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被祝福”的李家超︰25年，北京想要一个怎样的特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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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特首选举于5月8日举行，距今即将进入一个月倒数阶段。日前，特首林郑月娥已宣布基于家人因素，“够钟回家”，不竞逐连任。4月6日下午5时半，前政务司司长李家超召开记者会，表示已向特首辞去政务司司长职务，即时休假；如果中央批准，将参选下届行政长官选举。

记者会因不设提问环节，李家超在5分钟内极速完成中英文发言，宣布辞职，并未有接受传媒提问便离开。记者会上，李家超感谢林郑月娥先后在2017年及2021年委任其担任保安局局长及政务司司长，感谢共事的立法会议员及团体组织等。他最后又多谢香港市民，对服务市民超过40年感到光荣，并感谢一起共事的公务员同事。

过往，唐英年、曾俊华均是完成了辞职及获免去职务的程序才表态参选，李家超则与林郑月娥一样，率先在交信的同日公布将参选特首；而虽然李家超已辞职，记者会仍然是使用政府资源、在政府总部举行。

此前，特首选战一直静如深海。已表态参选的6位社会人士背景虽然“五光十色”，但被媒体形容为“重量级”的角逐者迟迟未现身。而早有传媒于4月3日传出消息，指政务司司长李家超有意参选特首，惟他连日遭记者追问意向，均未有回应。但如今，随着林郑月娥不竞逐连任，香港下一任“真命天子”终于正式揭盅。

综合香港媒体报导，李家超将是特首选举唯一参选人。根据政府与每名主要官员签订的聘用合约，订明主要官员辞职时，须事先给予政府一个月通知，或支付政府一个月代通知金。换言之，李家超请辞后，按其政务司司长的月薪标准须向政府支付约38.5万港元。

另外，有关官员原则上须在中央同意免除其职务后，方正式终止聘用。2012年，唐英年向时任曾荫权递上辞呈到中央接纳，用了2天。回顾上届2017年的特首选举，林郑月娥则用了4天。不过同为参选人的前财政司司长曾俊华，则早于2016年12月提出辞呈，但中央政府到翌年1月中才正式接纳，前后用了35天。外界因此揣测曾俊华未获中央“祝福”、非其属意人选。

李家超今日向林郑月娥请辞，表示得中央批准后就会公布参选特首。外界都在猜测，中央有多快接纳他的辞呈，即意味着李家超收到多大的“祝福”。今日，中联办与部分特首选委会委员会面。据《香港01》消息指，有选委被告知李家超将是选举唯一参选人，而曾为林郑月娥助选的建制派，已积极为他筹组竞选团队。全国侨联副主席卢文端亦透露，会面谈及下任特首人选的条件。他认为政务司司长李家超是合适人选，又指即使只有一名候选人亦没有问题。

值得留意的是，现年64岁的李家超一旦当选，将会是历任特首中，上任时年纪最大的一位——香港首任特首董建华上任时为59岁，曾荫权在2005年当选时是61岁，而梁振英及林郑月娥上任时，分别是57岁和60岁。

2006年3月20日，警务处助理处长（刑事）李家超出席一宗尖沙咀枪击案的记者会。摄：Robert Ng/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小时曾被流氓打劫，大后成为“鹰派”武官

李家超于1957年出生，祖籍广东番禺。1977年加入皇家香港警察，打滚至今45年，曾获颁银紫荆星章，成为第一位由纪律部队出身的司长。他曾受访称自己加入警队的契机，该从小学时期遭打劫一事讲起。

小时候，李家超与朋友到屋邨附近山坡捉蜘蛛，一次玩得兴起，遇到数名流氓持刀要胁要钱，后来李家超“胸口更吃了几拳”。自那时开始，他说自己意识到社会治安、市民奉公守法“何其重要”。自此立志投身警界。

他又因自觉身体容易疲倦、生病，求医良久仍无好转下，机缘巧合下接触气功，至今练气功逾20余年。李家超称自己每天抽30分钟至1小时练功，有助减压，舒展身心。

李家超于九龙华仁书院中学毕业后，虽考获香港大学学位，但因“家庭因素”而弃读，并于1977年加入警队成为见习督察，20年后晋升为总警司。他曾驻守侦缉及情报等部门，曾侦破1994年柳记豪迷魂案、1998年马草垄800公斤炸药案。2002年，李家超被借调至保安局，负责电脑罪行相关的立法工作。

翌年，他获警务处保送至英国伦敦的皇家防卫学院深造，返港后获晋升为警务处助理处长，出任西九龙总区指挥官。2006年徐步高枪击案轰动全港，当时负责案件刑事侦查的正是李家超，从此他更平步青云，2007年获晋升为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3年后获委任为副处长（管理）。

时至2012年，他获前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向聘任委员会推荐，加入前特首梁振英班底，出任保安局副局长，但由于李家超因提早两年离开公务员架构，损失近百万元长俸；当时他放弃于任职皇家香港警察时取得的英国国籍。但据《东网》2020年报导，他的妻子与2名儿子当时仍持有英国国籍；翌年李家超接替张建宗任职政务司长，有媒体查询其家人拥有英籍一事，惟他没回应是否有违“爱国者治港”原则。

多年来，他工作行事作风强硬，曾处理多项极具争议议题，尤以政治事件及社会运动事件为甚，屡被称作“鹰派”。李家超表示，警队的工作让其建立决策经验和能力，对于担任局长一职“尤其有用”。

2014年，示威者包围立法会抗议新界东北发展计划，期间有媒体拍摄到有便衣警察混入示威群众中，涉煽动示威者冲击立法会。时任署理保安局局长的李家超在电台节目中否认，惟一个月后改口，称有派便衣警员参与游行，但强调警员不会假扮示威者。

3年后，至特首林郑月娥上任，他再官拜保安局局长，任内雷厉风行。他先再次强调23条立法是特区政府宪制责任，及后完成高铁西九龙站实施“一地两检”，在香港站内设“内地口岸区”，实施大陆的法律。

2018年，他首次引用《社团条例》禁止香港民族党运作，指出社团过去多次表明要用尽一切有效抗争，争取港独，强调自己“不能够只将这些事情当为政治口号。”当时，做法被批评是打压香港的结社自由。同年，李家超又带团到新疆考察反恐设施，表示新疆的反恐经验值得香港参考。

2019年5月22日，保安局局长李家超抵达立法会开会，民主派议员展示反逃犯条例的标语和横幅。摄：Kin Cheung/AP/达志影像

翌年，港府建议修订《逃犯条例》，李家超是当时主要负责官员之一。他形容回归22年来漏洞仍未堵塞，是“鸵鸟了22年”。然而，修例最后激发大规模示威浪潮，当中警方因执法问题备受各界批评，李家超则多次发表“支持警方执法”言论，认为“警方处理手法相对克制”。

除此之外，曾有议员在立法会就元朗721事件对其质询，他驳称当晚报案人数众多，是平日的100倍；指责市民瘫痪服务，令警员无法分辨报案真伪及判断形势。根据香港民意研究所的定期民意调查，修例风波爆发后，李家超的民望净值长期处于负值；其中在2019年10月，他的民望净值为负63.4%。

2020年7月，《港区国安法》在港实施，加上疫情来袭，社会运动兀然而止。李家超以保安局局长身份推动国安法，同时兼任维护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和候选人资格审查委员会主席。美国财政部及后宣布制裁11名“损害香港自治的中港两地官员”，冻结其在美国资产等，其中包括李家超、林郑月娥。

翻查李家超去年有关在港或香港以外的个人利益申报，他与妻子林丽婵于油尖旺区拥有物业和车位。李家超回应被制裁时指，美国自身亦有大量维护国家安全法律，却以《港区国安法》为借口作出制裁，充分反映美国的“双重标准及虚伪”。他更直言：“维护国家安全是天经地义，美国想用所谓制裁作恫吓不会得逞。”又于电视节目访问中表示，不会畏惧美国所谓的制裁，且完全没有当是一回事。

同年7月，李家超接受《大公报》访问时提及，执行国安法时会重点关注黎智英、李卓人等民主派人物。一个月后，国安处旋即对壹传媒大楼进行大搜捕，并以涉嫌违反港区国安法及串谋欺诈罪拘捕10人，当中包括黎智英。2021年6月17日，国安处再度搜查壹传媒大楼，以“串谋勾结外国或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罪”拘捕5名壹传媒及《苹果日报》的董事和高层，指他们涉嫌刊登数十篇呼吁外国制裁香港及中国的文章，及后冻结《苹果日报》3间公司合共1800万元资产。

李家超回应事件时，质疑有人尝试“利用新闻工作作保护伞或掩护”，郑重呼吁市民切勿与危害国家安全的罪犯同流合污，“否则会付上沉重代价”。他又形容被冻结的资产为“黑钱”。此前，他曾多次在不同场合指出，本土恐怖主义正在香港滋生。

2021年4月13日，香港保安局局长李家超接受媒体采访。摄： Zhang Wei/China News Service via Getty Images

2021年1月，逾50名发起或参加民主派初选的民主派人士被捕，李家超形容他们“图谋以歹毒计划，瘫痪特区政府”，当中有逾30人至今已还押逾一年；及后，“完善选举制度”后的2021年立法会选举，绝大部分为建制派、爱国者当选，仅有1名当选者自称非建制派。

及至今年3月30日，英国最高法院院长韦彦德（Robert Reed）宣布与副院长贺知义（Patrick Stewart Hodge），辞去香港终审法院海外非常任法官职务。李家超翌日发表网志，认为2名法官宣布辞职的同时，英国国会下议院即辩论英国法官应否参与香港司法审讯，指事件时序为一套“故意针对中国的政治闹剧”，形容是“政治凌驾法治”的低劣行为。

他又指，对方明知《基本法》说明法院独立审判不受任干涉，但“仍不符事实地作出恶意攻击，显示了他们的双重标准，是贼喊捉贼的丑态自露”。

“完善选举制度”之后，“爱国”成为入局的大原则，现在李家超已“超越”了过往官场较重视学历和商界关系，保安的背景成为北京的心水。翻查资料，2021年6月，李家超获任命为政务司司长。惟当时新上任，他的学历问题备受社会质疑。李家超回应时指自己在警队工作后，参与警队与澳大利亚查理斯特大学的自学计划，获得公共政策及管理硕士学位，又解释：“这证明香港有机会给所有人，只需要自己努力、自强不息，理想就可以达到。”

翻查资料，澳大利亚查理斯特大学（Charles Sturt University）在QS世界大学排名仅介乎800至1000位；而香港众大学资助院校中，最低排名的岭南大学则介乎581至590位。

2022年3月12日，香港政务司司长李家超于港珠澳大桥香港口岸参观社区隔离设施。摄：Chen Yongnuo/China News Service via Getty Images

历任特首由商人、政务官、行会召集人，到“武官”治港？

去年，在李家超获任命为政务司司长、保安局局长一职由邓炳强接任时，相关决定引发社会忧虑，香港恐沦为“警察政府”，“武官治港”的声音亦随之四起。林郑月娥强调政府“用人唯才”，获委任的官员均为当刻的最佳人选。

但如今，若李家超最终获选为下任特首，他不仅将会是香港主权移交25年，首名“官位”5年三级跳的问责官员——由局长、政务司司长，再跃升至特区首长；更是香港首位保安系统、警察出身的特首。在现时以“爱国者治港”为大前提的政府，政务官（AO）治港的时代或意味终结。

首任行政长官董建华出身商界，一直于其家族公司、世界轮船航运业巨头“东方海外”工作。他踏足政界的契机始于1992年，获委任为行政局非官守议员。5年后，他当选第一届行政长官，被外界喻为中央“钦点”的人选——在选举前一年，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在选委的人群中，特意走向他，与他握手。2002年，他在无对手的情况下连任。

不过，由于经历金融风暴重创经济，加上沙士一役、23条立法争议等，令香港民怨史无前例大爆发，2003年50万人上街“倒董”，董建华最终在2005年以“脚痛”为由请辞。

继任的曾荫权则出身政务官（AO），预科毕业后加入政府，先后于不同部门任职，主理财政、税务、贸易政策等。随后，他的政务生涯步步高升。1995年，他成为香港历史上首任华人财政司，并在1997年主权移交后，继续担任特区政府的财政司司长。2001年，他接替辞职的陈方安生，出任政务司司长。当时，自诩为“香港仔”的曾荫权，其优势在于熟悉政府架构及运作，在2005年行政长官补选中自动当选，成为第二任行政长官，并于2007年特首选举中对战民主派梁家杰，成功连任至2012年。

不过，曾荫权离任前数个月就忽然被揭卷入不当收受利益案件，2015年被廉署起诉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等罪名，至2017年被判入狱，成为香港首个因在任期间触犯刑事罪行而被判入狱服刑的前任最高级政府官员。曾荫权及后上诉至终审法院，于2019年6月上诉得直，推翻所有控罪及判刑。

而曾荫权完成任期后，由测量师出身的梁振英接任。值得留意的是，在出任行政长官前，梁振英从未加入政府问责官员班子，一直都是担任行政会议成员和召集人，长达14年。而事实上，他早年已在政坛蠢蠢欲动。1988年，仅34岁的他已获委任为基本法咨询委员会秘书长。随后香港主权移交，他担任香港特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曾被视作首任特首的热门人选。2003年起，他连续两届出任全国政协常委。

梁振英以强硬政治斗争路线，处理国民教育风波、香港免费电视牌照争议、雨伞运动、旺角骚乱等事件；任内，多个俗称“爱字头”的爱国亲共组织同时迅速崛起，对抗民主派和公民团体力量，而梁振英相较于前两任特首，亦更高调主张爱国意识。不过，梁振英任内亦卷入收取5000万元的UGL案，被指涉贪。2017年，梁振英以家庭为由宣布放弃连任；结束任期后他当选成为全国政协副主席，同时变为活跃网民，经常在Facebook狙击民主派及社运人士。

接连两个特首都卷入金钱利益事件，下一个继任的特首，则回归至政务官出身、与商界较少连系、以“好打得”及“工作狂”闻名的林郑月娥。

林郑月娥读书成绩相当优异。小一至中七均就读嘉诺撒圣方济各书院，13年来都考第一，压力则是来自于自己“输不起”的心态。不过她曾在电台节目透露，一次小学中期试失手，仅得第4名，因此回家后大哭一场。至当年会考成绩则有3A、5B、1D，最终入香港大学读社会科学系。

她在大学毕业后，投考成为政务主任，先后做过库务、社会福利、房屋规划、民政部门。2007年，她加入问责官员团队，出任发展局局长，5年后晋升为政务司司长。经过36年的公职生涯、曾于20个不同岗位工作，2017年，她称“受到上帝感召”而参选行政长官，最终取得777票，成功当选第五届香港行政长官，亦为香港历史上首位女特首。

她任内最受争议的事件，包括明日大屿计划、修订《逃犯条例》引发的社会运动、国歌法及港区国安法立法；而香港第五波疫情失控、过百万人染疫及数千人死亡，加上防疫政策朝令夕改，管治能力备受批评。5年过去，以往自诩“年年考第一”的她，迎来官场生涯“失手”，无法连任。

2021年6月25日，特首林郑月娥率领3名获晋升官员举行记者会，其中原保安局局长李家超接替张建宗出任政务司司长；警务处处长邓炳强升任保安局局长。摄：林振东/端传媒

林郑月娥宣布不连任，是无法得到中央祝福？

4月4日，林郑月娥出席每日抗疫记者会前，宣布不再争取连任，将于6月30日正式结束她在港英及特区政府合共42年的服务生涯。她表示背后考虑只有一个——“就是家庭”，“家人认为我够钟回家”。她称，早在去年3月，已向中央表达意愿并得到理解及尊重。

此前，林郑月娥一直拒绝表态会否争取连任。4月1日，她以日程调动为由，突然取消每日亲自主持的抗疫记者会，其后有多间媒体引述消息，指她于当日前往深圳，与港澳办主任夏宝龙会面，并曾讨论疫情及特首选举。

翌日，她回港被5次追问有关选举事宜，但仅重复表示：“我现时不会回答关于本人的意愿。”及至3日提名期正式展开，她再称适当时候会公布意向，“但此刻并不是适当时候”，要大家再等一等。

事实上，经历2019年修例风波、疫情管控再备受各界批评，林郑月娥的民望已创两年新低。早前，外界已有不少消息指出，面对连任问题，她一直都在等待中央“祝福”。

但3月28日，林郑月娥被问到政府会否设立“疫情检讨委员会”一事时，曾透出口风，表示“相信下届政府会认真处理”，而如有需要，亦“很乐意”为下届政府提供意见。此说法当时被外界视为她已婉转宣布自己无意角逐连任。《星岛日报》引述政界人士表示，这同时显示中央未有向她发出祝福信息。

如今林郑月娥放弃争取连任，那她的潜在对手会乘时而起吗？2016年，全国政协副主席、前特首梁振英因“家庭原因”离开政坛热厨房，但自此又突然高调化身为网络KOL及政坛狙击手，被认为是卷土重来之势，更有建制派消息指，梁振英早已做好组竞选团参选准备。

然而值得留意的是，2022年的这次选举，是香港“完善香港选举制度”后的首次特首选举。根据制度，选举委员会设有总召集人一职，须由担任国家领导职务的选举委员会委员担任，负责必要时召集选举委员会会议等。据《星岛日报》援引消息人士指出，目前只有政协副主席董建华和梁振英有资格出任。但由于董建华身体不佳，最终或只能由梁振英上马。

至于坊间一直盛传的特首热门人选，如财政司司长陈茂波、港交所前行政总裁李小加及立法会议员叶刘淑仪等人，截至发稿前仍尚未表态。此前，《星岛日报》引述消息报导，李家超及陈茂波中，将有一人参选特首。

根据香港民意研究所在3月7日至11日进行的最新民调显示，林郑月娥的支持度为26.6分，创2020年4月以来新低；李家超的支持度则为34.8分，为上任以来最低。而陈茂波的支持度则为三人之中最高，有44.7分。此数虽较上月公布预算案时的即时民调下跌，但亦比1月恒常调查多2.4分。

马岳分析，官员支持度对中央挑选下任特首影响不大，认为林郑月娥民望创新低与疫情关系较大，李家超则受政府整体民望拖累。至于陈茂波民望上升，马岳相信因预算案派发消费券对市民有实际帮助。

陈茂波于李家超记者会结束后，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祝愿李家超参选“一切顺利”。

2022年1月19日早上10时，冼国林在其“冼师傅讲场”YouTube频道或Facebook专页公布参选新一届行政长官选举。图：影片截图

一名叫黄文康的男子，登记了成为2022年特首候选人，其 Facebook 专页。网上图片

自称是“政治新鲜人”的软件工程师萧德良，就曾在1月底于YouTube发表参选宣言。网上图片

“珍惜群组”召集人李璧而(中)参选特首。图：网上图片

称已辞去保安员工作，宣布参选特首的赖红梅。图：网上图片

民建联前成员胡世全(第一排中)宣布参选特首。图：网上图片

从叶准徒弟到保安员，五光十色的社会参选人

去年12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一国两制”下香港的民主发展》白皮书，当中指出选举制度经完善后，吸引了众多不同背景的人士参选，形容是“五光十色”、“多元多样前所未有”——而此说话如果放在即将举行的特首选举，其实也相当“适用”。

翻查香港选举事务处资料，目前冼国林与黄文康已登记成为候选人。

已年逾60岁的冼国林是抢闸表态参选的第一人。身为“蓝营爱国KOL”的他，YouTube频道“冼师傅讲场”有逾15万名订阅者。他是一代咏春宗师叶问之子叶准的徒弟、艺人王祖蓝之舅父。年少时因一次被警员抄牌而激起“奋发心”，报考专业试投身金融界。2008年，他促成拍摄电影《叶问》，两年后担任国艺控股主席。至近年开始，他高调表态爱国政治，如今参选是因为去年家里“发生重大变故”，后经朋友鼓励决定考虑从政。

他公布的参选政纲涵盖发展经济、房屋及土地及处理疫情等范畴，强调要摒弃仇富思想，不应盲目抗拒和地产商合作发展新界土地；又称会研究开发南丫岛，兴建超级监狱等。如当选，承诺会在一年内为《基本法》23条完成立法。

至于另一位参选人黄文康则“身份不明”。2月8日，他在追踪人数有13人的Facebook专页上宣布参选。据其于白底黑字、以新细明体所撰的选举宣传广告，他自称“创意产业发明家”。事实上，他于2017年亦曾宣布参选特首选举，唯最终未能入闸。今届他的选举广告与上届的几乎一样，政纲只有短短64个字，包括肃贪倡廉、中港融和通等。唯一不同的是，竞选口号由上届的“贫穷来自不公平 — 不公平来自贪”，改为“回归正轨 繁荣香港”。

除上述2位外，社会各界亦有多位身份各异的市民表态参选。当中包括胡世全、萧德良、李稚嘉、赖红梅及李壁而。

现年62岁的胡世全为前民建联成员及工商物业投资者，曾两度宣布参选，但最终未获足够提名入闸。他说，这5年来一直都在提升自己，现时香港陷于水深火热，未看到有参选人可以“救港”，因而再次参战。他曾在记者会声称，获“与中央关系密切”人士提点一国两制不可以动摇，因此在政纲中加入“一国两制 共享繁荣”的部分。目前，胡透露未有获任何选委提名，但已获得925名市民支持他参选。

同样于上届宣布参选、51岁的萧德良今年亦再接再厉。他称自己在电脑行业工作多年，自己没有去过建制或民主派集会，因而无政治包袱。其竞选口号是“成长”，希望与香港人经历这几年变化可以成长。不过，他指自己无资源、无名望，“有自知之明”，已经打定输数。如今以卵撃石，只是希望“提升其他参选人质素”，同时带出并非“识人”便可成为特首的信息。

除此之外，今届选举亦见有多名女将宣布参选。3月底，一名叫李稚嘉的女士积极去信选委争取提名，附上一份长达37页的政纲。但有媒体报导，有身兼立法会议员的选委指出，来函无个人背景介绍，选委表示“而我不知道她是谁”。

紧随其后的还有前保安员赖红梅。3月30日，52岁的她在记者会上先手持一把价值300港元的“龙泉宝剑”挥舞造势。后指自己在大陆出生，8岁来港，曾任教师，望以良知行正确之路。她提出的竞选政纲包括向每名学生提供每年5万元学费券，推出每月2千元房贷券等。另外为了减少家暴、婚外情，她提出在本港注册结婚的准新人须参加婚前辅导。

而最近一位表态参选的素人是“珍惜群组”召集人李璧而。爱国组织“珍惜群组”早在梁振英年代已诞生，发起的行动一般针对港独言论、民主派政治人物和学生，而在活动当中亦曾袭击记者。根据大公网报导，2017年特首选举当日，李璧而联同“珍惜群组”成员在湾仔会展选举场地外高举自制标语牌力撑林郑，表示“看到林郑月娥出众才能”、做事有宗旨有承担，“香港需要这样的人才”。5年后，她打倒过去的自己，表示决定亲自参选、接手“烫手芋头”，希望“把久病的香港医治”。但如果出现心仪的人选，比如前行政长官梁振英或立法会议员何君尧，她便会立即退选。

虽然有意参选的人士“五光十色”，但有建制派认为，由于取得足够提名的难度高，不排除最终只有1人入闸，意味上述参选人或连陪跑的资格也没有。而按照法例，即使只有1人成功入闸，该候选人亦要取得逾750张支持票才能当选。

特首選舉 李家超 五光十色 完善選舉制度 林鄭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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