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状病毒经济学:封城
中国的半隔离状态将损害国内外经济增长 建于 16 世纪的豫园位于上海的心脏地带,这座遍布亭台楼阁和池塘的园林为春节假期装点得年味十足。通道两边高挂着色彩斑斓的灯笼,摊位上摆满了饺子,入口两侧有几十名保安在疏导人流。万事俱备,只欠一样: …
中国政府甚至可能会公布第一季度经济出现文化大革命结束以来的首次萎缩
新冠病毒疫情正抑制中国经济前景,政府公布的最新制造业和服务业数据证实了一些非正式迹象,表明该国目前在复工复产方面困难重重。
中国官方一项追踪制造业采购经理人信心的指数 2 月份降至纪录低位,表明制造业深陷萎缩。中国国家统计局上周六称,已有 15 年历史的该指数从 1 月份的 50.0 跌至 35.7,甚至低于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创下的最低水平。
一项追踪服务业采购计划的相关指数大幅降至 29.6 的纪录低位,远低于扩张与收缩的分界线 50,表明建筑业、运输业、餐饮业及旅游业普遍疲软。
这是疫情期间出炉的首批显示经济状况的官方数据。这些数据证实自 1 月末以来企业活动处于冻结状态。中国有关部门 1 月末暗示,这一目前被称为 Covid-19 的疾病传播速度比他们想象得快。随后中国政府在全国范围采取了暂停交通和企业活动的措施。
麦格理集团 (Macquarie Group Ltd. ,MQG.AU) 经济学家胡伟俊在一份报告中称,采购经理人指数 (PMI) 数据表明情况真的很糟糕。他表示,中国政府甚至可能会公布第一季度经济出现文化大革命结束以来的首次萎缩。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 (China Federation of Logistics & Purchasing) 的分析师张立群称,疫情和防护管控措施对生产和需求造成了打击。该联合会是一家有政府背景的行业组织。
国家统计局预计,随着更多制造商恢复生产活动,下个月将出现一定程度反弹。中国政府称此次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可能已经过去。PMI 由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与国家统计局联合发布。
对于一个缺乏强劲增长动力的世界来说,中国的经济命运至关重要。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简称 OECD) 的数据,中国去年的国内生产总值 (GDP) 增速降至 6.1%,为 30 年以来最低增速,但全球经济扩张 40% 左右的驱动力仍来自中国。
许多经济学家预计,中国第一季度 GDP 增速将低于去年第四季度,并且全年以低迷收官。PMI 数据公布后,澳新银行 (ANZ bank) 表示,中国今年的 GDP 增速将下滑至 4.1%,第一季度同比仅增长 2%。
制造业 PMI 是商业活动的领先指标,因为工厂会根据对需求的预测情况进行采购。2 月份的 PMI 数据远低于接受《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调查的经济学家的预测中值 43。
受疫情影响,中国延长了春节长假,之后在 2 月 10 日正式复工复产。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其他官员要求提振经济的讲话,凸显了对企业高管们所说的普遍持续存在的对业务中断的担忧。
发电厂的煤炭消耗水平、房地产经纪人的住宅销售数据和港口吞吐量这些经济活动的替代指标总体上也表明,经济活动仍处于通常只有在假日才会出现的低水平。
习近平近日表示,中国将实现 2020 年的目标,其中包括消除贫困和 GDP 10 年翻番的目标。
预见到疫情对国内企业的冲击,习近平和其他政府领导人承诺降低企业成本。中国国务院上周二下调了中小微企业税费,并要求国有银行发放更多优惠利率贷款,同时为中小微企业贷款安排临时性延期还本付息。中国央行已经下调了利率,同时向国内金融系统注入数千亿美元资金以支持银行。
经济受到严重冲击以及疫情扩散到几十个国家的前景令金融市场、政府规划官员和企业高管陷入恐慌。道琼斯指数上周下跌 12.4%,创下金融危机以来的最糟表现,因市场愈发担心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将损伤贸易,将世界经济推向衰退。
中国企业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政府对人员流动的限制以及人们不愿出行。中国政府在 1 月底下令关闭餐馆等公共场所,并对某些地区实施整体隔离,试图以此来减缓疫情的蔓延,同时限制部分社区的人员进出,各家各户也都待在室内。截至上周六,中国内地 31 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中还有 12 个继续保留了限制旅行的最高级别紧急卫生建议,其中包括最先爆发疫情的湖北省。北京市、上海市、重庆市和制造业大省浙江也都保持高度戒备。
随着政府本周报告的感染病例数量趋于平稳,广东和江苏等省下调了公共卫生紧急级别,并称绝大多数企业已经复工。
其他指标显示出经济活动的反弹仍非常有限。《华尔街日报》使用数据提供商万得 (Wind) 发布的官方数据计算得出,上周四,包括广东省广州市在内的八个主要大城市的地铁客运量为平时的五分之一。该计算不包括疫情爆发的中心地武汉市,在该市,通常每日运送 340 万名乘客的地铁系统已经关闭了数周。
中国商务部本周称,面向 7,000 多家外贸企业的调查显示,90% 以上企业存在出运和收汇被迫推迟的情况,面临较大的买方取消订单、拒收拒付风险。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中国宝武钢铁集团有限公司 (China Baowu Steel Group Corporation) 已预计第一季度亏损 4.28 亿美元。代表在华跨国企业的商会进行的调查显示,高管们正准备应对疫情给收入造成的负面冲击。
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尤其容易受到疫情冲击。在中国,农民工的数量达到 2.9 亿,其中 7,500 万人跨省务工。许多在 1 月下旬回家过年的农民工显然尚未复工。
三和人力资源市场 (Sanhe Human Resources Market) 的招聘人员 Yan Juanjuan 称,大多数农民工还没有返城。而且就算返城,深圳等地区卫生部门的规定也限制了同一地点可容纳的工人人数,生产因此受到影响。深圳是三和招聘中心所在的城市。
此次疫情对中国经济的影响程度取决于疫情持续的时间,工厂复工只是挑战的一部分。北京大学和全球发展中心 (Center for Global Development) 研究员张晓波表示,即使工业生产能够迅速恢复,消费服务业也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复苏。
制造业 PMI 数据显示,2019 年大部分时间制造业都处于收缩状态,随后贸易紧张局势在当年接近年尾时缓解,帮助该指数回升至 50 以上。
1 月 PMI 指数为 50——既未扩张也未收缩,没有太多反映出此次疫情的影响,因为在政府调查于 1 月 20 日得出结论之前,疫情并不广为人知。
中国政府似乎正在为中小企业的困境做准备,此类公司没有那么多的钱支付员工工资、偿付债务,在收入出现问题时也不太稳定。
据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对 220 万中小企业的监测数据显示,截至上周三前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中小型企业复工。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张克俭上周称,中小企业面临一些挑战,例如支付工人工资及其他财务压力,而且还有恢复运营可能导致疫情扩散的担忧。
中国政府表示,经济放缓将是暂时的,这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简称 IMF) 的一些经济学家看法一致。IMF 预计这场疫情将导致今年中国经济增速下降 0.4 个百分点,至增长 5.6%。
有关经济快速复苏的预测,反映了 2003 年中国爆发 SARS 疫情时的情形。不过现在与当时的可比性不大,因为中国经济规模已达 14 万亿美元,远高于当时的规模,而且现在更多地由服务业和无法指望国家支持的小企业带动。
IMF 总裁格奥尔基耶娃 (Kristalina Georgieva) 最近对全球财长称:「我们都希望出现 V 型反转,经济迅速复苏,不过鉴于存在的不确定性,为更为不利的情况做好准备是比较审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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