈撑着船给爷爷奶奶送吃的,才算是没有饿死!脑海里没有多么凄惨的景象,唯一记得奶奶说,看到水面漂来一个女人,死了,泡白了,肚子鼓鼓的!洪水过后,我奶奶埋在土里的一小坛铜钱找不到了,整个村子没了做的记号也没了,不知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先说一条,我小时候(80 年代)就在我妈单位订阅的公开发行的杂志上见过不止一次的 758 洪水总结。
题主所谓的不为人知是从哪里来的?
本人是驻马店人 听家里老人说过这件事 感谢还有这么多人记得 也祝愿我国再也没有灾害 安康太平 人民幸福。
偏个题
爷爷是 50 年的,经历过饥荒也经历过洪水,也就他会和我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很艰难啊
所幸太爷爷是当时队里的会计←_←
是故意隐瞒灾情,和三年自然灾害一样,都是人祸!
行了吧!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非要做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来恨国,恨党,很有意思?
在论坛上经常看到有分不清表妹与堂妹的,有分不清东南西北左右的,是幕后黑手蓄意掩盖,还是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呢?
几个原因,
第一,它更多的是人祸,而不是天灾。唐山大地震恰好相反。
第二,不同于唐山大地震迅速拯救的过程,驻马店水灾之后的次生灾害影响很大,而且这个救助也不是特别迅速特别值得表彰。
第三就是毕竟唐山的重建工作做得非常好,而驻马店的重建工作做的比较一般吧,可能也是因为驻马店水库影响的主要是农村。
第四就是你看一下哪一年发生的。当时的环境领导是谁,当时的主政人物是谁?这几个人一年后几年后几十年后咋样了,你就知道了。
我在百度上查了一下,觉得这次洪水,应该是天灾人祸五五分吧。
水坝质量早有问题,领导阶级对当时暴雨预警的漠视,灾前未泄洪,多次向上级请示未得到有效的帮助和回复,救灾没有达到及时有效的结果,,,只不过联想到当时是 75 年,大家还是释然吧。
我有点同情驻马店人了,新中国成立前战火不断,成立后,建设了二三十年,洪水冲走了一切,这里的人不得不背井离乡,从头再来,但这个过程有多么艰辛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大量的外出打工人员似乎并不讨他人的喜欢,十个河南九个骗,总部设在驻马店,这句话全国皆知,很多人嘲讽驻马店人没文化没素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里太穷了吧。
否则也不会出现一个村庄集体卖血的情况,当初我刚知道卖血导致艾滋病的时候,我觉得是因为那里的人贪婪无比,都是他们自身的原因,可现在想想,或许不是,当一个人饭都吃不起的时候,礼义廉耻,道德尊严估计也不会有了。
我看了看前面的回答和评论,还有人在喷驻马店人,希望这些人能口下积德
CCTV 有个纪录片就是讲得那次大洪水。
至于不为人所知,这算是传统艺能吗?
我没看到就是不为人所知,还是说是身边统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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