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亮離世 為何無法喚醒中國人？（文：陳帆川）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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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武漢肺炎，相信政府，不怕！」有線中國組數周前在廣州採訪一群聲稱不怕新冠肺炎的群眾時，大陸老百姓對於來勢洶洶的疫情幾乎毫無防範，直至最近李文亮醫生去世，大陸網絡泛起一陣久違了的群情洶湧，控訴國家隱瞞真相。海外輿論認為，大陸人因而覺醒，中共將面臨壓力。

在香港尚未錄得第一宗確診時，不少人已開始採購口罩、關心出入境問題。與此同時，大陸人民還活在迎接春節的喜氣洋洋之中，對祖國的主旋律深信不疑，以為所謂的疫情是造謠者製造恐慌。後來習近平開腔抗疫，鍾南山上武漢揭露人傳人，武漢一夜封城，許多人才如夢初醒。

李文亮由最初被指為造謠者，至身後被吹捧為英雄，觸發了大陸關心時局者的反抗情緒，紛紛在網上表態，抗議政府。這種自牆內爆發出來的反抗活動，買少見少，隨即獲境外媒體廣泛報道，劍指共產黨的執政權威。然而這種似曾相識的、出現在牆內的所謂「輿論海嘯」，其實出現過無數次。

從2003年沙士，到2008年的四川大地震豆腐渣工程，到同年的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每一次都因中共埋沒真相，激發了反抗運動。但事後回看，每一場運動無非都被境外媒體放大。17年過去，我們清楚看見，即使中共在處理天災人禍上多少次陷入窘態，人民依舊照單全收，對封閉的政權深信不疑。

歷史任政權篡改  幾乎喪失汲取教訓能力

在湖北，能夠獲得治療的確診者，已經屬於比較幸運的一群。據英國廣播公司和《華盛頓郵報》報道，許多尚未有機會接受確診測試的患者相繼病故，此後更遭到極速火化，真正的肺炎患者人數存疑。在大陸社交網絡，大批受難者呼天搶地，尋求公義，人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他們對於政府，即使不憤怒，至少也失望，但為何一次又一次的憤怒與失望，也無法動搖民眾對政府的信仰？

歷史告訴我們，在13億人的國度裏，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的不公不義，最終都會被時間消化掉。在國家強大的宣傳機器底下，只要在危難中安然度過的那將近13億人選擇繼續相信政府，那些遭逢不幸的十萬計的少數派，便顯得無關痛癢，容易被政府邊緣化。

人類可以從歷史汲取教訓，但在歷史可任由政權篡改的地方，整個國家幾乎喪失汲取教訓的能力，這個格局一天不變，中國人也是喚不醒的。今天，很多網民以為廣州那群樂觀的大媽肯定後悔死了，但誰說得準呢？自己一天沒中招，也可以對自己說：幸好還有黨。

作者是新聞工作者、文化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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