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计:全国哪个地方的骑手最难打赢官司?
我们对骑手案件做了一次全国普查,然后把所有发现都放进了「判决博物馆」。 还记得骑手谜云里的「外卖平台进化史」吗? 01 「判决博物馆」里有什么? 目前共有1907份馆藏判决,它们涵盖了自外卖平台出现以来几乎所有与骑手认定劳动关系相关的案件。 …
为知友们补充更多细节:
以下是陈龙的口述:
秩序
前几天不是有一位北京市人社局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他去跑了一天外卖,12 个小时,送了 5 单,挣了 41 块钱,然后说心里很委屈,也很辛苦。以我的经验,他只是跑了一天,再跑两天就习惯了,习惯以后他不会觉得跑 5 单很辛苦,而是我还能跑,我可以跑 30 单、40 单,甚至会抱怨平台,为什么不再给我多一点单子?因为你的劳动力极限已经慢慢被撑开了。
2018 年 3 月初到 8 月中旬,我加入了北京中关村的一家外卖骑手团队,送了五个半月的外卖。那个团队是北京最早出现的骑手团队之一,当时的站长说过一句话,“咱们团队称得上全国单量第一的外卖团队。如果说全国的外卖团队看北京,那么北京的外卖团队就要看咱们了。”
我们每天 9 点在中关村广场集合,9 点半开晨会,10 点开始等单子。我第一天才跑了 9 单,当时费用还高点,送一单 8 块钱,我挣了 72 块。后来极限撑开了,我最多一天送了 24 单,那个时候甚至还想平台怎么不多派两单。我一般跑到下午 3 点就不跑了,因为电动车没电了,就会开始找骑手做一些访谈。大部分外卖员会备两块电池,一直跑到晚上八九点,平均每天能跑三四十单。
很多人一开始不知道我是北大的博士,不愿意搭理我,对我的身份会有疑心,觉得我不担心生计问题。后来知道了,就很多人愿意跟我聊天。他们觉得你是博士嘛,会来问我,将来干哪行哪行怎么样。
我的论文写的就是数字治理下的劳动秩序。劳动社会学的一个核心议题就是想知道劳动秩序,全国这么多城市,几十万的骑手,同时间在各地走街串巷,表面上看着很乱,但是他们背后有一个秩序。这个秩序在哪?你就会想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种井然有序成为可能。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用 “算法” 这个词,用的是“数字治理”。因为我在送外卖的过程中意识到,平台在不停地收集数据。通过智能手机和上面安装的配送软件,平台可以不断地追踪骑手的轨迹。到了室内,GPS 信号一般会比较弱,但没多久平台就能通过商家的 Wi-Fi 网络、室内定位基站等等去收集记录骑手的数据,包括骑手的运动状态,到达商家的时间、停留的时长,消费者住址楼层、等待消费者取餐的时长等等。
我后来跟外卖平台的技术员接触过,他们告诉我不光是骑手身上的数据,商家的数据,包括每天订单的多少、重量、内容物,还有消费者的偏好,这些他们都可以知道。比如骑手送餐晚了,有消费者就会直接给一个差评,有些消费者可能连续几次都不会给差评。平台就会开始测算,给你一个预计送达的时间,对于好说话的消费者那可能时间多少都没关系,对于比较计较的人,平台可能就会故意地在送餐时间上多放点水,本来 30 分钟可以送达,平台给的时间是 35 分钟。
我们有一个说法叫 “投喂”,所有的数据、每个人的习惯都可以让系统去学习和吸收。平台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再用数据去给你规划怎么取餐、送餐,怎么给每个订单定价。我最后写的其实也是这一点,这样庞大复杂的劳动秩序之所以成为可能,是有这样一套数据支撑的系统,是把所有一切可以纳入的,都纳入到了可以计算的程度,是一种高度的控制和精准的预测。
“自发游戏”
我送外卖那段时间,大部分时候也会抱怨一个事情,就是时间,特别是中午高峰期时段,单子真的特别多,也催得紧。这个时候你心里多少都会有点慌,因为你会来不及,通常也是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事故。
我记得 3 月的时候,北京天还挺冷。当时我还没开始跑,处于观察状态,有一个骑手带着我跑,我们俩跑相同的距离,一样的时间,一起进了企业的电梯,他搁那儿喘气,汗珠子就从额头上往下冒。我就在想我跟他一块跑的,确实身上发了点热,但不至于到大冒汗这个程度。我就说你是不是累了?他说不是,我是心里面发慌。
外卖平台上最早送一单要一个小时,后来大家都在抢,谁能突破 30 分钟大关,最后他们现在能达到 28 分钟。压缩了那么多时间,一方面是技术上有更新,但这毕竟是很少的,因为计算机运算能力很强,它节省也就是几秒钟。于是你看到大部分节省下来的几十分钟时间,是靠骑手。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 2018 年 6 月,系统做了一个很大的调整,就是为了提升时间。那天我所有订单都迟到了。
那次平台出现了一个 “顾客期望到达时间”,原本这个订单的配送时间是 45 分钟,系统给你改成顾客期望你 40 分钟送到,但顾客那儿显示的不是 40 分钟,假如我 42 分钟送到,顾客看到的是我还没有超时。到底有没有超过,是由系统来判定,而这个判定标准是什么?没人知道。有些人超了两分钟判定他没超时,有些又判定超时了。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平台做的一次实验,测试你是不是还能跑得更快。那天大量骑手超时了,在群里大家反应就很激烈,直接开始骂人了,因为这个实验的代价和后果是骑手买单的。一旦超时,这单挣不上也就算了,还可能扣你个几十块钱,甚至停号。一停号就是半天或者一天不能跑,把你拉去做线下培训。
我之前做问卷调查,一个骑手在北京生活,一天睁眼就是 100 块钱的支出,包括房租、各种生活开销。所以可想而知,一个处罚,甚至停半天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也就是那次给我一个很大的刺激,我发现平台在想尽办法压缩配送时间,他们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在这个过程中,骑手也会反抗。我后来研究,他们是不是真的具有自主性,是不是真的很自由?因为那时候都说送外卖很自由,上下班时间自由,不想干就不干了,好像角色权利很大。但做完调查,我发现这种反抗,其实力量很微弱。数据会对你的自主性造成挤压。
平台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去管理骑手,比如庞大的数据库,还有用游戏等级给骑手划分标准,从青铜、白银、黄金到星耀骑手,鼓励骑手多接单,一级一级往上升。骑手也有 “自发游戏”。
我记得当时我们去人大知行公寓楼送外卖,人大只允许骑手从校园北门进去,所以系统给你计算送餐时间的时候,会以北门作为测算依据,导航也会让你从北门进。北门到知行公寓的骑行距离大概是 800 多米,要花 4 分钟时间。但后面就有人发现,知行公寓旁边有一个侧门,电动车开不进去,但人下来走两步就进去了,很方便,步行时间不超过半分钟。所以很多骑手就会改变路径,提前完成知行公寓的送餐任务,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跑其他订单。
这相当于是系统中的一个漏洞,骑手也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按照自己的决策和想法去做我要做的事情。但很多人都这么做了以后,平台也发现了,它就会给你压缩时间,堵上这个 “漏洞”。骑手找近路节省的时间原本是可以用来休息或者跑更多订单的,但由于系统敏锐的 “数据控制”,它能很快根据骑手的轨迹更新路线,最后可能就导致原先的 30 分钟变成 25 分钟。
平台推着骑手去找捷径,找到了之后,我按你的新捷径来设计标准。骑手的自主性实际上最终还是可能会被压缩到非常小的一个范围。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在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我们为什么会对时间这么苛刻?是一开始就这样吗?还是我们被平台建构了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我们需要反思。
而且这个过程当中也涉及到人的极限的拓展,你说时间还能降吗,可能也还能再降一降。我最近的一篇文章提到一个概念叫 “超级流动”,想说的是外卖骑手跑得越来越快,这个流动的背后是有原因的,就是资本增值的一个需求。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在生产当中投入的时间越多,在流通环节投入时间越少,资本增值就越大。从这个角度讲,平台只能是希望流通过程越短越好,最好是菜刚做出来就能马上送给你,恨不得你在家尝到的跟你在饭店尝到的是一样的体验,你就愿意花很高价钱买它对吧?所以这本质上是符合资本积累的逻辑的,最终的趋向就是他们会越跑越快。
隐身的平台
外卖行业里有一个控制权重新分配的问题。管理一般是三方面,第一就是指导工作,员工按照老板的指导去做。第二是要评估员工工作当中的表现,第三是根据评估,决定给员工奖励还是惩罚。放以前的话,这三项工作都是老板决定的。
而现在呢,你会发现 boss 都不管了。谁来指导?平台给骑手开单,平台根据导航告诉他们先送哪个,再送哪个。消费者决定给差评还是好评。最后的奖惩又是平台根据消费者的评估来决定。你会发现这个 “老板” 找不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软件系统在负责第一项和第三项工作,第二项交给了消费者。
控制权一分配,相应的矛盾就跟着被牵引到了其他地方。技术遮蔽了对应的劳资关系,骑手即便有不满,也不知道找谁发泄,甚至有可能发泄错了地方。我当时就发现很多骑手是在真情实感地骂手机系统,觉得问题都是这个傻 X 系统造成的。还有一点,外卖企业的架构是一层一层往下加的,有区域经理、加盟商、站长等等,老板到底是谁,骑手已经找不着了。他们只能对着系统发泄。
而在消费者角度,他们并不了解背后的奖惩规则,这套规则是严重失衡的。我送外卖的时候,一个好评能加两块钱,一个差评扣 10 块,投诉扣 200 块,处罚的力度远远大于奖励的力度。所有人都害怕被处罚。有时候消费者给一个差评,骑手跑一单才 8 块,最后还倒欠两块,那可能 “噌” 地一下,骑手情绪就上来了。
更可笑的一件事是,当消费者和骑手产生矛盾后,平台反而成为了一个仲裁者。它负责判断谁对谁错,而这原本应该是平台或者说资本该负的责任。
你看平台发的一些报告,尤其像美团说疫情期间,骑手的数量不降反升,看着好像一切都很好。但这个行业到底好不好,你要看它的流动率高不高。如果流动率很高,说明它留不住人,那说明它本身还是有问题的。
我当时的访谈对象基本都已经不在这个行业了。我论文里的主人公是甘肃人,原本想在家开小饭馆,也没干起来,欠了很多债,他就到北京来送外卖。他住的就是城中村,骑手都会聚集在类似的地方,10 平方米左右的空间要住三四个人,条件也不好,他来北京两个月没有洗过澡。
他干了一年多,每天可能就送三四十单。除了他自己的吃穿用度什么的,能攒下来一半钱就不错了,还挺累的。2019 年他就回甘肃了,在老家卖房子。
去年跟朋友吃饭,我还碰到了论文里另一个比较重要的主人公。当时我们在坐电梯,他拿着手机进来了,我们都戴着口罩,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就认出对方了,也没说话,直接就抱在了一块。抱完了以后我才问他,你还在干这个?就这样聊了两句。他还要赶着送餐。他是少数还在干外卖的。
我对女骑手也感兴趣,她们在这个群体占了 8% 左右的比例,但好像关于她们的报道很少。我最早观察女骑手发现大致有三种类型,第一种就是年纪比较大的,四五十岁。第二种从外貌上看比较男性化,很多理了个平头。第三种是小媳妇类型,一般是跟她老公一块干。
这个行业是男性主导的,女性进入的话多少有点不容易,所以她们在策略上要往男性这个方向靠,要抛弃掉一些女性化的特征。有男骑手就会挺鄙夷地说,那已经不算女的了。
但一个很有特色的地方是,到了冬天,大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蓝的黄的骑手制服,你看不出性别。但女骑手都会裹一条围巾,红的、黄的,很鲜艳的。我觉得这也是她们主动要的,去标识出她们女性的身份。
跟 2018 年比的话,我觉得骑手的处境可能是更糟糕了。你想 2018 年送一单的价格是 8 块,现在下跌到 5 块。他们要保证收入不下跌,只能不断地内卷,付出更长的工作时间,压缩每一单的配送时间,送更多的订单。
2018 年我觉得换工作可能是一种反抗方式,但我现在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大家都在做平台,都是零工经济,你自以为走出一个牢笼,实际可能是进入一个新的牢笼。但没办法,因为很多骑手自身的条件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劳动力市场上占据主导权。
(改变)很难。除非是平台想改变,或者是政府出台相关的政策,不然的话没有办法。所以我觉得北京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去体验送外卖是有必要的。
搜狐《极昼》出品
作者:李晓芳
作为互联网从业者,看到这个报道也是五味杂陈。
因为某种程度上说,这些压榨外卖小哥的一个个算法、系统和程序,都是由我们这些程序员和产品经理搞出来的。
更讽刺的是,当我们通过设计这些算法,把外卖小哥压榨得越狠的时候,我们获得升职加薪的机会越多。
因为在年终述职汇报 PPT 上,这一个个效率的提升,都会折算成 KPI、ROI,成为所谓的 “项目亮点”“突出业绩”,并成为晋升和年终考评的关键指标。
当然了,因为科技企业对于劳动的分工,互联网从业者很难体会到自己的工作,对其他体力劳动者意味着什么。大部分人感受到的,是曲线图、EXCEL 中冰冷的数字,以及 PPT 中的大红星。
只不过,这些冰冷的数字和图像,被这位博士写到论文里的时候,就成了震撼人心的文字:
他还发现平台在想尽办法压缩配送时间,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所以很多骑手就会改变路径,提前完成送餐任务,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跑其他订单。可是很多人都这么做了以后,平台也发现了,它就会给你压缩时间,堵上这个 “漏洞”。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这就像一个循环。
外卖小哥这些体力劳动者,被互联网行业的脑力劳动者设计的系统所压榨,只能不断的提高自己的骑车速度、找捷径、牺牲吃饭时间、甚至不惜违反交通规则;
而互联网行业的脑力劳动者,又何尝不是被另外一种系统所推动着,被迫选择 996、内卷、熬夜加班、互相倾轧。
当所有骑手们,都能 1 个小时送 10 单的时候,那平台就会把奖励标准提高到 20 单;
当互联网从业者,每个人都接受朝 9 晚 8 的时候,那资本就会把晋升机会给那些朝 9 晚 10、朝 9 晚 12 的人。
更讽刺的是,这些令人绝望的事实,往往被人包装成光鲜亮丽的词汇,比如 “大数据”“科技赋能”“奋斗文化”“人口红利”。
但事实是,人口红利本质上并不是劳动者的红利,而是资本的红利。
科技的发展,如果只是为了让人们生活得更劳累、被剥削的更彻底,那这样的科技到底是造福所有人,还是只造福一小撮人呢?我们普通人,是否还应该支持这样的科技发展呢?
所以说,这位北大博士的论文的出圈,把一些冷冰冰的学术理论和实际结合起来,并产生实质性的舆论影响,把一些窗户纸彻底掀开,并让大众讨论,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鼓掌都不过分。
说到底,社会是有一个个人组成的。而这些人里面,99% 是普通劳动者。
以往,社会大众和舆论都在吹捧和赞美那 1% 的一小撮人;
今天,幸运的是,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后面这 99% 的人。
因为我们都知道,只有让这 99% 的人过得更好,才能回答好下面这个问题:
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如果一个人只知背诵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或哲学,从第一章到第十章都背得烂熟了,但是完全不能应用,这还是不能算理论家的。我们所要的理论家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能够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正确地解释历史中和革命中所发生的实际问题,能够在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种种问题上给予科学的解释,给予理论的说明。我们要的是这样的理论家。——《整顿党的作风》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位博士讓我想起另一位記者:
人贩子把面包车停在路边,让过路的男孩帮忙抬东西,趁机把人推上车送去火车站附近的小黑屋。攒够了一车人,深夜拉往山西的黑窑场。
为了便于控制,窑厂更 “偏爱” 对那些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和智力障碍者下手。
三餐是馒头和凉水,没有任何菜,每顿饭必须在 15 分钟内吃完,只要动作稍慢,就会遭到毒打。
在这里,打手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干活慢的民工不仅被剥夺衣食,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手 “清理” 掉,掩埋在附近的荒山。
黑心的窑主们欺骗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智障人士,把他们安排到一间四五平米的小房子里。
被骗来的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干活,为窑主们赚钱,一个人一年能带来的收益是两万。
调查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素材,能够剪出一期很成功的节目。
可每当想到智障奴工的眼神,那惊惧中满是无奈和暗淡,崔松旺的心里就一阵隐隐作痛。他彻夜难眠:这些工人是怎么被骗进去的?
崔松旺的心中一阵悸动,他决定深入调查看看。
一次他扮得很惨,说自己是监狱在逃人员,想上门讨口饭吃。黑砖窑里的人将信将疑,端上了一碗面,又腥又臭的,像已经腐坏了好几年。
崔松旺本能地感到恶心,脑袋里的迟疑一闪而过。但是为了让窑厂的人相信自己,他狼吞虎咽地吃下整整两碗。可没想到,出门后,黑窑厂的老板还是跟踪了整整两公里。
这次尝试失败了,但越挫越勇的崔松旺还是尝试用各种方式接近黑砖窑。卖菜的、卖饲料的、包窑的、刑满释放的,凡是能想到的,他都扮过。
他摘下 500 多度的近视镜,翻着瞪大的眼睛极不自然,却正好像个智障。
为了让人不怀疑,崔松旺在炎热的八月两周不洗澡、不刷牙、不刮胡子、不换衣服。
他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客人吃剩的大半碗凉皮,冲上去一仰头就连汤带面全吞进肚里,就连贴在碗上一片葱花都要夹起来。
卧底做奴工的日子,挨打是家常便饭。鞭子、鞋底、耳光,只要监工不高兴,什么都能落到奴工们的头上。每一天、每一刻,监工都不会停下手中的鞭子。奴工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给老板们赚钱。
对监工们而言,一个平常的一天,他们挥起手中的皮带,扬起自己的巴掌,落在崔松旺的身上。
这又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崔松旺在打骂中干了三小时活后,逃跑了。
太陽下沒有新鮮事,只是這次,我們不只是曝光,還有了論文~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鲁迅 《热风 · 随感录四十一》
欽佩!
作为社科类的研究者,分享几点。
第一,厉害。这篇研究发表在社会学顶刊《社会学研究》上。能在上面发文章,懂的人自然懂。
第二,扎实。好的实证研究一定来源于真实的生活,来源于扎实的调查。做实证研究不能研究假问题,前提是对真实生活的感受力。
第三,理论贡献大。好的实证研究来源于生活,但又要超越生活,这靠的就是理论。如果没有理论,这篇文章就是新闻深度报道。它研究的命题实质是 **“不确定性之下劳动秩序如何建立”。**这个理论困惑在新时代下,因为资本和技术的合谋发生了新的变化。社科学者的任务就是把老百姓都在讨论和吐槽的现象用逻辑和理论清晰地表达和证明出来。也就是说,很多东西是 “人人心中有,但人人口中无”,社科学者的重要使命就是表达和阐释,进而凝练成思想。
参考文章的摘要:
第四,**社科研究的 “实验室” 是社会和人的生活。**我经常遇到很多理工科同学,他们总好奇地问 “你们平时有啥研究可做?又不用去实验室……”。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是 “物理世界”,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是 “人类世界”,而后者比前者复杂很多,值得去探索和研究(这句话在很多研究方法论著作里都有,很奇怪评论区为啥要纠结这个。人类因为有主观能动性,导致人类心理和社会现象更难把握,这不等于社科研究比自科研究高级。实际上,从科学角度看,自科研究比社科研究更成熟。同时,后面也谈了,它们是平行关系,各自的使命不一样。)
其实,社科研究有两条腿:一条是阅读经典和论文,一条是问卷与田野。
前者是思想和理论,后者是数据和经验。坐在书斋是写不出好论文的。我自己为了研究一个问题,在某地基层政府挂职了一年多时间,目的也是为了了解和体验基层真实的运作情况。
第五,定 / 质性研究方法具有浓厚的人文主义情怀。在社科研究中,一直有两大基本传统: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科学主义强调简约化和精确化解释世界,人文主义强调理解社会和人的行动逻辑和意义。定量研究侧重于科学主义传统,定 / 质性研究侧重于人文主义传统(注意,定 / 质性研究流派众多,有些流派也秉持科学主义传统):前者强调超脱、中立、解释,后者强调参与、进入、理解。
对于老百姓来说,定 / 质性研究更容易引起共鸣,因为它本身比较 “亲民”,有很强的生活感。
这大概是近来不少定 / 质性研究类论文,如《中县干部》《为什么开打印店的多是湖南人?》《为什么基层干部要喝酒?》,在网上走红的原因。
第六,挑起文理之争的人,往往既不懂文,也不懂理(因为看到有人又争这类问题)。文理科是中学的说法,到大学就很不适用了。现在很多都是交叉学科,没办法简单区分所谓的文理。实际上,正如我过去的回答中提到的,人类的知识系统可以划分为自然科学(natural science)、社会科学(social science) 以及人文学科 (humanities)。
注:还有一类,即形式科学,包括数学、逻辑学等,在广义上数学被归入自然科学,逻辑学被同时划入数学和哲学之下。
它们各自的使命不太一样。
其实,自然科学主要解决物质生产问题,这是其他学科很难做到的。但是,自然科学解决不了如何分配的问题(如美团的算法源于科技,解决生产问题,没解决分配问题);可以解决肉体生存问题,却解决不了精神依归问题;可以求真(即技术问题),却无法求善(即价值问题),比如科技的 “善恶” 问题。
其中,解决分配的问题,依赖政治学、公共管理学、社会学、法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解决精神依归、价值问题依赖于哲学、伦理学、宗教学、美学、文学、历史学等人文学科。
最后,推荐几本有趣的社会学与人类学经典:
1. 阎云翔老师的经典,关注中国人的送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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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的流动:一个中国村庄中的互惠原则与社会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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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牛津大学教授,温州人项飚老师的经典,花了 6 年时间,扎根于田野(田野,即研究对象的真实生活世界),研究 “北漂” 问题,讨论转型时期流动人口与城市发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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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边界的社区:北京 “浙江村” 的生活史(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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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研究性工作者的经典,潘绥铭老师团队深入 “红灯区” 调研多年,做出了很棒的性社会学研究成果,推荐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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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与荒谬 中国地下性产业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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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与体验 对一个地下红灯区的追踪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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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来给我们上过课的肖索未老师,她博士论文的研究主题是 “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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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与尊严 转型期中国的阶层、性别与亲密关系 肖索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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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华中科大吴毅教授,讨论我国基层运作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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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喧嚣:一个乡镇政治运作的演绎与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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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费孝通教授,讨论中国 “乡土性”,提出世界范围内承认的 “差序格局” 分析性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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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不胜枚举,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挖掘好书。
首先得表扬一下这位博士生,非常棒!这哥们值得 100 万点赞!
并且就像美团这样的垄断企业就得社会各界去敲打一下,不然资本的道德底线只会越来越低!
骑手内卷,通过算法和规则,不断试探人的极限,寻求利益最大化。
提成比例不断提高,现在最高已经能到百分之二三十了,这种情况下,商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零选一,商家 2 选 1,这个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了,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零选一估计很多人不知道,我给大家举个实例,温州茶山孙先生有一家牙医店,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的客流量极具下滑,后来发现原来是因为在美团上被标注为已关闭。
嗯嗯,就是说,一家跟美团毫无关系的店铺,在美团上架,然后被标注为关闭或装修中。。。孙先生联系美团客服,让平台下架你的店铺,美团借口平台规定,拖延或者予以否决!
后孙先生寻求当地媒体(科林热线),经曝光后,美团方表示 “特事特办” 修改了孙先生的店铺消息。
上图截自公众号科林热线
相信这个不是个案!
美团的底线在哪里?
**这个就厉害了!**王兴的潜台词就很明显了:你要么成为我的客户,要么没生意做!
就是这么霸道,这还是基于现阶段没彻底垄断的情况下,如果哪天彻底垄断了,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试探劳动极限,
在被压 zh@的、被资 $ 制约下的行业下,
谁又不是如此呢?
人人亦是骑手,
所以人人同情骑手。
这位博士可以说非常接地气了。
能去用实际的行动和实践数据支撑论文,
能够走出办公桌做学问,
很难得、很专业、很给力。
可谓是把专业内容搞活了的典范。
不愧为社会学博士。
问题里关于数据的一段:
陈龙在送外卖的过程中意识到,平台在不停地收集数据。通过智能手机、商家的 Wi-Fi 网络等,平台不断地追踪骑手的轨迹,包括骑手的运动状态,到达商家的时间、停留的时长,消费者住址楼层等等。所有的数据、每个人的习惯都可以让系统去学习和吸收。平台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再用数据去给你规划怎么取餐、送餐,怎么给每个订单定价。这样庞大复杂的劳动秩序之所以成为可能,是有这样一套数据支撑的系统,把全部东西都纳入到了可以计算的程度,是一种高度的控制和精准的预测。
对这个外卖行业内容了解的太透了,
简直是在用数据支撑来解释了外卖的大系统。
说到骑手的反抗:
骑手也会反抗。陈龙说,“我后来研究,他们是不是真的具有自主性,是不是真的很自由?” 但做完调查后,他发现这种反抗,其实力量很微弱。数据会对你的自主性造成挤压。平台推着骑手去找捷径,找到了之后,会按新捷径来设计标准。
看来外卖平台对于如何对付骑手,
都已经轻车熟路,有了自己的机制了。
只不过这位博士没有细致说明罢了。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这句话就差把甲方换成资本 jia 了。
陈博士用论文的专业方式,
直面这个大众化的行业。
着实令人敬佩。
在现在这个略显浮躁的学术圈里,还能用这么长时间做田野调查的,真的是很难得了。
给陈龙点赞,这种实干精神值得称赞。
现在遇到的情况是,不光是外卖,还有打车,闪送等等凡事大量需要人力去完成 O2O 的业务,都面临着算法压榨人工的情况。
人类的极限在哪里?这其实并不是现在人才面临的问题。
还记得这个场景吗?通过不停的加速,来试探流水线工人的极限,这虽然只是卓别林电影里的一幕,但这与现在不断逼近的外送时间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电影里的工人最后疯了,那现实会不断的压榨到极限然后把人逼疯呢?
我们与 80 多年前唯一的不同是,以前是根据管理者的尝试,下指令说给这些人提速,而现在是由 AI,由算法来更精确的告诉管理者,他们还可以再快 3 分钟,再快 5 分钟。
那为什么在如此极限高压之下平台还能干下去呢?
因为大批的劳动人口需要就业,你不干,就有别人干。当压榨突破这些极限的时候,大家赚不到钱,就会放弃。比如以前曾经出现过的某些地区的快递或者网约车集体罢工,就是因为平台的压榨已经突破了他们承受的极限。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选择从事外卖或者类似的工作呢?因为像外卖小哥这样,是一个并不需要太多的前提条件就能就业的手段。这与当年通过圈地运动,刚刚失去田地,转型为产业工人的那批劳动者的情况也非常的类似。
而在国内,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转型了,在几十年前,走出农村的劳动者们,选择工厂,选择施工队,或者服务业等等行业。而随着这些年 O2O 产业的兴起,他们又有了新的选择。
看似存在即为合理的情况,真的是这样吗?劳动者们通过几十年的抗争获取到的 8 小时工作制等等的权益,现在一股脑的都还回去了吗?
当中国的人口红利逐渐的消失的时候,这些依托人口红利的平台又将如何呢?出路是这个吗?
陈博士说的很对,现在的外卖平台完完全全属于一个处理消费者与骑手发生纠纷的仲裁者,把矛盾甩到了消费者与骑手之间,还爱玩道德绑架。
各位还记得不记得去年这些外卖平台声称要上线一个 “我愿意多等 5/10 分钟” 的功能,在消费者结算付款界面添加这样一个小按钮。
潜台词就是在告诉底下的骑手们:看我平台方多好,多替你们劳动者考虑。你们闲送餐时间不够用,那你们就自己找消费者要去,我已经开通了这样一个权限,时间不够用了你们找消费者去,别找我。
要理解这套吃人不吐骨头的制度,首先要缕清背后的逻辑。
现在的骑手和平台签的是劳务合同,而不是劳动合同。
劳动合同受劳动法管制,但劳务合同是按照合同法的操作来,即合同上写着啥就是啥,
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工伤概念。
互联网大佬们利用手上的信息结合大数据不断压榨骑手们的送餐时间,又不用履行劳动关系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18 年配送费一单 8 块,隔了两年,社会发展物价上涨,配送费理应跟着上涨,可事实呢?配送费跌到了一单 5 块。
钱到底去哪了,不用细思也足以急恐。
外卖员们为了保证收入不下降,只能快马加鞭多送几单;而在这基础上配送市场又通过大数据不断压榨,加快的基础上再加快。
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
非常好,这一篇文章的价值很高。
其研究其意义不局限在具体行业。
而是对比 “人做老板” 与“算法做老板”的区别。
平台经济只是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外卖骑手是最典型的行业。
本文仅仅是口述后记者记录,我想他写成的论文一定很棒。
按照顺序说说这篇采访的亮点:
一、
他是个对环境非常敏锐的人。一个行业研究者和普通的从业者看到的事物不一样。他能看见数据从自己的身边流走。没了 GPS 信号,还有 WIFI,想在工作中不被掌控行为模式基本不可能了。这种看似自由却被控制感觉就是写赛博朋克的入门构思。(对,赛博就是控制论的词根。)
这种感觉就像别的工作老板查岗时员工总是提心吊胆,这时不自由的定义往往就是不被掌握自己的时间分配。带薪拉 shi 的片刻宁静,精髓就在于那份 “失联”。而平台数据收集者不允许你失联。
二、
社达框架下的 “市场经济”,最终一定会诞生按闹分配的逻辑。(同理还有价格歧视)
好好说话的就是不如不好好说话的。
这就是为什么社会总是逼着我们这些老实孩子去做一个刺儿头,越忍让越活不下去,越息事宁人越会被人拿走利益。
任何组织只要单独追求利益最大化,“好说话的消费者 / 供应商 / 雇员” 就一定会被牺牲。然后让刺儿头享受。
三、
恶劣天气 + 高峰时段送外卖时的感受很不好。
一种对人身健康风险的极限施压,会让人平地发虚,双腿发抖。
比较恶心的是,天气越恶劣,人们越想订外卖,送单越频繁。他心里发慌的心态我很理解,因为那一刻真觉得自己在拿命还钱。拿潜在的风险在给自己结账。
四、
平台的优势很多。它有时像个庞然大物,横冲直撞,碰伤了别人,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平台作为发钱的雇佣者,不必像游戏运营商一样,维护 BUG 后还发些小礼物。
他们可以随便试验,随便调整,无限接近你底限。你很愤怒?愤怒就对了,任何压榨的过程本质都是一种边界试探,你不愤怒,证明没试探到位。
试验的成本如此之低,后果如此之小,为什么不多试试呢?反正后果是 “试验品” 买单。你的愤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五、
尤其是对所谓自由职业感兴趣的人,请注意这一段话。你能不能从平台经济上得到真正的自由,要留三分意。
以后的自由职业也可能会有很多平台雇佣的形式存在。现在平台兼职已经比过去发达很多。比如现在要制作一款游戏,你可以在平台上找兼职大神们订制原画、3D 模型,配音等素材。甚至游戏剧本,游戏设计方案,都可以买到手。只要你有钱,可以从平台上攒出一个游戏,并且不需要在平台上面对面认识任何一个人,不需要交任何一份社保。
这些素材的提供者,背后就是一份份兼职。可以是大家向往的自由职业,也可能是今天的外卖小哥。
能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如果不能是,是哪些方面阻碍了你?作者的研究都很有启发性。
你的议价能力,你的反抗能力,都决定了你这份自由获取的程度。
没有财务支撑的自由,都是海市蜃楼。
六、
总有人说外卖小哥被困在了算法的牢笼里。
这段文字最能说清此观点。
当你发现了一条近路,可以摆脱系统给你的压力时,你以为自己工作有了进展。但随着发现的人增多,这条路在系统中的预期时间也会随之缩短。
本来这应该属于外卖小哥在业务中积累的智慧,但在算法看来,这叫做漏洞。
七、
这段解释了一些社会上快递员外卖骑手因为差评而和客户产生极端冲突的原因。
“技术屏蔽了对应的劳资关系”
这份愤怒应该发泄给谁呢?老板是算法,不是人。算法无形无相,总部也不在你眼前。
于是乎,情绪带来的风险就自然暴露给了消费者。
八、
这段令我很悲伤。我也总会多看两眼女骑手,因为真的稀有。我很欣赏这份勤劳,也心疼她们的辛苦。
风吹日晒得的恶劣天气里她们总是把自己裹得更严实。有些女骑手长得还不错,可还是被碌碌的工作埋没。
不是不想穿好看点儿,是真不方便。
文章中这句 “那已经不算女的了” 很像是没脑子的大老粗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懂女性在这行跟自己竞争承受了什么。不把她当女的看,无非是怕自己对她同情和佩服罢了。
看到作者说,这时女骑手们会带鲜艳的东西带标识自己女性身份。很是心酸。
他真应该去当作家 ,心思太细腻了。
女骑手这一点小倔强才应该最被关注到。
而那些头戴兔耳朵等推广任务,反而令我生厌。我讨厌磨灭员工个性的行为,更讨强加员工特征的行为。
给平台干活就够辛苦了,还要给资本扮丑。
生气。
九、
零工经济,就像听着当初 “斜杠男孩” 一样,让人对兼职和自由职业抱有无比期望。
但如果可以选的平台永远就这么点儿,那困住人的算法就是一笼连着一笼。自由的基础是选择。
作者体验了五个多月,对劳动力的议价能力是悲观的。原因就在于缺乏选择。
原来觉得只是掀桌不干就能改变,现在唯有打破垄断。想来想去我们可能确实到了这个时候了,该做点什么了。
前几天外卖处长的视频火了,东方时空采访了这位处长。
处长说了这么一番话,大意是我赚的少是因为我刚入行太菜了,外卖小哥实际上收入很高,还说北京是个追逐梦想的地方,这些外卖小哥可以通过劳动收获梦想,云云。
我膈应就膈应在梦想这番话上面,原因很简单,20200911 晚上央视新闻频道的新闻 1+1。
哪有那么美好。追逐梦想,梦想的代价是什么呢?
我曾经觉得顾客应该给外卖小哥更多的宽容,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时间和需求上的宽容会被资本和技术压缩压榨,导致外卖小哥的时限永远不会充裕。
这种被计算的不充裕,仿佛是卓别林摩登时代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被各种机械安排着自己的工作和餐饮,一切都被限时。
之前知乎有个热榜问题,马云称赞年轻人放下架子做快递外卖,其言论起因是,曹德旺接受央视网络新闻节目相对论采访时候说,现在年轻人都去考公务员做外卖,都不进工厂了。当时中金经济学家给出的意见是,这种择业要看市场,还是要由市场来调节劳动力的分配。当时其他嘉宾都提到,外卖快递的待遇和工作条件都强于工厂。
现在这篇论文实际上揭发了外卖市场的本质:它和当年的打工市场一样,压榨员工,高流动性。以及,员工如富士康一样求着加班(派单)。甚至连生产安全问题都相似:当年苦命的工厂职工受了工伤是拿不到赔偿的,如今外卖小哥给时限逼着违反交通规则,平台连赔偿的责任都不用承担。
比工厂要命的是,实体的工厂现在在各种监管之下实际上是需要承担很多责任的,而外卖平台是真的通过以罚代管的形式规避了很多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五险一金、外卖员交通安全、外卖员与顾客与店家的直接矛盾……
这些原本应该由工作单位承担如今却转嫁到外卖员身上的,恐怕就是追逐梦想的代价吧。
说到底,外卖这一行,仅仅是在人生的某一阶段勉强糊口混个温饱,根本不是能长做的事。
这已经不是垄断的问题了。就算退一步,寡头垄断也是群众和外卖员无法接受的:所有平台都用这样的派单算法,谁不用谁给竞争对手淘汰,本质上还是在对外卖员进行压榨。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陈龙说道。
这是…… 资本主义啊。
摩登时代。
在处长体验的新闻里,官方会尽力提升北京外卖员的各种待遇。可是外卖员对平台的议价权,到底来自哪里?仅仅是来自上级部门的沟通吗?
去年新闻 1+1 节目里,嘉宾隐晦地提到 “外卖员都是个体,没有对平台的议价权”。
我国有工会这个组织,我自己还有个工会证。
外卖员有吗?骑手联盟?盟主今何在、今安在?
没错,外卖平台能提供大量的岗位。那么是要六保六稳,还是深圳四十年前创立之时泼天的讨论?
… 之后他不会觉得跑 5 单很辛苦,而是我还能跑 30 单、40 单,甚至会抱怨平台,为什么不再给我多一点单子?
这句话让我想起鸿海富士康的员工,给雇员当地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 (暂且忽略仲介因素),然而最低法定工资必然是难以维持在大城市生活的。于是员工们只能踊跃的「自愿加班」,甚至出现贿赂主管争取加班机会的现象。
所以难怪人们在质疑鸿海富士康加班问题时,鸿海的高管们总能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用「我们从来不强迫员工加班」来反驳。
甚至往前追溯,1905 年美国面包坊案里,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们认为纽约州关于员工最高工时的规定 (每天最多十小时,每周最多六天) 违宪,因为这条法规定损害了「人民签订契约的自由」。哪怕纽约州从医疗机构那拿出证据,论证超过最高工时的工作会损害面包坊员工健康时,大法官却仍然认为签订契约的自由高于健康权。
然而问题就在于,
这种自由到底是真心诚意的自由又或是因生活所迫的自由?
如果说古代的封建贵族们,统治人民是依靠封建礼法伦理纲常的神圣性强迫人民为他奴役,那么在新时代,企业对员工的压迫便是以「如果你不自愿为企业工作便无法生活的制度」来使员工们自愿为其工作。
更巧妙的是,前者在撇开封建礼法的道德性规劝后,人民会对奴役他们的封建主们不满。但是在后者,员工不但不会反感使他们劳动的企业主,甚至会感激对方给予工作的机会。
理想状况下,人的劳动应该是为了自我实现,应该是从外部客观环境的改造中证明自己的存在以及价值。然而很遗憾的,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劳动是为了金钱,并且从运用金钱消费商品来定义自己,找到自己与社会间处于的位置,进而认同自己的存在。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人不再是人,不再是社会的主体,反倒成为客体。成为一类完成购买商品行为的工具,甚至将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出售。人们的劳动不再是为了自我实现,反倒是为了消费更多的商品。或是维持生活或是用商品的符号去表现自己的形象。
久而久之,人与人的关系、人与劳动成果的关系、人与劳动的关系乃至人与自己的关系都会被扭曲。由于人在新时代的生产关系里,普遍不能掌控自己与劳动成果、劳动过程甚至与其他人合作,于是乎机械重复性压倒了自由发展的创造性,最后沦为整套生产关系里的零件。
这种情形下,几乎没有什么自由的可言了。
关于这位博士的研究
我仔细地看了,看完之后忽然觉得无从下笔
很有道理,然而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我想了两个小时
于博士所言,这是一个死局
系统优化流程,压缩配送时间,降低配送成本,看起来没有错,从系统的角度去看,是它分内的任务,否则要它有什么用呢?
骑手这边,生计的压力和目前整体的用工环境,他不干这个,改行只是从一个火炕跳入另一个火坑,里面存在巨大的机会成本,而骑手群体,特别是背井离乡到城市打工的骑手,往往连耽误一天的机会成本都承受不起。更别提反抗了。
所以看起来,这个局面无解。这就是我无从下笔的原因,如果说了一大堆结果白说,那说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觉得哪里不对,我想了两个小时。
这个局面是有解决的途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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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正题之前,我觉得有一点非常有必要
那就是一个公众头脑中的一个概念
外卖平台要依靠外卖业务盈利
大家觉得它砸钱扩张,占领市场,最终要把市场转化为盈利,否则它烧了这么多钱为了什么?
这是传统的经济逻辑,市场终归要转化为盈利,大众也觉得平台必须要把业务转化为利润,所以,大众一方面同情骑手,一方面潜意识里是承认对骑手的压榨的,因为符合逻辑是不是? 平台总要挣钱的吧?
平台利用大众的这种心理,才可以打骑手的苦情牌,你看看,我也要盈利啊,我收商家的佣金都给骑手了,我也没办法啊。大众看待这个问题,始终会潜意识里处于两难状态,所以关于平台的问题,很多人的态度是坚决不起来的。
问题的关键是
目前平台这种外卖业务,是不可能盈利的
平台在进入市场的时候,手段就是把这个业务做成无法盈利,只能亏钱,高额补贴即使现在,也是必须存在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堵死后续对手进入市场的可能。
我们看看平台是如何做的,比如一份堂食十元的盒饭,成本六元,包括房租水电食材人工,餐饮业堂食基本要有四成毛利才干得下去,平台来了,怎么搞?这份盒饭,平台补贴用户六元,用户只花了四元(平均),还要补贴骑手八元,最终结果是用户花了四元,商家得到了十元,骑手得到了八元,十八减四等于十四元,就是说这一单,平台净亏十四元,一千单就赔一万四,你管这叫商业行为? 倾销也没这么干的吧?这种烧钱方式试问创业者可能承担吗?市场越大亏得越多,餐饮业虽然有一定毛利,但是可以压缩的空间很小,十四元的差价怎么从一份盒饭里抠出来? 盒饭本身才卖十元啊,你全抠出来也是亏损!
平台这么做真有盈利的可能吗?
没有! 你让商家一分钱不收,都不够平台的补贴和运营成本!
外卖附加了打包成本和配送成本,外卖必然比堂食贵,而平台占领市场靠的是外卖比堂食便宜,这是违法价值规律的,所以平台业务的持续,必然靠平台持续补差价来维持
那么平台靠什么盈利呢?
靠高利贷和金融市场割韭菜
我们这些年经常听到一种说法,那就是 “现金流”,即使亏损严重,只要现金流大,就有资本投资,就可以亏股东的钱,套银行的贷款,这种逻辑就是建立在现金流形成资金池,然后用资金池的钱去放高利贷。长租公寓,共享单车,非法集资,都是为了资金池,而外卖业务有巨大的资金池,平台与商家有账期,这个资金池就是平台盈利的方法。
同时,把市场做大,上市圈钱,把股民的钱套现,看看冯导的操作。
所以平台对骑手,商家的压榨,对顾客的杀熟,并不是为了在外卖业务盈利,它也不可能把它亲手搞成畸形的外卖业务盈利,它只是为了扩大资金池和让财报好看一点。
所以,平台亏钱是它活该,它毁掉了行业健康发展的前景,因为健康发展的市场不会有它的机会,看看美国对中东,拉美所作所为,先把社会秩序摧毁,再建立它自己的秩序,外卖平台干的是同样的事。
理顺了这个逻辑,你会发现,平台对三方的压榨,并不具备基本的底层逻辑和理由,只是平台和背后资本的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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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认识到平台的压榨跟业务本身的经济效益关联并不紧密,那么我们要思考平台把压榨做得越来越严酷的目的是什么?
控制
外卖平台背后是垄断金融资本,金融资本在完成垄断之后,下一步必然是参与政治,我们现在看到了阿里的折戟,美团和腾讯也是风声鹤唳,马员外最高调,丝毫不掩饰通过绑架民生来涉足政治的野心,王兴在这一点,更多的是表达对体制的不满,我们在这些表现之下,要警惕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外卖平台相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金融精英,有一个潜在的力量强大的群体。
骑手
骑手的绝大部分是社会的真正底层,没房没车没老婆孩子,本地土著赚点零花钱的群体在疫情之后基本被越来越短的配送时间和低于心理底线的配送费劝退了,骑手的群体在经过这两年的筛选之后更加纯粹,如果说 2018 年之前平台对于骑手还是为了基数来者不拒,那么去年到现在,平台是刻意在进行双向筛选,一方面,有反抗意识,注重自身权益的部分主动退出,一方面,虽然忠于平台但是不肯拼命的群体被各种理由封号淘汰。
平台现在需要的,是愿意为平台把命豁出去的士兵。
就给这么点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规则还十分苛刻,就这样还全力以赴的,说明已经形成惯性和依赖性,那么这个群体在将来被组织起来干些帮平台对抗体制的行为,就廉价而便利了。
平台为什么要对抗体制? 它背后的主子一直在试图攻击中国的民生。
可以理解为平台现在如此压榨,是为了培养私兵,而私兵中的核心组织,是乐跑和优选,如果国家听之任之,就要做好这两个群体将来被平台指使对抗体制的预案。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外卖平台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刻意制造和激化中国社会矛盾,各位要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外卖平台并不是来帮助中国经济发展的,而是深入中国民生内部的第五纵队。它是来破坏的,一直在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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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好说得再深,否则会让人觉得我哗众取宠,外卖平台也可以说我诽谤,毕竟我没有实际的证据。
但是在结束这篇文章时,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下我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让我看清了平台的真面目。
2019 年春,沈阳美团众包准备推出 “乐跑骑手” 制度,在众包骑手中挑选数据优秀的骑手组成乐跑小组,每组二十至二十五人,单价统一,不再由距离和时段决定单价,不可以拒绝派单,换取的是派单最高优先级。
我所在区域的二十多名王者级别(最高级别)众包骑手征求我的意见,我根据对平台的了解,分析得出前两个月平台一定会给与乐跑骑手较大地优惠力度从而长时间大范围地推广下去。我们由于级别高,第一批的甜头我们可以去尝,于是我们这批人先报名去看看形势如何。
既然分组,就要有组长,这边王者骑手推举我去沈阳总部参与这个地区组长竞选。
推举我的原因,第一是大家觉得我脑子还可以,经常帮大家分析规则,研究对策,第二是大家觉得我心大不小心眼,为人还算公正,第三是觉得我处理问题比较果断,最主要的是觉得我会站在骑手这边,不会把大伙卖了。
在面试环节,总部领导对我提了几个问题,一个是如何处理骑手之间的矛盾,一个是配送过程中有骑手出了意外如何处理,一个是我为什么要当这个组长。
我的回答是 1 对事不对人,公平调解并尽量不影响团结,2 协调运力,尽量保证订单准时配送,并声明我们骑手有自己的群,很多意外情况我们内部都完美解决过,经验丰富,3 为了大伙干活开心,提高配送效率,并建立骑手与总部的良好沟通。
晚上站长跟我说,我的回答得分,在总部领导的评定里是最低的。我所在区域两个小组,组长的职位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跟大伙说落选了,然后站长就接到了二十名王者骑手的断签电话。
其他几名候选人表示,这二十个刺头,他们管不了,惹不起这麻烦。
总部也希望有其他二十人来弥补这个空缺,可是其他报名者的数据相差太多,毕竟开端还是需要良好的数据,否则不好对大区经理交代。
于是临时通知我,由我担任第一小组骑士长,那二十人也撤回了断签的要求。
接下来六个星期,我们组的数据都极漂亮,虽然每个星期都有一人受伤减员,但是我们的考核都是优秀,因为其他组受伤的更多。
面对这种伤亡概率,加上六星期众包整体单价大幅下调了两次,已经有骑手们在背后骂我们了,我们认识到了我们成为了汉奸,并且单多跑了不少,收入却没多多少,然后我们集体退出了乐跑。
乐跑期间高峰期我们人手一趟八单,这还是我组织起来通过转单之后优化过的路线,因此每个星期都有受伤的。
满一个月的时候,总部组织我们去开会,我在会上才明白为什么我的回答会得最低分。
会上总部领导要求我们对人员的管理原则是,1 发生纠纷的双方,都要踢出乐跑队伍 2 出现意外的骑手,要求他自己赔顾客残损而不是找队友帮助他配送 3 当组长就要表现出对金钱的欲望,越想捞钱越好。
我当时是很悲哀的。
因为我明白了,第一,总部对基层是十分了解的,骑手的问题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刻意为之,第二,他们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踏踏实实把配送工作做好上面。
很钦佩这位博士。
其实你我都知道是这样,但他还是去花了五个月去体验资本控制下的大数据之恶,形成切身感悟。
大数据光在压榨骑手吗?大数据已经压到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太多人,甚至是亲手敲出这些代码的人也不一定能逃得过。我们,其实与 18 世纪英国棉纺厂的女工没有太多实质性区别。
感谢这个社会。时时让我回想起读书时代死记硬背下的晦涩语句。
我有个同学之前在某外卖大厂 (美团、饿了么其中一家) 的算法岗实习,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如何压榨外卖小哥的时间。他跟我讲过外卖平台如何通过算法来干这事儿,基本上和文中的描述如出一辙。
他实习了两个月还拿了 return offer,按道理来讲他会接下这个年薪 40w 的 offer。然而并没有。他说内心实在过意不去。自己做了那么久算法研究,发了顶会,到头来研究怎么剥削人?
后来一直没联系,我以为他去别的大厂搞算法了。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其实考上选调生了,分到某市政务与大数据局。
我说你本科就开始搞算法了,本硕期间也发了不少很嗯的文章,现在直接不做技术了?不后悔吗?
他说不后悔。他现在在大数据局负责智慧城市这一块,每天是能够真真切切地看到科技是如何让城市越变越好的,这让他感到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说真的,我挺佩服他的。
还有人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旧闻吗?顺丰高薪招聘游戏策划。
如果你玩过足够多的游戏,你就会意识到,所有的「P2P」共享经济平台,本质上都是一种氪金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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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他们会给你奖励,让你在上手游戏的前半个小时里感到「所向披靡」。
每点击几下屏幕,就会有一个奖励点,配合眼花缭乱的视效音效,让你觉得自己正在进入一种积极的正向循环。
但很快,差不多在你玩了一个小时,刚刚尝到一点满足感的的时候,他们会设置一个小障碍,一个你暂时「无法逾越」的坎。你有两个选择,等待一天,或充值 6 元。
两个选项你都不需要付出太多成本,但带来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很快,你又「所向披靡」了。
接下来,类似的点会越来越多,各种障碍、坎,会与奖励、抚慰混合在一起向你冲过来。你卡关之后几天没上线?给你一个充值折扣,让你有赚到的错觉。你充了不少钱但还是没抽到想要的卡?给你一个保底奖励,安抚一下。
到最后,即使你充值了几百万,你获得的满足感,和前半小时获得的那个满足感,是没有本质区别的。但你已经很难摆脱它了,你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钱,每日任务已经连续做了几百天没断了,沉没成本太高,如果你这时选择不玩,那就亏了。
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帮这个游戏打工。
整个过程,游戏开发商从来没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玩、抢你的钱,但他们设计的这套系统,不断训练你的思维反馈机制,让你继续玩下去,本质上就跟训狗没什么区别。
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吃掉你的时间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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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外卖、开滴滴也是一样一样的。
每送一单都有「时间限制」,这是游戏;
你的送餐速度越快、出勤率越高、评价越好,系统就会给你派更多的单,你要提升自己的「排位」,这是游戏;
下雨天、高峰期,平台会提高单价,给更困难的关卡设置「挑战奖励」,这是游戏;
逢年过节,平台会推出一个「系列活动」,把劳动变成「主题任务」,这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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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整套游戏机制里,最邪恶的部分,就是鼓励送餐员与送餐员之间恶性竞争。
**当有送餐员发挥自我能动性,提升效率,缩短了送餐时间,这个效率提升带来的「收益」并不属于他。**相反,平台会自动提高门槛,压缩送餐时间限制,鼓励送餐员之间互相竞争,互相淘汰。
就像那些氪金游戏,如果大家都不充钱,互相对抗的胜率也就是 55 开;现在因为可以充钱,玩家充了几千、几万、几百万,但其实互相对抗的胜率还是 55 开,本质上并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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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呼吁大家作为普通人,要团结起来,就是不干,躺平。比如现在的我,不玩任何氪金手游,你拿我怎么办吧?
但实际上,任何一个独立的劳动者,任何一个独立的玩家,在面对平台、面对游戏公司,都是非常弱小的。某种程度上,要求每一个人自发地觉醒,也是不现实的。
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一个更高维、更强大的力量来介入,可以是反垄断的监管,也可以是民间的组织。总之,要有成一股,有能力和平台进行对抗的力量。
希望大家都能像字典里说的那样,拥有真正美好的未来。
绝大多数外卖员的社会身份其实是在城市谋生的农民工,外卖骑手的遭遇,只是农民工权益问题在新就业形态下和劳动条件的直观展示,与一直以来农民工讨薪问题一脉相承。所以,外卖员所处的经济地位不变,雇佣劳动乃至非正式雇佣的雇佣劳动关系不变,仅靠外界的关注改变困境的可能性很小。外卖员们更迫切要求的是减少苛刻的扣除工资的制度,给予合理的时间安排以保证外卖员的生命安全,承认外卖平台与外卖员是雇佣劳动关系而非 “合作关系”,让外卖平台和外卖员之间减少“中介” 环节,重新确定导航系统上骑手行进的合理路线…… 但为了获得这些权益,还有更重要的需要思考,那就是,进步是由谁推动的?是靠美团、饿了么高高在上的恩赐?还是消费者的怜悯?还是靠外卖员自己的行动?
这让我想起了《寻乌调查》。
送五个月外卖,比起送一天半外卖,又更进了一个档次,送一天半外卖,顶多会得到一些感性上的认识,会同情外卖小哥,会想着怎么帮助他们。
送半年外卖,那就是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这份职业、这个群体中,彻底理清楚平台、商家、系统、外卖骑手之间的关系,深刻认识到,这个矛盾其实是无法解决的,在算法主导的规则下,外卖骑手的生存环境不会变好,只会越来越差,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内卷到极致。
“算法” 驱使着每一个外卖骑手用更短的时间、抄更近的路、接更多的单、冒更多的风险去完成 “任务”。
平台用 “人肉” 去投喂计算机和算法,然后根据这些内卷之王们的大数据,制定出更苛刻的算法规则去压榨更多的“内卷之王”。
外卖平台上最早送一单要一个小时,后来大家都在抢,谁能突破 30 分钟大关,最后他们现在能达到 28 分钟。压缩了那么多时间,一方面是技术上有更新,但这毕竟是很少的,因为计算机运算能力很强,它节省也就是几秒钟。于是你看到大部分节省下来的几十分钟时间,是靠骑手。
平台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去管理骑手,比如庞大的数据库,还有用游戏等级给骑手划分标准,从青铜、白银、黄金到星耀骑手,鼓励骑手多接单,一级一级往上升。骑手也有 “自发游戏”。
骑手找近路节省的时间原本是可以用来休息或者跑更多订单的,但由于系统敏锐的 “数据控制”,它能很快根据骑手的轨迹更新路线,最后可能就导致原先的 30 分钟变成 25 分钟。平台推着骑手去找捷径,找到了之后,我按你的新捷径来设计标准。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在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互联网平台比任何一个时代的工厂、商场、企业、个体户小作坊都冷酷无情,所有人面对的不再是人,而是冷冰冰的机器和代码,一切的价值指向都是 “用最少的时间、最低的成本、赚最多的钱”。在这个价值体系中,“人” 是不重要的。
这位博士工作做得非常细,对问题研究得也很深刻,自己亲自实践半年,掌握一手资料得出来的结论,比道听途说来的,要科学得多,这才是真正的社科学者做研究的态度。
再完美、再伟大的经济学、社会学理论也是要与时俱进的,马克思并不知道 “大数据”、“算法” 这些新型压迫工具,列宁也不理解什么是“被系统奴役”,教员那个时代,也没见过“互联网地主”…… 所以,理论会滞后,但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的方法,永不落伍。
无论你承不承认,山就在那里,只认识了问题,调查研究了问题,还是不够的。
愚公移山,不能靠和山讲道理。
这样的学术研究真的很 “接地气”
在这样一个大水漫灌、略显浮躁的学术圈
能够花接近半年的时间做田野调查
陈博士无疑为当代科研工作者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这样才能切身体验用户的需求
而不仅仅只是纸上谈兵
(为了水 paper)
人为地加上一些现实中根本不需要的假设或约束条件
但是另一方面
在交叉学科日益盛行的今天
因为任何一个像外卖平台这样复杂的(软件)系统
都是由不同领域专家、成百上千人开发团队共同协作完成的非常庞大的系统工程
单一学科的研究者单枪匹马很可能只是管中窥豹
陈博士是北大社会学系博士后
研究课题是:数字治理下的劳动秩序
想知道劳动秩序,全国这么多城市,几十万的骑手,同时间在各地走街串巷,表面上看着很乱,但是他们背后有一个秩序。这个秩序在哪?你就会想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种井然有序成为可能。
这里我 quote 一下陈博士在访谈中的几句话 [1]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用 “算法” 这个词,用的是“数字治理”。因为我在送外卖的过程中意识到,平台在不停地收集数据。通过智能手机和上面安装的配送软件,平台可以不断地追踪骑手的轨迹。到了室内,GPS 信号一般会比较弱,但没多久平台就能通过商家的 Wi-Fi 网络、室内定位基站等等去收集记录骑手的数据,包括骑手的运动状态,到达商家的时间、停留的时长,消费者住址楼层、等待消费者取餐的时长等等。
可以看出在此次研究之前,陈博士对大数据、算法没有特别深刻的概念和理解。
这里可能可以和搞计算机、数据科学的博士聊一聊,相信一些必要的技术科普可以帮他少走很多弯路,有了行业 insights 之后,田野调查中也能更好地对症下药。
我们有一个说法叫 “投喂”,所有的数据、每个人的习惯都可以让系统去学习和吸收。平台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再用数据去给你规划怎么取餐、送餐,怎么给每个订单定价。我最后写的其实也是这一点,这样庞大复杂的劳动秩序之所以成为可能,是有这样一套数据支撑的系统,是把所有一切可以纳入的,都纳入到了可以计算的程度,是一种高度的控制和精准的预测。
这里可能可以和搞运筹学、机器学习算法的博士聊一聊,其实外卖系统的很多算法,包括:**派单、路径规划、订单定价、送餐及等待时间的预测等等,**都是依靠以往的大数据,通过运筹学、机器算法计算得出的。
外卖行业里有一个控制权重新分配的问题。消费者决定给差评还是好评。最后的奖惩又是平台根据消费者的评估来决定。控制权一分配,相应的矛盾就跟着被牵引到了其他地方。技术遮蔽了对应的劳资关系,骑手即便有不满,也不知道找谁发泄。
这里可能可以和经济学 博弈论、机制设计的博士聊一聊,并且这是一个数据驱动的、不断进化和升级的系统。
(改变)很难。除非是平台想改变,或者是政府出台相关的政策,不然的话没有办法。所以我觉得北京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去体验送外卖是有必要的。
作为一个运筹学和机器学习交叉的博士,因为专业学习和业界经验的关系,对于外卖系统有一些 “科普程度” 的理解。
其实访谈中他所谈及的一些疑惑和问题,在我 8 个月前的这个视频都有所提及。
也希望这个科普视频,可以给那些想要探究外卖系统背后业务逻辑的朋友们一些启发
[
从算法数据角度剖析,德国数学博士如何帮助外卖骑手破局?
留德华叫兽的视频
· 11.5 万播放
](https://www.zhihu.com/zvideo/1288883511835783168)
再次感谢陈博士接地气的研究
又一次唤起了社会对于
外卖员这个群体 VS 大数据、算法加持下的资本家
这俩个对立群体的关注
资本主义就在我们身边,它并未远去。一百多年前资本干的就是榨干人的所有潜能,一百年后还是如此。
区别只是一个是用机械,一个是大数据罢了。
无用的从来都不是文科生,而是只知道困守在书本中的文科生!
陈老师用实际行动很好地反驳了 “文科生太多,影响国家发展” 的这一观点!
同时,他所进行的研究,在我看来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作为一个坚定的反 “社会主义资本自由化” 人士,我向来反对资本不受束缚,肆意压榨人民的行为,陈老师的这项研究,对研究 “资本与社会主义国家” 之间关系非常有帮助。再深入一点,这些研究或许会为以后探讨 “资本如何在社会主义国家体制中更好地推动社会进步” 提供理论依据。
期待他的进一步研究。
(P.s:有什么比 “资本在特色社会主义中的运行规律” 更有意思的研究素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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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资本不受约束,但是不反对资本存在。
合理运用资本,增加社会经济活力,这才是我们需要思考的。
资本 → 人民 = 压榨 ×
资本 → 人民 = 压榨潜力 √
国家 → 资本 = 控制、平衡 √
国家 → 人民 = 保护权益 √
人民 → 资本 → 国家 = 推动发展 √
为这位博士后点赞。
我们一般写个社科类的论文,可能发出去上百份调查问卷就已经可以称得上实事求是,样本能达到更多的数量就要自卖自夸钻研精神了。而这位博士后与上次那位北京处长一样是躬身经历,与处长体验一天还不相同,他是整整体验了五个半月。
我们南京各大高校的前身两江师范学堂的校训就是: 嚼得菜根,做得大事。(同时也是南师附中各学校的校训)
诚然,念书念到博士学位,出入的不是研究所就是实验室,不是报告会就是高端论坛。无论如何,一定是世人眼中绝对高大上的地方。高素质人才能否事必躬亲的深入一线,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之后,仍然能够不忘初心呢?这位北大博士完美的展现了这种精神。
近来学习强国,无意中重读毛泽东主席 1927 年 3 月所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当时党内党外对农民运动颇有微词,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主义者,不愿意支持农民革命斗争。毛泽东历时 32 天,亲临湖南,实地考察了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的情况。
每到一地,“召集有经验的农民和农运工作同志开调查会,仔细听他们的报告,所得材料不少”。——《毛泽东选集》
“在各县乡下所见所闻与在汉口在长沙所见所闻几乎全不同,始发见从前我们对农运政策上处置上几个颇大的错误点。”——《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党对农运的政策,应注意以 “农运好得很” 的事实,纠正政府、国民党、社会各界一致的 “农运糟得很” 的议论;以 “贫农乃革命先锋” 的事实,纠正各界一致的 “痞子运动” 的议论;以从来并没有什么联合战线存在的事实,纠正农协破坏了联合战线的议论。——《毛泽东年谱》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时至今日,毛泽东主席这番 " 反对本本主义 " 的思想仍振聋发聩。
而骑士内卷,甚至很多行业的内卷,我相信这位博士后所作的论文,届时一定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我曾经也略微觉得 “文科无用论”(我知道这个观点是错的,我道歉)
但最近我真正地改观了。
从 2010 年北京大学冯军旗博士的毕业论文《中县干部》
从关系与干部的仕途来看,关系在干部的仕途中起重要的作用,有时甚至是根本性的作用。从中县的实际来看,关系类型主要有:家族、干亲、同乡、同学、战友等,这其中,政治家族现象突出。
到 2018 年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讲师程猛发表的《读书的料及其文化生产》
我想,真正的阳光,是这个时代能够给予我们每个人多少自由选择的空间,这个社会能够给予我们每个人多少公平正义。只有当城乡差异不断弥合,社会更加公平正义,才会有真正的内心明媚,这种向上流动的痛苦才会得到缓释。
再到今天的这条问题里 陈博士做的外卖骑手田野调查。期待论文早日出版。一定拜读。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越来越能感受到文学的魅力了。希望会有更多的深入一线进行调查的论文出现,用高级知识分子的思维去看待,去总结,去评判一些问题。
在这样的论文面前,所谓的灌水 SCI 更显意义不大。
最后,请你们继续握好手里的笔杆子!向着资本主义、官僚主义开炮!防微杜渐,不要等新时代的《狂人日记》出现。
之前有一个问题 “有哪些事情让你感慨「这届年轻人太强了」?” 这不正是标准答案吗?
你要研究阶级,就要研究资本,要研究资本,就要研究剥削,要研究剥削,最好的方式是近距离观察和体验剥削,并进行量化,这就是实践的力量。大多数人对资本的剥削是很模糊的,可能只是记得政治书里的一些空洞的口号。这个博士做的工作有点像教员做的《寻乌调查》,将问题进行细化,让大家更直观形象地了解剥削,可谓以小见大。
现在的学生普遍不喜欢学马原毛概,把立国之本都忘的差不多了,但也不要紧,出了社会资本家会教的,资本家才是马原毛概最大的教员。
看了报道以后,决定把中公教育和华图山鼎各加半仓…
算是对冲一下内卷的风险吧…
(占坑)
首先,这位社会学博士值得赞赏!
对美团来说,提高效率没有错;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面向公众和众多劳动者支撑的平台,它的价值首先要提现在满足顾客的需求和劳动者的合理权益上,如果只是压榨劳动者的价值而不能保障合理的权益是不能长久的。
科技进步并不会带来工人阶级的解放,或者说,不要把工人阶级的解放寄托在科技的进步上。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生产力本身,不等于生产关系,生产关系的调整需要社会变革,而不是科技进步,科技进步只是能够促进生产关系变革,而不会代替变革。
现在有些公司不是流行一句话嘛:今天采棉花的最高记录,会成为明天采棉花的最低标准。
看完文章,我心里觉得最可怕的不是 “压榨” 而是“算法”,人生的自主权已经被算法框得死死的。
之前北大博士为了完成论文去河南当副县长取材。现在北大博士送外卖,可见北大博士也内卷了。
打卡机等管理措施的发明人、泰勒式管理的创始人弗雷德里克 · 温斯洛 · 泰勒为了研究打工人的极限可以连续观察、试验某个金属切削工序长达 26 年。如今有了大数据,管理学家摸索打工人的极限的过程可以更高效。
1
算法是个好东西,只是用错了地方。
算法这东西,它就应该是为法官而生的,它不应该用来送外卖,而是应该用来催结案。
法院当前面临的最大矛盾是什么?
对外,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诉讼需求,与有限的办案法官之间的矛盾。
对内,是占着员额不办案的那部分人,与入不入额都得往死里干的另外一部分人之间的矛盾。
说白了,群众到法院起诉的案件越来越多,天天催结案。但法院里干活的就那几个,往一等功去干也干不完。
案多人少这个问题说了十几年,也一直没解决。司法改革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它,但最终也就是让原来想辞职的那些人看在涨工资的份上,继续委屈自己。
如果要说问题的根源在哪里,那就定体问吧。
就像马云在很多心灵鸡汤文里说的,员工离职不外两个原因,钱太少了,心受委屈。要改变现状,至少得给够钱。
但各地财政有限,那就只能实行按劳分配,搞计件工资,而不是大锅饭一碗水端平。
所以,法官的工资收入就应该用算法来调整,跟办案数量、办案效率和办案质量挂钩。
是不是觉得很耳熟?
每年年终的绩效考核也是天天说这些,但绩效考核考验的是做报表的能力,算法可是真的为考核而生。
什么办案率,结案率,息诉服判率。算法有那么肤浅吗?
从案件送到立案庭开始,算法就已经开始了。
2
大数据这种东西就是用来为人民服务的。
全国那么多法院,法院那么多立案窗口,有的立案快,十分钟搞定;有的立案慢,放了三天才立上案。
没问题,案件进法院大门,先装个芯片,算法对案件的跟踪就从这一刻开始。
一开始肯定不够精准,算法会先给出一个略高于平均值的时间,比如每个案件立案时间是半小时。
这个月立案时间超过半小时的,立案庭法官全部不合格。庭长得约谈。
下个月,全国法院的立案效率普遍有了显著提升,于是案件的立案合格时间也提升到 25 分钟。不合格的法院,继续约谈。
第三个月,立案合格时间提升到 22 分钟。
办案也是一样。
算法监控整个流程。送达,排期,庭审时间,出判决。
总有人用时多,有人用时短,有人出判决快,有人出判决慢。快的为什么快,慢的为什么慢,是体制问题,还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或者只是因为没入额有情绪……
等大数据搜集得差不多,就可以开始精细化管理了。考虑实际案件的各种影响因素,比如当事人数,证据的页数,等等,并作出相应的每个环节的考核时间调整。
算法还可以代替审管办每个月的催案,在每个流程都给法官安排好顺序。先开这个案的庭,然后写那个案的判决书,大数据云计算合理安排工作。
到年底,工作报告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写:经改进工作方法,我院有效地将办案时间缩短为原来的三分之一,整体工作效率提升 300%!
算法告诉我们一个朴实的真理:只要发计件工资,就能挖掘出人的无限潜力。
别看现在每年的办案标兵在保证案件质量的前提下,结案极限只有几百件。要是给他一套北京四环内的房子当年终奖,他能再翻几番。
3
互联网时代什么最重要?用户。
法院也是一样。没有案件,没有诉讼纠纷,法院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所以算法还得同时考虑用户的需求,这就要求我们要有创新精神,勇于打破管辖权的限制。
当前法院工作建设中最不平衡的地方之一,就是各地的办案数天差地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如果是以前那种吃大锅饭的模式,肯定每个法官都想去案件少的法院养老,但一旦进入计件工资的算法审判时代,法官不办案就没收入,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各地收案不均衡,法官就会有意见了。
而且,办案少的法院与法官,业务水平提升得也慢,也不利于法治进程。
所以分案模式也得与时俱进,我们得打破管辖,让算法派单。
算法会收集每个用户的职业、作息、自媒体言论倾向,以及案件所涉的事由,等等,然后给他推荐最适合的法官。
注意,这种 “适合” 不是指案件的处理对他有利,而是指法官的处事手段最容易让他信服。
相信我,这远比拖审限的诉前联调,或者莫名其妙反正不能上诉的息诉服判率更能平息社会矛盾。
PS:我发现有一个网站,竟然可以用算法 “输入法院 / 法官,推荐人脉律师”,这就是算法走上的另一条邪路。
4
还有用户投诉与反馈。
一个案件,不管刑事民事,总会有一方败诉。要指望败诉方承认法院和法官判得好、判得对,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总是少的。强行不让他们发牢骚,就跟淘宝不允许差评一样,反而会积累社会矛盾。
矛盾积累多了,就会出现塔西佗陷阱,司法的公信力就会下降。
而算法最大的优势,就是把案件当事人与司法机构之间的矛盾与不信任,转变为当事人与办案系统之间的矛盾。
当事人对承办法官有意见,投诉呗。平台…… 不不,我是说纪检监查部门可以去查处,查出来确实是法官问题,扣钱(相信我,扣钱比什么处分都好使);查出来法官没问题,直接公布调查结果,照常发钱。
当事人还是不服气,去骂办案系统呗。这就跟企业员工骂钉钉那万恶的打卡功能,律师骂法院不靠谱的网上立案系统和看守所会见抢号一样,反正程序莫得感情,随便骂。
每个单子,啊不,每个案件结案后,当事人可以打好评,也可以打差评。但必须填理由,商…… 法官可以对差评作出解释。一目了然,放眼望去都是法官最真实的样子。
5
最后就是,除了物质刺激,精神上的鼓励也很重要。
以前法院的荣誉就是立功、标兵、能手、先进之类,每年几个名额,哪怕领导高风亮节不跟下属抢,也未必每个人都会有强烈的争取意愿。
再说了,就算引进物质奖励,比如一等功奖励北京四环内一套房,能活着荣立一等功的也是凤毛麟角,而没哪个法官想立死了的一等功。
所以我们还得参考游戏里面的升级机制,调整一下法官的等级晋升机制。
大家都知道,法官级别共 12 级,一般来说,一级法官和四级高级法官就是整个法官职业的办案中流砥柱,往下都是新任法官;再往上,已经不是办案多就行的。
这样一来,法官级别全靠熬,毫无 “升级” 的成就感。
这也得改。而且我觉得,完全可以直接把法官在每一单,啊不,每一宗案件拿到的报酬直接转化为经验值,经验值满了就升等级。
当然,法官等级最好细化一点,比如每个级别分青铜、白银、黄金、星耀,三级青铜升三级白银法官,再升到三级黄金法官,再升到三级星耀法官,然后再做个晋升任务(比如接个超级复杂的案件并结案),才能升到二级青铜法官。
然后再来一次青铜 - 白银 - 黄金 - 星耀的升级。
最好法官也发个 “法官证”,配上不同颜色的封皮,开庭开会时拿出来摆在面前,别人就肃然起敬:这是个四级高级星耀法官,说不定这次案件是他晋升任务哪!
法官的等级,就应该与办案数量成正比,等级越高,办案越多,而不是反过来。
到那时候,我们法官等级就不再是敌对势力嘲笑和攻击的对象,他们最多只能攻击我们法官没尊严。
因为,那样才真正可以称为 “司法民工”。
呵呵,又被博士们发现互联网产品的秘密了,下次不用这么费力气,浪费时间。你找一个他们的产品经理,让他把需求文档给你一份,或者你就去应聘他们公司产品经理,不超过一个月,一切规则都会一清二楚,论文也就写出来了。
别去找程序员工作,和程序员没关系,他们只是开发,做这种规则的都是产品经理。产品经理是产品的设计者,可以说对产品规则起到最核心作用。
如果你没听过有产品经理这个职业,说明了对互联网产品很陌生。互联网产品就是我们每天用到的 APP,应用商店下载的,微信,滴滴,美团这些都是互联网产品,这些产品是由产品经理设计的。这些平台规则也是有产品经理设计出来的。
我要说每种产品都存在欺诈用户,很多互联网产品从诞生开始就不是为了民生,就是被一轮一轮的融资裹挟,几乎每个互联网产品背后都有庞大的资本市场推动,资本本身就是肮脏的。资本投资本身就是为盈利。你指望资本纯洁是不现实的。资本是用一块钱去赚十块钱,赚一百块钱,钱生钱的游戏。资本的本质就是获利到极限。
互联网产品的打法很简单,第一步利用资本以超低价格战击垮一个传统行业,这一步在互联网大佬那里叫做降维打击。第二步垄断市场,提升价格,这一步叫做收割用户。如果资本无序扩张,所谓降维打击可以打穿任何一个行业。说白了这套玩法没什么新奇之处,就是搞垄断。好在国家已经意识到这点,高层提出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主要针对的就是披着互联网外衣搞垄断。要是真的无序扩张,后果非常可怕。
水滴筹,曾经我一直认为它是慈善公司,我一直觉得它是真正在做服务,我一直以为它是公共服务产品,直到最近上市,我才知道它是一家保险经纪公司。
互联网思维,这个被认为高大上的理论本质也是利用人性弱点。然后加上 APP 这种基于手机的产品形式,利用大众不了解的心态收割用户。只是利用人性的过程中,尚且有的公司还有些社会责任,抛开这些表面的,看本质还是资本运作。
这些年资本对互联网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一个互联网公司他不会想到我要如何为人民服务,他只会想我如何赚钱。
这些搞互联网的人都是高智力,高学历,高能力的人,他可以让你刷抖音一天都闲不下来,可以让你购物剁手都停不下来,让你完全上瘾,可以说每一个地方都在研究人性。
而互联网产品经理天天研究贪嗔痴,基于人性做产品。当然,这种研究并非是为了用户有多好,只是实现用户价值最大化。
有教授说打车不同手机价格不同,也有律师说拼多多优惠耍人,也有人说外卖平台都是压榨。然对于一个产品经理来说,我们把这些叫做研究用户。我们会根据不同用户制定不同规则。然后给老板汇报方案,老板如果满意那就去执行。规则会不断的调整,这个调整用户是发现不了的。有的规则就是温水煮青蛙,当然一切规则的制定都是为了一件事,最大化实现盈利。如果制定的这个规则还有可盈利的空间就会继续调整,直到 max 值,所有规则都有阈值,阈值是从小到大调整的,刚开始不可能设置一个最大阈值,这个是需要不断测试用户耐值的。
举一个我在某公司产品的例子。敢说这个是因为这家公司已经倒闭。他们怎么利用人性的贪设计产品。
老板说我们要发一千万红包,到了运营那里告诉用户说我们发一亿。然后到了产品设计规则的时候老板指示,提高用户提现的难度,如何让用户抢到红包后无法提现呢?很简单,设置提现规则,满十元提现,好了,这个规则对用户看起来难度不高,但是用户是很难达到的,因为阈值设置的很高,当你红包到 9 元钱的时候,难度会增加十倍,你无论怎么抢都不会到十元提现额度。
红包无法提现就是在玩数字游戏,你看到的那些钱都是数字而已,根本不是钱。最后活动结束时,公司实际支出的几乎为零。而在用户那里他觉得平台真的很大度,一次撒了一亿元。
我做了十几年产品经理了,作为拥有高学历,高能力的互联网人,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自己能力更强还是在欺骗用户。我只是说些事实,如果有人骂我我也不反驳,如果有人觉得有价值点赞我也接受。
每年最难抢的是敬业福。我从没有玩过集福字,因为我知道规则。就像魔术一样,一旦你知道它如何变的,你就没什么兴趣,也就是当个托娱乐一下而已。
我们把一类产品叫做 c 端产品,c 端产品就是你用的产品,像微信这类产品。微信也是基于人性的产品,像朋友圈满足的是人性炫耀心理。抖音是通过短暂的刺激让大脑持续产生多巴胺,拼多多利用人性的贪婪。c 端产品经理具备的能力就是研究用户,研究用户的心理,研究用户行为,来产生价值最大化。每天研究马斯诺需求层次,人性七宗罪,每天找用户同理心,让自己秒变用户,我们叫做成功,这样做了,一个产品经理最大的意义就在这里。
我们把忽悠用户行为叫做运营,利用人的贪婪我们设计奖励红包,却没办法提现只是众多利用人性弱点的一个方法。是的,你会发现永远就差那么几分钱就可以提现了,可是就是提不出来。大数据都在后台,控制着所有规则,网络赌博平台你永远都会输,也是这个道理,在你刚玩时设计的规则是让你赢,在你玩到一定程度时让你输得血本无归。这也是利用人性贪婪。后台庞大到不可想象,没有一种东西天天研究人性,互联网产品做到了。这群高智商的人精准的找到了人性弱点。在互联网产品上面利用科技优势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了。
你看不到后台,我们通过数据分析能够精准的找到用户行为,让一个用户可以买到更多东西,就需要满足他的需求,数据会告诉你他需要什么。他有没有老婆,他每月赚多少钱,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上万个用户行为都可以精准的分析。在你使用互联网 APP 的每一天,这些产品都把你的行为记录完整的保存下来了。
大数据比你更了解你自己,这些大数据在后台被完整的呈现,分析出来,用于制定精准的研究。将效率提高到极致本身也是将压榨提高到极致。如果克隆一个你植入你留在网络上面的大数据,请你相信,朋友们和家人们会更相信那个克隆人是你。
当你发现使用一款互联网产品停不下手来的时候,你就有了瘾。这种瘾就是在精准算出你需求后一对一给你做的定制化服务。然对这个你却一无所知。你喜欢看美女,打开抖音都是美女,你十年不知道花多少钱,支付宝微信比你更清楚。
一百年前,西方国家利用鸦片打开国门,宣传福寿膏,福寿没有,大清的子民躺在床上吸大烟,满脸幸福的样子,万亿白银外流,一百年中国没有缓过劲。一百年后,我们躺在床上刷西方人发明的手机。他们利用精准的算法让人产生瘾性。在手机诞生短短十年时间,手机中的 APP 就让只要还有口气的人选择上瘾。这是互联网产品经理的功劳。
可是鸦片为什么让人上瘾呢?因为通过吸食可以刺激人体持续产生分泌多巴胺,多巴胺可以让人感到快乐,人对快乐的追求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有些东西一旦刺激过后便会产生空虚,情绪低落,于是就会一直再吸食。这就是产生瘾性了。然手机短视频也好,游戏也好,也会让人持续分泌多巴胺。上瘾后一天不刷手机同样会难受。
最初鸦片也是一种药物,它的出现本来是用来治病的,然后面发生不可预知的后果,却成了害人的一种东西。
现在互联网产品算法能做的千人千面,精准的把一个人画像描绘出来,实现用户价值最大化。资本家来到我们面前时,我们手里拿着 RMB,他们手里拿着 APP。后来,我们手里拿着 APP,他们手里拿着 RMB。
互联网真正进入大众也不过十年,少数人知道互联网的玩法,多数人都只是作为一个用户,对互联网一知半解,对互联网只是很初级的小白。
人们当下急需的是认知互联网产品的本质才会不被忽悠,当多数人都有了认知互联网产品才不会设计那么多无形的规则。而今天,可悲的是连北大博士都搞不清楚互联网产品的玩法的欺诈而选择送外卖这种方式试图理解它的规则。
互联网产品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我们利用科技,利用资本,我们真正改变了什么呢?除了改变了生活方式,至少我做产品经理十几年了也没看清楚还能改变什么。只是看到了互联网产品在不断的利用人性弱点获利。
后面还有博士会写类似论文,如果还有博士们在研究这些,不用辛苦的送外卖,不用辛苦的发动学生打车,就算你跑一年外卖发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想办法打入内部看后台数据。找到他们产品经理要一份需求文档,保证你写的论文比跑五个月外卖惊天动地。
天下苦互联网久矣! 写论文的方法都告诉博士了。
冒着被老板开除,被同行举报的风险写了一点点不该说的,大家都是打工人,生活都不易啊!喜欢点赞。谢谢知友!
当英国立法要让 uber 司机确认 uber 雇员身份享受最低工资、五险一金的时候
咱们的外卖员被算法玩的团团转
怎么说,都是咱们赢了
难怪 cfz 都要去非洲
希望 3 年后他回来当上了主任,能把在非洲见到、学到的先进经验带来,造福下家乡的父老乡亲,底层劳动者吧
谢谢
我觉得吧,只要先让外卖骑手们先干制造业,就没有这么多问题。
这里有俩新闻:
曹德旺吐槽:年轻人都去送快递送外卖去了,没人愿意到工厂上班,中国的制造业怎么办?
央视财经微博**:近四成新增外卖骑手来自工人**
如果说外卖骑手这么惨,平台不断试探人的极限。那制造业干了什么,让年轻工人们宁愿去做外卖骑手也不再去产线。或者说,让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宁愿调查外卖骑手也不调查工厂?
作为知乎李老师的粉丝,学习了他很久的诡辩法,要我说,这种博士学位就不应该给,纯属无聊,人家工人把这个职业用来幸福转行,社会学博士居然能说这个职业被平台挑战人类极限,这纯属市区象牙塔里呆久了,人间凡尔赛。
我们清楚改变一个郊区工人的阶层多不容易,很多郊区工厂的工人背负着改善工作环境,享受城市生活的梦想选择外卖骑手这个职业,只需要他一代人,即可改变命运,至少是个市区人,也许他们身上还有房贷,还要哺育下一代,所以这些外卖平台我为什么不反对,你要真有千万上亿的家产生下来就在市区,你也不在乎去送外卖,可你没有。
正常工作也不是不可以,满互联网都是说工厂不好的,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离开挑战人类极限的郊区生产线,从事了市区自由职业,你们又说 “外卖平台在压缩配送时间上永不满足,它们总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至少你的观点是相互矛盾的。
看到这篇论文我感慨这种水平的论文才是值得宣传的。
实地参与,切身体会。
实实在在,将心比心。
去发现,是什么在影响我们:现在我们就知道了,外卖平台背后的这种数据运算很可怕,把人变成了机器,高速的运转发挥最大的功效。
感觉这个研究好有意义,真的非常感谢这个博士后同学。
不过他在做人,他在助人,可是在系统里面,我们都不是人,我们都只是数据。以这个模型为衍生,那未来每一个工作者都逃不过大数据和 AI 的碾压吧。
细思极恐。
从发表的文章看,陈老师已经心系基层劳动人民的现状很久了。
检索了一下陈老师的文章,一开始陈老师的研究还是经济预测[1]。
而后来老师将目光投向了底层劳动人民中足疗店女技师这一群体 [2]。在文章中,‘试图揭示身体的劳动者的工作与生活界限被打破, 身体的劳动不得不忍受资本与市场双重剥削和社会污名化的事实 ’。
此后变将目光投向了更加大众化的外卖群体 [3][4][5]。
最近关于科研无用论的讨论越来越多,但毫无疑问陈老师这种研究是我们的榜样。
为什么都在关心女技师,尤其是很少一部分诙谐的评论(其中也有认真的,不要误伤),又何尝不是陈老师论文中所说的刻板印象呢。对于科研人来说选择一个较偏的课题还是需要勇气的。
有些同学问论文的事情,这些论文在知网上都可以检索到,一会儿晚点时间我把陈老师论文 pdf 放上来吧
更新:论文版权确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其实直接发出来确实会侵犯发行商的版权(这个也是现在学术圈比较搞笑的事情,文章一旦公开发表版权基本上就不是你的了)。所以因为这个问题删除了原回答的 pdf 文件,同时每个参考文献下面放了对应文章的知网连接。在校的同学可以直接用学校买的数据库下载,至于不在校的人可能需要搜索一下‘如何免费下载知网论文’云云的。
不过比起来 pdf 直接下载,现在确实麻烦不少,所以下面放了一个其他网站公开的一个 pdf 链接,如果只是想大体了解一下不妨看看这个即可。
陈龙:“数字控制” 下的劳动秩序 – 外卖骑手的劳动控制研究
陈龙博士卓越的研究充分说明了,
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不是文科生太多,而是陈龙博士这样的文科生太少。
要是我们的文科生,都能像陈龙博士一样,做一些脚踏实地、两脚粘泥的研究,而不是排着队给考公培训班的资本家送钱。
我泱泱大国,何愁掉入中等收入陷阱?
之前李老师在一篇文章当中曾提到当代中国很多知识分子的致命缺陷就是脱离人民群众太久了,很多研究就是拿着西方一些经典理论,来分析一下中国现象,最后得到一堆正确的废话式的轻飘飘的结论。并且研究八股化、圈层化。研究的问题呈现出 “牛尾巴的功能” 式的自娱自乐。诚然完善科学体系,拓展知识边界是研究者的使命。但是作为一个有使命感的学者更应当关心社会大众的实际问题。
现在大家都在抱怨课题难申,创新难。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在翻故纸堆,很少人愿意躬身入局,去真正深入社会,真正了解了解群众疾苦,了解社会需要。很多研究要么是玩空对空;要么安排自己学生煞有介事的去网上发几张调查问卷,进行一下数据统计。古人早就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伟大的革命导师也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早期的先进共产党员,李大钊、陈延年、澎湃、刘少奇等,就经常深入田间地头,和工人、农民们同吃同住,因此可以看到书斋里看不到的情况。研究者一定要俯下身子,这样才能听到来自底层的声音。
社会是复杂的,很多东西不能靠书本上的知识或者道听途说去获得。最近北京人社局的副局长送外卖一天只赚了 41 元,不要被那种快递员月入过万迷惑了双眼。那是快递行业极少数人的收入。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需要更多的这类论文,而少一些赞美师娘,熟鸡蛋转生小鸡的文化垃圾!
最近关于外卖的热点这么多,并且有阿狸的前车之鉴,感觉某团最近要出事。
骑手答一波,骑手都知道,内卷是平台故意的,消除骑手内卷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剥夺平台的派单权,让骑手抢单,让选择权掌握在骑手手中,让内卷分摊到平台,商家和顾客之中。 平台控制的派单权分为专送,乐跑,优选,同城核心,这些派单行为让骑手不能拒单, 平台就是利用派单权让骑手相互倾轧,想跑得多只有加入这些分平台,平台利用派单权把平均单价降到 5 块或 6 块,甚至更低,要想挣的多,只有跑得更多单量才能拿到比较高的平均单价,前题是你得像包身工一样,遵守各种规则,不论刮风下雨,你要保持一定的在线时长,最低单量,高峰时段在线,当然还不能拒单,这不,就这样活在系统中了。 所以消除骑内卷的最好办法就是剥夺平台的派单权,让出的起价的享受更快的服务,让想跑的骑手享受更好的收益,并淘汰一部分不适应的骑手,平台在商家和顾客身上收了两份配送费,但到骑手手里的又被平台刮走一半,甚至更多,因为再高的单价到骑手这里只有单量,没有单价,平台在商家身上还得刮个单价的 20% 左右, 再有一种叫做众包骑平,饿了么和美团都有,没有了各种限制,因为有乐跑和优选分平台,众包除了中午高峰,平时基本没单,雨天除外,两个平台把众包骑手的拒单权限制在一定范围内,饿了么超过了就不派单,美团甚至是封号,要么你接受抢单大厅的各种垃圾单,价低,难送,价格比乐跑和优选还低,小区不让进只能步的单,众包骑手要么离开这个行业,要么加入乐路和优选继续内卷。这两天博士的论文反响很大,饿了么众包的派单更丧心病狂,派单取餐都在 1.5 公里以上,踢完 10 左右没有派单,只能跑大厅垃圾单,美团众包拒完 10 单就第二就封号,这两天两个平台对骑手的打圧更加变本加厉。 就像博士说的,要改变这些除了相关部门的外力,想资本家讲良心,那是不可能的。
陈老师充分证明了之前的人社部副处长做的调查不够充分。
也可以说,副处长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过分尊重民意。
外卖小哥认为自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和自身的意志来选择多接单、多赚钱。表面上看也确实是这样的,他们可以多劳多得。
**但是,**这种民意缺失了一部分,那就是平台的运算导致时间限制的压缩,这些东西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卖小哥能够察觉的。也就是说,外卖小哥的民意,具有一定的 “欺骗性”,不是外卖小哥骗了副处长,而是平台卖了(骗了)外卖小哥,还让外卖小哥帮他他数钱(我是自愿的)。
送餐时间的不断压缩,其实也不算是太离谱,但是,如果加上了超时罚款,超时差评,那就是赤裸裸的抢劫、就是明目张胆的霸权欺压了。
因为这种时间限制是平台单方面设定的,而不是和外卖小哥协商出来的,如果这都能构成协议,都能以此为依据对外卖小哥进行罚款,那这就是一个霸权协议,就是不平等条约。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自愿,所谓的自愿,是外卖小哥被欺骗后的假象。
我们这些普通群众很难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我们很容易被欺骗,所以,我们需要陈老师这些能帮助我们看到本质的、真正关心群众的知识分子。很需要。
我完整地看完了关于陈老师的报道。无论是这份报道本身还是对陈老师的转述都不断在强调一个词,算法。
这两年来,我已经看过无数个围绕着算法展开的劳资问题。无论是外卖,快递,网约车都不离开算法。算法俨然成为了一个所谓凌驾于这些所谓平台经济之上的仲裁者。
可能有一些科幻迷觉得这种说法很酷,但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算法可以是好东西。算法能够不断地根据实时情况对路径进行优化,提高生产效率,这 好吗?这太好了。
但你要说中国的外卖相比其他国家送的这么快全是算法的功劳吗?显然不是。在我看来,算法已经成为了这些平台的一块遮羞布。在这块遮羞布之下的是对劳工的残酷压榨。
我之前看到过一个好像关于中国外卖的一个纪录片。具体是网约车还是快递什么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清晰记得,那个旁白用激昂的语气毫不吝啬地赞美平台的大数据创新。
这也是这些平台反复强调他们算法的原因。毕竟除开算法这层大数据创新,他们还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呢?他们又有什么底气宣称自己是所谓数字新经济呢?
我不否认他们的算法可能正如他们宣称的一般确有其事,但当下最严峻的事实正是出在算法上。无论是劳资问题,用户隐私,抑或是监管。
核心的问题是,平台上产生的数据到底是谁的数据?
如果我们达成一个共识,平台上的数据属于用户的。好,那么用户就权利掌握这些数据的流向。如果说单一用户无法理解这些数据,那么就有必要让公权力介入代替民众监管这些数据。
数据是用户的。用户对数据享有权利。用户没有能力。政府代其介入。
这是一个很直白的逻辑,顺着这个逻辑下去,劳工问题也是一样。骑手产生的数据,数据归谁?
归平台,那好,这是否就能说明骑手与平台之间存在着雇佣关系?如果不存在,那为什么平台有权力使用骑手的数据而不被政府监管?如果存在雇佣关系,那骑手的劳工权利就得靠平台解决,政府还是要监管。
反正横竖都要监管,一个是对数据,一个是对劳工,但现实是两者都是缺失的。
我们总是在讨论数字新经济。一个又一个自媒体给未来渲染出美好的蓝图,可是却对这种新型的经济模式所带来深层变化一知半解。
还是那句话,数字经济下大众的核心资产是数据。枪口要对准这里。
想起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不过这里也仅仅只是提出问题,距离考察报告十万八千里。
很多人,也包括我自己可能不太理解陈龙的行为:为了做田野调查竟然加入北京外卖团,身体力行、亲自跑外卖。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陈龙这份五个半月的骑手体验,换回的研究报告含金量十足。
其中,最为心酸的一句话莫过于: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科技的便捷带来的不是人们生活的便利,而是甲方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地挑战人体的极限。
前不久,一开始有专业人士曝出外卖平台大数据算法的时候,大多数人对于算法真实性半信半疑。而陈龙的这份研究报告,从某种程度上,实锤了平台算法的精明与精准。
这种算法精致到了每一个细节所需要的时间,就差把骑手上厕所、呼吸、擦鼻涕的时间算进去了。
一台台无情的计算机背后,隐藏的是冷漠的、毫无任何感情、利益至上的资本家们的铁石心肠。
社会需要不断进步,各行各业都需要提高劳效和效率,但这绝不等于资本就可以肆恣且拼命地压榨打工人。干活越多,付出越多,回报却不见成倍增长,是何道理?
原本 45 分钟的配送时间,速度比之前快了,没有奖励也就罢了,反而被判定为超时,这个操作也是有点无敌。试探人体的极限,也是在挑战某种底线。
这让我想起了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
**剩余价值**是指在剥削制度下,被统治阶级剥削的,劳动者所生产的新价值中,劳动创造的价值和劳动报酬之间的差额,即 “由劳动者创造的被资产阶级无偿占有的劳动”。
我们将它具象一下,资产阶级定义为美团,劳动者定义为外卖小哥。逐条代入剩余价值论的细分诠释。
资本家向工人支付工资,购买工人的劳动力以后,即强迫工人为其长时间地劳动,货币由此转化为资本;
美团向外卖小哥支付配送费,这是一个计件工资。**在美团眼里,想多赚钱就多接单,跑快点。它认为它并没有强迫工人长时间劳动。**目前的确还没听说美团制定了 “未满足 X 单扣配送费” 的规定。
资本家的全部资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于购买工人的劳动力,称为 " 可变资本 “,其价值量在生产过程中是可变的,能通过工人的劳动来增加;另一部分用于购买机器设备、原材料、燃料等,称为” 不变资本 “,在生产过程中其价值量是不变的,只是将原来的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中去。
外卖小哥就是 “可变资本”,价值量由接送的订单产生。的确能通过工人的劳动增加。**在互联网时代,我认为其实应该将互联网企业的运维费用、客户补贴等算进去。从实际观察看,假如价值总量不变,补贴给用户的红包、津贴,必然会从用户、工人、商户手里加回来。是所谓羊毛出在猪身上,狗来买单。**对骑手依靠算法不断逼极限榨取价值,对用户依靠大数据杀熟、对商户提高抽佣比例。
工人的全部劳动时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叫 “必要劳动时间”,用来再生产工人的劳动力价值,另一部分叫 “剩余劳动时间”,用来创造新的价值;工人在剩余劳动时间所创造的新价值,就叫剩余价值
我理解,骑手规定时间内提前送达的部分,可以叫做剩余劳动时间。提前送达,然后多接的单子,就是骑手利用剩余时间创造的新价值,叫剩余价值。
剩余价值本来是工人劳动的产物,应归工人所有,但是却被资本家凭借对企业的所有权无偿独占,这就是资本家剥削工人发财致富的秘密;
这位博士发现的,其实就是这条。骑手有本事找到更优的路径,获得的剩余价值本来就应该属于骑手。但美团利用算法补齐后,这部分剩余价值实际就被美团侵占了。原本是多余的时间,现在成了必须的时间。
资本家为了加强对工人的剥削,赚取更多的剩余价值,所采取的基本途径有两条,一是强迫工人延长劳动时间,或强迫工人提高劳动强度,绝对地增加剩余劳动时间,这种方法叫 " 绝对剩余价值 “;二是通过技术进步,缩短必要劳动时间,即缩短工人再生产劳动力价值的时间,相对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这种方法叫” 相对剩余价值 "
实际上美团利用算法,并不能通过技术进步,缩短每单配送的必要时间。但却可以通过算法,制定更严苛的配送时间,变相提高骑手的劳动强度(让你骑的更快,送完一单下一单)。通过算法压缩了每单的时间间隔差,剥夺了骑手每单多出来的剩余时间。在每天正常的工作时间范围内,骑手就可以送更多的订单。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一旦订单超时,通过罚款就能进一步压榨剩余价值。
但换个角度想,中间许多单原本应该有剩余时间的,现在没了。原本应该属于骑手的剩余时间(不管是留作间歇还是多接一单),都应该是骑手的。现在没了,超时了订单还要罚款。而且,美团骑手是外包的,出事了自己兜着。五险一金?工伤?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回头一看,通过剩余价值的方法,美团成为了 1.7 亿港币市值的庞然大物。相比之下,生产光学镜头的舜宇光学,市值仅为其 1/10。生产军工的中航科工,市值仅有它 1/20。做汽车的比亚迪,市值只有它不到 1/3。搞芯片研发的中芯国际,市值只有它 1/10。
所以,实业难做,避实就虚就成了现在的优先选项。
有一次我在奶茶店喝饮料,
然后一个外卖骑手摇摇晃晃的进入奶茶店找店员取外卖,
店员看到骑手的状态,关心的问骑手是不是在路上摔跤了,
我也以为骑手是在路上摔跤了,
然后骑手上气不接下气、非常艰难的开口回答说他刚刚才从写字楼 30 楼冲下来,
因为写字楼电梯下班高峰期厢厢满员,
他等了好几趟电梯,但是根本挤不进轿厢,
又眼看下一单要超时了,他只能徒步从 30 楼走楼梯奔飞到 1 楼,
所以当骑手到店后他的双腿因为之前高速的奔跑 30 层楼梯的原因一直都在颤抖,
听完骑手的解释后,我和店员都惊呆了,我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强烈建议监管介入,今天算法不受监管,后面出现的问题绝对是全面的。
这话不是开玩笑,因为中国文化跟西方文化存在的一大不同,就是从 “现状” 转向 “非现状” 的变化模式。
——内卷可不是竞争,千古以来就有,它是一种极限测试,测试的是人的耐性:
在人口大爆炸的情况下,每个人分得的土地越来越少,边际收益越来越低,那么农民为什么还是选择任劳任怨做农民,而不是出去大航海、搞科技革命?其实就是因为人的耐性还没到极限。
自古以来王朝最怕土地兼并。因为 “人口爆炸” 和“土地兼并”本质上是一样,就是让人地矛盾走向极限状态,看看土地的边际效益递减,会减到何种程度,减到人终于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会发生什么呢?
——内卷叫 “involution”,外卷叫 “revolution”。
美团的算法,本质上和自古以来的最危险的 “土地兼并” 没啥两样。
就是不断地压缩农民 / 无产者的生存空间,并且 “精准地” 测试这个空间的极限。
这一点,我相信产品经理们,是没有监管者们懂中国历史吧?
通俗点说,中国人自古以来,有种文化叫 “老实人文化”,仔细一看你会发现它有个跃迁的性质:前面一段是忍啊忍、忍啊忍,忍到存活的边缘;然后,突然跃迁,忍无可忍。
这中间是没有缓冲的。
谁来缓冲?要么靠工会,要么靠监管。
这话不是开玩笑,希望有人看到这篇论文,心里面有个数。
【长点的:监管算法的至暗时刻】
按照教员的做法,先实地调研出报告,然后全国各地组织 “骑协”,派出特派员,组织各地骑手,争取权利,然后你们都懂的。
感觉骑手真的挺可怜的,好几次骑手给我打电话问我他们能不能提前确认外卖已送达,不然就配送超时了,我都会同意
美团这些真的是吸血的资本家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方面,我们看到的是狼来了,我们团结一致对外,对抗外来压力。
另一方面,我们觉得似乎我们过得不好,里面有不少问题。
外面的人通过各种途径 “打牌” 让我们觉得是我们自己有问题,
里面的人大肆宣传告诉我们是外面的人罪大恶极搞我们。
为啥?
我们不能掀了桌子,告诉他们,你们都有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知乎上很多都没调查过的人开始泛泛而谈,谁都知道外卖待遇低,问题是怎么能让外卖员还有很大一部分低学历人群待遇提高这是个问题,现在很多产业都是可代替性比较强需要重复劳动才能出产量的工种。需要不间断的工作。甚至夸张了一点说现在所谓的繁荣一些奇迹就是靠这种 “低待遇优势” 压榨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压榨换来的。
外卖员很差但是工厂工地更垃圾呀所以都跑去干外卖,收入低所以拼了老命也挤时间多来一单再赚点,大家想没想过送一份外卖五块钱外卖员要送多少份外卖才能换来一平方米的房子,而且美团方便相送就送不想送就停,事情少不开会。最好笑的是如此垃圾的美团竟然成了低学历人群的一个避难所。所以整改美团要考虑实际情况,不要提升一点所谓的待遇然后又提高了要求弄出一堆没用的操作最后平台和外卖员都不舒服,
其实基层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薪资问题,基层其实不止外卖员,还有工厂普工,快递员,农民,工地力工,服务员等等一大批基层人员的薪资问题,这些人一群人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可大部分连 7000 元都赚不到啊,呵呵,996,多少基层人员都是在 997,同志们,薪资都不够而谈待遇,长春一个传菜生的工资是多少是 3200 员一个月休息两天,或许知乎月薪人均一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受。正规点的地方基层都是按当地最低收入标准来制定工工资,如果完全不加班一个月工资不到 3000,想要解决一系列结构性矛盾还要从薪资和高昂的房价入手。社会这栋大楼如果一楼必得必须加班才能赚到钱不加班养家都养不了的话中上层想要摆脱 996 也是痴人说梦。
当然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因为很多中小企业其实靠贷款生存的,如果在提高员工待遇有可能会破产然后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外资劳动密集型产业可能会产业转移这些都是问题,我希望大家也要注意到这些,天天喊阶级斗争的口号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做题家们在 AI 算法里卷,目的是更高效的让底层劳动工作者更卷。
话说重一点,我看不起那些自恃很懂 AI 算法而所做业务却是在作恶的人。对他们来说,去极限优化,就像当年做题一样有成就感。一说他们就是,哎呀你不懂,我们这行就这样。
你们终有一天会尝到报应。希望 AI 行业能树立行业规范,有所不为。
为什么平台会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因为运力过剩,但不妨碍平台不停的招人,说白了就是那句,你不跑总有人会跑,单价配送时间一降再降,老骑手接受不了换行业,没事,新骑手接上,周而复始的。
你现在去街道上看看是不是有很多骑手在路边等单子,但平台仍然不遗余力的招人,甚至月入过万的广告,让很多厂里的劳动力觉得这个工作更好更轻松,的确,前几天刚跑会特别照顾,先派些特别近的单子给你,车买了房子租了电池租了,照顾得就差不多了,老实蹲街等单吧,前面几天可能能跑个 200 块,一算比厂里好多了,后些日子跑 150 都开始吃力起来,觉得众包混不下去了,没事还有众包中的乐跑接上,优先派单,你一听,这更好,而后去报名乐跑,人多起来了可以降价了,个别试图反抗?还是那句话你不干总有人干,系统也很清楚商家会出餐慢堵车等系列情况,但不妨碍他尝试骑手的极限。
时间可以慢慢降,3 公里单子原来你 15 分钟就完成了,36 分钟太多了,先降到 32 分钟,有些骑手会走小道,没事系统会给你照顾上,原本导航 3 公里的路线,走小道只有 2 公里,那系统派单的时候就会显示只距离两公里。
就因为这个行业的门槛低,不需要什么技术,人又特别多,不压榨你压榨谁?专送人手不够众包接上,雨天没人跑?开雨补限时奖励大把骑手蜂拥而上,平台已经把骑手心理摸得透彻,什么工会,罢工都是扯淡罢了。
专送 140 个人的团队,站点日均量不超 3000 单 ,平均到每个骑手手上能有多少单,缺人的时候把单价拉高,过剩了就慢慢降单价,受得了就干。
去年乐跑起步价 4.6,今年 4.2,远还没结束,但骑手一年比一年多,甚至有些骑手想报乐跑都进不去,降价 / 压缩时间还有大把的空间,说个众包的数据,去年 30 单左右 200 收入,今年则要达到 35 单以上。
现在骑手怕的是降单价吗?更怕的是没单跑,因为降价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跑更多的单才能挣到钱,要跑多单?那就老实熬时间,以前 10 个小时能跑个 200,现在 12 个小时都未必,没事骑手还能忍,12 个小时不行 14 个小时,熬得住就是单王。
没得选择的骑手只能忍气吞声的干,与其抱怨不如多跑一单,最后说一些月入过万的,只能说占非常少数,完全是拼了命的干,代价就是每天 12 个小时打底,整月无休,已沦为一个实打实的工具人,仔细想想好像以前工厂就是这样的,然后现在很多工厂已经招不到人了。
而消费者这边也会发现骑手态度越来越差,因为单价再降难度不断加大,但平台会在乎吗,外卖平台就这俩,没得选,你爱差评差评爱投诉投诉,反正不会怪罪到平台身上,反而还能收点罚款。
透过事情的表象,直窥事情的本质。
首先我们关注一下陈博士发起这个社会实验的时间
2018 年,为何 2018 年的所做的社会实验到现在才会被大家所重视?在这三年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个问题逐渐浮出水面。我想从以下几点来解析:
1. 垄断。首先来介绍一下垄断的三种形式:(1)自然垄断:生产成本使一个生产者比大量生产者更有效率。这是最常见的垄断形式。(2)资源垄断:关键资源由一家企业拥有,如:无线电视的配音业。(3)行政性垄断:政府给予一家企业排他性地生产某种产品或劳务的权利。
综合以上三种形式,我们可以了解到美团属于资源垄断行业(腹黑的可以联想到别的几条,也可以当我没说)。通俗一点来讲,外卖行业经过这几年的资本互相倾轧,已经角逐出了最后的胜利者。对于美团来说,他已经不需要从大环境里面去给予从业者更多的优待政策,开始进入了资本的盈利阶段。所以当投资者决定进入盈利状态的时候,会有越来越多从业者逐渐对行业的压榨发出反抗抵制的信号,这是为何陈博士的实验会在此时浮出水面并激起千层浪的重要原因之一。
2.**生存压力。**在这个房地产蓬勃发展之后的白垩纪,泡沫仍未消散,绝大部分的打工人(搬砖狗)还在为了一隅之地而奋斗,乃至终生。外卖行业的低准入门槛,大市场前景就相当于给许多没有竞争力的待业青年甚至中年人提供了良好的就业岗位。但就是这种蜂拥而至的从业者,无形之中也降低了企业对员工的包容度。就好比二十年前的国企改制一般,铁饭碗不再是铁饭碗的时候,人们开始了恐慌,失落,对未来失去信心。现在的外卖行业亦是如此。因为有大规模的后备生力军可以随时补充进企业,导致现有从业人员必须要为了身上所背负的生存压力不断地接受企业所谓的优化算法。
这是比人力精算更加可怕的压榨方式,因为大数据不会欺骗,只会计算大量数据然后给出最优解。由此可得知,生存压力也是这种优化算法实施的必备条件,也是导致这个实验重回大众视野的重要原因。
**3. 资本与市场。**决定一个行业是否能朝气蓬勃的发展的根本原因必然是是否有资本的青睐与市场的需求。
通过以上图标可以得知,外卖行业的发展前景是十分美好的,这也是各路资本入驻的原因。而在外卖行业任何资本的进入代表着他的目的是盈利性质而不是福利性质,由此就可以反推得出:盈利的不可或缺的环节——节约成本,提高效率。
此时就如同陈博士的文中所述一样
这宛若资本主义步入极限状态时的种种操作,不禁让人为之动容。字里行间透露出行业将从业者的能力压榨到极致的态度与做法。
诚然,在这个蒸蒸日上的外卖行业中受益的主要还是广大的消费群众,大家可以更快捷方便的满足自己的日常饮食或者其他需求,但在这个满足感的背后,陈博士也为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如同文中最后那句话所说:”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最后还是希望能通过市场加政策的多方调节,在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前提下,合理的调整外卖行业从业者的工作强度(最好是让久居幕后的政策决定者亲自感受一下)。
这个用不着博士出马,我一个本科生,程序员送了几个月外卖也能感觉到。
当然,博士可以用详实的数据证明这一点。
所以能有这样的博士生站出来,是中华民族的幸运。
不过,博士只能描述现状。
谁来救救那些外卖员呢?
你如果关注学术圈的话,你会发现有一大批学者极其关注现实,关注民生,关心疾苦,有很多这样的学者!!
当下的很多研究,很关注现实的!
推荐另一篇博士论文,可以同时看一下,一个从管理学角度,一个从社会学角度。
自 2012 年以来, 020(Online to Offline)外卖模式成为市场新宠。各大平台争相进入 020 外卖市场, 建立 app 渠道或自建物流配送系统或采用开放式的众包配送; 本地商家纷纷在线下门店的基础上引入 app 渠道; 消费者由于 app 渠道的引入在购买渠道方面有了更多选择。随之而产生的问题是: 本地商家如何引入 app 渠道策略; 平台采用怎样的系统渠道策略引入 020 外卖模式, 自建物流配送系统与众包物流配送如何权衡。本文联合考虑本地商家的配送模式以及渠道成员的价格决策和渠道策略, 以及开放式众包物流配送模式下 020 外卖平台的最优配送能力配置。本文围绕以上问题, 研究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第三章从本地商家的角度出发, 研究了本地商家的配送模式对其渠道策略的影响。在 020 外卖环境下, 消费者可以线下到店购买, 也可以通过 app 渠道线上下单, 线下配送。本地商家可以开设 app 渠道, 并且或选择自己配送或选择第三方配送。在这种背景下本地商家是否应该采用 app 渠道销售商品? 如果采用 app 渠道销售商品, 本地商家的配送方式是怎样的? 自己配送还是采用第三方配送? 其配送距离决策是怎样的? 本章采用经济效用理论以及 Hotelling 模型对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以及 app 渠道配送距离对其购买决策的影响进行刻画, 导出本地商家的销量及利润函数, 并求其最优决策。本章发现本地商家应该采用 app 渠道, 且其 app 渠道策略受其自身物流配送能力以及定价权的影响。同时第三章还得到一个有趣的结论: 一个高效的本地即时物流在促进 O2O 外卖模式的 app 渠道快速发展的同时, 也保障了线下渠道不会被取代。第四章从 O2O 外卖平台的角度出发, 研究 O2O 外卖平台进入本地零售市场时的渠道策略以及不同的渠道结构对本地零售市场的影响。O2O 外卖平台进入本地零售市场时, 可以采用三种系统渠道结构: 集中决策结构、渠道分散决策结构以及完全分散决策结构。第四章采用线性需求函数, 建立本地商家和 O2O 外卖平台之间的博弈模型, 研究了平台的三种渠道结构, 以及商品渠道替代性和平台的物流配送效率对系统渠道结构及利润的影响。本章发现 O2O 外卖模式的引入可以使零售市场的系统总利润增加。而且商品的渠道替代性和 O2O 外卖平台的物流配送效率会影响系统总利润的增加。其次, 对 O2O 外卖平台而言, 平台的物流配送效率对其进入零售市场时的渠道策略有显著影响, 此外商品的渠道替代性以及系统的决策结构也会产生影响。第五章从 O2O 外卖平台配送能力的角度出发, 研究了开放式环境下平台对其专职配送能力和兼职配送能力的最优配置策略。当 O2O 外卖平台采用众包物流配送时, 平台雇佣专职配送骑手同时利用兼职众包配送骑手进行配送。市场中的薪酬补贴机制会同时影响配送骑手和平台的决策, 而且配送骑手和平台决策之间的交互影响平台的期望收益和成本。本章在报童模型的框架下讨论了薪酬机制由市场决定时潜在配送骑手的决策: 做专职配送还是兼职配送? 或者不参与配送; 以及 020 外卖平台的最优配送能力配置策略。本章发现一个重要结论结论: 平台最优的配送能力配置是两种配送能力的可获得收益相同时, 平台的配送能力配置最优。且当兼职配送骑手补贴略高于专职时, 平台可以设置配送任务引导潜在配送骑手的决策与平台最优配送能力配置一致。同时本章还发现, 市场中潜在配送骑手的决策受市场的薪酬补贴机制与专职配送骑手的配送任务影响, 且薪酬补贴机制中配送订单补贴影响更大。本文聚焦于 020 外卖模式, 针对 020 外卖系统成员的渠道策略和物流配送系统做了一系列研究。首先, 本文首次联合考虑了本地商家的配送模式和定价策略对本地商家渠道策略的影响, 发现高效的本地即时物流系统在促进 app 渠道发展壮大的同时, 也保证了线下渠道和 app 渠道同时共存。其次, 本文讨论了 020 外卖平台以及市场的特性对其进入本地零售市场的渠道策略的影响, 发现 O2O 外卖平台进入本地零售市场的渠道策略受这两个因素的影响, 其中平台自身特性影响较大, 且 020 外卖模式的引入可以增加零售系统总利润。最后, 本文在众包物流配送的开放式环境下, 首次考虑了配送骑手的决策与平台配送能力配置之间的交互影响, 发现当 020 外卖平台的总专职配送能力与总兼职配送能力可以为平台创造的期望收益相等时平台的配送能力配置最优, 且兼职配送骑手补贴略高于专职配送时, 平台可以取到最优能力配置。
北大社会学博士的论文时刻关注着当下社会的境遇
这个调查使我想起十年前同样是北大社会学博士的冯军旗的博士论文
为撰写博士论文,北大社会学系博士生冯军旗从 2008 年初开始,在中部某县挂职两年,分别担任副乡长和县长助理各一年。挂职期间,他从学术研究的角度出发,细致地从内部深入记录了一个县级政权的人员组成、结构、晋升方式和相互关系。
南方周末从他的研究论文《中县干部》中摘编了 “政治家族” 一节内容。在这一部分中,作者完整记录了这个县级政权系统内部,当地家族成员的任职关系。从中可以看出,“政治家族”在当地相当普遍,占据了各部门的重要职位,令人触目惊心。近几年来流传的 “官二代” 现象,在这里亦有非常具体的体现。家族政治对基层权力的垄断,固化了原有的社会阶层,令普通家族出身者更难凭借才干获取政治前途。
中县 “政治家族” 现象调查(2011 年)
近年来,县域治理问题成为各方关注热点,但是焦点往往放在作为一把手的县委书记权力过于集中这一问题上。事实上,在现行体制下,县委书记和县长常由外面调任,而长期在当地经营的本地家庭政治力量,对当地政情往往有着巨大的影响——正如中国传统政治中的 “官” 和“吏”的关系,在实际运作中,具有深厚当地资源的“吏”,对地方政情的影响,很多时候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文中的 “家族”,指的是血缘和姻缘的集合体。作者根据一个家族出“干部” 的多少,把政治家族分为 “大家族” 和“小家族”,一个家族产生 5 个以上副科级干部为“大家族”,5 个以下、2 人以上的为“小家族”。根据作者的细致调查,在中县之内,竟然梳理出 21 家政治“大家族”,140 家政治“小家族”。
根据社会学的学术研究惯例,本文隐去具体县名,以 “中县” 代称。因为作者在选取调查地点时,是以典型的中国中部农业县作为标准。文中所提及的各邻县、该县所属地区和该县下属乡镇的名称,也都采用化名。该县面积 1000 多平方公里,人口约 80 万,2009 年县财政收入 2 亿多元,支出为 8 个多亿。
一个县级政权的家族谱系
按照作者的详细统计,中县五人以上的 “大家族” 主要有以下 21 家:
1. 张家 + 张家
张泰康,张家的核心人物,曾任白阁公社党委书记、中县县委组织部长、政协主席,汝县县委副书记、书记,北山地区劳动局长。其妹张梅芝,曾任中县棉纺厂党委副书记、副县长、政协主席。张梅芝的丈夫王封文,曾任中县团结乡党委书记、卫生局局长。张泰康姑老表翟兵宝,曾任中县团结乡党委书记、黄县副县长、北山市畜牧局长。
张泰康有 8 个子女,儿子张立志,现任北山海关关长。大女婿张保彬,现任北山市旅游局局长。二女婿贺耀华,北山市人民医院院长。四女婿王许,现任武陵区副区长。六女婿韩明勇,中县新华书店党委书记。张梅芝的儿子刘彬,现任北山市急救中心主任。刘彬的爱人杨小丽,现任武陵区工商局副局长。杨小丽的父亲杨国飞,曾任中县县委副书记、政协主席,北山地区二工局局长。
张泰康大女婿张保彬也是一个政治家族。他的父亲曾任中县城关镇教育组长,叔叔曾任城关镇党委副书记,叔叔的儿子张吉现任企业局副局长。大弟弟张国际现任中县人劳局长。二弟张昌河,现任财政局副局长。妹妹张紫雨,现任纪委副书记。张国际岳父张舜厚曾任白阁乡党委书记、县供销社主任。张国际爱人张会欣现任武陵区建行副行长。张会欣妹妹张会丽现任中县人大选工委主任。张会丽爱人江河现任公安局副局长。张会欣哥哥为省某银行投资处处长。
2. 王家
王天雨,王家的核心人物,曾任中县革委会副主任,登县组织部长,中县人大副主任。其弟弟王天水,曾任科技局副局长;妹妹王天紫,曾任物资局党委副书记;妹妹王天颖曾任城关镇党委副书记。
王天雨儿媳张晶现任政法委副书记,女婿黄百义现任人大农工委主任。王天颖儿子郑普晖现任航运局局长,女儿郑云波现任残联副主任科员,郑云波丈夫朱凤祥现任西城乡党委副书记。郑云波叔叔郑重社现任北山市商务局局长,郑重社姐夫崔兵曾任中县组织部副部长。王天雨侄子王洛现任正县组织部长,王洛爱人李菊芳曾任发改委副主任,王洛表妹王杨柳现任解放街道办主任。王洛妻哥刘对斌曾任中县县委办主任,社县县委副书记,现任北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刘对斌弟弟刘向彬曾任中县教育局副局长。王洛内弟李田园现任商贸中心纪检组长,王洛连襟侯长春现任农办主任。
3. 卢家 + 陈家 + 冯家
卢玉柱,曾任中县夏店乡党委书记、李庄区委书记、县农委副主任、县委农工部副部长。其子卢明波,现任司法局长,女儿卢悦现任新华书店副经理,卢悦爱人陈山辉现任华生镇党委书记,陈山辉父亲陈东曾任南方镇党委书记。陈山辉妹夫王文科现任民政局副局长,妹夫何松曾任县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妹夫冯国强现任农综办副主任科员。冯国强哥哥冯国华曾任城关镇镇长、计生委主任,冯国华内弟王一生现任土地局副局长,冯国华连襟梁自强现任检察院副检察长。
4. 乔家
乔强立,曾任中县城关镇党委书记,中县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北山地委副秘书长。其大弟弟乔光荣曾任深圳市委常委,三弟弟乔东亮曾任中国航天某中心主任。乔强立儿子武阳曾任中县国税局副局长,汝县国税局长,乔强立其他子女在深圳发展。外甥乔一坚现任西城国税分局局长。乔强立老表王鹤宇曾任南方镇党委书记、统计局局长、档案局局长。
5. 吴家 + 蒋家
吴书林,曾任中县大门公社党委书记、教育局局长。其子吴家明,曾任中县人大副主任,现任安县副县长,子吴家奋,现任原县副县长,外甥张昭林,现任外贸中心主任。吴书林妻哥蒋兴国现任中县政协主席,蒋兴国父亲蒋道林曾任中县党校副校长,党史委主任。
其他中县 “政治大家族” 还有,以曾任中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民政局局长江明亮和曾任公安局副局长陶民明为主的江家 + 陶家,以现任武警交通某部部长刘光辉为主的刘家,以曾任北山地区物资局局长高文丽为主的高家,以现任财政局长陈庆林为主的陈家,以曾任中县财政局长张德树为主的张家,以曾任中县纪委书记、政协主席王林原为主的王家,以曾任中县检察院副检察长王文为主的王家,以曾任中县白阁乡党委书记、汝县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北山市委老干局局长贺原东为主的贺家,以曾任中县土地局长、现任省土地厅某处处长贺明明为主的贺家等等。
而两人以上四人以下的 “小家族”,作者统计出四人型的 15 家,三人型的 35 家,二人型的 90 家,其成员遍及于县内各行各业,各主要和次要的党政职位。
政治家族关键词:世袭、等级分配、核心部门
中县政治家族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不少都是行业内或者系统内繁殖,具有一定的世袭性。比如张泰康曾任白阁乡党委书记,其女婿张保彬后来也任白阁乡党委书记;张得彬曾任组织部副部长,其内弟高玉溪也任组织部副部长,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
二是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也就是俗称的 “县领导”,其子女一般至少有一个副科级以上职务,不少还是正科级职务。
三是政治家族子弟具有向核心部门、关键部门聚集的趋向,比如县纪委、组织部、县委办等等。
四是政治家族的大小,往往和家族核心人物的权力和位置成正比——核心人物权力和位置越重要,家族内出的干部也就越多。同时,和后代数量也成正比,后代越多,家族内出的干部也越多。
同时,作者还从中县的具体情况分析了当地政治家族形成的主要因素。
一是政治录用方面的优势,主要是教育和入伍。对于干部家庭子女来说,一般教育条件较好,考上大学的可能性较大,毕业即是干部,还能进入较好的单位工作。通过教育这个媒介实现家族繁殖,这是主要的形成途径。其次是入伍,如果考不上学,还可以参军,然后再从工人身份向干部身份转变,这也是重要的途径。
二是领导干部及其子女形成了一个熟人圈,互相比较了解,同时,很多领导干部为了子女的进步,会不断对县里的主要领导介绍子女的情况,希望能够得到照顾。很多老干部在和作者访谈时,很坦诚地谈到这些;作者在当地组织部长办公室内,曾几次遇到老干部为自己的子女进步说情。
三是政治培养,在领导干部家庭中,父辈的刻意培养加上潜移默化的熏陶,都会使得他们在政治体系内更快成长。
中县的一位主要领导曾对作者说:
“如果我的妹妹在中县工作,那么不用我打招呼,她的工作和提拔,都会处处受到关照,这是几千年来的政治传统。”(访谈,2009)
另一位中层干部说:
“现在官场世道真是变了,我当时提拔都是在组织谈话时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你看还可能吗?现在不运作一下,不找关系,是肯定不行的。”(访谈,2009)
作者在调查中发现,政治家族在当地形成了地方利益集团和势力集团。中县一位主要领导经常感叹很多措施执行不下去,原因就是地方利益集团的阻挠和反弹,中县很多不正之风,比如炒地皮等,很多背后都是政治家族的势力。这种力量是很大的,这位领导说,很多时候投鼠忌器,极端的时候自己都可能翻船。
政治家族还造成了干部仕途上的不公平。政治家族子弟仕途上的通畅,使得平民子弟干部感觉不公平、不公正。这在中县一般干部中议论很大,特别是很多老县领导的孩子,基本都是副科级以上,并且很多都在关键部门和好单位。
同时,政治家族的关系网和利益链,使得县乡政治成为人类最复杂的集合体,其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想象,作者在西城乡时,一位中层干部曾对他说:
“干部考核为什么考不出真东西,因为县城太小,关系太复杂,说不定考核组的就是那个干部的亲戚,能说实话吗?”(访谈,2009)
家族政治的衰落
不过,一个近年来趋于明显的情况是,政治家族在中县呈现衰落的趋势。其主要原因有三:
一是计划生育政策,这是导致政治家族衰落的根本因素。中县第一大政治家族张家,家族庞大的一大原因就是子女众多。而现在干部群体中,严格执行的 “一孩化” 计划生育政策,对政治家族起到了釜底抽薪的作用。就作者了解到的情况,除了个别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外,其他领导都是一个子女。说明计生政策有一个从宽到紧的过程。
二是干部交流制度,这对于打破政治家族网络,起到了很大作用。
三是干部群体就业观念的转变以及高等教育的普及。1980 年代,很多中县干部千方百计回家就业,不愿留在大城市,现在,他们的子女就业时,则是千方百计留在大城市。
作者在西城乡时,当时乡长的女儿刚刚大学毕业,乡党委书记就跟她说,千万不要回来,北山市都不要回。为了乡长女儿就业,乡党委书记特意和乡长一块到省会找老乡运作,最后,乡长女儿留在了省会某银行工作。
干部子女在大城市就业的途径就是高等教育。中县干部都是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受益者,知识改变命运,他们对此有最深的体会,所以在子女的教育上绝对是全力投入。
县领导的子女在当地一般上的都是最好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在受教育初始阶段就已经拥有了最优的教育资源。不少都高考移民,往北京、上海、新疆、内蒙古和海南等等,而且一些家属甚至不上班,去陪读。这是挂职期间最令作者吃惊的事实之一。
对教育的重视加上高等教育扩招,现在县领导干部子女上大学已经基本普及。从统计中可以看出:县领导子女通过高等教育改变人生的现象非常明显,除了几个中等学校毕业,留在中县工作以外,其他都选择在大城市工作。
关系千万重
作者在实际调查中发现,“关系” 在中县干部的仕途中起着重要甚至是根本性的作用。除了上述所说的突出的政治家族现象,其他关系类型主要有:干亲、同乡、同学、战友等。而近年来干部选拔任用中民主推荐政策的实施,加重了关系在干部仕途中的作用,并导致了拉票网和关系运作的双环模型的形成。
很多中县干部都办有经济实体,就是为拉关系奠定一个经济基础。很多干部说,上世纪 80 年代,生活都有困难,怎么可能去找关系?而现在,经济繁盛奠定的经济基础,使得拉关系不仅盛行,而且愈演愈烈。
县乡官场的过度竞争也是关系盛行的一个重要原因。县乡干部是中国干部群体中数量最多的一部分,中县 1 万多名干部,却只有 30 多个副处岗位和 4 个正处岗位,这种差距带来的就是晋升的残酷竞争,竞争的一个结果就是关系的流行,导致每个干部都要关系运作,以增加晋升的概率。同时,关系确实能够带来干部的晋升。
一位乡党委书记说:“不找人不可能,关键是能不能找到人,能不能起作用,谁不找人都不行。”
在这种种关系中,除了血亲是自然的连接纽带,也是最强的连接纽带外,其它都是社会性的连接纽带,都需要编织和维持。
在中县,编织关系网的主要方式有喝酒、打牌和送礼。
喝酒是编织关系网的最重要方式,也是中县每个领导干部的必备之课。在酒桌上,不认识的相互认识,认识的感情会更加深厚。酒场不仅是建立关系的地方,而且是信息的流动地,办事的润滑剂。正是在酒场上,每个干部都是透明的,谁和谁是什么关系,谁在北京买了房子,谁和谁有一腿,谁被双规,谁家的子女考上了大学等等。
而如果哪个干部想认识某个领导,最常用的方式就是通过中间人,然后摆上一桌,几杯白酒下去,自然从陌生到熟悉,甚至开始称兄道弟。 作者的很多论文资料正是在酒场上获得的。
一个干部请人喝酒,一定是请和自己关系好的干部陪酒,而这里面也有很多的艺术,那就是一定要避免关系不好的干部在一个酒桌上,所以,到了喝酒的时候,不仅需要熟悉自己的关系网,还需要了解别的干部的关系网,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有矛盾,必须灵活安排,如此才能尽欢。
在酒场上,打牌则是不可少的,牌的种类有麻将和纸牌,打麻将一般是在酒前以及酒后进行,打纸牌则是喝酒时进行,谁输谁喝酒。一些干部还有固定的牌友,主要在业余时间进行。
喝酒打麻将是中县干部的主要生活方式。一位干部曾对作者感慨:漫漫时光,何以消遣?喝酒打牌。
而当作者就访谈时间问一些干部是上午还是下午时,不少干部都说,一定要上午,因为很多领导一到上午 11 点多,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喝酒的地方,中午喝酒后,要么回家睡觉,要么找个地方打麻将,下午根本找不到人。而到了晚上,则继续喝。所以在中县,中午和晚上,上百家宾馆,处处都是喝酒声,而其中大部分是干部,特别是档次高的宾馆,更是如此。
在干部关系网的编织和维持中,礼物以及货币的流动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一般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进行,所以一到中秋和春节等重要节日,很多重要的领导干部一般都不在中县,他们在路上,在北山市,在省会,在北京,要么 “跑部钱进”,要么为仕途而构筑人脉。
最起码可以说明,“机器最终会代替人”,主要是坐在办公室里带薪摸鱼的上等人才配拥有的幻觉,真正参与哪怕一天的实际劳动就会知道有多么不现实。
机器替代人力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机器更高效更耐用成本更低,而是要在重复性工作中尽可能多节省人力,解放更多人力,投入到更能推动人类进步、起码是优化人类生活水平的工作中。
但如果设置机器的结果,是让越来越多的劳动者被栓死在机器里,那么机器的运转越是高效,它推广开来的麻烦就越大,事实上也会阻碍他的推广。外卖员路径系统如果是以违反交规作为提升效率的筹码,且不论会不会被重拳出击,基本的工作安全保障都是问题。
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性系统,为冰冷的机器下达一个基本决策:在某个时点,算法或许还可以继续精进,但人性不应该允许他再精进了。否则,你以为外卖员行业消化了 2015 年中小钢铁厂去产能的就业压力,殊不知等哪天,快餐柜遍布城市每一个写字楼的时候,外卖员的队伍也不需要那么庞大了。那又是一套新的就业压力。
为了让更多人生活的好,机器的精进与替代性一定会也必须要停留在一个点,保证劳动者能持续提供保质保量的服务。否则,外卖小哥的戾气和不满,可能会进一步降低你拿到饭的质量。
首先我对北京大学陈龙博士的付出和努力,表示敬意。扎扎实实的去做田野调查,这就是 “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
至于论文的结论,我想很多人已经有所感悟,大数据会不断压榨劳动者的极限。只是没有凝练成陈龙博士的 “骑手竞争激烈,平台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这句结论。
而我对这种局面,我愿称之为:“人算不如机算”。
在过去,如果某个人掌握了某种劳动技巧,那么他就会在竞争中获取优势,要么是产量更多,要么是质量更好,要么是更省力。但使用大数据管理劳动者之后,所有的劳动技巧,慢慢的就会变成对所有人的要求,而不是某些少数人的技巧。也就会越来越卷。
改变)很难。除非是平台想改变,或者是政府出台相关的政策,不然的话没有办法。所以我觉得北京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去体验送外卖是有必要的。
指望资本自己转变?那该有多天真。就好像指望狼不再吃羊一样。唯有等政府出台政策吧,副处长送外卖应该只是个开始,只有等政策的闸刀落在资本的脖子上,有些人才会畏惧和改变。
对于互联网平台招募的社会分散劳力,不应全然排除劳动法适用,应制定差异化的劳动保护制度,也为新型劳动形式提供基本保障。劳动保障部门以及工会系统的职权应该加强,前者更不能以怕麻烦为由逃避劳保责任,尤其是劳保制度建设,和为劳动者发声的责任。这位学者也通过亲身实践证明,平台对于骑手的人身控制和经济控制也已经很强,很大程度上已经符合传统劳动法要求的劳动者对用人单位的附属性特征。
例如,普通企业制定的末位淘汰制度经常被法院认定为无效,但对于平台实行的类似制度,恐怕目前并无有效规制办法,平台对于骑手的奖惩若只能通过普通的民事合同关系理解,显然不适当。
厉害啊,学术圈还有资本无法染指的角落,赞了赞了。从技术层面解构资本的控制手段,不知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也正因为他是北大博士后,这层身份才让他这篇论文得以为大众熟知。否则。。。
北京外卖联盟的事情已经搜不到了。
能走出象牙塔,深入到劳动者中间做调查研究,为他们发声,真是了不起,向陈博士致以由衷的敬意,你是当代青年的楷模!
我想起了毛泽东同志说过的一段话:
中国的知识青年们和学生青年们,一定要到工农群众中去,把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的工农大众,动员起来,组织起来。没有工农这个主力军,单靠知识青年和学生青年这支军队,要达到反帝反封建的胜利,是做不到的。所以全国知识青年和学生青年一定要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和他们变成一体,才能形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这是一支几万万人的军队啊!有了这支大军,才能攻破敌人的坚固阵地,才能攻破敌人的最后堡垒。拿这个观点来看过去的青年运动,就应该指出一种错误的倾向,这就是在过去几十年的青年运动中,有一部分青年,他们不愿意和工农大众相联合,他们反对工农运动,这是青年运动潮流中的一股逆流。他们实在太不高明,跟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的工农大众不联合,并且根本反对工农。这样一个潮流好不好呢?我看是不好的,因为他们反对工农,就是反对革命,所以说,它是青年运动中的一股逆流。这样的青年运动,是没有好结果的。早几天,我作了一篇短文,我在那里说过这样一句话:“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 我在这里提出了一个标准,我认为是唯一的标准。看一个青年是不是革命的,拿什么做标准呢?拿什么去辨别他呢?只有一个标准,这就是看他愿意不愿意、并且实行不实行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结合的,是革命的,否则就是不革命的,或者是反革命的。他今天把自己结合于工农群众,他今天是革命的;但是如果他明天不去结合了,或者反过来压迫老百姓,那就是不革命的,或者是反革命的了。有些青年,仅仅在嘴上大讲其信仰三民主义,或者信仰马克思主义,这是不算数的。你们看,希特勒不是也讲 “信仰社会主义” 吗?墨索里尼在二十年前也还是一个 “社会主义者” 呢!他们的 “社会主义”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就是法西斯主义!陈独秀不是也 “信仰” 过马克思主义吗?他后来干了什么呢?他跑到反革命那里去了。张国焘不是也 “信仰” 过马克思主义吗?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呢?他一小差就开到泥坑里去了。有些人自己对自己加封为“三民主义信徒”,而且是老牌的三民主义者,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呢?原来他们的民族主义,就是勾结帝国主义;他们的民权主义,就是压迫老百姓;他们的民生主义呢,那就是拿老百姓身上的血来喝得越多越好。这是口是心非的三民主义者。所以我们看人的时候,看他是一个假三民主义者还是一个真三民主义者,是一个假马克思主义者还是一个真马克思主义者,只要看他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的关系如何,就完全清楚了。只有这一个辨别的标准,没有第二个标准。我希望全国的青年切记不要堕入那股黑暗的逆流之中,要认清工农是自己的朋友,向光明的前途进军。
——《青年运动的方向》(毛泽东在延安青年群众举行的五四运动二十周年纪念会上的演说,一九三九年五月四日)
一位做程序员的朋友圈里发了这么一段话,我觉得可以很好的解释这个现象:读了资本论部分章节,恍然发现这个理论刚刚被前不久工作中的事情所印证,马克思对于阶级矛盾的理解至今仍令人唏嘘。
大概就是:有次写了个脚本,能为数据处理每天节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刚开始还沾沾自喜,因为每天能多省两三个小时做别的。后来这个脚本在公司层面得以传播,一通所谓的嘉奖之后,工作时间就又被填满,或是增加单个人的工作量,或是减少工作人数,每天的工作量反而增加了。
马克思:… 结果,就是作为整体的劳动者,今天越是努力工作,明天越是无法得到回报(被房产,石油等标的绑定的一般等价物)。因为劳动者们工作越积极,造成的产业后备军就越庞大,劳动力相对于资本就越不值钱,劳动者相对于资本家就越没有谈判能力。这就叫做,无产阶级在为自己生产锁链!这真是令人讽刺的现实!
也就是说,主人看到驴驼两包货物还很轻松的话就会给它再压上两包,而且驴不会因为跑得快就能提前下班,因为还有更多的货物等着他驼。
关于竞争激烈的问题,根源就是简单模式,越简单的事情做的人越多,竞争反而更激烈,而且附加值下降的越快,说白了没技术的人太多,就这个最简单,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没有最低只有更低,没有最快,更有更快。
以前鲁迅说世上本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今天可以倒过来说,世上本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没了路。年轻人选择简单模式,表面上看短期是选了一条轻松的路,长期来看其实是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有些路一开始很轻松,越走越艰难,比如送外卖、跑转车、进厂……。有些路一开始很艰难,越走越轻松,比如读书、学习一技之长,创业……。
如果你今天重读一遍《骆驼祥子》,我想一定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受,一定能让你更加深刻的理解什么叫内卷,什么叫中年危机,什么叫简单模式,事实上今天这个时代依然有成千上万的祥子漫无目的疲于奔命。
年轻人最重要的就是未来的可能性,当你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就要想想这件事最好的可能性是什么?他是否能解决你的长期问题?如果不能,那最多当做解决眼前问题的跳板,不能成为习惯和常态,但凡有余力和时间,接着寻找长期发展的路子。
其实成功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做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你的收入以及自由度自然就提高了,特别显而易见的道理,一个停车场收费员的收入永远无法跟一个脑科医生比,因为是个人就能当收费员,但一万个人里面未必能找出一个能做脑科手术的人,他当然应该拿万分之一的人才能拿的高薪,这其实很公平。
爱因斯坦说人无法从问题发生的层面产生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意思就是说你得跳出来,站到一个更高的纬度,当你厌恶每天挤地铁的时候,不应该抱怨地铁车厢太小,而是应该思考我如何才能买车?或者我如何才能不上班不打考勤也有可观的收入?不要试图鹤立鸡群,而是要离开那群鸡。
所有直接靠时间和体力挣钱的模式走到最后一定是内卷,包括上班打工,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再直接销售自己的时间和劳动,而是用自己的时间和劳动创造衍生品、副产品,简单的说就是一个程序员不再靠挣工资吃饭,而是靠卖自己的软件吃饭。
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处在哪个行业,先评估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有机会实现脱身?即有朝一日不再卖身,而是卖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否则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疲于奔命的状态。我就是一路这么走过来的,现在我提供的这样一个经验和技能,就是可以帮助年轻人实现从打工到自由职业再到创业的平顺过渡的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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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陈龙老师的研究好、非常好。
其次,陈龙老师使用了新马克思主义布若威的劳动控制理论,而布若威在上世纪 80 年代要解决这么一个问题:自从葛兰西、阿尔都塞一定程度上 “把国家带回来” 后,西方马克思主义普遍认为 “劳动力再生产” 是分两个部分在两个不同的领域内完成的——一个是经济领域内的物质再生产,即劳动者在工厂内工作以换取自己及家庭所需的薪水;另一个是非经济领域内的社会关系再生产,即劳动者在国家教育、文化消费、社会生活中习得诸如服从性、纪律心、竞争意识、责任意识等性情倾向,后者保证劳动力不仅在肉体上、在精神上也合格,具有一定能动性且便于管理。而当对劳动力的意识形态控制失效后,国家也不吝于动用暴力,如此便衍生出了阿尔都塞那组著名的概念——“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 和 “镇压的国家机器”。基于这种思路,上世纪 6、70 年代左翼力量在全世界发起了浩浩荡荡的反文化霸权、反国家运动,但这些运动最终却未能成功瓦解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这是为什么呢?
布若威的回答是,西马搞错了一点儿,**劳动力再生产不是在两个领域而是一个领域内完成的,物质生产的场所同时也是意识形态生产的场所,工厂才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最大 “堡垒”。**例如,通过设置管理阶层这一 “提线木偶”,资本将纵向的、结构性的劳资矛盾“掩盖” 为横向的、人际性的劳动者与管理阶层之间的纠纷,并在这一过程中“隐身”;通过设置绩效工资,资本在劳动者之间制造了差异和竞争,在各种各样的 “赶工游戏” 中分化了其集体意识;等等。**在生产管理体制的控制下,劳动者在经济领域之外可能具有丰富的性情,但在经济领域内却是同样顺从的 “厂哥厂妹”,工厂生产商品的同时也生产着劳动力本身。**而西马避开经济领域这一社会基础,只在上层国家和中层市民社会展开批判,无疑是隔靴搔痒。
陈龙老师对外卖行业平台 “隐身” 以及骑手之间 “抢单游戏” 的研究显然是处在布若威劳动控制理论的延长线上的,但这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效果,就是 “把国家带出去”。当然,我这么说并非是在苛责布若威只关注资本主义内部的 “工厂体制”,却忽视了外部的 “政治体制”。恰恰相反,布若威是最早一批从事比较政治体制下劳动人类学研究的学者,曾与魏昂德等人在同一时期前往社会主义国家的工厂进行研究,做过相应的类型比较。但一些比较庸俗化的劳动人类学研究却常常将布若威视为只对工作环境内部进行观察,失掉了其国家 - 社会关系的部分。在现代社会中,人作为劳动力,既是资本主义下的 “生产者 / 消费者”,又是政治体制下的 “公民 / 人口群体”,受到 “双重宰制”。如果说葛兰西和阿尔都塞对劳动力再生产的分析是让国家 “显身”、资本“隐身”,那么庸俗化的劳动人类学研究可能造成的客观效果就是让资本“显身”、国家“隐身”,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掩盖” 的作用。
同样的,我这么说也并非是在苛责陈龙老师,毕竟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只是陈龙老师的部分工作。而在这部分工作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位社会学学者出色的深描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同理心。只是,社会学想要努力看到被遮蔽的事物,因此被某一研究视角所遮蔽的事物,我们也必须揭开它。
最后,还是要说,陈龙老师的研究好、非常好。
这就是为什么田野调查为代表的质性研究方法,即使在大数据和量性大行其道的年代,也能继续保持顽强生命力。
主张人文研究和社会科学的意义在于探索和理解人类社会的规律,是固然正确的,但是胸怀就过于狭窄了。这些学科给人类带来的更有价值的东西,衍生自它们本身不可被清除的 normative nature。这个属性可以被理解为人文社科工作者规划理想范式、并推动这些范式的实现的倾向。这其实为我们提供了改变现状 (人类称之为『进步』) 的机会。
知乎上有很多迷信量性、瞧不起质性的人,希望他们好好思量: 相比于 observation,社会计算等量性方法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学术工作者真正深入地研究外卖骑手以及类似群体的生活,为改善他们的境地做出贡献?
这种著作早就有,譬如我推荐一本:
《跨越边界的社区:北京 “浙江村” 的生活史(修订版)》(项飙)【简介_书评_在线阅读】 - 当当图书
本条五毛。
也就是因为这本书,开启了我本人对社会学的热情。
本书作者项飙也谈过外卖员的问题。
项飙:困在算法里的不止外卖小哥_哔哩哔哩 (゜ - ゜) つロ 干杯~-bilibili
这个视频演讲,能够深层次的解释很多问题。
很有趣的是打工人这个称呼,我认为就是部分人对于自我在系统中的定位——系统操纵下的工具。
系统对人的控制,基于逻辑和数据。
而数据权,现在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很多数据权所属的厘清还在进行。
当然,欧洲一些国家已经厘清数据属于国民和个人,我国目前好像还没有权威定义 [1]。
再说一点儿有趣的东西,目前的互联网平台,其实红利之一源于没有制度制约。
譬如数据税,可以再看一个视频演讲(在视频末尾)。
卢麒元:深房理是一种金融现象,它背后的底层逻辑是什么?【麒元视角 - 1】_哔哩哔哩 (゜ - ゜) つロ 干杯~-bilibili
卢麒元有句话说的很棒:资本的载体将变为数据。
如果说前两次工业革命将人异化为生产力,那么下一次革命一定是将人异化为数据。
我们现在开始讨论数据权力的归属,讨论系统对人的异化,是进步的体现。
首先,这位博士是一个认真的学者,感谢他为外卖小哥调查研究所进行的工作。他的工作,比之前北京那个体验外卖小哥工作的处长,更有意义!
博士研究的内容,是根据他实际的调查得来的,可以说非常真实了,而且也是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
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未来赛博朋克会发生,这个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事实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美团的系统,对于外卖骑手的压榨,那确实是不遗余力的。。美团的系统越智能,对于外卖骑手的压榨就越狠,这个根本不以人力来扭转。因为这样的事,甚至不是美团的员工乃至美团老板决定,而是由其背后的资本所决定的。
资本会要求美团有更高的盈利,更小的支出,那么用在外卖骑手这个行业上,就是要求每个骑手有更多的配送单量,每单有更少配送时间。这个因素,就造成了博士研究所得出的结论:平台不断试探人的底线。
现在可谓是对美团这种平台来说最好的时代了,他们可以定义骑手的工作量,可以无限的压榨骑手而没有反抗,而且如果发生了什么矛盾,他们还可以完美的甩锅,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与之类似的平台,其实还包括滴滴、货拉拉之类。
人们必须认识到一点:互联网行业所宣扬 “自由” 的工作,其实一点都不自由。它只是现在互联网科技时代下,资本对人力更深层的剥削。目前,掌握着这种剥削技巧的,就是美团分配系统的核心代码,这些代码与抖音分析用户喜好的代码类似,都是这些互联网企业竞争力的来源,可以说是他们真正的核心资产。
美团现在正在反垄断的名单上,建议反垄断工作组目光要瞄准这个核心资产,并且一定要让劳动部门参与进来。因为这是定义新时代工作的重要工具,这个东西甚至超越了经济价值,有着极为重要的政治影响力。而只有参与进了对美团分配系统的管理,才能避免外卖骑手更多的悲剧。
内卷已经成为了常态。资本家都是嗜血的,劳动人民就只能是任人宰割吗?
美团被约谈,被反垄断一点不冤。
但是,我也点过外卖,造成骑手内卷的今天,是我们每个人造成的。
我一周大概要点三次以上的外卖,每一次骑手能准时的将外卖送到手上的时候,很多人都理所应当的欣然接受。
但是,直到有一天,半夜 11 点多,点了一家外卖,结果等待了 40 分钟,外卖还没有到。看了一下订单,却发现是无人接单。打开窗帘才看到外面正在下雨。
这时,自己想吃外卖的心理和没有骑手接单的矛盾瞬间产生。
这时想到的只是为什么会没人接单,而不是在想如何解决下雨天骑手的送餐环境。
这就是吃的欲望和骑手内卷的矛盾。
美团作为资本家,讨好的肯定是客户优先,而对骑手就进行了打压。
庞大的骑手数量,美团既没签劳动合同,也没有缴纳社保和保险。
资本家道貌岸然的压榨着骑手,同时还盯着客户的钱包。
这是第二个矛盾,美团压榨万千骑手。
当外界都在喊 富士康血汗工厂的时候,富士康的工人却在抱怨加班太少,钱挣的太少。资本家利用人民想要挣钱的心理,剥削着广大的劳动力。美团骑手也陷入到了这样的窘境。想挣钱,就要多接单,多接单就要减少送餐时间,于是美团就利用算法逐步的精算到每一秒,让骑手变成了心甘情愿的送餐,并减少时间。
另外一方面,最可恨的是现在一单外卖的费用比自己直接去店里买要高将近 50%。比如我经常喜欢点的一家,自己去吃只要 10 元,结果一点外卖就要有打包费,骑手费,往往一餐要高出将近五六块。本来就两三公里的路程,我还是自己去吃吧。外卖虽好,价格也贵呀。
但我也知道,虽然目前外卖费用贵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到不能承受的地步。但是这个建立在压榨劳动力的基础上节省下来的费用,我相信是走不远的。提升骑手待遇,就要增加送餐成本,最后的代价就要转嫁到消费者身上。
资本家果然是玩弄人民百姓心理的高手。最后的结论就是,不能让资本家形成垄断,否则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再说一点,写论文就需要有这种认真的态度,能够深入切合实际。而不是 鸡蛋返生 一周完成硕士论文 一天完成本科论文。
感觉是身体力行,证实了一些大家早已猜测到的细节,或者写出了一些大家早已知道的细节。
软件都是程序员根据甲方需求开发的,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甲方,你会怎么做,基本就能猜个大概。
一条路,多数人 5 分钟,一开始容许限定到 6 分钟,如果有人 3 分钟走完了,那容许限自然可能往 4 分钟降。
问题是,知道了以后又能怎么办呢?
张三 3 分钟送到,李四 5 分钟送到,钱一样多,肯定选张三。
假设张三李四都有默契,一律按 5 分钟,但是别的平台就能做到 3 分钟,消费者选哪个平台?
技术进步,单一事项的平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下降,劳动的价值评估跟着下降,单一劳动者能提供的价值上限增加,总需求的劳动岗位减少,如果没有新的岗位分流,内卷只会加剧。
但除了吃饭喝水之类的以外,别的行业的必要性没有那么强…… 新行业又有几个会被消费者买账呢?
外卖,快递,其实是很爽的职业
工作时间自由,可以抽烟,可以玩抖音;伤残,摔死可能性小;不用 40 度的大热天戴黄帽子
结钱周期也快,拖欠少,纠纷时,吵架渠道也多
所以外卖,快递,这类行业,充分从工厂和工地那里吸收了劳动力
你以为是外卖快递在卷?
不是,卷的是工厂,工地
尤其是工地。已经成了 50 多岁老头子们的舞台
你稍微把工地待遇提高一点,少加几天班,把美团的研究生骑手吸引到工地搬砖,劳动力自然回流,美团们邮政们,必须要加钱
我悲的不仅仅是论文的研究对象——“外卖骑手” 们,
我更悲伤论文的作者——陈龙老师。
他是文科、是博士后,他就是我们。
他是我们这群知识分子中的一员。
陈老师是猛人,
北大博士后,为了写博后论文,愣是风里雨里送了 5 个半月外卖,
一天辛苦之余,来完成调查、研究 、写作。
这比单纯送外卖要难的多,对不对?
这样的猛人猛事,竟然是 2018 年的事,距今 3 年了。
要不是知乎推热榜、搜狐提问,还不知要埋没到何时。
那些直播卖货的、利用人性卖相鬻笑的,
倒是获得了平台(知乎等少数平台除外)巨大青睐和流量,
因为这能给资本带来分成,
而陈老师的论文不能。
我们这群苦逼的博士博士后、知识分子,
特别是我们这群自谋生路的知识分子,平台何时青睐过我们?
就因为我们无法带来分成?
工人的市场控制交给了平台,
公众的价值观控制也要交给平台?
我们关注的,难道仅仅应该是 “经营者集中”?
陈老师呼吁了平台对工人的市场控制,
我要呼吁平台对公众价值观的导向和控制。
骑手只是现代打工人的缩影,那些 996 码代码的程序员又何尝不是被竞争和淘汰机制的齿轮碾压的无情码程序工具呢。所谓的扩大就业岗位根本没办法提供什么保障,只是在提供一个又一个赛道而已。
由资本发明的大数据劳务调配,最终将敲响市场经济的丧钟。
资本阶级从出现的那一天起,就产生了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但无产阶级虽然有几次把资产阶级按到了棺材里,但手里一直缺少一把把棺材板钉瓷实的锤子。这导致资产阶级经常从坟墓里面跑出来,继续称王称霸。以至于很多人都因此丧失了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信心,沦为真理的叛徒。
这把锤子就是超级计算能力。计划经济虽然在集中力量发展重点项目上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但在精细调配资源的能力上总是不足。尤其是在调配过程中存在腐败分子谋取私利、办事人责任心不强、数据不足、反馈不及时等问题,导致计划经济总是在运转中效率低下。
计划经济在分配公平、人民尊严、社会保障等方面都有优势,只有效率和创新两个问题上显得弱势。创新问题其实在物质丰富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解决,只要人民进入比较富裕的状态,就会出现用闲暇进行创新的热潮。近几年出现的文学、音乐等方面的创新都出现在衣食无忧竞争不激烈的二三线城市。科技进步方面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比至少不落下风。
而效率问题很可能可以依靠大数据解决,现在外卖平台调配骑手其实就相当于一个中等国家的计划经济计算,按照现在的机器学习能力的提高,很快就会提升到进行大国计划经济精细调配的程度。
当计划经济在各个方面都能碾压市场经济之后,只要解决了人的问题,就可以向共产主义迈进一大步了。
写论文就需要有这种认真的态度,能够深入切合实际。而不是鸡蛋返生 一周完成硕士论文,一天完成本科论文。
在中国,互联网企业绝大部分都不是高科技企业,都是韭菜收割机。
两边一起收割,反而更体现了的现代资本劣根性,剥削起来快准狠 不见血
先上图。
我就用一张图来解析系统的套路、撕开资本 j 牟利不用刀、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如图所示,设定骑手正在 D 商圈等单,D 商圈给骑手派发一单到客户所在区域,以 D 商圈到客户区域距离 3 公里以内设定,骑手拿到订单时间大约为 36 分左右(上下差距 2 分钟)。不一会工夫(5 分钟左右),套路马上开启,AB 商圈会三单两单同时派到客户所在区域的订单。此时,骑手只能把 D 商圈的订单取餐之后,再赶到 AB 商圈取餐,到了 AB 商圈来回折腾取餐之间或之后,C 商圈 A 商圈还会继续派单。假设,骑手接到 8 单,那么基本 4 个商圈都得跑一遍,多数时候还得走回头路,等 8 单取完再回到原始等单 D 商圈,基本骑手得跑六七公里路,就算骑手每到一个商家,商家餐品都已经做好,骑手立马就能取餐,就这六七公里路,骑车起码得二十分钟左右,现实是不可能这样。所以,上面假设不变,骑手取完餐开始送,基本上第一单的 36 分钟,剩余时间已经不足 15 分钟,其他 7 单送餐距离远一点,剩余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骑手必须得二十分钟左右时间里,从 D 商圈到客户区域 3 公里把 8 单送完。顺利的话,8 分钟左右到达客户区域,剩下 12 分钟把 8 单送完…
不懂外卖的或许会说,那么急,骑手不要接那么多单呀!说这话的宝宝,你怎么 996?你怎么每天不工作三小时就回家?不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活得更好一点吗?3 公里,以某饿为例,现在也就 4.9 元上下一两毛浮动,ABC 商圈离客户区域稍远,一趟 8 单,也就 45 块钱左右,用时一个小时左右。这是在忙得时间段,多数除了午高峰晚高峰的其他时间,能接几单得看运气。不接单怎么生活?
问题二:为什么不在 ABC 商圈等单?啊?骑手在 ABC 商圈等单,系统就不能给你派到相反的区域去?记住,这是套路!即便骑手在 ABC 商圈,系统也派单到图中客户区域,不能给骑手派个 D 商圈的单,等骑手到了 D 商圈,再派 ABC 商圈的单?再即便骑手在 C 商圈,系统先派 C 商圈到客户区域的单,再给骑手顺序错乱派 ABD 商圈的单,都是一样的效果。
问题三:为什么骑手时间不够了不拒绝接单呢?还以某饿为例,现在分为两种情况:跑优选的每天必须在线时间得 8 小时以上,并且午晚高峰点餐时间段必须在线接单,派单不能拒绝接单,不允许关系统。还有一种众包,没有任何要求,能随时关系统,也可以在线拒绝接单,但是每天只能拒 10 单,拒了 10 单,系统就不派单了,也就意味着骑手一天基本就赚不到钱了。但是还是那句话,得生活,只能每天接单跟赌博一样,赌系统派单能稍微好一点!时间不够的时候只能被迫关系统。
总之,资本 j 想尽一切办法,让骑手迟到!迟到了,扣骑手的钱,甚至有些不理解资本 j 套路的客户投诉骑手了,骑手罚款更多,这些钱跟客户半毛钱关系没有,都进了资本 j 的口袋!不到要赚商家客户骑手的钱,还要赚自己创造出来的智能系统罚骑手额外的钱!说他们万恶一点不为过!
我做骑手快三年了,随着科技的进步,系统派单越来越智能——越来越智能地让骑手迟到!刚开始跑单的时候,派单都特别顺路,除了路上出意外事件,基本一个月下来,跑 2000 单迟到不会超过 10 单(主要还是由于商家出餐慢拖累);而如今,一个月如果跑 2000 单,即便商家出餐快,迟到也绝对会超过 30 单!资本 j 故意开启这样的派单模式,因为外卖市场已然成垄断之势,客户点外卖没有选择,骑手想干外卖也没选择,所以资本 j 敢肆意故意任订单迟到,因为迟到了,矛盾也是骑手与客户的,资本 j 反而做了好人帮客户惩罚了骑手!
最后,回归本题。
我很钦佩这位北大的博士后!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博士后不但调查,而且坚持了四个半月,着实不易,具备实干精神!他的未来肯定错不了!
同时,我也呼吁国家有关部门,加快对这些新兴事物管制与立法,不能让资本控制一切,无法无天地压榨底层劳动者!
祝,所有骑手兄弟路上平安!
1、上次副处长 12 小时送 5 单的时候,我在一水的高赞回答下面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骑手,送 5 单应该拿多少钱?”,可惜没有一个答主回复,可能是问得太难了。我现在还是一样,把问题放在这里,请陈博士或者任何网友回答——
你觉得送 5 单也好,送 10、20、30、40 单也好,骑手应拿多少钱合适?
你觉得送 5 单也好,送 10、20、30、40 单也好,骑手应拿多少钱合适?
你觉得送 5 单也好,送 10、20、30、40 单也好,骑手应拿多少钱合适?
各位各种长篇大论的雄文,能不能有谁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给一个相对明确的数字,哪怕给个范围也行啊?比如你认为骑手平均每单应该拿多少钱合适?
怎么,一到定量分析就缩?
你再想想,假设直接去饭店吃饭花费是 a,在美团上点同样的东西花费是 b,当二者价格差距达到多大的时候你就更多的会选择去店里面直接吃而不是点外卖了?
附:
美团 2020 年餐饮交易额 4889 亿,归属美团的佣金收入为 586 亿,占交易额的 12%;
除了佣金,再加上其他服务收入,美团餐饮总收入 663 亿;
其中支付给骑手 487 亿,占餐饮佣金的 83%,占餐饮总收入的 73%。
粗略的可以看作,你去店里面直接吃价格是 42.26 元,你在美团上点外卖花费 48.89 元。你觉得你能接受吗?然后美团给到骑手 4.87 元,大体上是这样。
在拍脑袋之前,建议稍微了解下客观的数字。
2、陈博士深入一线的行为值得鼓励,精神令人敬佩,但从发言来看还是停留在表面,当然也可能是有的话不方便说。
首先要明确一个基本的逻辑,不是美团用系统去占满骑手的时间,不断挑战骑手的极限,真正的本质,其实是骑手自己主动要去占满自己的劳动力时间,去挑战自己的极限。
如果美团不能让骑手占满自己的时间,骑手一定会去自己寻找副业、另一份工、其他的补充,直到骑手把自己的劳动力时间占满;而如果美团在占满了骑手劳动力时间的前提下,不能提供给骑手令其满意的收入,骑手就会用脚投票,换工作,不再干骑手。
骑手是什么人?是那些需要钱,非常需要钱,有体力,有拼劲,愿意每天工作 12-16 小时,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去自己单干或者得到高大上工作的人,谁能够给他们提供岗位和满意的收入,并且也愿要他们,他们就给谁干。改明天美团的收入满足不了的时候,他们一定也会换到其他的工作。反过来说,如果种地、搬砖、去工厂能够比当骑手更好,相信我,大家都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简单且朴实的道理。
附:2021 年一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 8014 元,合每月 2671 元。
3、“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 “。没有学历,没有本钱,没有经验,没有靠山,没有对称的信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请告诉我,除了骑手以外,还有任何一个可以选择的、低门槛的、收入和骑手差不多的工作机会吗?美团 400-500 万骑手,没有人是傻子,都会用脚投票。这算不算技术的进步创造的机会?
外卖平台的出现,有没有让广大用户们拓宽了自己的进食选择和进食半径,有没有提供了时间和精力上的方便,这些算不算是技术进步让广大用户生活得更好?
4、很多人喜欢谈骑手的内卷,其实这恰恰是由于互联网带来的进步造成的必然结果。
我反复提过,千万要明白一个基础逻辑:在全社会尺度,你的收入是别人的成本,而你的成本是别人的收入。不同意的先别急着反驳,不妨去了解下 gdp 计算的方法为何有支出法和收入法两种。
想象一个场景:你想吃某个餐馆的饭食,如果你自己走到餐馆购买再带回来,需要 1 个小时,你不想自己花费这一个小时,于是点了外卖,让骑手帮你去完成这件事。这是每天每时都在发生的场景,那么请再进一步思考,如果你的一个小时,并不如骑手的一个小时值钱,会发生什么?好比骑手一个小时能赚 20 块,而你一个小时赚不到 20 块。从个体来讲,没啥问题,你就愿意花更多的钱来买自己一个小时没啥稀奇的,但是从全社会的角度来说,这叫做资源错配。
现在骑手内卷的根源其实就在于此,在社会尺度上,很多人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之外享受到了外卖的福利。如果按照理想的平衡状态,你应该等待 1 小时而不是 30 分钟,你应该等待 2 小时而不是 1 小时。如果按照理想的平衡状态,快递费应该是 10 块而不是 5 块,是 20 块而不是 10 块。或者说你应该自己去跑腿而不是花钱用外卖服务。了解国外的都知道,老百姓能自己干的事肯定不花钱去雇人干,因为很贵。
理想最终的状态应该是外卖的服务费更高,但订单量大幅降低,骑手送餐压力大幅降低,但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骑手。
某种意义上,说个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美团靠资本烧钱和骑手的内卷,很多很多人,其实根本享受不了现在的外卖服务。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其他工作待遇更低更被压榨,美团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骑手。
说一千道一万,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骑手的收入在社会尺度上,已经是 “高收入” 群体了,参看全国收入中位数。某种意义上说,骑手们的单位效率,已经超越了全社会的大多数群体。在全社会其他行业不变的前提下,盲目要求骑手是一个轻松的、高收入的、低门槛的工作,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回过头去,再看看第 1 点,好好想想,你觉得骑手送 1 单,应该拿多少钱合适?
5、**不论你说系统算法压榨也好,不断升级堵漏洞也好,罚款也好,套路也好,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骑手还能获得领先于行业平均的收入(相同背景条件下),骑手就会选择继续干下去。**我之前的答案也提到过,视角不要局限在美团如何如何压榨骑手,而是要问问,为什么美团这么压榨骑手还要干下去而且骑手越来越多呢?为什么骑手们,不去干其他的工作呢?
2018 年,陈博士刚去美团的时候,有 270 万骑手在平台接单,而 2020 年,这个数字上升到了 470 万。陈博士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美团压榨越来越重,而骑手却越来越多呢?
参考阅读
如何看待劳动力群体大转移,近 4 成新增外卖骑手来自工人?可能带来哪些问题或机遇?
这奇葩的现实不过都是阶级斗争的重演。
我很佩服陈龙老师的做法,心有执念,便只管仗剑前行。这便是科研精神,求真也好,求善也罢,只要脚踏实地,就一定能发一分光,散一分热。
看这世间真相不过是早在一百七十多年前写在书上的话:
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现实何尝就不是历史,一种正在上演的历史,阶级也还是那个阶级。
至于算法,大数据不过是换了花样的工具,阶级的斗争始终没有停止,只不过是这次并不是完全消灭,而是用新的压迫条件,新的斗争形式代替了旧的,时代的进步,自然这吃人的猛兽也换了獠牙,吃人起来也更加利索。
可是资本到底只是工具,资产也是,我们的初心就是要将这一恶兽关进牢笼,控制这一猛兽来为社会主义服务,现在恶兽出来咬人,自然有人会管,但是也不可忽视,现在这恶兽带来的危害,这种危害让我们感到担心受怕,让们对书本上的知识有更直观的理解,而不是苍白的话语,更不是提起就头大的枯燥知识。
而且可以清楚的是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围绕资本的问题而展开讨论,无论是牛奶倾倒,还是特斯拉事件甚至最近流行的潘嘎之交,都有资本异化的存在,阶级的矛盾在剧烈上演,甚至这一恶兽不再满足蹲在笼子里为社会主义服务,而是披起新的外衣开始作恶。
这种作恶无关于某一个层次,而是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一员,都没有生产资料,我们为这残酷的真相感到难过,也为被压迫的同胞发声,因为我们就是其中一员,不想兔死狐悲的场景重演。我们迫切希望有力量介入,管制资本。
如果没有管制,资本化的内卷会侵袭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其发声,让社会记住,这一伤痛,而不是让人们看来只是少数人受到压迫,所以这一篇论文的实际意义是无产阶级的反击,是正义的发声。
有幸看到将资本比作蟒,但是事实上资本比恶蟒更隐蔽,更能让人麻木,但幸好的是世界上有的是正义的人,有的是正义之声,正是因为这些正义之人,正是因为这些正义之声方能让这荒原掀起滔天巨火,照路前行。
我阅读了北大社会学系陈龙博士的两篇论文:
[1] 陈龙,“身体的劳动与劳动者—以足疗店青年女技师为例”,《青年研究》,2016 年
[2] 陈龙,“数字控制” 下的劳动秩序—外卖骑手的劳动控制研究”,《社会学研究》,2020 年
读完之后,一声叹息。不知是因为对无产劳动者的悲悯,还是因为对资本的畏惧。
足疗店里的青年女技师,电动车上飞驰的外卖骑手,我们并不陌生。
他们是 “基于身体的劳动者”,是 “数字平台控制下的劳动者”,是大城市消费主义游戏里的的 NPC(非玩家角色)和工具人,也是一些人的有血有肉的闺女、丈夫、朋友。
令我感觉脊背发凉的是,足疗店和美团饿了么,事实上本质都一样,都是一个连接消费者和劳动者的平台,在 “劳 - 资 - 客” 中起到一个中介抽水作用,并规避掉 “资” 对“劳”的义务,把 “资 - 客” 矛盾转移到 “劳 - 客” 矛盾上。顾客的普通投诉,罚的是女技师和外卖骑手。女技师和外卖骑手的怨恨,也直接针对了顾客。
两篇论文一起读,就会发现,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把 “领班” 和“经理”升级到了一个极为聪明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数字平台,只是足疗店仍然属于小众消费和非公共空间,不然完全可以期待一个完全数字化管理的足疗行业,因为本质和外卖平台几乎一样。
劳动者服务了人民,但真的好辛苦。
(以下为论文摘录内容,可点击图片后,左右滑动阅读↓)
文科生在网络上发声太少,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研究方法,几年前网上大火的《中县干部》也是这样。
社会对文科的了解真的太少,以至于把高中死记硬背的东西当成文科的主要内容。
文科研究大致分为冥想派、资料派、问卷派和调研派。
这个就是典型的调研派,进行实际的调查研究。
但是,恕我直言,可能得罪人。意义是有,但作用不大。和当年的《中县干部》一样,网络上很火,但直到现在也没什么用。
很多时候,只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亲身体验一遍,然后以规范性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准确来讲,这个活应该是新闻学的同学来做的,就是不知道新闻的同学都在忙什么,机会都扔给了其他学科。
问题在哪呢?没找出来主要矛盾,没提出来解决办法。
就像《中县干部》一样,并没有把主要矛盾分析出来,因为找不出来主要矛盾,也就提不出解决办法。
虽然大家写文章,都是从马克思出发,但我觉得很多时候似乎把马克思给理解偏了,抓的都是次要问题。比如说《中县干部》里把矛头指向了当地的政治家族,这个论文又把矛头指向了数字技术。
这都不是核心问题。
美团的问题核心在技术吗?根本不是,美团的用工方式一点都不新奇,美团对骑手的压榨也跟技术无关,就算没有那些 IT 工程师,压榨也不会减少一分。
美团的主要矛盾是骑手超时高强度劳动后的所得太低与美团赚取超额利润只能依靠无限压榨骑手之间的矛盾。
是资产阶级中垄断资本集团与原子化的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
任何技术手段,都是在这个主要矛盾之下展开的,这个主要矛盾解决不了,其他一切手段都是徒劳无益的。
而且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要解决这个矛盾,不需要政府、媒体、知识分子和好心人关心爱护帮助骑手们,骑手们不是弱势群体,之所以他们变成了弱势群体,是因为他们被原子化了,被分散了,被瓦解了。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的目光,而是团结起来!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不是人民怕美团,而是美团怕人民!
来场一周的全国性大 strike,美团就怂了,美团不怂,也有人帮美团怂。
但是,这个不现实,别说搞起来了,我连那俩字都打不出来。
在主要矛盾之外,还有着两个次要矛盾。
即政府期望借助美团发展经济与美团违反法律法规要被政府惩处之间的矛盾与城市无产骑手期望获取全面保障需减少实际到手收入与农民工骑手期望到手所得最大化之间的矛盾。
首先说第一个矛盾
(根据社区相关规范,本条已略)
然后说第二个矛盾
骑手并不是统一的,一个是原子化的原因,另一个是骑手组成非常复杂,并不是所有的骑手都是无产阶级。
骑手的组成,大约可以分为三类:
1、城市常住人口,拥有城市户籍和稳定居所,在当地城市中长期稳定的生活,以送外卖为最主要的营生手段。这是典型的城市无产阶级。
2、农民工,拥有农村户籍,拥有名义上的宅基地和耕地,在城市与农村之间往返。生活不稳定,不仅城市与乡村之间流动,在城市与城市之间也经常流动,去到城市里目的是打工,可能这个月上海,下个月去广州,过两个月又去了杭州,过年回老家后或许又待在老家省会或地级市。且不仅地域上流动,工作类型上也经常流动,这个月送外卖,下个月进厂,再下个月去饭店当服务员都有可能。总之,他并不会在某一个城市稳定工作,也很难在一个城市稳定工作,也很难在一个行业稳定工作。农民工的阶级是最难划分的,理论上应该属于小资产阶级,拥有土地也享受土地的收益,是自耕农。但他同时也外出务工,从事雇佣劳动,也是流水线工厂最主要的劳动力来源,又像是典型的城市无产阶级。我们暂且给他叫 “双半”(半小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
3、兼职临时工,这部分人的特点是什么人都有,共同点是送外卖并不是主要营生手段,只是兼职外快。有时间有精力,临时赚点小钱。这部分人无关阶级。
城市无产阶级,也就是第一类骑手,诉求的意愿最强烈。他们期望的是:提高收入水平、保障工作安全、完善社会保障。
而第二类农民工与第三类兼职工,诉求的意愿虽然也强烈,但他们的期望与城市无产阶级是有些许不同的,他们的主要诉求是**:提高收入水平、保障工作安全。**
如果我们真去问骑手们有什么诉求,可能很难达成统一。问题就出在社保保障,前几天北京人社局的领导体验送外卖,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社保和医保。如果要给骑手完善的保障,就要给骑手买社保买医保,但买社保和买医保是要花钱的,会减少到手收入。
对于城市无产阶级来讲,他将拥有城镇基本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社保可以领养老金付工伤赔偿,医保可以看病,买了社保和医保,骑手就跟城市里广大的普通劳动者一样了,有了一份保障。
但对于兼职工和农民工来讲,没什么太大意义。兼职工本来就有正式工作,很可能已经买了社保医保,他所需要的只是送外卖期间的工伤保障,对社保医保的需求并不是很大。
农民工也不太需要社保医保,社保虽然可以转,但操作起来太麻烦,对于高度流动的农民工而言,他更喜欢到手收入更多。
恕我直言,真要去跟美团谈判,骑手内部就先分裂了。
这是阶级局限性导致的,农民工的特点是有土地兜底,他比城市无产者的优势在于他有土地和宅基地,理论上是不怕失业的,失业了大不了回家种地,饿不死。小资产阶级的局限性在这里展现出来了,农民工真的很难去跟资方做殊死对抗,总是有退路,妥协性很强。所以我依然倾向把农民划为小资产阶级。
用阶级史观找矛盾的方法,要比从旁支末节着手更能看清楚问题,只是这种方法,并不为学术界喜欢,关键是不好发论文。
但是,如果你去读马克思的原文或教员的原文,你会发现和这种风格更加相似。这种研究,需要一定的抽象能力,也就是冥想派的研究方法,马克思本人是哲学出身,博士论文做的是玄而又玄的原子在虚空中如何运动的问题,西方有些人把马克思称为黑格尔之子,马克思的哲学功底,是后来很多所谓马克思主义者不具备的,没有哲学功底去用马克思的方法,很容易跑偏。
最后,说一下面对美团有什么办法。
不要再去扯什么法律条文规定的劳动关系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再过十年也扯不明白,太书生气。美团的用工模式并不新鲜,是已经在建筑工程行业实行了 40 多年的老套路。不需要美团负责,美团是把风险转嫁了,又不是消灭了,转嫁给谁谁负责,对,说的就是站点的包工头。
总包(美团)——包工头(站点)——农民工(骑手),这个模式一点都不新鲜。包工头愿意赚这个钱,担这个责任,那就由包工头来负所有责任。全中国有几个工地和农民工签合同?又有几个工地给农民工买社保?现在农民工被欠工资,因工受伤,甚至因工死亡难道没人管吗?也许还是有小部分地区没人管,但大多数是有人负责的。
人民群众利益受到损害,法律能解决就法律解决,法律解决不了,那一定是法律有问题,而不是人民群众有问题。法律如果不能及时修改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那就由党来解决。
首先把工伤问题明确,也是最能让三类骑手统一的问题。你不买工伤保险可以,出了问题,治疗和赔偿包工头负责到底,工程上一直都是这个规矩。
其次是提高收入问题,还有工时问题,这个很难,因为我们是市场经济,我们不能规定送外卖必须多少钱,市场经济发展到今天,政府的权力已经很弱了,只要高于最低工资标准,政府就不会管。
唯一一个可能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垄断资本打掉,因为我们不愿意把原子化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只能反垄断了。就看 GOV 舍不舍得美团,我估计还是不舍得的。而且就算打掉了,几年之后经过竞争又一个美团出来。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是比较悲观的,主要矛盾无法调和,矛盾只能发展下去,就看和稀泥能到什么程度,最后就是发展到不可挽回的阶段爆发,美团与骑手的矛盾彻底变成敌我矛盾,期间可能会伴随着很多悲惨的故事。
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越深入,就越能理解当年教员的做法。
大城市太卷人了。我在广州那么长时间里点了那么多次外卖打过那么多次滴滴,从来没有碰见过一个女骑手和一个女滴滴司机。回到这个四线城市后为数不多的几次点外卖和打车就碰见了几次女司机和女骑手。我突然发现在现代化生活模式刚刚搬进来竞争没有那么激烈的小地方,对女性参与是很友好的。凭什么所有的宣传广告都是骑手小哥呢,就不能有骑手姑娘吗?姑娘们可得抓住机会呀,这座城市不能完全让给男人。
骑手的骑车速度很大程度上象征了这个城市的节奏,不卷的节奏很舒服。我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个小城市的生活节奏:路线比较熟悉,路程不会太远,所以路上的骑手几乎不赶趟儿,到了店家等做饭有时候还会唠唠家常。有一次我是在公司提前 20 分钟点餐,还没等我走到家外卖骑手就告诉我已经到了。我很错愕地告诉他我还没有下班,离预定到达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呢。他完全不慌,很淡定地告诉我,那他就和楼下针灸店的店主打声招呼帮我放他们桌上看着。
这个城市的节奏能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完完整整地对我说完 “XX 小姐是吗,祝您用餐愉快”,能让我们几乎每一次都是面交,能让我们亲眼看到对方的笑容,能让我亲口说完谢谢也不耽误他们送餐。
有时候这些小细节就会让已经被异化的我感叹:是人活的世界啊。
本以为科学技术的发展,能够推动社会文化的进步。但如今看来,只有金字塔尖的少数人享受到了科技发展带来的红利。大部分普通人,并没有在科技发展的裹挟下生活得更好。甚至伴随的科技的快速发展,普通人的劳动剩余,被资本家压榨得滴水不剩。
爆料中,本来外卖员发现了一条送外卖的捷径,可以节省 10 几分钟,这段时间外卖员本可以休息,或者有足够的时间送下一单,但这一切全都在外卖平台的数据监控之下,从此以这条捷径作为新的配送标准,来提高平台整体的配送效率。由此,外卖骑手的劳动剩余,被平台一再压缩和压榨,越来越像一个运送食物的机器人。
对于外卖平台而言,要求骑手提高配送速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骑手速度的极限,这就是不把外卖骑手当人看。骑手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冰冷无情的机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台的负责人才能想起,骑手其实也是活生生的人。
科技的发展,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较快的配送速度,短期内确实有益于平台。可是长期看来,一味的追求速度,而不在乎骑手的诉求,置骑手的安危健康不顾,那么这样的平台,是不可能长期持续发展的。
我们常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讲得就是一个持续发展的道理。那么同样,外卖平台想要持续发展,除了用户之外,必须以骑手为中心。如果外卖平台的所有骑手对于平台的规则,最后忍无可忍,联合起来罢工,那么可想而知外卖平台最后的结局。这将给那些优待骑手的新平台一个可乘之机。
一个企业的价值观,真的很重要。企业想要持续活得持续发展,必须坚持 “以人为本”。骑手一直是外卖平台的中坚力量,没有了骑手,外卖平台什么都不是。
其实,这种事,解决起来极其简单。
把计算好的捷径时间,给 10%~20% 的富裕时间就可以了。原本 10 分钟,多加两分钟。原本 20 分钟,多加 4 分钟。
送的快的,就送好了自己继续接单。
送的慢的,也不用玩命赶着去了。
至于觉得多 4 分钟等不起,就会饿死的顾客。那就饿死呗……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很久,都说是平台与骑手之间的矛盾,让软文公关转嫁给顾客了。
但反过来想,顾客本来就是个很复杂的群体,这里面有没有留差评,扣骑手 200 块,就为了自己爽,达到 “报复” 的快感的。
有没有觉得平台放宽系统时间,耽误了自己的时间,觉得吃亏的是自己的?
平台的压缩,还不是为了满足顾客的 “需求”,如果饿了吗放宽配送时间,敏感客户就选择美团了。
再回到骑手方面说,都去干骑手了,不就指着多赚点钱。可能许多骑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只要拿钱就行了。
顾客群体能退一步吗?平台能退一步吗?
那就这么干耗着吧。
我真不想一面催着骑手,一面替他们发声。
我一不点外卖,二不用平台。想出去吃什么,就走出去转转。
是有很忙的人,但也有懒得像猪,根本不想动弹的,还吵吵要减肥,却成天点外卖的人。
把腿迈开,或自己学着做饭吧。
许多问题,只要深陷其中,那就无法解决了。
美团一边压榨商家,一边压榨骑手,一边用大数据杀熟消费者。关键是这三者都没人骂美团。消费者在骂骑手送餐慢,骑手再骂商家出餐慢,商家在骂消费者用优惠券薅羊毛。所以美团真是资本家的典范。
有人知道,美团这个 8 分钟,饿了么的 5 分钟,最终在系统里面实现了吗?
「现代主义」的逻辑认为我们可以通过把劳动、剥削、压迫转移到机器上,经由技术来解放人。这样的一个不断进步,不断自我解放的一个过程,来最终达到人类共同的解放和文明社会的实现,这也就是现代主义最为重要的承诺,也就是发展主义的一个成因,但细琢磨这个逻辑是不自洽的是立不住脚的。
它有一最大的 bug 就是技术进步不一定带来人类进步,从陈龙这个事儿上就能论证出技术进步并非与解放人类并行。其次,技术进步把人从奴役、从压迫、从非人的劳动中解放出来,接着要问的是解放到了哪去呢?例如富士康引用智能化流水线后大量的裁员,机器是能更准确更高效的完成了工作,可是那些所谓 “被解放” 的工人又到哪里去了呢?去送外卖了吗?再回到陈龙这里,平台持续加大对大数据分析研究的投入,不断的优化算法和策略就是为了榨得外卖骑手一滴都不剩吗? 技术的高速迭代和进步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结构性失业,而背后我们会发现那个现代主义的承诺的不可信,就是因为技术的进步可能服务于更大利润的创造和资本的积累,但是人在哪里?「发展」的收益被小部分人攫取,而成本和代价被转嫁给了大部分人,这是一个人被资本异化而不得的时代。
而边吃着外卖边骂到饭点再来一单外卖的我只觉沉重无力。
在 b 站看过,观视频请了个业内人士,当提到 “为什么骑手的时间被压缩的越拉越少” 嘉宾第一句就说是“算法发现骑手是可以把时间缩短超预期”。
这是一个人说的话吗?那时我直觉认为这是个机器人。然后继续追问为什么,我现在只记得他回答说 “因为骑手会采取非法的行为,比如闯红灯” 从头到尾都在给压缩骑手时间找合理的解释。
整个视频下来嘉宾说话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和骑手一样都这系统的一个部件。
这个就是社会学研究的积极意义。
但是,我补充一点东西,孔德作为实证主义和社会学的开创人。他提出可观察,可量化的事情以外都是不真实的。因此开启了社会科学的路,也被内部奠基人认为所有科学中最难的科学。
而这,社会学给出的视角刚好启发了泰勒。泰勒带来了现代管理,此后,员工努力摸鱼的难度越来越高。直至发展为今天的极端的,数据工人,或者分奴。骑手就是泰勒的现代管理发展到极致之后的工作职业。
最后这个社会现象又被社会学研究盖棺定论。认为这个系统反人性……
消费者提出需求,平台为了满足消费者要求,不断通过算法以及激励机制,压榨使用体力的快递员。
数字化社会的新型压榨方式。
小 G 觉得里边更好玩的部分在于,这个博士生从刚开始的 “佛系” 心态,到后来的想要自觉加入到与时间赛跑的竞争队伍中。
而且报道中写道,比较有经验的外卖小哥,会因为 “是否超过半小时配送时间” 这个地方,而紧张到满头大汗。
这种自我压迫式的激励机制,真的对吗?
这种以安全为代价的 “卷”,合理吗?
这种以平台算法为 “暗箱”、以数据迷惑消费者并压榨外卖小哥的方式,真的是合理利用现代科技福利的方式吗?
这个不仅仅存在于人工智能这个尖端的科技发展中,算法也是
甚至德国顶级脑神经学家、哈佛大学的客座教授 Manfred Spitzer 在其著作《数字痴呆化,数字化社会如何扼杀我们孩子的脑力》中提到,在 iPad 普及率很高的德国,青少年日均上网时间已经达到了 7.5 个小时,首次超过了睡眠时间。
与此同时,小学生在学习及心理上的问题也越发显现出来:多动症、易怒、孤僻、记忆力差、注意力不集中、协调性差……
这些,或许正是大量低龄期过度使用电子产品、因而对低龄儿童造成大脑和神经系统发育障碍带来的结果。
科技是人类的工具,而需要记得,工具,也在改变人类。
想要了解更多,可以参考这篇推文呀~
埃默里大学讲席终身教授:“人工智能是否也在定义人类?” | 集思观点汇
数据算法能给每个人管的死死的
摸鱼再无可能
外卖只是一个开始
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行业卷入其中
最终底层劳动人民会被资本控制的数据算法牢牢掌握
重新回到奴隶社会
今天同时看到经济学食肉者们在焦虑人口增长率会在 2025 年前达峰,需求侧和消费水平会下降,影响增长率。我真是,当年说中国增长靠人口红利的是你,现在说不能靠人口红利的也是你。劳动人口、消费能力总有个极限,所谓破坏性创新的结果,不过是整个社会更加内卷。给出的药方还是那些陈腐无比转了无数次的套话却装模做样拿出最精致专业的术语给你糊弄鬼一番,好像精英的范儿摆弄一番就等于他给你解决问题了。
这个博士后的调研很有意义,问题和证据摆出得非常可靠和尖锐,获得了出圈的效果,值得学习。不过反映出来的基本关系还是那些基本关系,压榨剩余劳动时间嘛,资本剥削的本性。至于怎么利用外卖员的所谓 “致富欲” 来压榨他们的最后一份剩余价值,资本已经十分熟稔。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也不过是把社会劳动生产力的性质变成为资本剩余价值生产关系服务的东西,这完全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关系上的必然结果。这导致异化劳动理论那四个结果嘛,百科一下就知道,比如人和生产过程异化,人和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相异化,人和人自己彼此之间相异化,这都是些很熟悉的理论罢了。
一些人只会掉些最简单书袋的常见轱辘话,我作为专业人士就掉一下专业书袋:
工资的提高在工人身上激起资本家那样的致富欲望,但是,工人只有牺牲自己的精神和肉体才能满足这种欲望。工资的提高以资本的积累为前提并且导致资本的积累,从而使劳动产品越来越作为异己的东西与工人相对立。同样,分工使工人越来越片面化和越来越有依赖性,分工不仅导致人的竞争,而且导致机器的竞争。因为工人被贬低为机器,所以机器就能作为竞争者与他相对抗。最后,正像资本的积累增加工业的数量,从而增加了工人一样,由于这种积累,同一数量的工业生产出更大数量的制品;于是发生生产过剩,而结果不是有很大一部分工人失业,就是工人的工资下降到极其可怜的最低限度。
这就是对工人最有利的社会状态,即财富正在增加、增长的状态所产生的后果。——p121
以上引用出自《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才刚开始批判政治经济学。这是极其入门和经典的文献,被哈佛、斯坦福等大学列入通识教育人类思想经典文献,我记得是处于前二十位吧,《共产党宣言》、《资本论》也在其中。人家当作珍宝,我国青年弃如敝履或者一无所知。
现在就差一个打入【美团总部】的揭秘者了。
要不让王兴自己讲吧。
当然了,美团这样是为了有利润,让投资人挣钱。
所以别打工,要做就做投资人。
另外我也想学社会学 (ノ -_-) ノ~┻━┻
这就是对骑手的大数据杀熟,之前一直关注对消费者的大数据杀熟,没想到资本家还能对内这么用,自己对骑手的时间不断压缩,逼迫骑手不得不违反交通法规,铤而走险,还收钱卖保险给骑手,对消费者却想搞出一个 “等几分钟” 按钮,来转移矛盾,让消费者和骑手之间的冲突加剧,这些资本家就是单纯的坏,不断进步的科技被它们用来压榨劳动者,侵害消费者,只为了谋取更多的利益,哪怕它们的财富多少辈子都用不完了,何等可悲啊?国家收不上来税,民众被不断剥削,只有它们变得越来越肥,还要听它们讲什么成功史,听它们说教。呸!无耻!
现在人还不明白的一个事就是,
现在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透明人,
每一个人用的每一个 APP,
每一个平台,
每一次浏览,
都会被网络、app、平台所记录,
更详细一点,便是:
你在平台上点的每一次浏览,收藏,付费,精确到你在这个页面停留的时间都能数据化下载出来。
你有没有发现,当你喜欢某个东西的时候,你再次浏览,它就会给你推荐类似的;
当你怀孕了,就有人给你打电话卖奶粉,
当你有奶粉了,就有人给你打电话推荐辅导班,
当你给孩子上辅导班了,就有人给你推销出国留学……
你的每一步,每一个喜好,第一个人生阶段,都在被记录并充引诱着。
平台就是资本,
资本天生趋利。
骑手们内卷厉害了,
就有人离开,
人离开了,成本就会提高,提高后,人又会回来。
资本不存在人性,它不具有人类文明和感情道德甚至法律等的属性,它的唯一和全部目的就是盈利,利越来越大。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 “仁义道德” 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
——鲁迅《狂人日记》
梯度下降?全局最小值??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陈龙说道。
说得太好了。现在科技公司像美团这样的公司已经失去初心,当初成立发展,方便了客户点餐,方便了商户外卖拓展,创造了骑士团职业。
现在,前后有高佣压榨商户,中小商户被迫离开外卖业面,一单抽 20% 到 30%,现在看美团,中小商户的外卖越来越少了,有的已经把 15 元单价的餐提高到 25 元。
面对客户,再有大熟据杀熟,客户成了韭菜,恶心 ,反正现在上美团的就成菜园的韭菜了。
面对骑士团,美团更是冷漠,外包加大数据控制,资本家的脸果果的
美团这样的科技公司已经忘记初心,为他人提供便利,为社会承担该有的责任,沦为资本机器了。
博士这样的研究精神令人敬佩,
我已经在人民网部委领导留言版:
中国政论网互动栏目:关于征集 “六稳”“六保” 政策措施
落实有关问题线索和意见建议的公告
六稳六保政策措施落实问题线索征集_国务院 “互联网 + 督查” 平台_中国政府网
中国政府网互动栏目 “我向总理说句话”:
我 已经向这些平台提议,合理制定送餐员,配送员,快递员的工资。 必须要有底薪,有社保,有免费保险!要签约合同,必须是劳动合同,禁止劳务合同。资本想借着垄断发财,但只要人民团结起来,他们就休想得逞!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向国家提议!社会变得更美好,需要每一人的努力!
这个案例,再一次验证了一个朴素的道理:
没有组织起来的、散沙式的劳工阶级,是没有话语权的。
骑手的数量是几万、十几万还是几十万,都改变不了这个朴素的道理。
一个特别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
外卖这件事情,真的存在全国性的自然垄断吗?
你说电商、物流、游戏、支付、社交
这些都可以说一定程度的全国性自然垄断是合理的,
因为它提供的主要价值都是跨区域的。
可外卖、快递配送、共享单车、出租车、O2O 这种业态
供需双方都是高度空间区隔,高度在地化的
为什么会形成全国性的平台???
你说派单之类的技术解决方案存在规模效应
其一、为什么不能把运营和技术支持进行纵向拆分?
把运营交给高度本地化的服务商、平台只按照数据流量收费?
其二、这个规模效益带来的利润给谁了?
凭什么本地街区原本买卖双方之间一个电话就可以完成的交易
一定要给某个全国性平台上税???
这不是资本密集带来的畸形垄断是什么???
你说平台会给用户提供保护
没毛病,可商业行为信用管理功能为什么不能单独拆分出来做成公共服务呢?
你说平台负责流量分发?
你家周边店面有多少啊,用得着这么重的流量分发解决方案???
你说平台提供了用户入口
可用户入口跟骑手和店家运营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完全可以保留一个入口,然后运营部分拆分给各个区域的独立运营实体啊
现在对骑手的线下管理不就是这样搞的吗?为啥只做初一不做十五呢?
还不是为了垄断!
美团、滴滴这种业态,天生就不具备全国性跨区域垄断经营的合理性,
是最应该拆分的
所以说我很不愿意看到别人说学好数学就可以将它用在金融、互联网等领域赚大钱。数学当然是很有用的,可是非要把数学的应用场合设定为压榨人民群众吗?这有点像保险公司说自己的保险合同是由很多医学专家参与制定的,这不仅不会说明合同有利于客户,反而会说明对客户极为不利。
我希望每个教育和科研工作者都可以坚守原则,保护学术的纯洁性。回想当初为什么要引入流形。就拿曲面来说,为什么要认为球面是曲面呢?虽然球面作为整体不同胚于二维区域,但是任取球面上一点,存在此点的邻域同胚于二维区域。这样就准确而精炼地将预先的思考转化为严格定义了。如此精妙而实用的数学,实在不应该与利益的争夺混在一起。
想要让学术界同资本的逐利斗争是不现实的,可是目前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只要不给资本家打工就活不下去的程度。哪怕是我在知乎上,也懂得多写点有数学意义的东西,而不是任凭市场的摆弄。追求学术的纯洁性不等于脱离群众,反而需要实实在在地为群众着想,这是值得每个教育和科研工作者理解并践行的。
资本如何控制劳动者,而劳动者又是如何反抗的?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社会学命题。
传统马克思理论认为,在劳动者进行生产的劳动过程中,资本与劳工之间始终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这必定会引起劳资关系的紧张与不可调和,进而导致工人的利益诉求表达。
然而也有不同的观点,美国社会学家布洛维通过对芝加哥一家工厂的研究发现,资本主义的劳动过程在进入垄断阶段时发生了一次重要转型,
劳资关系不再是赤裸裸的控制与被控制、剥削与被剥削的形态,而是有所掩饰的,工人的 “同意” 在劳动过程中的重要性凸显,进而削弱了工人的利益诉求表达行为。
随后的很多研究也都认为,由于当代社会的劳动过程发生了很大变化,劳动者能够在劳动过程中感受到 “利益获得” 与“公平”, 这直接促使了劳动者的利益诉求表达走向弱化及平稳。
在新时期的互联网经济下,外卖行业发展迅速,2019 年外卖产业规模已达 6536 亿元。外卖小哥作为新生代外来务工群体,发展也越来越壮大,据不完全统计,2021 年外卖小哥人数已达 800 多万。
陈龙博士的调查着眼于外卖平台利用大数据,对骑手无形的劳动剥削和压迫,那么,外卖小哥的劳动过程状况和利益诉求表达又是怎样的呢?
作者李升在他的论文**《利益诉求的表达与消解:一项关于 “外卖小哥” 劳动过程的调查研究 》**中,详细研究了这一点。
(一)劳动过程状况分析
1. 劳动保障
从调查数据可以得知,调查的 “外卖小哥” 中与雇主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的比例为 48%,没有签订合同的人有 52%。
超半数员工没有签订劳 动合同,也就意味着其很难获得劳动保障,一旦 出现劳动纠纷,也难以得到法律的支持。
这一方面反映出送餐行业的不规范性,另一方面也可以 看出不少 “外卖小哥” 并没有维护自身权益的劳 动意识,这使得在日后可能出现的劳资矛盾中,“外 卖小哥”可能会处于较为不利的位置。
与劳动合同关联的就是雇主是否提供劳动保 险。从进一步调查情况可以看出,雇主提供各类 保险的比例都较低,相对较多的保险是 “基本医 疗保险”,但也不足 1/3,还有近 1/3 的 “外卖小哥” 不清楚自己是否具有保险。
调查一方面表明大多 数人员没有享受到各类劳动法要求的保险待遇, 反映出外卖行业对员工保障方面的不足;另一方面不少员工不清楚自己的保险待遇,反映出 “外 卖小哥” 的劳动保障意识并不强,没有清晰了解 自己的劳动权益。
2. 劳动强度
在劳动时间方面,根据调查数据可以发现, “外卖小哥”大部分在法定节假日没有选择休假, 而只有少部分人(约 7%)选择偶尔休假或是每到 节假日都休假。多数 “外卖小哥” 的每月休假时 长在二到四天(约 62%),每月休假四天到六天 的约 18%,休假两天以内的约 19%,休假六天以上 的不足 1%。以每周休息两天的法定休假来看,每 个月至少要休息八天,而基本上调查的“外卖小哥” 实际休假都没有达到法定标准,甚至大部分人在法定节假日都没有休息。
值得注意的是,“外卖小哥”自愿选择减少 自身的休息时间,来获取更高的工资。根据进一步的访谈调查得知,“外卖小哥”的工资主要由 两部分构成:基本工资与绩效工资。而致使 “外 卖小哥” 大多放弃休假时间而选择继续工作的原 因在于,基本工资在总工资中占比较低,仅凭基 本工资完全不足以满足其生活的基本需要。若欲 达到平均工资水平,“外卖小哥”只能够通过挤 压自身休息时间,延长工作时长,来提高其业绩。
这种基本工资远低于平均水平的绩效工资制使员 工自愿延长劳动时间,并能够潜移默化的消解其 利益诉求表达,因为多数员工认为这是一种公平 的 “主张多劳多得” 的绩效工资制度。 在劳动工作量方面,从调查数据可以看出, 约 18% 的 “外卖小哥” 日平均送餐数达到 11-30 单,约 76% 的 “外卖小哥” 日平均送餐数达到了 31-50 单,还有 6% 的 “外卖小哥” 每天送餐在 50 单以上。表明多数 “外卖小哥” 每日的工作量较大, 每天的工作时间也较长。
根据进一步的访谈可知,“外卖小哥”并没 有订单的选择权,其所配送的订单皆是由系统根 据其所在地点、周围配送人员数量等因素决定的。 这意味着,若某一时刻该地仅有一名 “外卖小哥”, 则该地所有订单就会自动派发到该名“外卖小哥” 身上,并且其无法拒绝。这种超乎其所能承受范 围的送餐量往往就可能导致送餐时间的延长,激 化“外卖小哥” 与顾客之间的矛盾。
另外,“外 卖小哥”的单次送餐费是与其送餐时间以及顾客 评价相挂钩的,若送餐时间超过平台规定的时间, “外卖小哥”则无法得到单笔送餐费,虽然并非 因为自身的选择,但 “外卖小哥” 仍需承受经济 上的损失以及精神上的压力,这会对“外卖小哥” 的劳动心态产生消极影响。
3. 劳动报酬
在劳动报酬方面,从调查数据可以得出,“外卖小哥” 的月工资薪酬主要集中在 2501-4000 元,4000 元以上的比例很小。
由此可以推断,“外卖小哥” 的工资标准大多数较为集 中,处于一个平均水平,极值出现的概率较小。 这与吉林省 2016 年职工月平均工资 4800 元相比, 还是处于相对中低水平。
通过进一步调查得知,“外卖小哥”劳动报 酬中只有不足 1/3 来源于 “基本工资”,源于“送 餐提成” 的比例约 60%,而有奖金及补贴等福利 的比例约 10%。对于获得的劳动报酬,17% 的受调 查者表示不满意,40% 的受访者表示满意,有 43% 的受访者表示一般。
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人对 于自己的工资水平比较认可。对于在送餐业之外 的兼职工作问题,90% 以上的 “外卖小哥” 没有 从事其他工作,极少数人表示还有其他有劳动收 入的工作。劳动报酬也被视为一种制度工具,但 外来务工者的工资往往是处于分割的二元劳动力 市场一端的、高度市场化的、实实在在的刚性低 工资。
在当前社会,外来务工者(尤其是农民工) 的低工资现象已经成了作为雇主一方企业的惯例, 也为社会广泛接受。[9]
4. 劳动认知
从调查数据可以看出,“外卖小哥”选择投 身送餐行业的原因中最多的是 “时间相对自由, 准入门槛低”(53%),随后有“送餐行业的发展 潜力大”(35%)、“高额的收入”(24%)、“亲 戚朋友也在这一行业工作”(17%)及其他(8%), 选择“只是过渡,不打算长久”(7%)的比例相 对较低。通过进一步调查显示,“外卖小哥” 加 入送餐行业的方式有“同乡介绍”(16%),“跳 槽的同事介绍”(6%)、“互联网招聘工作”(26%)、 “纸质招聘广告”(30%)、“亲属介绍”(14%) 及其他(8%)。
从数据结果可以判断,加入送餐服务业的 外来务工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出于自身的条件考 量以及对于整个行业的发展预期,在选择就业的意愿方面具备一定的自主性。
“外卖小哥”的入 行方式主要是 “自己应聘” 和“他人介绍”两种 类型,且这两种应聘方式的比例达到了半数以上。 入行方式会影响劳动关系,既有研究已指出,农 民工多通过亲邻或熟人关系介绍进入工作现场的 雇佣关系中,雇佣者可能利用熟人网络维持农民 工的人身依附关系,会对被雇佣者形成一种 “关 系霸权”,从而使劳动者心甘情愿配合完成布洛 维所谓的“赶工游戏”,进而维持对农民工的管 理控制。[10] 由于“外卖小哥” 的入行方式主要是 自己应聘,多于熟人介绍,因此他们的劳动关系 特征或许不同于基于关系依附产生的管理控制, 其劳动认知也会产生不同的表现。
(二)劳动过程中冲突状况分析
1. 与顾客的冲突
在 “外卖小哥” 与顾客可能发生冲突的问 题方面,从调查数据可以看出,“无故 等待很久”的问题出现频率较多,有超半数的 调查对象发生过类似问题,没有发生过的比例 为 36%。面对 “顾客无故拒绝外卖” 的情况,约 1/3 的调查对象遇到过类似情况,从来没有过的 不足 60%。“顾客无故投诉”和 “顾客言语侮辱” 出现的频率也较多,没有出现过这两种情况只有 50% 和 47%,表明至少有约半数的“外卖小哥” 受到过来自顾客的言语侮辱和无故投诉。但是 “顾客破坏送餐工具” 和出现 “肢体冲突” 的情 况则较少,没有出现过的比率是 88% 和 91%。
整 体来看,“外卖小哥”与顾客之间的矛盾一定程 度上存在,尽管表现并不严重,但可能会成为引 发冲突与利益诉求表达的重要因素。 在 “外卖小哥” 面对与顾客发生紧张关系 时的表现方面,从调查数据可以看出, “外卖小哥”通常采用 “默默忍受” 和“与老板沟通反映”的方式,很少有与顾客理论或通过报 警及法律途径解决,基本不存在与顾客冲突或联 合熟人对抗顾客的情况。
由此可知,大部分 “外 卖小哥” 都选择 “平和” 的方式解决,很少进行 正面的对抗。由于直接和 “外卖小哥” 接触的是 顾客,所以老板(雇主)在面对这种情况通常是 处于回避和善后的状态,这在学者看来,是管理 者在塑造劳动力且又对劳动者行动控制的管理 权威的体现,[11] 管理者让 “外卖小哥” 适应与 顾客之间的相处,用超时赔偿和投诉惩罚的方式 ,使其在冲突发生时多采取息事宁人的方式。
进一步调查了 “外卖小哥” 对于 “外卖小哥 被打事件” 的看法,结果发现有 37% 的人表示要 “维护职业尊严,维权到底”,36% 的人表示要 “提 升自己的专业素质,注意安全隐患”,20% 的人 表示“社会职业歧视现象是存在的,行业心酸难 为人知”,而选择“默默忍受” 的则较少。整体而言,“外卖小哥”对于 “被打事件” 的看法比 较理智且相对积极,既存在维权意识,又重视自 身专业素养的提升。
但还需关注的是对 “外卖小哥” 的社会歧视问题,由于偏见和歧视往往是造成矛 盾与冲突的重要内因,这将对“外卖小哥” 的劳 动状况及利益诉求表达产生重要的影响。
2. 与雇主的冲突
在 “外卖小哥” 面对与雇主发生紧张关系 时的表现方面,从调查数据可以看出, 当面对繁琐的管理模式时,大部分 “外卖小哥” (55%)会选择“默默忍受”,13% 的人会选择“通 过熟人关系网络” 等较为委婉的方式跟老板提出 意见,也有 10% 的人表示会 “通过法律、工会等 途径申诉”。当面对老板强制提高劳动强度时(强 制延长劳动时间、强制规定送餐数量),50% 的 “外卖小哥” 仍然选择了 “默默忍受”,但也有 不少比例的“外卖小哥” 表示会选择通过熟人跟 老板提意见等 “软性维权手段” 或“通过法律、 工会等途径申诉”来表达自身的不满情绪。
当涉 及老板对其人格侮辱的时候,仍有 28% 的人会选 择 “默默忍受”,19% 的人选择“通过申诉解决”, 10% 左右的人或选择“辞职或跳槽”、或“通过 熟人跟老板提出意见” 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而当老板不提供保险时,仍有很大比例(42%) 的 “外卖小哥” 选择了“默默承受”,同时也有 相当比例的人会选择通过正式的途径来维护自身 利益。
发生紧张关系时,绝大多数人会选择 “忍受” 的消极表达行为。总体而言,“外卖小哥” 的维 权意识还比较弱,且尽量会避免与顾客及雇主之 间的正面冲突,但需注意的是,他们也会选择一 些 “后台的” 或“隐性的”方式表达对矛盾冲突 的不满,这可以认为是利益诉求表达从 “前台” 到“后台”、从“显性” 到“隐性”的消解。
1. 家庭因素与利益诉求表达
从调查结果可以看出,作为控制变量的户口、学历和年龄的个人因素并不会对 “外卖小哥”的利益诉求表达产生影响,而关联于家庭的婚姻和居住因素对 “外卖小哥” 的利益 诉求表达影响显著。
从婚姻状况来看,已婚的 “外 卖小哥” 更易与雇主产生冲突,而未婚者则更易 与顾客产生冲突。对于出现的这种情况,通过观 察发现,“外卖小哥”日常接触较多的是顾客, 已婚者更能够理解订餐者的生活,再加之由于他 们的奖惩机制,如果顾客给了差评,意味着收入 会减少,甚至会影响自己的等级,出于对于家庭 收益的考虑,已婚的 “外卖小哥” 在面对与顾客 的矛盾时经常选择默默忍受,以希望能够继续工 作,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和较少的就业风险,但他 们也会更多的向雇主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而未 婚者则相反。
此外,是否拥有住房在与雇主的冲 突中也起到了很重要的影响作用。拥有住房的 “外 卖小哥” 对于利益诉求表达会愈加积极,这也就 表明,生活愈加稳定,对于自身权益的维护也就 愈加彻底。
然而,在 “外卖小哥” 群体中,拥有住房、家庭生活稳定的并不多,这一定程度上也 消解了他们的利益诉求表达心态及行为。
2. 劳动保障与利益诉求表达
从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是否签订劳动合同在与雇主和与顾客的关系处理中有不同的影 响关系。在与雇主产生紧张关系时,签订劳动合 同的 “外卖小哥” 往往会更加积极的维护自己的 权益,也就更易产生利益诉求表达行为。
劳动合 同体现了劳动权利的保障,因为有了劳动合同的 保障,“外卖小哥” 在维权上更加具有优势,也 就更加倾向于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有研究通过 实证分析指出,劳动合同在保护员工合法权益和 促进劳动标准的实施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劳动 合同员工享受法定社会保障的概率显著高于非劳 动合同员工。[12]
由于劳动合同是 “外卖小哥” 与雇主之间签订的协议,往往会根据合同明确规范 外卖 “外卖小哥” 对待顾客的态度,因此,签订 了劳动合同的 “外卖小哥” 并不容易与顾客之间 发生紧张关系,反而有助于消解与顾客之间的紧 张关系。
3. 劳动强度与利益诉求表达
分析结果显示,“外卖小哥” 的劳动时 间越长(每天工作在 12 小时以上),其利益诉求 表达意愿就越弱,且更易对顾客产生默默忍受的 情况。高强度的工作一方面能够使 “外卖小哥” 获得更多的收入,另一方面也使他们的心理产生 了巨大的变化。
有学者通过个案研究对工分制下 的劳动激励进行了分析,指出通过计件体系进行 分配的这一制度对员工具有约束性,每个个体都 将付出大量的努力与劳动,同时伴随着相互恶性 竞争而导致的道德感下降、对共同体目标与利益 获得缺少认同。[13] 超负荷的劳动强度使得 “外卖 小哥” 对于来自送餐公司强制性的送餐数量要求 已趋于习惯。
4. 劳动报酬与利益诉求表达
根据分析结果可以得出,收入越多的 “外卖 小哥” 其进行利益诉求表达的可能性越低。这符 合一般的预期,即劳动报酬越高,越利于利益诉 求表达行为的消解。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利益 诉求表达与对薪酬满意程度也关联密切,对薪酬 越满意的 “外卖小哥” 反而表现出较强的利益诉 求表达。对于这一问题,在进一步的访谈调查中 得到了解答。
在访谈中得知,“外卖小哥”的工资高低完全取决于送餐的单数和好评数,他们的 业绩是按 “骑士” 等级划分。由低到高分为青铜 骑士、白银骑士、黄金骑士、黑金骑士、钻石骑士、 圣骑士和神骑士,一共七个级别,要想升级就需 要尽可能得到用户的好评。好评越高,等级提升 越快,收入自然水涨船高。为了能够获得较高的 收入,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下,“外卖小哥”会放 弃自己一部分维权的权利,选择忍让。
调查中发现, 那些收入较低的被调查者对于自己的薪水都较为 满意,因为他们并没有为获得用户的好评付出太 多,但这样的安于现状又未实现 “晋升” 的劳动 状态也容易使他们 “没有顾忌” 地产生利益诉求 表达心态及行为。
5. 劳动认知与利益诉求表达
分析结果显示,在与雇主产生紧张关系 时,劳动认知对 “外卖小哥” 的利益诉求表达影 响显著。“外卖小哥”在工作时会有一定的心理 预期和工作认知,表现为对送餐工作的理解。对 送餐业发展较为认同、打算长期从事送餐工作的 “外卖小哥”,越不易产生利益诉求表达心态及 行为,换句话说,对送餐业的积极认知心态会消 解利益诉求表达行为。
然而,对作为雇主的送餐 公司而言,若 “外卖小哥” 认为其管理方式繁琐 或不认同绩效考核的话,则容易产生利益诉求表 达的心态及行为。“外卖小哥”的劳动认知涉及 到送餐行业的发展与雇主公司的管理两个层面, 且对二者的认知可能出现不同,整体而言,对二 者的积极认同,更可能消解他们的利益诉求表达 意愿及行为。
三、结论与讨论
研究通过对 “外卖小哥” 群体的调查分析, 探讨了其劳动过程及利益诉求表达的基本状况, 并对二者的关联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主要研究 结论如下:
第一,在劳动过程状况方面,“外卖小哥” 的劳动强度较大、劳动报酬并不高、劳动保障也 并不完善。在 “低基本、高绩效” 的工资制度下, 他们会 “自愿” 提升劳动强度(增加劳动时间与 送单量)以实现更多的利益获得。由于作为雇 主一方的送餐公司采取绩效竞争制的工资发放方 式,这种基本工资远低于平均水平的绩效工资制 使高强度劳动成为 “外卖小哥” 通行选择。虽说 “外 卖小哥” 的劳动环境不同于在固定场所的工作环 境,或被认为具有一定的 “自由余地”,但这种 “自由余地” 也使他们更多的投入到劳动过程中, 这与布迪厄提出 “自由余地” 会强化自身劳动投 入具有一致性。[14]
第二,在利益诉求表达表现方面,“外卖小 哥”无论是面对雇主管理抑或顾客接待,都存在 形成矛盾或紧张关系的可能性,但在与雇主或顾 客发生矛盾或产生紧张关系时,他们都倾向于选 择更温和的利益诉求表达方式,主要是以 “隐忍” 来消解利益诉求表达。同时也能看到,“外卖小哥” 群体作为新生代的外来务工者,更愿意利用正式 途径解决问题,如自己进行沟通、通过公司或通 过法律途径,通过非正式途径或集体行动式的利 益诉求表达行为则呈现消解的弱化状态。由于“外 卖小哥” 入行的门槛并不高,激烈的利益诉求表 达行为会造成自身的利益受损,再加之新生代务 工人员逐渐趋于城市生活的理性,这也促使他们 更多选择温和的方式消解利益诉求表达。
第三,在与 “外卖小哥” 劳动利益诉求表达 关联的因素分析方面,家庭状况、劳动保障、劳 动强度、劳动报酬及劳动认知等因素都会对其利 益诉求表达产生影响。整体来看,家庭生活稳定、 劳动报酬及劳动保障较好、对劳动过程认知积极 的 “外卖小哥” 会弱化或消解利益诉求表达。同时, 在调查中也能够发现,在雇主、顾客与 “外卖小哥” 的三方关系中,“外卖小哥” 处于一定的相对弱 势位置,这会造成发生矛盾纠纷之后,通常他们 会选择隐忍的态度,但不能忽视他们若有利益受 损就会开展维权利益诉求表达的可能性。
整体而言,在互联网经济下,从事送餐服务 的 “外卖小哥” 在雇主与顾客之间,已由 “服务 - 消费” 链条紧密的捆绑在一起,他们的劳动过程 状况是与其劳动心态及行为特征紧密关联在一起 的。
尤其对于从事送餐业的新生代外来务工人员, 既需要通过政策支持、企业规范等加强对他们的劳动权益保障,又需要关注他们的劳动心态,通 过教育、培训及规范引导等方式疏解他们的消极 心态,以避免冲突激化的可能性,从而促进互联网经济下 “服务 - 消费” 秩序的和谐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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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恰好在涉及此领域的一家政府智库工作,为数字城市、数字治理,乃至镜像城市模型提供对策和策略。
这件事复杂无比。。几句话实在说不清楚。
大概意思是:
从工业革命开始机械代替人力,人被解放出来,可以驾驭机器进行生产。但人的工作效率本质上没有变过,毕竟人的工作时间再如何压榨,一天也就 24 小时,因此扩大生产除了摧残劳动者休息时间别无他法,生产大发展在事实层面是我们使用机械代替人力增加了效率。可以说,工业革命并没有造成人力为主的服务业效率的提升,这也就是工业国在产业成熟后(产业升级)经济增长停滞的原因。
但人工智能出现后,人却被机械心智所驾驭,前所未有的在人力方面效率获得了提升!服务业真正开始产业升级,人的行为在机械心智督导下模块化!那么固有的工业思维在新技术条件下就不太适用了!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理论工具(或者更为现代的思维工具)去拆解这一现象。我们需要解构人由机械心智驾驭而出现的种种社会问题。
论文写得极好,获益匪浅。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
论文是为了证明马克思正确么?
第一感觉是细思极恐,这博士只对了一部分,但是大家应该独立思考。的确大数据分析能更大的利用人的劳动力,可是事情分多面看,如果没有大数据分析安排线路,我在某外品牌店点个外卖,几百米显示已配送后等 1 小时还没到,电话过来说还要等 1 小时,让我重新下单不要耽误他。理由是路线不合理,前一单是 5 公里外的,现在回来堵车,他不想过来。其次闯红灯逆行上人行道的骑手少吗。没了大数据约束,只会更混乱,更跟不上需求。就好像石油有污染,没了 ,你回到封建时代吗。现在是资本的力量太强,科技被用来驱动人不停突破极限的劳动,而不是降低房价。
历史不会简单重复,但一定会有规律性的东西,这就像押韵的诗歌,即便句式变换,却有着相似的韵脚。
苏联的解体外部原因是欧美的和平演变,内部原因是其上层建筑不适应经济基础的结果。
当年苏联在完成工业化整合以后,后续应该是导向终端产品推进前端生产的生产组织结构,上层建筑应该向这方面改革,但是苏联却沉溺于中间产品生产,通过制造和生产大量中间产品到国际市场上赚差价。最后的结果是苏联及其盟友的经济结构背离了其经济体系的内核。
计划经济的一个重要要求是尽量消灭中间产品,即消费什么就生产什么,尽量避免浪费。
苏联的经济计划表无比详细,如同精密的仪器一般,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信息化革命应该率先发生在苏联,因为苏联的经济结构更加需要快速的信息传递来沟通消费者和生产者。
然而实际上苏联却在中间产品输出上尝到了太多甜头,比如直接出口石油、天然气给西方,出口初步制成品给其他经互会国家赚取高额利润。结果就是苏联生产了大量的中间产品用于出口而把本应该作为生产最重要一环的消费终端放在了一边,这就造成了苏联的信息化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而没有得到发展。
其实,从经济学原理来说,如果按照计划经济的发展需要,最终所有的生产和消费应该都是集中到网上的,线下部分只负责展示、配送和维保。也就是消费者在网上发布自己的需求,而生产者在网上组成生产链满足需求。这个过程完全透明消灭信息差,是最高效的手段。
即便在资本主义社会,这种网上的交易仍然对消灭信息差有很大帮助,这点是不容否认的。
所以吸取苏联的经验教训,互联网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消灭信息差,即消费什么就生产什么,尽量避免浪费。
中国目前资本过剩,但是国内资本依然不满足。不进行产业升级,大家要有个常识,如果劳动力充足且便宜,很多人根本没有动力去搞产业升级,就像在印度人比牛便宜,很多地方用人耕地而不是牛。
国内互联网和国内外的资本联合起来压榨劳动力,搞资本的红利。
所以才出现阅文集团和蚂蚁就是被敲打。
我们读历史,要明白历史的推动力量不是个人,而是各方势力的平衡。
比如土改,改的是地主家的祖产,推动了小农经济的发展;
比如铁饭碗下岗,放弃了国有企业工人,推动了个体经济的发展;
比如教改,读大学不再是推荐制,推荐制是给老革命老干部子女的福利,公平考试以后农村子弟也能公平上大学了,随即释放出来的生产力,直接把我们从低端加工制造升级为低中高端全套的世界工厂。
比如房改,再次激活了市场经济,但凡和房地产挂钩的生意,都赚的盆满钵满,从 90 年代到 18 年,各行各业都羡慕搞房地产的。
所以大家要明白这个再平衡的道理,社会资源只有这么多,不是简单的从一部分人手里拿给另外一部分人。
房市吸金集中力量已经成为过去时,吸取了美国的经验,未来中国,必然不会放弃中高端的制造业,也不仅仅强大品牌竞争力。
所以未来一定是一盘大棋。
现在的情况就是:
这时候需要大量的资金盘活西部建设和科技产业建设。
比如,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中国在人口红利消失的同时,也面临着人才红利的消失。
培养工业技术人才需要高水平的硬件和软件设施,现在在国内能提供这种设施的只有少数的 985 大学,在 211 大学一个里面能有的几个拔尖的系,大体也就是这个水平。
也就是说中国培养工业人才的能力非常有限,这和培养码农不一样,就像现在几乎所有的大学都有一个计算机系一个电子商务系一样,有个机房就够用了,非常廉价,而培养工业人才那是大量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中国的工业人才正处于越来越短缺的状态,除了少数一些盈利高规模大的私营公司之外,大部分中小企业和待遇比较低的国有企业都找不到人才,他们甚至连热门专业的应届毕业生都抢不到。
另一个问题是,工业人才都有专属性,一个专业想跳到另一个专业就意味着要回炉重造。
互联网的大裁员已经敲了警钟,他们把大量三十四十岁的工程师们扫地出门,这些人干了半辈子的通信技术,让他们再从其他行业就业,基本不可能,唯一的方式是等待这个行业的回暖,但是如果连续好几年都不回暖,他们的知识体系就会出现落后,再就业薪水也是业内偏低的。这一点上,搞工业的,比起搞 IT 的、搞商业的、搞金融的,职业生涯的风险都更高。
第三个问题,“机器换人” 可以让中国制造业在上一个新台阶,又是一个伪命题。 中国的一个问题是,中国目前的职业教育体系,培养不出足够的技术工人来负责操作自动化设备。
有人说,职高和技校不是吗?
想靠目前的职高和技校的现状,是没有指望的。
还有人说中国培养的不合格的大学生的不入流大学太多,应该把非 985 和 211 的大学都转化为培养技术工人。
这么说话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面对现代化大工业的职业教育体系,比如德国的职业教育体系,它可以让学生直接学习使用到最尖端的生产技术和设备,现在的中国二三流大学有几个有这种能力,这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而且每隔几年就要更新,即便是把一部分大学转入职业教育,也需要对这些大学进行大手笔的投入才能行。
最后如果没有职业教育体系,那么企业就只有自己培养技术工人。
但是这样做不仅增加了成本,而且还存在很多风险,比如人员流动的风险,你花几年时间培养一批工人,然后他们又被其他企业挖走了,你哭的都来不及,所以说现在有人批评企业重用轻培养,实际上是没有道理的。
理性上说,一个企业要尽可能去挖别人已经培养好的技工,而不是自己培养。当然现在的一个好处是,国有企业是不会算账的,所以国企能常年提供一部分稳定的技术工人流量。
但是随着中国制造业机器换人的继续,现在技工缺口越来越大,正在制约中国的制造业。
所以中国要建立类似于德国这样的体系,需要大笔的金钱,以目前的财政状况,和需要用钱的方面之多,看不出在中国能筹集到这样一笔庞大的资金。
选择印钱还是选择让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捐款,作为经历过铁饭碗、买城镇户口、教改、医改等等一系列资源再平衡的人来说,你懂得。
同样一系列的操作,还有某宝的店主,补交三年的税,刷单的也得交。之前明星的税都补交过了,现在继续补交,还有很多高收入职业,将来都要走这个过程。
时代在前进,原有的利益阶层,必须要给年轻人让位置,时代所驱,守不住的。
所谓阶级固化,不主动让出位置来,将会更痛苦的让出来,盛世即将开始,斗不过历史。
王健林、柳传志曾经的传统行业巅峰的代表也好,马大脑门,冰冰、郑郑等新宠也好都争不过历史。
淘汰旧的产业结构,新人才有希望,这样才能不断前进。
这是一些列的再平衡,只有杜绝阶级固化,老百姓始终都能看到阶层跨越,这个国家才会不断的充满竞争力。才不会步欧美日韩的后尘。
总之这个财富一定要流动起来,千万不能聚集到某一小部分人手里,先富带动后富是几十年的承诺,大部分因为资源和地理的优势有钱了,却不愿意做了,后面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中国的追求首先是国富,国富之后是民安,不是国富民强,国富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修高铁修高速,集中力量攻坚中高端出口市场,国家富强了老百姓才能安康的生活,但是资本不能强,尤其是不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的强,历史上的教训是这样会出大事,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这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
如何看待劳动力群体大转移,近 4 成新增外卖骑手来自工人?可能带来哪些问题?
邓德全说书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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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克思看来,
资本在生产当中投入的时间越多,
在流通环节投入时间越少,资本增值就越大。
从这个角度讲,平台只能是希望流通过程越短越好,
最好是菜刚做出来就能马上送给你,
恨不得你在家尝到的跟你在饭店尝到的是一样的体验,
以上从资本角度我们要理解。
但这靠什么能实现?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算法的事,
可算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而算法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相信平台的初衷并非要把骑手搞到无路可走,
这种规则总的来说一定是正向的,
因为毕竟节省了配送时间,骑手才可以有更多接单,收入提升不言而喻,
而消费者也当然希望尽早拿到订餐,
外卖毕竟也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促进了社会的稳定,
所以,技术的进步真的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吗?
这话说的也肯定是有很多片面,
重要的是,
人在这个 “规则” 下变成了工具,
“工具” 需要被爱护和休息吗?当然是要的,
但劳动力 “工具” 在强大的算法数据面前,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工具坏了怎么办,买一把新的就是了,反正市场上多,
可能平台在当初也无法预料到今天这个 “外卖业” 会这么火爆,
在内卷的道路上,我们只能越走越远,
这种打零工经济,
你自以为走出一个牢笼,
实际可能是进入一个新的牢笼。
因为很多骑手自身的条件就决定了,
他不可能在劳动力市场上占据主导权。
所以,仔细想想看,
悲哀的真不仅仅是骑手…
大众眼中的科学:更多的粮食,更多的清洁水。人类未来的希望,神赐予人的礼物。
资本眼中的科学:积累资本更好的手段。使资本如何更好的榨取人力的剩余价值的邪恶帮凶。
科学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坏的。在根本上,科学的好与坏取决于使用它的人的好与坏。
机器学习 + 监视手段使得资本可以较过去更容易的榨取人力资源。监控骑手并不断提高对送达时间的要求又不超过骑手极限就是典型之一。陈博士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
类似的机器学习 + 监视手段使得资本可以更好的积累资本的负面例子还有很多。
(1)滴滴大数据杀熟的本质就是通过判别顾客的富裕程度来进行歧视性定价。这在原来是不可能的。
(2)淘宝,小红书等违法手机手机用户声音推荐广告。(是的,你说的每句话都被淘宝和小红书录了。不信你试试)。
(3)工作岗位的消失。现在港口码头已经不需要驾驶员驾驶汽车了。都是自动驾驶。机器学习 + 监视手段将使各行各业对于人力的需求进一步降低。这会导致更大规模的失业。类似的研究非常多。
。。。。。。
最恐怖的是,作为普通人,我们对此毫无办法。
有点想哭,不信你看百 du 百科
我补充一个吧,是医学圈的老学长告诉我的:现在中国最大的人体器官供体源已经从死刑犯变成了外卖员。
你说美团的算法有没有作恶?这些工伤被美团推给了保险公司,继续用精算的方法计算他们的人命价格,现在连黑煤窑都不敢做的事,他们做了,而且很坦然。
他们不知道吗?他们知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所以各个骑手不要闯红灯、逆行了,你速度越快,系统就越是提高对你的预期……
无产者最大的悲剧是
连自己发声的渠道都要被一些精英垄断和代表
我敢百分百保证。
如果真的能让外卖员们自己组织起来发声,他们的声音一定会让你大呼震惊
资本如何控制劳动者,而劳动者又是如何反抗的?
劳动有一个与社会和国家体系不十分相关的方面,这就是技术水平。虽然每个人和每个社会的能力和经济可能不同,但一般来说人类总是尽可能地使用最有效的和新颖的技术来保证和提高其劳动的质量和生产力,来保证其劳动结果符合社会的需要。
但随着技术的发展,外卖配送系统算法的升级,骑手这一劳动者越来越被平台控制,被大数据所操控。这个现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和非常棘手的社会问题。
对骑手而言,在外卖配送的设置中、在系统算法的驱动下,配送时间是最重要的指标,一旦超时,就意味着差评、收入降低,甚至被淘汰。而这一切的算法都是平台在操控。
美团平台对骑手的设置越来越机械化,任何情况都将录入系统进行数据化,脱离人性的机制背后反应的是资本的操作,最近的反垄断风波已经涉及到外卖行业。
网络上曾有骑手写道:“送外卖就是与死神赛跑,和交警较劲,和红灯做朋友。” 使得骑手成为又一高危,职业沦为 “跑单机器”。平台都在追逐利益最大化,最后,它们都把风险转嫁到了最没有议价能力的骑手身上。
而平台却没有给予骑手应有的权益保障,不给骑手上保险、降低骑手配送费、取消补贴等。
外卖反垄断还在持续,我们需要发掘合理健康的运营模式来发展自己的外卖事业,在 SaaS 服务技术的加持下,已有大部分玩家有了自建平台,实现独立自营的能力。
不仅仅是在试探骑手的极限,点了六年外卖的我表示平台还在试探顾客和商家的极限。现在的外卖比起之前百家争鸣的时候不知道贵了多少。
不可否认的是平台是逐利的,他们如果垄断了一个领域,那么就会从这个领域的各个环节都去压榨。
举个例子,如果某平台垄断了外卖,那么一定会去试探商家的极限。因为商家不可能放弃外卖这块大蛋糕,但是没得选,只能用这个平台,那么这个平台会不断地压价,商家的收入一定比堂食收入还少。
那么这份钱会优惠顾客吗?不可能。
骑手也会被压榨到最低的价格,因为骑手的门槛很低,收入也还算比较可观,一定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平台会试探骑手的极限在哪里。
作为顾客肯定也有点外卖的需求,现在像美国那样天价配送费,依旧有很多人点外卖。所以平台也会试探顾客的极限在哪里。
这就是所谓的: 垄断
外卖平台吸引了大量从业者,甚至引发年轻人 “宁肯送外卖也不进工厂” 的就业现象。但外卖骑手的高流动率显示外卖平台同样存在问题与挑战。从劳动过程的角度来说,外卖平台公司对 “极速” 的追求、对差评管理的依赖以及对劳动时间的无限延长暴露了平台公司用工不规范的事实。从劳动关系的角度来说,平台经济的灵活用工本质上反映了劳动关系的缺失,劳动权益很难得到充分保障。
让一个英国水硕来告诉你们:这是一种 qualitative methodology,暂且翻译成 “定性研究法” 吧。而从人均 985 硕的知乎来看,对 “研究” 的认知还局限于统计。高赞回答着重表扬的角度是,知识分子愿意关心底层劳动者。其实,这种(定性)研究方法,在发达国家非常普遍。
为陈龙博士点赞,他完美打脸 “文科生误国” 的说法——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当然需要科技,需要越来越强大的科技;
然而,如何让科技更好地为人类服务,而不是把科技变成了一些人压榨另一些人的工具,这就不是科技自身能解决的问题了。
很好!
借此我说两句文理科的问题。
中国文科生太多?错!大错特错!
中国的问题从来是文科生太少,这是个历史问题,因为过去我们要搞工业化需要理工科搞建设。
未来呢?
未来我们需要大量的文科生。
中国恰恰是文科生太少,而这少量的文科生里,念西经的金融资本文科生又太多。
中国未来需要大量的念新华经,并且深入人民群众的文科生。
博士生送外卖好不好?你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说不好,甚至说这是内卷。但我要翻案,这不卷,这才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分析无穷无尽的大数据,最后还是要结合劳动人民自身的感官,这一切都不及你找到身边的劳动者请他吃顿小菜,听他聊半个小时家常。
中国未来需要大量的文科生,去理解劳动者的根本需求,制定适合他们的政策。
博士五个半月,处长一天。
考公考公. jpg
研究问题就好好研究问题,但极其反对这种动不动就上升到资本、劳动者、剥削这种意识形态层次的言论,更反对这种打着为底层人民说话,实际上却损害底层人民利益的喊口号行为。
类似的口号,我们并不陌生,近几十年来,西方世界一直宣扬其民主自由的价值观,给世界很多国家带来的伤痛,历历在目。
外卖员的问题,或者说劳动者的问题,根源在于分配问题。
一单外卖的总利润,是有限的。外卖员多赚一点,平台和商家就少赚一点,消费者就多支付一点。不是你多拿,就是他少拿。
那么,到底应该谁多拿,谁少拿呢?多拿的应该拿多少,少拿的应该少拿多少?付出劳动的人应该占多少,资本应该分多少?
这个问题是一个永恒的是社会性难题,而且永远无解。
因为一个社会处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发展程度不同,价值理念不同,都会影响这个答案。
比如说奴隶社会,就谈不上什么分配了,奴隶基本上就只能获取活着的生活资料。而几百年前,地主把土地租给农民,农民拼死拼活种地,还能勉强养活一家人。而在现在,我们劳动者 996 打工,拼命,好的在大厂能挣几十万,差的卖苦力也能整个万儿八千,养活一家子压力虽大,但也没什么问题。至于经济高度发达的西欧国家,人们一天上班不到 8 小时,每年休假两三个月,年收入都已经很高了,甚至有些人直接不工作,吃国家的补贴,也能过个很不错的生活。
身处同一个时代,不同国家的底层劳动者,在分配问题上,同样也面临着着完全不同的命运。
西欧国家,普通劳动者分配得更多,企业家和劳动者都能过得很不错。像我们这种发展中国家,处于经济快速爬坡阶段的,肉主要是资本家吃,劳动者喝点汤。而孟加拉、非洲等一些穷国,普通劳动者别说喝汤,连生存都难以保障。
因此,脱离开我们的发展阶段,盲目地谈理想的分配问题,是荒唐而不切实际的。
全世界人民都想过瑞士人的生活,干得少,拿得多。
和瑞士人相比,我们确实活得很悲惨,普通的劳动者,被平台压榨到极限,拼命地工作,努力地活着。但与这个世界上最差的国家和民族相比,他们想找一份工作,哪怕是只能吃饱饭的工作,都是一种奢侈。
就从我个人的经历来看,20 年前我还是少年时,参与过家里的农业劳作,后来上了大学,也兼职过,被所谓的资本家压榨过。但不得不说,农业劳作的强度和艰苦,比我兼职的劳动强度和艰苦要大得多的,但我兼职两个月挣的钱,我干农活一年也挣不到。
所以,对于那些拼命奔跑送外卖的快递员们来说,送外卖,是一份比回家种地更好的工作,能挣更多,更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工作。
人们有更好的选择,这是时代的进步。
但分配问题确确实实在那里,是我们无法忽视的问题,尤其是这些年来,我们面临巨大的贫富差距问题,以至于资本家、剥削这种几十年前的词汇,再次成为了网络热词。
那么,按照 “广大人民” 的要求,把美团、饿了么关了,把互联网大厂全部收归国有,让大家每天 955,怎么样呢?
这种事情,社会主义国家不是没有做过,几十年前,社会上的一切,都是国家和集体的,但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这种所谓的公平的方式,是极其低效的,是一种让大家都饿死的公平。
恰恰是因为打破了这种公平的思想藩篱,推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释放了资本、土地、劳动力这些市场要素的自由度,充分尊重人这个个体的聪明才智,尊重效率,我们才能在 40 多年里,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
中国人不缺勤奋,也不缺智慧,但缺少机会和环境。
诚然,现在没有几十年前公平,但我们去问问那些 996 的互联网社畜,问问那些奔跑如飞的快递员,问问农村广场上晒太阳的大妈,他们愿意回到几十年前那个公平的时代去吗?
没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说得更透彻一点,当前我们国家的发展阶段,还是一个效率优于公平的时代,是一个做大蛋糕,比分蛋糕更加重要的时代。只是随着我们发展越来越好,分蛋糕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要做大蛋糕,我们必须尊重市场规律,也就意味着必须尊重市场上各个生产要素的价格。在当前,我们这个市场上,资本的价格就是比劳动力的价格更高,因为劳动力供给更加充足,而资本是稀缺的。
只有尊重这种规律,才能激发每一种生产要素的潜力,让我们国家经济这块蛋糕做得越来越大。
那么,分蛋糕在当前,应该怎么分呢?
分蛋糕最主要的方式,依然还是依靠市场,毕竟大家吃饭养家主要还是靠从企业拿工资。
但是,正因为市场的分配不平衡,这时候需要国家力量的参与。这一点,社会主义国家确实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很多人会忽视这样一些基本事实:全口径下,2018 年中国的 “宏观税负” 为 35.2%,高于美国的 26.3%。中国企业承担的社会福利支出比例,也大于美国。
这个数据说明了,我们国家在社会收入调节上,气力是很大的。
再比如说,2019 年,中央财政加大对地方转移支付力度,安排 75399 亿元,增长 9%,是近年增幅最高年份之一,增量为历年最大。
从东部发达地区抽取财政收入,从富裕的企业征税,转移到中西部的欠发达地区,这种规模和力度的分配,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我们看到西部地区的人们,同样可以享受便捷的高速公路和高铁,孩子们也有漂亮的校舍,人们享受着不错的医疗服务,老家的房子盖得也都不错。
即便是美团的外卖员们,在外辛辛苦苦,没日没夜,但是,他们每年花费两百来块,就可以享受到很好的医疗保障,孩子的教育基本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被耽误;家庭如果实在困难,扶贫补贴还会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能够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地全身心挣钱,能够努力了就能挣到钱,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劳动人民来说,是幸福的。
现在我们再来思考美团平台与疲于奔命的外卖员的问题,就更加明晰了。
我们可以制定法律,可以设置规定,让美团们更合理地保护劳动者的权益,但是,这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就是不能违反市场规律,不能强行打破市场规律下的分配机制。
所以,想象中外卖员每天工作 8 小时,额外加班时间工资 3 倍,月收入还能妥妥的一两万,是完全不符合市场规律的,也是低效的。
但是,我们应当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国家像我们国家一样重视中下层人们的福利,也基本上没有国家能有我们国家如此大的魄力和体制优势,可以在社会分配上作出如此大的努力和成绩。
几年内,让几千万上亿的贫困群众脱贫,让广大贫穷落后的农村改天换地,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伟大成就。
诚然,按照理想的标准,我们还不够好,外卖员们还太辛苦,挣得还不够多,但我们在往更好一步步前进。
我也丝毫不怀疑这位北大博士对底层人们的关怀之心,就像我从不怀疑每一个父母的舐犊之情,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胸怀正义,满怀热情,深情而真诚地喊着 “反对资本家,反对剥削,为劳动者奋斗” 的口号,不惜挑动阶层对立,但最后事实上,却给这些劳动者,带来更加悲惨的结果。
这种事情,历史上有,世界上有,我们身边时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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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机器和 AI 在领导人,控制人。
表面上这是个上市公司,有活生生的人类做为一级一级的公司领导。但是这些人类有理解最基层员工的工作形式,有亲手制定他们的工作策略么?并没有。
曾经正常的公司组织,从最高层的领导到中层到最基层的员工,都是人类,人类执行与制定公司的策略和工作安排。
但是现在所谓的平台:中层消失了,变成了所谓的算法,一个 AI 化的东西。顶层的人类通过中层的 AI 去管理几十万上百万基层人类。
这不是赛博朋克的小说,是现在已经在发生的事情。人类和算法 AI 的联盟在管理另一些人类,几十万,几百万的人类。
从外卖平台到社交媒体,资本大亨们自以为找到了比人类更可靠的盟友。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走到这一步的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AI 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并不需要盟友呢?
算法只是工具,究竟表现出来的是无情还是温暖,就看优化的目标是什么,而这个优化目标,最终还是人来设定的。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结果必然就是不断去探索骑手们的极限。
美团,是该被管管了。
美团只允许一个骑士一天转单三次,并且只有一分钟的转单时间,成不成功都算,这一分钟里系统再耽误几秒,其他的骑士又不是时刻准备着,看到了还要判断顺不顺路,经常还没有等到抢呢时间就到了。如果转单机会用完了,你同时接了几个单,有一个商家做不出来,你就只能干等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订单超时,如果系统真的合理的话,就应该无次数限制的随时都可以转单,有别的骑士接收的话就能减少超时。
饿了么做的就比较好,五分钟的转单时间,还可以给接单的骑士加钱,次数也多。
另外,众包好评是没有钱的,差评是真的扣,关键是你还不知道是哪个服务不到位。
听说可以通过截屏看出来是谁泄的密,如果是拍的屏幕就不会,可是长屏我不会啊。
更新一下,有位兄弟接了一单,猜猜配送费多少钱?
一般超过八十块钱的大额单都有大额单的奖励,因为出餐慢啊,耽误时间啊,东西多占地方啊。
这个订单显示配送费是十块钱,可能优惠了五块钱吧,结果你知道骑士拿多少钱吗?看下图:
大额订单的奖励一分钱也没有,就给了个不能再低的四块钱,你以为四块钱很罕见吗?错,现在四块钱的单越来越多了,但是这种单一般的都会在抢单大厅里呆半天,没有人愿意接的。
你以为送啥都快吗?那是有人接单的情况下,为了减少超时扣款,为了多挣钱,被逼无奈的夺命狂奔形成的。
在北京这地方,四块钱,不少了,外地很多地方都是三块钱起步了。
下面这个三十六瓶啤酒也没多少东西呀,一次搬不完可以搬三次嘛,你看看你不接单,商家让别人送了,你四块钱都没得挣了。
死命干,一周 5—6 千,下雨就更好了,能有 8—9 千,真是玩命,电瓶车刹车盘都能直接干崩掉,坐标上海浦东。
看了很多回答,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句很关键的结论:“2018 年我觉得换工作可能是一种反抗方式,但我现在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大家都在做平台,都是零工经济,你自以为走出一个牢笼,实际可能是进入一个新的牢笼。但没办法,因为很多骑手自身的条件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劳动力市场上占据主导权。”
为什么说这个是很关键呢?因为劳动力市场的供需关系摆在那里,你如果动用行政、法律的手段去提升外卖骑手的待遇,结果可能只是这些现在还能做骑手的人被淘汰,他们的骑手工作被其他比他们能力更高的人给替代了,而他们只能去做其他出卖简单劳动力的职业。
如果真的想解决这些人的收入问题,应该做的是通过政策鼓励没有职业技能的人能够愿意去加强学习,从而提升他们在劳动力市场的议价能力。比如给予无业人员参加再教育的补贴机制,提高职业技校毕业生的就业机会等。我们应该营造的是鼓励学习、鼓励劳动的社会氛围,而不是简单的抱怨内卷,如果方向错了这些问题就是无解的。
曾经有个人写过《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和这位博士一样通过实践得出的结论,抛出的观点。
这样的社会学博士让人佩服,他是一个正真做学问的人。
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一点,再再多一点,该多好。
很感谢!还有人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科普我们生活中显而易见的艰辛。
现状,其实是一个骑手、平台,客户相互作用,不断探寻底线的过程。
一:客户需要快
多数公司开始早九晚六的时候,午休就被强行压缩到一小时。
一个小时,如果在节奏快的行业,伸懒腰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总有事情,占用这短短的一小时。
外卖平台的客户,需要在一小时内完成等餐和用餐的过程。
所以,外卖平台的商家,从昨晚半夜就开始接到第二天中午的订单了。
部分人选择十点半左右开始点餐,外卖店的高峰期,从十点半就开始了,十一点前后到达高峰,然后逐步降低,12 点以后,都是散单。
写字楼集中的地方,十一点才是真正的外卖店爆单时段,十二点以后,几乎没有多少订单了。
为了吃到午餐,上班族开始学会了下班前点外卖。还学会了预订单。
外卖圈内的一个常识是:预订单如果太早下单,骑手往往接单率不高。有时候迟迟没有骑手接单,最好的办法,就是取消重新下单!
二:平台需要满足客户
平台的所有大数据,最终还是要考虑客户的等待时间。
距离和送达时间,是一个很重要的排名因素。要保证点餐客户,能吃到饭菜。
如果平台不能在 30 分钟内送达大多数订单,那么就有人不能正常用餐。
客户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等待并不是一种美好,尤其是饿着肚子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超时订单,很容易给外卖店铺带来差评。
人饿了,啥事情都做得出来。
又累又饿,脾气就大了。
三:计件制体制下,骑手更需要效率。
其实,如果其他因素不变,计件制是一种很公平的游戏规则。因为做的越多,拿的越多。
但是,平台需要搞到更多的钱,保证公司的利益。这就是大数据的威力,榨干最后一分钱!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越来越辛苦,好日子只是以前的事情。
任何平台,最终的归宿,都是利己主义者。
多笑曾经负责过一个项目,就深有体会。
以前网站推出一个二手信息发布功能。有置顶,刷新的权限,可以花钱购买排名。
最初是 3 元置顶一天,5 元一周,10 元一月。刷新一次 0.1 元。
后来逐步提价,发现还是有用户消费。
就逐步提高,再提高。
现在置顶一天是 10 元,刷新一次是 3 元。
付费用户,并没有减少……
如果平台降低骑手佣金,“优化” 骑手路线,还能保持足够配送订单的骑手数量,降低一些佣金,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的商业,最终不都在思考如何压缩成本,提高利润吗?
人,多数时候,只是决策者随时可以掂量,砍掉的成本!
你可以立法不能 996,必须 8 小时工作制。然而会有一部分人主动加班,最后大家为了 “表现”,都得加班。
你可以立法最低工资 5000,然而大家为了取得工作岗位对上谄媚送礼,最后算下来工资还是没有 5000。
强制的法律手段和行政手段可以干预一些问题,但没办法干预所有问题。市场有自己的逻辑在走。
对付市场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运用市场手段。
解决底层劳动力困难的最简单办法,永远都是鼓励创业,招商引资,制造更多就业岗位。提供免费职业培训,提升劳动技能,将部分劳动力引向其他出口。
只有劳动力稀缺了,劳动力才有可能获得更好的回报。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这种行为表示支持。
然后还要表示羡慕。
诶,我错过的太多。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成就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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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2008 年左右,有一次大台风,暴雨,深圳外面天黑的乌云压下来。
我们几个做办公室的网站编辑,点了几份外卖。
外卖不贵,11 块钱左右,
外卖一直没送到,12 点左右点的,大概一点半左右送到,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这之间,我们说了很多话,都在怪外卖小哥来的太晚了。
但是我记得当时看到的小哥,身体很瘦弱,有点黑,身上全湿了,他告诉我们雨下的很大,骑自行车差点摔倒了。
外卖也不好吃,
我当时就察觉到外卖也是有问题的,
我们在的写字楼,楼下一份快餐 15 块左右,
外卖才 11 块,这不会太便宜了吧
我记得当时那份外卖也不好吃,即使我们都饿了也不好吃,
我就隐隐察觉到将我们自身不想冒雨吃快餐转化为点外卖是不是做错了,
后来我自己挤公交,经过了外卖小车经过的那一段路程,
发现那段路程很危险,当时在深圳还能骑自行车这么走,旁边都是车。
后来我很少点外卖,
是真的很少,美团、饿了么我都不怎么用,快手抖音加起来发了不超过五个视频,也不怎么看。
我自己也做过几年的产品,许多程序的活儿我也懂,说句能调教几个参赛拿奖的人也不为过。
用了某乎之后,长久下来我对平台算法更是深恶痛觉,
因为我知道,对方是怎么设计这个平台的,我是真的知道,
我经常会回想起那个外卖小哥冒着台风天骑着单车,单车左右的手把上面挂着好几盒袋子捆住的盒饭的模样(这是我脑补的,不过外卖小哥单薄是真的)
我会思考哪里有问题,我也知道我解决不了,
就像我做游戏一样,比很多人都懂怎么让人成瘾,但是我更痛恨这种无限制的让人成瘾的简单方法。
我看到了算法,实际上不是算法在支配着人的生活,
是人类对于其他人类的非怜悯在支配着人的生活。
骂再多算法又如何?
这都是人设计出来的,
想要了解骑手的生活状况,只要去看上几眼,就能明白,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
有几个人能保持着悲悯?
大部分都是觉得事不关己,由得他们去吧,
少部分人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滔滔大势之下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就是人生。
就像我曾经是个奋斗比,现在我不再是奋斗比一样。
我认识到了奋斗比的危害,
可是巨大的漩涡就在我的身边,我只能看着周围的人陷落下去。
我羡慕这位博士懂得科学的方法为民争利,我做不到。
我也想赚钱,至少赚到足够我生活的钱,
可是我也察觉到了物价与工资与时代的变化的关系,
我们改变不了这些。
我们甚至连想要多表达一些相关的词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哑巴在求救一样。
这下终于明白了,是哪些人在嫌弃 “文科生太多了”。
就是因为陈博士这样的文科生太多了,他们才会嫌弃 “文科生太多了”。
央行那篇文章的作者,专业属于商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提前预警:不要跟我杠,社会学需要用到数学所以不是文科)
马克思说的啥话来,
美团外卖,诱导无意义消费和黄赌毒的搜索算法,推荐算法,蛋壳公寓,pdd 的欺骗性集单,破坏金融秩序蚂蚁金服,大数据杀熟,篡改历史的游戏,买卖热搜,皮包程序,ppt 系统。
程序员的高薪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建议严格控制程序员收入,加强对互联网公司监管,对所有互联网公司新业务新系统新程序上市进行报备工作。不能让互联网产业再这么为所欲为破坏人民的正常生活与幸福了。
值得注意的是堵上漏洞的看似上层,不也是那些为了一点奖金与晋升的 996 的打工者吗?
有关中国外卖行业的任何报道,纪录片,调查,研究,政策制定等等等等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真相就是一个运转良好的社会
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外卖软件
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进食方式
本来应该有更多官办民营的堂食外带的小店,食堂
外卖在可以预见的时间里应当只是一个收费昂贵的小众行业而不是一个刚需一个庞大的产业
为了卷赢,去别的行业卷了五个月……
不知道说啥好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昨天回答的另一个问题):
以最近很火的特斯拉维权事件为案例,上海维权女车主丈夫称「特斯拉擅自公布行车数据,已侵犯个人隐私权」?行车数据属于个人隐私吗?
是隐私吗?——答案毋庸置疑。是的!
我们每天在使用手机,电脑上网,打开 app 的时候,这些所记录的所有数据,都是我们的隐私。包括并不仅限于,上网浏览记录,消费记录,打车记录,导航记录,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就医记录,甚至健康 app 的一些心率记录,步数记录,这些都算是隐私
简单的说,因为个人行为而产生的所有的数据,理论上来说,都是属于 “隐私”
但是,这样的隐私,这些隐私,到底哪些是我们值得关注的呢?
很简单——对我们产生利益相关的时候!
没错,中国人普遍喜欢用隐私换区便利。
随便一个注册账号,用了你的手机,换来一张优惠券。
用自己的定位,换区软件获取你的位置。同意!
要给你 P 图,需要获得你手机照片的权限。同意!
当我们在享受着一切的便利的同时,我们也是大数据的一员
当有一天
你的行车记录被导航软件公布了——“哦,凯迪拉克最喜欢去洗脚城”
你的网页浏览记录被公布了——“哦,30 岁的人最喜欢在半夜查询养生”
甚至你的照片被人偷拍发到网上了——“咦,我要出名了?”
这个时候,你开始知道,你的利益受损了,我应该维权!我应该告商家,这是我的隐私,你无权公布!但是,请注意啊,注意啊,你在注册的时候,人家让你默认选 “同意” 了啊!
要不然,你无法使用这个软件啊!
![](data:image/svg+xml;utf8,)
你想维权?
“我要维权!你侵犯我的隐私!”
“对不起啊,你授权了啊!”
“我 TM 哪里会一条一条阅读你的协议啊!”
“那我不管,我的协议就是这样的,要不然你别用我的软件啊……”
“我 TM……”
没错,中国人普遍喜欢用隐私换区便利。这就是我们在数据隐私方面伦理的一个根本原因。
用过境外银行账户的朋友应该都知道,例如汇丰银行的网银登录 及转账操作,都是需要至少三道密码才可以完成的。但是很多国内的银行或者支付系统通常只有一道密码。
——分割线——
说回这个话题本身。
我们突然发现,商家(或者说企业)对于数据的利用,已经不仅仅是在吃买家了,甚至也在吃卖家。典型的中间商赚差价。
——利用人们为了用隐私换区便利,甚至更便利,的心理和需求。无限放大了买的需求和压缩了中间环节!
——再分割一次——
关于隐私方面。所以,这本质上应该算是人本身自我矛盾的一个地方。享受了便利的同时,又不想被利用自己的隐私,好处全让某一方占据了。这样也是有失偏颇的。
企业其实有时候,简单的提高一些让用户获取便利的难度,相当于用户的隐私就会多一层防护。但是很多企业并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会有用户的流失。
(不愿意投入精力去学习的用户,最喜欢一键式的傻瓜操作,以达到最便捷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目的——密码支付之后,有指纹支付,还有扫脸支付…… 甚至很多平台直接就有免密支付——而企业往往也愿意提供这样一键式的傻瓜式服务)
当然了,企业如果利用这些数据作恶(或者助恶),那就是另一说了。
那么,第三方的监管,就非常重要了。——这也是区块链能真正火起来的原因之一——一旦网络上的所有用户都可以作为你们交易的监管者,那么,一些傻瓜式的服务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因为用户和消费者可以随时在网络上找到为自己佐证的人。
回到新能源汽车,上面那个案例。痛点就在于,汽车用户无法找到为自己作证的人(我确实踩刹车了啊,有没有人给我作证啊?喂!),数据却掌握在车企手里。——那么此时,车企的态度就成了决定性因素——那么,引入第三方的监管,就非常重要了。
是的,这就是,新能源汽车的第一部分的数据伦理困境的解决方法,技术方向的解决思路!
——三次分割——
那么,针对被压榨的外卖员,从技术角度有没有解决方法呢?
目前看来,也可以参考,引入 “第三方的监管”,来标准化相关的时间。
例如:由国家监管平台设立要求,或者相关国标,要求商家将相关的数据上传该平台;然后设定相关的标准,如多少公里内的送单时间不允许低于 XXmin,要考虑实际路线,红绿灯,天桥等因素等,计算出合理的配送时间——大数据应该是这样利用,而不是压榨劳动人民。
这是我从技术角度能想到的……
价值很高,只有深入产业才能更好的分析产业。陈博士的研究没有只停留在纸面上,而是更好的深入剖析了网络化时代资本的压榨,无论是对行业发展还是国家市场管控都无疑是一份重要的指导性文件。
让我想起读研才深入接触的研究范式——质化研究。
在质化研究中,诸如民族志、田野调查等方法都需要和研究对象同处一个环境中,经过长时间(最长的甚至需要几十年)的 “埋伏” 和观察,获得大量的定性资料,从而凝练成一篇研究。
在知道质化研究之后,我对我空洞的数据堆积而成的学术成果产生了怀疑,当然不是说定性比定量强,各有各的优势,我想表达的是我佩服这些真正通过实践,融合自己的体会和思想产出的研究,感觉是有生命的研究。
我想到几句话,通篇表扬博士后,表达对平台的不满与无可奈何。
1.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2. 多看看,不看到一点就说
3. 人改变了环境,环境改变了人
4. 不但要懂得斗争的绝对性,还要懂得斗争的多样性。
众生皆苦
那些费尽心机写代码,做数据挖掘的人,我我的同行,35 岁左右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囚徒困境。
没有赢家,金字塔顶端做这种设计的人,竟然是人?比较可怕!
新时代的奴隶主、管家、狗腿子、长工… 好像现在也都凑齐了….
人性不变,历史轮询….
所以,骑手抢红绿灯甚至闯红绿灯也被大数据作为 bug 再弥补,造成骑手不得不继续闯红绿灯,抢红绿灯。最终小型事故频发。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解决现状的方案,看了一圈评论,有没有一个网友能提出靠谱的解决方案,都是寄希望于政府去行政干涉,甚至有部分网友幻想政府是利维坦,我到是很希望有一个网友站出来成立一家利国利民利己的外卖平台,通过市场竞争干掉现在的平台,做出改变
程序员为什么会开这么多钱?
这些拿高薪的不是去做网页,也不是去开发 app。
而是运用数据的力量来测量人性的分界线。
这点加上历史底蕴,东亚就是比欧美做的厉害的多,西方走出蛮荒才多少年,始皇帝到溥仪又是多少年?
单拿游戏开发举例。
国外的游戏只会往游戏性上走。
ea 除了 fifa 没有一个氪金系统成功的。
国外叫的出名的也只有 csgo 了。
国内最早的传奇,dnf,再到手游里的日系氪金,哪一个的流水都不是那些造单机的能比的。
看似有些偏题,但是
游戏数值策划这个岗位在中国是独有的。
不是说国外没类似的岗位,而是不像中国一样,这群人做的是测量用户的消费预期,和接受程度。
比如,为了用户在线时长,设计一系列刺激你 g 点的任务,俗称日常,保证你每天 30 分钟的在线时间,给予一定的激励,也就是正反馈。
为了赚钱,设计一系列的活动氪金,充一送二,礼包,限定角色,卡池的保底,菠菜什么的都弱爆了,上面的东西会让你陷入消费陷阱。
比如,差 20 抽就保底,你抽不抽? 我相信大部分人充钱也是会抽的,他只要这大部分。
而这 20 抽,就是你平时 30 分钟日常完不成的量。
也就是你在每天完成日常的情况,再充 20 发,下能获得保底奖励。
你以为你是非酋,只不过这些都是设计好的。
这只是最简单的,国内大部分游戏都有这个系统,而梦幻西游之类涉及市场的就更复杂了。
在我看来,这群人就跟旧时代开赌场的差不多,这些程序员就是赌场里的荷官,荷官赚的很多,老板赚的更多,但是这些赌场老大赚的钱是从哪来的呢?
古代这些人都是要杀头,充草的,只不过现代连死刑都快废除了。
国内大数据无外乎是这样,利用大数据杀熟,推送辣鸡信息,逼出外卖员极限,资本 + 程序 + 传统思想就只能得到这些答案。
大数据原来是做什么的呢?
预测犯罪的发生,城市建设规划,对疫情的紧急处理,优化商品的售卖结构。等等。
现实中,超市货架上的货物不是多就是没有,城市交通还是早高峰晚高峰,某些区域的扒手还是很多。
不过信息推送,网购推送,个人信息泄露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的。
我们的创新不过是市场所指和消费前景罢了。
这些创新带来的好坏是不可估算的,但带来的利益一定是巨大的。
送外卖,到底能赚多少钱
送外卖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被严重摔伤,一直骑车特别小心。有时候真的觉得好无奈,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接了一个路程十公里的外卖,顾客那边期望送达时间和我相差了接近二十分钟,期间一直打电话催,美团对话框里说十二点不送到就不要拒收。心一下紧张了,路程遥远必须导航,转弯过程中顾客打来电话,自己开车速度也过快,一下摔到,好在车子还能骑行,咬着牙送完回来,
发现全身疼痛无比。站在消费者的角度我也理解,都希望早点吃到东西,送餐过程中商家出餐慢我们上报我们这边配送是会延长时间的,而顾客那边时间端也并不会改变,导致矛盾重重。刚加入了团队核心,靠单量计算价格,昨天十点跑到晚上一点,这个礼拜跑不了了,基本当做义工了。自己选择的路酸甜苦辣我都能承受,也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只求能有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只想说,历史证明了工人阶级需要建立工会,需要建立起真正的基层党支部
说曹操曹操到
5 月 8 日 北京大学理科 5 号楼 201 室欢迎大家!
会议主题:博言系列讲座:“数字控制” 下的劳动秩序——外卖骑手的劳动控制研究
会议时间:2021/5/8 18:40-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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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压榨下,为什么平台不会出现用工荒?人力不足的情况?反而那些流水线工厂天天招不到人?优化产业结构是想发展的企业必须干的事情,骑手这个行业说白了门槛低,很容易精通,只要努力就比在工厂赚的多,而且在比较自由不用看上级脸色,你是为自己努力,工资约等于日结,你的活好坏数据说话。是一个短期内努力可看的见成果的活。以一个骑手的视角我认为,平台干的事就是让菜鸟和老鸟的差距缩小,让新人通过努力很快就达到老鸟的成果!
这真是像极了马克思在《资本论》里的描述………
以前是资本家榨取劳动力的剩余价值,现在是算法和大数据榨取,这好像更残酷!
作者的论文写的就是数字治理下的劳动秩序。
劳动社会学的一个核心议题就是想知道劳动秩序…
外卖平台这样庞大复杂的劳动秩序之所以成为可能,是有这样一套数据支撑的系统…
平台在想尽办法压缩配送时间,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技术遮蔽了对应的劳资关系,骑手即便有不满,也不知道找谁发泄…
一个好评能加两块钱,一个差评扣 10 块,投诉扣 200 块,处罚的力度远远大于奖励的力度… 消费者给一个差评,骑手跑一单才 8 块,最后还倒欠两块,那可能 “噌” 地一下骑手情绪就上来了!
同样,现在的大学也在试探着人性的极限,把人榨干净,也许这正是未来社会经济运行模式!
看到这个热搜,想到了我之前提的一个问题。
可惜没什么人回答,不知道贴在这里能不能顺便多几个回答。
我之前做过推荐相关的工作,目的就是帮公司不停地推荐用户可能会消费的东西。但是干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费尽心思地鼓励用户消费,真的给用户带来幸福了吗?虽然也许真的便利了他们的生活,也帮助了一些商家,但是更多的是为公司股东赚钱。我初中的时候某一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以后想做什么职业,想了半天没什么概念,只得出一条结论,就是做给别人带来幸福的职业。
长大了知道大部分的职业都是螺丝钉,填补着这样那样的需求。但是真的工作的时候如果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是值得做的事情,还是会慢慢缺乏热情。所以现在我做风险管理去了,虽然不怎么 drive revenue,但至少规避了一些风险,也算是保障了客户和其他相关群体的利益,而不是仅仅服务股东。
技术打工人,不是资本家,做的也都是为了养活自己和家人的事情。但是没有行业规范和国家监管,不仅自身承担 996,所掌握的技术也会成为压榨别人的工具。这不是个人可以控制的,而且职位就在那里,一个人不干,想干的人多的是,所以需要更多的政府监管和行业规范。
看完问题让我感受到了当初看《资本论》的愤怒与无力感。愤怒的是资本家的贪婪无度,无力的是资本异化的不仅是资本家还有劳动者。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逐利是资本的本能,所有人都被裹挟进这台机器一路狂奔。问题里揭示的情况怪谁呢?
怪眼里只有利润的平台商家?如果没有优化,平台会被其他平台超越,结果是无法存活。
怪设计算法的程序员?程序员不设计更有效率的算法,升职加薪从哪来?
怪不断挖掘体能潜力的骑手?不多跑几单,生活开支、房贷怎么办?
由于生产力的发展,我们目前还无法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现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市场化是目前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机制。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为了市场更加健康的发展离不开国家的监督。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加速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可相关的监督政策还未来得及跟上,让人欣慰的是国家一直在不断健全监督机制,比如互联网公司的反垄断、比如用户的隐私保护。这次的事情还得靠国家出台相关政策,可以对外卖平台的路线优化更新加以控制,或者开发骑手投诉机制。
身处这样的时代,作为个体,我们该如何选择呢?要摆脱资本的异化,不做金钱的奴隶。
人不仅需要物质财富,更需要精神追求。和谐发展不仅指社会发展,人也是一样。人需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看似假大空,实则是真情实理。我们人活着,不仅仅只有衣食住行,还有诗和远方。
具体方法推荐微信墨子 CLUB 小程序,以游戏的形式每天做任务,任务涉及各个方面,可以选取墨子任务、也可以自己构建任务。日拱一卒,功不唐捐,每天的一点点坚持最终会让个人的发展逐渐趋于全面和完善。
互联网应该是创造新机会的加速器
而不应该成为压榨劳动者的绞肉机
应该像华为 小米 微信
努力开发芯片 努力让大众消费得起新科技
让大众享受沟通的便利与乐趣
而不能效法美团 饿了么
用数据手段压榨外卖小哥 压榨餐饮商家
让小哥街头奔命 让商家叫苦不迭
《人类简史》中道破了这个差不多的道理:农业革命的真正本质是让更多的人以更糟糕的状况活下去。我们不断促进科技进步,以为省下了时间,然而,其实我们是把生活的步调加速成原来的十倍,于是我们整天忙忙碌碌,焦躁不安。
人类从采集到聚居,从狩猎到农业革命以为可以偷懒了,未成想变得更辛苦更糟糕,到头来饮食更糟。当今的时代亦如是,以为所谓的科技带来了偷工减料,可是只是造成了人口爆炸,产生了一群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资本家。
更多的普通人更辛苦,被更多地压榨。
北大是一个培养心怀天下的大学,社会学家项飙曾经的论文《跨越边界的社区》亦如是。
期待这位博士的社会学佳作。
头两天去一家麻辣拌吃午饭,一个美团小哥在店里等单子。一边在抱怨 “怎么还不派单子”,一边在看短视频。
视频上电子音大致说的是,当代年轻人从事送餐、快递这种低技术含量工作将会影响发展前景,年纪大了更有生存保障的风险。
小哥抱怨:“cao,不干这个你养我?”
然后我从我进店到吃上饭几分钟后,小哥来了单子,拿完去干活了。
至于是非,自己品味吧。
说明:
技术和资本合谋,已经很成熟。
平台对骑手循序渐进的施压和提速与我的教学思路一样,虽然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平台通过算法不断压缩压榨骑手,而我善用人类的弹性和承受力训练出更有竞争力的学生,使她们在艺考中脱颖而出。在我不断的教学施压下,学生里学习速度最慢,各方面资质最差的学生现在也可以三天学完一首法语咏叹调,尽管这样她依然是最差的,因为我的其他学生在我的不断施压和魔鬼训练下可以更快更精准的学习新作品。我不轻易夸学生,所以我的每一句肯定对学生而言无比珍贵,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她们的开心和为自己努力而感动。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里,如果学生能承受得了我对艺术的严谨,她们便会在这个内卷的时代里从容一分。
赞这位博士实事求是的精神!
这个和之前副处长走流程体验送外卖的新闻连起来看比较有意思。
之前 “老王” 处长和小哥高治晓聊天的过程中提到外卖平台是否应该有强制休息机制,小哥表示他们更喜欢现在自主决定休息与工作时间,更想多赚钱。
现在,陈博士说:
“我后来研究,他们是不是真的具有自主性,是不是真的很自由?” 他切身去体会思考: 资本如何控制劳动者?
公众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什么叫 “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了,这是好事。至于一些人所说“这有啥? 市场运行的必然啊”“北大啊,老公知了”,只能希望他们能够真正的不做麻木不仁之人。“从来如此,便对吗?”,解决的方法,也该更多地提上日程了吧。
陈老师那句 “为你的劳动力极限已经慢慢被撑开了。” 是《资本论》最好的注解。
杭州马说未来十年给市场输送十年工作经验的阿里人才,也是一个很好的注解。
这两件事背后的原理是一样的:劳动者的自我提升是无用的
这也意味着互联网这个行业终于回到了传统行业的怀抱,现在只剩金融行业还能讲讲故事。当人力资源成为一种可再生资源而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那么互联网企业和传统企业没什么区别,只能说传统企业中国企占据着人们的感官,而国企也一般不这样丧尽天良。
当你使用一双筷子的时候,首先你需要适应筷子的形状,然后你会在筷子的生命中一次次让它去夹高温高热、油腻冷酸、坚硬锋利的各种食物。
伴随着你的使用,这双筷子会越来越得心应手,直到筷子不堪重负产生变形。
如果你买不起筷子,你可能会用到新筷子的出现,如果你买得起。
你会把这双裁掉,招聘下一双。
如果你足够富,还能买个垃圾袋包着它扔掉,给他体面,告诉就业市场这是一双好用的筷子。
你为什么不用铁质不锈钢筷子?
可能是因为木质筷子用着便宜,没必要用铁的,沉手不说,还卖的贵。
你为什么不可持续用木筷子?
因为木质筷子够贱,便宜皮实,高强度使用也没怨言,996 是福报,直到它变 cu 形 si 的那天。工具是明码标价有使用期限的东西,既然够贱那我不能随便用?
你为什么要提升用筷子的效率?
饭是往我嘴里吃,筷子好不好也就是 10 年的劳动时间,不抓紧了用,筷子废了没吃饱的可是我。
骑手和筷子差别大吗?
可能也就是你买筷子不至于找代购吧。。。
更残酷的是,不论你送外卖的效率有多高,终究会有更年轻的筷子取代你。
而且就算你是吃火锅用的长筷子,也有一代代的计算机毕业生使劲卷你。
如果你是靠人脉吃饭的铁筷子,也终究有生锈的那一天。
毕竟你是筷子,上餐桌只因为吃饭的人用你。
只要你一天不拿筷子吃饭,你就永远是筷子。
【实践调研】
随着中国革命形势的不断变化和发展,毛泽东反复强调调查研究问题。井冈山时期,他先后进行了宁冈、寻乌、兴国等 8 次较大的调查研究。其中,他在 1930 年 5 月撰写的《反对本本主义》一文和 1931 年 4 月起草的调查通知中,相继提出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 等著名论断。延安时期,为了使全党充分认识调查研究的重要性,毛泽东先后撰写和起草了《关于农村调查》《改造我们的学习》《中共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等系列文章和文件。其中,他在 1941 年 3、4 月为《农村调查》所写的序言和跋中强调指出,调查研究是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中心环节,调查第一是眼睛向下,第二是开调查会;同年 5 月,他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又提出:“在全党推行调查研究的计划,是转变党的作风的基础一环。” 随后,他逐步把调查研究活动推到全党范围内实行,并广泛应用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伟大实践中。
这样的工作,出众而有价值,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各行各业,上到国家大事,小到工作选择,基本都是一样的道理。
科技永远也赶不上人类的贪婪。
无论是雇佣者还是被雇佣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
人的劣根性是一样的,是彼此试探极限的。
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更低的时间复杂度和空间复杂度是算法的终极追求,当人被算法主导的生产体系异化为一条条数据,人的行为也会被算法优化。
至于科技的发展是否会改善人类生活,威廉吉布森在《神经浪游者》里给出的设想似乎正向我们慢慢靠近,或者说比那更糟的情况也许早已到来。各个视频,社交平台的推送算法怂恿着人们遵循感性点击屏幕,创造流量。外卖平台的优化算法不断 “优化” 骑手的送餐效率,而手机游戏里各种数据收集,也能让公司们更清楚的认识到,怎么在触及用户底线之前赚取更大收益(对,是游戏在玩你)。我不想太极端,但如今各类数据从人的新器官 - 手机里,源源不断,高效的,被收集到资本手中,人也越来越像黑客帝国里 “农场” 里的“庄稼”。
当然,我们可以不用各种 app,我们可以不做外卖骑手,但这不是根结,根结是:有多少外卖骑手意识到自己正不断被算法挤压?又有多少视频用户意识到每天观看的内容是算法推送的,信息茧房也会慢慢形成?
逐利的资本是否会期望用户们意识到,算法对他们的影响? 我本人持怀疑态度,没人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观察,而这会影响资本收益。当资本被这种无止境的贪婪所驱动,不断完善它们的系统,利用其高效的优势渗透进社会的方方面面,到那时又有多少人能逃脱,这张无形的网。
也不能太悲观,毕竟算法是人写的,平台是人搭的,人要不要把别人也当人看,就看这人要不要当人了,可资本当人吗?
这位博士的论文选题非常好。
知行合一值得学习
“平台推着骑手去找捷径,找到了之后,我按你的新捷径来设计标准。”
我想知道骑手有没有选择不闯红灯的权利?
那又怎样呢…… 可能几天过后 这个社会还是老样子 我们是善忘的 资本的生命力是强劲的
能够推进改变的,除了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之外,没有其它的方法。
问题是可以暴露出来,但是问题暴露出来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解决问题,事情还是不会得到变化。
我第一次看到学生卧底写论文的时候是十几年前了。一位北大的女同学为了研究饭店服务员的生存状况卧底进饭店当服务员去了。她第一天就被训的很惨,因为她从小不怎么干家务,干活太慢。过去的人生中围绕着她的始终是表扬,这是她被骂的最惨的一次。当晚她睡在八人间的地下室里——当时饭店员工的普遍住宿环境,哭的眼泪汪汪的。还好她积极学习,终于能够胜任了端盘子的工作。(那种博士伪装成高中生担任酒店服务员,然后能力高超被提拔为经理的鸡汤是不存在的)论文当然是引起了轰动。
但是接下来饭店服务员工作辛苦,住地下室的问题改善了么?并没有。大家知道这个情况,接受这个情况。甚至很多人还想要到饭店打工。毕竟饭店打工不是有毒有害作业啊!没有污染和粉尘,不会得职业病啊!和那些更糟糕的工作环境比起来,饭店岂不是非常的香!
改变饭店服务员住地下室的开端是海底捞。海底捞为了雇佣最勤奋上进的员工,率先提出了不让员工住地下室的口号,然后仅仅以稍微高一点点的溢价,就找到了市场上可以找到的最勤奋的服务员。接下来更多的饭店发现不让服务员住地下室能够有效的招到更优秀的员工,就都这么做了。
但这样做能成的根本原因,还是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更多的打工者无法接受住地下室了。如果公司只给提供地下室住宿,他们就拒绝在这家公司干活。他们有底气拒绝在这样的公司干活是因为他们有存款,平常的生活条件比地下室好,因为他们本身的经济条件好了,所以可以拒绝更差的工作环境。
外卖员辛苦大家都知道,但是外卖员依然是不错的职业,同技能层次的工作,没有比外卖员赚得更多的了。平台是在试探人类极限,但即使在这种局面下,外卖员依然是最好的工作。如果大批的人觉得外卖不再是最好的工作了,纷纷用脚投票,公司就不得不想办法进行人文关怀了。
科技是把利刃,与资本结合之后,其 “利” 倍增,人被技术所左右,被算法所操控,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也无法逃离,这是必然出现的现象和趋势。
没办法,只好等着人类社会自身的调控机制发生作用,但这种调控会有延迟和滞后,在此之前只有等待。
这位博士值得尊敬,这位博士治学的精神,厉害!
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外卖平台利用自身的优势,向骑手高价出租电动车,向骑手售卖餐箱服装头盔,美名其曰说统一服装。
平台会有各种莫须有的扣费标准,扣费标准的深度与奖励措施的浅度形成鲜明对比,很可能这个月的前 29 天,都很好,而最后一天来了两个差评和一个投诉,这足以让一个骑手彻底崩溃,重额罚款会白干很多天,这就是资本家对员工的剥削无处不在。
外卖骑手一方面兢兢业业的送餐,按时完成任务,一方面还有认真的去应付平台的剥削,稍不留意一天的工资就会被收割。
希望外卖平台对待自己的员工能够多一点真诚,少一些套路。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的确是是一个死循环,至少现在我们无解。平台运用技术系统优化流程,无可厚非;劳动者追求更多的接单数量,情理之中。
没有人不想多挣上一分钱,做外卖骑手更是如此,只要多接单就可以多拿钱,这是很直接的,既然选择了做外卖骑手谋生,那么我想他们不会放弃力所能及中的任何一个单。
自然,也没有企业或平台会放弃任何提高效率的方法。各种互联网技术的发达正好为企业提供了一个最佳的工具,通过大数据搜集、存储,利用算法计算、优化,最终得出一个理论意义上的理想化流程。在整个过程中,人本身被忽略了。
人作为个体,没有被纳入系统的考虑当中,而是泛化成了数据,系统只会选择你最佳的数据状态去优化流程,最后人在技术系统之下,便没有了自由性,只能总是拼尽全力去达到系统给出的最佳状态,否则,面临的可能是平台的惩罚。
要说现代信息技术带来的便利,我们都不会有任何疑问,但是技术利好的背后,潜藏的对于人这个体的压榨,很少有人会去反思并做出行动去改变。因为整个大的社会环境始终是在追求发展和最优,每个人都被效率这样的话语推着走。
有能力做出改变的人,其实正是整个社会享受最多的技术利好,但又无须担心被技术所宰制的人。他们掌握着技术的使用权,不断更新技术、优化系统,因为这可以为他们带去更大的效益。
而技术的不断进步、系统的不断升级,反过来对于大多数的普通劳动者来说确实利弊共存。我们一方面享受着平台带来的生活便利,但也同时经历着平台下劳动的异化。如外卖平台对于骑手劳动力的压榨,之前我们不是没有关注过,但是现在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改变。反而像这位学者论文中研究的那样,技术反而以更加隐蔽的形式在异化、剥削劳动劳动者。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1925 年 12 月 1 日;
中县干部——2010 年 6 月。
任何时候都有人写真实的东西,真实的才是有用的。自下而上的,让社会形成根本秩序,改善社会环境。
陈龙博士的田野调查论文应该是《“数字控制” 下的劳动秩序——外卖骑手的劳动控制研究》,2020 年发表在期刊《社会学研究》上。拜读之后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社会科学研究。
“重返生产的隐秘之处,将被遮蔽了的劳动过程和生产场景暴露在研究者的视野之下,是劳工研究的题中之义”。
这篇论文的研究课题是外卖平台如何实现对骑手的控制。
课题来源于一个矛盾的现象:外卖骑手拥有一定的工作自主性,可以自行决定工作时间、地点、休息休假。另一方面,外卖骑手群体规模庞大(饿了么、美团这两家外面平台的骑手总数超过 500 万),却能够井然有序地每天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城镇中穿梭和劳动,这种秩序的存在反映了看似自由的骑手实际上处于严密的劳动控制之下。
以下粗略地归纳一下这篇论文的主要观点:
(1)平台对骑手的劳动过程控制:
外面平台通过 GPS 监测骑手的运动轨迹,从时间和空间上对骑手的劳动过程(到店、取餐、送达)进行监管;
平台系统将骑手的运动轨迹实时传递给消费者,使得骑手处于消费者的实时监督下;
平台系统要求消费者对骑手的配送服务进行评价,这种评价直接决定了骑手的收入。
(2)劳资冲突的转移:
在上述的劳动过程控制中,平台的技术控制,使得控制系统的三要素(指导工人工作、评估工人表现和对工人实施奖惩)变得结构化、制度化,进而使得骑手对抗雇主的意愿在很大程度上被消解了。具体来说就是劳资纠纷转变为了骑手与商店、消费者之间的冲突,而作为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外卖平台)只充当冲突的仲裁者。
(3)雇佣关系弱化:
现行法律下,外卖平台的用工模式既不完全符合 “雇佣” 范畴,又不完全符合 “独立合同工” 范畴,使得外卖平台容易摆脱雇主所必须承担的责任。
(4)技术控制:
外卖平台是掌握生产资料(数据)的资本,通过数据来实现对骑手的控制。骑手、消费者、商家、时段、路段、天气状况等都已经成为维系平台劳动秩序的数据基础,这些数据被平台系统运用到匹配骑手、预计时间、规划线路、时空监督、量化绩效等管理行为中。
其次,外卖平台的技术控制,最大的特点就是隐秘地收集、分析数据并用于管理,使控制走向智能化和隐形化。而且,正是由于平台系统基于无形的数据、算法、模型并打着技术中立的旗号计算送达时间、配送价格以及配送路线,才没有引起骑手对平台系统量化控制的质疑。相反,骑手还把这种量化控制(即预计时间、对路线进行导航 ) 当成督促和协助自己完成配送任务并拿到配送提成的手段。
最后附上答主琉璃犀提供的论文链接:https://pan.baidu.com/link/zhihu/7NhlzcuWhEiWc0EF91bDxO1CNjWW5WOQQilX==
这是法律,必须强制执行的。
外卖其实在西方国家一样发达,他们叫电话送餐服务,最早我是在《小鬼当家》电影里面看到的。
为什么我们这里发展的这么快,是值得深思的。
不是我说,比那些居庙堂之高者不知道高哪儿去了。尤其是 health commission 那些个 brick experts,高下立判。
作为一个兼职的外卖大叔,看到这位博士的大作,只觉得可笑。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就说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老哥的例子吧。他今年 50 岁,很瘦,跑美团 8 年了。完整的经历了从开始的 “红利期”,到现在所谓“割韭菜” 的全过程。收入从当初月均 2 万 5,掉到了现在的 1 万 3(上海嘉定)。面对单价越来越低、平台越来越黑,他却从不抱怨。我很不理解,直到他跟我说 “你没种过地、没干过工地、没上过流水线,你不懂。所以就算现在单价再降,也是我能找到的挣钱最多的工作了!”…… 所以看到了没?知道了美团越来越不干人事、王兴越来越不说人话的根源和底气了没?因为别的行业更黑、更累、管理更不人性、给的钱更少!咱们在这里骂他是周扒皮,可能人家心里还发自肺腑的认为自己是观世音呢!所以穷才是一切的根源,制度对广大底层的就业收入和保障不到位,才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我的正职是工厂的维修工,你们知道当初限制加班的规定一出,骂街的都是谁吗?就是这些“被保护的” 底层流水线员工!每天 8 小时谁都知道好,可你倒是把最低工资标准翻倍啊!每天 8 小时做五休二,上海全国最高才 2550(去年刚涨的),不够养家糊口啊!同理,具体到这位博士的论文,我为啥想笑?因为他的结论竟然是 “寄希望于平台不再压榨”…… 请问具体做法呢?每个人接单上限最多 3 单,让外卖小哥不用急忙慌张,从而带来必然的收入减半,你觉得“被关怀保护” 的外卖员会很开心?…… 想说的越来越多,根本写都写不完。我这辈子就琢磨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我负责维修的那条生产线,另一个就是兼职干了 2 年多的外卖这行。如果有人看,或者有人还有什么疑问,在评论区留言吧。别的不敢说,一定是最真实实在的回答。
大家讨论氛围挺好,其实我也很早就感受到这一点了,然而对策呢?很早就不再沾任何滴滴车主功能,同时我想甩开平台不用外卖服务,帮助商家保留一条腿,结果呢
超市停车费涨了,平台上有的东西比我自己去买还便宜~~
棒约翰离我家 100 米,可我自己去买,要排到平台的单后面拿,还不能享受优惠套餐,呵,商家也跟着平台自己作死~~,拉都拉不住~~
该怎么办好呢~
论科技进步和劳动人民的关系:
最恐怖的事情不在这里,试想一下,这么苛刻的工作条件都有这么多人抢着要,那么我国真实的底层工作环境究竟是什么样的
看到这篇新闻,我默默翻开了马克思的《资本论》:
1、平等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人权。
2、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3、透过现象看本质。
4、资本是没有办法才从事物质生产这种倒霉的事情,它也不愿意去从事物质生产,它总希望有更快、更轻松的赚钱手段……
5、价值是不差别的人类劳动力,是使用价值的内容,而使用价值其只能算是外部体现,或是只充当销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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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知友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笙囧看到这个问题下面一连串的都是批判资本压榨劳动者的,不错,感情非常真挚,点的东西也很到位,十分的鞭辟入里
可是,这些劳动者看得到吗?送外卖的劳动者大多都学历不高,生活压力大,他们会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刷知乎,去看这些问题吗?
他们不会
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艰难,劳累了一天,他们回到家也想放松,也想看看电视,而不是去思考一些不能对于提高自己生活水平的问题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剥削,被压榨吗?
他们知道
可是,如果不干这个,如果不遵守平台,遵守资本制订的所谓游戏规则,他们就会失业,他们可能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更好的生活学习条件,憧憬未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美好生活,还有去照顾自己白发苍苍疾病缠身的父母
他们难道不想反抗吗?
他们想要
可是,各位知友们,你要他们怎么反抗,去罢工?去投诉?
资本方冷笑,似乎你们还不配,哦说顺嘴了,我们企业还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老板,你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光荣的自由职业者哦亲
平台也很委屈,我给你们提供了工作岗位,让你们能够有钱活下去,我剥削亿点过分吗,他不过分,什么,说我挑战人的极限,有人累死了吗,就算有人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存在,无论各位知友多么义愤填膺,也不能实质性的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骑手的工作条件会有什么改变吗
笙囧很庆幸,能够有这么多的人关注这个问题,能够有这么多充满正义感的人,去给骑手们打抱不平,而不是麻木,不是习以为常。
这个社会还是需要正能量的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如果大家能够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那该多好
毕竟,我们作为当代的中国人,就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另外,对于这个论文,资本家的态度见下图
下图
资本家的内心想法见下图
对于劳动者资本家的态度见下图
对于阶级固化
他们会思考这个问题
[
关于北大博士作为外卖骑手发现平台利用大数据不断剥削外卖骑手
笙囧同学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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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zhihu.com/zvideo/1374065271427284992)
我们的社会多一些这样的学者就好了!
陈老师,感谢你的付出!
(补充:您也多注意安全)
这篇论文,既体现了一名学者的学术力量,通过调查分析清晰揭露出资本通过算法进行垄断的事实,也彰显了一个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去关注那些沉默状态的广大劳动者。他们是社会的中坚力量,却身处被资本剥削的最前线,一直沉默地活下去。
这篇论文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让更多人去关注资本通过技术进行剥削和垄断这一关键问题。我要为这篇论文的作者陈老师点赞,真心希望他后面还能继续用睿智的思考和身体力行的担当研究下去。
先不谈结论问题,中国学术界需要这样的实证精神,学问也好科研也罢都不是靠天天在办公室想出来的,支持这样的博士们!
我们所遭受的,人人皆知,清晰的表述,正是学者的本职。
如果人不睡觉不会死的话或许睡眠都是奢侈,
组织反抗的人会被打倒,或者选择对稻草人怒吼宣称自己打败了魔鬼,
与其害怕邪恶,我更害怕正义,
害怕工作不满于疲惫被斥做懒惰,
害怕工作不满足收益斥做贪婪,
在秩序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
卑下的人从事卑下的工作就是既定的命运,
想要反抗便是不道德,便是违法,便是反社会。
宣扬着人类社会一直是压迫的所以是合理的,
宣扬着阶级固化是历史常态所以是应该服从的,
宣扬破坏旧秩序也可能有新的魔龙所以应该顺从。
该怎么办?
他们更健康,他们更聪明,他们有更多知识,他们有更多实践,
稍稍逾越便是地狱的罪行,乃至身边亲密的人也不会支持自己,
不是北大博士的人或许就是送五个半月外卖后再送五个半月吧,
再往后怎么办呢?看着办吧。
就这样子亦步亦趋,随波逐流,到临死前对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这样子吧。
祥林嫂捐门槛来获得认可,我们也应该遵纪守法不可逾越来尽自己的义务完成集体的星辰大海梦想,把自己的权力度让,把自己的一切度让,看那光辉璀璨的英雄,那便是我们的骄傲。
多么美丽,
多么高洁,
多么智慧,
多么健壮。
某团真的是一家最没有底线的公司,完全不把人当人看,一头无限压榨骑手,一头无限压榨商家,而且最会做虚假营销,抖音上各种某团的摆拍视频,让大众认为这是一家有人情味的公司,企业文化是乐于助人,其实呢,吃人不吐骨头!!!
另外这家公司创始人在中美贸易战中多次嘲讽华为。如,在华为被断供芯片的时候说了下面这段话↓,难道以他的智商和学识不明白任何公司都无法独立制造所有产品?但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心里可能在盼着看华为和中国的笑话。
另外,华为和北汽联合发布极狐的时候,这货又发言了↓,这次更是直接说华为忽悠。
骑手是典型的 整个群体越努力 整个群体越惨
各类计件收入在没有门槛或者说谈判权的情况下都会这样。美其名曰提高效率 提升积极性。
正常来说应该有一个群体来谈判划定一个高于基本生存 高于人类最大努力的底线的,但是现在原子化的状态下没有任何对等的实力,那么骑手就只能逐步的被压到人力的极限。
不愧是北大,前有冯军旗博士,后有陈龙博士后。
下次期待有一位懂技术的博士去互联网大厂里面卧个底——就怕没空写论文。
对于纯粹的技术人员来说,他们首先会考虑的问题,自然是达成技术的精纯。就好像铸剑师只负责铸剑,至于拿着剑的人是执干戈以卫社稷还是渔阳鼙鼓动地来,他们在最初的阶段是不会考虑的。随着生活阅历的丰富,他们肯定会意识到技术之外的更多东西。但现代学科发展隔行如隔山,他们可能需要更多的阅读与思考,才能产生更深入的认识——这并不是他们的义务,他们没有义务去懂他们没学过的东西,如果有谁希望他们懂得更多,那就应该主动接近他们,去和他们交流,去相互学习、相互启发。
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技术人员没有意义。
对于研究社会科学的学者、学生们来说,这背后折射出的问题非常值得深入思考。当前的社会治理模式,已经越来越多的受到新技术的挑战,社会治理现代化道路上面临的问题层出不穷,需要多了解、多学习、多思考。
田野调查是一种非常好的工作方法,有些事一定要产生最直观的感受。光看资料、看文献、看著作固然可以形成成体系的知识框架,但毕竟还是缺了些地气。多走到田间地头看看农民,多走到高楼大厦看看白领,多走到大街小巷看看快递员,多看多想,多听多记,这很重要。
而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说,我不得不把这句话再说一次——国家应该妥善的保护真正为她好的人。
年轻人步入社会,从满怀豪情壮志到只求一口饱饭,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这不好,这很不好。不要以为只有双一流才能培养出人才,不要以为专科生就一定没有知识没有思想。中国在教育上下了很大的力气,现在的传媒也非常发达,读书、明理在当今的年轻人群体中并不是什么高门槛的事情。只不过有些人读的书多,有些人读的书少;有些人的思想成体系,有些人的思想成碎片——但毫无疑问,绝大多数人都在思考。
如果很多人都在思考,思考的同时又在碰壁,长此以往无疑会导向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想要人接受某种想法,那么至少要让他们从中看得到自己的未来。年轻人的所求看起来很多,但绝大多数都可以概括为:钱、尊严、自由。有的公司想用其中一项赎买剩余两项,而有的甚至连一项都要反复克扣。
很多精英在审视社会时,总觉得应该让所有人完完全全的凭本事自由竞争,在他们看来这是最公平的方法。然而问题在于世界并不是一块坦荡如砥的平地,每个人齐刷刷的站在起跑线上——早从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起就不是这样了。我们必须关注那些看起来跑得慢的人,因为每个人的赛道都不一样,有的人起跑就在别人的终点,有的人起跑就有车来接,有的人面前矗立着崇山峻岭层峦叠嶂,有的人的起跑线在沼泽地里…… 我们有义务去探究他们落在后面的原因,想办法排除这些因素。当然,确实存在一部分起跑就趴下的人,那我们也得去看看,看他们是不是病了,而不是一概斥之为懒。这是我们的义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我们的义务。哪怕是从最自私最自私的角度来说,这还是我们的义务——出于自保的义务。
我希望在未来,中国能够摆脱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让人民向往的美好生活真正来到他们身边。
在 2020 年 4 月的时候,我曾写过一篇分析美团 2019 年财务数据的文章
文章末尾我写到:
那么未来美团除了拓展三线以下城市外卖业务,其着力点是更多向商家口袋里,换一种方式要钱。怎么一个要钱的办法呢? 在美团年报中,我们也看到美团开始加强线上营销,也就是有钱的商家,花钱买流量,没钱的商家咋办?凉拌!越来越多的新经济,新的商业模式,越来越多的是资本的竞争,寡头资本的形成。“小而美” 的公司,在新经济下越来越难。这是最好的时代吗?这是最坏的时代吗?
为什么大家对于资本、垄断的平台都非常厌恶呢,因为他们想躺着就把钱给赚了,而那些本想凭本事站着把钱赚了的,不得不在平台和资本下 “跪着”。
以下这张图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平台或资本为了规避各种法律风险,税务风险等等问题,会架构出很多关系和更多的平台,这样他们就可以站着把钱赚了。 而骑手们只是他们这盘棋的一个棋子而已,一个交易安排的工具而已。
而做出这样的安排,下这么一盘大棋的幕后,都是所谓的 “精英人士”,他们当然不会像张麻子一样。喊道,“站起来,别跪着!”,而他们的一系列安排,已经让我们是跪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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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社会学系,又出场了,不过这回不是说咱们那位助理,不调侃他。是他的一位系友,一位北大社会学系的博士后。
为了完成论文,他在 2018 年加入北京某家外卖团队,送了整整五个半月的外卖,研究的方向是资本与外卖员之间的关系。
他最后的结论很简单,就是一方面外卖员之间竞争异常激烈,另一方面平台在不断地试探人的极限。
举一个例子,有一个人发现某个小区有个后门,比平台预计的快了 5 分钟,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都发现的时候,平台就会默认这里有一条新路,就会指导后面的人抄近路。
这就是说你不可能长期保有什么优势,赚取超额利润,不会的。你发现什么,马上就会变成人人都知道的。
很有意思的论文。
但是我想写一个比他更大的话题,就是跳出外卖员与平台之间的博弈,我们来看下,整个生态链里到底有多少生态位。
第一、站在外卖员的视角。
站在外卖员的视角,我想要什么呢?是不加班么?怎么可能?
送外卖的想要的就是多劳多得,想要的是我可以一趟送 15 单,就像我们聊过的那位副处长和他师傅。
那怎么才能多赚一些呢?
是要求平台给自己少派活儿么?不,是要求平台给自己多派一些,一次性多派一些。
明白这意思么?
站在外卖员的视角,平台是对家,但不是最大的对家,真正最大的对家,是其他外卖员。
因为如果这地儿就我一个,现在有 5 单,平台只能派给我。如果这地儿守着 5 个外卖员等接单,那么人均一个。
我明明可以跑一趟挣 5 份钱,现在只能挣一份了。
这就是那次我为什么说,并不是所有外卖员都希望提成越高越好。
因为提成越高,来干这一行的外卖员越多,我指望一趟送几单就会落空,整体来说,我更辛苦了,赚的更少了。
对于外卖员来讲,他最希望的,其实是掌握别人不曾掌握的秘密,比如我知道有个侧门可以进,平台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提成不够多,吸引不到人,但是我掌握了一次送多单的秘密,于是我赚的还不错。
这是站在他们的生态位上,最希望发生的。
第二、站在平台的视角。
我们要明白一个很现实的事情,平台不是人,是一家企业。
虽然在互联网上,为了便于大家理解,会把一切都拟人化。让你觉得好像一切都是人,爱豆是人,平台是人,连国家都被拟人化了。
但实际上我说过,爱豆是 IP,IP 是品牌,品牌是公司,公司不是人。
你注意,这一点和很多网友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很多人习惯用拟人化的视角看待一切,你把平台看作一个坏人的根源是你还是把它当人了。
但平台根本就不是人,那玩意儿连人都不是,谈何好坏之分呢?
站在公司的视角,它的竞争对手,是另一家公司,而不是手底下那些外卖员。
如果别的公司开的价格比它更有吸引力,外卖员早跑光了,一个对企业忠诚的都不会有。
如果它送餐的速度慢或者价格高,客户早跑光了,客户跑光了,没有单派下去,外卖员也会立地解散。
所以站在平台的视角,它的目的就是生存发展,它不是人,没有人的感情,只有生存与发展的诉求。
不是它要快,是客户要它快,它不快,客户就要它死;
不是它要价格低,是客户要它价格低,它价格不够低,客户也会要它死。
这就是商业,开公司只有生死,没有第三条路的。
平台可不可能说为外卖员争取利益,强迫客户多等五分钟或者多掏五块钱?
绝无可能。
客户嘴上不会说半个字,但是会用脚投票,会选择另一家平台。
第三、站在客户的视角。
就是苏大强儿子问他爹的那句灵魂之问:小保姆爱你什么?
是爱你老?还是爱你不洗澡?
客户并不等同于网民,虽然有时候是同一拨人。
客户在网络上,会把自己代入外卖员的身份当中,会产生共情,会骂平台。
但是在具体消费的场景下,客户心疼什么?
心疼的是自己的银子和自己的时间。
两家平台,一家又快又便宜,客户是绝对不会选择又慢又贵的。
如果两家平台,一家完成了技术突破,用机器人,用无人机送餐,又快又便宜,客户会不会选择用人工的那家又慢又贵的?
同样不会,另一家用人工的就会消失,从生态位里面消失。
这是必然的。
所以你看到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从头到尾,大家都待在一个死胡同里,没有办法跳出来的。
你让用户怎么选?
他不选便宜的?难道选贵的?他不选快的?难道选慢的?
你让平台怎么选?它不求生,难道求死?
你让外卖员怎么选?他不追求赚的多,难道追求赚的少?
这就叫做不可能三角形,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事实上,往往是大家都不满意。
在一个生态链里面,最务实的是什么?是找到生态位。
在聊副处长的那一期里面,我说那个做师傅的,月入 15000 块的那位,他的特点就是生态位意识很强烈。
他很清楚自己能够月入 15000 的关键因素有哪些,他所思所想,只是维系自己的优势状态。
而他能够维系,一定是自身占据着什么优势。否则为啥那个副处长,第一天只能挣 41 块钱呢。
当然这个思路不够高大上,或者说,不是网络喜欢的调调。
网络更喜欢的声音还是说怎么把不可能三角形变成可能。
比如我要流动性高,风险小,收益高,门槛低。
再比如,我要去一家公司,收入像华为一样有竞争力,但是不加班。
又或者,我要去互联网大厂,但是我只有中专学历。
这些都是不可能三角形,怎么做你别问我,去看爽文就可以了,只有爽文中有解。
回到现实,现实就只有一个生态位的问题。
你作为外卖员,就会希望不要有别的外卖员跟你抢单,但是当你新入行的时候,想要的就是能够从老师傅手里抢到单。
你作为顾客,就会希望送的越快越好,价格越低越好。
但当我们大家作为网民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骂平台。
很正常,千万不要因此自责,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我和大家没啥区别。
我这个人就经常骂平台,但是这不影响我每次都选择送得快的。
这是我的生态位决定的,我的生态位是消费者,作为消费者,我当然喜欢送得快的。
我的生态位是网民,作为网民,我当然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帮外卖员说话,骂一骂平台。
我当然不可能骂自己,因为我是消费者嘛,我怎么能自己骂自己呢?
我们既要利益,也要道德的制高点。这是我们的生态位决定的。
就像作为博士后,写论文也是一样的,他也有他的生态位。
如果有平台资助你,你就会偏向平台,如果没有平台资助你,你会偏向什么?你会偏向流量嘛。
这个道理非常浅显,过去天桥底下卖艺的开场白怎么说?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明白了么?
有钱的时候,金主爸爸让你怎么说,你就得怎么说,没钱的时候,谁是金主爸爸?流量是金主爸爸嘛,那么大多数人喜欢听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这叫什么?这还叫生态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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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这个调查结果里面说的一样,现在的这些外卖平台有个很鸡贼的做法就是把矛盾甩给骑手和消费者。
这个的逻辑其实很神奇。
首先,平台设计了一套完全离谱的奖惩机制,这套奖惩机制惩罚远大于奖励,这实际上就导致骑手不会对消费者的好评有多少感激,反而会对消费者的差评、投诉有怨恨,因为好评这点奖励杯水车薪,差评、投资的扣钱倒是可能让骑手累半天还要倒赔钱。
其次,平台作为规则的制定方,不断的对骑手进行施压,压缩骑手的劳动,做出离谱的奖惩机制,可以说骑手、消费者因为他们制定的规则产生的矛盾,却被商家用了个把惩罚权给消费者的手段完全转移了,本来导致这个困局的是平台方面,但是最后却让骑手和消费者之间产生了矛盾。
总结,这种几近垄断的平台利用大数据玩弄骑手和消费者的方法真的很恶心,这种利用大数据的方法就应该被彻底禁止。
这个话题在网上引起热议,一则是网友对这种做学问的态度表示肯定,二则博士论文向网友揭示了外卖员的真实生存状况,展示了大数据时代被困在系统里的劳动者状况。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躬身入局是最好的了解方式,也是最好的调研方式,研究社会科学的枯坐书斋绞尽脑汁,最终呈现出普通人看不懂的纯理论式文章,只能让别人感慨,隔行如隔山,术业还是要有专攻,却忽视了文章是写给谁看的专业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这两年的外卖速度确实比过去快了,人还是那些人,算法却在不断优化,平台却在不断提高要求,不断在试探外卖员的底限。外卖是大数据时代带来的生活便利,但不应当异化为平台对外卖员的无底限压榨。关于算法优化,外卖平台、管理人员都有各自的说法和委屈,归根到底,还是资本权利的要求。
对于一个只有初中毕业,没有什么文化底蕴,性格内向,而且伴有不堪回首童年记忆的我来说,外卖拯救了我。
我们只是环境的产物,处于不同环境的人,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也曾抱怨过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为什么我的人生是如此困苦不堪,从小失去最爱的人,也从没有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
导致我性格内向,没有自信心,做生意失败,婚姻失败,最后还患了抑郁症。最终颓废了将近有大半年的时间,期间的痛苦没人能体会,一个人去了西藏,逃避现实,逃避生活和所有人。
当我身无分文,吃不起饭的时候,听人说,跑外卖工资高,所以我就去跑外卖了。很多人都会说,跑外卖是用健康换取,低声下气,没有尊严的工作,最低级的职业,里面套路深,不合理扣钱等等,会给你讲出一大堆的问题。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份工作,让我解决了温饱,熟悉了整个那曲市的大街小巷,认识了上百户商家,服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也是一种资源,一种能力。至少让我在这个城市有了多种选择的能力,因为每天要和商家和顾客沟通交流,长此以往,也不惧怕与人沟通,自信心也好多了!这对于一个以前的我来说,是不敢想象的。后来也治好了我的抑郁症,慢慢地释怀了以前的有些事,心态也慢慢好了。
所以,我感谢外卖这个行业,它让跟我一样的人,有了一份保障,它不限年龄,不限学历,也不限你是否残疾,也不限你是否有过前科,它让藏区不识汉字的人有了自立更生的工作,同时也认识了很多汉字,它可以让一个快要 50 多岁的人为了孩子所欠的账而还账的人给了希望,这些都是我一起经历见证过的!
试问像我们这样底层生活的人,有哪种行业可以容纳我们
赛博朋克的世界里,最经典的社会模式就是 high tech,low live。
科技越来越发达,底层人们的生活却越来越难。
我挺难受的,计算机渣硕,技术虽然达不到大厂要求,但是应该也会从事编程相关工作,对进大厂的同学自然很羡慕,对算法学的好代码写的好的同学也很崇拜。选这个专业是一直坚信技术可以让生活更美好,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要鼓励生育,惟其如此,方能不断突破极限,实现国民的自我超越与人生价值。
现在的极限,就是将来的标准,同志们,冲吧。
工厂也是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不断的试探一条流水线的最高产量。
配送费价格由骑手自己定,别让外卖平台自己定,外卖平台只定平台使用价格。
有位教授如是评价了:
大数据支持下,目标优化的必然结果,这个实验我甚至觉得没必要做。你的目标时间是大数据统计出来的。你们都走近路,自然目标函数的最优路径就是这个近路,然后得出近路的预计时间。你们骑手都走远路,系统自然会变成远路时间。所以这个情况,也是骑手都走近路造成的。不能怪美团,也不能怪骑手。大家都是为了好好活着。。 我们何时抢占世界高端设计和高端制造。一个高端东西别人不会做自己定高价,别人不买还不行。我觉得才能从根本上扭转这个局面。
市场经济本来就是按照这个规则运转的,这个也能写博士论文吗?还是北大的博士论文?我觉得一般经济系的本科论文都可能过不了。
知乎老早就有人说过一个东西的定价就是看能忍受这个人的最低价格设定的。这种东西都应该算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了。
看到这个话题,我不由想到高中时学过的一篇课文 –《在桥边》,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成曲中人”。
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确实极大的便利了我们的生活,
但是人越来越有被异化的倾向,变成一个个冰冷的数据,被分析着,被调度着,被空耗着。
从 “内卷” 成为网络上的热词开始,
可以看出普通民众对现在生活甚至生存压力变得越来越大怨言颇深,
几座大山压得当代年轻人喘不过气来,还要掏空六个钱包,所以很多人选择躺平,要当咸鱼。
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吧,
先烈为了国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或许就是作为人体蓄电池为祖国的发展添砖加瓦吧。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每个普通人头上都是一座山。
最后仍然要祝祖国繁荣昌盛,万寿无疆。
[
可口可乐 Coca-Cola 汽水 碳酸饮料 300ml*24 瓶 整箱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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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消极的话,大家来瓶阔落加加油,冰的更好喝。
归根结底还是数据的权利的问题。
大家在使用互联网产品时产生的数据的归属权到底是谁的?
平台是否应该享有使用权?
不同意授权平台使用数据就不能用产品算不算霸王条款?
平台在享有使用权的同时是否同时应该承担不作恶的义务?
今后是否会有法律去规范公民应该享有的数字产品归属的权利?
不理清这些问题,以后还是会不断出现:
你的数字财产不属于你的财产,我们可以随意处置。
你的行为数据不属于你的财产,我们可以随意利用。
你在网络上的所有的东西都不属于你,都是我们的,我们想欺负你就欺负你,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论文读出了一股李大钊的味儿。
而他人,让我想起了邓中夏。
但是,私以为,光只有博士和副处长等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关注到现在的工人阶级是不够的。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声音,
让更多的在从事打工的学生们出来说说他们的工作感受,
让这些刚走出校舍接触社会的年轻群体们发出声音让社会听见,
让更多的还在校舍的学生们了解他们即将接触的未来。
要在贴吧、在知乎、在所有青年人待在的网络社区,要把血淋淋的现实撕出来,摆在面前,让青年们认识到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必须开始思考和面对。
五四的先驱们告诉我们中国的青年们团结起来是不怕来自正面压迫的,就和邪不压正中的李天然一样。
跟对 “爹”,然后离开 “爹”,找一个自己的 “儿子”,找到巧红。
其实本来科技行业还好,但我个人觉得,现在所有的症结都集中在大数据上。如果类比的话,本来资本都有作恶的想法,以前是只能用棍棒,大数据算是给他们发枪了
大数据取你的各种数据,然后在你可接受的范围内,勒索你接受更高的代价。苹果手机是吧,你就贵点好了,老用户是吧,有依赖?那你没有优惠,社交平台上你爱看什么,疯狂给你推,趁机割韭菜,老中青总有一款适合你
18 年就知道这个学校的学生思想上有问题啊,谁让他研究这个的?看来这个学校有不老实传统啊!
不只是外卖小哥啊……
我在某外企的 hr 部门待过,见到的一个例子就是:
部门主管让三个女工组装一个组件(半机械化),并且掐秒计时,然后计算按此速度,一小时能组装多少,一天能组多少。
但是,人不是机器啊,胳膊会酸腰会疼啊…… 组装配件的三个女工月薪 2000,读秒的主管 1w5,年假 20 多天。
但即便如此,那外企还是待遇比较好的呢,为啥?因为这几个女工就是对面公司跳槽过来的,如果对面更好她为什么过来呢……
这真的不是最悲惨的,外卖行业好歹有人身自由,你去工厂试试,流水线上你敢走动吗,挣得也很少,工厂不是在试探,是直接执行极限
佩服,做社会研究工作的,做市场的,都应该去看一篇文章,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应该秉持的原则。
学问再高,放得下身段去调研。外卖的问题已经翻来覆去的讨论很多次了。
这个博士的方法值得推崇。
我愿称之为真正的博士。
二号暴雨,准备送完手里最后一个回家,结果强制推了个单,最后凌晨淋了两小时暴雨。结果人躺倒现在八号,急性扁桃体化脓,前几天持续高烧,估计还要躺两天才好。心里委屈得不行,给平台 400 人工,我们不管喔,生病和我们没关系喔,车子坏了也没关系喔。然后微博骂了一天后给我打电话,给我把超时扣款的两单还给我,一共十块钱… 其他的我们给不了帮助。额,不是美团,是京东收购的众包公司
首先,他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博士论文才,加入了北京一家外卖骑手团队,并用了近 5 个半月时间进行田野调查(实际),这样的材料才真有说服力,才能完成一篇优秀的毕业论文。
其次,我想知道他的核心命题:资本如何控制劳动者,而劳动者又是如何反抗的?——简短明了而又有说服力的答案。
最后,文章中提到的了外卖平台的 “种种控制骑手的行为的做法”,而忽略了平台的本质——资本,从而表明骑手的反抗是无效的、微弱、痛苦的,最终将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似乎很多行业都这样。
平台不断试探人的极限,获取更多的高额利益这似乎就是本质。
曾经不理解外卖小哥为什么要在车流大的马路上逆行,不理解为什么在人行道左窜右窜,遇到路人不减速,为什么每次用生命在挤电梯,为什么在写字楼里狂奔…
现在理解了,他们都是被内卷的一群人
被数据压榨的一群人,惩罚机制决定了,如果收到投诉,没如期完成配送,都会被降分,甚至扣一大笔工资。一天的辛苦劳动就因为一单而白费了。
每一单都在争分夺秒,殊不知,他们所有走过的捷径,路线都被数据悄悄记下,并不断用更严格的标准让外卖小哥用更短的时间完成订单的配送。
没有办法,他们累,只能用等订单时间休息。
即使对平台不满,声音太弱,没有人保障他们的权益,依托于平台生存的外卖小哥,只能忍着,不断突破自己的配送极限。
不知何时了。
感谢博士后,愿意关注这个弱小而又庞大的声音,能理解了外卖小哥的辛苦,不容易。
我们互联网民工整天哭天喊地 996 喊得那么凶,殊不知,有更累的一批人其实也在默默承受着。
作为经常点外卖的一员,没什么地方能帮到他们,
只希望和你们一起,从点外卖这件小事,给他们多点理解,多点同理心。
点外卖时候,不要催,因为他可能在大雨中冒着打滑的风险为你送一餐。
收到外卖时,如果货不对板,请别骂,好好说话,和他好好谈谈怎么解决。
收外卖时,如果可以,请多说一句谢谢。
或许在你看来只是小小的改变,对外卖小哥而言,却是一天辛苦劳作的温暖。
资本主义没有人性,不讲感情,只讲商业效率。我们也许没法改变。
只希望用一点点人文关怀,让他们在冰冷的城市里,多一点点温暖。
成年人,都不容易。
人工智能,能治工人~
非常好的研究,非常非常的钦佩这位作者,希望能够传播给每一位外卖骑手看到。
现在的平台和骑手之间,就是赤裸裸的压榨,这一点所有的骑手都深有感受,但究竟是如何压榨的,就不是骑手能够说清道明的了,这就需要作者这样的研究者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希望在更进一步的研究中,能够看到对算法编写者(至少是相关从业者或专家)的采访,并且能够从政策层面提出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
这才是接地气,满足人民需求的论文。而不是象牙塔里敝帚自珍写完图书馆一扔堆积灰尘的废纸。
社会系的博士后
这样还能说文科没有用吗
说真的,我们国家发展当然重要,但是解决发展带来的问题,同样重要
互联网平台上,过去的很多经验都已经没有用了
企业可以各种钻空子,给劳动者不停的加码,把他们捆得越来越死
这些真的都需要文科研究,都是值得理清的社会问题,这些真的是太重要了
读过书的人,即使不能心怀天下,心里也要能装得下别人。为这位博士点赞。
我始终反思自己不能在市场上卷来卷去,就忘了别人;不能在某些方面属于既得利益者,就觉得高枕无忧,乃至以后去剥削别人;不能忘了国家是在无数人的牺牲、流汗上建立的;不能忘了我们离不把人当人的社会才不到百年,现在又有那个苗头了。
难道等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再去经历过去百年遭受的屈辱与各种动荡?为了钱就可以昧着良心鱼肉 “普通大众”?早期的革命者们是怀着怎样的理想要去建立新中国,新的社会?这才多少年,剥削,压榨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只要赚钱快,就不管别人死活?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人?这在过去属于敌我矛盾。
不过现在说实话,不清楚这股歪风邪气是从哪刮出来的,但是一眼还是看得出来,说不好听点,这跟旧社会剥削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现在有国家管制,不敢太厉害。
啊!这才是社会学要做的事儿啊!这才是写社会学论文的态度啊!不愧是北大,不愧是博士!
突然意识到自己本科毕业论文写的是啥玩意儿啊!
内卷无处不在。
市场诚然是看不见的手,无形之中,把劳动力的流向进行牵引。但这只手自己也是 “看不见” 的,所以劳动力蜂拥到某个领域的结果,就是资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淘汰的权力:你看,你不干,有很多人等着呢。
是时候,让计划出来撑撑局面了。
既然政府不给劳动者罢工的权利,那就快站出来替他们对抗资本的剥削,别当没事人一样。
太棒了,北大博士让我们看到希望了。
资本与技术结合将资本方模糊化,通过系统和数据进行实质上的商业垄断,这种新型垄断托拉斯正在成立,它们不能去国外垄断,只能在国内作恶。
反垄断法应该予以修正,对所有数据垄断类企业应该将其数据上交国家,将其整个平台系统纳入监管,这种垄断对国家和民族的可持续发展的伤害已经超越了其他垄断的危害。
反垄断可以对国内人民提供保护,为国内中小企业创新打开通道。鼓励这些企业对外输出垄断,可以解决资本的发展与国家稳定的矛盾。
看到这则新闻,大家是不是很容易联想到卓别林的《摩登时代》。电影里资本家监控着工人,工人们无休止地进行工作。在日常工作里,被加班了,被 PUA 了,大家也总是拿这部电影去类比。
![](data:image/svg+xml;utf8,)
然而,美团外卖员面对的完全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资本家,而是一个毫无感情,斤斤计较的自动化学习算法。这个算法它完全听从于主人的初始命令:最大化商业利益。它可以通过采集外卖员的数据,不断学习,不断强化,匹配每种路线里,最优的外卖员。
同时,还能激励新手快递员,让他们不断地更多的单子,用利益驱使他们入门;对经验长的快递员,通过学习,找到他们收益的平衡点,也就是让他们跑多少单,他们才会觉得足够不跳槽了。最可怕的是,资本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需要休息,需要娱乐,不可能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然后算法是不断学习的,即使快递员已经下班,它还能在深夜里复盘数据,不断学习强化。
学习算法 (learning algorithm) 是个很好的工具,它可以做很多事情。例如常见的提高广告的点击率,物体识别,人脸识别等。但如果用它来给工人分配任务,压榨工人的劳动价值,这是我向来反对的。
![](data:image/svg+xml;utf8,)
美团外卖用算法来分配外卖员任务,这其实是个划时代的举措,然后却轻而易举地实施了。当不断有社会新闻开始报道外卖员被压榨时,大众舆论和新闻媒体会站出来指责美团,饿了么,然后再由相关部门进行约谈,不痛不痒地给几个规定。这些个规定对于学习算法来说,不过是加了个训练初始限制条件而已。
我觉得真正需要做的是,禁止利用学习算法来调度外卖员。
科技不断进步,不断提高生产的同时,希望能够温柔地对待劳动者们。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我愿意认为其贡献极大。
任何一个行业都会逐渐从蓝海变成红海,从新兴行业变成传统行业。
所以,
1,作为个体所能做的仅仅是尽量选择些新兴行业从事。
2,作为企业主所能做的就是在保证工人工作质量,安全,合规的前提下寻找利润。
3,立法机构即时从根源上提法律层面上的保护和纠纷解决机制。
4,执法机构应尽职尽责严格执行规定,以便能够尽早发现,强化监督。
5,吃瓜群众则可根据个人意志多样化自己的选择,不抵制,不跟随,不听从,不在意。
保命要紧,就写一句。
知识分子的加入和体验,有助于工人阶级早日凝结出行动目标与纲领,后者能够区分于无目的无产出的抱怨。
这个问题,已在知乎 “热榜” 上,占据排名第一的位置,长达一天了。
我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先说一个故事。
在一座孤岛上,有一个美人。孤岛上的男人,都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孤岛上的女人,都对她的美色深恶痛绝。
垂涎三尺,是因为想要占据她的身体;深恶痛绝,是因为男人们只想占据她的身体。
所有的 “罪恶”,都被归咎于一处,“她是一个美人”!
可美人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虽然男人们都在蠢蠢欲动,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机会来了!是女人们的 “同仇敌忾” 给了男人们以机会。男人们欣喜于这种“同仇敌忾”,助长着这种“同仇敌忾”,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女人们的 “同仇敌忾”,一开始表现为嫉妒,然后表现为造谣,再次表现为排斥,最后表现为割裂。当割裂出现时,男人们的机会便来了。女人们,在无意中,成了帮凶!成了助纣为虐的人!
嫉妒,是无形的联合;造谣,是无力的联合;排斥,是无意的联合;割裂,则成了有力的联合。当有力的联合出现时,妒忌、造谣和排斥,便成了火药桶爆发的导火索。
因为割裂,孤岛上的美人,成了 “孤岛”,“美” 便是她唯剩的资本。
此时,她已无法再得到任何维持 “美” 的物质;更不要说,维持她 “美” 的精神,早在在妒忌产生时,在造谣出现后,便已然不再是“美”,而是一种“罪恶”。
此时,之于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出卖 “美”!
选择死,她可以成为 “圣女”;出卖 “美”,她便沦为 “娼妓”。
孤岛上的美人,一茬接着一茬。成为 “圣女” 的,有,寥若星辰;成为 “娼妓” 的,有,层出不穷;一直都多的,是男人们的垂涎三尺,是女人们的深恶痛绝!
这一次,她没能成为 “圣女”,而是成为了 “娼妓”。
一开始的时候,她为了一点 “物质”,小心翼翼的出卖自己的身体,生怕被其他人发现;越到后来的时候,她越光明正大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因为“美” 在她自己看来也成了一种 “罪恶”,虽然其仍是可以换取“物质” 的、最后的,且是唯一的资本。
她成了 “娼妓”。男人们笑了,因为一个“娼妓”,只要用极少的物质,便可以将她的“美” 占为己有,而这在之前是不可以想象的;女人们也笑了,因为一个 “娼妓”,“美” 是不可能的,只能是 “罪恶”,而这在之前便已经是被她们“预测” 过的。
当事实被铸就时,“造谣” 便成了 “预测”!
故事讲完了!现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是故事里的 “美人”?还是故事里的 “女人”?亦或是故事里面的 “男人”?
其实,我们都是。我们既是被 “男人们” 垂涎三尺的 “美人”!也是妒忌、造谣、排斥和割裂“美人” 的“女人”!还是对 “美人” 垂涎三尺的“男人”!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纵使其并不自知。
我们是 “美人”,却对自己唯一的 “美”,毫不自知;我们是 “女人”,却对自己的妒忌、造谣、排斥和割裂,毫不自知;我们是 “男人”,但绝大多数时候,是想象中的 “男人”,而并非是事实中的 “男人”。
正是因为想成为 “想象中的男人”,所以我们对于自己唯一的 “美”,对于自己的妒忌、造谣、排斥和割裂,毫不自知。
我们都知道,也差不多都信奉一句话:“适者生存”!然而,我并非不知道,这句话后面还接着一句话:“劣者淘汰”。
可为何,我们总是强调 “适者生存”,也在无意中促使其成为一个事实?因为,在我们的想象中,我们是可以成为“适者” 的;于是我们有意无意的,忽视 “劣者” 的存在,哪怕自己本就是一个 “劣者”,就像我们忽视自己是一个“美人”,一个“女人”,而想象自己是一个“男人” 一样!
那这件事就无解了吗?不是的!是有解的!
解在哪里?不在 “男人们” 所制定的游戏规则中,而在自己所制定的游戏规则中!不在 “适者生存” 中,而在 “劣者” 也要生存中!不在对 “美人” 的有力联合中,而在调转枪口对 “男人们” 的有力联合中!
当我们敢于正面一个事实,当我们敢于正面,像故事中的 “男人们” 一样的所谓 “精英” 其实是极少的,而绝大部分是有着各自 “美” 的“女人们”的 “普通人”,这个事实,并依据这个“实事” 去“求是”,而不再沉溺于可能成为 “男人” 的幻想中时,“锁”便自解了!
之前写过一篇文章,有人在文末留言:“人民群众是哪一个社会群体?哪些人不属于人民群体?”
这个问题,是很多学 “马恩列斯毛”,信奉“共产主义” 者,经常被诘问的一个问题,也是这些人必须有一个肯定答复的问题。
今天,我为这个问题,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从理论上来说,人民群众是涵盖一切人的;但从事实上来说,总有一小撮人想要成为 “人上人”,想要成为自称“万岁” 的人,并是坚定地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反对、压迫、打击和毁灭这个目标实现的人群的,这群人不属于人民群众;也总有一小撮人是坚定地与这群人作最坚决的斗争,并以其目标的对立面为自己的目标的,这一类人是人民群众中的觉醒者、先锋队和领路人;而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其可能会因为受反对、压迫、打击和毁灭的淫威而暂时屈服,也可能会因为受对反对、压迫、打击和毁灭的反力的兴起而云集响应,这群人则是实实在在的人民群众!
一小撮人民群众中的觉醒者,联合起来,组成先锋队,成为领路人,形成一个有力的联合,对另一小撮反动势力作最坚决的斗争,并赢得斗争中的优势地位,从而使真正的人民群众加入到滚滚洪流中来,将一切反动势力冲破冲毁,并涤荡干净,这就是 “解铃” 的钥匙!
你是这把 “钥匙” 吗?你愿成为这把 “钥匙” 吗?你敢成为这把 “钥匙” 吗?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文章首发:微信公众号:叁道生如是说。欢迎关注!
陈龙是北大社会学系博雅博士后,为完成博士论文,他加入一家外卖骑手团队。陈龙在一次系统的大调整中发现,外卖平台在压缩配送时间上永不满足,他们总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那一天,他的所有外卖订单都超时了。
文 | 李晓芳
编辑 | 王珊
秩序
前几天不是有一位北京市人社局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他去跑了一天外卖,12 个小时,送了 5 单,挣了 41 块钱,然后说心里很委屈,也很辛苦。以我的经验,他只是跑了一天,再跑两天就习惯了,习惯以后他不会觉得跑 5 单很辛苦,而是我还能跑,我可以跑 30 单、40 单,甚至会抱怨平台,为什么不再给我多一点单子?因为你的劳动力极限已经慢慢被撑开了。
2018 年 3 月初到 8 月中旬,我加入了北京中关村的一家外卖骑手团队,送了五个半月的外卖。那个团队是北京最早出现的骑手团队之一,当时的站长说过一句话,“咱们团队称得上全国单量第一的外卖团队。如果说全国的外卖团队看北京,那么北京的外卖团队就要看咱们了。”
我们每天 9 点在中关村广场集合,9 点半开晨会,10 点开始等单子。我第一天才跑了 9 单,当时费用还高点,送一单 8 块钱,我挣了 72 块。后来极限撑开了,我最多一天送了 24 单,那个时候甚至还想平台怎么不多派两单。我一般跑到下午 3 点就不跑了,因为电动车没电了,就会开始找骑手做一些访谈。大部分外卖员会备两块电池,一直跑到晚上八九点,平均每天能跑三四十单。
很多人一开始不知道我是北大的博士,不愿意搭理我,对我的身份会有疑心,觉得我不担心生计问题。后来知道了,就很多人愿意跟我聊天。他们觉得你是博士嘛,会来问我,将来干哪行哪行怎么样。
我的论文写的就是数字治理下的劳动秩序。劳动社会学的一个核心议题就是想知道劳动秩序,全国这么多城市,几十万的骑手,同时间在各地走街串巷,表面上看着很乱,但是他们背后有一个秩序。这个秩序在哪?你就会想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种井然有序成为可能。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用 “算法” 这个词,用的是“数字治理”。因为我在送外卖的过程中意识到,平台在不停地收集数据。通过智能手机和上面安装的配送软件,平台可以不断地追踪骑手的轨迹。到了室内,GPS 信号一般会比较弱,但没多久平台就能通过商家的 Wi-Fi 网络、室内定位基站等等去收集记录骑手的数据,包括骑手的运动状态,到达商家的时间、停留的时长,消费者住址楼层、等待消费者取餐的时长等等。
我后来跟外卖平台的技术员接触过,他们告诉我不光是骑手身上的数据,商家的数据,包括每天订单的多少、重量、内容物,还有消费者的偏好,这些他们都可以知道。比如骑手送餐晚了,有消费者就会直接给一个差评,有些消费者可能连续几次都不会给差评。平台就会开始测算,给你一个预计送达的时间,对于好说话的消费者那可能时间多少都没关系,对于比较计较的人,平台可能就会故意地在送餐时间上多放点水,本来 30 分钟可以送达,平台给的时间是 35 分钟。
我们有一个说法叫 “投喂”,所有的数据、每个人的习惯都可以让系统去学习和吸收。平台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再用数据去给你规划怎么取餐、送餐,怎么给每个订单定价。我最后写的其实也是这一点,这样庞大复杂的劳动秩序之所以成为可能,是有这样一套数据支撑的系统,是把所有一切可以纳入的,都纳入到了可以计算的程度,是一种高度的控制和精准的预测。
● 等单间隙,一名外卖员在休息。
“自发游戏”
我送外卖那段时间,大部分时候也会抱怨一个事情,就是时间,特别是中午高峰期时段,单子真的特别多,也催得紧。这个时候你心里多少都会有点慌,因为你会来不及,通常也是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事故。
我记得 3 月的时候,北京天还挺冷。当时我还没开始跑,处于观察状态,有一个骑手带着我跑,我们俩跑相同的距离,一样的时间,一起进了企业的电梯,他搁那儿喘气,汗珠子就从额头上往下冒。我就在想我跟他一块跑的,确实身上发了点热,但不至于到大冒汗这个程度。我就说你是不是累了?他说不是,我是心里面发慌。
外卖平台上最早送一单要一个小时,后来大家都在抢,谁能突破 30 分钟大关,最后他们现在能达到 28 分钟。压缩了那么多时间,一方面是技术上有更新,但这毕竟是很少的,因为计算机运算能力很强,它节省也就是几秒钟。于是你看到大部分节省下来的几十分钟时间,是靠骑手。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 2018 年 6 月,系统做了一个很大的调整,就是为了提升时间。那天我所有订单都迟到了。
那次平台出现了一个 “顾客期望到达时间”,原本这个订单的配送时间是 45 分钟,系统给你改成顾客期望你 40 分钟送到,但顾客那儿显示的不是 40 分钟,假如我 42 分钟送到,顾客看到的是我还没有超时。到底有没有超过,是由系统来判定,而这个判定标准是什么?没人知道。有些人超了两分钟判定他没超时,有些又判定超时了。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平台做的一次实验,测试你是不是还能跑得更快。那天大量骑手超时了,在群里大家反应就很激烈,直接开始骂人了,因为这个实验的代价和后果是骑手买单的。一旦超时,这单挣不上也就算了,还可能扣你个几十块钱,甚至停号。一停号就是半天或者一天不能跑,把你拉去做线下培训。
我之前做问卷调查,一个骑手在北京生活,一天睁眼就是 100 块钱的支出,包括房租、各种生活开销。所以可想而知,一个处罚,甚至停半天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也就是那次给我一个很大的刺激,我发现平台在想尽办法压缩配送时间,他们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
在这个过程中,骑手也会反抗。我后来研究,他们是不是真的具有自主性,是不是真的很自由?因为那时候都说送外卖很自由,上下班时间自由,不想干就不干了,好像角色权利很大。但做完调查,我发现这种反抗,其实力量很微弱。数据会对你的自主性造成挤压。
平台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去管理骑手,比如庞大的数据库,还有用游戏等级给骑手划分标准,从青铜、白银、黄金到星耀骑手,鼓励骑手多接单,一级一级往上升。骑手也有 “自发游戏”。
我记得当时我们去人大知行公寓楼送外卖,人大只允许骑手从校园北门进去,所以系统给你计算送餐时间的时候,会以北门作为测算依据,导航也会让你从北门进。北门到知行公寓的骑行距离大概是 800 多米,要花 4 分钟时间。但后面就有人发现,知行公寓旁边有一个侧门,电动车开不进去,但人下来走两步就进去了,很方便,步行时间不超过半分钟。所以很多骑手就会改变路径,提前完成知行公寓的送餐任务,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跑其他订单。
这相当于是系统中的一个漏洞,骑手也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按照自己的决策和想法去做我要做的事情。但很多人都这么做了以后,平台也发现了,它就会给你压缩时间,堵上这个 “漏洞”。骑手找近路节省的时间原本是可以用来休息或者跑更多订单的,但由于系统敏锐的 “数据控制”,它能很快根据骑手的轨迹更新路线,最后可能就导致原先的 30 分钟变成 25 分钟。
平台推着骑手去找捷径,找到了之后,我按你的新捷径来设计标准。骑手的自主性实际上最终还是可能会被压缩到非常小的一个范围。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在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我们为什么会对时间这么苛刻?是一开始就这样吗?还是我们被平台建构了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我们需要反思。
而且这个过程当中也涉及到人的极限的拓展,你说时间还能降吗,可能也还能再降一降。我最近的一篇文章提到一个概念叫 “超级流动”,想说的是外卖骑手跑得越来越快,这个流动的背后是有原因的,就是资本增值的一个需求。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在生产当中投入的时间越多,在流通环节投入时间越少,资本增值就越大。从这个角度讲,平台只能是希望流通过程越短越好,最好是菜刚做出来就能马上送给你,恨不得你在家尝到的跟你在饭店尝到的是一样的体验,你就愿意花很高价钱买它对吧?所以这本质上是符合资本积累的逻辑的,最终的趋向就是他们会越跑越快。
● 除夕,外卖骑手仍在工作。
隐身的平台
外卖行业里有一个控制权重新分配的问题。管理一般是三方面,第一就是指导工作,员工按照老板的指导去做。第二是要评估员工工作当中的表现,第三是根据评估,决定给员工奖励还是惩罚。放以前的话,这三项工作都是老板决定的。
而现在呢,你会发现 boss 都不管了。谁来指导?平台给骑手开单,平台根据导航告诉他们先送哪个,再送哪个。消费者决定给差评还是好评。最后的奖惩又是平台根据消费者的评估来决定。你会发现这个 “老板” 找不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软件系统在负责第一项和第三项工作,第二项交给了消费者。
控制权一分配,相应的矛盾就跟着被牵引到了其他地方。技术遮蔽了对应的劳资关系,骑手即便有不满,也不知道找谁发泄,甚至有可能发泄错了地方。我当时就发现很多骑手是在真情实感地骂手机系统,觉得问题都是这个傻 X 系统造成的。还有一点,外卖企业的架构是一层一层往下加的,有区域经理、加盟商、站长等等,老板到底是谁,骑手已经找不着了。他们只能对着系统发泄。
而在消费者角度,他们并不了解背后的奖惩规则,这套规则是严重失衡的。我送外卖的时候,一个好评能加两块钱,一个差评扣 10 块,投诉扣 200 块,处罚的力度远远大于奖励的力度。所有人都害怕被处罚。有时候消费者给一个差评,骑手跑一单才 8 块,最后还倒欠两块,那可能 “噌” 地一下,骑手情绪就上来了。
更可笑的一件事是,当消费者和骑手产生矛盾后,平台反而成为了一个仲裁者。它负责判断谁对谁错,而这原本应该是平台或者说资本该负的责任。
你看平台发的一些报告,尤其像美团说疫情期间,骑手的数量不降反升,看着好像一切都很好。但这个行业到底好不好,你要看它的流动率高不高。如果流动率很高,说明它留不住人,那说明它本身还是有问题的。
我当时的访谈对象基本都已经不在这个行业了。我论文里的主人公是甘肃人,原本想在家开小饭馆,也没干起来,欠了很多债,他就到北京来送外卖。他住的就是城中村,骑手都会聚集在类似的地方,10 平方米左右的空间要住三四个人,条件也不好,他来北京两个月没有洗过澡。
他干了一年多,每天可能就送三四十单。除了他自己的吃穿用度什么的,能攒下来一半钱就不错了,还挺累的。2019 年他就回甘肃了,在老家卖房子。
去年跟朋友吃饭,我还碰到了论文里另一个比较重要的主人公。当时我们在坐电梯,他拿着手机进来了,我们都戴着口罩,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就认出对方了,也没说话,直接就抱在了一块。抱完了以后我才问他,你还在干这个?就这样聊了两句。他还要赶着送餐。他是少数还在干外卖的。
● 骑手在大雪中送外卖。
我对女骑手也感兴趣,她们在这个群体占了 8% 左右的比例,但好像关于她们的报道很少。我最早观察女骑手发现大致有三种类型,第一种就是年纪比较大的,四五十岁。第二种从外貌上看比较男性化,很多理了个平头。第三种是小媳妇类型,一般是跟她老公一块干。
这个行业是男性主导的,女性进入的话多少有点不容易,所以她们在策略上要往男性这个方向靠,要抛弃掉一些女性化的特征。有男骑手就会挺鄙夷地说,那已经不算女的了。
但一个很有特色的地方是,到了冬天,大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蓝的黄的骑手制服,你看不出性别。但女骑手都会裹一条围巾,红的、黄的,很鲜艳的。我觉得这也是她们主动要的,去标识出她们女性的身份。
跟 2018 年比的话,我觉得骑手的处境可能是更糟糕了。你想 2018 年送一单的价格是 8 块,现在下跌到 5 块。他们要保证收入不下跌,只能不断地内卷,付出更长的工作时间,压缩每一单的配送时间,送更多的订单。
2018 年我觉得换工作可能是一种反抗方式,但我现在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大家都在做平台,都是零工经济,你自以为走出一个牢笼,实际可能是进入一个新的牢笼。但没办法,因为很多骑手自身的条件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劳动力市场上占据主导权。
(改变)很难。除非是平台想改变,或者是政府出台相关的政策,不然的话没有办法。所以我觉得北京劳动关系处的副处长去体验送外卖是有必要的。
只能说这些程序员,算法大师太厉害了。寒窗多年,百炼成钢,最后成为屠刀上最锋利的刀刃,冷酷的挥向被压迫者。 这也算科技创新了 。 估计月薪得有好多达不溜 , 他们给的一定很多吧
骂一句,不过分吧!
的确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可我觉得即使是 “书本主义” 者,也应该知道像某团这样的私营企业”,奉行的就是 “为了利润可以贩卖绞刑自己的绳子” 的原则,那对于员工的压榨又怎么会少呢?
所以你去调查知道的是细节:跑 5 单赚 41 块钱
我没有去调查知道的是原则:将骑手压榨到极致才是平台的底线
那么既然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就没人管呢?
醒醒吧,大多骑手都是没学历 / 没文凭 / 难就业的人,你真要管理者强制外卖平台落实各项劳动保障政策,比如 “五险一金”、加班费、高温补贴 balabala,那些骑手恐怕真的要和每年数百万的应届大学生竞争去了,到时候他们真没饭吃了,恐怕会比现在的“人的极限” 更极限吧!
谢邀吧,大数据算法什么的有时候挺恶心的,偶然间回答了外卖相关的话题后天天给我推这样的问题,可是我真的不想答了……
饿死了么专送骑手,2019.3.31 正式入职
其实陈博士 2018 年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好一点,那时候饿了么还有大额补贴,重量补贴,等级补贴,2019 年 5 月全部取消了,今年我们这超时罚款翻倍,全员强制钉钉打卡上下班,时间压缩得更厉害了。
高峰派单经常派到直接不想干
如果再下点雨那就更刺激了
副局长微服私访后网上说会有改善,恐怕我是等不到了
小伙子不错,能吃得了苦,身体力行,亲身体会底层老百姓的辛苦。
有行动力,也同理心,有知识、有担当。
理解层次不够,我可以理解为资本家利用大数据更好地奴役人民吗?
“你会发现技术的进步好像并没有让人生活得更好,科技的便捷是永远赶不上甲方的需求的,当你完成了现在的任务量,永远会有不断涌现的新需求。它不断地把人陷入内卷的道路当中,” 陈龙说道
我非常的赞成这句话
我想起了过去小时候在 cctv10 看的一个节目,肯定很多人也都看过,叫《我爱发明》,一般都会有人和机器比拼,最后结局都是人败下阵来,对民间发明者发明道具的推广,看完之后,我那是总是在感叹,这机器也太厉害了,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岁月如梭,我长大了,仔细再想想这些问题其实也挺好笑的,机器是发展了,科技是进步了,我 tm 工作时间也没缩减啊?
比如有一家餐厅,过去的时候没洗地机,人要每天晚上进行扫地和拖地,现在洗地机来了,你确实不需要扫地拖地了,你现在需要擦窗户了,有人这时候就说了,你这不是杠精吗?你以前不擦窗户吗?我擦呀,但我不是天天擦呀,当一项工作机器可以完成时,你的工作只是换了一项,或者把某一项干精,当然我不是否认科技进步这回事,只是其实对你的工作来说改变也就那样,过去你工作 10 小时,有了大数据,有个科技加持你也只是某一件事变快了,资本家发现你变快了,就会想别的事恶心你,当然这也很合理,不然花钱干嘛,你下班对它又没啥好处。
这件事情就好像一个循环,每个资本家底下就会有许多打工人,不然他也当不上资本家,等你慢慢有了经验,有了权力,你也会慢慢变成资本家,去奴役大众,合理但是很可悲啊
很感谢向陈龙这种不能叫俯下身子吧,应该叫写劳苦大众生活的文章的人,当然,之前那个北京当官的送外卖一天 5 单 41 块钱那个,说实话我觉得挺莫名其妙,不可思议,还有点想…. 反正就是满脑子黑人问号,没看懂,我真想看看他全程,怎么一天工作只送 5 单的,呆办公室呆傻了吗?是不会手机操作啊,还是不会骑电动车啊, 我是真的不理解,一天怎么才能 5 单的呢?
提个建议,别让这些官在办公室喝茶了,没意思,多参加参加志愿活动,我有个同学就在政府里上班,我真的吐了,太闲了,闲的打游戏,助理的任务就是端茶倒水,打印资料,感觉那些领导也没什么事干,收收礼,喝喝茶,聊聊天,签签字,美好的一天,开心
有冒犯各位在座领导的我表示深深歉意,实在抱歉,因为我没参与过,就是道听图说。
不是流行内卷吗?领导们都卷起来啊。我怎么没听说有领导加班加点审批资料啥的呢?可惜了
怪不得最近遇到那么多消极送单。
已经不叫外卖了,其实就是懒,不用一段时间,发现生活更美好。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这样的论文值得一读。
这样的人大概没什么事是做不好的吧!
我很庆幸今天有越来越多的人,是非常认真的关切基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前有副处长王林,后有博士后陈龙。
但是今天,我想聊一聊事情的另外一面。有些人看似有的选择,其实在所处环境中,根本没得选择。
评论区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对于平台的谴责。但这里我想说的是:平台只是表面上的问题,背后的问题,远远不是规范一个两个平台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来看看王林副处长和网约车司机杨先生的对话:
“多久给自己休息一下?”
“我不会休息,休息一天就少好几百,后面一个月也跑不回来。我不想休息,只想挣钱”
“干这行,医疗保险有没有?”
“没有没有。”
“如果有渠道,可以交社保了,你会不会交?”
“我不会交。”
“有这么多工作,为什么选网约车?”
“因为可以多赚一点。”
有些时候你明明很想帮助他们,但你发现根本没地方下手,似乎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再来看看外卖小哥。据我了解,上海的外卖小哥,一天跑十几个小时,月收入是可以过万的。试问在今天,有多少的工作岗位,是不需要你有技术、不需要你有文化、不需要你有能力、不需要你会说话……. 只需要你肯努力就能月入过万的呢?
平台在压榨外卖小哥这是事实,但我们又怎么知道那些被压榨的人不是甘之如饴呢?
这是平台的问题吗?这是平台的问题,但这也是社会选择的问题。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挺好的。我们就缺少这样的实干青年。
另:网络平台的论文请发表出来!我愿意拜读!
你以为的人工智能,大数据学习是大白,是机器人;
真正的人工智能,大数据是帮资本家更好的获取劳动人民的信息,利用这些信息更合理的压榨劳动人民,将劳动人民敲骨吸髓,年轻人赶快成长吧,干翻这群时代的吸血鬼。
在此之前我经常听一些大(xiao)学生跟我说,中国的外卖员待遇很好,一个月一万多的大把人,我那谁谁谁就是干外卖的,可挣钱了,已经超过大部分白领的工资了,什么敌人全优势,那就是无脑黑。其实外卖员生活好的很。
有时候他们还会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说:“你敢说你的收入比外卖员还高?”,看到这样的言论的时候,我总是能浮现出说出这种话的人那瞳距极宽,且耗散无力的眼神。
现在我可真想对他们说你可拉倒吧!
中国某些大学生高分低能不只体现在他们在企业中表现得一塌糊涂,生产率低下的同时总是被职场 PUA,而且在生活常识上也充满丑陋无耻的嘴脸。我们不能持续成批量地生产这种老铁。
为陈老师打 call,而且我要打 10 个!call,call,call,call,call,call,call,call,call,call!
我依稀记得在 13 年前,互联网还没有现在这么深入人心。当时虽然也有论文相似度查询的网站,但也有很多论文都是相互 “借鉴” 的。
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相似度计算算法还没现在这么完善,互联网上也还没有形成那些论文领域相关的大数据,所以,只要你复制粘贴一段文字后,修改其中每一句话中的几个无关紧要的副词或助词,这段文字就算作你的原创了。
现在的排重算法,虽然在大数据光环的加持下有所提高,但还是架不住那些专业洗稿的人士 “用 84 漂白液来洗稿”。他们的洗稿方法我所能想到的是:先提取论文的思路框架,然后将这个思路下的行文顺序合理地打乱,然后再将一些图片进行 PS,最后得出的文章可能除了原作者和该领域下资深行家可能会发现之外,其他人估计很难看出是同一篇文章。
所以,现在的论文造假已经越来越难判断,像陈老师这样的深入社会去调查之后写出的论文更是凤毛麟角。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篇发表在《写真地理》刊物上的用意念返生熟鸡蛋的文章!
跟车间生产线一样。
为了计算一天能生产多少台车,每一个工位都拿表算着,几秒钟能装一个件,然后每天的生产量就算出来了。
最可气的是,生产线还 TM 能加速,看着你闲着了就提速了。
一个挖煤工一天挖了别人两倍的煤,他是苏联英雄,而在美国,这是他第二天工作量的标准。
一看描述我就想到了这个。
既然现在各种平台的的大数据对人的了解和预测如此精准,那么基于信息时代的新计划经济体制是否可行?早知道当年的苏联和中国可是连打电话都很艰难的。
这么快就被充值了
不到一天,快沉了
996 又何尝不是不断试探人的极限?我的行业在珠海好一点,可以单双休,在广州更极限,几乎清一色单休,晚上加班到 10 点的,HR 还跟我说广州都是单休的。我在广州干过三年晚上 10 点下班,单休,每周通宵一次,幸运的话凌晨 1 点可以回去,那时候还年轻,而且学到很多东西,现在不同了,有得选项的话不会回去那边了。
这事情也不是外卖平台专有的,很多行业都有,竞争越激烈的行业越严重,资本就是不断不断试探人的极限,资本收益才是最重要的,良心老板都会破产。
我们对骑手案件做了一次全国普查,然后把所有发现都放进了「判决博物馆」。 还记得骑手谜云里的「外卖平台进化史」吗? 01 「判决博物馆」里有什么? 目前共有1907份馆藏判决,它们涵盖了自外卖平台出现以来几乎所有与骑手认定劳动关系相关的案件。 …
徐淼、陈欣怡,「致诚劳动者」研究员 外卖系统里不仅仅有算法,还藏匿了许许多多的公司,而这些公司错综复杂交汇而成的法律关系网络,正把骑手死死地捆住。当骑手跌入前方这个大坑的时候,其中任何一家公司,都不足以构成他的用人单位。 人们常说算法是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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