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移交25年后，香港正全面“学习贯彻习近平讲话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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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对这类“习精神学习班”或会陌生，但中国大陆在境内推行思想教育多年，近年更热衷在各层面宣扬“习近平思想”。

端传媒实习记者 施鼠、飂逆、丘月 发自新加坡 2022-07-09

2022年7月1日，时代广场大电视全程直播国家主席习近平于回归25周年的演讲。 摄：林振东/端传媒

7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香港主权移交25周年活动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第六届政府就职典礼，发言时他提出“四个必须”和“四点希望”，希望香港未来发展“朝着正确方向和愿景前进”，讲好中国故事、香港故事。数日后，社会福利署向全港受资助的非政府机构发信，邀请机构辖下职员在7月8日参与由劳工及福利局、中央政府驻港联络办社会工作部、香港社福界联合抗疫大行动（下称大行动）及社会服务发展研究中心合办的“社福界学习宣传贯彻习近平主席重要讲话精神”线上座谈会。香港大多数社福机构，一向保持“政治中立”，但今次亦有员工收到相关电邮资讯。这次社福界座谈会，约有460人参加，12个嘉宾按次序就习近平的七一发言，发表解读和自身看法。其中自称立法会“唯一非建制派”的社福界议员、“大行动”副总召集人狄志远在会上表示，香港除了是一个体现国际价值的城市，更是“一个受到中国祝福的香港。如果没有中国的祝福，香港作为与中国接轨的国际窗口便会被削弱。”“大行动”总召集人管浩鸣作结时提到，习近平的发言值得让人学习，又形容为“这是25年来所有讲话当中最特殊，讲得清楚明确和开宗明义的同时，亦与香港未来有著很大的关系，制度上已经超越了2047年（的限制）。”

事实上，中国大陆近年来积极宣扬“习近平思想”，彻底渗透生活每个角落。这种风气由中联办带到香港，于习近平离港翌日早上，中联办已牵头举办类似的座谈会，既做一个“榜样”，同时呼吁社会各界共同研习“习精神”。

此后一星期，港府公务员事务局、26个省级同乡社团、香港中华总商会、三区社团联会、民建联、经民联等多个亲中组织和机构，密集举办相类似的“习精神”交流会；立法会于6日亦动议休会辩论“落实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七一讲话”；与中联办关系密切的三联书店，也赶紧发售由中国官方“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习近平七一发言内容书籍。

香港主权移交25年后，正与中国大陆无缝接轨。

“社福界学习宣传贯彻习近平主席重要讲话精神”线上座谈会。

图：香港社福界联合抗疫大行动 Facebook

社福界“习精神”座谈会于线上进行，主办单位播放习近平及中联办主任骆惠宁的七一及翌日讲话录影短片，劳福局长孙玉菡、中联办社会工作部副部长周和、全国人大常委会谭耀宗，也在席上发言。12个嘉宾方面，则有狄志远、全国人大常委谭耀宗、香港社会服务联会主席陈智思、数名社福机构干事等。

会议上，各人非常努力地把自身的演讲与习近平七一发言拉上关系。例如香港仔坊会社会服务总干事温艾狄，形容这次座谈会是一个很好的场合和平台，“让社福界朋友能够讨论到社福议题，同时了解更多习近平的发言和启示。”陈智思则表示，习近平在7月1日短短30分钟的发言“给予每一位很大的信心”，更明言一些海外人士或外媒并未有报导很多与大陆对一国两制方针的相关承诺。

中联办周和在座谈会最后10分钟以普通话发言，他提到这次座谈会是“前所未有”、“别出心裁”、“别具意义”，亦是“同心同行的团结盛会”，“充分体现了社福界的爱国之心，和建设香港的真挚热情……站在由治至兴的新起点，同为香港开新篇的良好气象。”社会福利署回复端传媒电邮查询时指，他们日前发送电邮邀请170间受社署资助的非政府机构参加，表示政府鼓励不同机构的人士报名参加。现职非政府机构、油尖旺区议会前议员贺卓轩，是其中一个参加是次座谈会的社工。他认为如果能够参与这次座谈会，便能亲身见证社福界的前后转变 。贺卓轩相信香港绝大多数的社工仍追求民主自由，基底没有太大的改变。社工工作，一是透过服务介入问题，二是透过不同方法倡导社会改变。贺卓轩指出，在新形势及新观念下，工作内涵将变得“更难令人接受”，可预视将是以“延迟社会问题积怨”的方式去服务政府，更可能要为某种意识形态或价值观去执行某些工作，当中或与本身社工教育的价值观有冲突。“重点是政府是服务整个社会？还是服务特定人士？”民间社福团体“社工逆耳”成员陈虹秀则向端传媒指出，虽然习近平发言“应用”至社福界属“预料之内”，但由社署津贴组负责发送电邮，就存在一种暗示，意味“日后机构获得的资助”可能会跟“这个机构有多了解习近平发言”相挂勾，“好像向社福界人士讲述社署日后资助的准则，会让大家感觉是否需要（表达得）这样明显。”

“大行动”由立法会议员管浩鸣担任总召集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谭耀宗担任总顾问；自称立法会唯一“非建制派”议员狄志远则担任副总召集人。其活动主要向基层弱势派发抗疫物资、向长者宣传家居疫苗接种计划等。5月，该组织“代表”社福界与宗教界，于特首选举期间与李家超会面。

该组织其他成员包括社福界选委、民建联成员朱丽玲担任秘书长，黄万成、余秀珠、蔡海伟、伍杏修及施丽珊等担任副秘书长；劳工及福利局官员、六大宗教及社福界代表人士，还有200多家社福机构、地区团体、宗教团体和公司企业，包括新世界发展有限公司、东华三院、无国界社工等，则是联合发起单位或支持单位。

负责今次座谈会的联络人黄万成，曾是全国人大港区代表选举会议成员。他现任乐群社会服务处总干事，于2021年组织“社福Team动力”，参选选举委员会社会福利界选举，强调选委会的职能是选出坚实爱国者。

他亦曾指出，以往社福界一直泛政治化，以往都是资历很浅、寂寂无闻但政治挂帅的人当选，“完善选举制度”后将个人票改为团体票是很大的进步，同时认为团体票的代表比个人票更理性和有全局观。

而负责主讲的谭耀宗，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及港区全国人大代表。2018年，当被问到有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修改宪法让习近平可以一直连任时，他表示修宪符合领导人“三位一体”的体制，支持修宪，认为这样更有弹性。他于2022年7月6日民建联举办的“习精神”座谈会亦是担任主讲，指习近平讲话为争拗已久问题指明道路。

自称“非建制派”的“大行动”副总召集人狄志远回应传媒有关“学习班”活动时表示，“正面来看，那些交流，集中讲一些社会关心的问题都不是坏事。”他续称，若继续以参与活动来分辨从政者的立场，已经不合时宜，强调“不参与就会失去空间”。他亦提到习近平出席七一典礼是“给香港加力”，亦参与联署感谢习近平关心香港。

翻查资料，2017年习近平访港，出席一系列主权移交20周年活动、第五届政府的就职典礼和检阅解放军驻港部队，当时中联办主任王志民与全国政协副主席董建华、梁振英会面时，曾“分享”学习习近平视察香港期间发言的心得体会。多名建制派人士当时虽曾于接受访问时表达对习近平发言的解读，但未如今次般大规模举办“习精神学习班”。

2019年6月17日，反修例运动期间，社福界发起的罢工行动。摄：林振东/端传媒

整顿“三座大山”之一社福界？

当多个亲中团体都有举办“学习班”，为何社福界举办就引起媒体关注和行内讨论？过往，大部分社福机构均要求同工恪守政治中立立场，但今次是由社署发信予受资助社福机构，呼吁各员工参与“习精神学习班”，相关座谈会更是与中联办合办，政治讯息非常明显。

时间回到2019年反修例运动，当时不少民主派社福界人士、社工等积极参与运动，包括发起游行、参与罢工，亦有社工在示威警民冲突时在现场担任调解，惟亦有社工涉“阻差办公”、“暴动”等罪名被捕。

至2020年9月底，中联办与建制派议员会面后，有报导指立法会议员何君尧在建制派人士的通讯群组内发放众人交流意见的“具体内容重点”，提及建制派未来需在立法会上提高战斗力及部署；同时，他指明要处理“三座大山”，包括“改革”司法、教育和社福界，而社福方面需要纠正非政府机构（NGO）和社工。

然而，由于其他建制派认为何君尧不应记录内部会议内容及在群组发放，建制派“班长”廖长江最终要求各人立即删除相关信息，部份人亦指何君尧的说话并不是大家的共识。

同年11月底，社福界等7个专业界别工会共同召开记者会，表示业界受到政治打压，同时质疑政府计划整顿这些专业界别。香港社会工作者总工会（社总）在记者会时亦表示，政府计划推行社工专业与内地互认，并指有些社工早前受到检控。

事件持续发酵，部份亲建制的政界及法律界人士于2021年8月接受《文汇报》访问时指 ，社总过去“多次参与黑暴相关活动”，成立“阵地社工”本质就是“反政府的政治组织”。他们亦敦促政府应尽快规管和整顿，防止相关份子继续以“专业身份”为理由，做出“反中乱港”的行为。

此外，劳工及福利局亦于2022年5月向新一届立法会提交简介文件，建议将“危害国家安全的罪行”纳入《社会工作者注册条例》内，规定曾犯相关罪行人士无法注册成为社工，而现职者亦会被褫夺社工资格，条例会于2022年7月22日正式生效。

就政府整顿社福界一事，社工贺卓轩认为未来将会有更多不同程度的“被整顿”和“再教育”。他指出，现时即使是修读社会工作硕士课程的学生，亦需先完成一个有关国安法的课堂。

至于有关《社会工作者注册条例》修订，贺卓轩认为条文会令社工在日常工作中，即使只处理普通社会服务事宜，例如观察及面对一些现况处境会否牵涉社会问题，亦会担心可能牵扯到踩到政治红线，“当环境越来越压迫，甚至变得恐惧的时候，社工未必再能与服务使用者一起思考社会问题的源头。而当你越来越想做这些事情时，担忧也会变得更多。”

在反修例运动时期曾参与“阵地社工”的陈虹秀，对于近年社福界转变亦有一些体悟。她表示，社福界一日受政府资助为主，便要跟随香港政策规则上的转变，未来亦陆续会有不同的要求，“让社福界开始要优先考虑习近平发言，或会先于服务使用者的福祉和权益。”她担心，如果违反规则，机构可能就不会再获拨款及新服务，甚至收回牌照，这些亦会引起一些与社会工作守则的冲突，“日后社工最困难的事怎样在不违反伟大精神下，做一个真正的社工。”

陈虹秀虽未有参与这次座谈会，但她认为如果留在香港，就要知道习近平发言是“新香港的主轴”，社工或需思考如何在有限制的环境下，“守护做社工的初心”，继续讲出事实与真相，“协助下一代培育良知与公义之心。”

2022年7月6日，特首李家超出席立法会答问大会。图：端传媒

政府、立法会、书店也成为宣传习思想平台

以往宣扬爱国思想，通常由亲中团体、中资机构以及地区建制团体在民间及业界推动。今次特别之处，也在于“完善选举制度”后的特区政府及立法会，利用公共资源去宣扬“习精神”。

7月7日，公务员事务局举办首场“习精神学习会”，由特首李家超主讲，有逾百人出席，包括司局长等主要官员、行政会议成员、常任秘书长及部门首长等。李家超形容，这是他出席过气氛最热烈的座谈会。公务员事务局则表示，局方会继续举办相关座谈会。

而行政署亦于5日向立法会秘书处发信，指李家超于7月6日首次出席立法会出席答问会，议员可集中讨论7个市民所关注的范畴，其中之一为习近平的发言。

答问会上，李家超表示习近平的发言“高瞻远瞩”，又称于特首竞选期间所提出的政策纲要也大致符合“四点希望”，感到十分鼓舞。

同时，李家超亦回应多项以习近平发言为中心的提问，包括如何改善目前的检疫隔离政策、行业人才流失等。而大部份议员提问时亦加插不少习近平发言的语句和理念，经民联九龙西议员梁美芬更形容习近平在七一是“送大礼”给香港，亦表示习近平对香港问题“运筹帷幄”。

翻查资料，前特首林郑月娥最后一次到立法会出席特首答问会时，被问到全面准确落实“一国两制”有什么心得和感受，她说︰“这几年我面对很多困难，我面对困难的时候就看一本‘天书’。那本‘天书’是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17年7月1日，即本届政府就职那一日的重要讲话。”

习近平今年七一的发言内容，其后刊印成书籍《在庆祝香港回归祖国二十五周年大会暨香港特别行政区第六届政府就职典礼上的讲话》。该书由人民出版社出版，7月5日起在全国新华书店发行。该出版社以往亦曾刊印2012年7月1日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港出席主权移交15年活动的发言，其简体版曾在台湾网上书店博客来有售，售价为新台币15元（约港币4元）。

在香港，该书在三联书店的售价为港币18元，共14页，只在中环及湾仔的分店有售，职员指已有不同机构大量订购。在湾仔分店中，该书籍连同《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系列摆放在当眼位置，包括地下入口处、一楼首栏展示架及收银处旁的展示架，翻来看的人寥寥可数。端传媒翻查网站，发现该书的发言内容全文，在网上也可免费查阅。

港台节目《铿锵集》于2018年调查发现，中联办当时透过大陆公司持有“联合出版集团”，迂回控制本港超过一半书店，包括商务印书馆、三联书店、中华书局和天地图书合共53间分店，并持有近30间出版社。

据当时调查指，“联合出版集团”股东是中联办秘书长文宏武，大股东“新文化事业（香港）发展”由广州“广东新闻化事业”持有，中联办是该公司的唯一股东。“联合出版集团”首任董事长李祖泽承认，集团属国有资产，惟否认有政治任务，称书店致力弘扬文化，按照商业标准经营。

“学习强国”手机程式的首页，显示着一则又一则与习近平有关的文章。摄：Stanley Leung/端传媒

中国大陆近年这样宣传“习近平思想”

香港人对这类“习精神学习班”或会陌生，但中国大陆在境内推行思想教育已多年，近年更热衷在各层面宣扬“习近平思想”。

“习近平思想”为民间代称，官方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包括法治、党建、外交、教育、体育、文化、新闻舆论、经济、生态等19方面的思想，于2017年10月中共“十九大”列入党章，2018年3月写入宪法。

2017年10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称，贯彻落实十九大精神，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求全党全国来一个大学习。此前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部署学习宣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明确点出“十九大”精神的主线为习思想，而深入贯彻“十九大”精神为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全党全国的首要政治任务。

此后，中国各党政机关立即开始学习“十九大精神”， 党内主要表现为党组委学习、宣讲、新闻宣传以及研究，并要求推动“七进”（进企业、进农村、进机关、进校园、进社区、进军营、进网络）。2017年12月，经党中央批准10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院），分布在中央党校、北京市、清华大学等。2021年7月又再建立8家新的研究中心。

2018年8月召开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确定当前宣传工作指导思想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及“十九大”精神，并要坚持宣传思想工作的群众路线。

民间宣传推广方面，2019年1月1日，一款名叫“学习强国”的软件发布，其主打内容是习近平言行和相关资讯，被称为“习近平红宝书”。它属于互联网党建的一部分，鼓励党员每日使用赢得积分。 软件能够显示同在一个党组织（公司、部门、单位）的积分排行，甚至成为考核评优的衡量标准之一。2020年起，该软件的推广范围进一步扩大，部分事业编制的非党员亦要使用及获得积分。

而在类似宣传难以覆盖的学生和青年人群，“习思想”也通过学校教育、电视节目等形式进行宣传。2018年，以年轻人为目标受众、娱乐为主的《湖南卫视》开设一个问答节目“新时代学习大会”，考察中共党的理论与习近平思想；2019年3月，习近平提出用该思想“铸魂育人”；2020年秋季学期，37所全国重点马克思主义学院所在高校开设“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概论”课堂。2021年8月，国家教材委员会印发指南要求把“习思想”融入小学至研究生的课程。

由于该体系内容涵盖广泛，大部分部门和机构学习的是总括概念“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同时部分机构会特别再指出当中与其职能对应的思想分类︰如2017年国家经济工作报告里首次提到习近平经济思想；司法部学习习近平法治思想等。

在政府工作中，学习“习思想”已成为几乎所有政策安排的首要前提， 如“妇女发展规划”、“十四五社会组织发展规划”中，都是首要强调“习思想”作为指导思想的重要意义和教育的重要性。

在非政府机关的社会组织中，“习思想”的宣传也处处可见︰中国现有的社会组织中，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群众组织，如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简称妇联）等，及部分不直接受党领导但当中设有党支部的社会组织（如中非民间商会），此两类机构都需要学习“习思想”和“十九大”精神。

而近年，在社会组织以及非国有企业中加强党话语权的现象愈来愈多。2017年4月，习近平发布指示称“党建要全覆盖”，同年8月，知乎、快手、哔哩哔哩等新兴互联网平台先后建立党支部。2018年4月，民政部出台文件要求在社会组织的活动章程中增加“加强党的建设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的相关内容。 此外，其他部分未有党组织的社会组织及群体，则受到统战部安排，开展学习“习思想”，例如中国佛教协会及开展留学人员代表人士座谈会。

2022年6月29日，金钟添马公园有爱国的市民举行活动，庆祝回归25周年。摄：林振东/端传媒

中联办担任接轨桥梁

这一种“学习班”从大陆移植到香港，中联办是主要推手，由牵头到及后与亲中组织合办多场“学习班”，不遗余力。事实上，中联办一直在港担任中港接轨桥梁，过往政商界中人与中联办会面都尽量避免公开消息，今时今日已发展到合办半公开活动。

根据中联办前职员黄春平的论文《香港爱国社团发展研究》，他在2010年指不少香港爱国社团资源匮乏，因他们属中下阶层，缺乏社会网络去筹措资源，也没有商业机构的支持。因此，他认为爱国社团要转型变阵，成立社会企业和基金，广纳社会和政府资源。于是左派透过成立地区居民组织，实则是建制派阵营的卫星组织、亲共政团及工会组织，在幕后管理及提供资源。起初以服务街坊为宗旨，逐渐建立与当区居民的连系。

据学者黄伟国指出，这些卫星组织有以下特点：有充足资源举办不同形式的康乐活动，以提供服务、消闲旅游及吃喝玩乐为主，目的为用物质及服务作诱因吸纳街坊，维系关系及支持的基础、由活跃的街坊充当义工，收集参加者的个人资料以评估居民的政治取向分布、搜集参加者联络资料作宣传等。

这个需要靠着庞大资源建立爱国阵营的说法，在2018年立法会补选的启德公屋区得到实践。端传媒曾报导，当时报称“独立”的候选人何华汉和梁婉婷以“公屋联会”成员和“九龙城区居民联会”干事身份，带着车队接触居民，还与中联办关系密切、或由中联办担任干事的组织合作，为居民提供各方面的福利，也有专门组织支援新来港人士。何华汉和梁婉婷予人中立形象，但实际上与建制派经民联关系密切，属“隐形建制”，当选后，他们很快就“加入”经民联。

2021年底，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向国会递交最新“香港自治报告”，列举港府逮捕反对派人士、迫害言论自由等行径，证明中国大陆持续破坏香港的高度自治；又再次点名五位香港中联办副主任，指中联办是北京在香港发挥影响力的主要平台。外交部驻港公署发言人则指出，美方报告“极其荒唐，霸凌行径极其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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