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娟院士往事】戴备军案：34岁情妇垄断环保招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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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娟院士往事】戴备军案：34岁情妇垄断环保招标

2009年06月25日时代周报

“‘59岁现象’是考验吧？很多人清廉了一辈子，到了五十八九岁，最后伸手了，想在退休以前捞一把养老，结果犯错误了，戴了手铐，进了监狱！”在一次机关民主生活会上，戴备军对同僚说。

话犹在耳，一语成谶。2008年12月，就在临近60岁的门槛上，时任浙江省政协常委、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的戴备军被浙江省纪委“双规”。

“59岁现象”落己身

6月16日，戴备军案被移送检察机关，正式进入司法程序。

当日，浙江省纪委发布消息，戴备军在担任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浙江省环境保护局局长等职务期间，犯有滥用职权，为特定关系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钱物等严重违反党纪、政纪的错误。浙江省纪委常委会议审议并报浙江省委批准，决定给予戴备军开除党籍处分和行政开除处分；对其触犯刑律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此时据戴备军被“双规”，已然半年。戴备军的实名博客，早已关闭，只能通过快照看到一些残留的痕迹。而浙江省环保局网站上，至今保留着戴备军的不少踪影，包括2006年8月接受央视《新闻联播》采访的一段视频。

生于1949年的戴备军，系部队转业干部，2000年任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党组书记；2004年11月任浙江省环保局局长、党组书记。2008年年初，戴备军退居二线，到浙江省政协任职。在浙江环保系统人士看来，为人强势的戴备军颇有作为，但其半公开地为“特定关系人”谋利，亦广受诟病。

戴备军案背后，“特定关系人”张琰家族的面目渐次清晰。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戴备军案中的“特定关系人”，正是其情妇张琰。在戴备军案发前，张琰已被省纪委控制。该报援引知情人士说法称，戴张两人的交集出现在2004年前后。戴备军患有糖尿病，在杭州医院治疗期间，经人介绍，结识了张琰。

IT美女成高官情妇

张琰系杭州建德人，1975年出生，1997年从当时的杭州大学经管学院毕业，系浙江省青联委员、民建会员。

2000年1月，张琰成立浙江众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进入IT领域，并以“杭州IT美女”知名。如今，张琰早已退出该公司的股东行列，但仍在众新科技担任高管。

2004年2月，浙江弘申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弘申）组建，张琰开始在政府采购领域，大展身手。彼时，正是戴备军走马上任浙江省质监局局长前后。借助戴备军的力量及张琰自己的一些关系网，浙江弘申几乎垄断了浙江“环保系统信息化工程”3年的订单。除环保领域外，该公司在浙江省医疗卫生等多个领域的信息建设工程项目中广有涉足。

浙江弘申的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早先的股东为张琰、郑杰和张复新，张琰为法人代表，并担任董事长、总经理。2008年前后，张琰退出浙江弘申股东行列，法人代表变成了30岁不到的湖南人喻晖。

据时代周报记者调查，浙江弘申的股东张复新、郑杰皆为张琰亲属，其中张复新为张琰父亲，郑杰为张琰丈夫。张琰、郑杰、张复新、张琰的母亲徐素英都在公司董事、监事名单中。

除浙江弘申外，张琰还一度控制了有特殊背景的浙江环茂自控科技有限公司，并担任总经理。工商登记资料显示：浙江环茂前身是浙江环科自动监控技术有限公司，原是浙江省环保局事业单位浙江环科院的全资企业。戴备军出任浙江省环保局长后，把全资的浙江环科，改制成为控股51％的浙江环茂。浙江弘申直接占有浙江环茂35％股份，同时张琰以其母亲徐素英的名义开设杭州世源招标代理公司，占有浙江环茂14％股份，合计占股49％。

在经过一系列股权变更后，目前浙江环茂有5大法人股东和2位自然人股东。包括浙江环科院有限责任公司、浙江弘申、杭州世源、上海赢联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上海博宁投资管理合伙企业。两家上海企业中，上海博宁投资控制人为宁波人严光明、上海赢联的控制人为上海人梁旌，两人均在浙江有投资类企业。两位自然人股东中，闵怀为浙江省环科院《环境污染与防治》杂志常务副社长，徐乔根为浙江省环科院生态设计所所长。在浙江环茂，出资仅1万元的徐乔根出任总经理，环科院副院长张胜军任法人代表、董事长。

垄断浙江环保招标

因为有戴备军的特殊关系，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在浙江环保系统信息化建设招投标中所向披靡，几成垄断之势。在浙江政府采购网上，有关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的搜索信息，分别有76条、20条。

公开资料显示，浙江弘申中标的项目，包括“浙江省企业环境信用信息平台项目”、“浙江省环保局数据库与集成项目”、“杭州市环境信息中心环境监控中心建设项目”等。而浙江环茂方面，截至2008年5月，在浙江1452家重点污染企业中，就有1352家企业与环茂签订了合同。

2006年11月，浙江省环境保护局下发《关于推荐全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主要仪器设备名录(第一批)的通知》，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赫然成为浙江仅有的两家仪器设备供应商或代理商。张琰甚至经常公开跟随戴备军去浙江各地市视察。

以张琰为代表的股东，显然在这些招投标和政府采购中，获益颇丰。张琰本人也成为浙江企业界的风云人物。2007年11月，张琰作为中国企业界的唯一代表，参加由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派遣的中国青年代表团访问日本。

事实上，张琰控制的公司，尚不止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2008年5月，浙江环茂独资设立杭州利奇仪器设备有限公司，主营环保设备，张琰出任法人代表。张琰丈夫郑杰亦投资了不少企业，记者调查发现，郑杰曾是杭州万鼎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其后神秘退出该公司；除为浙江弘申大股东外，郑杰目前还是杭州茗流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持有公司46％的股份。

权商结合牟暴利

知情人士透露，张琰控制的企业能得到戴备军“关照”，除其本人与戴的特殊关系外，亦离不开张琰家族的特殊背景。

与出身建德普通家庭的张琰不同，张琰的丈夫郑杰，有着浙江极为显赫的家庭，其父母都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其中郑杰的母亲李兰娟，长期在浙江担任厅级干部。

公开资料显示，李兰娟1947年出生，1998年出任浙江省卫生厅厅长、党组书记，直到2008年卸任，现为浙江省科协主席。

郑杰的父亲郑树森，为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作为国内鲜有的“夫妻院士”，郑树森、李兰娟在浙江医疗卫生系统声名显赫。目前李兰娟为浙江省医师协会会长，郑树森为9位副会长之一。

戴备军、张琰移送司法机关后，有关该案的一个版本随即流传开来。知情人士称，戴备军正是在治疗糖尿病期间，认识了郑树森夫妇，并进而认识了张琰。戴备军对张琰的企业格外关照，起初乃是为了自身治疗的需要。其后，围绕浙江弘申等企业，两个家庭才有了更多的利益纠葛。

知情人士称，李兰娟、郑树森在浙江卫生系统的特殊身份，对浙江弘申的壮大亦贡献颇多。与在环保领域如鱼得水形成呼应，浙江弘申在医疗卫生系统的招投标中，亦颇有斩获。

如2007年7月，在浙江省卫生监督所的网络设备及系统集成项目招标中，浙江弘申为唯一中标单位，中标价266.6万元。

知情人士透露，除直接以浙江弘申身份参与外，张琰家族在卫生系统政府采购中，更多以浙江联众卫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杭州郎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名义进行。如在浙江政府采购网中，与浙江联众相关的信息，多达77条。其中大部分招投标信息，都与浙江各级医院采购相关。杭州郎通在政府采购领域虽不及浙江联众活跃，然亦有参与。如2006年，杭州郎通就曾在浙江省永康市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信息化系统硬件及集成项目中中标。

资料显示，杭州郎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3月，初始法人代表为张琰的父亲张复新，由浙江弘申及自然人郑战君女士各出资60％和40％成立，据称郑战君亦与郑杰家有特殊关系。郎通信息成立后，进行过多次股权变更，如今浙江弘申已经退出股东行列，由郑战君持有71％股份。

比较而言，浙江联众的股权结构要复杂很多，其工商资料至少经过7次变更。该公司成立于1999年9月，在李兰娟担任浙江省卫生厅厅长后不久。目前，公司有3大法人股东和4位自然人股东。其中陈洪群为法人代表的杭州丰瑞投资有限公司为控股股东，持股50.1％；浙江联群信息系统有限公司持股28.19％，该公司由浙江省卫生厅相关的浙江省卫生信息中心出资95％成立；陈坚为法人代表的浙江正元智慧科技有限公司持股9.71％。胡顺福、金震、苗涛、裘国珍4位自然人，各持有3％的股份。知情人士称，上述陈洪群、陈坚、金震、裘国珍等人，都与李兰娟一家有特殊关系。其中金震、裘国珍两人，在浙江联群信息系统有限公司亦各占2.5％的股份。

与戴备军任内下发文件关照浙江弘申、浙江环茂如出一辙，李兰娟在浙江省卫生厅厅长任内，也曾签署两个广受争议的文件。

2006年5月17日，浙江省卫生厅下发《关于推广使用城乡社区卫生服务管理软件的通知》，其后，浙江联众顺利中标浙江社区卫生服务管理软件。

2007年6月12日，浙江省卫生厅又下发浙卫发【2007】167号《关于统一使用医院信息系统管理软件的通知》，要求全省医院必须使用浙江联众的软件。《通知》明确指出：“浙江联众卫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医院信息系统管理软件，符合卫生部颁发的《医院信息系统基本功能规范》，也满足我省医院信息管理的要求。我省各级各类医院必须做好统一使用管理软件的工作，对已经应用的相同类管理软件，要求严格按照要求进行改造或及时更换。省卫生信息化领导小组办公室将按工作计划进行抽查。”

消息人士告诉记者，上述两个文件下发后，曾在浙江医疗系统引起不小反弹。目前，在浙江省卫生厅官方网站，已经找不到两个文件的踪影。

(XYS20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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