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阎真的《沧浪之水》。现实的官场有书上说的那么恐怖吗,还是更恐怖?
知乎用户 言寺宝于 发表 《沧浪之水》是官场小说中的顶尖之作,里面有很多哲学层面的思考,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现实是人心的镜像,你对权力、金钱有所求,官场就是深渊,让你出不来。如果你对权力、金钱无所求,官场就只是一个客观的存在,他束缚不了 …
2011 年的时候,北京同仁医院出现过一次恶性伤医事件,耳鼻喉科医生徐文被一名患者持菜刀砍伤,一共被砍十几刀,左肱二头肌一直被砍到底,骨头都露出来了,神经和肌腱都受损,右前臂骨折,左下肢及前额正中都被砍伤。
当年这件事很轰动,还一度导致同仁医院的同仁们 “请愿”,但是与恶有恶报有关的是下面这个细节。
歹徒将徐文医生砍伤后,将行凶的菜刀丢弃后自顾逃走。直到 15 分钟后警察和保安才赶到现场,可是令人惊讶的是,从下午 4 点案发后,到下午 6 点警方公布已控制犯罪嫌疑人中间只过了 2 个小时,要知道同仁医院地处崇文门商圈地区,紧邻地铁崇文门站,而且那是崇文区,没有朝阳群众的帮助。在案发后 15 分钟内才赶到的警方居然在 1 个小时时间内就控制了嫌疑人。简直是有如神助,不过警方没有过多的揭露破案详细经过,倒是有一个传说一直流传了下来。
据说当时歹徒逃跑至同仁医院一层大厅时,被一个中年男子迎面截住,当时就是一顿好打,歹徒被打的莫名其妙,仓皇夺路而逃,但门口又闪出两名男子将其截住就打,三个 “见义勇为” 的绿林好汉足足打了 20 分钟,直到医院的围观群众叫来了保安,才匆匆离开,后来经过急诊检查伤情、简单包扎、警察核对身份并经目击者辨认等一系列过程后,终于确定了歹徒身份,将其逮捕。
这三个 “见义勇为” 的中年男子后来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坊间流传的说法是:这三人是一直以来盘踞在同仁医院的“黄牛”,其中一人(估计是打的最积极的那位)还是主要靠倒徐文医生的号为生的。徐文医生不能出诊,他们三个损失惨重,故而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狠狠的打击了行凶者。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想是伤医的歹徒自以为有病在身无人敢惹他,没想到天网恢恢,恶人自有恶人磨。
善恶是什么,不过这个报应有点快人心
10 年前,姐姐含泪把我推到窗口,自己死在了婆婆的刀下。
10 年后,我成了舞蹈班老师,而姐夫的女儿是我的学生。
我正准备出手,警察却找上门来。
这个人渣已经死了?!
10 年前,一个夏天的晚上。
我 9 岁。
我躺在姐姐的床上,天气闷热,昏昏欲睡。
客厅里传来争吵声。
姐姐突然冲进来,摇醒我,外面有人猛撞卧室的门。
「没人知道你今晚在这儿,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说话。」
姐姐含泪低声说,她把我推到窗口。
我很瘦,铁栏杆的缝隙刚好容我穿过。
我在二楼窗口钻出,踩在一楼窗顶沿上,两只手死死抓住栏杆。
我很惊恐,不敢说话。
砰!
房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发出一连串惨叫声。
姐姐的惨叫。
还有沉闷的扑扑声,那是剁肉的声音。
惊惧中我向屋内看去,有一个粗矮凶恶的老太婆,是姐夫的妈妈。
她正挥舞着大号的菜刀,一刀接着一刀,狠狠砍向姐姐。
我强忍裂胆的恐惧,用一只手捂住了嘴。
姐姐已经不动了,她还在不停地猛砍。
我知道,只要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是下一个。
血溅得满屋都是,我的眼中一片腥红。
手软,脚一滑,我掉到了楼下。
一阵钻心的痛疼,好像扭伤了脚。
但我没敢出声,连滚带爬往外面马路上跑去。
「小姑娘?」迎面有个中年人,被我一头撞上。
「杀人了!救…… 救命……」
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2
2016 年,我 19 岁。
成绩一般偏上,老师建议我走艺考。
我考上本地一所舞蹈学院。
母亲已经去世几年,父亲得了癌症。
他不想人财两空,选择保留治疗。
为了给家里减负,课余时间,我在艺术学校舞蹈培训班,教小孩子们跳舞和形体。
那天晚上,小朋友陆续被家长接走,我坐在长椅上晾汗。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下意识地,我瞥了他一眼。
因为,此刻教室里已经没人,而且还有另外的长凳空着。
但他却大大咧咧坐到我身边来。
眼前这人胡子拉碴的,不太修边幅。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目露精光。
而且这双眼睛,此刻正在紧盯着我。
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我被他看得很不舒服,起身想去换衣间。
「丁小诺是吗?」他忽然开口道。
我抬了一半的身子只好又坐了下来。
「你是?」
他掏出警官证。
上面有他的名字:魏真。
「请问有事吗?」
他不说话,只是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想捕捉些什么。
「魏警官,有事就请直接说,好吗?」
这人真是无礼。我的语气中,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快。
「你认识张昊吗?」
我一愣,但很快表情恢复了正常。
「当然,他是我姐夫…… 曾经是。」
「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没有,也没必要。」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
我以为,他要继续说张昊。
谁知,他话题一转,边说边打量着练舞室。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大半年吧,每周有四节课。」
「来学舞的孩子里,有个女孩,叫张梓莹的,你认识吗?」
「知道,很乖的一个小姑娘。」
魏真望着我,慢慢吞出几个字:「只是这样吗?」
「她…… 是张昊的女儿。」
他一咧嘴,「你很聪明,如果你装糊涂,我可能就要带你走了。」
我嗓子一紧,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咙。
「我只是不想提起那个人。他给女儿报名学舞,我又没资格挑选客户。」
「你们叙旧了吗?」
「没有,招呼都没打过,也没什么旧好叙。」
「嗯…… 毕竟出事那年,你只有 9 岁。如今女大十八变,他没认出你,也是正常的。」
「出事那年?你知道我家的事?」
「不但知道,事发当天,我也去了现场,当时我还只是支队的一名侦察员。十年了,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惊啊。」
「你…… 到底有什么事?」往事重提,我觉得一阵难过。
我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掌吗?」
他忽然说。
我虽然觉得疑惑,还是伸出手给他看了。
他边看边点头。
「你再不说,我还有事,要走了。」我真的有点恼了。
「张昊死了。」
3
昨天上午,距离市区约 30 公里,一个乡村。
一位村民发现偏僻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透过玻璃,隐约看到有个人,似乎在睡觉。
傍晚他回来时,发现车子还停在原处没动。
里面的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感觉不对,过去敲敲窗户,发现那人面容狰狞,实是已经死了。
魏真率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察,很容易,就确认了死者身份。
死者就是张昊。
死亡时间大约 18 至 20 小时,也就是前天晚上到凌晨之间。
是被后座上的人用钢丝绳之类的物件,活活勒死。
死状非常惨烈,脖子几乎都被勒断了。
凶手只是草草进行搜索,似乎是想伪装成劫财现场。
脚印也被精心掩盖处理过。
他的身上没被翻动,连他腕上的名表也没拿走。
所以,警察怀疑,案件的本质,很可能是仇杀。
而且是深仇大恨。
因为正常报复,不会下如此狠手。
这创伤,明显是张昊死后,凶手继续勒了很久才肯松手。
同时,能坐在后座,张昊又毫无防备,可能是熟人作案。
张昊这几年创办一家知识产权服务中心,事业蒸蒸日上。
不可避免地,会有些纠纷。
但警方调查了解,没有特别大的仇家。
查看档案时,魏真却发现了蹊跷。
就在周四,有一条张昊的报案记录。
他的女儿在舞蹈班放学后,孩子的妈妈——也就是张昊的现任妻子梁晓红来时,发现孩子已经被陌生人接走。
张昊赶来后大发雷霆,并马上向警方报案。
这个事,我点头表示知道。
作为舞蹈班的老师,当时我还做了笔录。
更奇怪的是还在后面。
周五夜里,张昊去赎人,却彻夜未归,梁晓红就慌了。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赶紧向警方报案,并作了如下陈述。
周五傍晚,接到绑匪短信。
张昊觉得索要赎金很少,应该只是无胆匪类,没见过什么大钱。
他决定独自营救女儿。
梁晓红很担心,想跟着一起去,张昊却执意不肯。
他的性格,一直甚为自负。总认为,可以独挡一面。
此番单刀赴会,应该是想为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晚上,梁小红终于等到消息。
是公安通知她,去辨认张昊的尸体。
回家路上,她失魂落魄,感叹祸不单行。
到家时,却发现女儿张梓莹傻坐在门口等她。
「谁送你回来的?这两天你去哪了?」她抱着孩子哭问。
孩子说不认识。
随后警察过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毕竟,孩子太小了。
惊吓过度后,没有心理创伤已经谢天谢地。
「也许是有人恶作剧?」
我看魏真不置可否,又接着分析。
「又也许是有人想勒索他们,恰巧他家出了更大的事,害怕牵扯到自己,就主动把孩子送回来了。」
「我们做警察的,不相信巧合。」
魏真摇头。
「张昊先后接到两次短信,第一个短信是周四半夜,索要赎金 10 万元,并警告不准报警,否则就撕票。他按照电话号码打回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周五傍晚发来的,注明交钱地点,是一个地图定位。并问他车牌照号,他打过去对方不接,只有发短信告知了对方。」
「他没通知你们吗?」
「没有。开始我们认为,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
「按以往类似的案例来看,绑匪要的钱不多,对于张昊的经济状况来看,完全不伤筋动骨。这种情况下,很多亲属,会选择破财免灾。因为警方一旦介入,不可避免地会惊动歹徒,人质就很危险。可凶杀案发生后,孩子居然平安被送回来。证明歹徒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钱,而是把张昊引出来,要他的命。」
「那你怎么又想到找我了?」
「我看了张梓莹失踪问询笔录,发现你的名字,丁小诺。一下就想到 10 年前那个凶杀案,你的姐姐叫丁小恩,对吗?印象深刻啊……」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气得瞬间胀红了脸。
「你刚才看我的手,是想找到用绳索勒人的磨痕?你们怀疑是我?」
「只是例行排除。」他耸了耸肩膀。
「能接触到他的孩子,而且有深仇大恨。你两个条件都同时具备,我没有理由怀疑吗?」
「而且,只发短信不打电话,说明凶手有顾虑,害怕他们夫妻听出熟悉的声音。」
「魏警官,有件事,我想你们没考虑到。」
「什么?」
「张昊虽然现在养尊处优,可他毕竟是农村长大的,从小干惯农活,可以说是孔武有力。你再看看我,撑死九十斤冒头,怎么可能制服得了他?」
「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啊,如果有同伙的帮助呢?」
「你……」
「所以,我想你有必要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详细跟我说说。」
「你不是参与过我姐姐的案子吗?应该了解的吧?」
「不,那时候我还只是基层警员。现在我想听你亲自讲给我听。」
4
我快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什么都不说,显然撑不过去。
眼前这个警察,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但,从哪说起呢?
我又想起那凄厉的惨叫声,和一片腥红。
「他真是,死有余辜。」
魏真大概也没料到,我竟毫不避嫌,眉梢不禁向上一扬。
「张昊是农村苦读出来,倒插门,这你知道吗?」
「哦,现在叫凤凰男。」魏真微笑。
我点点头:「爸妈视姐姐,如掌上明珠。接触不久,就觉得他们很不适合。」
我给魏真举了几个例子。
张昊自视甚高,他的想法,容不得半点置疑。
就连个水果烂了,他也不惜争辩几个小时。
只是为了,排除自己的责任。
最有意思的是,他吃饭,总是端着饭碗,走到一边。
靠着墙,蹲着吃。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来的,永远也改变不了。」魏真表示,他也接触过类似的人。「婚姻里最可怕的,是两人的价值观不同。」
「我爸说,张昊自私,功利心也非常重,恐怕以后会伤姐姐的心。」
「是啊,越穷的人,往往越无情。」
魏真一说完,表情忽然,有点不对劲。
他可能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被我带上了节奏。
「说重点吧,矛盾从何时开始呢。」
「所有的事情,起因是一处房产。」
「哦?」魏真一幅愿闻其详的神态。
我努力回忆着,父母口中,血淋淋的往事。
5
婚后,父亲托朋友,给张昊介绍了一份律师事务所的工作。
在家时,张昊沉默寡言。
姐姐知道,他有点自卑,觉得人在屋檐下,事事矮一头。
于是,他们在外面租了房子,一室一厅。
我自幼与姐姐感情很好,在姐姐眼里,我跟她的孩子差不多。
所以她经常去学校接我,给我做好吃的,晚上还留住她家。
我的印象里,张昊倒是很温柔,对姐姐言听计从。
好景不长。
张昊的妈妈想来城里,陪儿子一起住。
接了她回来后,父母脸色非常难看。
「相由心生啊。她居然自夸,骂遍全村无敌手。」父亲叹息。
「在农村,结婚离婚三次,人品可见一斑。」母亲愁容满面。
果然,张昊的妈妈看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对媳妇唯唯诺诺,怒火中烧,很快就按捺不住。
当时姐姐的房间只有一个卧室,她就硬挤在房间里,一起睡。
有时候一点小矛盾,她就锁门,不让姐姐回家。
指桑骂槐、挑拨离间,每天风波不断。
日子一久,张昊也慢慢变了。
家庭开始陷入经常性的争吵。
二对一,姐姐总是处于劣势,人也日渐憔悴。
父母看不下去,就拿出积蓄,要给他们买一套房子,搬出去另住。
张昊却坚持房产证上,必须有他的名字。
开始甚至还提出,写上他妈妈的名字。
这当然不行。
父亲一咬牙,干脆就写张昊自己的名字。
这是为了让张昊吃个定心丸。
期盼他明白,这个家是包容他、接受他的。
也希望他从此善待我的姐姐。
妈说这样不妥,但在父亲坚持下,她也没再说什么。
父母本以为这样一来,他们的小日子又能平静如初了。
可有时候,人生选错了路,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逃脱命运的黑手。
他妈仍坚持,必须跟儿子住在一起。
终于有一次,张昊又被他妈挑拨后,动手打了姐姐。
姐姐万念俱灰,痛定思痛决定离婚。
张昊傻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岳父岳母给的。
到时候,他就什么都没了。
那天晚上,他出差,姐姐把我接来一起住。
老太太跳坝坝舞,回来有点晚,进门不知何事又吵了起来。
她凶相毕露,冲向厨房。
姐姐只道大事不妙,忙跑进房间锁门,把我叫醒,推到窗外。
警察赶到时,也不免心惊肉跳。
现场惨不忍睹,满屋血迹。
姐姐的头被砍得,只跟脖子连了一点皮。
我的母亲看到后,当场就中风了。
如此恶劣的凶案,恶婆婆最终,却只是被判死缓。
没判立即执行的原因,有三个:
一,她已经 60 多岁,属于高龄,一般会减轻处罚;
二,她有癌症,刚动手术不久;
三,也是最重要的,死者的丈夫,选择了谅解。
是的,谅解。
两年后,她保外就医出狱,张昊则得到了房子。
而我们家,失去了所有。
包括我美丽善良的姐姐。
得知凶手逍遥法外,母亲不到一年就抑郁去世了。
父亲积郁难散,去年也查出了癌症。
「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不应该恨他?」
「可惜,那个恶老太婆几年前就病死了,真该让她看看,张昊的下场。」
我忽然不说话了。
因为我看到,魏真的眼睛,也有点发红。
6
「嗯,这个细节,我也记得,那天张昊恰巧出差。」
「出差?哪有这么巧?」
我恨恨地说。
「是啊,法学学士毕业,他太懂法律了。」
我注视着魏真。
他说出这样的话,令我很诧异。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忽然说。
小时候,邻居的一个大爷。好赌,好抽烟,抽人,特别喜欢家暴,开心了女儿,儿子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不开心了,绑在柱子上打。老婆过来劝连老婆也一起打。
菜做咸了,反手一巴掌。心情好就骂几句。
晚上还要给他打洗脚水,烫了不行,凉了不行。
平时也没正事,就是仗着他家以前是个小财主。花着祖上留下的积蓄。
大概我 9 岁的时候,他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 17.18 了。他嚷嚷着要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媳妇。邻居都不敢劝。 女儿想趁着夜里偷偷跑出去外地打工。她妈妈偷偷给她塞了 300 块钱,告诉她别回来,有多远走多远。还没出院门,就被这个老大爷发现了。
拽着女儿头发回屋里,把她绑在柱子上打的遍体鳞伤。告诉她下次再跑就打死她。
没过两天,老头傍晚喝多了,说要出去溜达溜达,走路跌跌撞撞,过路口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出来一辆小货车。把他给撞飞了,当场死了。
后来商量赔偿金的时候,老太太说,你看着给,别太少就行
部队基层军医一枚
去年的时候一个战士右肩关节习惯性脱臼,一次脱臼后我给他复上,并用三角巾悬吊,嘱咐他至少悬吊两周,第二天,他的连长嫌不美观,让他把三角巾取掉并正常参加训练,还批评他没有吃苦精神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还是我值班,这位连长摔了一跤,左肩关节脱臼
太子报仇,千年不晚——
挖隋炀帝陵的开发商老板名叫杨勇。
2013 年,国家文物局正式公布了位于扬州邗江区西湖镇的隋炀帝墓葬。而这次挖到隋炀帝墓穴的开发商老板的名字,竟然和一千五百年前的隋炀帝杨广的哥哥,前太子杨勇重!名!了!
在一千五百年前,杨广先设计废黜了杨勇的太子位,然后又假造隋文帝遗诏,缢杀了他的可怜的哥哥。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邻居家老太婆。现世报。
那时候她家是一排青砖瓦房,她大女儿和女婿在家门口盖了一间平房住着。老太婆经常和大女儿合起伙来打骂儿媳妇,大女儿身高 170,膀大腰圆,儿媳妇漂亮黑瘦。
或者就撺掇儿子打媳妇。隔壁几乎天天传来打骂声。后来儿媳妇喝农药自杀死了,留下几岁的儿子。
然后隔壁男人续弦娶了个很丑的老姑娘,村里人背地里叫她猪八戒。猪八戒 29 还是 30 了吧,这在二十多年前的农村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年龄。猪八戒一直嫁不出去绝不只是因为家贫貌丑。因为她出现后的一系列表现可以说是战斗力十足。猪八戒出场后以一战三,她只是中等身高体型,但一看就是一身的力气。婚后经过数次斗殴,老公被她收服不说,一年之内五大三粗的大姑姐就迅速买房搬走了。留下一个老太婆就好对付了。首先伙食分开,老太婆自己做饭吃,和的面都会被猪八戒浇水破坏。生活费也是老太婆捡破烂卖废品自己挣。
猪八戒还是很勤快能吃苦耐劳的,和男人干活攒了些钱要盖房了,老太婆卖废品攒的 6000 块钱被她要走了,两层楼盖好后给老太婆分了楼梯间让她住,就是哈利波特在姨妈家里住的那个位置。
后来村里种菜的土地被征收,老太婆那份、大姑姐、小姑姐(老太婆二女儿,存在感较弱)的补偿款全被猪八戒领了。(好像是在他们死去老爹名下所以只做了一个账所以猪八戒能全领了。)几万块总是有的。大小姑姐来找猪八戒要当然是要不到。
现在隔壁老太婆快 80 岁了还在天天捡破烂。猪八戒不打骂她她就觉得很好了。
这就是我亲眼所见隔壁家发生的现世报。
我被穿越者夺走了身体,她利用我的身体将我的生活拉入地狱。
最后,她笑眯眯地说:「这个世界玩够了,接下来去哪呢?」
她哪里都去不了。
在她惊恐的尖叫声里,我选择和她同归于尽,两个灵魂,玉石俱焚。
(一)
被穿越者夺走身体的第五年,我醒了。
我看着穿越者气死我的母亲,凌辱我的哥哥,让疼爱我的继父心神不宁,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我看着穿越者将我害得家破人亡,游离于不同男人之间,嬉笑着和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我看着穿越者挑衅侮辱我尊重的老师,放弃我坚持了许久的学业,骗取家里所有的财产,挥霍在各种声色场所。
我看着穿越者亲手将信任我的朋友推入深渊,她被一群纨绔少爷玩弄后选择自杀,看我的最后一眼,我永远不能忘记。
这混沌的五年里,我无能为力,恨得心神俱裂,愧疚得号啕大哭,灵魂疼痛到每时每刻都在颤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毁去我人生的一切美好。
最后,穿越者笑眯眯地说:「这个世界玩够了,接下来去哪呢?」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身体一松。
我心想:你哪里都去不了。
我选择和她同归于尽,在她惊恐的尖叫声里,两个灵魂,玉石俱焚。
——然而一觉醒来,我回到了她刚穿越来的第一年。
一睁开眼,我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晚晩,」面前的女人眉眼温柔,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现在感觉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 妈妈。
我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最后亲眼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的妈妈。
【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能力。想要改变命运,夺回自己的身体,就按照我说的做,惩治那个穿越者。】
三天前,这个不知来路的东西就找上了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只知道,为了复仇,为了挽回我失去的东西,为了保护我的家庭和朋友,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说:「好。」
尽管醒来已经有几天了,但我才刚拿回身体,无法掌控好自己,时不时晕倒昏迷,也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是穿越者来过的副作用,我心知肚明。
「晚晩,你最近累着了,好好休息,」一个面容温和的男人站在我身侧,面露关切,「我已经打点好关系了,你下个星期就能去岳华学院……」
——这是我的继父沈天鹏,一个温和儒雅的商人。
我自小家贫,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我也乖巧懂事,努力念书,勤奋刻苦,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十六岁那年,母亲再嫁,继父妻子早逝,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儿子,就是我的哥哥,沈之行。
继父家庭条件不错,视我如己出,哥哥性格清冷寡言,不善言辞,但对我很好,我们家庭和睦,妈妈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多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光明的开始,却没有想到,这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穿越者来了。
她来的时候,刚好是继父要带着哥哥搬进我们家的前几天。
穿越者一醒来就大吵大闹,非说不让沈之行入住,甚至还污蔑他,说他私底下欺负自己。
妈妈信了一半,因为我从不说谎。
而继父,虽然相信哥哥,但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最后不得不让哥哥单独租房子住,而他也时不时和哥哥住一起。
和睦的家庭就此有了裂缝,但这只是个开始。
继父是生意人,家庭条件不错,送哥哥去了一所贵族学校,是为了以后送他出国。
穿越者知道后就不依不挠,要放弃自己的市重点学校,非要也去那所学校。
继父不得不把穿越者送了进去,然后在那里——
哥哥的噩梦开始了。
我的噩梦也开始了。
我闭了闭眼睛,不想再回想这些令人作呕的往事,只是低声说:「叔叔,没关系的……」
是我的错。
是我不对。
纵使我被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前世对他们的伤害。
我醒来的时候,穿越者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两个月,哥哥已经搬出去住,裂缝已然产生。
而我在旁人眼里性格大变,妈妈虽然不解,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着我,以为我是受了她再婚的影响。
我好像受限于一些规则,不能说出真相,但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还可以挽回。
我体内那个自称「监管者」的东西又开口了。
【我是用防火墙把她赶出去的,但她还没离开这个世界,我感应得到,她现在就在那个岳华学院里。】
【把她清除出这个世界,是你的任务。】
它好像对穿越者深恶痛绝,所以才帮我重回五年前。
不用它说,我也会找到穿越者的。
我要让她尝到我经历的一切痛苦,将她驱逐出我的世界,碾碎她的傲慢,让她为我前生的家人赔罪。
门铃响了。
妈妈的脸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继父忙不迭去开门,我听到了小声的交谈,大概猜到了门口站着的是谁。
是哥哥。
我最近频频晕倒,不省人事,家里人带我去了医院一趟,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我们一家,今天都没吃过饭。
所以哥哥是来送药和饭的。
这一瞬间,一股莫大的力量支撑着我站了起来,妈妈甚至还来不及阻拦,我就快步走到了门口。
那是个又高又瘦的少年,眉眼清俊,神色平静,风尘仆仆的样子,额头上还有些汗。
他看上去已经转身要走了,却冷不防对上我的眼睛,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鼻子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他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霎时间就涌现了无措,走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停下了步伐,沉默地看着我。
继父张了张嘴,看上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也一副疑惑而茫然的表情:「晚晩……」
而我终于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哥哥。
妈妈和继父认识了三年,半年前结婚,买了一套房子,商量着在装修完之后要住在一起。
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原先妈妈和继父接触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带上孩子,我虽然认识他三年,但彼此交流不多,感情也算不上深厚。
直到要住在一起的这半年,我们的接触才多了起来。
哥哥不爱说话,喜欢看书,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还记得,继父带着他来见我的时候,摸着他的头说,之行,晚晩比你小,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躲在妈妈身侧,好奇地打量他,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又羞赧的笑容。
而小小的少年平静地看着我,而后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没笑,是不喜欢我。
当时的我不知道,「照顾我」这件事,从此以后就成了他贯穿一生的承诺。
那噩梦般的五年里,我看着穿越者折辱他,污蔑他,戏弄他,嘲讽他,在岳华学院里孤立他,折磨他,最后将他像一块垃圾一样扔开。
在继父和妈妈相继离世之后,哥哥被一群追债的人带走,从此不知所踪。
我不明白,为什么穿越者要这么对待他。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即便这样,在第三年,穿越者病倒在学校里的时候,哥哥还是出现了。
他喂我吃了退烧药,给我端了热水,买了饭,照顾我睡着,最后掩门离开。
那是唯一一次,因为这具身体发烧了,我冲破了穿越者的桎梏,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浸润了枕巾,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说,我不是晚晩。
我想说,哥哥,带着叔叔和妈妈离开吧。
我想说……
可我却只能睁着眼,盯着那一片仿佛永不散去的黑暗。
我哭得太过伤心,沈之行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他张开手,后退一步,抵在了门板上,虚虚扶着我的肩膀,看上去想推开我,却没敢用力。
我从来没有对哥哥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孩子,怎么又哭成这样,」妈妈看见了我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慌了,从旁边拿来纸巾,「怎么了,怎么了?」
继父也问道:「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没和我们说?」
我早已想好说辞,低下头,声音很轻:「我梦见哥哥一个人住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我很着急,但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就吓醒了。」
妈妈一愣,继父却已经松了口气,温声安慰我:「没事的,之行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他是男孩子,没那么容易遇到危险的。」
不——
我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抬起头:「哥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想家里忽然多一个人,所以才吵着闹着说你欺负我,其实都是骗人的,都是我自私找来的借口。」
我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哥哥你能不能搬回来?」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凄惨。
惊魂未定,眼眶红肿,语气可怜,与平常的模样大相径庭。
哥哥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我,干净温和,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动作生疏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梦都是假的,不要怕。」
就这样一句话,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那场长达五年的噩梦是真的。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它成真了。
(二)
岳华学院是一所典型的贵族学院,但教育资源丰富,在整个澧安市都排得上号。
论起应试升学率,岳华比一中差一点;但如果加上出国、保送、特长、竞赛这类特殊招生,岳华的名气就远远超过了一中。
我过去想的唯一一条道路就是参加高考,考上一个好大学,何况岳华出了名的学费昂贵,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去一中以外的学校。
——但这不代表着岳华就是一条绝路。
「晚晩,」继父开车送我和哥哥去学校的时候,小心斟酌了一下言辞,「岳华入学一个月以后是有分班考试的,但是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学习嘛,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我点头,轻声说:「我知道的,谢谢叔叔。」
岳华到了。
我看向这扇欧风式的圆顶大门,看着郁郁葱葱的林木和掩映在其中的红砖教学楼,看着那一条我走过无数次的木质拱桥以及潺潺流淌的清溪,目光没有一丝变化。
哥哥注意到了我的走神:「怎么了?」
「没事,」我回过神,微笑着回他,「只是觉得,这里真漂亮。」
岳华的学生很少,一共一百四十个人,只有三个班级,一班,二班,三班,入学的时候进行随机分配。
但到了分班测试,班级就会增多,从 A 分到 E,由排名由高到低进行分班。
与此同时,岳华的制度也非常残酷,从第一次分班考试开始,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考试,排名末尾的学生就要被送出自己的班级,依据排名进入靠后的班级。
哥哥在一班,所以继父也将我送进了一班。
教务处,后勤部,办公室,每一个地方我都万分熟悉,从报到到领书拿校服,最后找到班主任,我都游刃有余。
「周嘉晚是吧?」班主任姓李,是个颇为严厉的女老师,看见我之后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我带你进班自我介绍……」
岳华的教室很宽敞,窗明几净,我走进去的时候步伐一顿,随后目光落在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又垂下眼,表情平静。
「笃笃。」
我在黑板上写名字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很甜美的声音。
「老师,我也是今天来的转学生~」
我写的「晚」字,最后一笔顿时飞了出去,我却恍若未觉,只是擦掉了多余的笔画。我垂下眼,仿佛嫌那一小块黑板不干净,于是擦了又擦,速度越来越快,呼吸急促,神经质一般地摩挲着指尖的粉笔灰。
最后转头的时候,我的表情已经变得温和而干净,将手背在身后,笑意澄澈:「大家好,我叫周嘉晚。」
随后,我看向门口的漂亮少女,那张脸颊分明陌生至极,却灼伤了我的目光,令我的心脏都颤抖起来,发出阵阵抽搐的剧痛。
是她吗?是她吧。
【你知道,为什么穿越者独独要这样恶劣地对待你的亲人和你的朋友吗?】
【从她选择你的身体开始,你和她之间的气运此消彼长,你越痛苦,她越得意,你爱的人过得越差,她就会过得越好。】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选择我?」
【高位面的旅客,家里有权有势,偷渡过来玩耍的,选中你,只是随机而已。】
随机,高位面,旅客,玩耍。
大人物轻飘飘的一个游戏,命运的骰子却足以把我这样挣扎求生的普通人压得痛不欲生。
【我把她挤出你的身体,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会甘心。她已经选择了你,没办法更改人选,所以这一次,她会用自己的身体重新回来,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要怎么做?」
【她想做什么,就破坏什么;她想得到什么,就夺走什么;她想伤害什么,就保护什么。】
就如同现在,我目光温柔,干净无垢地看着穿越者,甚至对她也笑了笑:「新同学,你也好呀。」
你好吗?
你还好吗?
你踩着我家人的骨血,踏着我泣血孤鸣的灵魂,一步一步地愚弄这个在你看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低位面人类,你一定过得很好吧。
她愣了愣,目光在我身上一略而过,好似有点疑虑,但很快就消散了。
李老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就是上周就该来的洛笑笑吧?」
李老师是一个古板严厉的人,却一视同仁,公正而负责,她看不惯上一次的「我」,当然也看不惯足足迟了一周来上课的穿越者。
洛笑笑。
原来她叫洛笑笑。
我在心底轻声说:「她看上去在装作不认识我,好像对我不认识她这件事,也觉得很正常。」
【被夺舍的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点精神恍惚,不会想起自己被夺走身体,只会觉得自己生了病,所以她以为你不知道前两个月发生的事。】
我若有所思。
洛笑笑一顿,旋即扬了扬眉,大大方方地走上讲台,唇红齿白,笑语嫣然:「我也是转学生哦,我叫洛笑笑。」
台下响起了不算整齐的掌声,夹杂了两声调侃般的口哨。
我面不改色,笑容都没有半点变化,顺着李老师给我指的路,坐在了靠过道的一个空位上。
「哟,新同学。」身后,有人点了点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格外明朗俊秀的年轻脸颊。
染着浅棕色短发的少年将脸搁在课本上,好奇地睁大了圆圆的眼睛,露出一个坏笑:「刚刚在教室外就看见了,我说,你和沈之行什么关系啊,你是转学来谈恋爱的啊?」
我看着他。
我认识他,他叫陈子琛。
上一次,他也坐在穿越者身后,没心没肺地笑:「新同学,我看见了,你是被沈之行带进来的啊,怎么到教室门口就分开了?」
他讨厌哥哥。
理由很简单,刚开学,他喜欢的女孩子就对哥哥表达了好感。
上一次,上一次穿越者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是我继兄,」穿越者楚楚可怜,「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认识我吧…… 毕竟在家里,他也不怎么理我。」
陈子琛顿时义愤填膺:「怎么回事啊?沈之行还欺负女孩子啊?」
多幼稚的理由,多拙劣的演技,却让两个人一拍即合。
陈子琛在一次一次地探听哥哥在家中的「恶行」,穿越者的欲言又止,目光躲闪,都成了佐证那些流言的证据。
毕竟陈子琛家有钱有势,他人还开朗讨喜,说的话,谁都愿意听一听。
——那个沈之行,你听说了吗?
——他好像经常在家里欺负他妹妹……
——他对女孩子不都挺糟糕的吗,冷冰冰的,嗤,搞什么啊,也没什么钱,装什么高冷。
——是这样吗,但我看他还经常看英语老师的短裙啊。
——你这样一说,他好像对女老师都要殷勤一些。
——啊?我还以为他人挺好的呢,幻灭了。
——他妹妹还说自己在家里丢过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不会是那些……
——他妹妹跟他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后妈的孩子而已。
——老师、妹妹,下一步是不是后妈了呀?
——嘻嘻,他可玩得真开。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窃窃私语中,令人不适的低笑声此起彼伏。
最后定格成陈子琛脸上懊恼的表情,他又带点无辜,又有些心虚地对穿越者说:「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看不惯珊珊对他那么好…… 明明他都不怎么不理人。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别人问我的时候,我就把你说的告诉他们了。」
穿越者叹了口气:「不怪你啦,其实你也没说错什么。我们都没多想,也就是抱怨抱怨,只是现在外面都这样说,搞得我都觉得他看妈妈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陈子琛又问:「我要不要去澄清一下?」
「你也太善良了吧,」穿越者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啦,清者自清。」
陈子琛就轻松了下来:「也对。」
说得多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啊,陈家的小少爷,最单纯、最开朗、最天真、最无辜。
当然,也最藏不住秘密。
我后来才想到,穿越者还让我一个年纪,在她那个高等位面的世界里,她一定是个高高在上、娇纵傲慢的大小姐吧。
所以她幼稚、自大而虚荣,她的手段其实不值一提,她的表演看上去做作虚假。
她能伤害到哥哥,能伤害到我的好友、家人、老师,仅仅是因为,他们爱我。
他们爱我,才会被这样钝的刀刃刺伤。
穿越者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楚楚可怜,却把所有带毒的獠牙都对向了爱我的人。
但当我回到过去,我就发现,她的伎俩,剥夺了强制抢走我身体的能力,不堪一击。
我的目光游离了半晌,弯了弯唇,对陈子琛笑得春风拂面,温和地说:「他跟爸爸那边姓,我跟妈妈这边姓。」
「哦,」陈子琛被我绕进去了,「你是他妹妹啊,那你……」
我却打断了他:「同学,我也看见了噢,你给第二排的那个女孩子传纸条,你们在谈恋爱吗?」
第二排坐的女孩,就是陈子琛喜欢的女孩,文珊。
陈子琛顿时有点被看穿的尴尬:「喂,是我在问你,谁说传个纸条就是谈恋爱?」
「是吗,」我从善如流,「我看见她偷看你,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陈子琛愣住了:「偷看?」
他有点兴奋的样子,却又警惕地顿了顿:「真的假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反问他,「我是觉得,你们看起来还挺配。」
陈子琛还要说话,他身后的洛笑笑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甘寂寞地插了进来,双颊粉嫩,微微嘟着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也能听听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不变,像是无风无浪的湖泊。
真是急切啊,片刻都忍不了。
【她想抢走你的一切,让你过得痛苦。】
「我知道啊,」我看着被她吸引走的陈子琛,温和地说,「我也一样。」
(三)
陈子琛和洛笑笑聊完天回来的时候,还一脸意犹未尽。我在收拾桌面,他刚想和我说什么,目光忽然停顿在了第二排的座位上。
文珊正在和哥哥说话,笑得羞涩动人。
陈子琛的表情顿时就僵了下来,然而下一秒,注意力又被我吸引了。
「叮」。
一枚硬币掉在了桌上,滚动几圈,最后落进了我的掌心。
「你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吗,」我手撑着下巴,小声说,「你和洛笑笑聊得那么开心,刚刚第二排的女孩子看了你好久,你都没发现。」
「啊?」陈子琛的表情顿时就慌乱了下来,「她真的看见了?」
「不然呢,」我声音很低,「你和别的女孩子聊天,难怪你一转过头她就去找别人。」
「可是她……」陈子琛愣了愣,下意识就要反驳我,「她和我并不是……」
她和我并不是在谈恋爱,她喜欢的人是沈之行。
我心想,原来你也清楚啊?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不会让他说完的。
「陈子琛同学,你是叫这个吧?」我打断了他,「你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热情吗?你这样,小心那个女孩子不理你。」
陈子琛又愣住了。
他试探性地问我:「我和其他女生聊天,她会生气吗?」
「当然,」我微笑着说,「就像你看见她和其他男生说话,你不生气吗?」
陈子琛安静了,半晌,他支支吾吾地凑了过来:「你好像还挺懂的?」
「我为什么不懂,」我反问他,「我哥哥经常被当成争风吃醋的情侣之间的挡箭牌,也很苦恼地问过我该怎么办。」
上一次,文珊最后还是和陈子琛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女孩伏在陈子琛的肩膀上抽泣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子琛安慰她,「没事,我和他不一样,我会保护你的。」
文珊小声说:「嗯,我现在才发现,还是你对我最好。」
「珊珊,我真的很喜欢你……」陈子琛鼓足了勇气,「和我在一起吧。」
文珊抿了抿唇,表情羞涩:「好。」
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留给哥哥的,就只有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
「啊,」陈子琛看上去有点尴尬,「这样啊。」
「洛笑笑同学看上去很喜欢你,」我转了话题,「你刚刚不是说你们没谈恋爱吗,其实——」
我话语未尽,但我知道陈子琛应该懂我的意思。
他立马信誓旦旦地解释:「别胡说,我只喜欢她一个人,我不会变心的。」
我没再说话。
下课后,我去找哥哥,他问我全英文教学还适应吗,我笑了笑:「还好。」
「你刚来学校,听不懂也很正常,」哥哥清俊的眉眼还是十分平静,「晚上回去,我再帮你梳理一遍。」
「好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谢谢哥哥。」
顿了顿,我又说:「新来的洛笑笑同学好像也不是很适应,不过我的新同桌认识她,下课就帮她整理笔记去了。」
哥哥顿了顿,漆黑的眸里涌现了一分茫然,大概是以为我在羡慕她,试探性地问:「…… 那我也帮你整理?」
「不用啦,」我忍不住弯起眼,心情很好地说,「我只是觉得,大家好像都挺友善的,真好。」
说完,我不忘对哥哥身边正看向我的女孩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看见落单的陈子琛被洛笑笑拉住了。
「陈子琛,你一个人啊,」洛笑笑自然地说,「一起吃饭吧。」
但他完全没有刚开始那么友好,表情甚至带了一丝厌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洛笑笑一起吃饭的邀请,甚至毫不客气地说:「我们不熟吧。」
……
「怎么了?」见我忽然笑出了声,毫无所觉的哥哥不解地问。
「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啦,」我眉眼弯弯,「哥哥,我买了两瓶牛奶,分你一瓶。」
哥哥对牛奶不太感冒,但看了我一眼,他压下了那种纠结,认真地说:「谢谢。」
以前,陈子琛每天中午都会和文珊一起吃饭。
面对一直热切的追求者,哪怕不喜欢他,也会抱有一些虚荣的占有欲。
尤其是,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仿佛对他很感兴趣,一下课就来找他的女孩。
文珊果然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热情爽朗的小少爷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分寸这一点,让人有些不满。
不过没关系,小狗爱去找别人玩也没关系,把他关在门外,饿他一天,他就会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陈子琛果然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被人宠坏了的小少爷,在没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前,对所有的介入者都不会有好脸色。
不仅如此,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文珊对陈子琛都没有好脸色。
我和其他同学都不咸不淡,唯独和陈子琛越发熟络,洛笑笑不解其意,但还是咬着牙,要来找避之不及的陈子琛碰壁。
陈子琛喜欢文珊这件事,不算秘密,可惜洛笑笑太自大了,居然没有发现。
或许我能比过她的,也就是重来一次的信息差罢了。
陈子琛懊恼万分地来向我求助:「诶,你这么懂,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我慢悠悠地说:「这个很简单,你就表现出不喜欢洛笑笑不就好了。」
他眼眸闪了闪,低头说:「这人真讨厌,还不就是冲着我家来的,天天缠着我。」
洛笑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并不显赫,据监管者所说,她来到低位面,也是有限制的,并不意味着无所不能。
我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班里逐渐传起了奇怪的流言,说新来的女生洛笑笑,不好好学习,天天只会找男同学撒娇玩闹。
有人看见她在酒吧出没,有人看见她对着男老师娇滴滴地笑,有人听说她以前私生活混乱,还有人听说她在外面和一帮黑社会混在一起。
这些声音都很小,但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同桌就是流言的缔造者吗?
我不知道。
陈子琛回来感谢我,兴奋地说:「诶,珊珊真的愿意理我了!她还答应我周末出去一起玩!」
我说:「真好。」
我喝了一口牛奶,心想,真的好简单啊。
只是稍微推了一下,过去那些让我无能为力的困境就迎刃而解。
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敌人,其实也就这样,没什么可怕的。
就连嚣张跋扈的洛笑笑,也远没有那么聪明,充其量是一个被庇护得不知人间疾苦,身居高位,恶毒而天真的未成年女孩。
…… 真的好简单啊。
可是过去的穿越者,就用这样简单的手段,摧毁了我的哥哥。
我心想,再来一次,这样简单的手段,用在你自己身上……
你会不会也感到疼痛呢?
洛笑笑。
(四)
我没有和班上同学打好关系的想法,我知道,过段时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和我一个班。
分班考试很快就到来了。
我和哥哥在同一个考场,我进教室之前,哥哥拦住了我,认真地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我:「啊?」
「垫板,2B 铅笔,直尺,橡皮,还有校园卡和学生证,」他一样一样地报着,「早上起来检查了吗?」
我乖巧地说:「检查了,都带齐了。」
「水杯里装了温水,你到时候放在地上,」哥哥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放桌上怕泼了。」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他「嗯」了一声,犹豫半晌,还是低头对我说:「别紧张,考试加油。」
「哥哥也是,」我认真地说,「以你的成绩,一定可以进 A 班的。」
A 班,是整个岳华师资力量最顶尖的实验班,里面的学生是成绩最优秀的那一批。
但事无绝对,总有一些更有权有势的人,能把孩子直接安插进 A 班。
上一次,哥哥也是能进 A 班的。
如果不是因为——
我走进教室,放下书包,低头默不作声地拿出考试工具。
「诶,小四眼,」有人拍了拍我旁边戴眼镜的男生,「待会借我抄抄呗?」
我再转头的时候,眼睛里的阴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平静地看向身后的男生。
他身高腿长,看上去比我们都要大一点,容貌英俊,耳朵上还带了耳钉,正对戴眼镜的男孩吊儿郎当地笑:「互帮互助一下。」
见我望过去,他挑了挑眉,对我咧嘴一笑:「这一届还有你这样的妹子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
我也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转学生。」
邢越。
上一次,穿越者早就和他认识了。
邢家的公子,逃课抽烟,聚众打架,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点,几乎可以算是五毒俱全。
可笑的是,因为长了张不错的脸,又因为他平时虽然痞里痞气,但不对女孩动粗,还敢当众对老师叫板,居然还有不少女生爱慕他,觉得他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校霸。
我不知道穿越者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新鲜,她很快,就搭上了来者不拒的邢越,用我的身体,和他上了床。
穿越者扮作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哭诉重组家庭后,哥哥和继父对她有多么不好。
——这恰好戳中了邢越的痛处。
邢越的母亲早逝,父亲给他娶了个后妈,还生了个儿子。
后妈不冷不热,弟弟乖巧聪颖,父亲越来越偏心,甚至打算把继承权放给弟弟…… 邢越从此放纵自己,仇视家人。
同样是重组家庭,同样是令人讨厌的兄弟,让他觉得,自己和穿越者同病相怜。
他的恨意无处抒发,于是用来「替天行道」。
考场上,别人给他递答案,监考老师发现了什么,他顺手就把那团答案踢到了哥哥的桌子底下,若无其事地把作弊的嫌疑扣在了哥哥头上。
没有人为哥哥说话,给他递答案的同学不,目睹了全程的穿越者当然也不。
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哥哥作弊的事。
邢越自诩「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单方面把哥哥当做「欺凌女人的垃圾」,正因如此,他理所当然地诬陷哥哥,霸凌哥哥,带人围殴哥哥,冷漠地说:「对待垃圾,就得用垃圾处理的方法。」
他口中的垃圾,究竟是哥哥,还是他的后妈和弟弟,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没有人知道。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他觉得和自己一样境遇的穿越者十分可怜,因此他是正义的、公平的、正确的。
我记得邢越向穿越者邀功那一天,脸上的笑容。
和两年后,他把哥哥的高考成绩替换给自己的时候,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邢越用饶有兴致的目光又扫了我一圈,我只是若无其事地取出考试袋,摆上桌子:「这次监考的老师是陈主任,你认识吗?」
我的问题很突兀,邢越的动作却顿住了。
我平静地对他笑了笑:「我上次去补习,看见陈主任进了锦程教育。」
锦程教育是邢越后妈名下的机构之一,陈主任也是邢越后妈家的人。
上一次也是他盯着邢越,发现了不对劲——可惜邢越的爸爸到底不可能让邢越背上作弊这样会被记入档案的记录,他也认定是邢越的后妈故意想陷害邢越,于是这件事没有调取监控,就被几个似是而非的「人证」草草解决了。
为了这件事,邢越的爸爸还和后妈狠狠吵了一架,而邢越也醒悟过来,和爸爸的关系有所缓和。
这些事,都是邢越后来告诉穿越者的。
此时,邢越看着我,表情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弯着眼,温和地说:「邢越同学,你很有名,我在来到学校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
他脾气暴烈,喜怒形于色:「你在提醒我吗?」
我转过头:「有时候,人的命运是靠自己掌握的,有些人看似身处低谷,实则只是掩藏在砂砾之中,被旁边的水晶夺走光芒。可是他迟早会成为最美丽的珍珠,甚至可能在光年之外,它成了一颗星星。」
我笑了笑:「但是水晶并不值钱啊,我只喜欢星星。」
邢越若有所思,表情一下放松下来,暧昧地扯了扯我的头发:「你很会讲话嘛,转学生。」
我没有说话,因为预备铃响起了。
我确实只喜欢星星。
至于那些垃圾一样的沙子和砾石——
我低下头,露出一个冷笑。
我会一点一点把你们碾碎的。
*
岳华的考试难度偏大,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被困在身体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五年,学习和观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我小时候就被夸过坚韧,曾经我不以为意,现在却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词语。
就像是最不起眼的野草,被燃成灰烬之后,也要借助春风再次破土。
——最终我迎来了重来的机会,之前的一切准备,都成了有的放矢。
考试结束之后,哥哥去做值日,我站在教室门口等他,迎面就撞上了洛笑笑。
尽管最初看见她的时候,我会浑身颤抖,但直到现在,我已经能很好地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对她很友善地笑了笑:「洛笑笑同学。」
她站定在我面前,眯了眯眼:「周嘉晚。」
从高位面来到低位面,她是有金手指的,目前看来大概也就是才艺、外貌和财富…… 尽管看上去已经足够碾压我,但洛笑笑有致命的弱点。
她不把这个位面的人当「人」。
她与生俱来的傲慢,令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也想当然地没有把我们的情感放在眼里。
比如陈子琛对文珊的喜欢,比如邢越对于鼓励和认同感的渴求,比如——嫉妒这种情绪。
她不关注周围人对她的看法,也不明白为什么陈子琛不理会她,自然就不会懂,一个天天围着男生打转,漂亮得过分的女生,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名声。
上一次,是因为打压了我爱的人,才让她过得越来越好,那这一次呢?
洛笑笑就好像是和我闲聊一样,随口问道:「喂,你为什么要转学到这里来?」
她在试探我。
我思考了片刻:「岳华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洛笑笑说,「不过我听老师说你之前是一中的。」
我垂下眼:「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之前生了场大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可能人总有一些阶段的想法,连自己都不能理解吧。」
「哦,」她的笑容流露出几分不自觉的不屑和得意,「但是刚来不久,你的人缘倒是不错。」
「洛笑笑同学不是比我更受欢迎吗?」我故作惊讶,「不过,大家确实都很友善。」
她的表情有所放松,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坐在你后面那个男生,你也认识?」
「你说邢越吗,」我明白她想问什么,适时地露出了几分羞涩,「我听过他的名字,就和他说了几句话。」
「你喜欢他?」洛笑笑皱了皱眉,理直气壮地问,「你不是喜欢陈子琛吗?」
她选中我,当然是觉得我文静乖巧没脑子,她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所以连拐弯抹角都没有,就直接来找我搜集信息。
但是这也太…… 自大了吧。
我有点不可思议,但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皱了皱眉,露出一点抗拒的表情:「洛笑笑同学,这是我的隐私吧?」
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问问而已。」
洛笑笑转身就走,而我站在她身后,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既然我表现了几分喜欢,她会直接夺走。
我微微弯了弯唇,看向走出教室的哥哥,口吻轻快:「回家吗,哥哥?」
「我今天看到你和邢越说话了,你们认识吗?」哥哥看向我,清冷的眉眼中流露了几分忧虑,语气认真,「嘉晚,我们虽然还是学生,但是邢越并不是一个适合交朋友的同学。」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呀,哥哥。只是随便聊了两句,没有关系的,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
「我以前见过他在学校外面打架,」哥哥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牛奶糖递给我,「虽然他没有欺负过女生,但是和他走得近了,容易招惹到那些社会上的人。」
和看上去稳重端正的外貌不同,哥哥嗜甜,随身会带着一两包糖。
我拆开糖纸,乖巧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吧,哥哥。」
「嗯,」哥哥摸了摸我的头,「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鼻子一酸,对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
这一次,我也会保护你的。
(五)
回到家里,妈妈和继父都很默契地没有问到考试的事情。
妈妈只是很欣慰地拉着我谈话:「听之行说,你适应得很好,和同学之间也相处得不错。晚晚,上次你沈叔叔都告诉我了,岳华是全英文教学,考试也和普通高中不一样,我们第一次成绩下降也没关系,慢慢来,啊。」
我点头:「妈妈放心吧,我觉得我发挥得挺好的。」
「那就行,」妈妈的神色忽然又出现了一点忧虑,「最近我和沈叔叔都会比较忙,你们自己照顾一下自己。」
我动作一顿:「沈叔叔的公司出问题了?」
妈妈有些惊讶,随后又温和地笑了,安慰般摸摸我的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晚晚。」
上一次,邢越之所以能那么肆无忌惮地污蔑哥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沈家出问题了。
继父是做建材生意的,这一批出厂的施工材料明明通过了质检,但最后在工地上还是出了事。建筑物坍塌,受伤的工人闹着要赔偿。不仅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地皮开发商、投资商、经销商都纷纷开始对公司施压,要求给一个合理的赔偿,否则合作终止。
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先是材料出问题,然后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全都不顾情面地翻脸,而且舆论甚嚣尘上,资金链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我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对继父的公司下手。
我甚至知道,那个人是继父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宏远公司的老板。
我只是个高中生,没有什么帮忙的能力,可是,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原来的自己多,那就够了。
「妈妈,下周一就是家长会了,」我问妈妈,「你和叔叔会一起去的吧?」
「嗯?」妈妈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柔声回答我,「会的,那天的时间我们已经空出来了。」
周一,就是岳华放榜的日子。
公告栏前人声鼎沸,我和哥哥一路走过去,身边的同学都在急匆匆地往那边跑,挤在公告栏前找自己的名字。
我从上往下看红榜——第一名,赫然写着沈之行三个字。
沈之行,语文 136,数学 150,英语 149,物理 99,化学 100,生物 98,总分:732,总排名:1。
我:「……」
早就听说哥哥从小到大一次第二名都没拿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夸张。
这种分数感觉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考到的了。
我继续往下看。
司珩,语文 131,数学 150,英语 148,物理 97,化学 98,生物 96,总分:720,总排名:2。
瞥见这个名字,我垂下眼,很轻微地嗤笑了一声。
司珩,真是熟悉的人。
我的心情有些不佳,有些走神的时候,忽然被哥哥很轻地拍了拍头。
「考得很好,」他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嘉晚,真厉害。」
我眨了眨眼,在第六名的位置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根本不能和哥哥比,但也确实不错,起码比我的心理预期要高。
我的目光继续往下,在十一名的地方看见了洛笑笑。
和我想的一样,她本身精力并没有全部放在学习上,即便能用高位面那些作弊一样的手段取得好成绩,也不可能把自己抬到第一名。
更何况,洛笑笑也根本不在乎学习成绩这样的东西——或者说,她原本以为,十一名的成绩,就足够碾压我。
我回过神,抬头对哥哥笑了笑:「还是哥哥比较厉害。」
成绩出来之后,就是直接去新班级报到。
A 班的座位老师已经排好了,我瞄了眼同桌的名字:彭娟然。
彭娟然。
我正盯着她的名牌发呆,身边忽然压下了一片阴影。我转过头,看见高马尾的女生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她眉眼清秀,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你就是新转学来的周嘉晚?」她的声音不像一般女生清脆,反而有种沙哑的磁性,「刚来就能考到前十名,挺厉害。」
我对她笑了笑:「你是彭娟然?」
「嗯哼,」她扬了扬眉,「新同桌名次这么高,晚上我爸过来看到了,又该念叨我了。」
我没有说话。
彭娟然是典型的偏科生,物化生门门高分,语文英语却堪堪破了一百,所以排名也总是在三十名徘徊。
彭娟然——
彭家。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毕竟在我的计划里,接近她需要费一些力气。因为彭娟然并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我见过她对穿越者疾言厉色的样子,满眼戾气,看得人胆战心惊。
她偶尔是冷漠傲慢的,偶尔又漫不经心,但我明白,她心里是有恨的。
——和我同出一处的恨,无处发泄,郁结于心。
我需要她的帮助。
我定定地看着她,随后伸出手:「你好,新同桌。」
运气这一次,刚好偏爱了我。
哥哥的位置恰好在我前面,我一瞄他的同桌,居然是邢越——邢越的成绩根本进不了 A 班,但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我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他进教室的时候,对他和他身边的洛笑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速度还挺快的,洛笑笑比我想象中效率还要高。
只是洛笑笑现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甚至称得上有些苍白,挽着邢越的时候也没办法露出她招牌的明媚笑容了,看见我的一瞬间表情一沉,眼眸里闪烁着些许惊疑不定的情绪。
「喂,新同学,」邢越倒是很自来熟的样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看见你名字了,第六名,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学霸。」
我只是眼眸弯弯,轻声说:「我们能一起做同学了。」
他好似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甚至把挽着洛笑笑的手都抽了出来,咧咧嘴,语气轻佻:「怎么,你还挺高兴?」
洛笑笑顿时又咬了咬牙,黏糊糊地凑了上去:「阿越……」
邢越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干什么?」
上一次是因为家庭因素产生的怜惜,这一次,可能也就是一场普通的艳遇而已,也难怪邢越是这个态度。
论起漂亮女孩,邢越交往过的不会少。曾经的那些特别与温柔,只是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其实也就是他自己。
洛笑笑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也没有重来一次的记忆,所以看不明白。
就好像现在,考试排名比她高能压制洛笑笑的力量,可我根本不喜欢邢越,洛笑笑在邢越身上的打算,最多也只能算是无用功罢了。
「当然,」洛笑笑的眼神带着极深的恶意,可我仿佛浑然未觉,只是专注而温和地看向邢越,「为什么不会开心?」
你是我计划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呀,邢同学。
看见你的出现,我当然会开心了。
洛笑笑和邢越走之后,彭娟然忽然问我:「那就是另一个转学生?」
我点了点头,整理着桌案上的试卷。
「他换女朋友倒是挺快的,」彭娟然轻哼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也是他的某一任。」
「怎么可能,」我声音冷漠,「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恶心了。」
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是这种反应,彭娟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惊讶。
一个班的三十个同学,一大半的人我都不认识,但认识的那几个倒是都在——文珊、邢越、陈子琛…… 还有司珩。
班主任不再是李老师,换成了一个始终笑眯眯的男老师,教物理,姓黄。
他先是和颜悦色地表扬了我们,接着就直接进入正题,开始给我们讲解试卷。
岳华的家长会是家长和学生一起出席,到了晚上,妈妈和继父都早早到来,坐到了我和哥哥的位置旁边。
妈妈摸着我的成绩单,笑得开心:「晚晚考得这么好,刚刚老师还和我夸你了。」
一旁彭娟然的爸爸也凑了过来,万分羡慕的样子:「英语一百四十六?这可真厉害,比我闺女高了四五十分。」
彭娟然就在一边翻白眼,对我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抿唇笑了,小声说:「没有哥哥好。」
「之行他好像就没拿过第二,」妈妈笑得更开心了,「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但我们晚晚也不差。」
「您是沈之行的母亲?」
妈妈正说着,身后忽然有人开口了。这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低沉,磁性,沉稳而悦耳。
「是的,您是?」妈妈的语气有些疑惑。
而我在那一瞬间就僵硬下来的身体缓慢地放松了下来,状若无事地转过了头。
我的面前,站着一对容貌相似的父子。
少年容貌清冷秀美,戴着一副纤细的银边眼镜,眼睑下一颗泪痣,皮肤瓷白,看上去斯文又冷淡。
而他身边的男人身材高大,气质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眼英俊,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让人觉得被时间沉淀过,流露出一股得天独厚的优雅和从容。
「司珩,和阿姨打招呼,」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上去风度翩翩,「我是他的爸爸,司煜华。」
他和母亲自如地寒暄着,直到离开时,目光才不经意地从我身上划过。
而我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他,要将他面容上的每一部分轮廓都铭刻在心里。
「那就是司珩啊,我听之行说过,是班长吧,好像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次也是年级第二名,」妈妈小声对我赞叹道,「这么一看,果然是家教很好的样子。」
我的指尖掐进了掌心,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妈妈,我去一趟洗手间。」
妈妈不疑有他,我转身离开教室,走到洗手间,捂住嘴的手一松,干呕了起来。
反胃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我撑着墙壁,大口喘着气,脑海内是某些破碎的画面。
男人,办公桌,温热的手指,轻车熟路的动作,脊背上微凉的触感,破碎在少女口中的喁喁细语。
「司叔叔,沈家……」
「嘘,宝贝,你要为沈天鹏求情吗?」
「怎么可能呀,嘻嘻,我就是想说,叔叔,上次你和我说去收尾沈家的事情,但我看见你陪其他的女孩子了。」
「看见?」
「就是在你们常去的那个地方呀,她才十三四岁吧,又是司珩送给你的吗?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还不如来找我玩呀叔叔,起码我可以…… 嗯……」
「…… 嗯?可以什么?」
「……」
我看着她用我的身体做遍了恶心的事情,我看着她嬉笑着和道貌岸然的男人毁掉我家最后的希望。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能为力。
我蹲在地上,眼眶泛红,无意识的,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神经质一般地按动着抽水键,直到水声淹没了我干呕的声音。
(六)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看见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有一头长长的棕色卷发,雪肤红唇,瓷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烟头的一点猩红映在她上扬的桃花眼里,漂亮得几近妖冶。
看见我出来后,她瞟了我一眼,随即就淡淡地挪开。
我没有动,只是压抑住还有些急促的呼吸,轻声喊她:「您好。」
——邢越的后妈,程玫。
她是我参加家长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这下,她看向了我,依旧是百无聊赖的样子:「你是这个班的学生?」
「我叫周嘉晚,」我偏过头,「我跟爸爸去聚会的时候见过你,程夫人。」
她的动作一顿:「你爸爸是谁?」
我依旧是乖巧的模样:「沈天鹏。」
「哦,」她好像没了兴致,弹了弹烟灰,「沈天鹏。」
「程夫人,」我顿了顿,「您长得真好看。」
程玫好像很轻地笑了一声,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奉承,只不过因为我格外真诚,她也多说了一句:「你也很漂亮,小姑娘。」
「我在不久前也见过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女孩,」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剪着短短的头发,很瘦很白,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莲藕。」
程玫的动作彻底顿住了,她定定地看着我:「周嘉晚?」
「我叫这个名字,」我轻声说,「周嘉晚。」
「你在哪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她好像失去了耐心,「谁让你来和我说这些的?你爸爸?」
「不,」我看着她,「程夫人,我看见了。」
那个叫林若瑄的女孩,是程家目前正在争取的最大合伙人——林家的小女儿。
一年前她失踪了,隔了三个月再被找回来以后就精神失常,到现在依旧不能见人。林家待她如珠似宝,发誓要找到拐走她的人,要他们付出代价。
「看见了,」程玫念着这三个字,「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地方,」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她被灌了酒,然后被人带上车,进了一个地方,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顿时就拧起了眉:「故事挺好听的。」
「CANDICE 的七号吧台,林若瑄喜欢邢越,她被带走之前,邢越就坐在她旁边。」我看着程玫,「程夫人,我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
「邢越,」程玫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周嘉晚,你和我儿子有仇?」
程玫是生意人,和邢家联姻是为利,可当她发现邢越的父亲依旧一心要把一切东西留给邢越,只是对她虚与委蛇后,我猜想,即便她原先对邢越并没有什么坏心,也会产生芥蒂。
我不知道程玫和邢越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貌合神离的,大概是从程玫发现他那些令人作呕的癖好开始?
总而言之,一个邢越,换一个林家,多么合算的买卖。
「没有仇,夫人,」我眉眼弯弯,「我只是更喜欢您。」
「你是新转学过来的吧,」程玫好像并不焦急了,悠闲地问我,「你不要告诉我,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转学过来就是为了这些。」
「当然不是,」我走到她的身侧,和她并肩,「夫人想离开邢家吗?我可以站在您这边。」
「站在我这边,」程玫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才多大?你凭什么站在我这边?」
「就凭那个地址,」我垂下眼,不以为意,「枫年路 37 号旁的小巷,往左走进入一个朱红大门,直走进入金玉堂,电梯只到八楼,八楼边有一个暗门直通九楼,27 个专属隔间,密码都不一样,您要不猜一猜,林若瑄曾经在哪一间,邢凯先生又在哪一间?」
邢凯,邢越的父亲。
程玫的笑容顿住了,直直盯着我。
半晌,她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摸着我的下巴,语气轻柔下来:「好吧,你比我想得要厉害,我会去查验你说的话的。我不占小孩子便宜,你想要什么?」
我抬起眼:「那个地方我不进去,也查不到多余的东西,但我想要两个人的信息。」
「你说吧,」她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我记下来。」
「第一个,宏远集团的总裁,任翔林,他是常客。」我慢慢地说,「第二个,叫许晴雪,大概…… 已经死了。」
「宏远集团,」程玫把烟摁灭,「虽然不知道是谁教你过来说这些话的,但你们就不怕我翻脸不认账?」
「您不会的,程夫人,」我语气温和,「我有很多选择,甚至可以直接告诉林家,可是我现在选择了您,就是因为相信您,我会站在您这边。」
「我看,不是站在我这边,而是站在邢凯和邢越对面吧,」程玫撩了撩卷发,「挺会说话,狡猾的小姑娘。」
我没有否认,只是对她笑,迟疑片刻,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您应该认识班主任吧,我想要他帮忙调一下座位。」
「这种小事也找我?」程玫调侃道,「说吧,你想和哪个喜欢的男孩子坐一起?」
「不,」我只是说,「我要文珊和司珩做同桌。」
「司家?」程玫皱了皱眉,「文家就算了,司家不一样…… 司煜华不像宏远集团那个老秃头,没那么好惹,你想做什么?」
「您只需要帮忙调位置就好,」我摇了摇头,「不会把您牵扯进去的。」
程玫看着我,而我只是将手背在身后,小声说:「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夫人。」
我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
哪怕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哪怕一路危机重重,我也必须要去做。
这是我重来一次的唯一意义。
程玫很快就走了,而我站在走廊边,望着这片静谧的夜色发呆。
「嘉晚?」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侧头,看见眉眼沉静的清俊少年正望向我,眼眸漆黑清澈,像是一片湖。
「哥哥,」我笑了笑,「我出来透口气。」
「嗯,」哥哥没有多说,只是也站在了我旁边,问我,「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顿了顿:「有吗?」
哥哥从口袋里拿出一粒橙子糖,剥开糖纸递给我,然后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是一颗糖就能哄好的?
我有些想笑,可当橙子的果香在我唇舌间蔓延时,我发觉自己眼眶发烫,竟然有些要落泪的冲动。
透明的糖纸被我包在掌心,硌得我生疼,可我只是垂下眼,毫无所动。
过去那些年,我看着穿越者若无其事地路过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画面,我总是会恍惚。
一开始我以为洛笑笑就已经是我能遇到的最恶毒的人,被她夺走身体就是我所经历的最恶毒的事,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隐藏在我身边的恶意,从前因为家人的保护和爱不被我发觉,可当我彻底沦为旁观者时,我才发现,那些獠牙,沾染着足以令人致命的毒液,早已能将我撕碎。
校园里的谣言、霸凌、污蔑是这样,出了学校,在金玉堂的七楼,我目睹了一整个炼狱。
那些有着肮脏欲望,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魔,谈笑风生,惬意优雅,在巨大的交易场内享用着一个个稚嫩而无辜的生命。
十二三岁的女孩,十五六岁的男孩,我甚至见过八九岁的幼童。
他们会选择家境平庸、无法为自己伸冤的孩子,亦或者,干脆寻找那些心智不全、有身体残缺,甚至失去父母的孤儿。
林若瑄是个意外。
这唯一一个意外,差一点就让司煜华一手构建的「乐园」毁于一旦——因为她是林家的小女儿,她的家族,有足够的权势,能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二十七个房间,二十七个顾客,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洛笑笑可以视而不见,将这样残忍的真相都抵消在她和司煜华亲昵的耳鬓厮磨里,我却不可以。
我能够清晰地在他们那些破碎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个可怖的真实。
我甚至看见过那些懵懂的少女。
她们赤脚站在房间门口,白嫩的脖颈与四肢都不着寸缕,几块近乎透明的绸缎包裹着她们还未发育完全的地方,铃铛绑在手腕和脚腕上,叮叮当当,仿佛宠物的挂饰。
而她们茫然又恐惧地看着我,仿佛一群待宰的羊羔。
穿越者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撒娇般对着司煜华说:「叔叔,你最喜欢的还是我吧?」
司煜华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了,宝贝。」
如果再来一次。
我心想,如果再来一次。
我真的能对付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吗?
我曾经也害怕得浑身发抖,就像他们带走的每一个女孩一样,绝望到窒息。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个学生,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个在大众眼里文静柔弱的女生,甚至没有成年。
那是司煜华,经常上财经杂志的人物,那是司家,程玫根本不想去招惹的存在,更别提那二十七个大人物,随便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碾死我。
就好像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可即便是这样,有些事情,我依旧要去做。
是为了复仇吗?
也不仅仅是。
我仰头看向哥哥:「哥哥,我有时候会觉得喘不上来气。」
我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好像…… 沉入了一片深海里,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见阳光。」
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任何关心我的人,包括你。
哥哥好像思考了一会,接着他将外套取下,披在了我有些发抖的肩膀:「嘉晚,海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小。」
「嗯?」
「你的身边,肯定有人在和你一起努力往上游。」
「真的吗?」
「你可以告诉我,我也能成为你的同伴。」
我没有说话,只是扯紧了那件依然带着哥哥体温的外套。
——你不是我的同伴,你是我的浮木。
(七)
家长会之后,司珩和文珊果然做了同桌。
像我预料中的那样,文珊,开始对司珩表达好感了。
司珩是一个很擅长伪装的人,他总能表现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和他爸爸司煜华一模一样。
尤其是对女生,哪怕在心底根本不以为意,司珩也能装得绅士又温柔。再加上他外貌俊秀,家世又好,只要他稍稍对文珊表现一两分体贴,文珊被他吸引,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文珊表现这些……
司珩从小到大很少拿第二,直到遇上了哥哥。
他这样阴暗扭曲的人,固执地渴求着父亲的认可,偏偏从进入岳华开始,第一名就屡次被哥哥抢走。沈之行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司珩的阴影,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拿到一切,却沉静淡然,仿佛不在意这些,就连司煜华都曾对哥哥表示过赞赏。
司珩有多讨厌哥哥,简直不言而喻。
就好像洛笑笑对我,司珩对沈之行,也是不遗余力地想抢走他的一切。
上一次,哥哥遭遇的一切,都有司珩的影子。
而文珊,一个喜欢哥哥的女孩,当然也会被司珩抢走。
陈子琛又来找我,闷闷不乐:「我感觉珊珊要谈恋爱了。」
「不会的,」我安慰他,「同桌之间亲近一点,也很正常吧。」
「一点都不正常,」陈子琛烦躁极了,「以前沈之行和珊珊都会保持距离的,我刚刚看见珊珊给司珩剥橙子了,他都不拒绝。」
「我哥和司珩,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我淡淡地说。
「司珩好像很受欢迎,我看邢越的女朋友洛笑笑和他关系也不错。」陈子琛若有似无地说,「诶,你觉得司珩怎么样?」
我笑意温和:「很好啊,如果我是他的同桌就好了。」
陈子琛愣住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喂你……」他不甘心似地继续追问,「我当时也是你同桌啊。」
「嗯,」我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司珩很温柔,很有耐心吗?我也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我和你认识得更久。」陈子琛的表情终于僵下来了,看上去有些愤怒。
「所以呢,」我疑惑似地看了他一眼,「陈子琛,你在生气吗?」
他语气带着一股怒气:「没有。」
那是发现同伴背叛、所有人都不再选择他的愤怒。
可我状若未闻,只是站起身,走向司珩:「那我先去找他了。」
陈子琛什么表情我没有再看下去,我只是站在司珩身侧,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司同学,可以问一道题吗?」
司珩抬起头,一双眼睛被遮掩在眼镜后,看不清神色,只知道少年风度翩翩,声音温柔:「哪里?」
——沈之行的妹妹,沈之行在意的人。
有这两项前提在,司珩怎么可能不把我当做目标之一?
司珩的脑子确实够用,帮我完美地解答了问题。
我道了谢,和也来找司珩的洛笑笑擦肩而过。大概是能察觉到能量流失,洛笑笑现在已经不愿意再伪装什么了,每次对我都视而不见,只是更加迫切地要和我作对——包括去夺得司珩的注意力。
我并不在意她,只是走向走廊,恰好撞上正靠着围栏把玩打火机的邢越。
「怎么,」他嗤笑一声,「看上司家的少爷了?」
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邢越同学。」
「你们眼睛是瞎了吗周嘉晚,」邢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司珩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群人真的没完没了。
尽管一切都还在计划内,我的心底却还是升起了淡淡的厌烦。
我轻声说:「我们?」
「你自己没有发现?」邢越有些不耐烦,「新转学来的那个,洛笑笑,她在针对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的语气有些不解。
「是个屁的女朋友,」邢越更加不耐烦了,「送上门的东西,不睡白不睡。」
「是吗,」我垂下眼,「那她现在是喜欢司珩同学了。」
「我真服了你,一开始不是看起来挺聪明的,」邢越眼神有点复杂,「洛笑笑去找司珩当然是因为你,你以前提醒过我,我也提醒你,离司珩远点。」
他为什么会让我离司珩远点?
桀骜不驯的邢少爷、自认不是坏人的邢少爷、正邪难辨的邢少爷,无数次,在金玉堂的交易据点之一——CANDICE 酒吧,他就这样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孩被带走。
包括林若瑄。
自己的父亲就是常客,他怎么会不知道,司煜华也在那里出现过。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司珩曾经带去了那些生涩稚嫩的女孩。
少女怀春,青涩美好,那些眼神如同初生小鹿般清澈的少女,怎么会想到自己暗恋的男孩,会面无表情地给她们灌下烈性迷药,再将她们送上自己父亲的床榻,仅仅为了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
而那些无知又恐惧的少女,有些被司煜华哄骗着,迷恋上了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有些太过于害怕,因为被拍下了照片和视频不得不丢弃灵魂,成为金玉堂出展的展品,还有一些,则因为反抗激烈,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算是大快人心的事吧。爷爷奶奶还在农村的时候,邻居有三个儿子,仗着认识村支书常常欺负我家,有一次盖房故意占了我家很大一块宅基地,奶奶去找他们,他们不仅不讲理,还骂的很脏,甚至拿着扫帚铁锨追着我奶奶打,奶奶就在院子里跑,几个孩子在旁边哭。
我爸十岁,叔叔姑姑更小。爷爷平时住在部队,家里只有奶奶一个大人,而邻居的大儿子都已经十七八岁了。家里几乎天天被欺负,不是被丢垃圾就是被骂。本家的亲戚们看不过去,想去他们家打架,奶奶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为人也极要强,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害怕出人命就劝住了。那几年一直这么忍耐着。
后来爷爷终于转业到了城里的银行,之后升为副行长(之前在乡武装部当部长,但因为林彪事件,全国各地的武装部都受了牵连,而且爷爷属于出了名的脾气温和,这也是邻居敢这么欺负我家的原因),奶奶也因为教书出名,从村里小学一步步调到城里,我爸他们三个都考了大学,老家宅子卖了,之后除了过年就没怎么回过老家。
有一天我爸在我姥爷家吃饭,一个姥爷老家的远方亲戚来城里找他,他小儿子中专毕业,毕业那年正好政策变了,学校不安排工作。那时候姥爷是教委主任,管分配这一块,职能相当于现在的人事局,所以他们就来托关系。我爸一瞧,这不就是以前那个邻居吗?等他走后,我爸和我姥爷说把这事放一放。
又过了两年,他家另一个小儿子想当兵,不太够条件,托关系找到了我叔叔的老丈人那儿,他老丈人是部队的领导,我叔叔同样对小时候被欺负的日子记忆犹新,就告诉老丈人,这事儿不给办。
然后他们一家人发现两个儿子的工作都绕不过我家,就到我家赔礼道歉。
现在他们家三个儿子好像还都在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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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件事我爸还是很愧疚,觉得自己那时候已经十来岁了,因为怂不敢和邻居家干,让一个女人受那么多委屈。奶奶一个人在家养三个孩子,种八亩地,还要教学,中午下班不回家,吃馒头就凉水在地里干活,把三个孩子都培养成大学生,是个很伟大的女性。
说着说着我爸眼圈就红了,说起奶奶对他的好。他在县里读初中的时候,奶奶为了给他送次包子,早上两三点就起来蒸,四点跟着运货的大车一起去县里,大车把她放下,然后她一个人拖着肥胖的身子摸黑走十几里路到学校。学校还没开始早自习,冬天很冷,她就在学校锅炉房里坐着。早上六点多上早自习后,我奶奶就去教室喊我爸出来,班里人一看我奶奶那么胖,哄的一声,一直笑(那时候家里都穷,这么胖的人不多)。然后我爸就愤怒的跑上去敲讲台桌子。我爸说起这些事都哭了。
初中有一段时间我爸迷上了武侠小说,没日没夜的看,老师多次通知家长,奶奶就把我爸叫回家骂了一顿,没想到返校后我爸还是接着看。最后失望透顶的奶奶在学校的一个角落哭着给我爸跪下了,求他以后好好读书。我爸和我叔小时候谁不用功,奶奶都是用自己严厉的教育方式罚他们在家跪着,没想到那次却反过来了。
听奶奶说这件事给我爸的触动很大,之后他写了篇作文叫《妈妈的跪》。
现在老太太七十多了,身体很硬朗。
谢谢大家关心。
之前写得有些简略,更新补充一下他们的关系:
ABCDE 是好朋友,经常聚众胡作非为,猥亵的女生不止我一个。后来被学校知道,大概是息事宁人,就只是开除了他们。
F 是我同班同学,ABD 是我同级但不同班,C 和 E 比我高一级。
D 一直暗恋 F,但 F 是 C 的女朋友,两人分分合合很多年,前年年龄到了就打算领证,然后被 D 强奸。
————————————————————
原答案:
十年前猥亵我并强奸未遂的五个少年,姑且称作 ABCDE。
现如今,A 因为放高利贷、故意伤人、聚众赌博被判刑。
B 为了躲债两年前消失在大家眼前,不知是死是活。
C 的女朋友是十年前把我骗到水房的帮凶 F,他们结婚前 F 被 D 强奸。
D 被 C 及 F 的父亲殴打,终生残疾。
E 进了我家乡前三大的工厂,去年出事故被烧伤,毁容。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因为十年前他们是我同学。
恶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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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评论区的疑问:
事发起因:
初一某天放学后,一共 4 个卫生值日生,另外两个去打扫环境区,我和 F 留下来打扫教室,她说拖把她一个人拧不干,让我去水房帮她。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怎么逃脱:
水房门是老式的要拿铁链子锁的门,当时只是虚掩。也是我运气好,他们进行到一半听到有人走近,就一哄而散。
为什么不报警:
事发时基本都未满十四岁,六个人都是同伙,也没有证人证据,现在想来报警并没有什么用。就像如今你们也常在知乎上看到的校园霸凌事件,除了那几桩闹出人命的,哪个不是不了了之。
C 本人:
后来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D 家在我家乡也算有权有势吧。他把 D 打得终生残疾,揣测一下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其他的:
我不知道 B 是不是欠了 A 的高利贷…… 后来的事也不是我策划的…… 他们是自食其果。嗯。
关于我:
确实心里有坎过不去。十几岁是爱胡思乱想的年龄,心里装着事又不敢说。曾把自己逼得几欲自尽。转学后遇到了好老师,在她的保密及开导下,才看开很多。
后来:
我考了年级第一转到另一个学校,遇到了很好的老师。这辈子都要感谢她。
高中风平浪静,考上 211。
现在毕业一年,有很好的男朋友,正在一起努力留在某一线城市。
————————————————————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我永远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毕竟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强大。
愿天下人受过伤害的能够平复创伤,幸福美满。没受过伤害的永远平安喜乐,福寿双全。
村里有个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塌得只剩两面墙的破屋里,屋顶用塑料布搭着,屋子里没有水没有电没有任何现代家电。
她不是孤寡老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外地工作,一个就住在本村。
外地的那个,娶了城里媳妇,在城里定居。村里那个,新盖了两层小楼。
外婆好心,常叫我和妹妹去送饭给她吃。我们跟她聊天才知道,她儿子都不管她了,现在就靠村里人接济过日子,有人送饭就有得吃,没人送就自己用小土罐煮点菜粥过日子。
她在本村居住的儿媳妇出了名的泼辣,我和妹妹送过几次饭给老人家后,她二儿媳妇就找上门来骂了,说我们家的人假好心多管闲事。
然后我就问我妈,她过成这样怎么大儿子不管呢?
我妈说,当年她们家分家,大儿子什么都没要,家里房子田地都留给了二儿子。大儿子负责给父亲养老送终,二儿子负责给母亲养老。
当时,她身体好,她老伴儿身体不好,大儿子每月寄给父亲的生活费就都被她拿着贴补二儿子了。后来父亲去世了,大儿子也就停了生活费。她上门去要钱,大儿子说,给钱不行,但她可以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在城里住。
儿媳妇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跑到城里去闹。到大儿子工作单位去撒泼,还把大儿子的女儿从楼梯上推下去摔破了头。
可是,在这时候她居然还维护二儿媳,说大儿媳太坏,过得好不接济二儿子一家,气得大儿子再也不管她。
我说,这二儿媳怎么那么坏呢?我妈就说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从小偏心二儿子,把二儿子养得懦弱无能的。所以后来她就觉得该给二儿子娶个厉害媳妇,免得他在外面受欺负。
嗯,二儿媳漂亮又泼辣,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她在家里大权独揽,强势专制,儿媳进门后她还是什么都要管,尤其是钱,一分也不给儿媳。儿媳后来生了一个女儿,这下厉害了,她天天堵在房门口骂,据说儿媳月子里连口热饭也吃不上。
从此就结下了梁子,家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全村人都看热闹。
我妈为什么说她是恶人呢?
因为她年轻时太坏。她力气大人泼辣,所以当了村里的妇女主任,她老公是书记。
我们家呢,外公在外地工厂工作,家里只有外婆看家。
外婆是外面嫁过来的,家里是地主,成分不好,又不会干农活儿,人还软弱,所以就天天被她逮着欺负。
分最脏最累的活儿给她,完不成就扣工分,不给吃饭。怀孕八个月还要被逼着下水干活儿,害我外公为了照顾外婆辞了城里的工作回乡里务农。
后来外婆生了三个女儿,而她生了两个儿子。我们家变成了村里的绝户,她就天天嘲笑我们家,经常抱着儿子在外婆面前炫耀。
谁知道最后两个儿子都靠不住,还得我外婆给饭吃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恶有恶报。
一年春节前,我外婆去送饭,发现她死在了床上。
虽然应该有很多人发过这个。。。但是我还是打算再发一遍。。。
曾经的八毛门事件。。。以下转自百度百科
后来就是这家孩子在整个广州深圳地区没人敢收了。。。
最后跑武汉去治疗。。。
一看这解释就知道很牵强。。。你如果接受了保守治疗的建议,那你为什么去跟媒体说?!
陈先生挨打了,立正道歉了。。。小孩子也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我相信这位陈先生以后去医院,肯定会被各种医护人员指指点点,而且会严格符合规定的的照规章办事,拒绝检查?签字。拒绝治疗?签字。
在医院治疗,被人当做潜在的医闹,防贼一样的防着。。。想必不好受吧。。。
可那些媒体呢?!真正的恶者还在背后逍遥法外。。。
只希望这个后续能让更多人看到。。。
谢不邀。想到了我乎上的这个提问,很好的回答了这个话题。不知道犯罪分子被抓住了没有。
很多年前一个医院的院长,为了打击报复胃肠外科主任,把胃肠外科手术技术好的大夫都欺负走了,后来院长肚子疼,胃肠外科的大夫说是阑尾炎,阑尾切除术后不久又疼,以为是伤口没长好,后来发现是结肠癌,升结肠的!
如果当时胃肠外科的大夫切阑尾时往上翻一翻,就不会漏诊了。
如果当时胃肠外科的大夫是被他欺负走的那些人,就不会漏诊了。
唉,苍天饶过谁!
2019.1.25 晚,竟然点赞数破 2k!谢谢!
几年前碰到过一个,小恶,但报应的很快!
带孩子在必胜客吃饭,隔壁桌有一中年大姐带两孩子,我和她在一排,身后是过道。
服务员从过道去上餐,撤空盘回头,在路过我们桌子时,不小心盘子掉地上了,碎了。
服务员赶紧处理,但边上这位大姐幸灾乐祸的说到,唉哟,唉哟,一天的工资没有啰!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手机掉到面前的汤里了。
三星 note3,修过三星手机的都知道维修费有多贵!
我心里说,这把一个礼拜的工资没有了,哈哈!
后续……
我吃完饭回公司,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他老婆的手机掉水里了,看看能修吧。
半小时后,我在店门口看到那位大姐走过来了,拿着 note3!
配合着她的步伐,我在心里默念,唉哟,唉哟,一个礼拜工资没有了!哈哈!
ps,前几年,我是数码从业者。
报应还真是奇妙呢
我记得新闻里,孩子后来是找回来了。这个人贩子入狱后妻子再婚,卖孩子的就是孩子的继父。
我后妈被卖到了乡下,我爸被送进了监狱。
他们的儿子,也一辈子被毁了。
这一切,都是我推波助澜的。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妈。
……
8 岁到 11 岁这三年,村里人都爱问我一个问题。
「李胜男,你妈怎么死的。」
「我害死的」
对,我妈是我害死的。
如果我是个男娃娃,我妈就不会死了。
1
我叫李胜男,八岁生日那年我第一次穿裙子,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妈,男娃娃都不穿裙子,我也不穿。」
从我懂事起,我妈就说男娃娃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得做到。
因为这世上女人活的最苦。
我妈一听这话,泪不住的流。
她一只眼还是乌青的,前几天被我爸喝醉酒打的。
「胜男,妈妈累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
她说完这句话,用一把水果刀割腕自杀了。
后来我反复梦到那一晚,都觉得是一场噩梦。
噩梦醒过来,我妈还在。
真正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庆幸她不在了。
因为她不在了,就不用被我爸打了。
2
我妈自杀那晚,大概是她这辈子最有存在感的一天。
我奶奶,爸爸,舅舅,七大姑八大姨齐聚一堂。
「贱女人,不就是没给她闺女过生日,居然死了。留善村儿哪家时兴给女娃娃过生日,真是拎不清。」
我爸一脸不耐烦,仿佛死的不是他老婆,只是一条看门狗。
我奶更是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生不出男娃的赔钱货,一辈子连累我老李家。我看她是知道以后不能生了,没脸活着了!」
说完,她转头看着我:「你要是个男娃娃,你妈就不会死了,都是你害死了你妈,你这个杀人犯!」
我不明白。
失去妈妈的我,怎么就成了杀人犯?
3
「葬礼?还搞什么葬礼,脏了老李家的祖坟。」我奶说。
「我妹清清白白嫁过来的,让你们老李家逼死了,连个坟都不提供?行,那给点赔偿吧!」我舅张口就要钱。
俩人因为这事,在我妈尸体面前,差点就掐起来。
最后还是我爸一脚踹翻了桌子。
他指着我:「等她 18 就找个人嫁了,彩礼钱给你们,你滚吧。」
我舅仔仔细细看了我两眼,嘟囔:「我妹妹不能这么白死……」
我奶掐着我的脸,阴阳怪气:「你外甥女这张脸,跟她那个丧门星的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那个赔钱货妹妹不就讹了我们老李家六万六的彩礼?她生的小贱种起码值 4 万!」
「钱旺,你要是再死抓着不放,李胜男就归你养了。」
我舅当场转身,「李家的种,该你养大,别想赖着我们钱家!」
最后,我爹用一张床单把我妈包起来,丢到东山上埋了。
凌晨三点,人走光了。
我看着敞开的门,才意识到,我是个没妈的娃了。
4
自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妈身上有一块好肉。
每次我爸打我妈的时候,我奶奶总是说:「都怪你不是个男娃娃,让我们老李家脸上没光。」
我妈被打完跟没事儿人一样,搂着我笑:「等你长大了,考上大学了,带妈出去享福。」
她总说不疼,但是我知道疼。
半夜我总能听到她躲在被子里哭,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
那个时候唯一的盼头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可惜,我妈死了,我奶只想等我 18 岁,把我卖了。
我没有出路了,还活的像个杂草。
我奶每天对我非打即骂,因为我是个赔钱货。
一天只能吃一顿剩饭,因为我是个赔钱货。
日子过得太苦了,好几次我都想去找我妈。
我有时候想,妈你为啥不能再熬一熬,熬到我长大考上大学。
一直到 11 岁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不是不想熬了。
是她活活被人逼死的。
那个人叫杜春娟。
我 8 岁那年,杜春娟在城里给我爸生了个男娃娃。
5
我上初一的那个夏天,我奶奶让我跟着别人去城里打工。
我爸带着杜春娟回来了,杜春娟怀里抱着一个娃娃。
那是我奶奶盼着的男娃娃,3 岁了,叫李家宝。
6
他们俩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呢?
我爸这些年一直跟着一个包工头倒腾建材,有点家底。
杜春娟也是我们村的,在洗脚城见到我爸陪客户,当时就动了心思。
他俩就是那会儿勾搭上的。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这些都是杜春娟一个字一个字告诉我的。
包括她特意带我妈去体检,告诉我妈不能再生育这件事情。
难怪那天我妈说要给我去城里买衣服,回来就自杀了。
原来是杜春娟带她做了体检,见了刚出生几个月的李家宝。
当然,也见到了想要买我的山沟老汉,给他痴傻儿子做童养媳。
「我妈是你给害死的,是你!」
「是我逼死的,你又能怎样呢?你也只能在我手下讨生活。」
她一脚把我踹在地上「李胜男,别以为真是来享福的。你要记住,你是来给家宝当牛做马的。」
「把我跟家宝伺候好了,才有你一口饭吃!」
我看着她那嚣张的嘴脸,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
可是我不行。
因为我爸和我奶,就在客厅坐着,他们随时都能进来。
7
杜春娟说我是来给李家宝当牛做马的,也的的确确过了这么多年。
李家宝 7 岁了,出门前鞋都是我跪着给他穿的。
李家宝不开心就用他的积木砸我,看见我疼了他就高兴。
杜春娟喜欢打牌,打赢了就让我给她洗脚,打输了就不给我饭吃。
在李家,在杜春娟跟李家宝的眼里,我就是给他们使唤的畜生。
有一次李家宝蹲在阳台上铲土,不知道怎么不顺心了。
他挥舞着玩具铲子就朝着我打,一边打一边哈哈大笑。
我胳膊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一瞬间,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抓起李家宝就往窗户外面推。
这一幕正好被我爸跟杜春娟看到
我爸冲过来把我踹到地上,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打。
我抱着头躺在地上不敢反抗。
疼痛让我渐渐清醒过来。
一阵后怕,我要是杀了李家宝,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决不能让这烂泥一样的生活把我拖入深渊!
我拼了命的开始学习。
可惜,我奶和杜春娟,又出幺蛾子了。
8
她们不想让我继续上学。
甚至还准备直接去学校给我办退学手续。
好在,最后我爸发现了一封信。
是我妈自杀前留了一封遗书。
她威胁我爸我奶奶,要是不让我是读书,还把我卖了,就化作厉鬼报复老李家。
我爸做工程的,最信这些。
所以这些年我奶奶再怎么嫌弃我,也不敢为了那几万块卖了我。
她用自己的命,保住了我,也保住了我唯一的出路——上大学。
为此,我奶变本加厉的打我,有时候我爸和杜春娟也一起打。
杜春娟打开窗户,「李胜男,你要是从这儿跳下去,一了百了,不用受苦了。」
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
我奶奶还戴着金镯子炫耀有个好儿子,好儿媳,好金孙!
杜春娟这个小三还作威作福,从洗脚城的妓女成了老李家的媳妇。
我爸这个酗酒出轨打老婆的男人,竟然成了城里有房有娃的工头。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这人间,真成了他们的天堂!
即使我身在地狱,我也要挣扎着活着!
更要活出个人样,让我妈知道。
就算我是个女娃娃,也能挣出一个前程!
就在我初三那年,我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
也终于体会到,学习带给我的力量和好处。
那天,我爸心情不好,杜春娟趁机污蔑我,说我推了李家宝一下。
我爸毫不犹豫就相信了。
「妈的!一天天就会给老子找事儿!再闹,就滚回乡下去!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给老子添堵的。」
我爸打累了甩下皮带,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我躺在地上,疼的动弹不了。
刚刚被我爸踢到了腰,只能蜷缩着。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这些年的抗打能力也练出来了。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再骂我几句,就出门找人喝酒聊天。
但今天不同。
他突然盯着我身上的校服看了看,又问我:「你也在一中?上几年级了?哪个班?」
「初三 201 班。」
我讽刺的想,三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听他关心我在哪个班。
我爸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你成绩咋样,认识周杨不?跟你一个班的!」
周杨,我们班大名鼎鼎的关系户,听说学校那栋科技楼就是他爸盖得。
我爸这么一问,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有求于人。
我看到杜春娟表情一变,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是我们班第一名,跟周杨挺熟的。」
「李胜男你要是能带着周杨考到省实验,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我要你给我妈立个坟。」
我妈在东山上那块荒地躺了整整八年了。
杜春娟为了刺激我,特意给我看过照片。
孤零零的一个坟包,荒草满地,连个牌位都没有。
「生个女儿就是赔钱,连个给她上坟的人都没有。不像我,有家宝。」
我永远忘不了杜春娟说这话那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如今我的机会来了,杜春娟急了。
「省实验是最好的学校,李胜男你别做梦了。」杜春娟咬着牙骂我:「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你妈死了,你连个坟都给不了她。还是生儿子好,将来家宝孝敬我。」
「杜春娟,外面大把女人给我爸生儿子,儿子多了就不值钱了」我笑笑「你不是说在老李家,不能生的女人猪都不如,你还能生吗?」
9
再嚣张的小三也有老的时候。
我妈在东山的荒地躺了八年,杜春娟也老了。
我爸生意越做越大,女人也越来越多,杜春娟慌了。
杜春娟别的本事没有,唯有一样,能忍。
洗衣服从我爸裤兜里掏出一条蕾丝内裤,她都能不动声色的丢掉。
我爸也就满意杜春娟这一点,觉得她「识大体」。
其实我跟周杨一共就说过三句话,根本不熟。
我本来想着周一到学校跟周杨熟络一下。
但是万万没想到,我爸当晚就给周杨他爸打电话,说约明天吃饭。
我特怕周杨拆穿我,紧张的掐手指。
杜春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李胜男,你是不是撒谎!我可从没听说过你跟周杨熟悉。」
「我也不好意思跟同学说,我有个妓女后妈!」我反唇相讥。
杜春娟想打我,又碍于我爸瞪着她不敢动手。
「周总,对对对,是我,李德才呀。」
「我今天才知道我家丫头跟周少爷一个班的。」
「可不是巧了,这丫头学习成绩全班第一,跟周少爷关系不错。」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让我家丫头跟周少爷讲两句?」
我爸立马把手机塞给我,殷切的盯着我。
杜春娟也紧紧的盯着我。
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周杨拆穿了我。
我爸肯定会毒打我一顿,把我丢回乡下。
我紧张的拿过手机。
「李胜男,听说咱们很熟?」周杨一如既往的说话带笑。
我没敢开免提,只能大声说。
「行,咱们明晚一起吃饭。好,我挂了。」
我怕我爸看出端倪,立马挂断了电话。
如果今晚被周杨拆穿,我绝对没机会了。
明天吃完饭我爸再知道真相,我还有缓和的机会。
我爸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打量我几眼「一天到晚就穿个校服,你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给她打扮打扮。」
旁边的李家宝被忽视了,抬腿就踢我。
我爸把李家宝扒拉开,头一次凶他「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杜春娟怕我爸动手,赶紧抱着李家宝走了。
「胜男,周杨他爸是我的衣食父母,明天好好表现。」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正视我。
把我当一个人一样对话,而不是像一个只会张嘴吃饭的物件。
我也明白过来,在我爸眼里。
女人,儿子,都没有钱重要。
如果失去了周杨他爸这个衣食父母,他会不会气死?
当晚,我的 QQ 上收到一条消息。
周杨:第一名,其实咱俩也算熟悉,毕竟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
10
我跟周杨只说过三句话,他却不止跟我说过三句话。
我们初一就同班,但是真正接触是在初二夏天的运动会上。
那年我们八百米体能测试,很多同学都不及格。
学校为了鼓励同学训练体能,搞了两个八百米项目。
女生单独一个八百米,女男混合八百米接力赛。
获得比赛第一名的人有五百块钱奖金。
我一听有奖金,立马就报名了。
八百米大家都不爱跑,我一个人报了两个项目。
大家都以为我疯了。
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上了。
因为我是我们班八百米跑得最快的,比男生还要快。
我妈死以后我就一直在锻炼身体。
没有别的,就是跑,一直跑。
因为我怕哪天被卖到山沟里,我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出乎意料的是,男女混合接力竟然是周杨。
我当时就觉得泄气,周杨这人对什么都不上心。
奖金怕是拿不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就想跟老师申请退出。
不巧,正好碰上周杨,当场把他得罪了。
「第一名,看不起我?」
周杨脸色不好,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周杨性格爽朗,虽然学习垫底,但是在班里一呼百应。
要是得罪他,日子不好过。
我不想横生枝节,因为这些事儿耽误学习。
只能撒谎。
「没,我怕拖累你。」
周杨笑了一下,表情怪怪的。
到了运动会那天,周杨的表现让我很惊讶。
我先跑的八百米,稳稳的拿了第一。
半个小时后开始混合接力。
当时定好的我先跑,周杨后跑。
我想提前拉开距离,给周杨制造优势。
结果到了比赛的时候,周杨竟然要跑第一棒!
周杨只说了一句话。
「第一名,我真怕你猝死。」
我只记得那天全场山呼海啸,全场都在喊周杨的名字。
他像风一样冲到我面前,把接力棒塞给我。
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他的目光炙热的像太阳。
「第一名,我不会拖累你」
周杨跑得太快了,很容易就拿到了第一。
我原以为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交集。
没想到尴尬的还在后面。
11
跑完以后我躲在一边休息,精神一阵恍惚居然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校医务室。
校医说我营养不良,要给我输葡萄糖。
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根本不敢待着。
匆匆跑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周杨。
他一把抓住我,发了狠劲把我按到一个角落坐下。
3 名 IS 恐怖分子被猪猪咬死
三名 “伊斯兰国” 恐怖分子被野猪咬死
2017-04-26
【观察者网综合报道】据法国《费加罗报》4 月 25 日援引多家伊拉克地方媒体报道,伊拉克基尔库克南边 53 公里处(“伊斯兰国”占领区)的一个农场 23 日遭到野猪袭击,三名 “圣战” 分子被狂躁的野猪咬死。
基尔库克是伊拉克北部石油城市,当地居民多为库尔德人。野猪肇事地点是 “伊斯兰国” 恐怖分子组织控制的地盘。据伊拉克新闻电视台 Alsumaria News 报道,狂暴的野猪群袭击了一个农场,向那里的恐怖分子发起进攻,导致三人毙命。然后恐怖分子向攻击农场的野猪发动攻击,进行报复。
据报道,野猪在伊拉克迪亚拉省(Diyala)大量繁殖,原因是当地居民为逃避 “伊斯兰国” 控制,大量逃亡,人口急剧减少。当地一位叫 Abdul al-Azzawi 的农民说,野猪泛滥成灾,毁坏树木和庄稼,破坏农业生产。
我有一个同事大姐,离婚多年自己带着儿子过,有一次讲起她的故事,让我再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因果的。
大姐那时还年轻,丈夫经常去一个女同事家里,她怀疑丈夫有了外遇,那女的她也认识,她孩子刚几岁,有一次她去女的家里找自己丈夫,男的躲在门后,也没捉奸在床,大姐不想撕破脸,就没把男的揪出来。
那女的也是单身带个孩子,是离婚的还是丧偶的记不清了,大姐问那女的外面传言是不是真的?那女的坐在床上信誓旦旦说真没有,大姐明明知道自己老公就藏在她家门后,眼前的女人却死不承认。
那女的看她还不走,接着说:我说没有就没有,如果我跟你家男人真有事,那就让我儿子出门被车撞成两截!你要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
都是做母亲的,能拿自己亲生儿子发这种毒誓,大姐觉得可能真的没有那种关系,或许丈夫也是怕她多想才躲起来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夫妻又过了几年,最终还是因为男人出轨结束了婚姻,大姐把房子卖了带着儿子从河北到湖南投奔了自己的姐姐,下决心再也不回那个伤心之地。
过了几年儿子长大了,跟老家的同学经常有联系,有一天孩子对妈妈说:妈,那个 XXX 的儿子死了!大姐问咋死的,儿子平静的说:车祸,被车撞成两截了。
听完后背一阵凉风。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爸出车祸 8 年了,车祸后爸爸记不清以前的事了。然而我爸的亲姐,我的亲姑妈,一直眼馋着爸爸车祸赔的钱,用尽了各种方法骗我爸的钱,就连我姑妈的女儿,有一次以请我吃饭为由也差点把我骗去做小姐,但是我没去。上个月,姑妈还来我家闹,扯犊子讲我爸出车祸前欠她多少钱,其实真的没有这回事,我妈反驳,姑妈说我对天发誓,如果我白白想你们的钱我就出门被车撞死。就在今天,早上我妈接到一个电话,姑妈全家都出车祸了,小儿子头被撞了,车被撞废,我这人没有她们家那么恶毒的心,我不想她们出大事,不想她们死 只是 做人做事讲良心,爸爸出车祸之前对姑妈家特别好,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随便赌咒发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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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知乎回答问题这么多赞和评论,没办法一一回复你们了,感谢那些祝福我的人 我们一家三口平时大多时候也过的挺好的 ,因为妈妈对我和爸爸一直不离不弃的,我爸还在恢复中 会慢慢好的。你们的评论每一条我都看了,也有跟我有相似经历的人,也抱抱你们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对于我家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认为我会报警赶走他们然后走法律程序让我们不再受委屈 ,也有人说我在编故事,我朋友说 知乎就是个分享自己故事的地方,我认为我家事 我分享给你们 只是希望大家都做个善良的人,我爸出车祸前对姑妈家特别好,以前她刚嫁过去跟她老公的姊妹不合我爸还一直过去帮她解决,她开厂运营不走要钱我爸分分钟送过去,就连我姐经常被姑妈打也是我爸去拦着,姑妈家出车祸是巧合,意外,但是她们家欺人太甚在前,她不仁不义在前,她在我家发誓在前,我本不是很迷信的人,但是这件事让我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呐!
还记得有个新闻,2014 年巴西一个男子夏维尔强暴继子,继子被强暴致死。案子侦破后,夏维尔被送进监狱,还没有一丝悔改,大肆炫耀,吹嘘自己强暴自己的继子致死,于是乎,监狱里面的老司机们决定以私刑解决他,由 20 个男的(基佬?)轮暴了夏维尔。
在狱方赶来时,夏维尔已经全身不成人形,除了衣服被扯得四分五裂,整个人伤痕累累,最严重的是白色短裤遭大量血迹染红,且已经无法行走。
图在下面,可能会有点残忍,
虽然我觉得很解气
![](data:image/svg+xml;utf8,)
重新编辑一下,介于贵乎咬文嚼字的情况貌似比较严重,在此特地做出以下回复:
1,“当天晚上煤矿头儿带走司机,两个警察酒足饭饱之后,在回家的路上摔下了山崖”。所以死的是四个人,分别是矿主,司机,两个警察。
2,觉得警察无辜的… 我就没法解释了,各有各的理解吧,在那个大环境下,不分是非,收人钱替人铲事这很平常,只是我觉得这违背了警察的职业,也违背了做人的道德。
3,死的司机是另外一个,好心的小司机那天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去,而平时他陪伴煤矿头儿的时间多一些,大家应该都知道做煤矿有多赚钱,所以煤矿头儿很多司机,远远不止两个。
4,主角是家父,所以大家就不要再问我的腿了,我也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我没讲清楚还是你们没看明白…
家父如今六十六,身体康健,也没落下什么病根,养了两只狗,平时逛逛公园遛遛狗,和平常大爷没
什么区别,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我会转达给他老人家,也祝愿天下所有的父母亲都能不为生活所劳苦,安享晚年。
绝对有,深信不疑!
小时候我爸在山西的黑煤窑做工,在干活儿时摔断一条腿,可当时煤窑的头儿就是不管,别说赔偿了连医药费都不肯报销,我妈一个人抱着三岁的我步行走了四十多里地,无果,忍不住哭了起来,还被大骂, 再敢来找事,对你不客气,找警察来收拾你!
当时是九十年代,山西煤矿的鼎盛时期,需要报销的医药费也就两千多,可他们更愿意把这个钱花在警察身上,找人撑腰。
当天晚上煤矿头儿带走司机,两个警察酒足饭饱之后,在回家的路上摔下了山崖,脑浆四溢当场死亡,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手表金项链什么的全被人捡走了。
PS:这个煤矿头儿其实还有一个司机,这小司机人挺好,在他们凶神恶煞骂我们母女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给了我们十几块钱让我们去吃午饭,煤矿头儿很喜欢他,平时上哪都愿意带着他,偏巧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没跟上一起去,捡回来一条命。
真人,真事
老家的一个邻居,听家里人说他家几代之前特别重男轻女,只要儿子不要女儿。
家里媳妇儿多次怀胎,生出来发现是女的就都直接弄死。从此以后这家只要生孩子都是男孩,而且 30 岁左右都变成了神经病。
是真事,父亲告诉我的,家附近有一个体育方面的天才,在老家经常欺负一个傻子。结果眼看就要调到省里当教练了,喝醉了酒,回家的路上看见那个傻子坐在路边,他故意拿自行车多次撞并剐蹭那个傻子,傻子都没有反应。于是他用自行车的前轮在傻子面前晃,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没能站起来。这时一旁一向温顺的傻子突然暴起,拾起了路边的砖头……
最后那个教练被打死了。几个目击者都没来得及救。
其实这件事情可以深挖的地方太多了,不挖了。171230
今天在视频上看到那个傻子了,我爸指给我的,人很精神,感觉就是一个普通老人。据说都七十多了。
徐志摩原配妻子张幼仪出身名门,秀外慧中,徐志摩对她却没有任何感情,第一次见到她照片时就说:“乡下土包子!” 婚后张幼仪将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徐志摩却对她爱答不理,后来张幼仪怀孕,当时徐志摩正疯狂追求林徽因,所以逼她去堕胎,当时医学不发达,堕胎风险很大,张幼仪不愿意,徐志摩冷冰冰地说:“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呢,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见妻子不答应,他便将怀着身孕的妻子一人撇下一走了之不闻不问。
后来,徐志摩遇见了他朋友王赓的夫人陆小曼,两人迅速堕入情网。然而即使在热恋之中他还多次去嫖娼,有一次嫖娼完后写信给陆小曼汇报战果,信中写到:“说起我此来,舞不曾跳,窑子倒是去过一次,是老邓硬拉去的。再不去了,你放心。” 陆小曼很生气但想想自己也不是处,看他保证再也不去,也就算了,几个月后,克制不住又入窑子。
后来这个典型 “渣男” 在空难中丧生,享年三十四,印证他逼原配妻子堕胎时说的那句“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呢,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追悼会上金庸的父亲(徐志摩表叔)赠上充满讥讽的挽联:“司勋绮语焚难尽,仆射余情忏较多”(司勋指杜牧,好写艳情诗;仆射指南朝诗人沈约,多风流韵事)。后来金庸写的天龙八部中四大恶人之一 “云中鹤” 正是徐志摩笔名。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直到听到某个人得了睾丸癌,心里突然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有恶有恶报。
我说的这个人,看上去非常慈眉善目,并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当初,老家的一个妹妹在城里求学,寄居在外公家。
这个人当时是老师,抓考试重点,据说抓得特别准。所以,很多家长都会找他给孩子辅导。
那时,这个人告诉我们,他愿意接受妹妹进他的私人补课班,我们还一度高兴坏了。
因为他的那个补课班,是设在他家里的。一次课只教两三名学生,是很典型的小课,属于一课难求,一般学生想花钱补课还不一定能补得上。
最开始,也没有异样。后来,妹妹死活不愿意再去补课了。再后来,妹妹查出有抑郁症。我们才知道,那个人总是让其他学生先走,留下妹妹再多讲一会。
就是在妹妹留下来的时间里,他猥亵了妹妹,不止一次。
我们想告他,但是,没有证据。
他仍然过着他的小日子,仍然有家长找他帮孩子补课,仍然挣着不菲的补课费。
后来,他得了睾丸癌,各种痛苦、焦虑、恐惧,各种求医问药,家里人也跟着他忍受各种折腾。
突然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有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我妹妹的婚礼被毁了,始作俑者是我。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她的婚礼上放了一些她荒唐青春的照片。
这件事,我很早就想做了,从我妈妈被离婚的那一刻开始。
1
我妈被离婚了。
始作俑者是我小姨。
因为只要孩子,我妈被小姨逼得净身出户。
法院判决当天,当着众人的面,我表示要跟着爸爸。
那年,我 12 岁,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逆袭上位」的人是我亲小姨。
那年她才 26,妙容较好,身姿妖娆,满眼狐媚。
可惜,这样的「美人」却一直都没有婚配。
大概率,是因为她带着一个父不详的表妹吧。
外公外婆为她操碎了心,临终前还在叮嘱我的母亲一定要照应好「不成熟」的她。
为了了却父母临终的遗愿,母亲好心照顾小姨,没想到小姨却直接爬了姐夫的床。
一向温婉如玉的母亲根本见不得这幅场面,直接病倒了。
年幼的我至今还记得,她在母亲的床边声泪俱下的「惨相」。
「姐姐,我真的是情难自禁啊…….」
「而且,这么多年来,我和楚哥…… 偶不,姐夫早就有感情了。」
「再说了,姐夫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张亲子鉴定,彻底毁灭了我母亲残存的爱意。
原来,我那个身世不详的表妹,竟然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来自丈夫和妹妹的双重打击,让我的母亲一病不起。
小姨还是那个小姨,不过我终于看清了她羊皮下,藏不住的狼眸。
年幼如我,似乎一瞬间就长大了。
盛夏时分,小姨每每前来,她总是声泪俱下,要我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太计较。
就在我妈妈以为她尚有一丝良知,想看在我的面子上「内部解决」。
没想到,她的想法却是…….
「姐姐,你就跟姐夫离婚吧。」
「你的女儿已经享受了 10 年家庭的温暖了,也该轮到我们家苏苏了。」
「苏苏,快求求你大姨!」
她拽着年仅 5 岁的表妹,贴到我妈的病床前。
「大姨行行好,你都有姐姐了,就把苏苏的爸爸还给苏苏吧。」
表妹真是「人小戏大」,一边对着病中的妈妈作揖,一边竟还直接哭了出来。
呵,好不要脸。
2
虽然妈妈心里别扭,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在无赖小姨的眼里看去,她更是就此拿捏了。
之前介绍的工作也不去了,天天守在我家,死活是要一个说法。
「反正孩子就在这儿,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小姨反手就把表妹推了出来,一副任我们处置的模样。
「大姨,求求您,别打我。」
小表妹更是开挂,她的双眸就像是水龙头,演技纯熟到三秒落泪的程度。
一时间,家里开始总是充斥着孩子的哭闹,小姨的咆哮,真是让人烦躁不安。
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母亲真是又烦又燥。
之后的几天,我又陆续听见了她和父亲之间的争吵。
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相勾画出了一副「大人们的脏图」。
接连几天,只要入夜,我就睡不着,只能在家里的老洋房里,来回闲晃悠。
我的父亲祖上一直从商,到他这一代已经富甲一方了。
自父母婚后,我就一直生活在爷爷奶奶留下的这座老洋房里。
即使有些地方的木材出了点状况,父亲宁可封了房间,依旧不肯轻易拆卸。
「这里都留着我儿时的回忆,拆了就没那个味道了。」
父亲是个长情念旧的人,对妈妈也很是温柔体贴。
老实讲,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嫁给父亲一样的男人。
可没想到,卸掉了滤镜的父亲,竟然比普通人还不堪。
楼梯下方,我瞥见了独自坐在吧台饮酒的父亲。
母亲精疲力竭的几日,他也显得越发苍老。
「楚哥,你怎么还不睡啊?」
一道柔柔的女声传来。
深夜,我瞥见了那道我早已经猜出来的身影。
小姨穿着浅绿色的真丝睡衣,站在灯光下舒展着腰身,婀娜旖旎。
「睡不着啊,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她一手提着一瓶酒,另一只手被拈着细细的高脚杯。
长大了后我长想,当年的爸爸为什么会中招。
思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人性的脆弱。
越是精神集中的时候,越容易开小差。
世界上没有绝对理智的人,尤其是在充满诱惑的环境下。
永远不要和人性作斗争,你必将会输的一败涂地。
3
苏苏的身份曝光后,小姨就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了。
妈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可除了流泪,似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小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我们家扎了根。
她陆续更换掉了佣人和司机,等妈妈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可用之人。
爸爸估计也是「懒得吵了」,直接躲到了公司。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
每日在餐桌上,小姨和苏苏更像是这家的真正的主人,甚至连座位都被调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妈妈的精神近乎崩溃了,可小姨还是笑盈盈的。
「姐姐,我就是想让苏苏过得好一点,你也是当妈的,你肯定懂我。」
小姨的狐狸眼笑盈盈,可那抹狠厉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仅仅是妈妈,苏苏对我的「侵略」也慢慢开始了。
她说喜欢我的房间,就搬了进来。
没有撵走我,而是非要跟我同室而眠。
每天晚饭后,她总是会给爸爸的办公室打电话,然后在我进门后又匆匆挂断。
「姐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羡慕你,每次来外婆家,你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那时候我特别盼望你快点长大,那样那些衣服你穿不了了的时候,就可以给我了。」
「不过,现在我也有新衣服了。」
她扬起一件长裙,展示给我看。
花色的长裙直到她的脚踝,分明是我的尺码。
苏苏的行为诡异又迷惑,时刻折磨着我。
终于,妈妈还是沉不住气,跟小姨坐下摊牌了,她问小姨才能离开。
我以为小姨会恼羞成怒,甚至撕破脸皮,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我下午就走,票都买好了。」
小姨回答的特别干脆,别说妈妈,我都愣住了。
「姐姐,你保重。」
「你真的……」
「真的,我说到做到,就是你求我我都不回来。」
第二天,小姨果然带着苏苏离开了,一切发生的如此快,但是消散的又异常轻松。
「深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过去了。」
妈妈安慰的笑,显得格外无力。
回望小姨来的这几个月,真的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秋风从窗外吹来,我感到一股萧瑟的凉意,小姨来时送的绿植已经长了起来,叶片正随风摆动。
她,真的会走得这么干脆吗?
我的疑惑在三天后,得到了验证。
躲了几周的父亲终于回了家,却是为了和我妈吵架。
原来,小姨匿名检举了父亲。
「要不是我在股交所的朋友帮我通了气,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能不能别去招惹你妹妹,你真会惹事儿。」
父亲是真的慌了。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小姨是因为什么才来的。
无奈之下,妈妈还是给小姨打了电话。
整个白天,她就是不接,直到深夜,妈妈的手机才响个不停。
「姐姐,你找我啊。」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现在哪,我们回来好好谈谈吧。」
「你要求我回来的,是吗?那条件就要我开了,离婚吧,除了孩子,其他你什么都带不走。」
对比妈妈因焦虑而发涩的嗓音,小姨的声音明显得轻细。
在静谧的午夜响起,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就像是阴差的催命符。
直搅得母亲濒死般的窒息。
4
果然,母亲妥协的后果是离婚,净身出户。
父亲也很「好心」表示,母亲可以把我带走,母子连心,他理解的。
净身出户?
虽然我还小,但是从旁人的提醒中我还是明白了,小姨要把母亲赶出家门,那些本来有一半该属于母亲的钱,小姨一分都不想给母亲。
母亲也可以打官司,告我父亲重婚罪,但她还是不希望我有一个污点父亲,选择了隐忍。
我想劝母亲去告,父亲有没有污点我不怕。
但母亲坚持说我小,考虑不够周全。
最终,离婚调解,法庭宣判的时候,我在母亲错愕的眼神中,选择了父亲。
因为,我想保护母亲,母亲绝不能一无所有。
因为没能拿到我的继承权,母亲这才冷静下来和父亲进行离婚调解,最终拿走了父亲的小部分身家。
我在法庭上闹的那一出儿,属实让小姨慌了一阵,她的如意算盘,因为我的骤变,打得并不圆满,不过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喜欢叫我小姨,就继续叫,不喜欢的话,叫我什么都可以。」
「家里有家里的规矩,该叫什么叫什么。」
「二婚燕尔」的爸爸是彻底中了邪,三言两语都在维护小姨。
「那姐姐就跟我一起叫妈妈吧。」
苏苏也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
自从妈妈被迫离开,我算是见识了小姨的手段。
在对父亲的了解上,妈妈真的比不上这个「后来者」。
比起妈妈那种来自妻子的关切和交往,她面对爸爸更像是对老板。
她可以轻易掌控父亲的情绪,并在最适当的时机说出自己的诉求。
小姨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牵制住父亲的情绪。
小姨对父亲是提供最好的情绪价值,对我则是无尽的精神打压。
小姨时不时就会在我面前「展现家庭温馨」。
而父亲不在的时候,则会对我各种嘲讽。
好在,已经明白处境的我学会了自我控制。
实在难受的时候,我就去见见妈妈。
只要妈妈在,我的日子就不算太难,为了妈妈,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小姨会老,我也终将会长大。
到时候,我就能呵护母亲周全了。
明确了目标后,我则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学习上。
我的学习一如既往的好,在各种赛会上都能斩获名次。
但是没过多久,小姨就以「我的健康」为由,逐步减少了我的各种技能班。
没有钱续费的我,只得告别了那些喜欢的东西,苏苏却走上了我的旧路,成了那些老师的「爱徒」。
即使如此,小姨还是担心我「用脑过度」。
在高一的时候,她罕见的研究其我的各项成绩。
不经我的同意,她就擅自改了我的择业反向,从我最喜欢的文科换成理科。
「我是为了你好。」
每一次,她都会在打击我后,再对着我盈盈的笑。
我看着她,渐渐有了鱼尾纹,但是那抹狠厉只比以前更骇人。
我知道,小姨之所以在收敛,是因为她还没拿到最大的「筹码」。
就在我入学半年后,我终于还是听到了那个消息。
「姐姐,我要有弟弟了。」
苏苏开心的向我宣告。
这一次,她甚至懒得说「我们」,而是直接用了她一人的字眼。
离家半年,我才得知,小姨已经怀孕 7 个多月了。
纵使是大龄孕妇,她用了不少心思,胎特别稳。
5
得知小姨怀孕不久,我趁着周末去看了妈妈。
离婚后,拿到分红的母亲很快开始了新的生活。
渐渐有了经验的母亲开始了自己的小事业。
虽说比不上父亲的产业,但是较之过往的全职太太生活,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我偶尔还是会跟妈妈见面,她依旧温柔,可眼中里的光缺少了些许。
「妈妈,其实这么多年了,要是有合适的你可以再婚的。」
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
不过以前年纪小,不敢跟妈妈提罢了。
现如今,小姨即将母凭子贵,彻底在家里站稳脚跟,而我,本想着羽翼丰满后可以将这对母女赶出家门,事实上,不仅是毫无进展,甚至小姨现在是「母凭子贵」了。
「我累了,不找了。」
妈妈抚摸我的脸,很是慈爱。
「等你考上大学,可以谈谈恋爱哦,到时候妈妈给你把关。」
「我才不找呢,就跟妈妈一辈子。」
我害羞的腻在妈妈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夕阳西下,我也告别了妈妈。
她站在我的身后,朝我挥手说小心过马路。
一个怀着孕的身影在我离开后,进了妈妈的店铺。
三分钟后,妈妈哭着冲了出去。
她太难过了,泪水漫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当我转过身跑上前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妈妈的哭泣声戛然而止了。
而不远处,小姨正挺着孕肚,一脸无害的看着这一切。
6
六年后。
望着眼前的金耀大厦,我舒心的一笑。
回来这边已经有一周了,但是我没联系任何人。
如今,我早也不是当初失母的小孤女,而是拥有 MBA 学位的耶鲁高材生。
放弃了美国的高薪,我毅然决然选择回国。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那人正是小姨相中的「乘龙快婿」,听说小姨已经私下安排他与苏苏接触了很久,只等着汪苏苏毕业,就把这事彻底定下来。
那男人神秘的很,查了半天,我知道的也不太多。
听说,他是本省最大企业——金氏的人,比我大一岁。
「小姨,我妈妈受过的罪,你的女儿也该尝尝了。」
我找到父亲以前的「老对手」,在他的帮助下,用一个完全干净的身份通过了男人公司的面试。
「楚小姐,稍等一下,总裁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今天,是我面试总裁秘书的最后一关。
身后的办公室里,坐着我今天的考官。
也是小姨最心仪的「乘龙快婿」,汪苏苏未来的「未婚夫」。
自从六年前她诞下弟弟,小姨豪门太太的身份算是坐稳了。
苏苏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汪家大小姐。
事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门体面的婚事。
至于我,不仅因为当年未到 18,遗产只能由监护人父亲代为保管,我就身无分文的被小姨「连夜送出海外深造了」。
我失去的不仅是母亲,甚至连姓氏都被改成了母姓。
「我姐姐去得早,总得留个念想。」
自此,我顺理成章的被踢出了继承人的范畴。
在异国他乡,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我,愣是靠着在唐人街刷盘子,赚到了大学预科的学费。
六年间,我没有联系任何人。
自然,他们也没理我。
小姨不会知道,远在万里之外,我依旧时刻惦念着「她」。
这几年来,爸爸和她看似辉煌,实则已经是徒有其表了,本想着根基再牢一点,我再归来。
不过现在嘛……
算了算时间,我起了身,朝着茶水间走去。
待我拿着咖啡回到等待的地方,总裁办公室的门恰好刚被关上。
我敲了门。
「进。」
好听的男声自室内响起,示意我进门。
「总裁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您秘书的楚深深。」
咖啡杯被我放在桌子上,男人头也没抬。
我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
他看上去很年轻,又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王者之气。
实话实说,小姨选男人的眼光确实好。
但是汪苏苏那样的「小白花」,真的会是这家伙的菜吗?
7
男人自顾自的看文件,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半晌,才用指甲轻靠了下咖啡杯,这才抬眸看我。
「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下属。」
言下之意,是在下逐客令了。
「今天是周三,您想喝的应该是蓝山……」
「但是我无权动用您专属的储物柜钥匙,所以只能另选了台上最好的豆子。」
「这杯是曼特宁,提神最佳。」
网传金氏正在和苏迪莱化工谈收购,股市更是一天一变。
想必,他最近一定是通宵忙得要命。
「你可以出去了。」
这次,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
关门的瞬间,余光中我瞥见了他拿起咖啡杯的样子。
勾唇。
看来,我的面试结果应该还不错。
……
就在我准备庆幸初战告捷的时候,一封迟来的邮件搅乱了我的计划。
「深深姐对不起,我给你发错照片了。」
我找的黑客跟我一顿道歉。
望着眼前那张面带微笑却又十分陌生的脸,我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如果屏幕上的这个男人才是我的「妹夫」,那我今天见的又是谁?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本想撩个菜鸟,却踩到了老鹰的膀子。」
原来,小姨的胃口并没有那么大。
她看中的并非金氏现在的大老板金耀霆,而是他的外甥——金士杰。
相传金士杰年幼丧母,也曾深陷家族夺产的大战,险些差点儿成为了弃子。
幸运的是,他有个厉害的舅舅。
时年不过二十多的金耀霆不仅帮他守住了母家的财产,甚至连姐夫的公司也被他坐了扣,慢慢蚕食吞并。
正是因为年幼的经历,金耀霆一直小心保护着外甥,并未将其深陷复杂的商场中。
只做闲职的金士杰与人为善,性情很是敦厚。
脑海中,今日面试的那张脸显现了出来。
看上去杀伐果决,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真是的,明明是个大叔了,偏偏长得那么年轻…… 要是你长了一张老脸,我还会这么乌龙吗?」
没办法啊,撩都撩了,为今之计只有先留在公司了。
8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边暴露「缺点」,一边继续偷偷收集金士杰的消息。
这一次,我没有再出纰漏。
好在,金士杰也在金氏工作,只不过是在另外的部门。
我的「露拙」很快消耗掉了金耀霆最初的「好感」。
一周后,我就收到了 HR 的停职通知。
「楚小姐,从明天开始您将不再担任总裁秘书了,如果您愿意接受调配的话,还是可以留在我们公司的。」
不管怎样,我必须先留下了。
我忍住耐心,从底层做起,也不断关注着公司内部的调任。
在一次次的升职考试中,我终于如愿当上了市场部总监金士杰的助理。
HR 也终于发来了调任令。
呵……
妹夫,见你一面真难啊。
……
就这样,我成了金士杰的助理。
工作里,涉及专业方面我表现的无可挑剔,但是人情事故上又不时犯点无关紧要的小错。
「你的家人一定把你保护的很好,眼色都不太会看。」
「对不起,总监,下次不会了。」
我看上去有点懊恼,负气的低下了头。
但是心善的金士杰却根本没生气,甚至还安慰了我。
「没关系,下次这种应酬的场合你就不用来了。」
我刚要争辩,反倒收到了他肯定的眼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你不必介怀。」
「……」
其实,金士杰才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个。
以至于我的小套路,他一次都看不出来。
一来二去,我「糊涂精英」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大数据盛行的今天,我也早已清楚出了金士杰的喜好。
科学表明,人们心中所谓的「梦中情人」,其实就是那个理想中未曾达到的自己。
男女借由「恋爱婚姻」的结合,完成心中的遗憾。
我不确定金士杰是否会跟苏苏「凑合试试」,但是要让他真心接受这门婚事,绝非易事。
尤其,是在我已经努力塑造出了一个无限接近他的「梦中情人」之后。
……
深秋将至,墓园也变得异常萧条。
站在墓碑前,秋风吹起了我的衣角。
墓碑上妈妈的脸依然美丽,却再也无法回应我的呼唤了。
「深深,是你吗?」
父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刻意滴入的眼药水起到了效果,酸痛过后,泪水适时落下。
「爸爸?」
转身,我满脸错愕,摘下了墨镜。
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记忆中颐指气使的神采,大腹便便,头发也略显稀疏。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真的和小姨越来越像了。
9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联系爸爸?」
多年未见,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思念,只剩下了不满。
「如果您没换电话号码,应该早就收到我的短信了。」
在美国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尝试过联系父亲,可是每一次都是小姨接的。
「你爸在休息,有什么事儿等他醒了再说吧。」
没错,估计父亲早已中了小姨的沉睡魔咒,要不然也不会对我遭逢的一切,视而不见。
再然后呢,那号码直接变成了空号。
「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嘛。」
父亲尴尬的笑了:「既然回来了,也该回家看看嘛。」
「那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对我最好的人不就在这吗?」
我抚摸着母亲的墓碑,语气满是委屈。
「你妈当年走的急,但是那个肇事司机也已经伏法了,深深,你要向前看啊,可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妈妈的死,真的就是个意外吗?」
我盯着父亲,逼迫他回忆当年的事。
「这还有假,确实是意外啊!」
或许是我的眼神才犀利,他开始躲躲闪闪的回答。
「其实吧…… 当年你小姨怀孕,我心思烦闷,就去看了你妈两次,结果被你小姨知道了,就误会了。」
「你小姨当时不是怀着孕嘛,心里特敏感…… 她误会了,去找你妈吵了几句,谁知道你妈气性那么大,直接从店里冲了出来,没想到一下子出了事。」
父亲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寥寥几句就给妈妈的死定了性。
记忆中母亲被车子撞倒的画面,通过父亲推卸的言语,再次在脑中成像。
我揣在风衣里的手捏成了拳。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会面,可直到事实完全被说出的那刹,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痛。
半月前,我买通了经常给父亲算命的相士,要他夸大其词,将公司近来的不顺都和妈妈的横死联系在一起。
「你得在你前妻忌日的时候诚心忏悔,要不然我作法也送不走她。」
相士连唬带骗,逼得爸爸不得不亲自前来。
我等了快一天,就是为了听他亲口说出一切。
「爸爸,我还想跟妈妈待一会儿,您留给号码给我吧,我会联系您的。」
「嗯,既然回来了,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父亲留下了名片,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话验证了我早就猜出的真相。
妈妈的死,小姨脱不了干系!
「妈妈,您的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我的目光一直贪恋的留在母亲的照片上,更加坚定自己心底的想法。
10
按兵不动的我很快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跟我说清楚!」
昨晚,在金氏举办的酒会上,我看到盛装出席的父亲一家。
同样的,他们也发现了我。
望着站在金士杰身边的我,小姨眼底的火再也藏不住了。
「我没做什么啊,就是在金耀上班而已啊。」
装无辜嘛,我也会啊。
「换个工作吧,我随便给你找个轻巧的。」
「爸爸,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我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我是你亲爸,难道还会害你吗?」
他扔来了一份入职报告。
我接过来,看到了上边的名头。
是家里一间不起眼的分公司,远离核心企业十万八千里。
「爸爸,我不是不满意,是不敢。」
推回了那个文件袋,我唯唯诺诺的回了话。
「当初,您把我的姓氏都改了,我就没敢多想了。」
「您上次问我为什么回来了不联系您,其实我是怕您嫌弃我。」
「如今您的身家远远超过我小时候,一点点风言风语都会影响家里的股价。」
扯出一丝腼腆的笑,我眼中的苦涩那么真实。
「爸爸,我自知比不上苏苏,只想脚踏实地一点点闯。」
父亲的老谋深谙,排挤打压都被我一一美化,变成了我配不上的「恩赐」。
虚荣心大大得到满足后,父亲的话口也松了几许。
「那你现在住在哪啊,爸爸想你的时候也好见见面啊。」
即使不是他的员工,他依旧还是要把我按在掌心的。
「暂时住在员工宿舍里。」
「那你,没有乱说什么吧?」
一听还有其他人,他马上警觉了起来。
眼看他越发担忧,我也适时下了台阶。
「没有,大部分员工都是本地人,目前就我一个人住那里。」
「这样啊,我记得你妈妈生前应该有个小房子吧,你收拾收拾,搬回去住吧。」
当晚,我的「慈父」就将那栋房子的钥匙给了我。
一周后,我就从「暂住」变成了彻底拥有。
真的要感谢小姨这么多年来的调教,才让父亲的耳根子变得那么软。
也要感谢汪苏苏的大手大脚,要不然几百万的房子在父亲眼中,也不会那么的不值钱。
周末,我秘密转移了母亲的骨灰,前往外公外婆家的老宅院。
汪家即将掀起一场骇浪,我才不要妈妈被抓狂的小姨伤及到丝毫。
老宅院没有想象中的杂草重生,那里似乎还有人在打理。
辗转问了一圈,我才找到了一直帮忙收拾的人。
安置好母亲的骨灰,我亲自带着礼物拜访了人家。
「你外公外婆以前就是大好人,我们一直记得他们的恩情呢。」
对方很质朴,讲了不少外公以前的事。
要告别的时候,他八卦了一嘴。
「对了,你外公收养的那个孩子后来找到亲爹妈了吗?」
小学的同桌,她妈妈是寡妇再婚,
班上某个父母是双职工的男生经常指着她说:“你妈妈是 X 痒想找人 C 所以才嫁人吧?你和你妈妈都是不要脸的 X 货!”,他边骂边扯她头发……
她后来被骚扰得转学了……
过了几年那个男生的爸爸病逝,男生的妈妈再婚,男生初中就辍学开始到处帮人送货维生…
我老家那边的支柱产业是煤炭,三十来年前国家对私挖乱采的行为基本不管,巨额利润的诱惑下使得到处都有私人开的黑煤窑。
这玩意简直就是罪恶的温床: 黑煤窑压根没有安全生产的概念,三天两头就出事故,一般人就算日子过的再艰难,哪怕到了讨饭的地步也绝不来这里送命,敢来这里当矿工的多数是潜逃的犯人。另一方面矿主之间经常因为抢矿爆发冲突,因此更喜欢招募逃犯来当矿工,平时挖煤,抢矿的时候拉来当打手,简直一举两得。而且这些人无论是死于矿难还是被人打死,随便找个坑洞一填就完了,绝没有苦主来闹腾。
黑煤窑越开越多,斗殴事件随之变得频繁,煤老板手下豢养的无赖打手也就越来越多,就这么个恶性循环,可想而知那个时候镇子上的治安会乱成什么样子。
然而当时镇子上最大的祸害并不是矿上的那帮逃犯,而是一对地痞父子。其中当爹的年轻时候是个无赖,在某次斗殴中被打断了腿,从此成了个瘸子。没几年后他老婆跟别人跑了,留下了一个儿子。而这小子打小没人管教,有样学样世袭了他爹的职业,也成了一个地痞。
所谓地痞,彼此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地痞靠面子吃饭,这算是比较高级的,比如说地头蛇;有的地痞靠拳头吃饭,这是最多见的,比如说打手;而有的地痞靠脸皮吃饭,顶没出息,比如说碰瓷的。
而这对父子就是最后一种。
有道是上阵父子兵,这爷俩还真对得起这话。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儿子负责招惹是非,故意把别人拨撩急了跳起来揍他,自己顺势往地上一躺声称被打坏了;老子就直接躺人家家里不走,一个老瘸子打不得又撵不走,谁拿人家都没辙,只能自认倒霉掏几个钱权当送瘟神。
如果要问直接报警行不行?还真不行,那时候全镇子固话都没几个,想报都没法报。再说全镇子所有派出所加起来也没几个警察,矿上的人命案还压着一沓,根本没时间管这种事。
这父子猖獗到什么地步了呢?我舅爷回忆说,当时这儿子天天蹬着个三轮车走街串巷,车上载着他的瘸子老爹以及一大桶泔水。老头拿着个瓢故意往行人身上泼,就等着把人惹火了过来揍他好碰瓷。说起来这二位还真是碰瓷界的楷模,干这行的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俩倒好,天天干这号缺德事,风雨无阻。
不过很快这父子的买卖就做不下去了,因为一来二去全镇子的人都认识了他两,每次远远地看到三轮车的影子就事先躲了起来。
镇子上是干不下去了,那就去乡下试试吧?不成,乡下人家多是本家亲戚,你一个外人敢这么作死,就算是神仙也能当场给你捶成肉坨。干这行的讲究个欺软怕硬,不能坏了规矩。
好在这个儿子心思活络,矿上不是到处都是拉煤的四轮车么?这些司机大多都是外地人,在这边没亲戚没朋友,一碰一个准。高高兴兴地带着他爹开拓新事业去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四轮车司机固然没亲戚没朋友,但是人家同时也没牌照。这爷俩碰人碰多了,碰车还是头一次,没把握好分寸,儿子招呼都没打就钻到了车轱辘下面,而司机根本没发现他,径直给碾过去了。
车牌都没有,谁知道是哪辆车碾死的?老头也想过报警,直接被轰了出去。老头不死心,坐在派出所门口大骂你们这帮警察是吃白饭的么?全然忘了自己碰瓷党的身份。
这事还没完。老头之前是瘸了点,但是拖着条腿还能走,打儿子死后他一着急,彻底瘫了。这几年尽做没本买卖,说实话老头手里没少攒钱 ,就打算雇一个老妈子来伺候自己。奈何人家一听说是他,任谁也不敢来接这活。
最后这老头在自己的排泄物里折腾了小半年,喝农药自杀了。
这事要从 90 年说起,那时我们镇上有一户人家,家里有六个儿子,他爹是我们县的县长,大儿子二儿子开武馆,收留街上的混混,帮他办事。老三老四老五开赌场,放高利贷,就老六读了几年书被他爹安排进派出所,背景交代完毕。
1988 年农历十二月
老三请了个赌手,在赌场出老千,被众人识破,要返钱,老三一怒之下
一死七重伤。死的那个给了两万,其他没给。
1989 年 5 月
在赌场受重伤的家人一纸状书上市里
回家后被装进麻袋扔海里,被渔民救回,精神失常,在街上看到那家人就大小便失禁
1993 年腊月
老大带众小弟在镇上一家卡拉 OK 喝酒,酒足饭饱,老板说给你成本价吧。
卡拉 OK 砸毁,老板三兄弟,一重伤两轻伤。
1994 年元月
老大媳妇负责全家生活起居,上街买菜,到肉摊前拿了五斤排骨,准备走。
肉摊老板一脸苦笑:嫂子,咱这肉摊生意也不咋地,您多少给一点,要不您我这拿几斤,别的摊拿几斤。
老大媳妇:要钱是吧,给你给你。
当天下午快要收摊时,肉摊老板黑猪被破肚,肠溢满地,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95 年,老六充当保护伞被革职
96 年,老二道上人被买凶杀害
97 年,两辆公交追尾,武功绝顶的老大从车窗一跃而出,事故一死零伤
00 年,老五,肺癌
04 年,老三在群架中被失手打死
07 年,老四在春节喝醉酒,院子里睡着,第二天成了冰棍
10 年,老六,肝癌
其实这都不算恶报,最大的恶报是他爹,看六个儿子一个一个的走
以上原文
马上千赞,感谢大家的嫉恶如仇,写这篇文的目的是想让大家多行善,少作恶。
评论区知友留言说,迟来的报应不算报应,那假如他还没有作恶,发生的不幸,那就不称做报应了。
另外还有怀疑故事真实性的知友,可以私信我,我下次回家拍起诉书给你们看。
最后,评论区这车,开的我猝不及防
这事末尾的那家卡拉 OK 是我家开的,我大舅锁骨断,肋骨断,二舅脚筋断,小舅脾出血,切掉三分之一。家里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有一次我妈让我去保险柜拿东西,里面有一份申诉书,是舅舅联合几家人到市里上诉,结果也是不了了之。觉得是编的故事,大家看看当个段子好了,评论区不要互喷了,不爽喷我,反正我也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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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回家,偶然看到那份控诉书,想到这个答案
虽然大家都说我编故事,从年龄,官职,是否超生,严打等等方面分析
那么今天我,就要来打各位的脸了
【台湾 “名嘴” 陈立宏患脑癌过世 曾称应 “把黑心油销往大陆帮他们节育”】2013 年 10 月 23 日,在台湾 “黑心油案” 爆发期间,陈立宏在台湾节目中称:“商人要追求最大利润我没有意见,只要你合法,只要你不伤害到一般百姓的身体,但是今天你已经伤害到人民的身体了诶。其实我倒觉得说高振利(大统长基公司负责人),中国不是在一胎化吗,你干脆就外销中国,不就解决了嘛,对不对?”,“高振利就干脆把这个油,就全免费销中国,对不对,还可以赚大钱。也许中国人还会感谢你,帮中国人节育呢。”
而名嘴陈立宏两年前罹患脑肿瘤,已于 2017 年 6 月 21 日 12:52 分离世,年仅 52 岁。陈立宏罹癌后暴瘦 15 公斤,老婆负责照护,还要上班,也因操劳暴瘦 8 公斤,当时上节目硬咽说:“希望我可以活得够久,看到她们(两个女儿)结婚。”
真实的故事 (多图预警)
这里的恶有恶报不是对于同一批人,但是针对的是同一种人
喜欢炸街飙车的摩托党
2013 年 9 月 27 日,美国一个华人家庭在结婚纪念日外出兜风的时候在公路上遇到了飙车的摩托党,因为摩托车手的危险驾驶,和骑车发生了擦碰,车手包围了连先生的路虎
感觉到危险的连先生因为老婆 女儿都在车上,所以选择了直接开车 冲出了包围,冲撞中,若干车手受伤,一人断腿。
车手开始对他们一家围追堵截,并最后在一个路口堵住了他们并且将连先生殴打致奄奄一息
他的妻女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那些车手却因为大部分人根本没有上牌照 而无法调查和抓捕,后来连先生被定性为自卫,没有任何法律责任,但是袭击他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前两天我又看到了另一个视频, 另一辆大众的家用轿车,另一堆在路上炸街的飙车党。
成群结队,不给人让路
其中还是有不少没有拍照的摩托车。
我看到骑车和机车卡在了一起,开始担心开小汽车的会不会又吃亏?
结果画风陡变…. 屏幕中间的一条弹幕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这辆小汽车里坐的是土耳其总统的保镖…..
冲下来两个大汉,一个把脸顶在卡路的摩托车手的头盔上指着他的脸骂,腰间露出了硕大的手枪柄,而后面跟上来的光头. 边走边在掏枪
第三个下车的壮汉… 直接打开了后备箱提出了一把 MP5
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车手都跟棕熊面前的小白兔一样满脸的委屈
最后几个持枪特工收起了家伙,瞪着那些车手就走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要是车里的人一开始没下次,车手开始搞事情的话,乐子就大了
我今天必须来答这个题。因为是刚刚知道的事情。
我回老家过春节,恰好今天有个人下葬。亲戚说,这人特操蛋。我问他这人怎么个操蛋法?
这人多年前,把他弟弟怀着孕的媳妇儿给卖了,你没看错,他给卖了!卖完之后,他弟弟就跑他家,在他家上吊了。这事就算完事了。
有一次,村里来了个算命的,很准。他就找这个算命的的给自己算,这个算命的先生看了他一眼说,不给算。
村民就觉得算命的特别神,就问他说,先生,你为啥不给他算?
算命的说:他,高山抽鞭子。
意思就是,别人爬山快爬到山顶了,他一鞭子把被人抽下山。坏事做绝。
今年他癌症晚期痛苦地死在大年三十晚上。
大家一致认为,恶有恶报,活鸡巴该。
高中班主任,副校长
自己儿子上高中时,成绩并不是太好,他强行把所有的补助,奖学金,甚至出国交流,名校培训的机会,全都给了他儿子——本来没有一个是本来就属于他的,全都给了他。同班的班长,次次年纪第一,家里还有个弟弟,母亲病重,上了三年,竟是一次补助都没拿到
学校里离一本线还差一些但是差的不多的学生,强行都给报成艺术生,不报的话学校不给通过验证,就根本参加不了高考
学校食堂的饭菜里顿顿都有 “小礼物”,从小飞虫地板虫到蟑螂天牛蜈蚣甚至蝎子都出现过,与食堂一墙之隔的宿舍别说老鼠蟑螂了,还抓到过蝎子蝙蝠,可爱的是,食堂的食品安全等级是 “A”
冬天有只狗在教学楼里转不肯离开,他直接抓着狗从三楼砸了下去
是砸,不是扔,往死了摔的那种砸
我户口不在本地,高考回户籍地考,我在实验班,他嫌我占他名额,各种挤兑,带头孤立,人身攻击,被我哥抓着大骂半个小时后,和我除了上课再无交集
期末考试之前警告我们谁考差了就换下去,再也调不上来,考完试老末是他家亲戚,又开始 “哎呀这学期大家都挺辛苦啊,我跟校长说说再给大家一次机会吧,不调了”
我因为比赛误课,考试成绩下降,他就说我以前都是抄的,终于暴露了,死乞白赖占着他名额还不知道感恩,高考考了个好成绩上的 985211,我爸摆宴请客我明明确确地没给他打帖子,人家自己腆着个 B 脸来了还要给我致辞 “哎呦我第一眼看见这丫头就知道是个聪明的!绝对是天才!能成大事!她有今天,离不开我的谆谆教诲苦口婆心啊!”
去您妈的吧
现在呢,他自己,五十岁吧,三高,糖尿病,白内障,左眼基本全瞎,前些年之前的校长调走了,一个比他晚了三年多升副校长的人升了正校,他还是副的。儿子什么活都不会干,回家就是睡觉吃饭打游戏,他自己都说,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听说前两天路边碰着个狗想去摸人家,被咬了一口
不过这都没关系,他怎么能这么快死呢
怎么也到等到我找到他儿子毁了他人生吧
当年我已经抑郁了,要不是我哥回来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wjp,既然你说我是天才,那我就以这份天赐的机缘,祝您不得好死
先放一张图:
当时看到这个新闻就在想,现在老人不敢扶不说了,自己也不敢倒了啊。而且明明是偷说什么顺!
你以为你是司空摘星嘛!还顺…… 啊呸!
今天的后续新闻:
被盗案告破,很好,明明就是偷,就应该让大妈知道,进去多住两天,改变改变观念。
再看一个:
所以你让小朋友让还是不让座?
不让座被打,让了也被打。
前两天也有个类似的新闻,是在地铁上小伙子没给大妈让座,大妈一屁股坐在了小伙子身上。不知道还以为电车之狼开拍了呢。
小朋友被打的这一下可能不重,但是对他未来的三观塑造可能就有影响,让了座的他被打了,以后他还会做好事嘛。
今天这件事也有了后续:
捂什么脸,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嘛。
最后再想想在马路上的中老年暴走团,在十字口跳广场舞直言人多车不敢撞的大妈们,以及很多类似不让座被老人打骂的新闻,真的是坏人变了嘛。
大概二十五年前,我刚从警没多久的时候,在农村派出所工作。我的管区有个村的村长是个能人,大概三十多岁,外号老皮,开了两家砖瓦厂。那个乡镇第一个买摩托车第一个买汽车第一个买大哥大的都是他。这家伙是典型的村霸,能打架能赚钱能花钱,在村里是一霸,一般在村里打了人都没人敢报案。在家里更是皇帝,三天两头在家里打老婆,打的鬼哭狼嚎的又不敢报案。我对他很反感,平时对他也爱搭不理的,这家伙很精,对吃公家饭的都很客气,所以表面上还维持的住。
有一天我和一个老民警下村,又碰到这货在打老婆。用棍子打的很惨,女人被打的躲床底下了还不放过,我和老民警上去劝都劝不住。当时实在忍不住了,就开骂:老皮你妈的打女人算个 jb 男人,有本事你打老子试试!
没想到这家伙那天可能是平时积累的怒气值满格了,真的对着我头上就是一棍,把我打的一下子愣在那里。老民警一看敢打警察,也不管和老皮是老交情了,上去就开揍。当时的风气就是这样,对这些横的,连警察都敢打的,都是先打服了再抓进去的,不然震不住那些混的,时代不同请勿就这点喷我。我反应过来后也上去一起揍了一顿再带回所里。
所长了解了情况后,说这家伙被你们打成猪头了,你伤的也不重,是不是拘留几天叫这家伙多赔你点钱算了。我当时也是个愣头青,说:我要是拿了他钱以后大家就说给钱就可以揍警察了,我们打他是制服犯罪分子(当时还没嫌疑人这种说法),他打我是挑衅法律,所长你要是就拘留几天我干脆一枪崩了他和他同归于尽算了。
于是这家伙被刑拘后来判了刑大概判了一年,我也调到其他部门去了,一直没再见过面。之后倒是经常听到这货的消息,因为他也算个名人,他们村开发征用土地他承包了好几个土方工程,纠结了一帮人帮地产商征地捞了不少,又开过钢铁厂,琉璃瓦厂,陶瓷厂,进了人大,据说资产好几个亿。不过人品还是很差,后来找了个十八岁的小三,逼老婆离婚,做假帐只分给老婆几十万。我当时的想法是这种人还混的风生水起,看起来恶有恶报只是说说安慰自己罢了。
大概五年前,我在市区派出所当所长,有天晚上交警送进来一个男青年,看上去就是嗨了,一直在喊:敢弄我,信不信我把你身皮给扒了。
交警说是设点查酒驾,结果这男青年被查到了,开的玛莎拉蒂,没什么酒气,可开车窗就闻到冰毒的臭味,车里也有溜冰的工具。交警拦下来后还打了交警。
那天为了把这货拖进去验毒真花了不少力气,过了两个小时,一辆宝马开进所里,是一个乡镇的书记,和我是朋友,之前打过电话说那孩子是他老朋友的儿子。书记后面跟着的那位,我一看就很面熟,再仔细一看,原来也是我的老朋友,就是老皮。老皮也认出我了,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和我打了几个哈哈后就先走人了。
之后他儿子当然被刑拘了,不是我打击报复他,实际上就现在这法制,我想帮他都帮不上。按他犯的事,不知道现在出来没。
我又有点相信恶有恶报了,也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虽然不是直接报应在他自己身上,但是看他儿子那德行,我估计老皮的晚年是不可能幸福的。
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其中四个不是有钱就是长得漂亮,另一个室友被她们集体霸凌。
早上起床,她水杯里能看到各种泡沫,那是她们吐的口水。
她们会半夜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拖到寝室外面,锁上门,让只穿内衣的她在门外待一整晚。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下来的,我想帮她,可我又害怕。
我怕她们连我一起欺负。
(一)
除了必要的社交,我会尽量和那四个人保持距离。
我知道,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她们脸上精致的妆容、身上昂贵的衣服,都让我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卑和恐惧。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接近各方面似乎都更不如我的何小蕊。
如果不是另外四个女孩都格外明显地讨厌她,我想,我和她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在这所几乎没有人在好好念书的大专学校里,每天按时上课,按时完成作业,周末不是去兼职就是泡图书馆的何小蕊,就像是一个异类。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一门心思想要专升本。
这可能也是最初其他四个女孩排斥她的原因吧。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何小蕊在刚开学不久,就把寝室另一个女生,温亚楠,给惹了。
跟小蕊唯唯诺诺的性格不同,亚楠像一团火。
但这团火带给人的不是温暖,而是灼烫。
她是个官二代,家里很有钱,大概从小就被惯到大,所以说话做事,总有种唯我独尊的大小姐脾气。
喜欢谁,不喜欢谁,从不掩饰。
也因为性格上的这种强势,虽然不是寝室长,却俨然成了这个寝室里的大姐头儿。
我记得国庆回来不久就是温亚楠的生日,寝室其他几个女生就张罗着,要凑钱请亚楠吃一顿好的。
只有小蕊借口推脱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太好,当时可能舍不得花钱吧。
温亚楠当时没说什么,但事后明显就开始针对小蕊。
她这种高贵的大小姐,不会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
其他三个女生见风使舵,也跟着亚楠一起有意无意地孤立起小蕊。
甚至时不时地各种取笑她。
小蕊喜欢看《甄嬛传》,所以她们就当面叫她熹贵妃,私下喊她熹嬷嬷。
小蕊没有男朋友,所以她们动不动就嘲讽:「你的四郎怎么还不把你从冷宫捞出来?」
这里面,说话最难听的反倒不是温亚楠,而是郭莹莹。
她睡二号床,和四号床的刘玲玲是好朋友。
两个人都长得很漂亮,而且郭莹莹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经常晚上在寝室搞直播。
网上跟人直播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可甜了。
但挖苦起小蕊,却格外难听。
我还记得有一次,是白天吧,小蕊在寝室背单词。
声音其实不大,但郭莹莹还是嫌吵到了她,就吐槽何小蕊说:
「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学个什么劲儿,就这智商和相貌,考到本科又能怎么样,将来找到工作也没我一场直播赚得多。」
何小蕊听到郭莹莹的话后,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收起了单词本。
但我看到,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
事后,我悄悄去安慰她。
她却告诉我:「丽丽,没事的,等我专升本离开这里,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那晚,一向话少的她罕见地跟我讲起她的高中。
她说自己高中时期成绩其实挺好的,只是高三那会儿,家里出了些事情,导致高考没发挥好。
当时家里又不愿意让她复读,才导致她来到这里。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通过专升本,重新去个好学校,这样将来才能靠自己出人头地。
「《甄嬛传》里怎么说的,别人如何轻贱你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别轻贱了自己。丽丽,我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她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道,眼里好像有光。
我忽然发现,何小蕊其实也是一个五官挺好看的女孩子。
如果去学一下化妆,甚至未必会输给郭莹莹她们。
对,小蕊!
你一定可以的!
你会考上心仪的大学,然后比温亚楠、郭莹莹她们都要优秀!
那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就在我们考进这所专科学校的第一场期末考试中,小蕊居然因为作弊,被当场抓了。
而那四个人对她的霸凌,也是从这之后,不断升级。
(二)
对于我们这种专科学校,缺考、作弊都是家常便饭。
一场期末考,全年级少说也能抓到几十个作弊的。
但何小蕊的作弊,却在下学期一开学,就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因为人们惊讶地发现,关于上学期期末考试的作弊通报里,居然没有何小蕊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张聊天截图开始在很多班级的微信群里疯传。
这个聊天截图掐头去尾地讲了一个事情:
知道吗?何小蕊为了能不被处分,让教务主任给睡了。
那学期,我比预定开学的时间晚了一天才到校。
刚进到我们那层寝室,就听到我们宿舍门口闹哄哄地在吵。
门口围了很多人,我挤进去,看到温亚楠正在用力拖拽何小蕊。
小蕊半个身子抱着宿舍床的护栏,两眼通红。
裤子已经被温亚楠硬生生拽了下去,样子十分狼狈。
郭莹莹和刘玲玲站在一旁不说话。
寝室长汪芳也没有阻拦的样子。
我扔下行李就跑上去问:「亚楠,你在干吗?」
温亚楠说:「丽丽,你不知道何小蕊做的事情?为了不被处分,她居然让教务主任那种老男人睡,真是太不要脸了,跟妓女有什么区别?我可不想让这么恶心的人继续住我们宿舍!我现在看到她都恶心!」
我说:「亚楠,那种谣言你怎么也信呢?」
一旁的郭莹莹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何小蕊的名字怎么不在作弊通报上?咱们可是亲眼看着她作弊被抓的。」
我急切地说道:「兴许,小蕊没作弊呢?那只是个误会,小蕊,你快解释一下啊。」
何小蕊抱着护栏,不说话,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向下掉。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闷葫芦!
郭莹莹又冷嘲热讽道:「丽丽,你让她解释什么?讲讲她在床上怎么伺候那个老男人的?你们都不知道吧,我跟这小贱人可是高中同学,我听说,她高中就跟自己后爹睡过,哼哼,她可能就是好这口吧!」
「你闭嘴!」
小蕊忽然叫着抓起床上的枕头,朝着郭莹莹砸过去。
郭莹莹侧身闪过去,然后对温亚楠说:「亚楠,这贱人拿的可是你的枕头。你小心点啊,这女人这么爱乱搞,身上指不定有什么病呢。」
「啪!」
温亚楠忽然冲上去,一巴掌扇在何小蕊脸上。
「你这个骚货还敢扔我枕头!你搬不搬!搬不搬!」
小蕊的鼻血一下子被打了出来,她好像被打傻了一样,半天才喃喃地说道: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搬。」
温亚楠抬起手,又要继续打她。
周围围观的人里有人看不下去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宿管来了!」
我也急忙劝温亚楠算了。
温亚楠站起来,忽然一把抓住何小蕊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然后她朝着小蕊的肚子踹了一脚,说道:「你留下来吧,但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三)
何小蕊最终并没搬走,没有哪个寝室愿意要她,她自己在校外肯定也租不起房子。
她继续住在我们 2406 宿舍。
而温亚楠她们,也开始了对小蕊几乎不间断的欺辱。
那些欺辱时至今天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比清晰,仿佛那些欺负,是我和小蕊一同经历的。
我还记得早上起床,
会在小蕊的水杯里看到各种泡沫。
那是温亚楠朝里面吐的口水。
我还记得郭莹莹、刘玲玲当着小蕊的面,把吃剩的外卖直接倒在小蕊的床上。
郭莹莹还边倒边说:「垃圾就该倒在垃圾待的地方。」
我还记得她们半夜忽然一起跳起来,把小蕊从床上拽下来,一路拖到寝室外面,然后锁上寝室门,让只穿着内衣的小蕊在门外待了整整一晚。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下来的,我试图帮她,试图劝亚楠她们算了,可我又害怕。
我害怕她们会连我一起欺负。
我试过悄悄告诉班主任。
可你们知道的,我们这种垃圾大专学校的班主任,根本不管事情。
她完全就是一个和稀泥的态度。
是啊,一个网红,一个官二代,还有寝室长汪芳,据说校领导是她的亲戚。
这么一群人,班主任怎么愿意去得罪呢?
就这样,大概过了两个月吧。
我记得那是四月份第二个礼拜的周六。
那天,是何小蕊的生日。
就在那周的周五,温亚楠忽然说,自己因为一个没来由的谣言就欺负了小蕊这么久,很不对。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周六小蕊生日那天,请她吃个饭,就当是赔不是了。
但何小蕊当时无动于衷。
我也不相信温亚楠她们会忽然良心发现,便尴尬地说,这周末我还有事情,就不去了。
我不想看她们欺负小蕊的样子。
那个周末,我回了家,等周日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寝室里只有何小蕊一个人。
她蜷缩着身子在自己的床上,脸色苍白,身旁放着她的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甄嬛传》。
我知道,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我不敢问。
我在自己桌子前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耗了一阵子,在快熄灯的时候爬回自己的床玩手机。
我和何小蕊的床都在上铺,熄灯之后,那几个人还没有回来。
我玩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概到了半夜,忽然感到有人压在我身上。
我一睁眼,发现居然是何小蕊。
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被她盯得,没来由地有些害怕,便问她:「小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蕊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丽儿,怎么说话呢?本宫乃大清熹贵妃,钮祜禄氏!」
她在说什么?
是…… 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迟疑地问:「小蕊,你还好吗?」
何小蕊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后背出了一些冷汗,想要起床,却被她一把按住。
她轻轻说:「丽儿,别怕。」
她的脸凑得离我很近,借着外面的灯光,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那是她,但好像,又不是她。
她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好像变了一个人,眉宇间,有一种我之前从没在她身上看到过的气质。
那是一种让我莫名感到强大的气质。
于是我好像真的不感到害怕了。
而接下来,她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着,本宫要对那些贱婢子们,复仇了!」
(四)
第二天是周一。
寝室长汪芳是早上回来的。
她回来的时候,小蕊还在睡觉,我已经醒了。
她轻声问我:「小蕊,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汪芳支支吾吾地说道:「亚楠,亚楠她们对小蕊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我想知道小蕊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汪芳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温亚楠则和郭莹莹、刘玲玲一起,到中午才回到宿舍。
小蕊已经醒了,她就像没事一样,正在自己的位子上高声背着英文单词。
温亚楠走过去拍了拍何小蕊的肩膀,说:「熹贵妃,周六玩得爽吗?」
我能感觉,那个「爽」字故意被温亚楠说得很重。
与此同时,小蕊的肩膀好像轻轻颤动了一下。
「亚楠,你们…… 你们周末带小蕊去做什么了?」我问道。
说个故事吧。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我一朋友,他妈妈有个哥哥,年轻的时候,他舅舅没工作,各种条件不好,然后他妈妈各种拿着婆家的钱,接济。
很多事情,我们邻居朋友都看在眼里,本身就是一个小镇。
他十六的时候,妈妈车祸,需要血液,好像是什么熊猫血,储备不足吧。
然后他舅舅开始同意,到了最后那刻,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居然不救。他和我说他妈妈就手一点点凉的。
这事过了十年。
他舅舅的孙子得了白血病。
他舅舅好像是什么遗传他姥姥的慢性再障,我也不太懂,然后这个病传男不传女。所以他表哥也不匹配。
反正到后面,就他们自己一家都不能做骨髓移植。
然后你猜到了,我朋友居然匹配。
嗯,他们来求,我同学父子也同意了。
不过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同学忽然没有预兆的出国了。
他爸爸告诉他舅舅,去他妹妹的墓地问下。这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要是他妹妹可以开口答应,那这事就可以。
+++++++++++++++++
圣母别回复好吗?什么孩子无辜,能省省不?那当时孩子的妈妈就不无辜吗?真是受不了有些人的善心,非要糊人一脸恶心。
当初少年失去母亲的痛苦,现在爷爷失去孙子的痛苦,这痛苦就是最好的报应。
另外血液的事情,是他不能输血给妈妈,倒是舅舅可以!好像什么 HLA 的,我也不懂!我问了他,说他自己会引起输血相关性移植抗宿主病,具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然后他妈妈车祸,血液缺失,又后续三天里引发的什么病症。然后血站检测结果,是他舅舅可以,然后他舅舅听人说了什么话,就临时变卦了。别的我没好意思多问。
就这样。故事是真的。具体如何,我不是当事人。细节出入,不用去细究。
很多事情或许没有报应,不过公道永远存在人心。
最后他爸爸那句话,很对,去问你妹妹答应不。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世界上,从来没什么是无辜的。
+++++++++++++++++
这个回答忽然又被顶起来了。关于亲兄妹输血的问题,我不多解释,建议百度。一句话,不适合,不代表绝对不能。如果万不得已,能救命,也要试试,对吧?
你当初怎么对人家,不能因为你现在一句对不起,我忏悔了,别人就应该原谅你。
其实我特别想说几句,当时舅舅那么做,就永远有个疙瘩在,已经是准备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有人说,原谅他,我就放下了,说这句话的人,扪心自问。如果你设身处地,你救了,你哪怕之后,有一刻后悔了,你这叫放下吗?不原谅,不是恨,用我文中这个同学的话来说,他们家,没有办法去那么做。非不能也,实不为也。不知道你懂不懂这句话?伤害你的人,你要原谅他。那午夜梦回,梦见死去的你妈妈算什么?
所有觉得应该救的人,我佩服你们的大度善良,可是你我都没资格要求人家,用你所谓的善良尺度,去以德报怨。
最后挂一个人。
大家可以来评评理。
这姑娘说,说这样的报复,是演戏。我懒得解释,看见的,帮我回复下吧。
我只想说伤害放弃别人的时候,不考虑后果,等回头自己落难,用得到了的时候,求原谅就可以?以死谢罪啊。凭什么你耍了别人,别人就不能耍你?当你做错了事的时候,哪怕别人十倍还你,都不为过,存银行都要利息呢,何况是滔天的仇恨?
班上有个讨厌我的人 平时作弊作到年级前十 带动着大批人作弊
大概倒数五名作弊作到全班十名 (我们班 60 人左右)作弊人数太多
我本来全班排名 20 多 被挤到 4 50 名
嘲笑我针对我 因为我不愿意参与作弊说我清高装逼 跟我好朋友说我坏话 疏远我孤立我
最后高考后 我上一本线 她是专科 跟她一起作弊的人都是专科
对我来说
这是最好的恶人有恶报
村里有个儿子不孝顺,对母亲还算可以。对父亲就过分的很,经常和父亲吵架,甚至有时候还动手。他母亲也拦不住。
这天儿子又和父亲吵了起来,村长看不下去了过来劝架。对儿子说:“他是你爹养你长大,你咋怎么没良心呢?”
儿子鸟也不鸟村长,一脚把父亲踢倒。说:“养我咋啦?当年他揍我爷爷下手更狠。”
典型的恶有恶报,还特么能无限循环。
老家有个男的,娶了一个智商有点低的老婆,然后他就让自己的老婆出门乞讨,挨家挨户要钱,不多,只要一毛或者一个矿泉水瓶。不去要就打,在大街上打,在家里打。
后来女的就有点精神不正常了。每天主动出去要钱,
比上班打卡还准时。主要在临街店铺,不给就撒泼,脱衣服,脱得光溜溜,蹲在商铺门口拉屎。。。大家实在是缠不过,还好她每天只要一次,每次只要一毛。常常她还没来,大家都赶紧把钱扔给她。
从此男的就吃香喝辣,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幸福了没多久,在家吃着饭吃着饭,被他老婆一砖头拍死了。
然后,精神病嘛,你们懂得。
到底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听老家的朋友说起,不禁唏嘘,当年他痛打女人,让她成为要钱的工具,哪曾想有一天,这砖头拍到了自己的头上。
分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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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和小三。
我和前夫认识十年,结婚五年,因为家里一直很穷就一直没要孩子。
婆婆对我很刻薄,对她自己的儿子也一视同仁,不闻不问,时不时还要刺两句。
他自己家一点助力没有,买房子都靠我家借钱买的。
那时候为了结婚有个住的地方,我一家人借遍了亲戚。
他爸妈对我们的生活困难根本就视而不见,只知道问我们拿钱,跟吸血鬼一样。
后来我看重商机,开了一家美容店,家里的日子才好起来。
好了没多久,他出车祸,被判定下半身瘫痪了,可能再也不可能站起来,那时候我才二十五岁。
他也才二十六岁,这么大的变故让他性情大变,变成暴戾无常的人,时不时就要对我动手,或者自残,亦或者用话伤害我。
我想着他因为一下子从正常人变成了残废,肯定会变,就想着包容他一下。
我还要经营店,就想着让他亲妈过来照顾一下他,但是他妈不肯,嫌照顾残废麻烦,他爸更是根子里就坏了,就播了个种,吃饭的钱都靠自己老婆挣,天天不是赌钱就是喝酒,废人一个。
根本指望不上。
我只能把他接到店里照顾,他动不动就发脾气,赶客人走,我就把他关房间里,喊人照顾一下他,给他手机玩着。
照顾巨婴一样面面俱到,那段时间真的累啊,就这样熬了两年,他从一个被诊断为终身残疾的人到能走路,恢复到正常人,我付出的心血和金钱我都不想计较。
但是他好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他妈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恶心我,他妈因为家里的家务没人做骂我,我还嘴还要被他们母子一起骂!
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遇见他们一家人。
我说你凭什么骂我,你儿子从一个摊在床上的残疾人,让我伺候成了现在生龙活虎的正常人,我付出了多少?
她说:凭我是他妈!
他骂我,说我不尊重他妈,说他妈不过是说了我两句我就要顶嘴。
我忍不住骂回去,我说我那点对不起你,为你端屎端尿的伺候,为你们家能吃上饭拼死拼活的经营美容店,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意见这么大?
你妈不向着我,拿我当外人我能理解,但是你呢,你还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他说不过我就扇了我一巴掌。
把我扇的人都疯了,我以为,我尽心尽力的对他好,等他恢复了,就会变回以前那个对我好的老公,没想到,我的付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还要伺候他能行动之后来打我!
我疯了一样和他扭打在一起,他妈过来一起打我,我永远忘不了不能反抗的恐惧,那种生死不是我能掌控的恐惧,也永远忘不了他们一家狼心狗肺的嘴脸。
我跑回娘家。
我爸妈笑话我,说我活该,说当初就不同意我嫁那么远,不同意我嫁给他,又穷又没志气,娶我的时候连决心都不表,我非要嫁,现在也是自食其果。
我爸妈很生气,我心里的绝望,悔恨,那一刻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我妈说,当初说了这个男的的八字就和我不合,在一起克我,说这个男的薄情寡义,嘴唇薄,看八字的都说了,是个薄情人,我不信,现在吃了亏,知道错了,喊我去离婚。
他还不同意。
我俩天天打架,我一副要杀他们全家的气势实在是吓人。
他说离婚可以,但是房子他们家的,休想拿回去,我笑他们家不要脸,说房子烧了也不可能给你家。
实在不行就对薄公堂。
最后我娘家几个表哥出马,准备动手,加上民政局那边明确说了房子属于我的婚前财产,就算是婚后买的,那也是我家里出了全款和男方没关系,他家才作罢。
离婚后我才知道,他在出车祸之前就有了个小三,天天在家吃软饭,还拿我的钱去包养三儿。
那天出车祸就是因为小三和他闹脾气,在车上两人通过电话在吵架才出的车祸,出车祸后,小三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他就把心里的愤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还说出车祸是为了接我。
说我伺候他是应该的,要不是后来小三在我们离婚后还要发短信挑衅我,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还以为真的是他大发良心来接我出的事呢,因为美容院下班晚,其实我睡在店里的时候比较多,他从来没来接过我,也是我太忙着挣钱了,根本没发现他在外头有了三儿。
想来我开美容店家里有点钱的时候他就开始养了。
两人是在按摩店认识的。
小三还说我不如她,就算是她抛弃了的,最后还是回去找她,我拼死拼活伺候男人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让她渔翁得利。
我当时其实真的不知道这个小三图什么,拿着我不要的东西,来向我炫耀,实在是好笑。
两人很快就结婚了,期间小三还给我发婚纱照来,我确实被她气了很长时间,最后换了号码离开了那个城市才清净。
现在我有儿有女生活幸福圆满,但是前夫和小三就很惨了。
小三原来是图钱的,她听我前夫吹牛说自己开了好几家连锁的美容店,让老婆管着,说自己家有车有房什么的,说的跟个大款一样,小三也没什么见识,就信了。
以为都是他的,还以为我离婚什么都分不到呢!
谁知道都是我的,房子我转手还卖掉了。
两人结婚后天天吵架,天天打架,因为前夫知道自己娶不到老婆了,死拖着不离婚。
小三也不是善茬,就出轨,光明正大的不要脸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小三了。
最后被原配找人给打了,当街脱衣服录视频。
他一个绿毛龟天天被人笑,他们家什么德行,邻居什么的都是知道的,也没人去管闲事,就看他们家的热闹。
一直到现在,前夫想要个孩子,也没有,小三肚子里的还不一定是谁的种,给小三打流产一次,小三也是个狠人,踹他命根子,据说是有点不行了。
也算是恶有恶报吧这两人,但是我听了也没觉得爽,就是觉得人啊,就是得有良心,做人做事留一线。
后来我过得好,也就不想关注两人的消息了,再也没打听过,现在不知道咋样了。
取匿了
隔了大半年,再次刷知乎。然后发现知乎首答超过了 1k,小小地开心一下。
我才不是一个不会讲故事的女同学 ,哈哈哈
红衣的传闻,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那就删了吧……
故事是真的。但是,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来看,也许孤独才是人生常态。
我还会讲很多故事呀,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艾特我呀。
2018.5.7
———————————————————- 一个关于现世报的真实故事
我们隔壁家住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高高瘦瘦的,头发稀疏眼眶深陷,每天驻着拐杖毫无目的地在村子游荡。她一个人住在六七百平方的房子里,那栋在八十年代算是很不错的房子现在已成为危房,它见证了一个大家庭的拆分与一些生命的离去。
老奶奶的丈夫是抗美援朝战士 (村里流传是抗美援朝战士),老爷爷有着丰厚的退休金。老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们夫妻俩每天就从后园摘一篮子菜,老爷爷骑着单车载着老奶奶去街市卖菜,然后逛街听戏,到下午再买菜回家。村里人评论说,如果儿女情有夫妻情一半,这个家不会散。
他们夫妻俩在家的时候,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咒骂儿子与儿媳妇,仗着有退休金不必依赖儿女养老,四对儿子媳妇轮流被骂,已出嫁的女儿回家也被骂。每天嚷嚷着叫儿子媳妇滚出去,这是他建的房子,对儿子媳妇的事情不会过问,不会帮忙看一下孙子,觉得儿子媳妇在占他们便宜。每天都能听到隔壁家吵架的声音。
后来,终于如他们所愿,四个儿子全部搬出去,老爷爷老奶奶两个人住那栋大房子。
再后来,老爷爷半夜上厕所摔跤,家里没有电话,老奶奶大清早才跑到隔壁家叫帮打电话给她的儿子们,抢救时间太晚了,老爷爷走了
再后来,虽然老爷爷不在了,老奶奶有遗孀补贴,她对待儿女的性子依旧如此,想咒骂就咒骂。她的孙媳妇看她可怜,接她过去同住,她说孙媳妇是看中她的补贴,据说她在孙媳妇家洗澡上厕所从来不关门(这个据说应该真实可靠,因为她在家洗澡也从来不进浴室,就在后院洗澡,后院周围都是几层高的楼房),孙媳妇也把她送回来了。至今,她一个人住
再后来,她三儿子不在了,她跑去三媳妇家咒骂了一通,本来对她还尽到不定时去送米送菜责任的孙子也与她断了联系。再后来,她另一个儿子的儿子出意外不在了,她跑到儿子家去咒骂,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某天下午,她儿子偷偷跑回那栋房子,在二楼上吊自尽。
现在,房子已破落不堪,她每天驻着拐杖在村子里游荡,依旧把录音机播放的戏曲开到最大,每天开唱的时间越来越早,现已提前到早上四点。如果灯泡烧了,就跑到村长家找村长帮忙。只有一个当老师的儿子,逢年过节带菜回去给她,甚少见到媳妇女儿孙子露面。村民办喜事的时候,她会在门口来回溜达或停留,村民总是装一碗肉叫她打包回去吃。
语言在表达恶意的时候,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在发泄的同时,也为后半生的孤独凄凉埋下伏笔。
我读小学的时候,90 年代,我们那个小镇上,有一个青年,这家伙横得不是一点半点。成天在街上瞎逛,走到水果摊面前,拿起就吃,摊主还得笑脸相迎,去了饭店也是,要是脸色不好,立刻掀了摊。什么?报警,报警有什么用,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警察来了还不是教育几句,警察走了他会掀摊打人的。走路遇到在他前面没他快的,他都是一脚踹开,不论男女老少。走在路上摸大姑娘小媳妇屁股的事情没少干。甚至有人多看他一眼,他上去就是一耳光。
也不是没人揍过他,曾经有人揍了他,但是改天就请他吃饭喝酒赔罪了。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太无癞了。一般都是有家有室的正经人,揍他一顿,当时解气了,又不敢真弄死他。可是要养家糊口,要上班。他啥事也不干,每天大把时间,趁你家没人,砸你家玻璃,往你家泼屎等等。
直到有一年,大年三十那天,临近中午了,他在家闲的蛋疼,要出去,他老娘还有姐姐叫他不要出去,要吃饭了。我们这个地方,年三十是吃中午那顿,跟年夜饭一样隆重。他不听,非要出去。结果到了饭点没回来,家人四处寻找,在一小巷找到他,身中三刀,血流满地,气息全无。
当时全镇男女老少无不拍手称快,镇上更增节日气氛。
案子至今未破。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真人真事。
十几年前,我父亲在广东一家小型化工厂当厂长,财务室有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少妇,面容较好,就是皮肤黑黑的,性格极好,工作态度很认真,深得厂里同事们认可。
有一天她家里突然急事,回湖南老家处理。这一去十天没回,电话得知,原来她家三姐妹,她是老大。家里开一个小型纺织加工厂,一直是二妹打理,二妹夫则负责采购原材料和仓库。那天二妹夫把厂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和客户预付款以及采购材料款近六十万席卷一空逃之夭夭。
这下可塌了天,要知道这是十几年前的六十万,相当于今天近两百万二妹已经崩溃,二妹整日痴不痴呆不呆,小妹还小,刚刚大学毕业,指望不上,家里老人也没了分寸,大姐除了照顾家人外,要应付各路客户及供货商,还要筹钱开工完成订单,那一个多月,估计是她生命里最难忘的一段岁月了。好在经过周围朋友帮衬,加上大姐为人坦诚,很得人缘,这人生里的一波劫难总算咬牙度了过去。三个月后大姐处理完家事,也回广东厂里继续工作。
又过去了三个月,又一通电话把大姐叫回了家。
原来老家当地派出所接到云南警方电话,说找到了二妹夫,不过人在中越边境处,要二妹去领人,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大姐出面陪同二妹走一趟了。
到了中越边境一座小镇上,她们见到了那个抛妻弃子偷窃一家救命钱潜逃的二妹夫,不过是在太平间,一间冰冷的停尸房里,死状凄厉至极,惨不忍睹。
他被人硬生生折断四肢,折叠塞进一个大旅行箱,然后丢弃在边境处一个偏远小池塘的水草丛里。尸检时通过嘴里塞的血布判断,他在旅行箱里存活了六天后才断气。
警方调查后得知他生命最后时间是在这座边境小城里度过,出手豪绰,身边有一个妖艳女人,后来就没有线索了。
这样的故事在当地发生太多,有几个钱一味嘚瑟,最后不得善终。警方早已见怪不怪,不过用如此惨烈酷毒的方式去杀人也是及其罕见,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父亲从头到尾都在指导大姐行事处理,所以我知之甚详。在二妹夫死前的那一段时间里,被锁在幽闭旅行箱,肉体极度痛苦,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在老家的妻儿,那他觉得索然无味的辛苦生活,那跟着他整日奔忙的亲人,他有没有后悔?
这个世界上,多少人在忙着生,忙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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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知友的关注和点赞,下面就几个问的多的问题统一回复。
有知友质疑活不了六天,但就当时情况箱子是泡在水塘边水草丛里,并没有窒息也没有淹没,并且所有情况到我耳朵里已经转述几道,所以这些细节不是重点。
我个人认为重点是他在忍受巨大肉体痛苦折磨时面对生不如死的绝望时心态变化。回想起虽然辛苦但是温馨稳定的家庭生活和亲人,却因为自私和贪欲走上万劫不复的死路。在他生命最后阶段,我想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早死去,然后在地狱里表达自己的忏悔。
人啊,不能走错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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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神仙局一般骗财后就中止,极少索命,还是如此惨烈酷毒的手段索命。
所以推测过程应该是作死男网络上撩骚,被下套,被蛊惑后卷款外逃,发现有可能被骗后不依不饶,惹怒对方后引发杀机,由此落得如此下场。
转载自新浪网
大明弘治五年底,山西巡抚杨澄筹向皇帝汇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居住在山西的庆成王朱钟镒又一次刷新了朱元璋家族的生育纪录,截至这年 8 月,他已生育子女共 94 名。
皇帝览奏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他有点好奇,这些王爷能记清自己的儿女吗?
这确实也是明代中叶以来许多王府遇到的难题。庆成王的儿子们也大多继承了父亲出众的生殖能力,比如他的长子的儿女总量后来也达到了 70 人。庆成王在儿女数创纪录的同时,孙子辈的人数已经达到了 163 人,曾孙辈更多达 510 人。就是说他的直系后代这一年已达 767 人,再加上众多的妻妾女眷,整个庆成王府中,“正牌主子” 就 1000 多人。庆成王肯定无法认全记清所有家庭成员。除非给儿孙妻妾们编号统计,否则很难想象他如何管理这个庞大的王府。
正如皇帝所料,朱钟镒生殖冠军的称号不久之后就被他的一位后代,也就是另一位庆成王所夺取。这位庆成王光儿子就多达一百余人,以致出现了这样的尴尬场面:每次节庆家庭聚餐,同胞兄弟们见面,都要先由人介绍一番,否则彼此都不认识。正所谓 “每会,紫玉盈坐,至不能相识”。到了正德初年,庆成王府终于弄不清自己家的人口了,焦虑地向皇帝上奏:“本府宗支数多,各将军所生子女或冒报岁数,无凭查考,乞令各将军府查报。”
庆成王一府的人口增长,仅仅是明代皇族人口爆炸的一个缩影。朱元璋建国之初,分封子孙于各地,“初封亲郡王、将军才四十九位”。这些王爷好比种子,一二百年过去后,在各地繁衍出的数量十分惊人:山西一省,洪武年间只有一位晋王,到了嘉靖年间,有封爵的皇室后代已增长到 1851 位。洪武年间河南本来也只有一位周王,到了万历年间,已有了 5000 多个皇族后代…… 据明末徐光启的粗略推算,明宗室人数每 30 年左右即增加一倍。而当代人口史学者推算的结果是,明代皇族人口增长率是全国平均人口增长率的 10 倍。查明代皇家档案也就是玉牒上正式收录的人数,洪武年间是 58 人,到永乐年间增至 127 人,到嘉靖三十二年增至 19611 人,而万历三十二年又增至 8 万多人。(陈梧桐《洪武皇帝大传》)这还仅仅是玉牒上列名的高级皇族数目,不包括数量更多的底层皇族。据安介生等人口史专家推算,到明朝末年,朱元璋的子孙已繁衍至近百万人之多。
与此相对照,虽然 “爱新觉罗” 氏不是从努尔哈赤算起,而是从其父塔克世算起(源头数量比明王朝多了数倍),而且明清两朝的存活时间大致相当,但清朝末年爱新觉罗氏的成员数量是 29000 人。
事实上,朱元璋子孙数量的急剧膨胀不但在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也是世界人口史上的一道风景。各地长官惊慌地发现,本省的财政收入,已经不够供养居于此省的皇族。
朱元璋种下的恶果
人口如此急遽膨胀,是由于背后强大的制度驱动。
朱元璋在历史上留下的形象至为冷酷。他对百姓、对大臣、对故交、对妻妾,都冷血无情。唯有在自己的子孙面前,他却满面慈祥,温柔体贴得无以复加。为了确保子孙们生活幸福,他绞尽了脑汁。
开国不久,还没来得及大封功臣,他便急不可待地把所有儿子都封为亲王,虽然他最小的儿子那一年刚刚一岁。他规定皇族子孙不受普通法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诸王的府第、服饰和军骑,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见了都要 “伏而拜谒”。
朱元璋给大明王朝的官员们制定了中国历史上最低的工资标准,给自己儿孙们制定的俸禄标准却唯恐不厚:皇子封为亲王后年俸万石,是最高官员的近七倍,还不包括大量的土地等其他各种赏赐。为了让后代们充分享受幸福,他规定皇族不必从事任何职业。每一个皇族后代,所有消费需要都由国家承担:10 岁起开始领工资享受俸禄,结婚时国家发放房屋、冠服、婚礼费用。死时还有一笔厚厚的丧葬费。这种无微不至的 “爱护”,在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以至于明人不禁感慨,“我朝亲亲之恩,可谓无所不用,其厚远过前代矣”。
朱元璋的皇族政策,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幻想着可以通过藩王掌握军队来捍卫朱家天下的安全,结果自永乐年间起,亲王引兵作乱不断。此状况导致明朝历代皇帝不断致力弥补这个漏洞。皇帝们一方面保证皇族生活的穷奢极欲,另一方面则极力强化对皇族特别是藩王的控制。到明代中后期,这种控制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为了怕王爷们联合地方势力作乱,后代皇帝规定,亲王们终生只能生活在王府里,若想出城遛遛弯,得专门派人千里迢迢向皇帝本人递出申请。如果没有皇帝的亲自许可,亲王连出城扫墓都不行。为了防止亲王们有串通的机会,后代皇帝又规定,亲王们终生不得相互见面,这就是著名的 “二王不相见”。
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王爷们被剥夺了几乎所有的自由,成了高级囚徒。由于不能从事任何社会职业,他们增加收入只有一个渠道,那就是多生孩子。因为多生一个孩子,国家就按等级多发放一份俸禄。所谓 “宗室年生十岁,即受封支禄。如生一镇国将军,即得禄千石。生十将军,即得禄万石矣…… 利禄之厚如此,于是莫不广收妾媵,以图则百斯男。”
“利之所在,人争趋之,如水之就下,不可止也”。在 “制度” 决定之下,明代中后期开始,皇族们展开了激烈的生殖竞赛。各地王爷们在床上拼命播撒种子,为了多生孩子招纳妻妾,强抢民女。他们把妻妾们的生理期编列成表,按期临幸,以求提高效率。在紧锣密鼓的床笫战争中,生育纪录一次次被刷新……
地方最赚钱的行业,都被皇族垄断
多子多福,本来是中国人的不二信条。挥霍和生殖,又是朱元璋给自己子孙规定的光荣任务。所以,朱氏皇族生得理直气壮,生得光荣坦荡,生得痛快淋漓。然而,对大明王朝的其他成员来说,皇室生育纪录的一次次刷新,可不只意味着为茶余饭后的八卦闲聊增添材料——它更意味着每个老百姓负担的一次次加重。
王爷的增加,必然导致王府的增加和圈地的扩大。天下最好的土地越来越集中到皇族手中。明代中叶之后,全国人均土地不断下降,而同时,皇族占有土地却迅速扩大。许多王府拥有的土地动辄万顷:景王、潞王在湖广等地庄田多达 4 万顷,福王庄田 2 万顷,桂王、惠王、瑞王的庄田各 3 万顷。吉王在长沙,有地七八十万亩,长沙、善化两县田地的 40% 也归吉王所有。河南全省土地,居然有一半归各王府所有。
皇族们的俸禄直接来自各地的财政收入,皇族人口的几何式增长,意味着财政支出几十倍、上百倍的增加。山西晋王府,明初只需年俸 1 万石,到了嘉靖年间,增长到 87 万石。河南周王府,由 1 万石增长到 69 万石。湖广楚王府,由 1 万石增长到 25 万石…… 国家财富分配中,权贵们的比重迅速扩大,而底层百姓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
这片江山上的亿万人民存活的真正意义,历来就是给一家一姓提供膏血。这本是中国政治的题中应有之义,大明王朝的臣民对此也充分理解。然而,朱氏一家的生育率之离谱造成了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局面:从明代中期开始,各地的长官惊慌地发现,他们本地的财政收入,已经不够供养居住在本地的皇族。比如山西地方财政收入为 152 万石,而山西王爷们每年消耗的俸禄为 312 万石。河南年财政收入为 84 万石,而需要供给王爷的是 192 万石。嘉靖年间的大臣们纷纷焦虑地指出,不久之后,以中国之地大物博,竟然可能举全国之力,也无法养活这一家一姓的荒唐场景:“王府将军、中尉动以万计,假令复数十年,虽损内府之积贮,竭天下之全税,而奚足以赡乎?”“将来圣子神孙相传万世,以有限之土地,增无算之禄粮,作何处以善其后?”
这仅仅是皇族们招致民怨的一个原因。事实上,中国老百姓都特别 “通情达理”。江山是人家老祖宗提着头打下来的,是用千万个人头换来的。所以,人家的后代享受一下特殊待遇,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问题是,国家规定已经如此优厚,皇子龙孙们犹有不足。他们运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和影响力,把触角伸向一切有油水的领域,无利不取,无所不为:
皇族往往与巨商相勾结,进行行业垄断。这些亲贵利用自己的关系,向朝廷要到特殊政策,转手批给商人,再从商人那里分得巨额利益。地方上所有最赚钱的行业,都被其垄断。许多地方的藩王利用特权,控制了当地的食盐销售。他们不顾百姓承受能力,任意抬高盐价,以致最底层的老百姓长年买不起盐吃。
所有稀缺的自然资源,比如土地、山林和矿山,只要证明有利可图,皇族就会通过向皇帝乞请或者巧取豪夺的方式,抢占到自己手里。各地王府所圈之地,“皆取之州县中极膏腴田地”。比如皇帝赐给福王两万顷土地,本来定在河南,但河南好地圈尽仍然不够,不得不跑到湖广、山东去圈占最好的良田。所以史书说,有明一代 “占夺民业而为民厉者,莫如皇庄及诸王、勋戚、中官庄田为甚”。
各地王爷经常向皇帝哭穷,索要各种特利。许多地方的收税权陆陆续续划归了各地王府:周王拥有开封的税课权,潞王占有河泊所 26 处,潞城县的商税被赐给了清源王,屯留县的则归辽山王所有。平遥王说自己家口太多,生活不宽裕,皇帝命令,把黎城县一年的商税划给他……
通过种种巧取豪夺,皇族们山积了天下最多的财富。富甲天下的福王,“珠玉货赂山积”,金钱百万。陕西的秦王,富甲天下,“拥赀数百万”。大同的代王,居然拥有房屋 1060 所……
垄断集团暴利滚滚的直接后果自然是民生的日益困顿。从明代中期开始,历代皇帝不断通过 “加派” 等手段,将宗藩费用进一步转嫁到人民身上。原本负担很重的百姓更加雪上加霜,有的农民甚至“废箸、鬻舍、捐妻,以供王国之禄”……
特权庇护:皇族成为黑势力保护伞
以上种种,毕竟还属 “合法” 或者符合“潜规则”。然而这仍然不能满足皇族们的欲望和冲动。在缺乏约束的情况下,特权总要走到极端。明代皇族超出法律之外的为非作歹穷凶极恶为他们积累了更大的民怨。
虽然国家明确规定皇族不得干涉地方政务,但许多皇族都涉足地方事务,一旦有求不遂,就依仗自己的龙子龙孙身份对地方官员横加欺凌。代王府的辅国将军因为不满县官处罚他的仆人,公然当众殴打知县。晋王府的河东王等人辱骂殴打地方官更是常事,所谓 “挟奏有司,擅入府县,凌辱殴置,”。嘉靖三十七年,宁化王府的宗仪,也就是小小管家,竟然动手殴伤了堂堂布政使这样的朝廷大员:“求索禄粮不遂,围布政司门,殴伤左布政使刘望之。”
因为享有司法特权,有罪时 “罚而不刑”,许多王府成为地方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甚至自身也沦为黑社会头目。嘉靖五年,庆成府的辅国将军藏匿大盗被人告发;隆庆二年,方山王府镇国中尉朱新垣 “与群盗通,劫掠商货”;襄垣王府的辅国中尉、昌化王府的辅国中尉都 “私出禁城为盗”,公然杀人劫财……
至于强抢民女之类的经典桥段更是无地无之。在特权庇护下,皇族已经沦为大明社会道德水准最为低下的一个群体。河南禹州的徽王朱载伦,“有美女子过府,掠入与淫,女幼不敢接,即大怒,投以与虎”。 山民王朱企礼在武冈州 “前后夺民妻女无算”。武邑王在父丧期间 “居丧无礼,置酒作乐,召妓者歌舞,极诸淫纵,内使谏者,辄非法拷掠,或触其怒,以石鼓压胸,囊沙覆口,死者数人”……
两百年的狂欢宴席原来不是免费的
虽然民怨深重,各地皇族们丝毫不予理会——拼命享受,就是对列祖列宗提头血战最好的回报。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在大明王朝,皇族确实是最幸福的群体。两百多年的 ** 跋扈、狂吸痛饮, high 到极点,享受到巅峰了。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李自成、张献忠等明末 “七十二家” 起义军纵横大地之后,朱元璋的子孙们突然发现,他们的宴席不仅仅是被打扰了一下,而是被宣告永远终结。更可怕的是,他们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场两百年的宴席不是免费的,结账的时候到了。这些姓朱的亲王、郡王、将军们,是农民军最有兴趣的猎物。大大小小的农民军所过之处,皇族均在劫难逃。那些各地最壮丽的王府,在连绵全国的战争中,几乎无不灰飞烟灭。据太原总兵姜瓖亲见亲闻,农民军“凡所攻陷,劫掠焚毁,备极惨毒,而宗藩罹祸尤甚”。
让我们先来看看皇族人口增长最快的山西。明末山西有晋王、代王两大藩王和西河王等多位郡王,皇族多达数万人。崇祯十六年,李自成挥军进入山西,每到一地,首先捕杀皇族。起义军攻陷山西平阳后,“西河王等三百余人遇害”;攻占汾阳后,也首先搜杀 “宗绅”,以致 “彼汾一方,几成罗刹鬼国”。
崇祯十七年初攻克太原后,李自成军 “捕晋宗室四百余人,送西安,悉杀之”。这四百余人都是晋王一系的高级皇族。接着,因为“恐(中低层)宗人为变,闭门搜捕,得千余人,杀之海子堰,若歼羊豕”。经过这两次杀戮,山西晋王宗室中的主要人物被杀殆尽。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军又攻取大同。6 天之内,代王朱传齐以下的 4000 多名诸王宗室皆被杀。其他郡王也几乎没有幸免。姜瓖在启本中说:“云(今山西大同)之宗姓,约计肆千余,闯贼盘踞六日,屠戮将尽……” 综计以上数次,李自成军仅在山西一地,就杀掉朱姓子孙 10000 多人。
山西一地仅是缩影。事实上,尽管李自成以 “不嗜杀” 闻名,但是他兵锋过处,那些朱姓王爷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而张献忠军本以玉石俱焚为特长,所到之处,诸王扫灭,更是题中之义。与众不同的是他在杀法上常有新创意。崇祯十四年二月,他攻取了襄阳,执襄王朱翊铭于南城楼。朱翊铭跪地乞生,张献忠赐给了他一杯酒,说:“吾欲借王头,使杨嗣昌以陷藩伏法。” 接着 “杀之城上,焚城楼,投尸于火”。
崇祯十六年五月,张献忠克武昌,俘获楚王朱华奎。这次,他想出了另一个新花样——活沉西湖,宫殿楼阁近千间也被付之一炬……
与和平时期皇族的生育率最高相匹配,在明末战乱之中,皇族的死亡率也创了社会各阶层之最。明末起义军诛戮明皇室成员,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坚决、彻底。只要是朱元璋的后代,不论主动投降还是被动俘获,不论立地不跪还是苦苦求生,不论拒不交待藏宝地点还是痛痛快快地献出所有财富,结果都是一样:一律诛灭。史书中涉及王府在兵锋下的遭遇,所用的词都是 “尽”、“皆”、“合族。史家总结道:“凡王府宗支,不分顺逆,不分军民,是朱姓者,尽皆诛杀。”
明皇族两百多年的为所欲为,积累了太多的民愤。他们已经完全站到了普通民众的对立面,不得不以自己这一代的鲜血和生命,为自己,也为以前数十代的 “幸福生活” 付账,就像以前每一个王朝的末期一样。
我去修手机,检测人员看完表情有些奇怪,用手机给我打字。
「小姐,你的手机上有个隐形监听软件。」
我盯着那个手机,压制住心头涌动的恐惧。
这个手机,是两年前我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01
我妈是个调查记者,我十岁的时候她下乡做采访,就再也没有回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人说她是被拐卖了,有人说她是被人杀了。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爸想尽办法去追查她的行踪,一直没有进展。
自那以后,我们全家的日子陷入了低迷的绝望当中。
我爸整个人变得非常暴躁,经常一句话说不对就摔摔打打,害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直到我十三岁,我爸带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
那个人竟然是我小姨,我难以置信地质问我爸爸「你不找我妈妈了吗!你为什么会跟我小姨在一起!你们这是背叛!」
我爸非常痛苦地告诉我,他找不动了。三年来他花光了所有的精力跟积蓄,可是一丁点希望都看不到。
我根本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为什么是我小姨?
我小姨离异以后带着一个女儿,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我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帮她。我妈失踪以后,她经常来家里帮忙做饭做家务,我还特别感谢我小姨。
可是,我爸竟然跟我小姨搞到了一起!
我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把我小姨的东西全都丢到了门外,大吼着让她滚蛋!
「爸爸,你不要放弃妈妈啊!妈妈还在等着我们找她呢。」我哀求着我爸爸。
我爸却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臂警告我:「梁缘!从今往后不要在家再提你妈妈的名字!」
他像个疯子一样,把我妈的照片全都烧了。
我冲上去阻止他,他竟然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爸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滚出这个家!不许再去发广告,不许再去警察局!听到了没有!」
从那以后我就住校了,可是我从没放弃找我妈妈。
我爸他能有好多老婆,但是我只有一个妈妈,我怎么可能放弃?
02
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很少回家,可是中秋节的时候我刷到一条朋友圈,一下子就乐了。
「人生最幸福的就是拥有爸爸妈妈全部的爱!爸爸妈妈,中秋快乐,爱你们哦。」
简简单单的一条文字,配着九宫格。
九宫格上的女孩长相甜美,左边挽着她爸爸的胳膊,右手拉着她妈妈。
一家人,真是甜蜜啊。
我决定了,这个中秋不要一个人过了。
我拎着一箱子螃蟹回家,开门的人是我的便宜妹妹,梁晨。
她一脸的诧异:「你…… 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我不能回?」我白了她一眼,推开她,直接走了进去。
她一脸委屈地跟在我的身后,带着哭腔说道:「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一回来就朝我发脾气,我招你还是惹你了。」
我懒得搭理她,随手把螃蟹丢在桌子上,对着另一个人说道:「去蒸一蒸吧,还新鲜呢,再给我拿一副碗筷过来。」
我爸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吼道:「梁缘!这个家你不想回就不要回来!这么折腾大家,你觉得很舒服吗?」
「是啊,很舒服呀。」我笑眯眯地扭头说道,「小姨,还愣着干嘛,去啊。伺候人的事情你不是做得最好?」
「姐,你不要太过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妈妈?」梁晨挡在她妈妈面前,气得不行,「我妈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从小到大,所有好东西都先让你挑,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坐在餐桌前,笑了,「她是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但是她对不起我妈妈!」
我端起桌上的菜,一盘一盘地砸在地上!
梁晨被我吓了一跳,哭着说道:「爸爸!你快管管她啊!」
我爸爸被我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门口说道:「梁缘!你给我滚!我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工作一事无成,回家就知道气我!滚!」
「爸,这可不行,我还等着继承你的遗产呢。毕竟你就我一个亲生女儿,梁晨这个白捡来的,可是跟你没血缘关系。」我冷笑着说道,「你们一家人过得真是和和美美啊,梁国平,我问你!你当年放弃找我妈妈,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呢!」
这些年,我一直怀疑我爸跟我小姨早就背地里勾搭上了,所以我爸找了我妈三年就放弃了。
啪的一声!
我爸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怒骂道:「老子还是你爹!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找你妈了!你说说你这些年上蹿下跳的,因为这件事情惹了多少祸?你去折腾报社,去折腾警察。毕业三年了还是个小记者,不知道反思反思自己!」
我反反复复去报社调查,就是想知道我妈当年下乡到底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同行两个人,只有她失踪了,另外一个人却好好的!
那个叫张鹏飞的,甚至在我妈失踪没多久,就出国了。
我一直去警察局,就是想调出当年的笔录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报社全力配合我,警察也安慰我。
可是只有我亲爸——我妈的老公逼我放弃!
他断了我的生活费,我只能到处打工赚钱维持生活。
我知道他是想榨干我所有的精力,让我没有时间去找我妈。
我小姨哭着说道:「缘缘!不要闹了!当初你爸爸也过得很痛苦,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所有人都要原地踏步等着你妈妈回来吗?」
「是啊,他是痛苦,痛苦到要跟你上床。」
「我告诉你!梁国宇!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别让我逮住。要是让我知道我妈的失踪跟你有关系,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字一句地警告他。
我小姨带着梁晨,大着肚子来到这个家,可惜没多久就流产了,要我说就是报应。
03
中秋节大闹了一场,结果没多久我就接到报社的辞退消息。
没有任何理由,报社宁愿赔偿我一笔钱,也要辞退我。
这流程我太熟悉了,是我爸从中作梗,他这是在报复我。
这些年他没少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逼我放弃找我妈妈。
三年前外公去世,我就是我妈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我都放弃,我妈就彻底没希望了。
我一想到也许我妈在某个位置的地方,怀揣着一丝希望等人找到她,我就不能放弃。
没了工作,房子也租不起了。
我干脆搬回了家,梁晨原先占着的房间,我把她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我小姨为了息事宁人,让梁晨换了房间。
梁晨气得一直哭。
我乐了,「搞搞清楚!是你先鸠占鹊巢,搞得跟我欺负了你一样。」
「梁缘,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知道吧,清宇哥哥早就回国了,但是他一直没有联系你!」梁晨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比你更早认识清宇哥哥,我们都瞒着你!你在爸爸眼里,在清宇哥哥眼里,就是个坏脾气的臭女人!」
我挑了挑眉,张清宇是我前男友。三年前他要出国读研,我们就分手了。那之后他还删了我的微信,我们再也没有联络过。
梁晨说她早就跟张清宇见过是什么意思?
梁晨生怕我不信,还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十五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美国旅游,我就跟清宇哥见过。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
我点开那张照片一看,梁晨穿着小公主裙捧着一束花。少年时期的张清宇眉眼懒散,长相英气,他脚底下踩着一只足球,神情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照片上,还有两个人坐在花园的椅子上。
我放大那张照片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心狠狠沉了下去!
我绝对没有认错!那个穿着黑色 Polo 衫的男人就是我妈妈当初的同事张鹏飞!
我爸竟然还去美国见过他!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跟张清宇谈了四年恋爱,竟然不知道他爸爸是张鹏飞!
04
我没搭理梁晨,回到房间想起很多事情。
我爸的确去过几次美国,还带着梁晨。
我原本以为只是带着她出去玩儿,这么看来我爸是去美国见张鹏飞的。
十五年前我妈是跟张鹏飞一起出去做暗访调查的,后来我妈失踪了,张鹏飞却回来了。
只是过了半年左右,张鹏飞就出国了。我小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惊讶的。
因为我记得我妈妈偶然提起过,因为张鹏飞喜欢打牌,工资入不敷出,他老婆都跟他离婚了。
在那个年代,出国可不是一件小事。还需要收入证明,怕你到国外打黑工。
而且我妈妈在的时候,我爸跟张鹏飞两个人的关系很一般啊,我爸甚至不太喜欢张鹏飞。
两个关系一般的人忽然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利益!只能是因为利益。
我上天眼查看了看我爸的公司,他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这些年生意做得还不错。不然也买不起现在住的花园洋房。
我来来回回看了看,最终把目光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潘霜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清宇曾经跟我说过,他妈妈就叫潘霜霜。
所以我爸公司的一个大股东,是张清宇妈妈!张鹏飞的前妻!
张清宇说他初中的时候,他爸妈就离婚了,他一直跟着他妈妈生活。
恋爱四年,我只见过他妈妈的照片。
我又看了看梁晨给我发的那张照片,她身上那条迪士尼的公主裙我记得非常非常清楚。那是她十二岁的时候买的,跟我炫耀了好一阵子。
这么看,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爸在美国见的张鹏飞。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我爸差点破产。后来收到一笔投资,公司起死回生。
这笔钱是潘霜霜投的,而潘霜霜背后的人是张鹏飞。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爸跟张鹏飞之间的联系,只有我妈妈,一定跟我妈妈有关!
我还想再搜搜其他消息,手机冷不丁地关机了,半天都开不了机。
时间还早,我干脆出门去给手机换块电池。
手机耗电特别快,我干脆让维修人员帮我做个检测。
他检测完表情有些奇怪,用手机给我打字。
「小姐,你的手机上有个隐形监听软件。」
我盯着那个手机,压抑住心头涌动的恐惧。
这个手机,是两年前我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05
我爸爸在监视我!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经济上限制我找我妈妈,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卑鄙的行为!
一瞬间,我整个人头脑中火花电闪,想通了很多事情。
难怪这两年我查我妈妈的信息一直不顺利,每次有一点消息都会立马断掉!
这期间,我曾经得到过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就是关于我妈暗访的内容。
我妈那个时候下乡是做暗访,但是暗访内容是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他们以前那个小报社早就倒闭了,也没几个工作人员,很不好查。
当年张鹏飞回来以后,还发表了一篇关于暗访调查情况的报道。
十五年前的报纸很不好找,去年我费尽心思在各大论坛找报纸。
本来已经有人联系我了,谈好了价格那个人却失联了。
当时我以为是巧合,运气不好,沮丧了很久。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爸在从中作梗!
他费尽一切心思,就是不想让我查到关于我妈的信息!
我盯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我爸是不想我妈回来破坏他现在的生活?
还是……
另一个猜测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还是我爸一直都知道我妈妈在哪里!
我绝对不能让我爸知道我发现手机监听的事情,否则他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想到这一点,我有点焦虑。
如果我爸能看到我手机上的消息,他现在肯定知道我收到梁晨照片的事情,也肯定知道我在调查他跟张鹏飞的关系了。
以我以前的反应,我会怎么做呢?
以我容易冲动的性格,我会毫不犹豫地质问他!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立马打电话过去。
「爸爸!你最好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跟张鹏飞有联系,又为什么拿到了潘霜霜的投资!」我佯装恼怒地说道,「我妈妈的失踪跟你有关系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我爸这次没有骂我,反而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我挂断电话打车过去,一路上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打电话这个选择对了,我爸果然已经知道了我调查张鹏飞跟他的关系,还准备好后手。
我爸是个老狐狸,他敢这么直接面对我,绝对是想好了说辞。
地址是一个高档小区,我进去以后,看到了我爸跟张鹏飞两个人。
我看到张鹏飞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保养得不错,十五年过去了,他还是精神抖擞。
看得出张鹏飞这些年过得很不错,而我妈妈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张鹏飞见了我,就叹了口气说道:「梁缘,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查你妈妈的消息。这事儿也是你爸跟我心头上的一块石头,索性跟你说说当初的事情。」
张鹏飞说当年他跟我妈一心想搞个大新闻,正好接到线人举报,说某个乡村开设黑煤矿。
他们两个立马下乡做暗访,想揪出一个大新闻。
谁知道到了当地以后,才发现采访根本难以进行下去,村民一问三不知。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回城。
回城的路上遇到了大暴雨,泥石流把车都埋了。
等张鹏飞跟司机醒来以后,我妈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些事情都是我知道的,乡下环境闭塞,一场大雨毁了所有的痕迹。
我妈失踪的事情,就成了一桩悬案。
「这些我都知道,当年您就是这么说的。」我看着张鹏飞还有我爸。
他们特意把我喊来,肯定不是说这些的。
我爸深深抽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道:「梁缘,我今天已经去法院申请,宣告你妈妈死亡了。以后,你别找她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愤怒地说道:「你已经是任晓敏的丈夫了!我妈现在的直系亲属只有我一个人!你凭什么去申请!凭什么!」
法律规定,失踪三年以上的人口可以由直系亲属申请宣告死亡。
张鹏飞连忙说道:「梁缘,你冷静点。其实你爸很早以前就查到你妈妈死了,只是不忍心告诉你。当年我们遇到泥石流被困在车里,我恍惚间看到你妈妈爬出了车子,后面又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还有狼嚎的声音。那一带是深山老林,她恐怕是被野兽拖走了。」
这话,他当年怎么不跟警察说?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没跟警察说,他们在现场也没发现狼群的痕迹,我怕自己是精神恍惚出现错觉了,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
当年怕精神恍惚,怎么过了十五年,又不恍惚了?
我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虎口,脑子疯狂地转动着。
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质问,我要装作相信了这一切。
一旦我爸知道我怀疑他,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还记得我妈妈当时开玩笑似的评价我爸:梁国平同学啊,你这个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我真怕你哪天不爱我了,把我扫地出门。
原来一语成谶,我妈失踪,我爸为了娶我小姨,放弃了找她。
可是那个时候,我爸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会爱我妈妈一辈子,绝不会对不起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狗屁!
我装作难过的样子说道:「爸,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关于你妈妈的事情,我也一直心存希望,可是当年出国偶然见到你张叔叔,他才跟我讲这些。」我爸看起来也很痛苦,他搓了搓脸,疲惫地说道,「我跟你小姨没有领证,梁缘,我现在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听话,往后你别再折腾了。」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几乎要相信他了。
演得这么情深,真是难为他了。
可是我爸在撒谎!
我妈妈曾经悄悄告诉我,我爸有个小毛病。
他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咬烟头,现在他手上那支烟,烟头都被他咬烂了。
我正想跟着他一起演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慌张地冲进来,带着巨大的摔门声。
他喘着气,看样子是狂奔而来。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惊惧不安的情绪,很快平息下来。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玩笑似的打着招呼。「你好啊,前男友。」
张清宇,我的前男友,张鹏飞的儿子。
他挑在这个时间慌张地出现,是巧合吗?
我爸的谎言,张鹏飞的回归,张清宇的出现。
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将我笼罩着,我感觉迷雾的背后隐藏着一只大手,让我心惊胆战。
06
三年前张清宇出国读研。
他提出分手,我同意了。
张清宇也是绝情,走就走吧,还拉黑了我的微信。
如今再见他,心里倒是五味杂陈。
张清宇,我真想问问你,你们家是有什么豺狼虎豹,还是洪水猛兽,你那么害怕?
还是你知道我来你家的,怕我纠缠你?
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表情,还是三年前我被一辆摩托车撞骨折。
如今,你又露出了这种表情。
我看向他的手,他的无名指上竟然还戴着那枚铂金戒指。
那是在一起第三年,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本来是一枚尾戒,他非要让我改成无名指的。
分手三年还戴着,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当年说分手就分手,我都怀疑他有外遇了。
张清宇把手揣进口袋,飞快地扫了我一眼,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
张鹏飞好像挺诧异的,「清宇,你跟梁缘…… 谈过恋爱啊,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都是前任了,有什么好说的。」张清宇看起来也不想多说的模样。
我爸倒是挺欣赏张清宇的,跟他聊起了天。
我刚刚哭得眼睛都肿了,很不好意思地说借用一下洗手间。
等我出来以后,我爸喊我一起走了。
我们父女两个这些年凑在一起就是争吵,倒是难得一路同行,还有些别扭。
他也很不自在,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进了奶茶店,看着他走远。
我拿出一部备用手机,打开上面的监听软件。
去张鹏飞家里的时候,我把一只微型监听器塞到了他家的沙发垫子下面。
「张鹏飞!你答应过我不动梁缘,我才跟她分手的,现在你又在干嘛!」
这是张清宇的声音,他是一个非常情绪稳定的人,很少生气。
听到这句话我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咬着奶茶的吸管。
在一起的那四年他一直对我很好,冷不丁要出国分手,我难过了好久。
想到分手那一天,他红着眼眶的样子,我觉得心口难受,眼角发酸。
当时我还骂他装什么深情,要分就分,要滚就滚。
原来他跟我分手是要保护我!
这么看来,他帮我调查我妈妈失踪的时候,肯定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关于他爸的信息。
接下来是张鹏飞的声音,他听起来很激动。
「还不是她查到了我跟梁国平的关系,我们逼不得已才演这么一出戏。清宇,我是你爸,你不要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我现在这些东西,将来都是你的。」
「你可别这么说,我哪敢当你张鹏飞的儿子!我妈发现了你那些脏事儿,你转头就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我妈还有命吗?我当你儿子,搞不好哪天就被你弄死了!」
照张清宇这么说,潘霜霜绝对掌握着张鹏飞的犯罪证据,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你妈那是自找的,当年她嫌我没出息,非要跟我离婚嫁给那个所谓的富豪。到头来落魄了,还不是求到我头上。现在我有钱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张鹏飞老婆跟她离婚,还不是因为他总是打牌输钱。他居然说是他嫌没出息,张鹏飞这个人,可真恶心的。
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刺得我耳朵疼,后面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翻开手机的通讯录,里面始终放着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分手以后,张清宇删了我的微信,这个电话号码我再也没有打过。
我想起他离开的那个夏天,红着眼眶跟我说:「梁缘,慢一点爱上别人。」
我气得骂他滚蛋,觉得明明是他提的分手,凭什么要求我。
现在想想,张清宇那个时候心里该多痛苦。
07
我原本打算联系一下张清宇,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们中间毕竟隔了三年的时光,有些话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张鹏飞跟我爸爸的态度中,我越发确定我爸跟张鹏飞之间绝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年我爸公司起死回生的资金是哪里来的?张鹏飞出国做生意的钱又是谁给的?
这背后,一定有一双大手在操作着。
我爸跟张鹏飞命运转折点,都是从我妈失踪开始。
如果没有这些钱,我爸公司早就倒闭了,张鹏飞还是那个不得志的小记者。
我又接连监听了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张鹏飞不常在客厅说话。
这些日子我收敛起对我爸的敌意,甚至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他对我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对于我爸这种狠心的人,硬碰硬是绝对不可取的。他既然能监听我的动态,不理会我妈的生死,我这个女儿在他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少分量。
只有假装对他屈服,才能麻痹他的意志,进一步抓到他的把柄。
果然,没过多久,在饭桌上。
我爸主动对我说道:「你想做记者,那爸爸就给你推荐一家大报社。想做生意呢,就去爸爸公司练练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天天混日子了。」
我给他夹了个鸡翅笑着说:「谢谢爸,这些年是我太任性了,以后我不闹了,咱好好过日子。」
我跟他说暂时不想工作了,想休息一阵子。
我爸又给我转了一些钱,我余光扫到梁晨强颜欢笑的模样,故意说道:「爸,你觉得张清宇怎么样啊?我还挺想跟他复合的。」
我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梁晨,才说道:「小伙子挺好的,他现在做互联网,也挺有前景。你们多接触接触,也不错。」
梁晨气得饭都吃不下了,直接丢了筷子走了。我不在家的这些年,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呵呵,现在我来了,她再任性也没人看她表演了。
我小姨一脸尴尬,说她去劝劝梁晨。
我吃过饭说要去外面玩儿,我爸挥了挥手让我去了。
刚出小区门,我才发现没带备用手机。
如今有什么重要事情我都在小手机上查找,防止我爸监视我的动态。
我返回去的时候,看到我爸跟我小姨站在花园里,看我爸皱着眉头的表情估计他俩吵架了。
我下意识地站在了树后面,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凭什么梁缘想跟张清宇复合,你就让晨晨放弃!」我小姨哭着吼道,「梁国平,你实在是太偏心了!就因为晨晨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爸不悦地说道:「别瞎说,我对晨晨视如己出。」
「你就是因为这个!当年我们也有过孩子的!」我小姨不甘心地吼道,「可是你让我打掉了!你觉得对不起我姐,所以不让我要这个孩子。梁国宇,我问你,当年那个电话明明是我姐打来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妈居然给家里打过电话!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一刻,我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看向我爸爸。
他表情显得极为愤怒,居然抬手就打了我小姨一个耳光。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不想找我妈妈回来,没想到他能做出更绝情的事情!
我妈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出这个电话的!
披着这张人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畜生!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过了这十几年!
还有我小姨的孩子。
我一直以为是流产没保住,想不到竟然是我爸让她打掉的!
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都已经五个月了,我爸居然狠得下心。
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这样狠,我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
我正准备悄悄地离开,头顶上传来摔门的声音。
这个时候,梁晨出现在阳台上,她见到我就吼道:「梁缘!我绝对不会放弃清宇哥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忘记了从阳台上的位置是能看到我的。
一瞬间,我背上出了冷汗!
我在吱道,开着电脑上着班,突然狗哥接了个电话 “狗哥,我在家楼下被人给打了,你和中一来一趟!”
打电话的是艺术家,我们精瘦的摄影师。。。 狗哥二话没说,掏出了铁棒,拽上我走了。
到了地方,看到一个大概二百斤的胖子,骑在电动自行车上,和我们孱弱的摄影师僵持着。
看到我的车是吉林牌照,张口就说 “怎么着,你们三个东北人挺牛逼呗 %@#*";”
我和狗子先了解了一下是什么情况,原来是电动自行车撞在了艺术家高尔夫的右前门上,但是,撞完就要走,艺术家下车阻拦,他居然欺负人长得瘦弱,把人给打了。。。
了解完我先报了警,在此期间这个胖子不断要求放他上楼,说他要去配个环,是急事,不能耽误,一个没看住人就跑了。。。
把一辆破旧的爱玛电动车留在原地和我们一起等警察。 过了不到十分钟,我这辈子见过的服务态度最好的警察叔叔出现了,那服务态度,简直是人民警察界的海底捞,二狗感动的深夜还补发了个朋友圈。
一辆现代途胜警车上下来了十分标准的三人小队: 一个了解记录情况,一个手持执法记录仪全程跟拍,一个站在最后,身高少说一米九,膀大腰圆,明显属于 MT。
“几位是哪位报的警啊?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哪位是事主啊?两位来登记一下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 警察叔叔满脸微笑,柔中带刚,让我想起了吱道门口的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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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完情况,警察叔叔表示,一定要抓到这个肇事逃逸的鳖孙。。。 于是我们开始了走访,不出意外的毫无收获。得出一个结论,他不是看警察来了偷摸跑了就是在哪一户里暗中观察着我们。
警察叔叔指挥我们远离那辆爱玛电动车,准备开始守株待兔。。。等他回来取车。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回来。。?
当然了。我对这个方案也是觉得略显尴尬的,我要是撞完车打了人跑了,我也不回来取电动车。
我就去找警察叔叔:“警察大哥,我觉得这样下去问题解决不了?您看要是找不到人,这种问题怎么处理?”
“没有找不到人,一定要找到人,你们没耐心了你们回去歇歇,我们必须抓到这种人才能收队!” 一股浩然正气冲破了我的三观,不愧为天子脚下皇城根,我们那的警察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告诉你报保险,然后临走嘱咐你一句,没事不要瞎鸡儿报警。
于是我走上前去,对着那辆爱玛电动车走了三圈,看到车尾上写着 “天通苑东三区白坊市场爱玛电动车专卖店”,电动车这玩意,质量都比较一般,经常需要维修,所以买电动车的地方一般和工作地点都不太远,我拉上狗哥,开车直奔白坊市场。
到了白坊市场,找到了这俩专卖店,我对狗哥说 “下去问修车师傅,有没有一个河北的胖子,卖窗帘的,总在这修电动车?" 狗哥回来告诉我,这样的胖子还挺多,不过卖窗帘的都在同一个区域,还能怎么办,当然不能放过他了 。。。
于是我们一口气走访了十几家卖窗帘的摊位,我一脸牛 X 的推门进去就问:“您好啊,我们是便衣民警,来了解一下情况,中午你们这有个卖窗帘的把人给打了,我们调了监控,掌握了体貌特征,来跟您确认一下。” 走到第八家的时候,老板一口咬定,就是隔壁。
隔壁大门紧锁,我就问了问对面卖床单的大妈,大妈说上午还是营业的。。。 于是我们进了另一侧的隔壁,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这次是中年两口子的夫妻档。
“您好啊,我们是便衣民警,来了解一下情况,中午你们这有个卖窗帘的把人给打了,我们调了监控,掌握了体貌特征,来跟您确认一下。”
男:“您说?”
“你们隔壁专门负责往外跑,量窗帘配环的那小子,一米七左右个,比我胖一点,上午穿得短裤白 T,是不是?”
“就是他!” 丈夫脱口而出,老婆一边挤眉弄眼,一边说 “平时不太走动,不知道!”
我没理她,继续问丈夫 “爱玛电动车?”
“没错!”
“河北人?”
“没错!” 于是我一脸杜蕾斯的走出这家美好的夫妻店,拍下了这张照片: 中间四位电话出于道德打了马。。。
拍完一回头,那位穿白 T 的帅气兄弟坐在一辆电摩的后座上,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眼神,你感受过绝望吗?
我一脸杜蕾斯地对他说:“啥都别说了,走吧?是你跟我走?还是我让警察过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老老实实跟我走了。
艺术家是个特别老实的人,挨打的事对方道了个歉居然就不追究了,修车也只跟人家要了吱车友情价。只要了 900。。。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这一下午的斗智斗勇。
我和狗哥一致觉得,这样的垃圾人容易报复我们,车被砸之类的处理起来太麻烦,于是我和艺术家把车停在了吱道工厂,我住到了狗哥家,每天我们一起坐狗哥的车上下班。
晚上躺在狗哥床上,狗哥突然对我说:“其实我觉得咱俩不用怕报复,他要是报复也不会找你,第一是咱们真的没坑他,第二是,你那个微笑,应该是他一生的阴影。”
想了想也对,今天我就把车开出来回自己家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我家不是做装修的,我根本无法判断他的职业,如果他没有侮辱我们伟大的东北,我也不会有动力把市场翻个底朝天,如果他没有逃逸,其实电动车撞机动车他还很有可能占到便宜。
最后感谢三位天通苑派出所的民警,如果你们草草收队,我们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向人民警察致敬。
我很喜欢跟老人家聊天,听听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大部分都是苦的,这个故事还稍微解恨一点。
50、60 年代,农村里大多都是文盲,年仅 16 岁初中毕业的女孩,算是文化人,可以当个教书先生,但是由于出身不好,等她嫁给军人丈夫后,才有机会去某小学教书,丈夫在部队,她独自住进了学校职工宿舍。
当时,丈夫希望她能积极入党,她便写了一封入党申请书,当天晚上,校长就敲开了她的房门。校长说:“你这入党申请书写得还不够好,只要你愿意按我的要求好好修改,还是能入党的。”
夜里有男人到房里来,本来就令她局促不安,校长隐晦地表示意图,起初,她就装不明白。
最后,校长直接挑明,她坚决拒绝:“校长,我可是军婚,你就不怕我丈夫回来找你麻烦?”
校长还不依不饶,她只好说:“我可能思想觉悟不够高,没办法入党了。” 说罢,便急忙出了房间,敲开隔壁同事的房门,谎称没带钥匙,暂避了一晚。
没想到,不到一个星期,这位校长便恶人先告状,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对她进行了严厉批评,说她思想觉悟不高,政治立场不坚定,不愿意入党,让她停职了。
没过多久,有人举报,该校长因为作风问题被批斗,正逢她丈夫也退伍了,回家乡的中学当校长,在批斗会上起了不小的力气。后来听说了一些细节,全校年轻女老师,被他威逼利诱之下,成功了 14 个,没成功的有 8 个。那些女老师的家人们差点没把校长的家拆了。
该原小学校长被开除后,没有收入,没有脸面,为了生计,想法设法谋一个工作,提了一堆东西来找她丈夫,当然,连东西带人被轰了出去。
作为 8 个拒绝潜规则的女老师之一,这位奶奶很骄傲地重复了很多遍 14 个成功了,8 个没有成功了,并且跟我细数了那位原小学校长的之后的悲惨经历,妻离子散,穷困潦倒,早早就过世了。
小明上学的时候打架逃课和老师对骂
后来考上了师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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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答案两年过去了
我看着刚刚到手的教资证…(虽然大概率不会用到
人类的本质是王境泽
195X 年代的时候。
我奶奶养了一口猪,留着过年杀了吃肉,送礼,灌香肠。
结果大年二十九还是大年三十,猪被人偷了!
对我奶奶一个农村妇女的打击是巨大的。。。当时一头猪的价值差不多相当于农村一户人家的一半财产吧。
我大年三十奶奶一边给猪圈贴黄元纸,一边哭一边咒偷猪贼不得好死,老天为啥不开眼,然后拿锄头之类一遍敲猪栏一遍继续咒骂 (等于是指着某路神仙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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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了一整天。。。骂到没力气为止
大年初三发现偷猪贼横尸街头。。。类似于口吐白沫死在路上
(猪被他偷卖了,当时农村人比较迷信,周围领居都说他被我奶奶咒死了。。。)
写一个我高中时发生的事情吧,那时我们班里有个人渣,人品有问题,又很贱,路上见到只狗都要拿石头砸一下的那种,常常欺负班里老实的同学,但就这样一个人渣,在班里竟然还有几个朋友,当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那几个朋友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几个人臭味相投,在一起称兄道弟,班里没人敢惹他们。
我记得那时已经是秋天了,天气很凉,我去外面吃饭,看到校外院墙下有两个盲人,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妇,年纪都很大了,应该都有六十多了,穿的破破烂烂的,也很单薄,那个男的盲人在拉二胡,脚下放着一个破茶缸子,里面有些钱,女的正摸索着往墙下地上铺被褥,应该是打算在这里过夜,旁还放着两个破碗和脸盆,就跟逃荒到这里一样,那时我还奇怪,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有这种卖艺的人,呆家吃低保不也比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卖艺强么,后来我才知道,低保不是谁想要吃就能吃的。
两三天后,傍晚的时候,我去吃饭,看到那对盲人夫妇还没有走,这时那个人渣和他朋友出现了,应该也是去吃饭的,看到了拉二胡的那个盲人,人渣直接走过去,把那盲人脚下装钱的茶缸子给拿走了,几人有说有笑的直奔网吧,当时真的觉得那人渣还活在世界上干嘛,不如直接被雷给劈死算了。
我吃晚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盲人夫妇背着被褥要离开了,我觉得应该是和钱被偷了有关,女的盲人用手抓着男盲人的手,男盲人用手里的棍子探路,两人慢慢的向前走,感觉他们的背影很凄凉,他们的世界,应该更黑暗了。
那个人渣和他朋友连晚自习都没有上,应该是有钱了,玩嗨了,晚上也没有再回宿舍,上了个通宵,第二天趴在桌子上睡觉,正好那天校长从我们班外面路过,那人渣位置又正好靠着窗子,正好被校长看到,校长就从窗子里伸进来手拍了他一下,人渣大概睡蒙了,睁开眼看了校长一眼,又趴下继续睡,校长大概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蔑视,当时就怒了,直接进了教室把他拽起来,让他把父母叫来。
他爹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打了一顿,校长让他回家反省,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学校,大概是他爹觉得他学习也不好,再上学也学不出什么来,就不让他上了。
后来听他那些狐朋狗友说他去学开车去了,高中上完后,大家都加了一个群,一天在群里有人提起他,与他家很近的一个同学说他已经死了,是开车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
我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抢盲人的那些钱,他应该就不会去上网,不上网,也就不会因为上课睡觉而被校长看到喊他家长来,也就可能不会退学去学车,也就不会出车祸了,也许一切都是因果,他命中注定。
我很喜欢一句话,报应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去年还是前年的新闻,记不清了。
坐标,北京王府井大街,某珠宝店,被两个抢劫犯抢劫,抢劫后,两个罪犯驾车逃跑。
警方赶到的时候,犯罪分子当然已经跑的无影踪了,于是布控,追查。
一个多小时后,罪犯落网。
罪犯落网的地方在金宝街,距离王府井大街仅仅几百米。
而这已经是距离案发接近两个小时后了。
也就是说,案发后两个罪犯,驾车逃跑,接近两个小时,两人开着汽车,只跑出了几百米。
据说落网的时候,两个罪犯驾驶的汽车正堵在马路上塞车的汽车长龙里,寸步难移……
晚高峰的时间段开车在北京东单,堵死你……
太丢人,匿了算了。
说下我们家的事吧,不知道我爸算不算恶有恶报。我爸妈 93 年结的婚,95 年有的我。听我妈说,在她怀孕的时候,我爸就会出去找女人,当时因为比较穷,所以两个人基本就是搞个一夜情。07 年的时候,我爸妈买股票赚了些钱,我爸就又出去找女的,当时我妈是参加司法考试,我爸死活就不让我妈学习,害怕我妈考过了之后比我爸强,我妈司法考试的前两天,我爸故意让那个小三给我妈打电话、发短信,直到 09 年的时候,我妈又报名了,但是没怎么学习,我爸就感觉我妈考不上,就没管她,也不知道是老天有眼还是怎么样,那一年我妈就过了。后来我妈就说要当律师,我爸就开始在外面说我妈不好,业务水平很差,我妈逼得没办法就自己去了省城当律师,我爸感觉我妈走了就没人管他了,就很支持我妈去。还美其名曰给了我妈一万块钱(最后这钱又被我爸要回去了),去省城那年我妈 40 岁。后来我爸找的那个女的出事了,我爸还让我妈帮忙辩护,我妈知道了这事,跟我爸说离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后来就说跟那个女的断了,不联系了。14 年的时候,我妈同事说让她来上海一起发展,但是那年我姥爷就开始身体不好,我爸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我妈可以去上海的消息,又开始撺掇我妈去上海,姥姥姥爷都不想让我妈去,我爸又开始假惺惺的去跟我姥姥姥爷说我管你俩,让她去挣钱什么的。后来我妈被逼无奈就去了上海。刚走没几天,我爸就又找了一个女的,后来我姥爷知道这事病情加重就去世了,姥姥也开始身体不好,我妈就从上海回来照顾姥姥,但是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姥爷走了没几个月,姥姥就跟着走了。17 年姥姥是 4 月份走的,我爸是 10 月份跟我妈摊牌说离婚,我妈就同意了,我爸说财产要两半分,一套现房一套期房,包括存款什么的,最后结果就是我跟着我妈,给了我妈一套期房。
刚离婚没几天,我爸就跟那个女的再婚了,房子、车什么的全都过户给那个女的,后来那个女的跑路了,还让我爸欠了几十万外债,朋友也没有了,家里人也不理他了。他这一辈子最爱钱,到最后混的钱都没有了。这也算活该吧。
现在我妈我俩都在上海,自从我妈跟我爸离婚之后,案子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多,我自己现在也能养活自己,不需要再跟我爸要钱什么的,生活的也很好。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那个姓鲍的你快去做阉割吧!
恳请大家关注 “姐姐来了” 超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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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国,有强奸罪前科的会被强制佩戴 “电子脚镣”,警方 24 小时定位追踪,有一期节目专门采访了 “戴着电子脚镣的人”,播出后引起公愤,民众强烈要求:以后给戴到脖子上 。
来自微博博主 @妖妖小精
我注意到微博下面有条评论是这样的:好像不是所有犯强奸罪的人都会佩戴这个脚环,只有强奸儿童/未成年人的人才佩戴,而且政府还会给邻居们寄信说这个人有强奸罪前科叫邻居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个人搬家了信就会寄到新的邻居家里。
如果这个评论是真的,我很开心。
说这条微博是今天或者近期最喜欢的故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就是觉得吧
恶有恶报这种故事,不管它发生在哪个地方,我都很喜欢这种结局。
2021.6
没想到至今还有人在看这篇回答,感谢大家。
外婆的姨夫也去世了,这次她没去守灵。太公走之前,神志不清了,一直叨念老婆怎么不来看他,是不是讨厌他了,而他老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外婆的两位表姐妹,一个始终蜗居在老破小里。她得到老人的遗产后(老人儿子拿了房子,她和姐姐各得了十几万),立刻去买了一套某奢侈品牌的首饰,很快把钱花得差不多了。
另一位,她其实就是没脑子,心眼儿不算太坏。她的条件其实不错,是公务员编制退休的,退休工资夫妻加起来也有将近 2w,但是特别喜欢和别人比,活得很不痛快。
她父亲的追悼会,她哭到双膝跪地,她女儿就站在一边,仿佛不认识她。几次,她说她要买法拉利,只有法拉利才算车。我特别期待她卖了房子买车 hhh。
外婆搬去别墅住(老人家喜欢种菜,顺带种花花草草 hhhh),她已经赖在外婆那里一周不肯走了。一开始说看完这个电视剧就走,后来说看完续集就走。(你家没电视?)
外婆的姨妈有个儿子,这位更了不起。生在上海活在上海,竟然说出 “女儿没资格继承遗产” 这种话…… 而这位的儿子的儿子竟然无比赞同。可见家教吧……
还是那句话。
别不信邪,人间有厉鬼。
2017.8
没想到能破千赞,受宠若惊。
外婆的阿姨去世了,就这几天的事,外婆也去了追悼会,还被阿姨的子女劝着要守夜…… 阿姨三个子女,每个都有儿女,她都 70 多了,大家都劝她别守夜。
希望她晚上能回来不要那么一根筋。
唉,死者已矣,从此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吧。
谢谢大家的祝福,希望善良的人能活得幸福。
2017.4。把答案给外婆看了,她老人家也看了大家的回复。很感谢大家的祝福。
希望每个人都能温柔如水,而水是不会被伤害的。
有朋友建议修改成第一人称叙述。大致改了一下。
为什么留财产给小女儿,我也说不上来。大概因为想小女儿好好照顾侄女吧。 老人家非常疼我外婆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过得很惨?因为 revolution 啊。
以下正文。
我家曾是非常富的。
富到什么程度呢?每次我带着外孙女,路过某有关部门的时候,都指着那幢洋房说:
“那老早是我家。
第三层右手边房间里,老早摆一架钢琴,有佣人帮我打扇子。”
小时候,我常和姊妹们一起,从家里的药厂偷钙片出来,带到后花园的池塘喂鱼。
并不是喜欢鱼,也不爱钙片的味道,就是喜欢那种不用为生计牵肠挂肚,而可以看群鱼争食的感觉。
后来侵华了,后来革命了,后来我的爸爸带着小老婆逃去了台湾。
母亲改嫁了,哥哥姐姐和我都被丢出门外,分散在了甬沪两处。我和暂居上海的外婆相依为命,后来又辗转投靠了外婆的小女儿,我的小阿姨。
外婆后来回宁波去了,留了大半财产给家境不如我母亲的小女儿,希望她能照顾好我。
从此,佣人没有了,钢琴没有了,书桌没有了,点心没有了。
我变成了替人洗衣刷碗的小佣人。
天还没亮,就要去倒马桶。给表姐妹们做好早饭,送他们上学。穿的衣服是表姐的旧衣服,吃的是表姐妹们的残羹剩饭。
每天踩在小板凳上做饭,中午却只能带几块馒头咸菜。班主任看我可怜,常常给我带点吃的,可惜后来班主任被打成右派。
一次闲来和表姐妹们打牌,被小阿姨看到了,竟然去学校说我赌博,好让我回家专心做家务。
姨夫是船员,回来总会带些外国的点心零食,但阿姨都藏的好好的,看姐姐妹妹喝麦乳精,我也真的好想喝一口。
最惨痛的一次,阿姨姨夫吵架,我又洗碗敲碎了一只,就被阿姨用膝盖夹着,拿扫帚柄抽。
我哭。可是谁搭理我呢?
我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唯一要我的外婆在遥远的宁波。
我只能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家务太多,常常没时间背书,阿姨又不给点灯,就偷偷跑去路灯下背书。我成绩是最好的,可我却不能继续读高中了。
后来邻居介绍我去纺织厂做女工,我又找了活计,帮人洗衣服纳鞋底,攒下一点钱就去宁波看望外婆。
可一开门,却看到她拿起盘子里的虾壳拼命往嘴里塞,生怕我要抢。
我大喊:“外婆!是我呀,我是小珍呀!”
外婆浑浊的眼认出了我:“小珍,我饿呀。。。”
我回上海问阿姨要钱。
阿姨说我从小养你到大,你还问我要钱?你这小娘逼臭不要脸。
后来外婆走了。
还好我出落得漂亮,眼眶凹,高鼻梁,总算托宁波的亲戚帮我联系了一门亲事。我嫁给了一个根红苗正的老实人,生了个女儿。
总算逃离了那个家。
日子越过越好。
蒙祖上阴德,我家 90 年代也算是有了点钱。
于是阿姨家的姐姐妹妹们来借钱了。
“我小珍姐姐真是有福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发达了,姐妹们有困难你当然不好意思不帮啦。“
一借就是好几万,但我耳根子软,也许是太久没听到好言好语了,也许也是在乎小时候曾一起长大的情分,能借的还是借了。
但是钱再也没回来过。
她们最后一次来我家,我头发已花白了。
我退休了。
她们对我说:小珍姐姐,你现在退休了,没花头了。
我恨啊,但看看女儿孝顺,家庭和睦,这些钱也就罢了。
也是上天可怜我,90 年代炒股,00 年代买房,我全都赶上了。
现在我 70 多了,晚年幸福。
这个 “我”,就是我外婆。
而我外婆的阿姨和姨夫,脑子都不太清楚了,每天往住的亭子间里捡废品,家里老鼠乱窜,儿子怎么劝都劝不好。
借钱不还的两位,儿女们都 30 了吧,至今没找到工作啃老。退休工资已经不够他们啃了。
别不信邪。
善恶终有报,世间有厉鬼。
2019 年夏天,我被继父送给了一个男人,他将我圈养在他的老宅里,和十几个女孩一起,学习如何讨好男人。
我努力顺从忍耐,只等着最后那天,将这里彻底毁掉。
1,
2019 年夏天,我被继父亲手送进了「书德阳光学院」。
他笑着跟我说,那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是我一生噩梦的开端。
2,
我叫林山语,20 岁。
高中,我父亲去世,我随母亲改嫁,到了继父的家里。
南方的小镇,破旧的单元楼,总是闷热又潮湿。
而我在这个家,只有一张地铺,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一睡,就是五年。
五年来,在继父口中,我就是一个废物。唯有做饭洗衣服时,才能彰显出一点作用。
街坊邻居还总是劝我,要我记继父的好。
直到一个清晨,继父粗暴地将我从发酸的被子里拉出来,推进了一辆面包车。
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后,我站在了「书德阳光学院」的广场上。
继父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将我的手交到院长手中后,对院长说的。
他说:「李院长,麻烦你,千万別让这女娃跑了。」
说罢,继父头也不回,转身径直离去了。
3,
继父离去后,只剩下我,与五十多岁的李院长对视。
他两鬓泛白,身材瘦长,有一双混浊的瞳孔。
我知道,他是我如今唯一的希望。
我用力握紧了李院长的手,哀求地看向他。
「李院长,放我走好不好?我不是自己想来的啊!」
李院长却摇摇头,嗓音沙哑:林学员,管教你,是我的责任。
「何况,高三读了三年,你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听罢,我整个人犹如脱力一般,身体垂下去,跪在李院长面前。
手,却攥成拳,青筋迸发。
「我没有问题啊!李院长!我每一年,都可以考上大学的啊!」
「第一年,我就考上了,结果,我继父让他女儿带着我的身份证去大学报道。」
「他说,明年,用她女儿的身份证,一定让我考上。」
「第二年,却又把我考出的成绩,卖给了他一个工友的女儿!」
「我绝食过,不去上学,只能被他毒打。我去学校大闹,全校的人都当我是疯子。」
「甚至,我闹过之后才知道,我今年的成绩,也被卖出去了。那个买家,成天堵在我家的门口,骂我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我跪在地上,一边倔强地忍着眼泪,一边又恳求地抓住李院长的手。
我说:可是,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啊!
为什么,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这是为什么啊?
这一天,水泥广场上,阳光灼目,蝉鸣喧嚣。
李院长缓缓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
「林山语,你继父嘱咐过,你很会骗人。」
「别跟我耍花招。」
那一瞬间,我看到李院长的眼神,是戏谑。
是一种「即便他已经相信,但绝不会让我走」的戏谑。
我愣了愣,才明白,我的经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于是,我咬了咬牙,站起身,用力抽出了手。
接着,转身,向门外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在最接近大铁门的那一刻,我被从保安亭冲出的一个疤脸门卫,拦住了去路。
他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被打得近乎飞了起来,直到摔在水泥地上,脸上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4,
我是被搀扶着,驾到理疗室的。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栋只有四层楼的教学楼。
空旷的房间里,有一张简陋的床,和复杂的电子设备。
我被扶上了床,紧接着,眼睁睁看着李院长拿出两根带金属针头的电线,刺入了我双手的虎口。
再然后,又两根电线,插入了我的太阳穴。
「林学员,记住这种感觉,这是最重要的校规。」
我捕捉到了李院长声音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但来不及深思,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在我全身猛地迸发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疼,竟能疼到这种地步!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每一根头发,都传来电击的剧痛。
我完全分不清剧痛持续了多久,只觉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直到,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我被人搀扶着靠在桌前,李院长正拿着一块恶臭的抹布,在擦我的嘴。
我这才知道,刚刚,我已经口吐白沫了。
5,
这是我来到「书德阳光书院」的第一天。
还不到一个小时,我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我只能撑着虚弱的身子,任由李院长牵着我,走进一间满是锈味的更衣室。
他拿出手机瞄了一眼,冷冰冰地说:「五分钟,换上院服。开始。」
说罢,李院长也没告诉我院服在哪儿,就将门关上了。
门上,有一面毛玻璃。
可以看到,李院长就在门外。
恐惧,再次蔓延开来。
五分钟之后,他是不是一定会准时打开门走进来?
如果,没换好,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该死的院服,又在哪里???
我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这是这所学院,给我的第一次考试。
6,
我疯了一样,挨个将更衣柜的柜门生猛地拽开。
里面,不是味道极重的鞋子,就是被遗弃的抹布。
终于,我发现在一个最角落的柜门里,摆着一套蓝白相间的院服。
我立即脱下衣服。
忽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扭过了头,看向身后的门。
李院长那双浑浊的眼,就在毛玻璃后面,紧紧盯着我。
那一瞬间,我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但还是抱着衣服,低着头换了一处死角,迅速将衣服都换好。
院服是长袖长裤。一穿上,整个身子汗淋淋的。
而我刚抹了一把汗,门就被推开了。
我看过去,目光下移,注意到李院长手里的东西后,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把电推子。
六月的南方,逼仄的更衣室内。
我面对步步逼近的李院长,尖叫着,再次反抗。
我双手乱打,打开李院长的手,又气喘吁吁地与他对视。
换来的,只是李院长的一个耳光。
脑袋里,一阵轰鸣。
只剩下满腔的不甘与畏惧,全部爆发出来。
我哭着大喊:「放过我吧!让我走好不好!不要,不要剪掉我的头发啊!!」
没有任何回应。
李院长,用一只手钳住我的喉咙,另一只手拿着电推子,一轮轮将我的头发剃光。
最后,李院长将我硬拽起来,把我推到一扇破碎的镜子前。
他的大手,握着我的头,和我一起凝视着镜子中,被剃成囚头的哭泣女孩。
「娃,百善孝为先。」
「今天,你从头开始。」
「明天,我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这时,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真实的恐怖含义。
7,
我被安排进的宿舍,是一间双人间。
虽然面积不小,但阴暗无比,散发着霉味。
入夜后,我第一次见到室友。
她叫宋清雪,梳着一头长发,脸很干净。
很难相信,在这种地方,她还能保持着颇有活力的精气神。
而我蜷缩在被子里,显得格外狼狈,只是沉默地望着宿舍的门。
结果,却听到宋清雪说:「乖,别想了。」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宋清雪凑过来,明亮的眼睛盯着我,「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我就告诉你,怎么逃出去。」
8,
「逃出去」,
这三个字,对我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魔力。
我立即跟宋清雪说了我进来的事情。
宋清雪一脸的讶异与古怪:所以,你算得上是大学生喽?
我摇摇头,只是追问:「所以…… 怎么才能逃出去?」
「简单!听话,乖巧,会讨好男人,就能毕业,毕业,就能出去。」
啥?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清雪。
「相信我,我初中同学进来过的。」
宋清雪告诉我,在这里,不仅包管教,还包工作。
至于包工作,就是把学员训听话了。
然后,送给那些「老总」,睡觉。
我满肚子惊愕:你知道还被送进来了?
结果,宋清雪认真说:以前,我想唱歌,没有经过我妈的同意。
「所以,我妈把我送进来了。以后,没准能嫁个老总。」
9,
我缓了一会,才重新抓到重点。
「所以,你有把握被选出去?」
「怎么会没把握?」
宋清雪的眼神多了丝古灵精怪。她像变戏法一样,竟从衣服中,掏出了一把刀。
一把,廉价的修眉刀。
「这个,我偷偷带进来的…… 不,不光可以修眉……」
说着,宋清雪忽然用那把刀,划破了自己的手。
然后,向我伸来手。
她轻轻地,将鲜血涂抹在我的嘴唇上。
「这样,就好看多了哦。」
……
这个深夜,我想了很多。
不知什么时候,我连喊了宋清雪几声。
等她传来无力的呻吟后,我开口说:带我跑吧,好吗?只要出去就行。
良久,才听到她呢喃般的回应。
「好呀。」
10,
第二天,是我首次与书德阳光学院的学员们见面。
昨夜,宋清雪跟我说了学院里最重要的规矩。
「管住嘴巴。」
管住嘴巴的意思,是指除了李院长让谁发言外,任何人都不许交头接耳。
上课,下课,食堂,行走。
没有人可以未经允许发出声音。
整座学院,像是一座无比压抑的、死气沉沉的坟墓。
甚至,就连谁发出了怪声,也会遭致毒打。
如果有人倒霉,忍不住开始打嗝,基本就会被送去电疗。
电疗之外,是体罚。
我眼睁睁看到过,一个女学员,因为没能背诵女德的某一段话。
被疤脸保安,抱起,松手,摔在水泥地上。
来来回回,甩了半个小时,直至吐血。
宋清雪跟我说,她进来两个月,已经目睹三起跳楼自杀未遂的事故了。
索性,宋清雪实在是一个妙人。
她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比学院所有人都懂得男人。
她能用一把小小的修眉刀,让我永远保持在最体面干净的状态。
她熟悉学院所有的规则,一步步呵护我,不让我蹚雷。
「等被选上,就是逃出去了。」
我们经常如此互相鼓励。
但我们当时都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多么绝望的结局。
11,
那天,李院长在早读时宣布,明天将会有一个女学员毕业。
我和宋清雪对视了一眼,都明白「毕业」意味着什么。
一整天,我们都很紧张。
直到下午时,李院长忽然将我和宋清雪单独叫回了宿舍。
学员们,则由疤脸保安看管。
宿舍内,我与宋清雪像是被驯化的小鹿,老老实实地站在床边。
李院长咳嗽了一声,率先道:「你们的表现,我是都看在眼里的。」
「毕业的话,谁想去?」
果然!
我内心更加激动了,手紧紧拽着校服。
忽然,听到宋清雪说:「林学员吧,我不急。」
我本想拒绝,但因为实在太想出去,只能向宋清雪投去感激的眼神。
「宋学员,其实你是知道毕业意味着什么的对吧?」李院长却没继续搭话,而是微笑说:「你也知道,凭你的表现,下一个就是你,对不对?」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宋清雪也意识到了,没有擅自搭话。
李院长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最终,叹了一口气。
但我们都看到了,李院长虽然叹气,脸上,却是狰狞的笑。
「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你们别想着毕业了。」
「你们没交学费,而且,还是我掏的钱。」
一时间,我和宋清雪都愣住了,只见李院长伸出手指,指着我们。
「你,一万五。你,一万七。你们是卖给我的,明白吗?是我的。」
12,
李院长的话冲入我耳中,我顿时眼前一黑。
脑海中,只剩下一种感觉。
那是,彻底的绝望。
待回过神来,正好迎上李院长野兽般的目光:「所以,那你先来?」
说罢,李院长立即抓住了我的手腕。
「走,跟我去办公室。」
我完全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就那么呆呆地顺着他站了起来。
猛然间,我被拽住了。
是宋清雪。
她没看向我,而是直勾勾地盯向李院长。
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清澈。
清澈中,又带着一丝拙劣的妩媚。
我从未见过她这样,不禁有些恍惚。
只听到宋清雪说:原来这样啊,李院长。
「那我反悔了,换我来吧。」
「我想要。」
13,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小时。
完全想不到,宋清雪,在经历什么。
直到半个小时后,有人开了宿舍的门。
宋清雪,像一条死狗般,被李院长骂骂咧咧地丢了进来。
她比第一天进来的我还要狼狈。
宋清雪就那么瘫在地上,抬起头,跟我说,她没屈服。
在李院长脱衣服的那一刻,她狠狠踢向了李院长的下腹。
虽然,迎来的是李院长的暴打。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一点点的体面与干净,头发被扯掉,眼睛被打肿,嘴角满是淤青。
血,血沾满了脸,沾满了衣服。
但她还是用最骄傲的表情,最骄傲的语气,跟我说。
「那个老畜生,想跟我睡,想得美啊他。」
14,
我扶起宋清雪,慌乱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内心里,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以及,对自己的痛恨。
为什么,到这时候,哭的反而是我?
宋清雪,明明都还没有哭。
甚至,宋清雪还抬起头,用那双沾着血迹的手,掠过了我的嘴唇。
「这样好看多了呀。」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对我做的动作。
接着,她又说:「对了,希望你别害怕啊,山语。」
「什么?」
我没理解她说的话,但无论我如何追问,她也闭眼不回答了。
我只能守在她的床边,一步也不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举动,究竟有多重要。
15,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门也只能从外打开。
这导致我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我就那么守在宋清雪身旁,一直守着。
直到,我明显感觉到,在被子下,宋清雪的手在动。
我隐约明白,宋清雪以为我睡着了。
那么,她在干什么?
顿时,我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我连忙掀开被子。
被子下,宋清雪拿着修眉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
所以,她说的不要害怕,是让我不要害怕她的尸体?
目光上移,对上宋清雪惊愕的眼神。
「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立即夺走她的修眉刀,心疼与生气交加,只会重复着喊:「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不懂的,山语……」
「我有什么不懂!你…… 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在屋子里环绕了几圈,又回去,紧紧抱住宋清雪。
我说,不要害怕啊,不要害怕啊。我们,必须要让那个老畜生付出代价啊!
此话一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存在于这里的意义。
就像是从懵懂混沌的生活状态中,拨云见日,找到了一束光。
「必须要,复仇。」
我咬着牙,坚定地对宋清雪说。
「真的能办到吗?」宋清雪却有些迟疑。
「可以的。可以的。一定。」
「可那么多女孩出去,都没能把他送进监狱啊……」
「出去?干嘛要出去?」
似乎因为目睹了宋清雪的自杀,当意识到我唯一一个类似于朋友的人,就要死去时,我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送进监狱,又为什么送进监狱?你知道,送进监狱,他能判多少年吗?」
宋清雪,呆住了。
我说:「七年,八年?二十年?」
「太便宜他了。」我轻轻摸着宋清雪脸上的伤疤,语气也变得温柔下来。
「我要拿走他的狗命。相信我。」
「我必须,拿走他的狗命。」
真人真事,发生在我父母身上。
在我初中的时候,我父母感情不好,爸在外面有了三。
我其实是个蛮开明的人,因为我父母的感情本身不好,也不是因为她,所以我当时想着如果真的遇到了合适的人,你俩离婚我都能接受。
但这小三各种嚣张各种坏啊。半夜给我妈打电话骂我妈。我妈包子性格啊,气的要死但是不会还嘴骂人啊。还发过挑衅的短信,我都亲眼见过:你怎么不敢回我啊?你这个怂货!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问我爸要钱她总是各种阻挠,说不能给孩子这么多钱啊。考大学的时候,我学习很一般啊,家人都在想着找找关系用什么办法能上个好点的大学啊,她却极力劝阻我爸,说职高什么的也不错啊,考个空姐也不错啊。当然我爸没屌她,但是这事我知道了就很气啊。
哼!后来的事就是在我高中的时候,她得了腰椎间盘突出,不是什么大病吧。我爸给她找了最好的私立医院,并请了最优秀的大夫。结果就是。。。医疗事故。。。哼~~~她就彻底动也动不了瘫床上了。
后来不甘心,跟医院各种耍泼,找了无数农名工一类的人,去拿大粪、榴莲扔到医院抗议。这件医闹当时还上了我们当地的报纸,哈哈哈是我八卦的姥姥当时给我看的。
医疗事故贯穿了很多年,从我高中到大学,我爸也是对她 rio 负责了,一直陪她看病。从老家看到北京。。。
去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了,我也在北京。按理说在北京找了名医做修复很不错了吧。
这一回手术做的倒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术后止疼泵坏了,大家也没有发现,她就这样一直忍着疼疼了一整天,后来才发现止疼泵不动。反正这辈子应该是落下病根了。
最后一次骂我妈的时候,我直接抢来电话说,得腰椎间盘的人那么多,这么小的手术怎么就你一直医疗事故啊?告诉你,这就是报应!祝你永远摊床上!!!
这种话应该对她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
所以我一直相信现世报的。所以我们也许做不到圣人,但我们一定不要变成坏人。
弱者才寄希望于恶有恶报,我们就要现打不赊!
95~96 年的事情。我妈是单位幼儿园老师,有几千号人算是大单位了。
那时正逢单位改革,老园长退休就空降了一个新园长下来,此女初小文化(初小:只上到小学三年级)来幼儿园前是二食堂打菜的阿姨,跟管后勤的老大勾搭在一起后趁改制混乱的期间空降成为园长,这么一个小学没毕业的打菜阿姨当园长其他老师怎么可能服气呢,于是她把反对她的老师们给逼得转园的、转岗的、停薪留职的走了一批,她又从食堂里把她关系好的小姐妹弄进幼儿园当老师!然后就开始了她的兴风作浪!
1. 小朋友食材钱由单位后勤拨下来,她姘头就多拨下来一些,她让她的人购买差的食材报高价从中贪污。
2. 克扣小朋友午睡后的午点,购买三无点心代替食堂自制点心。
3. 为了省蒸饭炒菜的电和气一次性做 3~4 天的饭菜出来,冰柜不够用就用凉水镇着导致出现饭菜馊掉的情况(馊饭菜给小朋友吃)
4. 后期更是变本加厉米面全是去粮食批发市场购买陈米和压仓底的米(比如一斤米 10 元那个米只要 5 毛)
馊饭菜出现的时候我妈等几位老师只能偷偷把她们自己的饭菜替换给小朋友吃,她们就买点馒头这些垫底,把馊食装自己口缸里带出去倒掉,再后来陈米霉变食物出现后我妈觉得忍不下去了,借了一台相机在几个老师掩护下偷拍了食材,厨房卫生,小朋友的点心,最后几个老师还合力想办法夜里去幼儿园撬了财务室园长室的门偷拍了票据。然后我妈把证据直接贴在了单位大门口公告栏里实名举报!
第二天,那女人通知我妈下岗了
第五天,几个家长闹到家里来说我妈殴打他们家孩子,在幼儿园里虐待小孩。每天都有家长来闹,并且还有看上去就是地痞混混的人跟着来闹。
第十天,我爸提了东西带着所有证据去了单位二把手家里(他退伍前是我爸战友)把这事说了要求彻查
第二十天,我妈升任幼儿园园长,其他转岗转职老师全部恢复岗位,混进来的几个炒菜小姐妹开除,单位通报批评此女和她姘头的一切事情,贪污公款好几万,诬陷诽谤举报人,买凶闹事。
一个月后(大概,我当时 10 几岁不太记得了)两人判刑。
最后得到这两垃圾的消息,出狱后双方的妻子丈夫都和他们离婚,儿女不认他们,男的去了比较远的地方做保安,女的认识了一班吸毒的给人带毒又被捕,至于怎么判就不清楚了。
刚看到的
说个清真的事吧。
初中放学路上有一条街,其中两个店挨着,一个清真拉面馆,一个普通的饭店。
某次放学骑车子回家,路过两个店时,看见一堆人围在旁边。远远的就望见一个人戴白帽子的人站在拉面馆的一侧,举着刀在那里嚷嚷,说着听不懂的话。普通饭店的老板就在另一侧战战兢兢,胆怯的缩着,也不吭声,任其叫喊。看了一会就回家了,也没弄懂他们为什么这样。
当初的我很无知,甚至对白帽子和清真代表什么都不清楚,就知道好像是个少数民族。高中的时候才对 msl 有个概念。
第二次我跟爸爸去街上买吃的,看见白帽子故伎重演,另一家饭店老板的胆怯与之前如出一辙。
我就想挤进人群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我爸一把将我扯住,不让我去。随后他自己去人群里打听,原来是普通饭馆的老板生意太火,隔壁的白帽子心里不满。他每一次拿刀作态,另一家的客人就会被吓跑,他就不闹了。
爸爸就说以后见到这种人躲远点,乃至于我一度对所有能辨别出来的少数民族都很害怕……
其实白帽子那样做对他自己的店毫无益处,他本来就不多的客人也都被他吓跑了。
后来没办法,拉面馆就搬走了(我还去吃过几次,其实挺好吃的…….)。隔壁店的生意依然红火。
后来我们家就搬走了。
直到 n 多年后,大学放假时,我再次经过那条街,发现那个普通的饭店还在,依旧很火,还增加了烤串业务…… 旁边是一家新开的清真饭店,但非常凄凉,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老板坐在门口抽闷烟,几个服务人员在那里闲聊天。
其实那个新 msl 老板看起来挺善良的,老实巴交,也从来没见过他叫嚷什么。
我不认为我家乡的人有团结一致抵制 msl 的意识。可是他的店就是没人去。
后来我似乎想明白了,不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害怕。因为前一个 msl 老板给我们的印象真的太不好了。
每当看起知乎上的朋友们批判 msl 全体的时候,我对其中的好 msl 还是有同情的。但,我还是不会去 msl 店的,真的只是单纯的害怕,怕被刀砍,怕被辱骂。
我真的没有能力一眼看透他们的心。
不过,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msl 老板有什么错呢,他也没有作出什么过分的事,可就是前一个 msl 的种种行为,炮制了他的悲惨世界。
恶有恶报有两种,一种是自己做恶,自己承担后果,这是天理。一种是自己做恶,同群体的其他人却要为之付出代价。我觉得,后一种恶之恶劣,远胜前一种。
17 年前,我 7 岁的时候,我小姑姑怂恿我爸跟我妈离婚。
去年,她老公被发现在外面包养情妇,生了两个儿子、家里欠债三四千万。。
慌什么,时候未到而已
我想起一件事,听同事讲的,她们村的真事,骇人听闻,但也是报应不爽。
一个老实不爱说话的女人,嫁了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公,老公脾气不好,加上女人很老实,经常被家暴,所以女人很怕她老公。农村的女人,特别是像这么一个老实的女人,那里会想着离婚,只有忍着过,过了二十多年,挨了二十多年的打,越打越老实,傻傻的,见人也不会说话,老公更加看她不顺眼,变本加厉的打,有一次家里放树,她老公和放树工人谈好了价格,却在干完活后临时变卦想少给钱,她很善良,有些看不下去,就替放树工人说了句话,她老公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树枝就打了过去,当场就把女人的腿打断了,骨头都露了出来,你们能想象那种惨吗?后来女人伤好了后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不敢回家,一直在村里一瘸一拐的乱蹿,饿了就跑别人家偷东西吃。女人的儿子已经结婚了,嫌她丢人,就把她带回家里,天天给喂安眠药不让出去,后来儿子给村里人说他妈死了,草草弄了口棺材让下葬,去下葬的人说把女人往棺材里抬时还能感觉到呼吸,就这么给埋了…… 然后她老公高兴了,这下自由了,一个人去南方打工了,挣多少花多少,逍遥自在,然后脑溢血,瘫了,五十岁出头的样子,被抬回家由儿子儿媳妇照顾。儿子很仗义,住隔壁小屋把!一暖瓶开水一箱方便面,饿了自己泡着吃啊,别饿着!然后就不管了。回去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我有时在想,他这最后的一个月心里会想些什么,如果他那个老实善良的媳妇还在,何至于如此!那样善良的女人,你就算打了她一辈子,你病了她也不忍心不管你,可你却如此狠心!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说一个刚刚发生的
大意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侵犯了自己的侄女,不知道应不应该原谅他,发到知乎上。
最后当然是被米娜桑一顿臭骂。
但是原题主开始该问题了,并且不依不挠的和一位老哥怼了起来(如下)
ps:那个智障儿童加的好
然后,我们的团团出现了。运用法律的力量砸碎了犯罪分子的狗头(大雾)
团费没白交啊 * 罒▽罒 *
我奶奶呀!她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我爸是最小的儿子,我奶奶最不疼我爸。我爸和我妈结婚第二天,我奶奶就要求分家,除了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什么也没给我爸妈。她总是到另外两个伯伯家照顾他们的孩子,哦,因为两个伯伯家有钱。
我妈生我哥 12 天不到,我爸住院,我妈一个人躺在家里,没人照顾她。我爸也是一个人躺在医院,也没人照顾他(感谢当时的医生和同病房的人看我爸可怜给他饭吃)。后来我外婆来看我妈,当时就哭了。三十多年前没有电话啊,我妈也没法通知娘家人。多亏外婆听到消息背着一篮子鸡蛋和挂面去了。我外婆心疼我妈,当天就带着我妈回娘家做月子了。我外婆后来跟我说,她看到我妈的时候,我妈瘦的不成样子,我妈 1 米 68 瘦的连 90 斤都不到,如果不是外婆及时过去,我妈可能真的被饿死了。
后来我爸出院了,我妈也做完月子从娘家回来,结果到家发现之前外婆带过来的鸡蛋挂面还有家里唯一的一袋面都不见了。嗯,问了才知道,鸡蛋挂面我奶奶自己吃了,一袋面被她卖了。我爸当时就哭了。
我奶奶从来没有照顾过我们兄妹三个,就算我爸妈工作很忙求她帮个忙,她都以要去打麻将为理由拒绝帮忙。我小时候跟着外婆长大,快五岁的时候被接回家,第一天就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负,自己一个人就开始跑,想去找我妈。我妈回家发现我不见了,一边哭一边找。妈妈去求奶奶和姑姑们帮忙一起找,她们却一边打麻将一边讥讽说一个丫头,丢了就丢了!后来我妈是在河边找到我的,抱着我一直哭。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奶奶这么对我们家肯定是我爸妈不对。我妈是非常温柔甚至是软弱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妈有不满。反而另外两个伯母都是狠绝色,一直欺负我妈。因为一些家庭伦理变故(我小姑勾引了我二伯母妹妹的老公),我二伯母要把我奶奶毒死,还是我妈拦下来的。
我父母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真的全是靠自己养大三个孩子,培养三个孩子上大学,后来在城里买了房子,日子越过越好。现在以前的邻居提到我家,依然都是称赞,说我们兄妹三个从小就懂事,说我爸妈坚强有能耐。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只能靠自己啊。
我是村里和大家族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当时镇长还带着记者到我家慰问。然后我奶奶全程拉着我想去凑镜头,真的恶心到我了。那天也是她第一天承认我是她的孙女!
她最开始看重的两个儿子这几年因为意外和大病都去世了,她的其他的孙子孙女都不管她了,这个时候她开始想起来还有我爸这个儿子,还有我们兄妹三个孙子孙女。今年她摔断了腿,她竟然要求大家族的另一个伯伯给我爸打电话,要求我妈回去尽义务照顾她!我爸当时就拒绝了。我爸跟那个伯伯说,“她是我妈,可是她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我作为儿子,我有义务去给她养老送终。可是她没有资格要求我的老婆去照顾她!我老婆跟我这么些年,受过太多委屈,我不能让她继续受委屈!很多年前,我妈就要求和我们断绝关系了。但是以后我愿意出钱让她的女儿和其他的孙子孙女去照顾她。我们家任何人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一丁点恩惠,我们没有义务和责任去给她端屎端尿!” 我外婆二十几年前摔断了腿,我爸作为女婿,感恩我外婆对我家的照顾,付了全部医药费,把我外婆接回我家照顾。我父母不是不感恩的人,可是我爸真的是对我奶奶绝望了吧。
听说我奶奶现在还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躺着,她最喜欢的女儿、孙子孙女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我觉得算是恶有恶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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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大家的评论,原来很多人都有同样的经历,挺难过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和睦,老有所依、幼有所靠呢?!
有些人觉得我们不去照顾我奶奶是冷血,是心狠?我理解你的善良,可是我做不到。我父母在需要人照顾、我奶奶完全有能力去照顾他们的时候,她选择让我妈饿死,让我爸一个人躺在医院孤苦无依。她曾经就住在我家隔壁啊,我爸住院她不知道吗?我妈做月子她不知道吗?她知道啊,可是她选择去打麻将也不愿意每天抽哪怕一个小时去照顾下,或者给我父母送点饭!我妈本来身体就很弱,生完我哥 12 天我爸去住院了,大冬天没吃的没喝的,谁去体谅一个产妇了吗?没有!我奶奶和我四个姑姑每天去打麻将,就等着我妈饿死,又是何其歹毒呢?!对了,那个时候二伯母也在相同时间生了我堂哥,结果我奶奶每天去二伯家洗衣做饭。不是我们拒绝尽赡养她的义务,我们每年都给她钱。可是她凭什么在自己老了以后突然以我们是晚辈,要去尽义务赡养她为理由要求我妈回家照顾她?!
从小到大,我没有感受过她给我的一丝一毫的温暖。她一直怂恿她的外孙们打我,我现在身上头上还有疤。她怂恿她最宝贝的一个外孙到我家偷钱,被发现了竟然用自杀来威胁我们不许报警。我父母为了活下去,选择到外地打工,我们兄妹三人直接变成留守儿童,我父母担心我们,就给她打电话问能不能经常过去看看我们,她直接拒绝说她没有这个义务。嗯,我觉得有位朋友评论的挺对的,老人的确没有这个义务来照顾孙子孙女,可是她老了也没有资格要求我妈回家去给她端屎端尿,我妈没有这个义务!她做过太多让我们寒心的事情了,挑拨我们家和家族里其他人的关系。带着我的姑姑们去打我大伯母,直接把我大伯母脑子打坏了,然后她每天去骂我大伯母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一个人内心是有多阴暗,才能做出那么多伤害自己孩子、自己孙女的事情?对了,我爸也不是她自己养大的,她所有的孩子都是我爸的姑姑帮忙养大的。作为母亲,她并不合格。作为奶奶,她做的更过分。我们兄妹三人都是我外婆带大的,外婆教会我们做人,教会我们善良,现在我们长大了,每次回家都会去看望外婆,希望她能永远健健康康的。可是我奶奶知道了,竟然跟别人抱怨说我们不去看她,我们是不肖子孙!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摸着自己的良心问自己做过些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她对我做过太多给我心理留下阴影的事情,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去恨她,可是要求我去照顾她,我做不到!我也跟我爸说过,她是他的妈妈,他如果想去看望她,那是他应该做的,可是在我心里她不是我的奶奶,我做不到内心平静地面对她。
我被当成失踪儿童带到了派出所,爸妈和哥哥来认领我时泣不成声,但只有我知道,他们是装的。
他们究竟在隐藏什么?我要找出真相。
2014 年夏日的一个晚上,十点钟。
重庆市铜梁区半山街道派出所警官董毅在桥洞下发现了一个孩子,这孩子一言不发,似乎是个哑巴。
当董毅和见习警员小李将孩子带回派出所值班室,准备采集指纹的时候,却有了更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的十根手指末端全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疤疤癞癞的,完全没法采集指纹。
这可就奇怪了。董毅和小李对视无语,正考虑怎么办,那孩子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是辽宁人,离家出走的。警察叔叔,能让我自己跟他们联系吗?我不想他们接到警察的电话,我怕把他们吓着了……」孩子不是重庆的口音,但又不太像东北的,可能是离家太久了说话串味了,感觉是南腔北调的混合。
「那好吧,你饿吗?叔叔去给你买个面包吧,这挺晚了也没有地方叫东西吃。」董毅回头看了小李一眼,小李赶紧往外走,再晚点可能小卖店都关门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 我很累,想睡一会儿。」
「好,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间办公室里那个靠墙的沙发上将就一下,明天天一亮,叔叔就帮你联系你的家人。」董毅说完就走了出去。
一场再平常不过的人口失踪案,善良的民警们本也没太在意,直到多年以后,他们回想起这案件中隐藏的谜团和阴谋,仍心有余悸。
当夜一点多钟,辽宁省各市公安局都接到了一个来自重庆市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叫余松,是重庆市铜梁区某派出所的民警,说这边有个辽宁走失四年的孩子,需要确认一下。
辽宁各市接到电话的公安部门都开始加班确认。
眼看到了清晨,终于有个抚顺市的警官查到了这个失踪孩子的档案。
这个孩子叫吴文腾,于四年前的一天神秘失踪,此后杳无音讯。这个警官查到后马上按刚才的来电回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半声就被接了起来,对面显然是很急。
接电话的余松警官闻听找到了,声音里难掩兴奋:「麻烦你把这孩子的相关信息马上传真给我。谢谢啊,谢谢!」
五分钟后,余松警官手里就拿到了这张表格,上面是失踪少年吴文腾的照片和登记信息、家庭住址、联系人等资料。
镜头拉近这位余松警官的脸,赫然竟是刚才那个手指疤疤癞癞的神秘孩子。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就陆续接到几个来自辽宁省各地的电话,都是询问昨晚联络的事情。
派出所所长殷勇很是光火。搞啥子嘛?直接联系当地打拐办,或是第二天直接联系他家人就行了,怎么重复联络那么多单位?这是哪个糊涂蛋?他查一下昨晚的值班表,当即就打电话过去,把已经下班正在睡觉的董毅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董毅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解释。「我没有打过电话呀,我是留下那孩子让今天当值的同事白天联系那边,我下班交接表上还写了这事儿的。」
「哎?」殷所长满腹狐疑地挂断了电话。
后来经过询问,得知昨晚打电话的人是余松,殷所长更是疑惑不解。
余松警官在上星期晚上值班时出警,不慎摔断了手臂,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他怎么可能深更半夜跑来这里打电话?
这电话到底是谁打的?
还没等派出所的民警们想明白,抚顺市公安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已经查到了这个叫吴文腾的孩子,确系四年前在该市失踪的人口,现已与其家人取得了联系。
殷所长要求对方把失踪孩子的照片传真过来,这边好做最后的核实。
下午,一张附着照片的失踪人口登记表格传真了过来,所里几个人包括殷所长都拿着照片跟孩子对照。
有人说不太像,有人说明明就是,毕竟好几年了,孩子正在发育期,各方面总要有点变化的。
好在结果是好的,失踪的孩子也顺利地找到了父母。至于那个电话…… 殷所长拍拍脑袋,他实在想不出来,也不想再去研究了。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电话是这个所谓的吴文腾自己打的。
当夜他在沙发上半躺着发呆,想着如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忽然看到办公室的墙上有一面警务公示墙,上面就挂着全所民警的照片和名字。然后他又翻动办公桌上的全国警务单位通讯簿,按照上面的电话,用余松警官的名义拨打了辽宁省各市公安局的电话。
拿到传真资料后,他又坐着想了一会儿,考虑还有什么不周全的。
对了!还有重要的一环!
如果这家人不认我,警察就会怀疑我的身份,我得跟这家人取得联系,这样明天警察找到他们时,他们就不会很吃惊了。
对,这样才算办得完美,还可以顺便从这家人的语气里窥得一二。
于是,他按照表格上的联络方式拨通了吴文腾哥哥的手机。
「喂?谁呀,这都几点了!」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问你是吴文腾的家属吗?」
沉默了足足有 10 秒钟,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
「是…… 你是谁?」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吴文腾继续问。
「我是他哥哥,叫吴斌。你到底是谁?」
「这里是重庆市铜梁区派出所,我是警官余松,我们这里发现了一个走失的少年,他说叫吴文腾。是你的弟弟吧?」
电话那边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跟任何人交流,看身体上还有不少伤痕,应该是流浪期间受了伤。我们再三询问,他似乎记忆有点模糊,唯一说的就是记得你。对,他说自己的哥哥叫吴斌。」
又静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吴斌颤巍巍的声音:「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这孩子把电话放在离自己身体比较远的位置,轻轻地,用很微弱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哥,是我……」
随后他就把电话拿过来,放在耳边细听。
哥哥在那边哭了:「文腾,我马上就来接你回家……」
放下电话,他呼了一口长气,躺在沙发上安心地睡去。
而此刻那边的家里,三个人正面面相觑。
熟睡着被叫醒,紧接着听吴斌诉说电话里的事儿,吴文腾的父亲吴东和母亲胡霜华脸色惨白,眼里充满惊惧,对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非是……」他们同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丝丝冷汗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对于公安干警来说,解救被拐卖或走失的儿童是个艰难的任务,如今居然有个失踪四年多的少年被远在千里之外的重庆市公安干警解救,而且全省各市公安系统几乎都知晓了此事。省公安厅领导慎重考虑后,决定加大宣传力度,给广大工作在第一线的公安干警打一针强心剂。
公安局副局长朱建华亲自接见了吴东和胡霜华,安慰他们多年的期盼和等待,同时也把重庆发来的孩子近照给他们两口子看。他们拿着照片凝视了半晌,手开始微微发抖,到最后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都拿不住了。
一定是久不相见,这对父母太激动了。「孩子特别想念你们,上午给他传去了你们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了你们。实在是可喜可贺啊,我们衷心地替你们高兴。」朱副局长的高兴溢于言表。是啊,宝贝儿子失而复得,谁又能不高兴呢!
此刻这对父母的脸色不断地变化,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当他们听到儿子仍然记得他们并立即就能认出来时,胡霜华不禁捂住自己的胸口,吴东也用一只手按着自已的额头,好像痛苦不堪。
领导不失时机地又说:「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啊!我听那边的同事说他身上有不少伤,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多陪伴一下,弥补一下孩子心灵的创伤吧!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当地的公安同志,我们已经吩咐下去了,要做到有求必应!」
吴东困难地点点头。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接他?」朱副局长问。
「他哥已经订好票了,明天就去,我们在家等着就行了……」胡霜华喃喃地说。
重庆这边等待家人来接的吴文腾此刻无比烦躁和不安。
那天晚上他还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但在逐渐冷静下来后,他开始觉得后悔。
当天收到传真来的登记表时天色尚晚,他打电话又怕外面的人听到,所以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只是一眼就觉得照片上的吴文腾跟自己长得非常相似。
现在有空时再拿出来端详,明亮的阳光下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照片上的吴文腾嘴角有一颗黑痣,而自己脸上却没有!这差别实在太明显了,亲人怎么会看不出?
这家人一旦到了现场,一眼认出自己不是吴文腾本人,那自己马上就会被拆穿,那可真是作茧自缚了。自己的过往…… 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想找个机会跑掉,但此刻他已经被接到收容所暂住,这里全天 24 小时都有人守着门口。而且送他来时,公安局的同志再三叮嘱要把他照顾好,因为家人这一两天就要过来接他了。
他现在已经无论如何脱身不得了。
他盯着墙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跳动,心里感到一种末日来临的绝望。他在等待,等待命运的裁决。
第三天下午一点半,董毅带着吴斌赶到了,他一进门就高兴地叫:「吴文腾,你看看是谁来了?」
董毅显得特别光彩照人。分局领导为了表扬这一事迹,专门指派他来带着吴斌认亲。
是啊,能亲手让失散多年的一家人重新团聚,是件多么光荣而自豪的事情!自己在警队生涯里办理过很多案件,都是令人沉思和反省的,唯独这次是令人高兴的。
吴斌和吴文腾此刻终于面对面了。
吴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吴文腾坐在那里,眼睛不敢移开吴斌的视线,心里的忐忑逐渐变成了狂跳不止,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咚」「咚」跳动的声音,好似要挤出胸口弹出来一般。
时间似乎静止了。
忽然,吴斌大喊一声:「弟弟!」然后上前一步激动无比地抱住了他。
吴文腾双手木木地垂着,他还没缓过神来。
事情变化得太快,自己在心里设想的几种应对方案此刻却完全无用武之地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脑海里比之前还要感到惊悚,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我去!
这个化名吴文腾的人真名叫林森,今年的真实年龄是 24 岁,老家原是海南省儋州市郊的农村。
生下他时,父亲看着家门口的森林,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期盼他以后他能像参天大树一样,长成栋梁之材。
可是他虽然从小聪明好学,却生性顽劣不堪,整天捉鸡摸狗,还经常跟村里的孩子打架,搅得四邻不安,乡亲们看到这孩子都直摇头。
十四岁那年,他下海游玩,回家后便发了一场高烧,从此身高就停留在了原地,再也没长高过寸许。
经多方检察,医生认为他是脑垂体出现了问题,导致发育放缓或停止,并建议他的父母带他到广东的大医院看看,毕竟本地医疗技术和设备都不能跟琼州海峡对面的国际化大都市相比。
最后他说,要有心理准备,这病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钱能治好的。
他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世世代代守着一亩三分地日夜劳作着,只为了收获一些低值的农作物换取微薄的收入。家里至今还苦煎苦熬,在贫困线上下不停地挣扎着。
他何尝不想医好孩子的病,让孩子健康地成长,但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看着周围的孩子一天天地长高,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欢笑,再想想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太窝囊了,连唯一的独苗都眼睁睁看着没钱医治。一股火上升,一年后的一天晚上酒后心梗发作,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苦难的世界。
林森和母亲在悲伤中埋葬了父亲,家里失去了顶梁柱,瞬间天就塌了。
母亲原本就是大字不识的农民,现在只有顶上原来父亲干的活,每日辛苦地在田间劳作,海南的农作物一年三熟,农民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孤儿寡母的又整日里受人欺负。在一个夜晚,他母亲望着满是老茧和裂口的双手,再看看身边熟睡的林森,想到孩子这治不好的病,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她是那么留恋这个世界,只是她觉得现在犹如活在炼狱一般,前方的黑暗永远也看不到头。于是她默默拧开一瓶毒鼠强,那瓶口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她本想在晚饭时搀在菜里,跟孩子一起吃下,然后双双离开这个世界,别让孩子在这世上遭罪了。可事到临头,她终归没能下得了手。
再见了,我的儿…… 她一扬头喝光了那瓶农药,从此撒手人寰。
林森把母亲也安葬后,已然家徒四壁。好心的邻居看他可怜,时常会拿些饭菜来给他吃。可毕竟村里人都不富裕,陡添一张嘴,谁也承受不住。他从此开始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学校更是没法去了。
好在海南的天气不冷,他还少遭了点罪。如果真是生在东北,恐怕早就饥寒交迫而死了。
随着村里的小孩不断长高,原来被他欺负的那些孩子现在开始逐渐反过来欺负他了。经常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跑到父母的坟头,抱着隆起的土堆哭泣,哭累了就睡在坟地里。
一年多过后,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饿死,便孑然一身跑到三亚,想靠打零工生活下去。
当地人看他身材矮小,又是一张娃娃脸,总以为他是个孩子,都不肯雇佣他。他辗转街头数日,终于被一个东北人收留。
这个东北人叫郑大山,是辽宁沈阳人,在三亚开了一家东北饺子馆。郑大山为人热情豪爽,见林森来问工时可怜的样子,便给他端了盘饺子让他先吃饱。
林森一年多来尝尽人间冷暖,哪见过有人这么对他,当下他痛哭流涕,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对郑大哥说了。大哥听后为之动容,遂收下他当杂工,并答应每月给他 500 块钱做工资。
林森从此就留在了郑大哥的饺子馆里安心地打起工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在郑大哥那里耳濡目染,居然还学会了一口蹩脚的东北话,说出来时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可惜花无百日红,林森很快就惹上了麻烦。
由于政府大力推广旅游产业,近些年来到三亚过冬的东北人日趋增多,尤其以黑龙江人居多。每逢冬季到来,三亚几乎可以说是半个东北人的天下,走在路上到处都能听到东北口音,几欲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错觉。
一天晚上,郑大哥的饺子馆里来了三个东北大汉,一直喝了四个小时。眼看到了 11 点半,地上的啤酒瓶子越堆越多,他们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森过去想收拾一下瓶子,怕一会儿他们起身上厕所时被绊倒。他刚弯腰去拾,便觉得屁股一凉。
有个喝醉的大汉一伸手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哟,我以为是个娘们,结果是个公的?」这人一阵淫笑,另外两个人也是哈哈大笑。
林森慌不迭地提上裤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恨恨地瞪着这个男人,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哟呵,你这小逼崽子,还敢瞪我?」那人借着酒劲,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怎么了,怎么了?」郑大哥听到外面吵闹,忙放下手里的活从里间走了出来。「哎呀,喝多了吧兄弟,他一个小孩子,你打他干啥嘛?」
「哎呀我操,我他妈的连你一起归拢!」那人说完抬手又给了郑大哥一个耳光。
其余两个人见状同时跃起,朝郑大哥抡拳就打。郑大哥不敌,被打倒在地上,几个人开始围着他用脚踢。
林森此刻再也无法忍受,他飞也似的跑进厨房,拿起一柄尖刀,趁乱走近那个扒他裤子的家伙,玩命地向上一刺。
这一刀带着他多年的愤懑、委屈和对人世间种种不公的怨恨,可以想象他有多么地用力,多么地不留余地。
「啊……」那人捂着胸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林森,缓缓地倒在地上。
血,殷红的血,从他胸腔里涌了出来,转瞬就把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另两个人见状顿时呆在当地,见到林森拔出刀怒目对着他们,转身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郑大哥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脏得像泥猴似的,嘴角还流着血。他木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大汉,感觉他的生命正随着那散开的血一点一点地消逝。
他一把拉过林森,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百元的、十元的、五元的都有,一股脑塞在林森满是鲜血的手上。
「孩子,你赶紧走…… 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保不住你。」郑大哥泪流满面,颤抖着对林森说。
林森愣愣地呆了几秒,转身跑出店门,发疯似的奔跑,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慌不择路地狂奔了一阵,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躺在路边的草地上大口喘气。满是繁星的天幕里浮现出母亲慈爱的面容,他默默地流着眼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亮时,他已经决定离开海南岛。自己杀了人,在这小岛上是没法待下去了。于是他坐上巴士直奔海口,当天就坐船到达了广东省。
虽然隔了一片茫茫大海,他仍然觉得距离太近了,还不够安全。他又在货运站扒上了一台货车,昏昏沉沉地摇了一晚上。第二天快中午了车子停靠,他悄悄爬了下来。沿路边走边看,从路边的店铺招牌上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湖南永州。
从此,他就开始四处流荡。
开始的时候他尝试着去打一些黑工,但人家看他的身材矮小,似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正规些的店铺都不敢雇佣他,有些敢用他的也借故克扣他的工钱和时常欺负他。他唯有忍气吞声,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后,他再也不想受这份冤枉气,索性做了流浪汉,靠着小偷小摸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好在他在文印店打杂工的时候,靠着聪明和接受新鲜事物快的头脑,学会了一些使用电脑、复印机和收发传真的技能,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至于指纹,是因为他想起那把遗留在现场的刀上满是自己沾血的手印,怕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在哪里出现纰漏,于是他在店铺打工的时间里用小瓶装了刷厕所的草酸,晚上无人的时候就拿来泡,直到几根手指尖终于都血肉模糊成一团,他才觉得放下心来。
几天前,他故伎重施,扒上一台货车到了重庆铜梁区。不料此地的治安联防队夜间巡逻很是频繁,他知道一旦被负责的警官拦下盘察,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决定找一个涵洞再忍一晚,明天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半梦半醒之间,一道刺眼的强光中,他仿佛又看到了父母慈祥的脸,正朝他温柔地笑着。接着就有人摇动他,他猛地惊醒,赫然看到面前蹲着一个警官,刚才那道强光便是这个警官的手电筒照在他的脸上。
这个警官自然就是董毅。
他顿时惊慌失措,心想这下算是完了。所以董毅问他身份、住址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敢回答,怕万一不慎露出破绽,那离自己被枪毙估计也不远了。
到了派出所,他仍是一言不发,实际上脑子里正飞速旋转,想着怎么应对眼下的危机。不能拖得太久,不然明天天一亮,他们把自己的信息放在网上一查,即刻便会真相大白。
直至他瞥见一张办公桌上放着失踪的人口登记表,顿时计上心来。
何不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先天优势,冒充成离家出走的孩子?这样至少就解了燃眉之急。一旦被哪个心急如焚的父母错认,就可以脱离公安的管控,那么中途找个机会逃跑就方便多了。
他想起那天饺子馆的郑大哥闲聊时提起,在东北,这些年经常听说周遭有孩子被拐买,自己正好也会一些东北话,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好了主意。
于是,就上演了当天晚上的一幕。
万万没想到的是,头脑中的灵光一现居然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剧情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不但胡乱几通电话找到了与自己相貌酷似的吴文腾,他的哥哥居然没识别出来自己这个赝品,直接就把自己认下了!那这样的话……
只要我装作脑袋受了些刺激,记不起以前的事儿了,那对过往经历记不起是否就算有合理的解释了?是不是他的父母也会把我当作真的吴文腾?那我从今以后可就有家了。
家!这个诱惑对林森实在是太大了。这些日子颠沛流离、饥寒交迫的挣扎,使他觉得如果能过上哪怕仅仅一个月有家、有人关爱的幸福生活,就算死也值了。
魔鬼般的想法一旦蔓延开来,就令人欲罢不能。他想赌一把,自己之前的运气实在太差了,这次,他押自己能赢。
看到哥俩儿激动不已的样子,民警董毅退了出去,让他们尽情高兴一下吧,这种幸运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吴斌坐在吴文腾的身旁,关切地说:「听警官说,你好像受了点刺激,以前的很多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吴文腾沉默地点点头,他还是不太敢开口说话,别的关口暂时混过去了,自己这口音…… 估计一开口就得露馅儿。
吴斌拿过随身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本影集。「你看看,我们的家人、亲戚都在这里了,你看看照片,哥帮你回忆一下。」
这哥哥未免也考虑得太周到了吧,连影集都带过来了。吴文腾一阵迷糊,但还是顺着吴斌翻开的影集逐张看了下去。
「这是爸,这是妈,这是二姑,这是三姑……」吴斌认真地教吴文腾认人。「这是三姨,这是小姨……」
他家亲戚真多啊,吴文腾想。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他真有点记不住,于是他捡重点的几个近亲反复地问清身份,吴斌也不厌其烦地反复给他指点、更正。
「爸妈特别想你,你突然失踪,他们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在回去的飞机上,吴斌对吴文腾说。看到他不说话,以为他第一次坐飞机有点怕,也就不再说话,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两天连紧张带奔波,他也确实有点累了。
此刻吴文腾手上拿着派出所给他开具的临时身份证明,正在沉思。
有了这个东西,到了东北自己就可以顺利地办理身份证和户口,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他了。
看着吴斌对自己关心的样子,听着他口中对父母的描述,他们也应该是一对善良慈爱的老人,我这么欺骗他们真的好吗?老天爷不会惩罚我吧?
但随即他又找到借口安慰自己,他们的孩子丢了这么多年,对他们来说能找到已是最大的幸事,此刻如果告诉他们自己是个冒牌货,只能是往他们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那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他们对自己好,那我拿他们当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好好地孝敬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也就是了,做子女无非也就是如此了啊。
桃仙机场的门口,此刻电视台和各大报社的记者早已等候在门口。
他们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说有一个失踪四年的少年近日在重庆、辽宁两地警方的合作下被成功寻回。这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且在社会舆论上具有很强的积极意义。一是可以激励广大公安干警对打拐工作的决心与信心;二是可以鼓励那些丢失了亲人的人们在困难中看到一些希望。社会太需要这方面的正面能量来进行宣传和引导了。
吴斌和吴文腾一出来,就被人群簇拥起来。闪光灯闪成了一片,很多记者都挤上来伸过话筒,希望他们能说几句肺腑感言。
吴斌虽然很紧张,但仍按回来路上跟随他们的警官所教的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政府有关部门、感谢公安机关帮我们寻回了失散的亲人,随后拉着吴文腾登上门口等候的面包车。吴文腾则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他在这热烈的场面中又意识到一件事,这事情好像搞大了。如果有一天真正的吴文腾回来怎么办?这些迎接我的人,还有他的家人…… 还有那些警察,他们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一阵寒意涌了上来,他更不敢露出一点儿自己那半生不熟的东北口音,索性全程眉头紧锁,一路又是无言。
到家后,朱副局长亲自将吴文腾送到他父母的面前。吴文腾一进屋门,吴东和胡霜华就站了起来,他们都僵直地站在原地,几双眼睛对望着,犹如木雕泥塑一般。
空气登时凝固了,这么多人的房间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吴斌连紧拉着吴文腾走向父母:「文腾,赶紧的啊,爸妈想你可想坏了。」然后又拉着母亲的手:「爸、妈,怎么不说话啊? 你们日思夜想的弟弟回来了,看把你们激动的……」
吴东望着眼前这个吴文腾,又看看朱副局长和他身边拿着照相机的警员,然后眼光又转向吴文腾。
「坐吧……」
吴文腾坐下后,警员赶紧拿出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朱副局长看着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遇到突如其来的大喜大悲,每个人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人会狂喜, 有人会大笑, 有人就是这样突然变得沉默不语。在心理学上,这与每个人的经历、心理承受力相关,这叫作应激反应。
他从事警务工作多年,是从基层一点一点地靠着业绩和奋斗升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期间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早已见怪不怪。
差不多该走了,让一家人享受团聚的时光吧,他边想边打着圆场:「孩子在外面这么久,经历了很多磨难,你们又想念他那么久了,难免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们好好聊聊吧,我们就先走了。」
吴东和吴斌赶紧站起来跟朱副局长握手道别,连声说谢谢。朱副局长握着吴东的手又说:「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孩子,去做一份笔录,内容主要是这几年孩子的经历,以便我们完善案件的档案。还有,您也要去一趟,我们要采集一些血液样本做 DNA 鉴定,这样整个流程才算走完了。」
吴斌在一旁听到便是一愣,赶紧走过来说:「朱局,验 DNA 就不必了吧?这一家人都相认了,还能有什么差错?」
朱副局长转头对他说:「这是规定的流程,有了这份报告,才能算完全结案。先不说了,不打扰你们合家团聚了。」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吴东和吴斌对望了一眼,吴东又回头看看吴文腾,见这个吴文腾也正看着自己。
又是长时间地对视。
这时胡霜华走了过来,拉住吴文腾的手:「孩子啊,你回来就好,我们全家人都很想你。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你瞅瞅,这一见面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吴斌赶紧随附着说:「是啊,是啊,妈,你赶紧带他去他的房间休息一下。我们弄饭菜,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文腾,你也喝点哈。」随后他又转身:「爸,文腾这几年受了些刺激,警官说对他脑子可能有影响,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让他休息休息,可能过些日子就恢复了。」
吴东双眼仍然盯着吴文腾,默默地点点头。
吴文腾躺在床上,快速地把今天的事情在脑海里重新组织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自己这里因为几乎没说话,应该没有。
这家人的反应呢?除了哥哥吴斌已经相信了,刚进门时父母的反应明显有问题,那反应…… 应该是没认出来,至少眼神是充满怀疑的。后来母亲主动过来拉自己的手,应该是降低了疑虑,毕竟少年离家,这么多年容貌会有改变这个常识大家都明白的。那么她这暂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只有父亲的反应一直不对,他应该是看出自己不是本人了,至少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相信面前这个是自己的亲儿子……
当然!
从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吴东一眼就看出这孩子绝对不是自己的儿子吴文腾!哪有父亲不认识自己儿子的?
胡霜华也是一样。
但他们还是很配合地完成了这场戏,此刻他们三人相对无言地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吴文腾和家人被来接他的警官带到公局去做了笔录,他把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说得几近天衣无缝。
他先是离家出走想去北京玩玩,在火车站候车室长椅上认识了一个外地人,被拐卖到陕西省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满目黄土,人迹罕至,周边全是一片片荒凉的山坡,完全没有可辨识的参照物,他又是在夜里漫无目地地逃了出来,所以回想不起这个地方了。
然后他又在车站被人骗到湖南,在那里有几个同样大的孩子被人逼迫乞讨,手上的指纹是坏人给他们烧掉了。最后他又逃掉了,并扒上路边的货车,一路被拉到了重庆市的铜梁区。
后面这一段倒有一半是真的,他毕竟是个 20 多岁的成年人,本就心思缜密。之前他就料到必然会被调查这几年的行踪,所以他这几日里反复推敲,已经把这个过程编得无可挑剔。再加上他仍说自己头脑受到刺激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在做笔录的时候,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地在不少细节上打了擦边球。而且办案人员本就为他们一家团圆感到高兴,再加上看到他身上很多伤疤,又感到同情,并没有抱着审讯罪犯的心态来给他做笔录,毕竟是走走过场的事情。笔录这个环节居然被他顺利地蒙混过关了。
到了提供血液比对 DNA 的环节,却引起吴文腾家人的极大反对,尤其是胡霜华的言辞一度很是激烈。
「孩子身体上、心灵上已经受了那么多创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就不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再次刺激他了。同时我们家人也接受不了任何置疑了,难道自己的孩子父母也会认错吗?请不要再往我们的伤口上撒盐了!」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向朱副局长请示,。朱副局长也觉得案子到了现在,本来就是一些完善手续的收尾工作,既然某个环节上家属及本人都很抵触,那就搁置吧。毕竟以事实为依据嘛,这一点我们已经做到了。DNA 检测涉及伦理问题,被鉴定人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家属和本人既然都没有异议,我们也没有必要过于坚持。算了,不折腾了,就这么办吧!
一家人坐进面包车,朱副局长站在窗前,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事儿算是结束了。
晚上,他们在机场被迎回的新闻就出现在电视上,广大民众对这种纪实类的题材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致。第二天,各大报纸也相继出现了报道,这件事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
第三天中午。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刑警队长魏真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失踪人口登记表和报纸,正在仔细观看。
几天前他去吉林省调查一个案子,今天上午刚回到队里上班。
这个事件搞得阵仗不小,他甚至在吉林都有所耳闻。刚一回来,他就拿着卷宗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他有着近三十年的刑侦经验,参与过无数案件的侦破工作,也分析过数不胜数的现场照片,职业的敏感令他一眼就看出登记表上的孩子与现实中这个吴文腾有明显的不同。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嘴角的黑痣,难道他在走失期间做了整容手术去掉了黑痣?这明显不合常理。登记表上的孩子是个招风耳,现实中的吴文腾两只耳朵都顺服地贴在后脑上。孩子正在生长期,面容可能会有所改变,但这些伴随终生的特征是肯定不会变的。
怎么回事?难道大家全都眼拙了?我们公安系统也许有人立功心切没注意细节,这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么他的家人呢?居然也没看出这明显的差别!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魏真的脊背渗出了冷汗,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事儿不对!
读英雄志的时候,孙晓坑了不写,我天天骂他;
看猎人的时候,富奸老贼沉迷打麻将就是不画,我天天骂他;
追开唐的时候,小椴隐居山阴整天写诗就是不更文,我天天骂他;
加了凤歌微博之后,他发表篮球评论感慨社会不公,就是不写灵飞经,我天天骂他;
…………
后来,我在知乎上开始写文了…………
我老爸真不是个东西。
但是也确实是个天才。
有一天他醉醺醺地从公司年会上回来,给我带回来一个抽奖抽到的小金猪存钱罐,说:儿子,你每天往里头存一块钱,一年下来再打开的时候数量就很可观了。
我说:为什么我不当天就把钱花了呢?
老爸说:小孩子才把钱用光,成年人都是把钱存起来以便将来干大事的。
我心想自己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大事要干呢?
我想到了街角小卖铺里的变形金刚了。
可贵。
要 70 块钱。
我说:成,那这样你得每天给我一块钱。
我爸说:不成,你找你妈要去。
我找到我妈,开始每天要一块钱往小猪里面投。
我问我老爸取钱的时候要砸碎小猪猪吗?
我爸说:不用,他肚子下面有个口子,那的塞子拔掉就可以拿出来了。
但是为了防止我忍不住提前拿钱。
老爸把小金猪放到那时年幼的我可以看见但是够不着的高处。
每天我从老妈那里拿到钱,转身递给他,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钱投到小金猪肚子里。
每次听到哐当一声,我心里就格外快活。
变形金刚正一步一步朝我飞奔而来。
到了两个多月后的某一天。
老爸喝完了酒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和老妈招呼一声:哎!我去打牌了啊!
这是老妈每月给他批的难得的放松日,这天他还有一百块活动经费呢。
因为每个月只有这么一天,于是他把喝酒打牌玩电脑主机游戏的本家庭父亲特定版限制性娱乐活动都排到了一起,把时间挤得满满当当。
说来也奇怪,醉酒的老爸反而在棋牌室里能混个风生水起,虽说不上发财,但是勉强补贴中年男人的苦闷生活是可以的。
老妈说了,要想马儿跑,也得让马吃草。
所以打牌所得三七分成。
老爸是那个三。
这一天,老爸走之后,老妈洗完碗去跳广场舞。
我独自搬起来凳子。
自己攀踩到高高的地方。
摘下我的小金猪。
拧出它的肚脐眼。
对准提前拿的塑料袋。
哗啦啦的硬币倒出来。
我看得满心欢喜。
自己一个人跑到街角的便利店里,店长好像不在,卖东西的是个可慈祥的老爷爷。
把袋子递给他,我说爷爷我数过了这一袋刚刚好 70 块,买里面那个最大的变形金刚。
我当然数过了,按着天数的,刚刚好两个月满十天。
老爷爷说我得再数数,就把塑料袋里的钱倒在比我个头还高的柜子上一枚枚过目。
我说行啊爷爷你慢慢数我先去拿变形金刚。
数目不对你去找我爸。
柜子我够不到,变形金刚我够得到。
商店总是喜欢把玩具放到小孩子能看见的最醒目地方。
等我带着变形金刚回到老爷爷身前的时候,老爷爷说钱数对了,小朋友变形金刚你拿走吧。
回家后我把小金猪放回高高的架子上,把变形金刚安置在自己的小被窝里。
睡觉的时候心里想:成年人果然都是把钱攒起来干大事的。
干大事的感觉真爽啊。
第二天我因为怕小伙伴给我抢坏没把变形金刚带到学校,要带也要等到我玩厌了以后再带去。
到时候玩坏了也不心疼。
可是等我回家,看见的一幕可把我心疼坏了。
四分五裂的变形金刚散落在地上。
我妈怒气冲冲地叫我伸出手。
我看着这只母老虎,迷茫、无奈又伤心欲绝乃至失神落魄地伸出手。
“啪” 的一声。
手上印着红红的一条。
我被尺子打了。
当场就大哭起来。
我生气地说:母老虎,我又哪里惹你了?
我妈更加生气: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拿铜板币去欺负人家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老人家的子女都找上门来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说:我天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哪里来的铜板币?我搁我自己小金猪里的钱买的!
我和老妈都是有逻辑思维的人。
案情还没开始审就结案了。
就等着凶手自投罗网。
但我还是很憋屈。
凭什么法官打错了受害人,受害人不能打回去。
我默默清理了变形金刚的残骸,祭奠我死去的青春。
我爸进门的一瞬间我就冲上去大喊道:
“把手伸出来!”
我爸很开心地把手伸出来,说:
“宝贝儿子要给我什么吖?”
我拉着我爸的手连鞋都不让他脱地拖到了老妈面前:
“啪!啪!啪!”
三连击,三条印,我心里舒服了。
看着我爸在我妈面前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屈打成招的样子,我稀奇了,虎子怎么就有这么个犬父。
老妈甩给我爸两百块钱,让他带着我买点水果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顺便给我买的变形金刚补付真钱。
爷俩这会走在冷风中,人冷心也冷,都不开口讲话,主要是我不想搭理他。
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令人感到羞耻。
待会儿到了便利铺的时候当然还得我来主动认错,甚至需要对着人家的面承受我爸的一通批评,毕竟家长往孩子存钱罐里扔游戏机的铜板币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太丢脸了。
在老妈答应以后给我每天两块钱的情况下,成熟懂事的我勉强也就答应了。
可我爸这家伙,到了人家那儿一下子犯病了。
店长这个点依然不在,看店的仍然是昨天那个慈祥的老爷爷。
我爸一把上去就揪住了人家大衣衣领:
“妈了个巴子的,那天喝醉,就是你老小子把铜板币输给我的!”
(完)
不用追更了,写完了,想看故事可以康康我的其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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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有家人祖孙三代神偷,爷爷和二儿子有底线兔子不啃窝边草,老大吸毒彻底放任自流有的偷就上,曾经画着大花脸半夜浅进对门独身带着两小孙子的老奶奶家抢钱,是头猪都能认出来他。
我们当地警察只要不是犯了关系户或者杀人放火基本不作为,邻里基本都是留守老人留守儿童拿他完全没办法。
但是恶人自有天收,四十出头就得了癌症,弥留之际众人嬉笑围观,那臭味我隔着窗户都能闻到。
老二按着自己有样学样的儿子的脖子,全程围观老大死亡过程,儿子吓得腿软,从此一家金盆洗手,天下太平。
我爸和他的小三吧
我爸和我叔一起开的公司,这十几年遇到大规模造房子,生意确实很好,也赚了不少钱,就飘了,和一个幼儿园老师勾搭上了,这小三也就比我大几岁而已,很快就怀孕生了个儿子,鉴于他工作忙,不着家,我们家除了我叔都不知道这事儿,直到他和小三抱着孩子回我老家上户口,登堂入室了我妈才知道,但是我妈一辈子照顾了我和我哥,又照顾爷爷奶奶,一个家庭妇女,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事儿最后是我奶奶把小三和他私生子赶走了,说她老人家不认这个孙子,她活着就不会允许私生子在我家户口本上。
事情的爆发是第二年,我哥办婚礼,婚礼刚开始小三就出现了,直接走上舞台,自称新郎的小妈,今天是喜婆婆,要和我爸我妈坐在一起,我哥没有客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香槟朝她头上砸了,我立刻跑上去跟我爸说,今天你要是不表个态,我和我哥这辈子不会认你当爹!
我爸把三儿拽走了,我哥的婚礼也毁了,我们家因为此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可能又知友听说过,对,就是我家。
当天晚上在全家人的威逼之下,我爸交了公司的账,后面陆续过户了他名下的房产给我和我哥,就留了小三住的那套,他搬过去和小三一起住了。
忙了半辈子,忽然闲下来,他难受,就去打麻将,后面被人做局,一晚上输了 100 多万,差不多手上留的现金输光了,本来就 60 岁的人,经常应酬身体就不好,又通宵打麻将,精神压力也大,在他回到小三那儿准备吃饭的时候就忽然倒地中风了
他去医院抢救是我妈出的钱,也是我妈伺候,出院落了个偏瘫,走路说话都不利索,小三不肯养他,只好接回我家了
我哥和我爸说,你这下半辈子已经离不开轮椅了,想让谁养活?让我妈我们娘儿三个养活,那就把小三住的房子过户到我哥名下,要么房子卖了送他去养老院,要么去找小三养活,房子归小三。
他虽然行动不利索了,脑子可没坏,果断选了跟我们一起生活。
6 年了,听说小三也没再嫁,一个将近 40 岁的中年女人,带着个拖油瓶,拿着做幼师不多的薪水,背着当三的名声,想找也不容易
报应!
…………………… 我是分割线………………
6/14 更新一些信息,感谢大家的点赞和评论,感谢大家和我一样喜欢我奶奶
我们家男孩比较多,女孩基本上一代就一个,所以我和我姑妈太受宠啦~
好多人说,幸亏我有个哥哥,不然可能结局两样,这我不知道。我是女生,我爸出轨私生子,我一点不带怕的,最坏的打算我和我妈名下还有两套房子,我经济独立,养活我和我妈不是问题,我有底气跟他们搞事情。
说回我奶奶,她老人家是个明白人,我堂弟媳妇不能生育,看了几年也没看好,婶婶是有意见的,明里暗里挤兑堂弟媳妇,有次跟我奶奶发牢骚,说也没个下辈人没什么盼头,奶奶就怼了她,说婶婶思想老旧,只要人家小两口同心协力过好就可以了,有没有孩子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管的越多,越是恶婆婆。前面弟媳妇做试管,生了一对龙凤胎,婶婶偏爱男孩,奶奶就偏爱女孩,两个孩子在一起,奶奶就先亲我小侄女,还教导我婶婶不要重男轻女,一方面是怕弟媳妇心理不舒服,一方面是怕小女孩长大了对婶婶有意见
堂弟媳妇也很孝顺,和我妈抢着给奶奶洗头洗澡,我觉得在她不能生育的那几年,奶奶对她那种不歧视还更加疼爱,宽慰了她。我看着她们在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样子,特别感慨,都说先有好婆婆,再有好媳妇,这话没错。
我妈 12 岁就没了妈,嫁到我们家以后,和我奶奶关系是真的好,年轻时候爸妈吵架,奶奶都是帮着妈妈说话,教我妈怎么对付我爸。
我们家的兴旺,也是奶奶经营的,爷爷当年也算是地主家的小少爷,从小读私塾,有文化,解放后就去做了老师,家里事情一概不管,都是我奶奶操心安排,她让几个孩子都去读书,成绩好的考学当公务员从政,成绩不好的就去做生意,家里官商都要有,现在两个儿子生意做的挺好的,三个从政的儿子也混的还可以,姑妈也是老师,嫁了个公务员,这一家子都被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领导,我也是很服的
…………………… 咯咯咯……………………
6/18 没想到这么多赞哈,今天周末回家溜达了一圈,陪陪我奶奶,带我爸去医院做康复,效果不大,还是流口水,说话不利索,不能走路,能保持这状态也不错了。
挺想问问他做渣男现在啥感觉,忍住了,也想问问他想不想小三和她儿子,话到嘴边没好意思张嘴,他倒是很老实,这么长时间只字未提,大概认命了吧
…………………… 哥哥哥……………………
6/19 今天父亲节,在此祝福全天下的好父亲节日快乐
我小时候很受爸爸宠爱,哥哥调皮,动不动就挨一顿,考试考不好打一顿,家务做不好打一顿。我就不一样了,考试考不好我爸说没关系,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家务也是不用我做的,他说女孩子家没有力气做什么家务,去玩儿吧; 哥哥要钱都要被说一顿,而我总是能抢到给我爸买烟的机会,自然剩下的钱都是我的零花钱; 哥哥揍我,我就去告状,爸爸就会去揍他,揍到我满意为止; 小时候夏天热了爸爸骑摩托车带我吹风,后来家里买了汽车,爸爸开着他的皇冠小轿车接送我上下学,收获了无数羡慕的眼神; 第一次我收到情书,爸爸要去打那个男孩子,被我发誓说绝不早恋给制止住了;
他老跟我说:“等你长大了,以后回来看爸爸,记得买烟买酒,要好烟好酒,爸爸就等着享你的福了”!每年他过生日过节,我都送他礼物,之前是好烟好酒,现在是电子产品给他解闷。
我一直觉得,我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爸爸,直到发现他有小三的时候,这个信念就忽然之间崩塌了,这几年我在尝试着原谅,终究还是别扭。如果他没有那个污点,多好~
自从快播被抓进去之后,乐视就一路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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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破两百了,谢谢大家
既然这样,就更一个自己的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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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个月再次更新,乐视果然不行了
// 更新
今天跟妈聊起这个事情,妈说那个人后来死在了腊月三十的晚上…… 挺不幸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也希望他家人过得幸福一点。
//
九十年代的时候,我妈在医院药房里工作。
那是一个很奇葩的年代,各种奇葩曾出不穷。
那时候有个人,买了几盒药回去,第二天跑到医院门口,说医院给他卖的药里每盒都少了一板,并且指明是我妈卖给他的。在药房门口耍无赖诬陷我妈偷了药,要我妈赔。
我妈那时候是个刚出社会的年轻女生,自尊心又极强。碰到这种事,委屈恼怒的几乎崩溃。于是我妈哭着赌咒说,谁要是偷了这药盒里的药,吃下去就瞎一双眼睛。
到第二年的时候,那人眼睛就瞎了。
这是真事。
挂人
不敢说善恶终有报,但确实有些巧合的事情。
有一年我去视察工地,看到一辆车停在路中央,挡住了混泥土罐车。
工地的监控是我装的,我去调取监控,看到停车的人去了项目总工办公室。
我去总工办公室找到停车的人,让他挪位置。
他出来,问我是做啥的,我告诉他是做弱电工程的。
他一听就骂骂咧咧,说关我鸟事,要找也是该土建的来找他。
我耐心的解释,工地上要相互配合,车开去停车场停,这样不耽误大家作业。
但是这人嚣张跋扈,一把就叉在我脖子上。
我大怒之下,就想反击,又忍了。
因为甲方规定,工地上打架,不问缘由,罚款 5 万。
我不能跟钱过不去。
于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我的工人看不下去了,上来围住他。
总工听到动静,出来呵斥住了那个人。
这人这才不情愿地将车挪开。
我开车出工地的时候,这人也开车出工地,摇下车窗指着我大骂。
然后。。。
他的车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超长大货车碾成了铁片。
我不敢说是报应,毕竟他虽然有错,但结果不应该这么惨。
可是啊,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时隔两年后,再来更新一下,现在是 2019-3-21,刚刚在我们家族的群里看到的消息,他家的那个旧房子,雷击起火,一把火全烧没了!好在是下雨天,后面的山没受影响。
开始群里还有人问是不是电路引起的,后来确认不是,确实是雷击引起的,因为那老房子十来没人住了,入户的电线早就剪掉了。
在我们那里有句常用来骂人的话: 你这个雷劈的,或者是,你这个雷打火烧的。但在湖南中部山区这样的地方,雷击事件其实几率很低,记忆中,只有山上几个巨石被雷击的传说。
一堂伯父,从小时候开始,在我心目中,就不是个心善的人,但具体也说不出个恶毒的事例来,只在大人言辞中知道他心不好,和我家关系也时好时坏,在邻里之间好像也没有很交好的。
2006 年,农历五月二十八,他死了。咔嚓一声,雷劈死了!
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二十五日是我生日,他侄孙晚我三天。那天他侄孙满十周岁,一些亲戚都去了,我爸也去了,但饭后有事先走了,其他人则都还坐在堂屋中闲聊,一屋男女老少七个人,咔嚓一声偏偏劈死了坐中间的他!不是室外,不是山顶,是一山窝窝里的传统砖瓦结构的屋子里。那年我早已离家外出工作数年,所以关于此事也就知道个大概。
十年以后的这个春节,无意间再聊起他,长辈们都说是罪有应得的报应。
他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先得一女,再得一子,其子算是比较愚钝之人,至于原因,据说是他老婆起夜小解的时候,直接掉小便桶里了,他划了根火柴看到是带把的,才拎起来,被尿泡到了。
再后来,又有了第三胎,双胞胎,两女!在上了户口领取一人一丈四尺五,总共两丈九的布票后,用被子把两个都活闷死了!
后来,又生一女,送人了!
1976 年再生一个,还是女儿,也是最小的,倒是留下来了。
还有一个事情,或许也是他被雷劈的原因之一吧。
他请木匠打了个洗脸盆,木制的桶和盆的外围,都需要一个箍来加固,否则很容易散架,一般用竹或者铁,那年代铁丝稀有,于是,他把他奶奶也就是我的曾祖母的洗脚盆上面旧的,撬了下来拿去用了!被发现后,对自己奶奶恶语相加,并威胁她: 等你到我家吃轮粥的时候,有你好看。那时候,曾祖母每三个月一换,在几个子孙家轮流吃。
曾祖母被气的上吊自杀了!
五月二十八那次是他被雷劈的最后一次,但不是第一次,前面还有过两次,都是在他自己家里,但都只是劈晕在地。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我总觉得,人心,要善。
我喜欢的女孩子被一个精神病伤害了。
事发现场,他嚣张地说:
「我有病,坐不了牢的。」
三天后,我也进了精神病院。
看他震惊的样子,我咧开了嘴:
「巧了,我也有!」
大学开学在即,我凑不齐学费。
父母离世后,我舅舅成了我名义上的监护人,替我保存我父母的财产。
不过,他已经几个月没给我钱了。
他是个赌棍,我准备去找舅舅要钱。
可我刚到舅舅家楼下的时候,整个楼道里都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随手抄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就上了楼。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
屋里面,几名彪形大汉正挥着棒子,砸着屋里的东西。
屋外,一名黄头发女孩靠在门框上。
脸上化着一副浓浓的烟熏妆,手臂上不知道纹着什么图案,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女式香烟。
仿佛屋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喊她表妹吧。
这是我和她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我舅舅的婚礼上。
她不是我舅舅的亲生女儿,是我二婚的舅妈带过来的。
「怎么,你也是来要钱的?」
她打量了我一下,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砖头上。
我连忙把砖头给扔地上:
「你怎么不管管?」
她白了我一眼,随后笑了一声:
「管,我为什么要管?这里,是我家吗?
「况且,门是我开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
等那群人砸完东西离开屋子,我这才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屋子已经是一片狼藉。
瞧着我一脸震惊的模样,她倒显得很淡定。
很熟练地跨过地上东倒西歪的椅子,随便把沙发上散落的东西扒到一边,随后坐下。
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压压惊?」
见我没反应,她又从口袋掏出了打火机,自顾自地准备点上。
「女孩子,少抽烟!」
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而她的表情一愣,刚准备点烟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把打火机放了回去。
「他们说,家里没啥东西,砸就砸了呗。
「这些椅子啥的拼拼还能用,反正家里也没啥别的东西。」
我这才知道,我舅舅、舅妈,最近打麻将输了一大笔钱,结果赖了账。
所以这群人,才三天两头地上门来找麻烦。
我当时的心是「咯噔」一下。
毕竟,我的钱还在我舅舅的身上。这要是打水漂了,我大学学费可就黄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我问了一句。
「按照他们以往的习惯,大概凌晨吧,不过也不一定。」
「咕嘟——」
话还没说完,她的肚子却先叫了一声。
「要不,我先带你去吃个饭。」
看着我舅舅那不靠谱的模样,也不知道啥时候回。
这小丫头手上指不定也没啥钱,而且现在天也黑了。
这家乱成这样,生火做饭是不可能了。
我提议了一句。
刚才还一副大大咧咧、小大人模样的她,看了看窗外。
眼神里似乎有一些犹豫:「天黑了。」
我笑了一声:
「多大的人,还怕黑呀。」
就想走上前去,揉揉她的脑袋表示亲昵。
她却直接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手:
「还是点外卖吧!」
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王雅茹,小茹。
我陪小茹在舅舅家里,等他们等到了凌晨两点。
那时的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我舅舅推开门,看见我的瞬间,我可以看见他脸色当时就变了。
「你…… 你怎么来了?」
随后,直接把我拉到了一旁,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来拿钱的。」我说道。
舅舅顿了一下,脸上变成了尴尬的笑容:
「小昊,舅舅家最近出了点情况,你也看到了。
「钱呢,一时半会可能拿不出来多少,不过你放心,舅舅我从来都不赖账。」
随后的他,目光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小茹。
眼神也变了:
「她晚上都是和你待在一起,你们没聊些什么?」
语气中带着一点,讲不清的感觉在里面。
我摇了摇头。
虽然同龄,但感觉我们俩似乎有着一条巨大的代沟。
而舅舅随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你觉得小茹咋样,漂亮不?」
我一愣,不知道舅舅问这个干什么。
而舅舅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燃。
我皱了一下眉头。
舅舅讪讪的笑了一声,又将烟给收了回去。
「再过两年,长大了,嫁给你做老婆怎么样。
「你们俩小年轻,年纪也差不多大,感情可以培养的嘛。
「你那钱,这不就成彩礼钱了嘛,就当提前收了,咱们家以后可就亲上加亲了。」
我知道,舅舅是认真的。
我新舅妈一直觉得带着这么大的女儿是个累赘,而我舅舅,一心一意就打算再要个儿子。
舅舅这种荒唐的想法,我是直接拒绝了。
不过我也知道,我那笔钱大概也是打了水漂。
没办法,第二天,我就在离家很远的位置,找了个奶茶店的日结工作,开始攒大学学费。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下班回到家里。
竟然看见,小茹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旁边,还带着一个掉了漆的卡通行李箱。
满屋子的烟味……
那天,我差点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提着藏在家门口旁水表箱里的棍子就冲了进去。
看到小茹的第一秒,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和我妈吵架,离家出走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给了她一把我家的钥匙。
说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我家里。
「舅舅…… 舅妈他们知道吗?」我问了一句。
「没有,他们又不管我。没准我妈觉得,我死哪儿了她就少了个累赘。」
也是……
就他们俩那种态度……
不过最终我还是给我舅舅打了个电话,再怎么样,也得知会一声。
可我刚把电话打通,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我舅舅倒显得很激动:
「小茹去你家住了,那敢情好啊。
「趁着暑假,两个人感情升升温。我和你舅妈也忙,最近,正好她就交给你了。
「你看你爸妈走了那么多年了,家里冷冷清清的,这不多个人,也多个烟火气儿吗,挺好的……」
话音刚落,没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下子倒是将我整无语了,愣在了原地一两分钟。
等我回头的时候,小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不方便吗,我去别的地方待着也行。」
说完,就将我之前给她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拖着行李箱,就准备走出房门。
我连忙将她给拦了下来,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她能去哪儿。
不过,我舅舅说得也对。
我家里,确实太久没有烟火气儿了……
我和小茹定下了约法三章,其实也只有一条……
抽烟……
我很讨厌烟味。
我看着她,把自己用饮料瓶刚做的简易烟灰缸,丢进了垃圾桶。
到了晚上,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愣住了。
烟熏妆没了,手上的纹身看来也是贴的,被洗掉了一半。
除了那一头黄发还是稍微有点刺眼外,模样和早上完全大变样,更像邻家少女。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
身体,倒很诚实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坐在沙发上,笑了一声: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白天要那样打扮你自己。」
「要你管。」
她回了我一句,随后抄起了桌子上的手机,直接跑回了卧室里。
我听见了卧室门反锁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卧室的门又被突然打开:
「喂,请问…… 屋子里有台灯吗,我…… 不太喜欢黑。」
小茹的到来,的确是让家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丫头,内心表现出来了与表面妆容上并不符合的细致。
我每天晚上的泡面,也被她做的晚饭给取代了。
长期没怎么打扫的房间,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天,原本和以往一样,我在奶茶店打工挣我的学费。
可临近下班的时候,变天了,天空变得阴沉沉的。
由于奶茶店,离我家里很远,我又没带伞。
我打算先在店里等雨过去。
我给小茹发了个信息,又把手机揣到了口袋里,继续工作。
原以为梅雨季节,雷暴天气,雨会停得很快。
可没想到的是,这雨却下个不停。等店都准备关门了,店外面依旧是雷雨交加。
没办法,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车去地铁站算了。
可这时才发现,小茹给我回了条微信:
能不能快点回来。
紧接着,我便看见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小茹的。
由于工作原因,我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我一个都没接到。
我立马回拨了过去,可电话却没有人接通。
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连忙在路边打了个出租,就往家里赶。
我也不断地回拨着小茹的号码。
十几分钟后,电话终于被接通,里面是小茹传来的哭腔:
「你在哪儿…… 我害怕…… 你怎么还不回来……」
当我赶回家的时候,雨依旧没有停。
家里房间所有的灯都是开的。
小茹躲在房间角落里,一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我回来了,怎么了?」
我走向小茹,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她却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整个身体猛地一缩,随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被小茹这一叫也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却踩到了一个瓶子。
里面的药片散落一地。
马普替林?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会有这种药?
不过我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我慢慢走到了小茹的面前,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蜷缩在墙角边上。
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脑袋低垂着,身体在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丫头,没事儿了,乖,我回来了,没事儿了。」
刚摸到她脑袋的时候,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一颤。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痕。
突然一把抓过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后抱着我的手臂,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我给你发了微信,你都不接,你都不回我……
「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吗…… 我好怕……
「我好怕你不回来,回不来了……」
她哽咽着,说了很多话。
看着小茹的模样,我的心,稍微有些酸楚,还有些自责。
我左手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一遍遍地说着道歉的话:
「对不起,是哥哥不对,哥哥错了,别怕,哥哥以后不会晚上留你一个人在家……」
哄了很久,这小丫头似乎也是哭累了。
我轻轻地把她抱上了床,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间扯了一下我的手。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哥,今天晚上能在床边陪我吗?」
这是小茹,第一次喊我哥……
我们的约法三章上又加了一条。
下雨天,我必须提前回家。
第二天,我给舅舅打了电话,问了小茹吃药的事情。
而我舅舅,也支支吾吾的,一问三不知。
只是说小孩嘛,可能小时候受过什么惊吓,再加上到了叛逆期,我舅妈带她去过几次医院,就带回来了一点药。
听声音,我舅舅正在打麻将,说完这些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下午,我辞掉了离家比较远的奶茶店的工作,在家附近的画室里,找了一份助教的工作。
「哥,你会画画?」
小茹见我搬出了家里的画板颜料和铅笔,问道。
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个艺术生,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学画画。
「那你能教我吗,我以前也很喜欢画画。」
我看见小茹的眼里带着光。
「好!」
我开始坐下来,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着,教她怎么去画直线,什么是排线,什么是透视。
她学得很快。
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画室老师打来的,让我过去布置下画室。
于是我让她自己在画纸上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趁着天黑前,我忙完画室的事情赶回了家。
小茹依旧在画画,画得很认真。
我看到了她画的内容。
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衣服,在阳光下跳舞。
只是,女孩脸上没有五官,用颜料涂得漆黑。
而周围的背景,全部被红色的染料涂染。
太阳,也是黑色的……
两天后,是她的生日。
在她许完愿吹完蜡烛后,我拿出了为她准备的礼物。
一只小奶狗,还有…… 一个印了我照片的夜灯。
我原意是想说,把我照片印上去,晚上她开灯的时候也能陪着她。再不济…… 也有辟邪门神的功效。
结果,这东西拿到手上,我自己先看不过去眼了。
「那个,小茹啊,实在不行你就把它挂床头,当个镇宅的。」
递给她的时候,我有些尴尬。
原本还在逗弄小狗的小茹,接过我的夜灯的时候,先愣了几秒,随后笑了起来:
「哥,你是咋想的,你不觉得,稍微有那么点违和嘛!」
我嘴角抽了抽:「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我伸手要去拿,她却将小夜灯抱在了怀里:
「送给别人的,哪还有拿回去的理儿?你就当一辈子的黑料吧。」
说完,直接蹦跶着跑回了房间,把小夜灯给插了起来。
然后,小夜灯里冒出了一首很诡异的音乐。
祝你生日快乐……
上海这边的天气很奇怪,动不动就台风预警。
眼看着天要变黑了,我和画室的老师请了个假,提前赶回了家。
可奇怪的是,小茹却并不在家。
拿起手机,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却没有人接。
「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
我嘟囔着。
平常,她可不怎么出门的。
当时的我,还并没有多想。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去,她的电话依旧没有接通。
而整个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仿佛随时有一场暴雨要倾盆而下。
我开始慌了。
我打电话给舅舅,他仍在打麻将。
和我说了小茹之前常去的几个地方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伞出了门,找遍了我舅舅说的地方,依旧没有她的踪影。
轰隆——
随着一声炸雷响起,暴雨如注般下了起来。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颤。
小茹,你在哪儿?
我反复无数次拨打小茹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那时的我,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胡叔叔,我是小昊,有个很急的事儿,我需要麻烦你……」
我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派出所。
看见了坐在咨询室,低着头的小茹。
站在我旁边的女警察,介绍了情况:
大概就是,小茹和别人打起来了,有人报警,警察就把她们带到派出所调查了一下。
也没打出什么大事儿,另外一个小女孩,很快就被家长接走了。
而轮到小茹,无论警察问什么,都一个字不肯说。
如果不是我托关系找人找到这里,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征得警察的同意后,我直接进入了咨询室。
昏暗的咨询室内,小茹整个人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脸上带着恐惧。
我快步地走到小茹面前,将她缓缓地抱住。
「小茹,乖,是我,哥带你回家……」
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得到,她身体在颤抖。
看见是我,她直接趴在我怀里,哭了出来: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给你添麻烦。
「是她先骂我的,说我有爹生没娘教,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我把小茹领回了家。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事情准备接受我的训斥一样。
看着她手臂上、腿上的擦伤,我转身去从房间里拿出了药箱。
开始用棉签沾上碘酒,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伤口。
这时的我,听见了她小声的嗫嚅:
「哥,对不起,你不会骂我吧!」
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我笑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丫头,以后遇到这种人,当条狗在叫就可以了。
「你还有哥哥我啊……
「实在不行,让旺财去咬她……」
旺财,就是那条我带回来的小奶狗。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我要入学的日子。
我的学校是在杭州,需要坐火车,是小茹把我送到车站的。
那天,小茹把自己的头发又染回了黑色。
看着她不舍的表情,我笑了笑:
「只是去读个书,又不是不回了。
「等我军训完,就可以放假回来了。」
小茹却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鼓起勇气般,突然间,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我稍微有些愣神。
而小茹以为我没听明白这句话,又补了一句:
「不是普通的喜欢。
「等…… 等你大学毕业…… 你…… 你能娶我吗?」
舅舅以前的「玩笑话」,又从小茹口中问了出来。
我沉默了。
她是我表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打破这一层芥蒂。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吗?
虽然我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但是曾经的小茹,就像路边终日不见阳光的小草一样。
如今终于看到了开花的希望,而我不想这朵花是昙花。
「我……」
沉默了很久,我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茹却把我的话给打断了。
我看见她眼眶有点红润,不过却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哥,我知道答案了。」
我俩就这样对视,在车站口站了十几分钟。
临进站前,她喊住了我:
「哥,能抱我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把她轻轻抱在怀中。
她突然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在动车上,我收到了她给我发的微信。
那是一张搞怪的表情包,还有一段话:
「哥,那是我的初吻……」
我食言了。
那一年多的时间,因为学校的事情实在太忙,再加上我要做兼职给自己挣生活费,所以,几乎是没有回家。
我和小茹的联系,也仅限于网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变越少。
直到那一天,临近寒假,我做完兼职回到宿舍,她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是她。
「请问,你是王雅茹的男朋友吗,我是她的室友,她出事了……」
非本人撰写的声明:故事是网络上流传甚广,而出处不详,因觉得与题目相吻合,故转于此,该故事并非本人撰写。原回答也说得很清楚,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温馨建议举报的同学提高阅读理解能力。该故事被香港导演伍仕贤改编为微电影《车四十四》,据维基百科条目:
影片是由真实的故事改编,短片介绍了一名女司机驾驶公车在偏僻的山路上行驶,途中上来了一位小伙,两个人谈话中产生了好感。在公车行驶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匪徒,他们上车劫走了所有乘客的财物,可是匪徒们并没有为此收手,也把女司机拉到车下对她进行了强暴。危急的时刻,全车的乘客都想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选择无动于衷,只有该小伙一人下去营救女司机,但是他也被匪徒用刀刺中了腿部、暴打了一顿。之后,两个匪徒扬长而去,精神受创的女司机回车上,却把小伙赶出了汽车,带着其他乘客们继续上路。小伙只好搭上别的车继续前进,后来他发现前方出现众多警察,问了之后才得知,女司机将公车开下了山崖,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乘客都无一幸免。
所以我才说据说是真实的故事,你可以理解为 “据维基百科说”,但我本人无从验证。
——我是被举报不规范转载而修改之后的分割线——
陕西省山阳县伏虎山区的山间公路上,三名持枪歹徒居然盯上了漂亮的女司机,强迫中巴停下,要带女司机下车去 “玩玩”。
女司机情急呼救,全车乘客噤若寒蝉。
只有一中年瘦弱男子应声奋起,却被歹徒打伤在地,男子气极,奋起大呼全车人制止暴行,却无人响应。女司机被歹徒拖至山林草丛。
半个时辰后,三歹徒与衣衫不整的女司机归来,车欲前行时,女司机要被歹徒打伤流血的男子下车。
男子不肯。
女司机以毫不通容的口气命令受伤男子:“喂,你下车,我的车不拉你!”
中年男子急了,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想救你还错吗?”
“你救我?你救我也不让你座我的车。”
女司机矢口否认,引得几个乘客窃笑。男子气极,冲女司机吼了起来:“没有见过你这种以怨报德的贱人,再说,我买票了,我有权坐车!” 司机扬起脸无情地说:“不下车,我就不开。”
没想到的是,满车刚才还对暴行熟视无睹的乘客们却如刚刚睡醒般,七嘴八舌地劝那男子下车:“你快下去吧,我们还有事呢,耽搁不起!” 有几个力大的乘客甚至上前拖这中年男子下车……
三个歹徒咧着嘴得意地笑了。其中有个黑皮无赖毫不知耻地说:“哥们把她玩腻了”!另外两个歹徒也胡言乱语:“她是我对象,关你屁事”!
寡不敌众,救人的男子被赶下了车,男子刚落地车就开动了,忽然车又停下,只见女司机把那男子的行李从车窗扔出,汽车又平稳地行驶在山路上,女司机掠了一下头发,按响了录音机,山谷里飘出了《今生我最后一次爱你》的歌声….
车很快就到了山顶,拐过弯就要下山了,车左侧是山,右侧是百丈悬崖,下坡的汽车速度越来越快,女司机脸上十分平静,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里淌着泪水。一歹徒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说:“开慢点,开慢点,你丫想干什么”?女司机并不说话,猛然加速,全车人惊恐万状,歹徒企图扑上去抢方向盘时,汽车已经像离弦的箭冲出悬崖……
第二天,当地报纸报道:伏虎山区昨日发生特大车祸,一中巴车摔下山崖。车上司机和十三名乘客无一生还。
半路被赶下车的中年人看到报纸哭了,谁也不知道他哭什么,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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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据说是真实发生的,导演伍仕贤将该故事拍成了微电影《车四十四》,同样精彩。
我三叔三婶,简直不是人。
他们两口子家庭条件很好,原本只有一个儿子。在单独二孩政策出台前,他们一直想再要一个女儿。但公职人员,不可能公然违反计划生育的,于是就托人去县里 “预定” 了一个女儿。
可买来之后他们就后悔了,原因是小女孩长得不漂亮,对女孩冷漠至极,将其扔到孩子奶奶家,不闻不问,连户口都没给上。
3 岁孩子该上幼儿园了,但没有户口没法上,孩子奶奶找三叔三婶去解决,不料三婶却说:“不让她上学也没事,我不求她以后有什么本事,能在家伺候我们就行了。” 孩子奶奶伤心了好一阵子,可还是不忍心看孩子无法接受教育,于是托了亲戚,找关系让孩子不办理学籍入园上学。
好在小女孩非常乖巧懂事,逢年过节回三叔三婶家小住,也会小心翼翼地去讨好爸爸妈妈。可怜她那么小,就要学着懂事……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能逃避命运的捉弄……
大约是 2015 年,单独二孩政策开放,因为三婶是独生女,所以有资格生二胎。他们不仅没有趁此机会把女孩的 “黑户二胎” 转正,反而想扔掉女孩这个包袱,自己生下亲生的 “二胎”… 没几个月三婶就怀了孕,然后不顾孩子奶奶的反对,把小女孩转送给了本市某县的一户无子人家…… 女孩已经五岁,懂得很多事情了,被“爸爸” 丢到陌生的地方,告诉她:他们才是你的爸爸妈妈…… 不知道她当时是何等的害怕和痛苦…… 三叔临走时交代那家父母,说既然孩子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孩子了,咱们必须彻底断了联系,才能让孩子忘了我家的事情,不然对她的成长也不好……
那家父母再一次联系,是一周后,孩子不吃不喝,几度哭到昏厥,他们没办法,只能联系三叔,让他想办法。于是乎,三叔同意了让孩子和奶奶短暂通话,结果孩子哭,奶奶也哭,根本哄不住,又坚持了一礼拜,那家夫妻实在没办法,把孩子给送了回来,说孩子一直要奶奶,每天从早哭到晚,他们也不忍心这么折磨孩子……
然后奶奶很高兴地迎回了孙女。因为我也经常去奶奶家照顾这个小家伙,所以她也很喜欢我,得知她回家之后我立刻跑去奶奶家看望她。结果我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周,孩子性格大变,一个 5 岁孩子,从活泼好动,变得沉默寡言!再如何逗她笑,她也是讪讪地,腼腆地一笑,如何问她话,她只会点头或摇头!
谁知,这事还不算完!三婶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他们着急甩掉养女这个包袱!转送别人不成,就想塞回孩子亲妈家里去!但女孩亲生父母条件真的很差!想要儿子,却不断生出女儿!女孩是三女儿,家里养不起所以才会想要卖孩子!糟糕的是,卖掉女孩之后,亲生父母没能生出儿子,却又生了一个女儿!所以亲生父母不愿接受女孩……
无耻的三叔三婶,居然利用血缘亲情去威胁人家,说:你如果不要这个孩子,那我就给别人,我可不能保证对方是什么人,会不会对孩子好…… 亲生父母还算有点良心,听了这话后,虽然恼火但也算心疼亲生女儿,于是要回了孩子。没成想三叔三婶竟然得寸进尺,退回了孩子不说,还想要回当初买孩子的钱,和 5 年来的抚养费!总是念叨说,白白替他们养了五年!事情最终怎么结束的我不知详情,总之亲生父母肯定不会付给他们一分钱!
虽然女孩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但对她来说一样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真的不敢想象,她的性格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说回我三叔三婶,送走女孩之后,他们如愿生了个漂亮的女儿。
但上天可见不得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过得幸福美满,结果三叔做生意赔了背上数千万的债务,日日有人上门催债,缠了一身官司…… 三婶备受精神折磨以至于患了癌症,那时她的漂亮女儿还不满两岁… 后来经过手术、化疗倒是维持着生命,但听说三叔还偷拿她娘家给她的治病钱去打官司,她几度精神崩溃……
现世报来的太快,虽然我妈不让我嘴巴太毒,但我每每想起他们夫妻,都会在心里默默大喊:“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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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为原答。
看到网友们为妹妹心痛,谢谢你们扭正了我是世界观,这些年,家里人对三叔三婶行为的护短,真的让我怀疑人生…
现实真的很残酷,家里所有爱过妹妹的人,奶奶,三叔的儿子,我妈,我大妈,包括我,都在慢慢将她遗忘… 我无奈的发现,她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她走了,我们总会有从一发不可收拾的伤心中走出来的一天,可她呢?
与妹妹而言,奶奶,爸爸妈妈,曾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失去全部的她,会有走出伤痛的那一天吗?
今年是我在地狱的第五年了。
我看着闺蜜住进了大别墅,开始了新的生活,日子过得很幸福。
可当初,明明是我替她死的。
也是她,将我的魂魄堕入地狱十九层,永不超生。
1、
门外的女人声音粗犷,歇斯底里,
「许萌萌你给我出来!你出来!你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你跟凌纯两个人都在酒店,为什么偏偏只有她一个人死!」
「为什么凌纯至死都不瞑目!眼睛还看向那道紧密的房门!」
「你说啊!你说啊!」
铁门被拍得震天响,女人的质问声不绝于耳。
我拉开门,站在玄关的台阶上俯视这这个形状疯癫的女人,仿佛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你想找我?」
听见我的声音,凌春荞猛地抬起头。
那双赤红的眼里满是怨毒。
我勾唇,
「我可以告诉你。」
「只要你走到我面前,我就告诉你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真相。」
我的话音刚落,紧闭的铁门就缓缓拉开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
凌春荞陷在情绪里,丝毫没察觉到异样。
她毫不犹豫地抬脚就向我走来。
可就这一步,就让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哀嚎。
薄薄的布鞋底飞快渗出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洁白的鹅卵石上。
我捂着嘴,低低笑出声。
「你知道吗?在地府所有想要得公允的人,需趟过刀山火海。」
「今天我心情好,你只需做一件便够了。」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从门口到玄关近二十米的距离,霎那出现一排挺立的刀尖。
排列极密,在月光下闪着凛凛的寒光。
而最靠近凌春荞的那一小块,刀尖上已染满了血,血痕沿着刀身向下蜿蜒,仿佛扭曲的血蛇。
凌春荞瞳孔猛地收缩,
「果然… 果然… 你果然会邪术。」
「你就是… 这样… 这样害死凌纯的…」
我冷笑,朝她亮了亮腕上的表。
「十分钟,过时不候。」
「这可是… 你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
凌春荞咬了咬牙,又一次抬起了脚。
她每一步都走的极艰难,却无比决绝。
仿佛一个落魄的战士,面对千军万马,却毅然挺胸相迎,只为换得她苦苦追寻的真相。
她女儿惨死的真相。
薄薄的鞋底经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刺穿又拔出,悄无声息地脱落。
皮肉暴露在月光之下,却混着血和泥,辨不出原本颜色。
我仿佛能听见利刃穿透皮肉,摩擦着骨头,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
可那双眼里却烧起能燃尽一切的执拗,直直透过眼睛撞进我的心口,灼伤着我的灵魂。
我捂住心口,隐隐发着疼。
我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凌春荞站在了我面前,身后是血泊,每一片刀尖上都沾满血与碎肉。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溢出来的,
「告诉我真相。凌纯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恨恨看向她。
好,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我就让你更疼一点。
我嘴角扯开一抹恶意的弧度,
「你知道的对吧。」
「我告诉所有人,凌纯那天在夜宵摊被人骚扰,她拿酒瓶泼了色狼——也就是董继军一脸。」
「后来董继军伺机报复,尾随着我和凌纯回酒店,然后拔出刀捅了凌纯十一刀。」
「夜宵摊的监控录像只拍到我和凌纯的背影,一个穿着黑色短袖 T 恤,一个穿着白色长袖卫衣。」
「被骚扰和泼酒的是穿着黑色短袖 T 恤的女孩,而最后被捅死的凌纯,同样穿着黑色短袖 T 恤。」
「于是所有人都认定那天被骚扰的是凌纯,也因此认定董继军的杀人目标本就是凌纯。」
「对么?」
凌春荞听到这里身子都在颤抖,一瞬红了眼。
恶鬼最喜欢的就是世间一切丑恶的情绪,仇恨、憎恶、嫉妒皆在其列。
我欣赏了好半晌她的悲痛,才继续开口。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件黑色短袖 T 恤有两件。我和凌纯一人一件。」
「而那天… 我们俩都穿了。」
2、
凌春荞猛然看向我,似乎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猜想。
我笑起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晚回酒店的路上,我觉得冷,于是凌纯把她穿在外面的白色卫衣脱给了我。」
「所以… 那天被骚扰的人,是我。他想杀的人,也是我。」
凌春荞闻言,目眦尽裂,立刻就要朝我扑过来。
却被一道无形地屏障隔住。
她疯狂地拍着屏障,印下一个又一个血红的掌印,凄厉又绝望。
我伸手抹过方才她动作间凌空甩在我脸上的一滴血,勾起唇角,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那天我和凌纯一前一后进的房间。」
「我转身看见了高举着匕首的董继军,我知道,他是来杀我的。」
「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想死。」
「那就只有让别人… 替我去死了。」
我向前走了一步,隔着屏障盯住凌春荞的双眼,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所以你明白了吗?凌纯,是我推出去的。」
「她明明一只脚已经进了房间,可我,把她推到了门外,反锁了门。」
「你看… 连天都在帮我。酒店那晚的监控意外坏了,而董继军杀人后匆忙逃窜时出了车祸。」
「没有人知道真相。」
「所以,真相只能由我书写。」
「有不有趣?」
凌春荞痛苦地哀嚎,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浑身都在抽搐,似是痛到极致。
方才趟过刀山她不痛,双脚几乎被扎穿她不痛,而此刻,她却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疯了。
3、
我看着面前双目呆滞的凌春荞,满意地翘起唇角。
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我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初次见面。」
「很是愉快。」
「期待再次… 再见。」
说完我一扬手,凌春荞就仿佛行尸走肉般往来时的路走去。
她眼里是嗜血的疯狂,面上却是如死肉般的平静。
她每走一步,刀尖划过的伤口都让她痛不欲生,每一步都鲜血淋漓。
可在旁人看来,她依旧平整,体面,毫发无伤。
她的脚下,青石板路一尘不染。
于是这阴暗角落里发生的凌虐折磨都将被悉数抹去,仿佛不曾发生过。
就像,五年前那晚的真相那般。
4、
我刚踏进装修精致的独栋别墅,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匆匆迎了上来。
她生了一张刻薄相,眼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就让她这么走了?」
「这个老不死的,天天来我们家闹!」
「我看,就应该立刻结果了她!让她和她那个短命女儿去黄泉路上作伴!」
这是许萌萌的母亲,王岚。
她越说越气愤,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她的脸色瞬间一滞。
随后仿佛才意识到什么,身子和面皮一起发起抖来,
「鬼… 娘娘,我… 我…」
没错,我不是许萌萌。
我是许萌萌召来上身的厉鬼。
她把肉身献祭给我,而我… 要完成她的愿望。
而她的愿望,便是「以鬼神之法,让凌春荞死」。
我至今还记得许萌萌跪在鲜血绘成的阵中,身上手上满是口子,犹自淌着血,脸上却还挂着浅笑说出这句话。
哪怕说着最最恶毒的话语,却依旧长睫盈泪,惹人心疼的模样。
少女匍匐在我脚边,语声啜泣,
「凌纯五年前意外身亡,可凌春荞却硬说她女儿的死和我有关。」
「她日日追着我要所谓的真相,还诽谤我造谣我,让我苦不堪言。」
「连我母亲… 都被她缠的差点跳了楼。」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想要让她去死。」
说着说着眼里竟然出现一丝温柔,声音也更加温软,
「我想,她那么思念女儿,也许让她和凌纯在地下团聚才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单看她的神色和语气,我都几乎要信了。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 被献舍的厉鬼是可以读取献舍者的记忆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厉鬼怎么会在意善恶?
她既然向我献上了命,我便替她除了凌春荞便是,这是交易。
5、
许萌萌献舍的事她母亲是知道的,王岚一直很怕我。
眼下一时心急,却失了分寸。
这可是… 许萌萌嘴里那个被凌春荞「逼」得差点跳楼的「脆弱」母亲呢…
我迎上她恐惧的目光,伸手摸上她的咽喉,缓缓摩挲了两下,感受着手下的颤动,
「你刚刚… 是在教我做事?」
王岚青紫着唇,张口想要解释什么。
我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她唇边。
「嘘。」
「你刚刚在干什么,现在就回去干什么。」
王岚的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她伸手捏住那把砍骨刀,像个傀儡般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剁进砧板上的骨头,流理台上一时血汁四溅。
再然后,在她惊恐的眼神里,她仿佛慢动作般又一次高高举起砍骨刀。
这一回,落下的刀重重抡上她的左手,一下齐根削去了四根手指。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响起。
我朝她一点一点咧开愉悦的笑容,
「忘了说。」
「我不喜欢别人教我做事。」
「尤其是你。」
「我第一次看见,就很讨厌。」
6、
凌春荞离开时的样子,显然是疯了。
我以为她会一直疯下去。
可她实在坚韧地令我惊讶。
三天后,我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萌萌你快上网!凌春荞又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我点开微博,果然看到凌春荞刚发的一篇帖子。
「五年前我女儿凌纯死亡的真相」
下面是那天我跟她讲的内容。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却已经有上万条评论。
却清一色都是骂她的。
「凌母又来了,求求您放过活人吧,让死者安息…」
「她是不是臆想出精神病了?每隔几天就要作一次妖…」
「许萌萌真倒霉,碰上这样一条追着咬的疯狗。 凌纯死了是可怜,但关人家许萌萌什么事啊?这样以后谁还敢交朋友?」
我看着满屏的讥讽,冷笑一声。
人类真是最愚蠢的生物,太容易被欺骗蒙蔽。
最初,人人都同情凌春荞痛失独女。
可董继军身亡,事情热度一点点过去。
她却一次一次将矛头指向许萌萌。
许萌萌只需要在镜头面前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边掩面一边带着哭腔说:
「纯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很难过,我恨不得替她去死…」
人们就开始怜惜这个「无辜」的女孩,给她打赏,替她愤愤不平,
「你是不是疯了?你女儿死了就要其他无辜的人也给她一起陪葬吗?」
「凌母就是借着自己女儿的死吃人血馒头,疯狂捞金!恶心!」
这五年,她在求一个真相。
而世界,在凌虐她。
是啊。
她不是完美的受害人。
她怎么能抗争?
她该凄苦、沉寂,在淤泥里郁郁而终。
才会换得群众一句叹息,
「可怜了。」
7、
我身体里的厉鬼已经开始骚动。
已经三天没有吸收人类的怨气了。
而对厉鬼来说,在人间缺少怨气,无异于酷刑折磨。
我盯着屏幕,看来凌春荞… 我们要再见了。
凌春荞回来的时候,我坐在她家靠窗的沙发上,半张脸掩在阴影里。
我仿佛能听见黑暗里她牙齿咬得「咯吱」响。
感受到她周身冲天的怨气,我的魂体周身立时生出无数翕动的小嘴,贪婪地吞噬着每一缕溢出的怨气。
我朝她咧开嘴,一口白牙在月光下发着森寒的光。
「你知道地狱第一层是什么么?」
没有人应我,空气里只有凌春荞急促的呼吸声。
我仿佛浑然未觉,自顾自说道:
「是拔舌地狱。」
「在那里,小鬼会掰开鬼魂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但不是直接拔下。」
「而是一点一点拉长,让鬼魂充分领略拔舌之痛,再慢慢连根拽断…」
我说到这里,面前突然寒光一闪。
这个屋子实在太小了,从进门到窗台不过十步的距离。
凌春荞不知从哪里抽出把剪刀,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我面前。
我不过一抬手,就扼着她的脖子将她举在了半空中,刀锋就堪堪戳在我眼前,不过寸余。
我嗤笑,
「不自量力。」
「你在网上发布的内容,让我很不开心…」
「既然是口舌之争,那就该受拔舌之刑。」
说完,我劈手夺过剪刀,闪电般扎进她的嘴里,一瞬间鲜血四溅。
我正要施力合拢剪刀,突然月亮从云层中穿出,月光倾泻在凌春荞脸上,勾勒出她扭曲而撕裂的面容。
心口处响起一道极轻极弱的声音:「求你。别伤害她。」
我的手顿时一僵。
是谁?
是被我吞噬的哪一个厉鬼吗?
可是厉鬼们天生喜好杀戮,生性凶残,怎么可能会有人阻止我?
它们巴不得为我吹响号角,巴不得时刻血流成河。
一瞬间的分神让剪刀剪偏了些,擦开了舌根,一小块猩红的碎肉从凌春荞大张的嘴里掉了出来。
大滩大滩的血从她的嘴角滴落在的手腕上,烫得我手一缩。
凌春荞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
心口处再一次传来那种剧痛,喉间也泛上一股腥甜。
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难道是献舍反噬了?
想到这,我再顾不上凌春荞,匆忙赶回许萌萌家。
8、
粉色的公主房精致秀雅,床前的空地上的却还残留着一个湿漉漉散发着腥气的血圈,阵中用娟秀的字迹绘着晦涩难辨的符文。
只是瞧着,便觉阴森骇人。
这便是许萌萌昨夜子时设下的献舍阵法。
我蹲下身,指尖擦过久久不凝的鲜血,放到鼻尖嗅了一下。
下一秒我的瞳孔剧烈收缩,周身的戾气几乎化了形,如飓风把将整个房间掀得天翻地覆。
鸡血!
这阵法用的血竟然大半用的是鸡血!
那天我竟然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
许、萌、萌。
她怎么敢?!
突然,我想到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抬脚踩过浓稠粘腻的血液,推开了落地玻璃门。
沿着庭院走至西南角,一铲子挖下去,果然立刻听到铲子和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我丢掉铲子,扒拉了一会,刨出来一个拿红布包着的小物件。
掀开红布,其内是层层叠叠的符纸。
我把符纸扯落,终于露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触手生温,却时不时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
我笑起来。
果然。
我早该想到的。
像许萌萌这样在危机关头为了活命可以眼看着自己闺蜜惨死,事后毫无半点愧疚之心,四处造谣还无数次对代她而死的闺蜜母亲说出如此多诛心之言的女人… 她居然舍得去死么?
她果然留了后招。
我看着眼前体如凝脂、脉理坚密的上好和田玉,露出一抹嗤笑。
锁魂玉。
西南为坤,坤为地,养阴气,利养魂。
许萌萌在献舍最后一刻,魂魄抽离的瞬间,把自己的灵魂锁进这「锁魂玉」里。
等我替她以鬼神之法处理掉她恨不得啖肉饮血的死敌凌春荞后,她再设法从锁魂玉里将自己的肉身夺回来,依旧兵不血刃、手不沾血地做她「纯洁无暇」的小公主。
难怪,她给我定了个时限,三个月。
我舔了舔唇角。
真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
9、
我掏出手机,通话记录果然一片空白。
删得真干净。
看来许萌萌不可谓不谨慎。
可惜许萌萌…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蠢。
玩弄厉鬼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
首先… 我得找到替她作法的那个人。
我登上中国移动网上营业厅,很快就在记录里找到许萌萌献舍那天前后她常常拨出的一个电话号码。
归属地也是 S 市。
电话拨过去,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有些迟疑,
「许小姐吗?您…」
我笑起来,声音是许萌萌擅用的娇软温柔,
「出了点小问题,献舍没成功,你赶紧来我家看看我的阵法。」
对面果然不疑有他,
「好的。您稍等。」
10、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许萌萌家门口的庭院里。
穿着黑色道袍的年轻男人小跑着向我走来,满目含笑,
「许小姐…」
我心念一动,长长的尖甲亮出,直直划过他的面门,他脸上瞬时一片血肉模糊,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吓得面色剧变,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速速念了几句咒语。
再睁开眼,在看清我的一瞬间,腿一软摔进了刚下过雨的草地里,满身泥泞。
他双眼瞪圆,嘴巴惊得张了老大,
「你… 你…」
我笑起来,
「你们修道的,是以为我们厉鬼都是傻子么?只能是你们为害人间的工具,但全然没有脑子?」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生前也是人?莫不是更忘了冥界多通灵人,我在无间地狱待了整整 500 年难道连你们这点小伎俩都看不明白?」
他哆哆嗦嗦的,已经面无人色。
我勾起他微微颤动的脸,
「怎么?怕了?」
他的确很怕我,立刻跪在我身前,也不顾脸上被尖甲划出的数道血痕,连磕了三个响头,
「鬼娘娘,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留条活路。」
到这我反而有些奇怪了。
原以为这道士是道行不深的半吊子,不知鬼神之凶险,只是不知从哪寻了邪术秘辛,才帮着许萌萌那蠢货招惹我这凶极的厉鬼。
可今日观他行事作风,倒是的确有几分通灵之术,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为什么帮许萌萌那个蠢货?」
他毫不迟疑,立刻就把许萌萌卖了,
「五年前我刚出师的时候,接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许萌萌的生意。她出钱大方,又嘴紧。但我知道厉鬼上身颇为凶险,这次的事是她求了我许多次我才答应的。」
我把玩着那块逐渐黯淡的和田玉,漫不经心地问道:
「五年前… 她让你做什么了?」
小道士一脸诚惶诚恐,
「五年前,许萌萌让我替她把一个人的魂魄堕入无间地狱。」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自古只有最最穷凶极恶的人才能入无间地狱,既然是许萌萌托你,那此人必定不达入无间之罪孽。」
「就凭你,也妄想篡改地狱之法判?」
说着我锁住他咽喉的手就要收紧。
他连忙抱住我的腿,
「鬼娘娘,有法子!有法子!」
「融魂!融魂便可!」
我松开他,
「什么意思?」
他抹了把额间的汗,才继续开口,
「您说的是,凡人罪孽死后地府自有审判,谁也无通天本领得以混淆。可我出师时,得了祖师爷一法宝,名为『融魂灯』。相传为女娲补天石的遗料制成,与天地同寿。」
「此灯可将二人魂魄相融,二人的福报业障亦会相融。只要其中一方的业障足够深重,那么另一方的福报会被吞噬。地府在审判之时,便只能瞧见融魂魂魄生前的深厚业障。」
「当时,我便是替许萌萌把那个魂魄融进刚刚枪决的连环杀人犯魂魄内,是以二人一齐堕入无间地狱。」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得罪了许萌萌,落得如此下场,连魂魄都不得超生。
可不知道为何,听到这里,我却莫名有几分心悸。
无间地狱…
我也来自… 无间地狱。
为何这么巧?
我朝他伸手,
「拿来。」
他小心自怀里掏出一盏琉璃色长灯,雕作莲花状,周身光华流转,却隐隐能瞧见其间两道交缠的黑气流窜。
灯盏一侧贴着泛黄符纸,上面的符篆显然已经贴了不短的日子,朱砂绘制的符纹都有些褪色了,但依旧能从扭曲凌乱的线条看出,这是镇魂符。
「这『融魄灯』乃极为邪性之物,融魂之事亦… 颇为下作,是以出世以来未曾施过法,只有…」
小道士声音越发低了,似是有些羞愧,
「只有我做过那次法,是以现下灯罩里只有那两人的魂魄碎片。」
我此刻却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自从手握上灯盏,灯身内其中一道黑气便开始骚动,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砸上我的魂体,无数的记忆纷至沓来,几乎要将我冲碎。
我颤抖的手将符纂翻了过来,看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生辰八字。
一个是李永明,大概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另一个… 是凌纯。
我终于… 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抹被融魂,堕入无间地狱的魂魄,是我。
我是… 凌纯。
11、
我缓缓闭上眼, 平复着迅猛激烈的记忆。
那一瞬,我仿佛身临其境,将凌纯短短 24 年的人生又过了一遍。
我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我的降生不仅没给这个家庭带来喜悦,反而成了压垮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母离异后,母亲凌春荞争取到了我的抚养权。
我的童年是在一间破旧的瓦房度过的,在最窘迫的日子里,甚至连几十块房租都拿不出来。
可母亲生性倔强,即便是缺衣少穿,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却一步一个脚印把我拉扯大。
终于,我考上了大学。
母亲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把我送上了去往大学的火车。
我搂住母亲因为多年操劳,比同龄人老上许多的面容,
「等我毕业了,工作了,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那一天,母亲笑的很开心。
我也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的我们,都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充满希望。
如果没有遇见许萌萌,我们大概还能继续这样笑下去,笑上许多年。
可偏偏,人生没有如果。
大一开学,因为学院宿舍刚好住满,我被分到许萌萌的学院宿舍。
她家境不算殷实却得父母娇养,生性活泼,很爱笑。
更巧的是,我们发现彼此竟然还是同一所中学的校友。
理所当然的,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一同吃饭、学习,她会给我分享她的一切喜怒哀乐。
大四毕业那年,许萌萌约我一同去 A 市毕业旅行,我答应了。
那段时间 H 省烧烤店打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起因为一男子欲性骚扰女孩,女孩不从,多名男子围殴四名女子,致多名女子受伤。
我和许萌萌也数次为这几个女孩的遭遇叹息。
我一边收着行李一边向许萌萌感慨:
「那个女孩自己都被打得那么重,竟然还在同伴被拖进巷子时候,跌跌撞撞地去救她。果然是『女孩帮助女孩』,太让人感动了。」
许萌萌莞尔一笑,美得像晨间的新露,
「如果是我,我也会的啦。」
她朝我眨眨眼,
「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
我的心里软作一团。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恶魔。
你只瞧见她递来的裹着糖衣的话语,却瞧不见深掩其下的漆黑恶意。
12、
记忆里景物再次迭换,我看见许萌萌在董继军肥腻的手伸来的时候,惊惶地拿起啤酒敲在他脑后。
我看见在寒风簌簌的长街,许萌萌喊冷,让我把白色卫衣脱给她。
我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脸狰狞的男人举着匕首冲来的时候,我内心的惊骇与慌乱。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时空隔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将将踏进半只脚,却被吓破了胆子的许萌萌一把推了出来。
门一点点在我面前被掩上,仿佛是生门在我眼前一点点被切断。
我看着自己迎面对上高举着匕首、双目赤红的男人。
我想逃,却被他堵得严严实实。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地落在我身上。
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刻自己面对成年男性的压迫感和绝对的力量制约时的无力与绝望。
记得刀落在身上一道道生疼,记得自己脖颈被割断,鲜血飞溅上雪白的墙面地砖,触目惊心。
可不论我如何尖叫,求援,一门之隔的许萌萌都不曾开过门。
那时的我,何等绝望。
何等悲戚。
可我那时恨吗?
其实我不恨的。
我痛苦,愤怒,甚至对人生过早结束无比遗憾,可是我其实能够理解许萌萌。
她也是女孩,她也会害怕,在那样的嗜血画面下,她一时退缩,我虽怨怼,却亦能共情。
直到我魂魄离体后,看到她看新闻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甚至带着薄怒:
「都瞎了眼么?凌纯她长成那样!她和我在一起,居然会以为被搭讪的是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而那个时候的我躺在停尸间,身子甚至还没有僵透。
原来我一直是衬托她这朵玫瑰的淤泥,就连死后都活该烂在地里。
直到我看到从老家赶来的母亲悲痛欲绝,一夜白发。
我无数次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想要抱歉地说一句:「对不起,妈妈,我食言了。」
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到自己的手一次次穿透她佝偻的身子,没入虚空。
直到我看到许萌萌编造谎言掩盖真相,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我的母亲一次次回忆着死不瞑目的我,哭倒在病床上,心神俱裂。
我更看到,许萌萌在我死后日日做噩梦,可她却不曾想过为我尽孝,让我安息。
而是查阅各种鬼神之道希望能摆脱我。
结果也的确让她找到了。
她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这个道士,得知了融魂之法。
出了大价钱,在一个连续奸杀十余名少女的罪犯被枪决那天,让他作法把我和那个罪犯的魂魄融在一起,一齐堕入了地狱十九层,永世不得超生。
而我,被那个恶毒的、毫无人性的魂魄吞噬,在无间地狱里苦苦煎熬着。
日日被无间地狱的怨气侵蚀,那些入骨的爱恨与记忆逐渐消弭。
透过融魂灯隐隐发出的光华,我仿佛又回到那个无休止的炼狱。
13、
初到无间,我和李永明的魂魄势弱无援,被强者觊觎,饱受侵凌,几次都险些被吞噬,侥幸逃生。
可无间恶象环生,被吞噬的结局,最终还是来了。
我仿佛再次经历了一次被生生撕裂的痛苦,自己的魂魄被噬咬的血肉模糊,疼痛入骨。
可也就在那一刹那,我得以从李永明的魂魄中挣脱出来,带着毫无记忆的行尸走肉般残魂在十九层飘荡。
我蛰伏,伺机,一点点吞噬比我弱小的恶鬼。
终于在五百年后,成为了地狱最强大也最凶残的厉鬼。
而人间的这五年,许萌萌却过得如坐针毡。
我的死,让她宛如烈油上烹,她虽然借着自己的小聪明踩着我的人血馒头换得了更加优渥的生活。
可我母亲始终对我的死存疑,一次一次向她追问着真相。
在她眼里,我母亲是疯狗,是该和我一起下地狱的贱妇。
许萌萌在网络上装无辜装小白花,将一切舆论引向攻击我的母亲,刺痛她、中伤她。
可这个恶毒的女人依旧不满足,她想要我母亲——死!
现实生活里她无法做到杀了人依旧全身而退。
于是她想到了当初把我的灵魂堕入地狱的阴阳术,想要再次试图借鬼神之法,将我母亲抹除。
而自己却能摘的干干净净。
她竟然为了让我母亲越惨越好,决定召唤无间地狱最恶毒的厉鬼。
也竟然… 恰好找上了我。
我回忆起这些日子我对母亲的伤害,她趟过刀山鲜血淋漓的脚,她在月光下扭曲的脸,那炳深深扎进她嘴里的剪刀…
我竟然亲手伤害了世间最疼我爱我的母亲!
用最残忍最恶毒的方式。
我看着面前的「融魂灯」,手下突然发了力,灯身一点点碾碎在我的掌心。
我将碎末兜头洒在面前道士身上,看他抖得像个筛子,心中恨意滔天,
「许萌萌,你夺我性命,害我母女相残。」
「但真可惜,你绕了一大圈,命运却让我们再次重逢。」
「这一次,你可要收好我的『回礼』。」
14、
那个道士自曝了名号,道号「无尘」。
我嗤笑,
「你该叫『无心』,毫无良心。」
他求饶求的情真意切,声称自己下半辈子都将积德行善、以法渡世,为此前的业障赎罪。
他还有用,我并没有伤他。
让他先回去,听我的差遣。
他走后,受伤的王岚恰好从医院回来。
王岚脸上依旧苍白,满是病气,连她刻进骨子里的刻薄都因此淡了几分。
我隔着客厅静静地看着她。
就是这个女人,在我母亲怀着绝望的期待打来电话询问我被杀事实真相的时候,破口大骂是我「短命」,诅咒我母亲该一同下地狱。
就连脚下这个崭新的大别墅,也是这一家人吃着我的人血馒头才能住上的。
让我怎么能不恨。
当晚从王岚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披头散发的王岚冲进许萌萌的房间。
她形容枯槁,满脸惊惧,手上的纱布已经被挣开,伤口再次崩开,满地血痕。
她精神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已经记不清献舍的事,拉着我尖叫,
「萌萌… 萌萌,是鬼!是凌纯!她… 她是不是… 回来报仇了?」
我看着几近癫狂的王岚,笑出了声。
其实我并不曾给她施法,而是在王岚住的一楼房间地下管放了四五条活蹦乱跳的鲶鱼。
鲶鱼力大却缺水,发出啪嗒啪嗒的打击声响,可偏偏深埋地下,寻不着来源,地上人看来,便宛如鬼撞墙。
王岚本就因我的死心虚,加上受伤,心神薄弱,乍见这鬼神之事瞬间便破防了。
而这个法子… 是我在许萌萌的日记本里瞧见的。
这本是她收集来对付我母亲凌春荞的无数恶毒计谋之一。
我越笑越大声,捏住她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视线,
「您怎么认不出来我了?」
「我是凌纯啊,当年您来学校看许萌萌,您不是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顾您女儿吗?」
「您看,我现在照顾的她好不好?」
「我夺了她的身子,撕了她的魂魄,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你觉得… 好不好?」
王岚的双眸瞬间瞪大,她忘记了害怕,拉住我的衣角,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
「凌纯,凌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萌萌!你放过她!她还年轻…」
「我替她去死!你放过她!我替她去死!」
我几乎要笑出眼泪,许萌萌还真是她的心头宝。
可怎么这伟大的母爱,就不能让她在这五年里哪怕有一时一刻想到,那个为她的许萌萌去死的女孩,也有母亲,也正值青春年华,也… 不想死呢?
「阿姨,我来这一趟,主要是想告诉您两个道理。」
「第一,」我从一旁的鱼缸捞出一条鲜活的鲶鱼摁进她大张着喘息的嘴里,堵住她的乞求。
「这个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第二,」
我在她额上一拍,瞬时一股黑气从她的手背脚背涌起,宛如狰狞的蚯蚓在血管下爬行,吞噬着她的血肉。
这是厉鬼的恶诅痕,会一点一点吸干人身上的精血。
「第二,如果你的仇人变成了厉鬼,你会过得生不如死。」
说完,我再不看她一眼,将王岚扔回了她的房间,封了门。
接下来,该你了。
许、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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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一下我的复仇文
最近,我总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
原来是我丈夫新娶的小娇妻。
而我,已经被砌进墙里,3 年了。
被我的丈夫,沈铎。知乎盐选 | 砌进墙里的女人
最近舅舅投资了一个项目,发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主管,利用手上的权利,一年时间私吞公款近 10 万,而且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这已经由来已久。
我舅舅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办,也有点痛心,这个小主管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咨询了律师,只要 6 万块以上,就已经是职务侵占的刑事犯罪,起步五年,而且一旦提起了公诉,就算是后面原谅了他,也没办法撤销案件,也就是说如果报警,他这辈子基本上就废了。
舅舅纠结了几天,就觉得一旦起诉这个年轻人,他的未来就没有了,他也是有点下不了手。后来舅舅就找了他的一个老大哥,问他遇到这种情况他是怎么解决的。
老大哥说他以前在深圳华强北的时候有个保安队长,一年光私吞公款,就收了二三十万。他知道以后,不动声色,找了一个生面孔,去找这个队长,说要一个固定车位,一年给 2 万块钱,然后把这个整个过程都录下来。录下来以后,他去找这个保安队长去谈话,就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写认罪书,你自己把所有贪污的款项都写出来。
然后这个队长就把所有的银行流水,贪污的款项都写了出来。
他给了三天时间给这个保安队长,让他把钱吐出来。这个保安队长只吐了一部分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带着老婆孩子,和他老母亲跪下来,跟老大哥求情。
老大哥看了也很心软,跟他说,我是拿着身家性命出来做生意的,我的生意如果因为你垮了,我相信你一滴眼泪都不会为我流,你这是在断我财路。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在做这个事的时候,就要考虑到你和你家人后面的处地,如果我今天放过你,意味着后面就没办法去管理这家公司。
所以他最后把这个保安队长送进去了。
老大哥最后送了舅舅一句话,慈不掌兵,义不行贾,员工贪腐,斩立决!
舅舅没有立刻按照老大哥说的做,念在小主管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跟他说你只要把钱退回来,就没事儿,辞职走人就可以。
没想到他用侵吞的钱跟舅舅谈条件,能不能退一半,分期退,一年内退,各种说辞,说到底,他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和害怕。
到最后,舅舅还是把那个小主管送进去了,3 年……
当然,钱一分也没有要回来……
素来有着强奸国度之称的印度,日前又发生一起轰动的性侵案,
不过这次却不同于以往那些坏人得不到重罚的强奸案。
这次的案件则是性侵者被受害者家属报复,家中 6 人惨遭杀害。
凶手向警方供称自己的女儿遭到对方家族成员侵犯,
加上两家族本就不睦,一时情绪失控才会将在场的人全都杀害。
综合印度媒体报导,事发于印度一个叫贾塔达的村子里。
凶手是一名女儿遭受性侵的父亲,他的女儿在 2018 年被人用饮料迷晕,然后遭到了侵犯。
性侵者是个自家关系不和睦的另一家中的儿子。
女孩父亲得知女儿被对方性侵后,便持镰刀前往对方家中,想为宝贝女儿讨公道。
然而去理论的结局并不圆满,女孩父亲被对方激得一时情绪控制不住,挥起镰刀就向他们砍下。
将家族中的 6 人全都杀害,那家中性侵者的父亲、妻子、婆婆、2 岁儿子已及 6 个月大的女儿通通被杀害。
而实施性侵的两名男子因当时并不在家,反而逃过了一劫。
虽然杀人不对,但是此举却没有报复到施暴者本身头上,
反而连累了他们的家中无辜惨死。
女孩父亲用镰刀将人性侵者家中 6 人全部杀害,屋子里满地鲜血。
不过女孩父亲在行凶后,丢下了凶器,主动去了当地警局投案自首。
警方也很快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凶器,并将女孩父亲拘留侦讯。
女孩父亲被捕后,如实承认了自己是因女儿遭到那家里的两个儿子性侵,才会杀死那家人。目前案件正进一步调查中。
绝对真故事。
我表姨婆,在 15 年前为救一个小男孩被醉驾司机撞死了,我当时虽然小还有印象,我去奔过丧。那时候她儿子 13 岁,女儿 7 岁(以下全部称为表舅表姨)。
第三年,表姨公再婚,娶了一个外地女人,这个女人对表舅表姨很不好,面子工程都不做了,邻居看不过去劝也没用,表舅表姨吃的一直是百家饭。
四五年后,这个后妈跟别人跑了,表姨公终于关心了孩子两年。
然后,后妈又回来了,表姨公开心死,干脆在村子的另一头又盖了一栋房子,和老婆住进去,彻底不管孩子了。
我表舅刚刚 20 岁,成绩很好,为了养妹妹辍学去打工、搬砖。之后的十年,表舅公一分钱也没拿给两个孩子,全给老婆了。他不穷,做深海养殖的,这几年赚了也有 300 多万。
6 年前,表舅结婚,他一分钱也没出,当然,邀请他参加婚礼他也没去。
前年,表舅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弟出生了,他也没去看一眼,路上碰到了,别人和他说,看你孙子,他瞟也不瞟一眼就走了。
去年表姨结婚生孩子,他也没管。
报应来了,今年年初,我这位神奇的表舅公出车祸死了,原因一样是司机醉驾,而且,和 15 年前表姨婆的出殡日是同一天。
我妈妈说,这都是报应啊。
后来啊,那个后妈把家里的钱全卷了跑路了,本来还想去养殖场把账上的钱也卷走,合伙人也是知道事儿的,扣下来留给了表舅表姨。
丧礼是表舅表姨主持的,哪怕没什么感情了,但好歹是亲爹。
我的亲生爸爸。因为出轨,并且重男轻女离开了我和我妈妈,曾经为了要一个儿子想让我死。我一两岁的时候,他们离婚,离婚的时候,他对我妈说,他家的狗都不会来看我。
后来他跟小三在一起了,小三不孕不育。他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了,想回来找我。我已经改了我妈妈的姓,并且在我高中的时候,有了新爸爸,现在我家生活的很幸福。
听说他重新抱养了一个女儿,笑~
这事我爸跟我说的。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去镇派出所给我开各种证明,受到了当时一个女户籍警的各种刁难,那时还年轻的我爸血气方刚,就跟她死磕,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靠送礼解决。那一片的小朋友出生,父母都得这样。
后来,98 年洪水的时候,这位女户籍警因为在桥上看热闹,大水冲垮了桥,她也就淹死了。
本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然而,重点来了。
她因此被追认为烈士,她的儿子顶了职,而她的儿子却是地方上更有名的恶霸。。。
就是这么尴尬。。
生父因为嫌弃我是女儿抛弃了我和我妈妈。后来妈妈遇得贤人,再嫁给我养父,养父待我好过己出。我十六岁时生父深夜醉酒暴毙,无任何病史。
现在二十岁了,大三在读,跟爸爸妈妈生活幸福美满,虽有磕磕绊绊挫折不易,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人在做,天在看。
后妈在我房间翻出两张怀孕单和流产单。
她高兴坏了,见谁都说。
她肯定没想到这份检查可是她亲生女儿的。
当初将奶奶气走时,她们不会料到,
我比刁难我的继姐更白莲,比陷害我的后妈更绿茶。
1
我上初中那年,我爸妈离婚了。
原因是我爸在外面有女人,而且早就生了一个女儿,比我还大三岁。
那女人是他的初恋。
我妈知道后根本接受不了,提出离婚,不久后二婚了,并且自愿放弃我的抚养权。
我爸也很快娶了后妈进门。
这几年我爸搞工程,在当地小有名气,赚了不少钱,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估计不在少数。所以,最后能让他娶进门的这位初恋,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于秀确实厉害。
她嫁给我爸第一个月,就成功的把我奶奶气回乡下了。
我爸基本天天在工地上,要么就是各种应酬,半夜才见人影,家里就变成于秀说了算,连我奶奶都要靠边站。
「妈,你要把洗好的碗放在左边消毒柜。」
「一大早你就别搞卫生了,弄得大家都睡不好觉。」
「这会儿看什么电视啊,关了吧,吵死了。」
我奶奶年纪大了,又是长辈,哪里受得了她这么使唤。
再加上奶奶一直都生活在乡下,不习惯城里的氛围,闹了几次不愉快之后,收拾东西要回去。
我知道,奶奶是为了照顾我才会留在城里的,不然她没必要来这里看于秀的脸色。
我拽着奶奶的衣角,不让她走。
奶奶也心疼我,知道没了她,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冰雪啊,要不你跟我回老家怎么样?」
我正要点头,于秀呵呵了一声:「走可以,别去老梁面前胡说八道啊,我可没赶你们。」
其实论起是非来,奶奶还真挑不出于秀的错处,只能吃哑巴亏闷在心里。
「我自己的孙女自己疼,我有手有脚乡下有房,犯不着留在你这里受气。」
「是啊,梁冰雪是你的孙女,梁茵就不是了?妈,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别太偏心了。」
梁茵就是我的继姐。
吃穿用度从来没亏待过她,各种兴趣班随便报,她想学钢琴,十几万一架的钢琴眼都不眨的买回来。
我呢?
穿的还是六年级的外套,已经洗得发白了。
要不是奶奶每个月还有点退休金,我只会更惨。
我奶奶气得说不出话,拉着我往门外走。
「她不要读书了?」于秀问道,「乡下的学校哪里比得上城里的名校哟!」
斟酌再三,奶奶还是把我留下了。
「冰雪,好好读书考上重点高中,离名牌大学就不远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放假就来乡下住。」
我点点头。
奶奶又小声的说道:「你不用怕那个女人,但也别跟她明着干。她玩阴的,你就比她更阴。你是孩子年纪小,人家都会站你这边。」
姜还是老的辣,我将奶奶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2
奶奶一走,于秀更加肆无忌惮的使唤起我来了。
家里分明有钟点工阿姨,但是她什么活儿都让我去干,还在我爸面前说,这是锻炼我,女孩子就是要学会做家务,勤劳一点。
于秀这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来,梁冰雪,我这件真丝的衣服,你拿去用冷水手洗。」于秀吩咐着,「轻点,别勾坏了。」
我放下扫把:「哦,好的。」
我安安静静的站在洗手池旁边,认认真真的洗着,于秀见我没声没响的,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瞧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梁冰雪!!」于秀的声音都快掀翻屋顶了,「谁让你把我的黑色袜子和真丝衣服一起洗的!都染色了!」
我无辜的看着她:「啊?是吗?我不知道啊于阿姨,你没说清楚。」
「我让你洗袜子了吗!」
「我看见你的袜子丢在那里,就想着一起洗了。」我说,「于阿姨,我做得不对吗?」
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一直这么给于秀干活?
她最喜欢这件真丝衣服了,花了好几千买的,我就要毁掉,气死她。
于秀伸手就在我的胳膊上重重拧了一下:「滚!」
我含着眼泪,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吃晚饭的时候,我低着头扒饭,时不时惶恐的看一眼于秀,都不敢夹菜。
我爸看出不对劲了:「冰雪,你怎么了?」
于秀也看着我。
和她的目光刚对上,我吓得手抖,筷子啪的一声掉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诚惶诚恐的道歉,「于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吃饭。」
于秀脸都紫了。
当着我爸的面,我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就是在告状吗?
果然,我爸问道:「你对冰雪做什么了?」
「我没有啊老梁。」
我解释道:「爸,不关于阿姨的事,是我的错。我今天把她的真丝衬衫洗坏了,她不高兴是正常的,是我太笨了。」
说着说着,我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我爸没再出声。
吃完饭我要收拾碗筷,我爸拦住了我:「不用,你回房写作业去。」
「好的爸爸。」
关门的时候,我听见我爸在训斥于秀:「平时让她干点家务活就算了,怎么还让她给你手洗衣服?后妈本来就不好当,你还尽干这种事!」
这是于秀在我手里吃的第一个闷亏。
从这以后,我每天都能安心的在家写作业,再也没干过家务。
3
周末的时候,梁茵回来了。
她现在正读高三,学业繁重,只有周末才会回家。
但是只要她一回来,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欺负我!
我躲在门后,听着客厅里传来她们母女的对话——
「看不出来啊,妈,梁冰雪小小年纪,心机这么重。洗坏你的衣服还让你挨爸爸的骂。」
「她哪有什么心机,我看就是胆子小,误打误撞走了运。」
梁茵说道:「妈,交给我,我帮你出出这口气。」
「行,看你的了。到时候就算闹矛盾了,也是姐妹俩的事儿,你爸最多说你两句。」
「等着瞧吧。」
我听见脚步声朝我的房间走来,赶紧回到书桌前坐好。
「妹妹,在看书呢。」梁茵笑眯眯的,「我给你买了点零食,给。」
「谢谢。」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梁茵身材高挑,又瘦,五官非常标致,隔得近,我看出来她化了妆。
高三了还有心情化妆打扮,看来,她的心思压根没放在学习上。
我和梁茵的待遇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的房间又大又亮,有独立的衣帽间洗手间,我住的是小小窄窄的保姆间改造的。
梁茵一走,我翻开她给的零食包。
全是过期的。
我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直到听见我爸回来的脚步声, 我才走出房间。
我爸坐在沙发上抽烟,我把水果糖递给他:「这个好甜,爸,你尝尝。」
自从他和我妈离婚后,我和他很少交流。
今天我主动跟他说话又给糖,我爸愣了一下,接过了。
「嗯,好。」他点点头,「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这种。」
一个小时后,我爸腹痛难忍,来来回回跑厕所。
钟点工阿姨说道:「梁总,你这是吃坏肚子了吧?怕是中午在外面吃的饭菜不干净。」
「我一直在开会,都没吃东西!」
说着,我爸忽然想起来:「就吃了冰雪给我的糖!」
于秀一听,觉得终于逮着机会指责我了,恶狠狠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乱给你爸吃什么?啊?万一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得起吗!」
我顿时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我一边抽泣一边回答:「糖是姐姐给我的,我舍不得吃,特意留给爸爸……」
于秀瞬间闭嘴了。
「我那里还有好多,我拿给你们看。」
说着我就往房间走去,梁茵赶紧扯住我,假模假样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妈也是担心爸,一时心急才说你两句。还是先上医院看看吧。」
我低着头抹着眼泪。
于秀陪我爸上医院,出门前,我爸说道:「什么鬼零食,扔了!」
4
钟点工阿姨一边扔一边嘀咕道:「怎么都是过期的?」
梁茵不说话,一直在打量我,眼里透着精光。
在她眼里,我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就是她案板上的肉,怎么剁都可以。
结果呢?
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好意思啊妹妹。」梁茵假惺惺的道歉,「我买的时候没看生产日期,还好你没吃。」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
我知道,梁茵这次没整到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越发谨慎的防范她。
但没想到,还是被她算计了。
这年头没几个人用现金,不过我爸习惯性的会把一些零钱放在抽屉里,随拿随用,大概一两百块的样子。
我放学回家,就见于秀在家里翻箱倒柜:「钱怎么不见了?还有我的金项链也找不到了?」
她找了几分钟后,就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我:「梁冰雪,是你拿的吧?」
我心头咯噔一跳:「我没有。」
「那条项链我昨天才戴过,顺手放在抽屉里。今天钟点工都没来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只有你!」于秀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拿去变卖了吧,卖了多少钱!」
「于阿姨,我真的没拿!」
梁茵在旁边附和道:「妹妹,你拿了就承认,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怎么可能承认!
一旦点头,等待我的将会是一场噩梦!
她们母女这是想哄骗我承认,再趁机大做文章。
我坚持着否认:「我没有。」
没想到,梁茵扯下我的书包,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都倒了出来,然后伸手一抓:「妈,你看,你的金项链!」
「好啊,梁冰雪,果然是你偷的!」
我傻眼了。
分明是梁茵故意把我的书倒出来,假装翻找,把金项链一直攥在她的手里,然后就诬陷是从我的书包里找到的!
这么拙劣的伎俩,她们母女也能使出来!
我百口莫辩!
于秀脸上满是得意:「这次,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妹妹啊,你要钱可以跟爸妈说嘛,怎么能干偷东西这种事情呢,真是太丢脸了。」
跟于秀要钱?
呵,那比乞讨还难。
我的生活费,零用钱,一直都是奶奶给的!
于秀和梁茵联手演了这出大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爸回家后,于秀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老梁啊,这事性质太严重了,梁冰雪还是个小姑娘,手脚就这么不干净,长大后还怎么得了?」
「对啊爸,还好妈将事情瞒了下来,要是让人知道了,多丢梁家的脸!」
「一定要狠狠教训,让她长记性,下次才不敢!」
母女俩一唱一和。
我爸拿起皮带,用力的抽了我一顿。
5
我跪在地上,皮带一下一下的重重落在我身上,皮肤很快红肿了大片。
于秀还嫌不够,找了根擀面杖来,让我爸换这个打我。
我爸是男人,力气大,身形也高大,要是拿这么粗的棍子,我非去了半条命不可。
我爸爱面子,偷东西太恶劣了,他完全不能接受,又正好在气头上,顺手就接过擀面杖朝我身上招呼。
只一下,我痛得倒在地上,大脑有一种死机缺氧的感觉。
几秒过后,我咬牙爬起来,往外面跑去。
「哟,她还想跑!妈,快抓住她!」梁茵大喊大叫。
于秀见状,伸手来拉我。
她掐着我的手臂,指甲都陷进我的肉里去了。
我顾不得疼,扬手挥开她。
其实我挨了一顿打,哪里还有很大的力气。
但偏偏于秀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哎哟喂,老梁,你的好女儿啊,现在就敢推我了。以后再长大一点,怕是要骑在我头上…… 这日子怎么过啊!」
「我不活了,这个家里我还有什么地位!嫁给你之后,我受了多少白眼,人家背地里都是怎么说我的啊…… 现在你女儿都欺负我!」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我真是佩服于秀的演技。
她来拉我的时候那么大劲,结果我轻轻一推她就倒了,还欺负她。
到底是谁欺负谁?
「梁冰雪!站住!」我爸怒吼道,「过来给你妈跪下,道歉!」
「她才不是我妈,我不认她这个妈!」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我跑了出去。
因为我留下的话,一定会是一场毒打。
我爸没来找我,他肯定嫌我丢人。
于秀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碍她的眼。
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里的街道很冷清,还有点冷,我只穿着短袖。
最后,我走到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我妈的小区。
我借了路人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妈。」
那边沉默几秒,才小声的说道:「冰雪?」
「是我,我在你楼下。」
「你这孩子…… 你,你没事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我妈说,「快回去!」
「我来都来了,你不见见我吗?」
电话直接挂了。
我就这么直愣愣的等着。
我想,她是我亲妈,是生我养我的人,不会不管我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才看见我妈从楼道里出来,神色慌慌张张的。
6
她语速飞快:「我刚刚把你弟哄睡了,你…… 你叔叔在洗澡,我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快说。」
我要跟她说什么呢?
好像也无话可说。
见我不吭声,我妈急了:「快点啊,我是瞒着他们下楼的。要是知道我来见你,又要吵架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我的爸爸娶了后妈,我在家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的妈妈嫁了后爸,有了弟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好像…… 我是多余的。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妈。」我说,「想你了。」
我妈顿了顿:「以后你还是少来吧。」
「嗯。」
「你爸有钱,养得起你。我这边的日子才刚刚安稳,不想出差错。」我妈边说边转身,「行了行了,回去吧。」
她很快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只要她稍微仔细一点观察,就能看见我手臂上的伤痕。
可是……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现。
我看见窗户亮起了灯,婴儿的啼哭声清脆又响亮,我妈的声音传了出来:「哦哦哦,不哭不哭宝宝乖……」
我的心比伤口更疼。
以前,我妈也这样哄我的。
我感冒的时候,她会耐心的劝我吃药,吃完药就往我嘴里塞一颗草莓味糖果。
我胃口不好不爱吃饭,她会变着花样给我做菜。
现在呢?
她变成了别人的妈妈。
我在街边坐了一夜,等天亮的时候,才回家了。
于秀冷嘲热讽的:「哟,还有脸回来啊。」
我没搭理她,走到我爸面前,一声不吭,只是故意紧张的搓了搓手臂。
我爸看见了我身上的一道道伤。
他这会儿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说了一句:「好好学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没偷东西,爸。」
「行了行了,别说这个字了。」
7
这件事过后,我爸对我的态度明显一落千丈。
估计是觉得有一个偷东西的女儿,太丢他的脸了。
恰好他在隔壁市的一个工程启动,他需要过去待上半个月。
家里又成了于秀的天下。
我放学回来,没我的饭菜,冰箱里空空荡荡,一样能吃的都没有。
好在我早有防备,在学校门口买了馒头,躲在房间里啃两口。
但周末不上学,我该吃什么呢?
中午的时候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写作业。
这时,我听见梁茵的声音响起:「妈,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逛街吧。」
「行。」
母女俩商量着去商场,欢声笑语不断,很快就出门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我立刻起身。
但没想到的是…… 我房间最外面的那扇房门,被反锁了!
这对恶心的母女!
我只能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待在房间里。
好在,还有水喝。
灌了一肚子水之后,我走进洗手间。
刚推开门,「哗啦」一声,一盆冰凉的水直接倒在我身上。
这也就算了,有几条滑腻腻的东西从我脖子里钻进去,又掉在我脚下。
我乍看一眼,以为是蛇,吓得差点晕过去,嗓子发干喊都不知道喊了,双腿直打哆嗦。
等我看清楚之后,发现是黄鳝。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就没怎么吃饱,今天饿了一上午又吓了一大跳,我开始发虚汗。
为了节省体力,我躺在床上。
天慢慢的暗下来,房子里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才听见开锁的声音。
「哎呀,我买的黄鳝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于秀的声音传来。
「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妈,扔了吧。」
「可贵了,明天让钟点工做道菜。」
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起,一字一句说道:「我爸回来,要是发现我饿死了,你们也没好日子过!」
「瞎说什么呢,这年头谁还能饿死啊。」于秀走到床边,扔给我一个土豆,「喏,特意在小吃街给你买的。」
我一口一口的啃着。
她们母女身上一股红油火锅味,吃香喝辣,刷卡买买买,却狠心的将我锁在房间里饿了一整天。
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一定要报!
8
于秀喜欢打麻将。
她没工作,嘴甜会哄又是我爸初恋,直接把我爸的副卡给拿到手了。
麻将馆的老板娘可喜欢她了,因为她牌技不行但是瘾很大,又输得起,天天打电话叫她去打牌。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江湖气息重,奶奶向来不准我进去。
但是每次放学路过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于秀坐在麻将桌旁,笑得一脸灿烂,谈天说地的。
她的牌友大多都是中年男人。
我灵机一动。
我姐在刚毕业的那两年去昆明工作,在一个卖挖土机的工程机械公司做文员。
挖土机比较贵,所以一般小老板买的时候都做贷款还按揭。
某族很厉害,银行经常遇到某不吃猪肉的某族贷款买挖机,但是后来不还贷款,说利息不符合教义⊙_⊙
银行和法院强制执行的时候,进村就被小白们包围了,说汉人欺负他们。银行当然不敢违反民族政策啦。
不过后来只要是昆明的某族贷款买工程机械,银行都以不符合条件的原因拒了,除非小白帽有汉人朋友做保。
我爸爸以前的单位有一位老太太,工作了三十多年,却始终没有转正,同工不同酬,到老了连退休金都没有,只能靠儿女供养,原因说起来讽刺:她丈夫年轻时工作太拼了。
因为太拼,劳累成疾,失去了劳动能力,不得不病退,然后单位以残疾人需要照顾为由,把老太太的工作找人顶替了,让她回家照顾丈夫。
这样一来,老太太就失去了转正的机会,每次有转正指标,单位总是以 “她要照顾丈夫” 为由,安排其他人插队占用指标。
老太太为了转正,每天还挤出半天时间来单位打零工,试图证明她对单位还有用,但还是没机会。
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词:吃绝户。这家人虽然男人还在,但丧失了劳动能力,基本上处在准绝户的地位。
后来经济搞活,老太太摆摊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单位这时候想起来她是单位的人了,不许她摆摊,要她注意影响。
恶有恶报在哪呢?当初欺负他们家的单位领导,还有插队抢指标的人,没一个活过六十的,甚至有四十多岁就死的,说是报应有些牵强,聊以自慰吧!
老太太的老伴七十多岁时去世了,老太太八十多岁至今健在,儿孙们都挺有出息,想来老人应该对年轻时的遭遇释怀了吧?
以上是原回答
昨天从我爸那里又了解了些情况,老太太的丈夫早年打仗负伤,后来转业到地方,被派去支援十渡(攀枝花),那时候就感觉身体不行了,可能是旧伤复发,领导总是劝他再坚持,结果就耽误治疗了。
其实不仅老太太有问题(转正)没解决,老爷子也有,文哥时,单位有人诬陷老爷子资历造假,单位就让老爷子找到当年的三位战友,证明他是建国前参军(评老干部的条件),打仗受的伤。结果有两位作了证,第三位因为正受冲击,不敢来。结果老干部和伤残军人都没评上。
老人有两儿一女,长子因家境困难缀学,虚报年龄进了工厂,后来在副厂长的位子上退休,他跟我爸关系好,常来我家,挺帅的伯伯,快六十岁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因为这个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他很凶。
次子高中毕业后当兵,在越南打过仗,转业后回单位落编,因为看不惯单位的不正之风,辞职下海了,听说生意做得不错。辞职的导火索是分房,打分排名,领导给自己女儿加十分,理由是女婿是军人。可打过越战的退伍军人反而没加分,把他刺激了。
女儿考上了大学,走学术路线,一直做到教授,现在也退休了。
评论里有人说好人有好报,可能是看到老人的儿女事业有成,可老人毕竟夙愿未偿。另一方面,老人的儿女因为家庭不幸多少受了影响,比如大儿子,因为父亲的事,连初中都没读完,否则以他的本事,真的只能当个厂长吗?还有小儿子,高中毕业去当兵,当兵第二年就恢复高考,错过了考大学的机会却赶上打仗,打完了仗本想在部队好好干,却赶上了裁军,虽然他后来做生意发了财,可那不是他的理想。
某某七八九线城市县区民警,机缘巧合之下办理了一起十多年前的强奸案件,当地是一个较为落后的山区,案发现场是一个山区中的山区,光是去这个地方,还不算很远的乡镇,就已经花了两三个小时,一路封顶一座丘陵,一路又走一条很湿滑的小路下山到谷底,当我们第一次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经历了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情,受害人家院坝外的上百只美丽的有点诡异的蝴蝶,一下子因为陌生人的到来全部飞舞了起来,那种美丽壮观,无以言表,仿佛是在诉说着终于可能有正义的光照射到了这个地方。基本案情: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本来是寄居于受害人家里的一个石匠,将受害人强奸了,受害人当时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被受害人家属发现以后,为了保全受害人名声,采取了协商解决的方式处理这个事情,并且签订了协议书,第二天,受害人发现死亡于自家附近的一个河沟内,据当年的办案民警说,当年去这个地方还得划船。最后,具有最大嫌疑的人,也就是强奸这名小女孩的人潜逃,直到二十年后被我们抓获。为什么说人在做,天在看,苍天饶过谁,恶人终有恶报,该嫌疑人在逃跑藏匿于一工地过程中,其妻子协同其子骑摩托车为其送饭,途中出车祸,双双暴毙,其女儿与其断绝父子关系,其本人在被我们抓获后,还未等待法律的判罚便因病死于看守所,这件事在我从警生涯中记忆深刻,常常回想起纷飞的谷底蝴蝶,让我第一次相信,恶有恶报,正义终将会来临。
哎呀呀~笔误了~谢谢提醒,改回来了 (ฅ>ω<*ฅ)
小时候发育得早,1.61m,胸部也比较明显,当时班里的女生就嘲笑我早发育,穿小背心,然后我就嘲笑她们长得矮~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的身高一厘米都没有长过
而那些嘲笑我胸大的女生,毫无例外全是平胸
天道好轮回
看谁饶过谁
二姨家住的小区是城中村改造的那种,里面住的有回迁的村民和买房的,人员组成参差不齐。
隔壁楼二楼住了家退休老教师夫妇,一对老实人,两人平常比较热心见人就笑的那种,他们对面住的是原来的回迁村民,特别是女主人比较泼辣,喜欢占便宜不能吃亏的那种。
泼辣女一家就把杂物自行车不穿的鞋什么的都堆放了楼道里,堵了楼梯口,直接把整个楼道当成自己家储藏室,走都没法走。
老实人一家去跟她商量,被她抢白赶出门,当着上下楼邻居的面开始数落起老实人的错误了,不是公共空间吗?凭什么你能走我不能用?好好的电梯不走爬楼梯这不是贱吗?我东西这么多放你家你愿意,不愿意还不让我放楼道?这一家怎么这么自私?
老实人无奈去找物业商量,物业的人摆摆手一脸无奈,说这户人家从搬进来住从来没交过物业费呢,不敢去捋虎须。反而去物业这事被泼辣女知道了,对着老实人家的门就是一顿骂,而且自行车儿童车越来越向老实人家的门口堆去,老实人一家出门都觉得憋屈。
老实人可能是因为孙子出生的缘故搬去儿子家住了,就把房子租出去了。 住进来几个不修边幅的厨师。搬过来的第一天就因为下班晚上楼吵闹的事情跟泼辣女一家吵了一架,彪悍女的老公还被扇了耳光。
厨师也发现了门口被堆杂物的事情。也没去找泼辣女商量也没去找物业抱怨。等泼辣女一家发现自己放楼道里的自行车和童车不知道被谁从 12 楼楼顶扔下去摔的推不走和放了门口的鞋子里被撒了尿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瞬间把楼道的杂物清理干净了。
小透明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赞。
再补一个内情吧,这几个人中的一个有殴打他爹的情况,老师为了处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父母都叫过来了,其他几个的父母要么不想管要么就袒护孩子,而最后一个,他爹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拉开上衣显露后背,你见过一个人的背上被打的千沟万壑么?我见过,那个人的爹背上就是这样。为什么打?要钱,没有,不给,打。这个人就是现在待在吸毒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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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常被一个同学欺负,骂打,派去跑腿,帮他买烟还不给我钱。
他抽烟抽的特别重,毕业的时候就有牙黄了。
当时跟他一起的有好几个人,四男两女,都是混子,抽烟喝酒打架都干。而且可着老实人欺负,包括我。
偶尔还去打群架,放学路上找人敲诈。但是因为是初中,老师也管不了。
大学毕业回海口后,同学见面,抽烟特别重的那一个现在定期去医院,原因是跟人打架被人怼到玻璃窗上,碎片把肺穿了一个大洞。医生水平过硬,硬给抢回来了,说话跟破风箱似得。
另外三个,过得最好的一个现在在送外卖。其他两个一个在戒毒所一个下落不明。
两个女的,一个在卖,一个无业状态,他爸妈养她。
我只想说!爽!让你们几个乌龟儿子当年作!
前几年的事了,村里蛮轰动的。
有个挺乖的男,大学毕业后进了当地电力局,工作一年后认识了当地乡镇公务员的女朋友,挺正常也挺让家乡人羡慕的发展道路,一般来讲一两年后他就会结婚、生孩子,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但是某次单位聚餐,有同事带来了来旅游的远房亲戚家的女孩,然后一切都乱了。
认识了之后,女的千里送了一次,男的没把持住,当时就在热恋期间出轨了。这女的肥肠彪悍,据说从宾馆出来直接就去了女朋友的单位,亮出痕迹要求女朋友退出,女朋友非常愤怒,通知做上访工作的同事把在单位闹事的女的轰出去了,干脆的和男的分手了。
老家这里是个非常小的城市,说是城市,你直接当做发展好的城镇也没啥问题,地方小,圈子当然也小,一天时间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了。
男的父母非常失望,他们本来很看好公务员儿媳妇,但现在飞了,事已至此,只能换个儿媳妇了,于是他们就去打听这女的。
儿子同事这才交待,他其实根本不认识他这位堂妹还是表妹,他和这家远房亲戚除了过年能见上一面,压根没有往来,连他们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都搞不明白,至于这位堂妹还是表妹,根本就没见过,她家来旅游的那天才是他和这位堂妹还是表妹的第一次见面。
儿子先生于是让同事打听,可是这个同事根本没有认真打听,就从亲戚群里粗粗了解了一下,把群里的消息截图给了这位儿子先生。
一个月后,女的逼婚,再一个月后,男的同意了
然后,订婚宴,地方小,圈子小,乡镇单位的人基本都能认识,有派出所的人去行礼吃席,发了个朋友圈,然后被同行提醒,这新娘他们派出所处理过,搞诈骗的,卖过保健品,派过二维码小礼物,当过饭托酒托,还有职业栽赃打假人,还做过电信诈骗,并且在和此男在一起时还和另一男的同时进行,收了人家几万礼金没还。
儿子先生的父母暴怒,儿子也欲哭无泪,意图悔婚,但女的不放过他,又是上访又是闹事,讹了他五万块钱才罢手,但他名声真的臭了,疫情前的事了,他现在依然单身,不知以后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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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追更?
这种没营养的回答也有人看?
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有一颗八卦的心,后来的事情我没关心过,也不知道啊,为了大家的好奇心,那我就来八一八,大家等等我,我要去问问我在老家的爸爸妈妈。
先说说那个儿子先生,儿子先生和我一个村的,一个村头,一个村尾,但不熟悉,我上小学后就去镇上了,儿子先生家庭条件比我家好,去了城市里上小学,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玩也玩不到一起,就是普通认识的程度,但儿子先生一直都是村里的学习榜样,学习好,还很乖,从小乖到大。
村里对乖的定义是听正确的话,走正确的路,学习好,不操心,为人正派。一个小孩很听家长话,家长让偷鸡就偷鸡,这不是乖,这叫长 xue(斜)了。
但现在看,儿子先生不是乖,一个真的乖的人是不会在热恋期间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开房的。现在看,儿子先生只是标准的利己舒适主义者,因为乖乖的能让他活的舒适,所以他就选择乖乖的,这样的人面对诱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想法,迫不及待的就选择让他舒适的那一边了。
至于女公务员和那个女的,我得问问去,请大家稍后,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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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见这么多等我的,我组饭局都没这么多人。
憋不住了,我昨晚问了我爸妈,在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有熟人的对象也是电力局的,圈子真是小啊,我一秒没耽误,都问了!
我为了你们我操碎了心!
首先说说那个女的和她的两个男人。
这可是个大瓜!
那个女的追求儿子先生的时候不是和另一个男的也同时进行吗?我之前以为这位此男跟儿子先生是一样的,都是受害人,现在才知道,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此男就是搞电信诈骗的,认识了女的之后把她也带进去了,也就说,女的能干电信诈骗,带路人就是此男!
然后被警察叔叔一锅端了,男的进去了,而女的因为加入的时间很短,也没有完成过任何单子,简单处理了,没坐牢。
此男开了个什么公司,以年轻有为小老板身份追求女的,谈婚论嫁给了礼金之后,进去了。
男的进去后,女的为了躲流言蜚语,跟爸妈来旅游,饭局中认识了儿子先生,立刻就瞄准了这只味美的肥猪。比起坐牢的皮包公司未婚夫,果然还是儿子先生的家庭条件更出色,女的立刻磨刀霍霍的下手了。
当时那个饭局不是公司正式的饭局,也不在什么高大上场合,就是关系好的同事在六婆串串香约了个饭局。
根据同事的说法,远房亲戚来这里旅游联系上他是想省住宿费,他单身有房,抹不开亲戚面子就答应了,晚上同事约饭,堂妹还是表妹主动要跟他去见世面,他推辞不过就答应了。
这就是熟人从对象那里听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局。
关于局的说法,真的就像一场罗生门,立场不同看法不同,说的都很有道理。光我家就分了两派,我妈觉得不是局,她觉得电力公司工资高,做这个局同事能分多少,不至于为了那点钱把名声搞坏。对,同事名声也被影响了。而我爸觉得就是局,我爸觉得职场里面门门道道很多,除了能分钱,还有别的什么门道在里面,而且说不定是另有人在搞鬼。我妈说我爸没看过甄嬛传都比她精通。我爸说我妈没见过世面被搞了都不知道。但他们都认为,不管是不是局,都是倒霉儿子自己把自己套进去的。
至于那女的现在的情况,就真的不知道了,毕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她讹到钱就走了,没有别的消息,但我们这里都是她的传说。
女公务员的消息就简单多了,疫情期间,女公务员表现很好,还被乡镇表扬了。乡镇就是这样,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骡子用,认真干活大家都能看见。乡镇领导对女公务员印象很好,对她的遭遇也比较同情,领导做媒介绍了个青年才俊,正谈着呢。
儿子先生最近非常低调,几乎听不到什么消息了,家里也没有联系媒人什么的,估计是想冷处理这件事,近几年不会找对象了。
后续如果还有其他大瓜,我会继续爆料的,但目前看,可能没什么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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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有人在追更。
没想到那么多人接受不了儿子先生这个称呼,一开始这么叫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不能说名字,说 “那男的” 总觉得有点单调,所以就用了儿子先生这个称呼,看起来也不过分的礼貌,所以大家就将就一下。
再说个最近发生的事吧。
儿子去女公务员单位了。
乡镇公务员给一部分离家远的人安排了宿舍,吃住都在街道办里面,女公务员也住在单位。
前几天儿子先生喝了点酒,跑去单位找女公务员了。
当时是下班时间,单位里还是有常住的人和值班的人在,很多人都看见了。
儿子先生喝了酒,但没醉,估计是想壮胆或者找个去的借口,见到前女友就问了一句 “我们还有可能吗?” 女公务员明确表示不可能了,都过去了,也不恨你了,别再来了,让人看热闹。儿子先生也没闹,就走了,在单位门口车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看起来后悔大发了,怪可怜的,想必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我爸跟他爸有点交情,我听说了他去找前女友就问我爸知道消息不。我爸说这事他也知道了,是儿子先生的爸爸跟我爸喝闷茶时亲自说的,据说儿子先生被家里人训得都快自闭了,找前女友和好被拒绝后,儿子在他妈面前哭了一场,一家人郁闷的不行。
我看儿子是真的后悔了,他没想到犯错的代价会这么大,他就是打小缺个深刻的教训,教训来的越迟,代价越大,这也算是改变人生的巨大代价吧,注定他以后找媳妇只能低找了。
2011 年 11 月 28 日晚 10 点多,杭州下着蒙蒙细雨。一群身着便装的赣浙两地民警,悄悄进入了杭州市南屏山惠日峰下的净慈寺。
他们先确认了寺院监院惟迪的奥迪 A6 还在,以消防检查的名义敲开惟迪卧室的门。
潜伏在门外的民警蜂拥而上,将穿着整齐佛袍的惟迪团团围住。民警亮出 “九江警察” 的身份后,用九江话对惟迪说:“莫作声。”
惟迪没有丝毫反抗,顺从地伸出手任由民警带上手铐,上了警车来到当地公安局。
这一路上,惟迪一言不发,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他才用九江话说:“我是徐心联。”
徐心联在宗教界取得巨大成功,成为杭州市青年联合会委员,多次出国访问,并经常代表净慈寺接待各路宾客名流
他对民警的审问并不配合,一派淡定道:“多说无益,我只想往生极乐。”
九江县公安局副局长王义明一段话直击他的痛处:“你们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别忘了还有这样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就是放下了屠刀,也成不了佛,法律和正义,不可能放过你!”
惟迪直愣愣的看着王义明。
1994 年那场灭门惨案,他的刀第一个砍上了男主人徐敏的头颅,随后带着一身罪孽四处逃罪。
17 年了,他考上了浙江大学本科文凭,从小小扫地僧混到名刹住持,每年献血,汶川地震、云南大旱他都积极捐款,一幅手抄《金刚经》曾被拍卖到 50 万元,担任 2 次杭州青联委员、1 次浙江省青联委员,如果不是被捕,他即将成为杭州市拱墅区政协委员。
他以为佛祖已经原谅了他,但国法不容他逍遥在外!
徐心联,九江县沙河街人。从小逞凶斗狠,学业无成,念到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徐父老实本分,徐母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徐心联成了 “小混混” 后,曾被父亲用棍子追着打,他不出声也不反抗。
如果一直留在父母身边,徐心联尚有可能向好的方向转变,但不久后他被父亲送到九江市一家汽修铺当学徒,认识了一票好逸恶劳的同龄人,脱离了家庭管教的他成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1994 年 7 月,徐心联的狐朋狗友王军民突然提起上学时曾经被一名叫徐敏的同学踢过后背,现在王军民脊椎查出了病,他觉得是徐敏当年踢出来的。
就因为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测,王军民集结了一伙人,告诉他们只要帮他杀了徐敏,就带着大家一起去海南 “发财”。他们买了四把菜刀,两把剥皮刀和一把三棱刮刀,并且在刀上涂抹了辣椒油,直接冲到徐敏家去 “报仇”。
因为徐敏没有见过徐心联,王军民就让徐心联去敲门。徐心联戴上了墨镜,敲响了许家的门,在徐敏开门的瞬间,他手持菜刀对着徐敏头部砍了一刀。
接下来,王军民和徐心联等 7 个年轻人在徐家展开了无情的杀戮,徐敏夫妇被砍身亡。
徐敏全身 56 处刀伤,徐敏妻子身上 17 处刀伤,徐妻临死前将两岁的儿子紧紧护在身下面,杀红了眼的王军民也不放过,在幼童身上砍了十刀,最后不忘拽走徐妻脖子上的金项链。徐敏的儿子在母亲的保护下活下来了,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下楼的时候,王军民对徐心联说:“杀得过瘾!”
几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跑,出租车司机连车费都不敢找他们要。他们在犯案前根本没有下一步的计划,王军民说要带他们去海南,也不过是诓骗他们一起杀人罢了。
徐心联没有钱,明明知道上了王军民的当,还是要跟着他逃亡。
8 月 4 日,警方在九江新桥头汽车站抓获了王军民,徐心联因为买汽水没有在车上,眼看着王军民被拽走。
王军民对徐心联大喊:“徐猫(徐心联外号),上啊!救我!”
此时的徐心联已经吓得两腿发抖,掉头就跑。
徐心联意识到只要在九江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就极有可能被抓。他身上只有 200 元,他一个人走到江边,一头扎进翻滚的江水之中。
他倒不是绝望自杀,而是想要游到对岸,去找一个熟悉的老和尚。
徐心联姐姐的婆家在东林寺附近,从前去姐姐家窜门的时候,他常常进去找老和尚常文玩。徐心联年纪小又剃着光头,常文就开玩笑让徐心联留下来给他当徒弟。
徐心联走投无路之时,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常文的这句话,他也算命大,还真能活着游过了长江。
常文和尚只是在东林寺挂单修行,平常还是在湖北黄梅的小庙六家庵里,见到徐心联之时,常文十分惊讶。
徐心联不敢和常文说自己杀了人,只说自己遇到了没法过的坎儿,希望常文收他做弟子。常文已经 60 了,他看出徐心联的急迫,也没有追根究底,只说自己年纪大了,没法教他什么,给他指了条明路,去安徽潜山的三祖寺。
徐心联马上上路,辗转来到了安徽三祖寺寻找住持宏行法师。但宏行法师当日不在,去了九华山传戒,徐心联又上路前往九华山,在那里四处打听宏行法师。
徐心联看见九华山某寺庙立有很多功德碑,说只要捐钱就能将名字刻在上面。他狠心捐了几十块钱。他捐钱时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被抓住了,被枪毙后好歹留了个名字,证明他曾经在世上走了一遭。
徐心联在九华山一无所获,只得折回安徽,没想到在安徽车站捡到一张身份证,拿着这个身份证,他成功进入了三祖寺。
宏行询问他为何出家,他说是为情所困。宏行看出来他在说谎,只是不愿细究。
根据三祖寺附近的居民回忆,刚刚到三祖寺的徐心联只负责扫地、卖门票之类,较为沉默。徐心联为了表现,比别人起得早、睡得晚,什么活都愿意干。
经过短时间的考核,宏行允许他在三祖寺剃度出家,拜在宏行门下,赐法号 “惟迪”。
让宏行没想到的是,徐心联是个 “奇才”,他用一个星期就能背诵两千四百多字的《楞严咒》,这本佛经晦涩深奥,一般人要几个月才能背诵下来。
徐心联的师兄惟接回忆,当年宏行很是器重徐心联,剃度没有多久就担任了三祖寺的知客,负责寺院的接待工作。
生活有了着落、暂时不用担心被抓的徐心联,没过多久习性也便暴露出来。三祖寺新购入一辆公务车,徐心联成了这辆车的司机,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开车去县城游玩,且迟迟不归,甚至连早课也不出席。
宏行对徐心联的行为十分生气,但他认为徐心联还是有慧根的,就将他送到厦门的佛学院学习 3 年佛理。
当时佛学院之中一共有 500 多个全国各地的小沙弥,最后考试时,徐心联各科都排名第一,被推为五百沙弥的 “沙弥头”。
学习之外,徐心联还把《金刚经》抄了一百多遍,令佛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印象非常深刻。
1998 年 7 月,徐心联从厦门佛学院毕业,开始了两年的云游,每到一处寺庙,都要给徐敏立个牌位。
随着佛法研究的深入,徐心联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严重的失眠和心绞痛。
徐心联听说五台山佛母洞有 “洗掉罪过”、“重新投胎” 的寓意,就千里迢迢走到佛母洞,进去走了一圈,妄想以此获得“新生”。
从佛母洞出来,徐心联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心中并没有释然的感觉。
一个月后,他来到了云南。他对人说是要模仿达摩祖师去异域弘扬佛法,其实还是怕自己被警方找到,想要到缅甸去。
可是刚刚踏入缅甸,他就被一群真枪实弹的士兵围住。这些人扯掉他的佛珠,开始疯抢。没有抢到的士兵则将他的衣服扒拉下来,撕成条扎在手臂上。
士兵们说的话他全都听不懂,只有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把他给杀了。这些士兵们正在和地方武装发生冲突,只是想要他身上的东西,以为这些能够 “保平安”。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走。他拿着钱,紧紧攥着身上那张在安徽捡到的身份证,逃往中国。
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钱财可以丢,戒牒、衣服都可以丢,唯有这张身份证千万不能丢!
从缅甸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考虑过逃往境外,而是开始认真考虑在国内找个寺庙作为落脚点,思来想去,还是寺院林立的杭州他最满意。
2000 年秋,徐心联来到了杭州净慈寺。净慈寺位于西湖南屏山下,在杭州有 “城西灵隐寺,城南净慈寺” 的说法,著名的西湖雷峰塔就在净慈寺前。
一般来说,通缉犯会躲到偏远的角落,尽量少与人接触。而徐心联却选择在一线城市的名寺落脚,他一直有一颗功利之心,耐不住寂寞。
徐心联成为了净慈寺的常驻僧人,两年后成为知客。2002 年,净慈寺监院妙高法师把徐心联叫到跟前,让他去浙江大学土木工程专科本科学习深造。徐心联知道妙高这是在有意栽培自己,欣然接受,这是浙大的成人继续教育班,徐心联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去上课。
徐心联是佛学院的 “高材生”,但没人知道他本人只有初中的文化基础,土木工程专业很多的专业文化知识是十分深奥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英语基础极差,几乎是从零开始学起。
但徐心联就靠着死记硬背的功夫,将英语书都背了下来,土木工程知识也几乎是用这些办法强记下来的。
徐心联成功拿下了浙江大学学士学位,英语六级也轻松通过,并在 2006 年获得了国家建筑师二级资格证。乃至于他后来住在看守所里,王义明让他学一学法律,他竟然大言不惭说:“你给我一本法律,我背下来就是了。”
净慈寺的消防工作一直做得不到位,每次检查都是排在末位。徐心联学以致用,向妙高法师提出为寺院配备消防器材,改造电线线路,组织消防演练等。得到妙高的准许之后,他还将寺院分为 7 个片区,每个片区都有专门的消防负责人,签订消防责任书。徐心联强制寺院之中每一个人都要学会使用消防器材,甚至要求他们会画寺院的地图,背出消防器材。
果然,在下一次检查之中,净慈寺获得了杭州市的消防奖励,其他寺院纷纷来净慈寺学习参观。
徐心联的确有一些小聪明,他和其他僧人不同,在净慈寺拼命地表现就是希望能留下来,他心中还有另一层心思,因为随时可能被抓,徐心联想要 “证明” 自己。
徐心联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将净慈寺整体修葺一遍。在他来之前,净慈寺都是烧柴煮饭烧水的,他多次说服妙高,改造了厨房和浴室,甚至建起了健身房。
同辈师兄弟眼中,徐心联极度自律,只要有空就去健身房健身,他甚至还拿过健美证书。他们不知道的是,徐心联锻炼完全是因为怕生病,17 年来无论大病小病他从不去医院。他有冠心病和心绞痛,病发的时候躺在床上直冒冷汗,即便如此他坚决不去看病,生怕在医院被发现。
2007 年,灵隐寺监院觉乘法师来净慈寺担任住持,半年之后就走了。妙高法师再回来,基本上已经不再过问寺院里面的事情。
徐心联在净慈寺声望越来越高,他是净慈寺的副寺,权力仅次于住持。2008 年,政府准备重建古刹香积寺,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徐心联。
此时的徐心联通过一名广东韶关的尼姑,办到了一张身份证,叫作 “罗明生”,他更加有恃无恐,直接去和政府讨价还价,认为五千万的计划投资太低,还不够拆迁费用。他说服了有关领导,由云河集团出资 4 亿重建香积寺。
香积寺修建完毕后,徐心联就成了香积寺的住持,2011 年妙高法师离开了净慈寺,徐心联兼任了净慈寺的监院。他一下子就成了两座寺庙的一把手,要知道净慈寺和香积寺都是建寺一千多年的著名寺院,连济公和尚都在净慈寺当过住持
他对自己的籍贯也不再避讳,他曾用过的 “余永胜” 俗名后,赫然写着籍贯 “九江县”。
徐心联在净慈寺内的住所是独立的,有卧室、客厅和独立的卫生间,除了配有空调和冰箱之外,装修和其他僧人差不多,并不奢华。
唯一醒目的就是他客厅里摆放的一套高档茶具,前来拜访他的人都会在这里品茶闲聊。
徐心联身上多少带这些从前的做派,比如他十分注重交际,经常去广东南华寺,通过南华寺的僧人结识了香港竹林禅院的方丈意昭大和尚,并且拜入了他的门下。意昭社会影响力很大,信徒广泛,一些社会名流都是他的俗家弟子。
为了扩大交际圈,徐心联努力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每天练字只是其中一步,他也以交流书法结识一些书法家,再帮别人求字求画。
徐心联将当年做混混的经验带到了佛门,自然有人觉得他不对劲,他们说徐心联是一个作风粗暴、热衷于溜须拍马、人际经营的投机分子。净慈寺不少僧人因为忍受不了徐心联离开了净慈寺,原本 60 多人,后来只剩下了 40 人。
也有离开净慈寺的僧人向主管部门实名举报徐心联,内容包括 “不守清规戒律,夜不归宿,喝酒、吃肉、吸烟,以及在舍利殿工程中严重超支” 等问题。
杭州民宗局接到举报后督促杭州佛协进行调查核实,最后的结论是,除了奥迪 A6,其他并不属实。得到消息的徐心联召集了净慈寺的僧众开会,大言不惭:“上级部门查了我的情况,我还不是一身清白!”
只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开会的前一天,九江警方已经关注到了他。
17 年了,徐敏的老父亲无数次带着残疾的孙子来公安局,询问两名逃犯到底有没有捉到。每次看到老人抹着眼泪落寞回去的背影,民警们心中满是愧疚和无奈。
沙河派出所所长陈新一次次去徐家,动员徐心联家里人劝他投案自首。徐家人一口咬定根本联系不上徐心联。只是有一次,徐心联的母亲被陈新问急了,一边拿着扫帚赶人,一边哭喊:“你们公安局有本事就把人抓回来,不要总是找我们的麻烦。”
这句无心之言,让陈新断定徐心联和家人联系过。
公安部门对徐心联的家人行踪进行了分析,发现徐心联的三弟在庐山东林寺附近一个餐馆做厨师,姐姐也在东林寺附近开店。徐心联的二弟在杭州开公司,是个大老板,他很少回家,甚至电话都很少给父母打。
公安部门觉得徐心联的二弟是在故意回避家人,他们通过杭州警方排除了徐心联二弟的社会关系,很快发现了一个叫做 “惟迪” 的僧人,他们平时根本不来往,但每逢过年过节,“惟迪”都会给徐心联的弟弟打电话,每次都不会谈论太久。
警方开始调查 “惟迪” 的户籍,一直找到了 “罗明生” 的父母,得知罗明生早就失踪,身份证是一个尼姑给了一万块钱找他们办的。
“惟迪”的各项线索都指向了徐心联,特别是 “惟迪” 的照片和他的二弟几乎一模一样。
但 “惟迪” 现在已经是杭州佛教界的大人物,不能错抓。警方将徐心联的老母亲带到派出所,哄老太太要给逃犯的家人抽血,说要给营养费。老太太同意了,抽完血后就拎着一箱牛奶回了家。
与此同时,为徐心联办身份证的尼姑也联系上徐心联,尼姑告诉他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他的身份,他心虚之下给姐姐和弟弟都打了电话。
王义明决定立刻对徐心联进行抓捕,就算抓错了丢了这身警服,也不能再给徐心联机会逃跑。
六、法庭上几度落泪,受害者家属:绝不原谅
将徐心联抓捕归案后,江西和浙江两地的警方连夜比对了 DNA,鉴定结果显示:惟迪法师就是徐心联。
徐心联被捕后多次提到自己这些年做的善事,他说自己收入的一半都拿去做慈善,这些年来他没有给父母一分钱,按照他的说法,这些钱都是通过修行得来的,应该拿去做善事,出家无家,不该给父母。
话是这么说,“惟迪大师” 可从未放弃过红尘,即便自己没有直接出钱赡养父母,但很明显兄弟姐妹都是托了他的福,开店的开店,发财的发财。
在羁押期间,九江看守所同意腾出一间牢房让他练字,徐心联写的最多的一幅字是 “因果循环,如影随形”,在作品上的落款则是南屏净慈寺惟迪。
在审问的民警面前,他摆出了看破红尘、自认惩罚的模样,却也在指望着律师能够联系上被害人的家属,用他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做一些补偿,徐家拒绝了这个请求。此后徐心联又请检察官前往广东找被害人的家属协调,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被害人及家属并不接受民事赔偿。
在法庭上,徐心联数次落泪。辩护律师说,在接到尼姑的电话之后,徐心联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寺院其他僧人也证实,徐心联在归案之前已经做了工作移交,并且对寺庙请假,说自己在年轻时犯了罪,必须回家处理。
辩护律师以此说明,徐心联有自首的倾向,但法院不采纳徐心联 “确已准备投案” 的辩护主张。
法院认为其作案手段残忍,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大,论罪应处死刑,鉴于其无前科劣迹,案发后对所犯罪行有悔过表现,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本人主动赔偿被害人亲属的经济损失,且出家后,徐心联积极从事社会慈善事业,在佛教界有一定影响,故对徐心联判处死刑,缓期 2 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徐心联听到判决结果后再次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向法官鞠了一躬,轻轻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徐心联归案后,社会上有不少人同情他,觉得他做了不少事,也有被他曾经帮助过的老太太跪在律师面前,请求律师一定要保住徐心联的命。
徐心联被捕后常常自言自语,觉得自己给佛家抹黑,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入佛门后最影响佛家形象的一件事就是在寺院之中被抓。
纵观他 17 年的所作所为,绝大多数事情都是有目的、为私利的,无论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他每一步都在给自己脱罪,存的钱想要补偿被害人,存的人情希望在某一天能用上。
不知他是否还能记得刚刚进三祖寺的那天,他在佛祖面前扯谎,说自己为情所困。从那一刻起,他已经玷污了佛门净地。他被捕后更是让老百姓们心惊,更有人提出尖锐的疑问:一线城市的名寺住持都可能是杀人凶手,佛门到底是怎样一个 “藏污纳垢之处”。
为什么明显有着强烈目的性、事事争先的徐心联会被如此重用?真的是因为他是 “人才” 吗?佛门讲究清修苦行,寺院中德才兼备的修行人大多诚实、低调,但在某些人看来这就是没有能力的表现,反而是急于表现的徐心联会得到重用,而他背后所呈现的问题发人深思。
薛之圈剧情支线任务(1/1)
老公的初恋大着肚子找上门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退出了。
这么多年,老公一刻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初恋,而我只是他恰好堵住父母的借口。
可是,他真的以为初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时针指到十二点的时候,姜科还没有回来,我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直到机械的女声传来,我才恍然,他一直没有接。
我看着凉透了的饭菜,心里格外的难受。
今天是我和姜科三周年纪念日,他下午答应我回来吃饭,晚上却说加班。
但是我打他电话却没有接,我心慌的十分厉害,没来由的,我直觉姜科似乎没有去加班。
我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甚至后来,他的手机直接关机。
我想到了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同事,两个人从小长大,一定知道姜科在哪里。
我翻出那人的微信,想要拨一个语音电话,却发现那人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那是一群姜科的朋友,中间围着沈安安,我看到姜科的朋友是这样写的:这么多年,我们安安终于回来了,还好我们都没有变。
姜科和沈安安同时戴着生日帽,笑的异常的开心。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第一想法是怎么捍卫我的婚姻。
但是我特别挫败,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总是有这样的人来打扰我呢?
我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的吃着已经凉了的剩菜,喝着醒好的红酒,太辣了,呛得我直掉眼泪。
吃了一半,我觉得胃里都是凉的,最后吃不下去,我把那些剩菜剩饭倒进了垃圾桶。
我面无表情的将桌子收拾干净,甚至把厨房擦了一遍,随后给自己洗了澡,躺到了卧室。
除了守着这个家,我似乎不能做什么。
姜科大概两点多回来的,蹑手蹑脚的,我闻到了酒气,他以为我睡了,其实只是关了灯,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姜科身上有着不同于我的香水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安安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笑我自己,笑姜科。
姜科去浴室洗漱完回来背对着我躺下,不一会儿就打死了呼噜。
我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当初有人在情感帖子里写的:你在婚姻中,总有那么几天是想跟枕边人同归于尽的。
以前我挺不理解的,但是现在我却认同了。
因为我想起姜科,也想跟他同归于尽。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失败的婚姻对不起我的父母。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面无表情收拾了姜科的衬衫,上面有着口红和长发,黄色的头发,是沈安安的。
我控制不住的用牙给下唇咬出了一个血痕,却隐而不发,拿出我的手机,直接拍了照片,随后我把头发摘干净,将那带着口红的衬衫扔进了洗衣机。
姜科醒的时候,我正在摆早餐,是他喜欢的西式风格,两片面包,一个煎蛋,再配两块火腿,一杯牛奶。
这是我跟他结婚后,他就有的习惯。最开始我抗议过,因为我喜欢吃包子配白粥的中式早餐,但他只是淡淡的跟我说他吃不惯。
大概是源于爱情吧,后来我迁就了他的饮食,也开始跟他一起吃起了面包片和火腿。
姜科看到我,过来从身后抱住我,说实话,我挺不适应的,我微微挣扎,说道:「快去洗漱,然后吃早餐,不然一会儿要迟到了。」
「知道了。」他有些不太满意我的反应,但我真的懒得去应对他伪善的表情。
他快速洗漱完,坐下来直接吃饭,随后跟我说:「昨天我有事,没看到你的电话,后来手机关机了,所以没看见。」
「是给沈安安过生日吗?」我笑了下说道,原来提沈安安的名字,我也可以很从容。
姜科顿了一下,才说到:「嗯,昨天是安安的生日,没跟你说,是怕你多想。」
「我要是没有看到你朋友那条朋友圈大概不会多想,但是姜科,我现在不得不想,你当初跟我结婚选的这个日子,是不是对沈安安念念不忘。」
「楚澜,你怎么这样讲话,我和安安是清白的,她回国,我应该给她接风洗尘的,至于结婚纪念日,确实是我的错,没有记起来。我下周出差,给你带礼物回来好不好?这事你就不要闹了,否则他们又要跟我说你小气。」
「他们是谁?你和沈安安共同的那些朋友么?」
我言辞犀利起来,姜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说:「楚澜,我的朋友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小家子气。」
「既然如此,你就找个大度的去好了。」
说完,我就把他还未吃完的早餐拿走了,说道:「这些是我花钱买的,我这么小气的人,就不请你了,让你大方的朋友去请你吧,」
可能我的举动让姜科有点意外,他脸色十分不好的站起身,摔摔打打的走到门口,却抿着嘴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心下了然,还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以前他上班,我都得像皇帝伺候早朝似的,给他打领带,给他把西装套上,今天早上却没有去,他还等着我服侍他呢。
可是他不张嘴,我为什么要主动去呢?我可是个小气的女人。
姜科等了半天,一直没看到我朝他走过去,有些按耐不住的开口:
「我要去上班了。」
「哦,注意安全啊。」我说完就要往房间走,他却有点急切,问我:「我今天扎那条领带?」
「随便你,以后你自己选就好。」
「楚澜,你闹什么脾气,以前不是你给我打理的吗?」姜科说的理直气壮,让我差点笑出来,我摇了摇头说.
「我现在不想让你打理了。」
他抿着唇不说话,又跟我对峙了几分钟,发现我似乎真的不会去给他帮忙,他上班的时间又有点紧迫,所以胡乱的抽出一条领带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那条领带,花的,跟他今天的黑西装似乎有点不相配。
姜科走了之后,我瘫坐在沙发上,如果姜科稍微关心我一下,就会发现,我远没有他看到的那样镇定。
我哂笑了一下,嘲笑的是自己,关于沈安安,他只是归咎于我多想,根本不会在乎我会不会难过,他觉得他说,我就应该信。
我突然发现我的这段婚姻失望透顶。从沈安安的事发生到现在,我其实只想让姜科给我一个解释,但是他却觉得我在小题大做。
我和姜科认识了很久,但和沈安安没法比,因为她是姜科的青梅竹马。真正的少年情谊。
姜科是我大学时的学长。
入校的时候,是他带着学生会的一群人组织的,那时候他还不是学生会会长,只是和部长,但是他待人温和有礼,我还是对他特别有好感。
我是学民族舞的,他是文艺部的,跟他接触的很多。
当时,一有学校领导布置任务,肯定我会和他一同出现在舞台上。
他是我整个大学生涯中接触最多的男性,我和他一起吃饭,他在篮球场上打篮球,我还会过去送毛巾,递水。
那时候,我们共同的朋友都说我是他的媳妇儿。
他只是笑,也没有反驳。
不得不说,大学的那段时光,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段特别值得回忆的时光。
我和姜科一直暧昧到大二下半年,那时候他的发小从天津过来找他,正巧我去跟姜科吃饭。
那人来的突然,姜科自己都始料未及。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姜科可以停顿了一下,随后跟我拉开了距离。
还对那人说:「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那人笑着跟他对了一下拳头,随后打量我,用一种轻佻的笑,下巴点了一下我的方向,又问姜科:「女朋友?」
「不是,你别瞎说啊,这是我们部里的小姑娘,昨天刚跳舞,我答应请人家吃饭呢。」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沈安安,找了个替身呢?」
「瞎说什么呢?」姜科打了他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听沈安安,我看到姜科在听到沈安安名字的时候身体一滞,女人的第六感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沈安安绝对和姜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跟他暧昧这么久,他从未提过这些。
我们和他的发小一起吃的饭,两个人聊了很多。
一起拿着手机去看小时候朋友的朋友圈,谁去了哪个大学,谁找了女朋友。
剩下最多的,两个人都在讲沈安安,至于我,像个外人。
说沈安安出国了,前几天视频又漂亮了,还说沈安安问起了姜科的种种。
姜科和沈安安是青梅竹马,在彼此认识的二十年里,有十几年都是在一起的,他们参与了彼此的生活。
姜科在吃饭的时候,中途离开了一趟,他那个发小看着我,笑得格外讽刺,他说:
「姜科是沈安安的,我劝你趁早死了倒贴姜科的心思,他现在跟你也不过是玩玩,你知道为什么是你么?因为你跟沈安安很像,她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而姜科特别喜欢吻这个。」
我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说道:「这是你说的,并不代表姜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待在姜科身边这么久了,连个名分都没有。」那人又继续嘲讽我。
我十分委屈又不解,我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因为沈安安和姜科天生一对儿。」那人说的笃定。
我觉得他这个论点十分可笑,既然沈安安和姜科是一对儿,那么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
我想反驳,姜科就回来了。
他那个发小看着姜科,又挂上了那个令人令人讨厌的轻笑:
「姜科,我劝你要好好的等安安回来,你身边有那么多莺莺燕燕,总有人喜欢往上贴。」
「江宇?」姜科可能觉得他说的确实不妥,于是加重了语气。
江宇看了看我,喝了口水,没在继续。
我心里十分不好受,那是我第一次对喜欢姜科打了退堂鼓。
毕竟他心里有人,我跟他暧昧了这么久,不怪江宇说,那时候的我看起来确实很贱。
我不了解姜科,不认识他的朋友,也不知道沈安安。
从那次吃饭过后,我便打算放平心态,直接放姜科自由。
喜欢是克制,我也是个自尊自爱的小姑娘。
后来院里又有新春活动,我又去跳起了民族舞,跳完我就申请了退出社团,姜科那时候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那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看起来很兴奋,像是要跟我分享。
他说,小楚澜,我选上了学生会主席,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一时复杂不已,最后我回了他一句:饭就不吃了,恭喜你。
我和姜科一直到毕业,都未再联系。
后来有一次聚餐,正巧碰上沈安安来找他,当时他们坐在我们相邻的包间。
结账的时候大家狭路相逢,那是我和沈安安第一次相见。
场景有些尴尬。
姜科跟我都是点头示意,唯独江宇觉得这事可能太平淡了,毕竟我是个觊觎姜科的人。
一直到后来我和姜科离婚以后,每次见他,都感觉他看着我好似嘲讽。
他对沈安安说:「那个姑娘我认识,以前喜欢姜科,非要跟姜科吃饭。」
说完他还捅咕了姜科一下,姜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带着不悦表情打量我的沈安安,说了句:「嗯。」
我当时就笑了,我走过去说道:「沈安安是吧,管好你的男人和发小,下次再给人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楚澜,这话你对安安说什么?」姜科对着低声说道,后来他又接了句:「算是我对不起你。」
「姜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当时挺难过的,毕竟喜欢了两年,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去一个互联网公司做运营,当时实习的那家公司在姜科公司的楼下。
那是在大学不欢而散之后,我第一次见姜科。
他看到我似乎很意外,随后过来跟我说:「请你吃饭?」
「好啊。」我当时没拒绝。
但我也没选什么高档餐厅,就仿佛老朋友似的,到了社会,大学那些弯弯绕绕在我这已经翻篇了。
我们公司楼下有一家东北菜我挺喜欢的,直接就选在了那里。
他熟练的点了几个我喜欢的菜,我说了声谢谢,之后气氛尴尬,他问我:
「我实习之后回校,想去找你吃个饭,那时候才发现你已经把我拉黑了,楚澜,你我之间何必到这一步。」
「就是没必要了啊,在我这,不联系的人都不会加好友。」
「那重新加一下吧。」说着,姜科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承认,过了两年,我在面对姜科的时候依然心动,我问他:「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吗?」
「我们不会在一起。」姜科笑了笑,看起来却有些落寞。
我有些意外,但毕竟是姜科的私事,我也不方便多问。
天地良心,在这次久别重逢之后,我对他已经没了啥想法。
但是好像老天更喜欢跟我开玩笑,我和姜科加回来好友半年之后,他有一天突然给我打电话。
当时对面的姜科已经清醒了,他问我:「楚澜,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姜科?」我在电话里问他,实话说,我觉得他的状态实在说不上来好。
姜科在那头胡乱的嚷嚷了什么,最后他在电话那头痛哭,他说:
「楚澜,她不会回来了,她在国外跟人结了婚,我竟然连去的勇气都没有,我跟她真的到头了。」
可能是他哭的确实有点让人闹心,以至于酒吧酒保把电话接过去,说道:「你好,我们是东湖二区的盛情酒吧,如果可以希望您来接一下这位先生,他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又很激动,我们这边已经考虑如果闹事的话,可能要动用保安将他请出去了。」
「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会给你小费。我这边到盛情酒吧可能要三十几分钟,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我客气的安抚酒吧。
边说边拿着包往姜科那里赶。
说起来有点复杂,这一刻我确实有点心疼姜科,如果有人骂我圣母病,我也认了,因为我确实如此。
我赶到酒吧的时候,姜科倒是没哭,只是眼眶子还是红的,脸色显得不太好。
我有点担心他,走过去问他:「姜科,你没事吧?」
「楚澜,我哪里不好?」姜科问我。
我这才知道,他还是醉着呢,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到底是有多喜欢沈安安,因为沈安安在国外结婚了,他懦弱到躲在酒吧喝到精神崩溃。
我突然想到我大学的犯蠢,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突然有点赞同江宇,单凭姜科对沈安安的感情,我确实是插不进去他们的感情。
我带着宿醉的姜科回了我租的房子,原因无他,我想送他回家,他却一直拒绝,嘴里不住的嘟囔:「不回家。」
姜科绝对是那个喝多了,还能坐的老老实实的人,你不注意,都察觉不出来他醉了,事实上,他确实已经醉了。
我把他带回家,给他熬了一碗醒酒汤,又哄着他去洗了澡,我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姜科从那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沈安安死心了。
不过他倒是更勤快的来找我,有时候给我带一盆向日葵,也会跟我约着周末去看电影。
这样的他我拒绝不了,但是我也不会跟他去迈出那一步。
姜科自己跟我说:「楚澜,你能不能等等我,我知道我喜欢沈安安这件事不是那么轻易就剥离的,但是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会走出来。我心里有个人,如果我现在跟你表白,肯定对你不公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善意,想要跟你一起吃饭,请你看电影,我都是认真的。」
他说的十分认真,我当时真的是有点被感动到,毕竟那么久,低三下四的。
他跟我身边的朋友关系都不错,以至于大家都在说:「以前的姜科那么对你,确实是少不更事,可是沈安安已经结婚了,姜科明摆着是改过自新,楚澜,你再拿乔,可就是不懂事了。」
我当时挺无语的,这是什么逻辑,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
毕竟我也不小了,再碰到姜科这样的难。
心念一动,便是悲剧。
后来我无数次的再想,一个人做蠢事只有 0 次和无数次,怎么会老实的守着我呢。
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沈安安。
我家邻居老太太可以说是恶有恶报的一个典型。
在八十年代,女儿跟镇里一个年轻小伙子自由恋爱,老太太嫌男方家穷,不同意,结果最后逼死了女儿(上吊)。
九十年代,大儿子在外找小三,回家对老婆家暴,闹离婚,老太太不分是非,帮着儿子骂儿媳妇,而且老太太组织她的二儿媳妇儿和二儿子对大儿媳妇儿和孙女、孙子进行谩骂。在全家的努力下,大儿子终于离婚,老太太也如愿以偿得住进了大儿子家(她赶大儿媳妇就为了大儿子以后不会住的房子)。
进入了 21 世纪,老太太膝下无孙,追悔莫及,又开始伙同大儿子开始了抢孙女孙女行动。结果可想而知。
去年她老头子自杀身亡(上吊),结果老头子的丧葬费大儿子一分不出,老太太孑然一身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作。
在我眼中,一家渣渣!
在印度是流行女方给相对高额的嫁妆
女方已经给了一辆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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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安萨利却还是觉得不够。
他就和卢碧娜的家人交谈,希望能够再要一辆更贵的车和一些现金。
甚至还威胁自己的老丈人,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就不会娶他的女儿。
这些彻底激怒了卢碧娜的父亲,他请来了村子里的人一起主持公道。
最后。。。
最后卢碧娜的父亲取消了婚礼,并且在村民的帮助下把贪婪的兄弟二人剃成了 “地中海”
也就在当天,卢碧娜的父亲立马又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她也欣赏接受了。
男方的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经过之前的教训过后,卢碧娜的父亲觉得一个人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她的新丈夫。
阿三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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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叩叩叩…”
女人在门外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儿子的名字。敲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少妇给她开了门,自称是她的儿媳,请她稍等,她去叫老公。
女人笑着说:“好啊,谢谢你,你可真是漂亮啊。”
少妇有些羞涩地礼貌一笑,转过身叫自己老公。
但男人的态度很坚决,不见。
女人有些尴尬,没办法,只好走了。
少妇关上门,责怪丈夫:“她再怎么说也是你母亲!怎么能就这样对她?”
丈夫给妻子讲了幼年的经历,讲述母亲对他的虐待,逼迫他去赚钱,自己只顾喝酒赌博…
妻子有些沉默。后来女人又来敲门,妻子也没招待她,和第一次一样,将她拒之门外。
后来有一次,女人昏倒在儿子家门口。小夫妻赶忙将她带到家里缓解。这时候女人说出了实情,自己已经患了严重的肾病,必须要换肾,但她没钱,也没有合适的肾源,只想临死前看看自己的儿子。
是夜,妻子和丈夫商量后,带母亲去了医院。
是的,丈夫决定给母亲一个肾。
所有检查都做完了,医生却叫夫妻出去,单独留下母亲谈话。
“通过检查,我们发现他右侧的肾很小,几乎没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医生说。
母亲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愈来愈呆滞,缓缓开口:
“在他五岁时,家里状况很不好,我没有工作,又想去赌…… 听一个大哥说,一个肾能买到三万……”
我记得这是我看过的一个日本短剧,故事而已,大家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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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更新
故事而已,看看就好。
我记不清细节了,有人说是世界奇妙物语也有人说是别的,你们要原片的看评论区。
还有问我五岁的肾有人要吗或者三万日元太便宜了这种问题的。
哥,我讲个故事而已。我真记不清了。
五岁的肾有没有人要我不晓得,三万日元到底多少钱我也不晓得。
OK?
我表哥,我爸的外甥,人长得极精神。90 年代末在空军部队工作。他在甘肃当兵时认识了一个女孩,是个餐馆服务员,农村的,18、9 岁。那女子当时已经和县城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汉子订婚了,不知道他俩是怎么邂逅的,但她就是看上我表哥,非要跟我哥。我哥也跟她好上了,他那时候刚转的志愿兵,在机关,比在基层闲很多。俩人水乳交融,如胶似漆,那姑娘回趟老家就要和未婚夫退婚。但她娘家的人不乐意了,估计是不想退彩礼,于是就把这女子关起来了。这女子也泼辣, 半夜翻墙逃走,搭乘大货车回来,要我哥和她私奔。我哥咋可能跟她私奔呢,只能好言相劝,安抚几句送回餐馆宿舍去。过了两天那女子家和她未婚夫家的人来了,在机关里大闹一场,又把这女子带走了。于是我表哥也光荣复员了。
那时候复员是安置的,就安排在老家县上公安系统。上班还没一个月,甘肃女子追过来了,那女子确实泼辣,又从家里逃出来,打听到我哥的下落,跑来要嫁给我哥。我哥及其家人都不同意。我姑姑那时候刚发家致富。当时拿出来两万给那女子,让那女子别老来找事儿。没想到那女子很硬气,不要钱,就要嫁我哥。令人惊叹的是,她跑来陕北老家找我哥的时候,我哥竟然还带她到县宾馆睡了几天。
那女子给我家人说,我哥不取她,她就喝农药。我哥家人才不信。这时我姑怒了,钱也不给了,带了家族中几个女眷把这姑娘暴打一顿,在宾馆楼下几乎脱光,当时在那个小县城都是笑料。
我哥这时候又发挥了哄女人的超级手段,塞给这女孩 2000 块,让她回去,等给家人做通工作再娶她。
没想到这女孩上午拿了 2000 元,下午就在宾馆里喝百草枯了。钱放在枕头底下一分没动。我哥家人把这个女子送到西安治疗无果,只好通知她的家人,我姑出了 5 万块了事,当年已经是大手笔了,乡里人都夸我姑是个有本事的,给小儿子擦屁股。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两年后,我哥娶了县文化局的一个漂亮女干部,家境也很好,长相甜美,打扮洋气,就是我前嫂子。
两人的厄运从此开始了。
我前嫂子本来身体健康,肉体丰腴。
可是和我哥结婚半年就莫名得了肺结核。因为当时榆林地区治疗水平有限,结核菌转移到了卵巢和子宫上。送到西安市结核病院,经过长达半年的治疗才勉强痊愈,并且暂时不能生育孩子。
等我再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骨瘦如柴,面色惨白。
我嫂子还病休在家,我哥过年前因为深夜开车出警,道路结冰出了车祸,险些就瘫痪了。
于是两口子就都病休在家,还得让我姑雇着个保姆。
转眼到了 2005 年,他们始终无法生育一个孩子,于是婚姻以离婚告终。
可是 2007 年我前嫂子跟县上一个镇长结婚,08 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j 现在已经在延安上小学了,彼时我嫂子已经 32 了。
2006 年我哥和一个河南来开饭馆的女老板,勾搭上了,2015 年两人的爱情长跑终于无果,河南女老板问我哥要走十万块钱后又回她前夫和三个儿子身边去了。这中间还有许多伤风败俗的故事,让我姑姑已经绝望。
2016 年我哥又出车祸了,这次他真的瘫痪了…… 现在摇着轮椅♿️四处打牌。
我女儿给老公的小三儿打赏了十万。
我输的密码。
「妈妈,为了我,离婚吧。」
当女儿这样对我说时,我是震惊的。
随即而来的是无限的愤怒。
我的丈夫出轨了,我知道。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敢把小三儿带到家里来胡闹,让生病在家的女儿撞见了他们的荒唐。
「您的年度最喜爱照片已选出,点击查看。」
我老公张然的 App 年度照片,是一个女人在迪士尼戴着兔耳朵的卖萌照,日期是去年的六一。
张然总说我和女儿盼盼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可这张照片里的女人,美丽动人,却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去年这时候,正是张然去上海出差的日子,本该三十一号回来的他,延迟了两天才到家。
有时女人的直觉是恐怖的,在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自己的老公可能出轨了。
张然正在用电脑打游戏,手机放在我旁边充电,我想起他最近总是频繁加班,便不动声色地问他:「星期四晚上盼盼学校举行演讲比赛,你会去吧?」
张然头也不回就拒绝了:「那天没空。」
我不放弃:「这活动挺正式的,盼盼准备了好久,再说了,女儿很想你去,你不是可以调休吗?」
我特意加重了「女儿」两个字。
他终于百忙之中看了我一眼:「老婆,你去就行了,我公司有事脱不开身啊。」
当晚,等张然睡着了,我悄悄抽出了他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
他没有设指纹解锁,只能密码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趁他睡觉的时候直接拿他手指解锁。
不过没关系,我记忆力好,刚才在镜子里看见他开锁,记住了。
打开微信,直接搜索「迪士尼」。
在一堆聊天记录里,我锁定了一句话:「好想好想去迪士尼呀~」
去年五月二十日,发在车友群里的。
这个叫「小软糖」的人,头像是一只猫,从群聊点进对话框,张然和她没有任何历史聊天记录。
她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今天发了一张戴着墨镜的照片,张然没有给她点赞,但点开这张照片,不用加载——说明他之前看过了。
她手腕处的手链,和张然 App 照片里的手链是一样的,是我前段时间想买,而张然让我别浪费钱的那款。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红唇噙着笑容,仿佛在透过屏幕嘲笑我的愚蠢,手链上碎钻的光芒刺得我的眼睛眯了起来。
除了照片,「小软糖」前天还分享了一首流行歌。
张然平时是很少听流行歌的,他嫌弃这种歌没有格调,可这个星期他哼了好几次这首歌的调调。
流行歌是很洗脑的,人听多了就会不由自主地哼起来。
如果不是他自己听的,那就一定是身边有人经常放。
到这会儿,我已经基本肯定张然和这个「小软糖」有猫腻了,但他们的微信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纰漏,线索似乎已经断了。
我想起之前听好姐妹何晓晓说过,她以前追男朋友的时候,为了和他有共同话题,通过他朋友圈分享的歌一路找到了他的听歌 App 账号。
我当时还嘲笑过何晓晓,为了爱情「不择手段」,没想到时过境迁,我居然也要干这种事了,区别就在于她的爱情生机勃发,而我的爱情已经陷入了泥潭。
半分钟后,何晓晓发了个教程给我:「这么晚不睡要当特务啊,周末我们去做 SPA 吧,感觉你黑眼圈有点重。」
我苦笑,连我的姐妹都会关心我怎么还没睡,我的老公却只嫌我工作的灯光太亮,早早搬去客房睡了。
我顺着教程复制「小软糖」的分享链接,一通操作后,找到了她的听歌账号「糖 JJ 要吃糖」。
有的人喜欢把所有账号的昵称都搞成一样的,幸运的是这个「小软糖」算一个,我变换了几次字母之间的顺序,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同城微博账号「TJJ 糖糖吃糖」。
这应该是她的小号,内容比朋友圈放肆多了。
相册里有那张迪士尼照片,配文:「难得的陪伴。[爱心]」
有一个没有头像的乱码号评论她:「宝贝,以后我多多努力抽时间陪你!」
我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去年的六一,我的女儿盼盼从学校里带回了老师奖励的小蛋糕,说是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我和她从夕阳西下等到月明星稀,打了好多个电话张然也不接,最后等到本该回来的他回了微信:「老婆我刚才在忙,明天回来。」
在忙?
有空陪小三儿去迪士尼,却没空吃一口女儿省下来的蛋糕。
我想起当时困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儿,想起她眼角的泪痕,心里燃起无尽的怒火,我是一定要和张然离婚的,但父母离婚会给孩子带来一些不可避免的影响,这些东西本不该由盼盼一个小孩子来承受!
小三儿微博里和张然的点点滴滴,全是他对我们婚姻的践踏,她说她故意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喊他过来,想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她说她偷偷去看过我,觉得我已经是老女人了,而他很赞同,她说他对她很好,记得她的每个小喜好……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开房,所有的所有,都是她从我的生活里抢走的。
我连难过都没时间,只想赶紧掌握证据把这个狗男人扫地出门。
继续看,半年前的一条微博,这个糖糖说:「终于到他身边了。」
配了一张从办公桌往外拍的图,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张然新开的公司的外景,桌子上的茶杯还是我亲自设计的员工人手一个的杯子。
张然大半年前和我说想离开我的公司单干,我把钱拨给他,又劳心劳力帮他找写字楼,设计商标,联系客户…… 敢情他开个公司是为了更方便和小三儿偷情!
高,实在是高。
我复制了小三儿和渣男的首页地址,保存。
然后马不停蹄地点开了张然的微信工作群。
他的工作群有好几个,里面并没有「小软糖」,我猜这个唐欣姓唐,搜了「唐」字,果然看到有员工艾特了一个人,喊她小唐。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唐的头像很朴素,是一朵莲花。
我总觉得特别眼熟,仔细想想这头像居然是我公公的同款。
点进对话框,张然给她的备注是:「爸爸」。
…… 饶是我怒火冲天,那一瞬间也呆了一呆。
这个「爸爸」在下午给张然发了一条消息。
「爸爸」:六一儿童节想吃东西。
张然:宝贝想吃什么?
「爸爸」:想吃你~
「爸爸」:图片 [裸照]
我胃里一阵翻腾,忍着恶心往上翻,边翻边拍照留证,看到了无数的污言秽语。
比如:
「爸爸」:老公,我们为什么不在小号上聊天呀?
张然:因为刺激。
「爸爸」:讨厌讨厌,怪不得老是在窗边……
张然:下次穿我买的衣服做!
「爸爸」:秘书 play 我喜欢,嘻嘻~
张然:想你了欣欣宝贝,亲亲。
「爸爸」:亲别人去。
张然:黄脸婆有什么好亲的?
「爸爸」:人家什么时候能换头像啊,这个头像好土啦。
张然:宝贝,为了我再忍忍,给你买包!
——
看到「买」字我虎躯一震,都顾不上恶心了,立马查了他们俩的转账记录。
还「给她买包」?开什么玩笑,狗男女花的都是我的钱好不好!!
张然给这个女人转了不少钱,当我看到情人节那天的「1314」转账记录时,我笑了,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笑我自己瞎了眼,也笑张然是个小气鬼。
情人节那天,我给他转账 3344,他给我转账 52,给小三转账 1314。
拿着我的钱去给小三发红包,合着这狗男人还净赚 1978!
我擦掉眼泪保存好照片和录屏,把手机塞回了张然枕头底下。
然后,我失眠了。
———————失眠分割线———————
我和张然是大学同学,他当年长得一表人才,和我都是学生会的,被同学们戏称为「金童玉女」。
我本来对他也有好感,所以他追我的时候我很快就同意了。
谈恋爱后,我才知道,他家里的条件很差,父母都是工人,很早就离婚了,是他母亲把他带大的,他来上大学的钱还是自己勤工俭学凑的。
也因为这样,张然的自尊心非常得强。
我送他礼物的时候永远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了他自尊心。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张然一整天都没有人影。
我的室友们都出去和男朋友约会了,甚至已经拿着玫瑰花回来了,张然依旧没有联系我。
最后是我,给张然发了 52 块钱的红包,说:「情人节快乐!」
我觉得钱真的不重要,心意才是最珍贵的。
张然很认同我的观点,抱着我说:「亲爱的,你真是我的宝藏。」
从此以后,每逢过节,他都会给我发 52 块钱的红包,他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独家回忆,是爱的证明,我深以为然。
可何晓晓知道以后却对我说:「心意确实很重要,但如果一个男人在能力范围内都不舍得给你花钱,还谈什么爱不爱?」
那时的我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现在想想,何晓晓真的相当有先见之明。
她是当年唯一一个对我恋爱持保留态度的人。
所有人都说,张然对我很好。
追我时,知道我喜欢喝奶茶,张然就跑了好几公里去给我买奶茶,送到我宿舍楼下。记住我的生理期,给我提前准备好热水。他给我写情书,在满满一页纸上写上我的名字……
大家都说,吴悦你好幸福,张然对你真好。
而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何晓晓问我:「除了对你好,他还有别的可取之处吗?」
当时我还生气了,我觉得何晓晓这样问是玷污了我和张然的感情,我们的爱情和金钱没有一点关系,他爱我,和他家里穷也没有关系。
当年张然穷到连开房和买 T 的钱都是我出的,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但他的钱要寄回去给他妈妈,而且他说了,他想攒钱买房子,尽快给我一个家。
以前我觉得,只要相爱没有迈不过的坎儿。
现在我觉得,我怕不是瞎了眼了。
什么给我一个家?说得好听,这房子的首付是我爸妈出的钱啊!张然明明什么都没付出,我怎么就被他骗过去了呢?
(这里提醒各位一句,男人给你花钱不一定爱你,但是不给你花钱就一定不爱你。当然了,感情是相互的,双方都付出的爱情才是好的,请姐妹们擦亮眼睛,不要被渣男的花言巧语哄骗了。)
仔细想想,曾经那个爱我的张然似乎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晚归,和狐朋狗友鬼混,在我和婆婆发生矛盾时,他总是第一时间站在他妈身边责备我,还总是觉得我不够温柔,管他太多,害他在朋友面前丢面子……
当年他说我哪怕素颜也是最美的,现在他在微信里和小三儿聊天,说我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美,贬低我的身材,说我生完孩子以后肚子肉松了,还有妊娠纹……
不说我当年生盼盼的时候难产,疼痛异常,后来的产后恢复我已经很努力了,妊娠纹很淡,腹肌也重新练回来了,可怀孕还是带来了很多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些张然都是知道的,可他不仅不心疼,反而在背后和小三儿一起编派我!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张然出轨了,那个女人很大的可能就叫唐欣之类的名字,这个我去他公司一看便知。
但只是聊天记录并不能将张然出轨的事实定死,我需要更多证据。
可我要怎么和孩子解释因为她爸爸出轨所以我要和她爸爸离婚呢…… 我在胡思乱想间睡去,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报复张然。
我借口自己的车要修,把张然的车拿过来开了。
张然不得不开始打车上下班。
我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又设置了打车短信提醒,开始监控他的行程。
通过他的打车记录,我知道了唐欣的住址。
可这些还不够。
「老婆,我今天晚点回来,不要等我。」
趁张然找唐欣的工夫,我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隐秘摄像头。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我怀疑张然会把唐欣带到家里来。
张然是个喜欢「刺激」的人,这个刺激不是指坐过山车或者蹦极,而是…… 另一种刺激。
他喜欢在暴露的、不适合的场合办事。
大学的时候他就很想和我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试一试,被我拒绝了。
从聊天记录上来看,他和唐欣也经常玩刺激的。
公司和唐欣那边我暂时插不进手,只能剑走偏锋,赌一赌了。
我和张然的财产分割十分麻烦,想要清清爽爽地离婚还需要更多证据。
监控安好,张然醉酒而归。
我替他把外套脱了,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根白色的毛。
猫毛。
唐欣头像上那只猫,是白色的。
张然很讨厌猫,我曾经想养猫被他拒绝了。
可他现在却能为了讨唐欣开心,陪她的猫一起玩。
真是讽刺。
第二天早晨,张然醒来,我笑着诈他:「老公,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是梦见哪个美女了?」
张然肉眼可见的紧张了:「我说什么了?」
我说:「不就是那些情啊爱啊的,你喊一个人小宝贝。」
张然笑了:「除了喊你还能喊谁啊?」
我也笑了:「那可不一定,你喊的不是我,是——」
张然有些急了,握住我的手:「老婆……」
「你喊的是盼盼,说要陪她参加六一儿童节。」我把话说完。
他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还有大半个月呢,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吧。」
说完他过分热情地贴上来:「我昨天梦见我们在…… 嘿嘿。」
我推开他,用来例假拒绝了他。
我嫌脏。
张然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我去他的公司,只有我偶尔会带盼盼去看他。
有天晚上,张然加班,我没有预告便带着鸡汤忽然空降他公司。
公司人几乎走完了,进门以后我遇见了张然的秘书小李,他见了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来:「吴总,张总加班呢,我去给您通报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小李额头上沁出汗来,拿着手机打字,我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往张然的办公室走。
还没到门口,张然就迎出来了:「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摇摇手里的保温桶:「送爱心鸡汤啊。」
「我们去茶水间吧老婆。」张然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躲过他,径直去了他办公室。
这么着急,唐欣应该还在里面吧?
张然的办公室空间很大。虽然他的公司小,但做老板的派头却大,整个办公室富丽堂皇的,还有个私人洗手间。
我去洗手间洗手,瞥见洗手台上放了一把梳子,上面带着一根长长的头发。
人不在洗手间。
我环顾四周,他的办公室墙是一排书架,下面的柜子很大,想必唐欣是躲在柜子里了。
我坐在张然的老板椅上,随意地看着桌上的资料,随口说:「你们公司的员工除了当时我派给你的,我都不认识几个。」
「下次带你看看。」
「咦,」我指着员工表格拉长了声音,「这个叫唐欣的——」
张然正喝着鸡汤,闻此一下子呛住了:「怎,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有个同学叫这个名字。」我笑眯眯地给他拍背,眼神锁定在旁边的一排柜子上,刚才在我说到这个名字时,我听见了柜子里细微的响声。
「有个客户送了我一个包,我不是很喜欢,不然就当作你们的员工福利吧,你挑一个优秀员工奖励一下。」
我在张然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其间他好几次示意我,他还有很多工作我可以先回家了,但我表示想等他一起走。
柜子里开始传出声音,想来是唐欣撑不住了。
今年过年回家听的,算是一个蝴蝶效应。
我姨家的邻居嫁女儿,在大环境下一般要 2w 的前提下,跟人家男方要 12w,结婚的时候给女儿了一万现金,嫁妆什么的都没有,导致男方结完婚之后直接不搭理女方娘家人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女孩的家人拿到钱之后,立刻给家里加盖了一层,外加添了一辆车,家人有了车之后装逼的心情不能控制,儿子在学车过程中撞了在站台上等车的人,一死四伤,给人赔的钱加起来有 40w 了,现在他们家儿子在监狱里,盖了一半的房子也没在盖了,过年了还得花钱把孩子先弄出来几天,等年过完了再送进去。
最重要的是,他家要 12 万彩礼的事情整个县城都知道了,大家都暗地里把他们家骂惨了。
以上
我死了。
掉河里淹死的。
捞出来的时候都泡发了。
当然,我没看见,这是小和尚告诉我的。
他那天让我在庙里安心念经,他到山脚的村子一趟,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这个消息。
「那,我是都死了半个月了吗?奶奶没发现吗?」我飘在小和尚身边,动了动鼻尖。
他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不是寺庙里燃烧的香火味。
而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我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她以为你又离家出走了。」小和尚的唇蠕动了两下,轻声回答。
说完,他常年干活粗糙的手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后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眸小声念着什么。
是了,我经常离家出走。
奶奶总是打骂我,说我是不争气的小蹄子,早晚把我卖给村头的二麻子。
很烦。
我有的时候就会从家跑到山上的寺庙找小和尚,跟他聊很多才回去。
虽然回去会被打一顿,至少在庙里待的时间是开心的。
我和小和尚… 应该是最好的朋友吧。
那种能为对方奉献一切的朋友。
「对了,他们把我捞上来,发现我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变成鬼后就出现在小和尚身边,忘了很多东西。
我忘了自己为什么去那条河边,为什么会死在那。
但是,我依稀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
「… 没有。」小和尚回答完继续蠕动着嘴唇,念着我听不懂的经。
过来一会他突然又接道:「他们应该是不会关注这些的。」
我有些伤心,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
女孩子… 在这个村子里就是不受关注的。
除非她是男孩,除非她生了男孩。
「喂,小和尚,你手抖什么?」忽然,我注意到他微颤的手,我歪了歪头,疑惑地想去碰他的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鬼碰不到人。
他没睁眼,嘴也不动了,过了好一会才呼出一口浊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睁眼跟我对视,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明天我带你下山。」他说。
「为什么?我死后你不是不让我出寺庙的吗?」我眨了眨眼。
他朝我绽开笑来,眸子里像是闪着什么星星点点的东西:「阿娇,我带你去参加你的葬礼。」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倒是新鲜。
我挠了挠头,嘟囔了两句,飘着跟在已经转身离开的小和尚身后。
我视线不由自主地定在他后脖颈处的一个伤疤上,那个像是被人从身后压着咬的伤疤。
很丑。
我总觉得这个伤疤脏了他,破坏了他身上那脱俗凡尘的美感,他那白嫩干净的皮子上,不应该有一点伤痕。
他就像沾了泥土的栀子花。
山水村的一处人家里,挂上了白色的灯笼,门口摆着花圈。
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很多人都在笑。
他们不关心谁的葬礼,毕竟… 村里的女孩子死了连葬礼都不配有的。
我这也算是… 高人一等了吧。
在外打工的父母也带着弟弟回来了,一向冷着脸的奶奶拉着刚上初中的弟弟,逢人就笑着说自己的孙子多么厉害,成绩多么好。
那种由心而发的自豪,我活了十八年都没感受过。
我看着奶奶脸上的皱纹因为喜悦挤在一块,隐隐约约的,颇有几分栀子花的样子。
对了,她身上也有栀子花香,比小和尚身上浓很多,浓到让我不喜。
弟弟赵博文沉默站在那,终于在父母笑着出来让两人进屋吃饭的时候,他开口了。
「姐姐死了,你们这么开心吗?」
爸妈愣了愣,装模作样地拍了他一巴掌:「小孩子懂什么,进屋吃饭去!」
奶奶在这时中气十足地加了一句:「那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乖孙我们进屋吃饭。」
赵博文没说话,却甩开了奶奶的手,一个劲冲到了屋子里。
爸妈和奶奶赶紧跟了上去。
奶奶还在后面慌忙地念叨着:「哦呦,我的乖孙跑慢点!可别摔坏了!」
我在原地飘了会,才转身去找一直站在侧墙边的小和尚。
他一手立在胸前,虎口处挂着白玉手持,眼眸半垂。
「我才不是赔钱货。」我终究气不过,梗着脖子说道。
小和尚朝我弯了弯眸子:「对,阿娇是珍宝,用钱都买不来的珍宝。」
我开心了,往他身边凑了凑,轻嗅着他身上的栀子花香,缓解我刚刚在奶奶身上闻到的浓重的栀子花香味。
我飘在小和尚身边,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脑子里全是奶奶夸奖弟弟那种自豪的样子,还有弟弟身上的名牌服饰…
跟着爸妈在大城市的弟弟是我完全不能比的。
不过,原本我也能拥有的,如果不是…
「呦,渡厄大师怎么在这待着?不进屋给那个… 那个谁念经啊?」
听见来人那吊儿郎当不着调的声音,我下意识脸一冷,心里气急了。
小和尚转身,向旁边移了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纵使我知道别人看不见我,我还是被他这个充满了保护意味的动作暖了心。
看嘛,我就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要是我还活着,被人欺负的话,他肯定也会这样子站出来的!
我相信他。
「贾星施主。」小和尚神色淡淡地朝来人点了下头,就当打招呼了。
穿着一身名牌的贾星叼着烟走到小和尚身边,明明是相同的年纪,跟小和尚一对比却无比猥琐,特别是那双绿豆眼,跟他爹贾浩歌一模一样。
一个已经十九岁的男孩子不肯上学,每天就知道拿家里人的钱去买名牌,在网上撩妹,不给就抢、就偷。
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要不是他爹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在镇上当老师的人,一堆人抢着巴结,他能过得这么滋润?他能… 他能诬陷我?
其实,要不是他的诬陷,我六岁的时候是有机会逃离这个村子的。
在外打拼的父母在有了弟弟后一年不知怎么想到了在老家由奶奶带大的我,特地回来准备把我带进城里。
原本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没想到临走的时候,奶奶怎么都不肯答应,非要我待在她身边。
母亲以为是奶奶害怕孤独,就想着把她也一起带走,结果奶奶还是不肯。
「妈,阿娇也要上学了,不能留在这里了。」母亲抱着只有一岁的弟弟,苦口婆心地劝着奶奶。
但是固执的奶奶怎么都不肯放开我:「镇子上又不是没学校!怎么就必须去城里?」
「城里的教育好一点。」父亲也无奈地过来劝。
「女孩子要那么好的教育干什么?!我也没上过学不照样结婚生子把你带大了?」奶奶叉着腰,眼神锐利。
那个时候的父母应该是真的想把我带到城里的,劝了奶奶很久,直到,一个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是村头小卖部的老板,我很喜欢的一个叔叔,他会给我糖吃。
「王老板?来来来,请进请进。」父亲的脸上是成年人世界里特有的假笑,看的我很不舒服。
王叔叔也假笑着,进了屋,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直接开门见山说:「那个,小赵啊,哥知道你要回大城市里了,我这来呢,一面是想送你,一面是想跟你说个事…」
看着王叔叔尴尬搓手的样子,父亲直言:「行,你有啥事直接说,我能帮肯定帮。」
「不是帮忙,是阿娇吧,前两天到我店里来了一趟,然后… 我就少了三百块钱,你也知道哥身体不好只能在村里做点小生意,三百块钱不好挣,所以我…」
父亲整个人怔住了,似乎没想到王叔叔是来说这个。
我也愣住了。
虽然我那个时候小,但是我也能大概听懂一些事情。
我很喜欢的王叔叔,说我偷钱。
我根本没有去他的店里,顶多路过的时候跟他打了招呼。
他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要诬陷我?
毕竟那个时候三百块钱不是小数目,父亲也有点不相信我会偷钱,就强颜欢笑说:「王哥你搞错了吧,我们阿娇很乖的,哪里会偷钱。」
王叔叔还没说话,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奶奶却突然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力气之大,直接给我扇倒在地上。
我一脸惊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
奶奶却用手指着我,咬着牙无比恶毒地骂我:「手脚不干净的破烂东西!这么小年纪就知道偷了?」
眼泪在我大大的眼睛打起了转,慌乱与不解占据了我小小的心。
我想不通,奶奶为什么要打我,明明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偷的,她就像急着把罪名往我脑袋上扣一样。
我好害怕,害怕就这么被说成一个小偷。
「我没偷钱…」
在一屋子人的视线里,我只能如蚊蝇般说出这句话。
抱着弟弟的母亲上前想来扶我,却被奶奶拦住:「这种偷钱的小孩就得打!不能惯着!」
说着,一把拿过旁边的扫帚就往我身上抽。
王叔叔和父亲上来拦住了奶奶,也定了我的罪。
「算了算了!小孩子干点错事是正常的,好好讲不要打!」
「妈!你别打了!」
…
最终,父亲还是给了王叔叔三百块钱,也就这三百,买了一个孩子所有的清白。
只有我知道,我根本没有拿那三百块钱。
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旁横眉冷脸的奶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讲,只能靠着墙小声哭泣。
父亲也冷着脸坐在屋里,母亲抱着弟弟叹气。
「妈,阿娇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得把她带身边看着。」父亲皱眉说。
奶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声音尖锐又刺耳:「你是说我带的不好是不是?她就是手脚不干净,在哪都会不干净!」
「妈…」
「你说把她带到城里,要是她在城里偷了谁家的东西怎么办?外面的人跟村子里的人一样好讲话?到时候人要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把你也说成小偷怎么办?」奶奶叉着腰吐出一大堆犀利的语句,堵住了父亲所有的话。
最终,父亲妥协了。
「妈,那我就把阿娇交给你了,你好好教她,毕竟是一个村子里的,再发生这种事多少不好。」
听到父亲的话,奶奶一直板着的脸这才松懈,甚至带着一丝胜利的笑容:「我知道怎么做!你就赶紧带着我的乖孙回去吧!你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乖孙身上就行,给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啊!」
提到弟弟赵博文,奶奶笑得更开心了,甚至走到母亲身边,笑眯眯地逗他。
弟弟发出的天真单纯的笑声很快点燃三个大人的开心快乐,至于那个被诬陷的我,就这么被忽视了。
而「小偷」这个称呼,在王叔叔走出我家的那一刻,就永远地被刻在了我身上,如同洗不掉的刺青。
家门口,父亲、母亲和弟弟坐上了小汽车逐渐远去,而瘦小的六岁的我被奶奶如鹰爪一样的手指抓着手腕,如同手铐,就那么拷住了我的一生。
后面我长大了,很多事都懂了。
比如王老板的钱是谁偷的,是贾星。
比如王老板为什么不敢去贾星家,因为他儿子在贾浩歌班里上课。
比如王老板为什么要诬陷我,因为他不想平白无故丢了那三百块钱,只能找个小孩子背罪。
比如奶奶为什么死活不让我跟着父母进城,因为她害怕我进城抢了她乖孙的东西,担心我抢走父母的注意力。
至于我啊,不重要的。
至少在他们那里不重要。
我看着贾星在烟雾里隐隐约约的脸,狠狠攥紧了拳头,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躲在小和尚高大的身子后面。
我不能杀人,因为小和尚说杀生就不能投胎成人了。
我要当一次真正的人,都忍了十八年了,就… 再忍忍吧。
「说实话,我挺可怜赵家的人的,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女儿就这么没了,听说二麻子家都准备好一笔钱打算把人卖回去了,结果遇上这么个事,赵家愣是一分钱没拿到。」贾星说着,一口白烟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来,藏住他毫无人情的脸和心。
小和尚没说话,直接转身进了屋,不管身后贾星的叫唤。
我跟在他身后,一直沉默着。
小和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伤心,轻声开口安慰:「没事的,阿娇,只要投了胎,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些了。」
我飘在他身边,脑海里随着他的这句话浮现了美好的未来,一个没有诬陷,没有打骂,真正的充满爱的人生。
我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动力,鬼生充满了希望。
我伸出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继续粘着小和尚,听他念听不懂的经。
葬礼是中午开一轮饭,晚上开一轮饭。
晚上的时候,来的人更多了。
「呦!贾老师来了?里面请里面请!」爸爸笑得真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
我的葬礼来了好多我讨厌的人。
贾星,王老板,还有面前这个。
他还是像九年前把我留堂后摸我一样,啤酒肚,肥肉横在脸上,带着个小眼镜像是努力装着大才子的猪。
人模狗样的。
「赵老板好赵老板好,中午有课实在赶不过来,这…」贾浩歌那跟贾星一样的绿豆眼往摆着棺材的堂屋看了一眼,才继续说着:「赵老板节哀。」
爸爸脸上的笑容这才收起来,适当地多出了几分悲伤:「阿娇这也是… 命里到了,贾老师里面坐吧。」
「什么叫我命里到了?讲得好像他知道那阎王的生死簿一样。」我盘着腿坐在正在角落里念经打坐的小和尚身边,小声抱怨。
「还有贾浩歌那头胖猪,人模狗样的,我正想把他的手给剁了!」我声音大了些,表达不满。
小和尚这时候忽然睁开了眼,轻声却坚定地回答:「那就剁了。」
我顿了顿,不开心地撇撇嘴:「不行,你说过的,干了坏事就投不了胎了,我还等着黑白无常来接我带我投个好人家呢,哪能害人。」
他垂下了眸,没回答我。
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他是葬礼上的主要人物之一,刚起身就被一向信佛的奶奶注意到了。
她立刻拉着赵博文走过来,关切道:「小师父您是要去哪?」
小和尚依旧垂着眸,朝奶奶礼貌地点了点头才温声回答:「方丈快到了,我去接他。」
奶奶慌忙招呼着爸爸妈妈要跟小和尚一起,却被他温柔地拒绝了。
最后,还是我陪着他出了门。
「你怎么知道方丈到了?」我在他面前打了个转。
他从袈裟的里面掏出一部智能手机,给我看了一眼后又收了回去。
没说话,我却懂了。
差点忘了他们和尚也是有手机的。
安宏方丈好像半个月前去市里参加了一个什么佛教交流会,因为我的葬礼他才赶回来,和小和尚一起帮我超度。
印象里,他是一个高高胖胖的人,总是爱摸自己的光头。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我就莫名心堵。
等等,鬼有心吗?
我思索着,忍不住看着天上的星星问他:「小和尚,鬼有心吗?」
他脚步稳健,声音在夏日的晚风里混着路边小沟里的蛙叫声,很好听:「那些人都有心,鬼怎么没有。」
我转头看着他白嫩的脸颊:「那些人是哪些?」
他却又不说话了。
自从我变成鬼后,他经常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明明我们以前无话不说的。
接到方丈了,半个月不见,他好像变得丑了,更让我讨厌了。
安宏方丈坐的村里人的小汽车回来。
村子里的人都很敬重他和小和尚,毕竟山上那座庙是我们这穷乡僻壤里唯一能寄托的信仰。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我九岁,刚从学校被贾浩歌欺负完,自己哭着跑回来,在门口撞上了正往外走的小和尚。
他当时瘦得像个猴子,身上脏脏的,旁边是穿着已经洗得发白衣服的安宏方丈。
安宏方丈那个时候还很瘦。
小和尚被安宏扶住了,我却被跟在他俩身后出来的奶奶拎住了耳朵。
「你个小蹄子走路不长眼的啊?要是把小师父撞出事来,我打断你的腿!」
我努力踮着脚,尽管耳朵疼却一声不吭,只是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已经站稳的小猴子。
挨打挨骂是常见的,小光头却不常见。
他紧张地抓着衣角,目光小心翼翼地跟我对视。
最后,是安宏方丈开口,奶奶才放了我,不然我不知道还要被打骂多久。
经过这么一茬,我把一路奔回来的眼泪收了回去。
因为没人会关心我。
他们只知道说我是赔钱货,是小蹄子,说我是小偷,他们只会端着碗用筷子指着我说:呦,小偷又偷谁家的钱被打哭了?
他们根本不管我曾经撕心裂肺的解释。
因为诬陷我的人是贾星,贾浩歌的儿子。
贾浩歌可是村子里唯一一位在镇子上当老师的人。
这种高尚的人的儿子怎么会诬陷人呢?这种为人师表的人怎么会性侵我这个小偷呢?
算了。
不过我没想到最后是那个小猴子把我从奶奶手下救了出来。
只因为他小声地念了一句打人不好,奶奶就跟得了什么律令一样,赶紧放了我,不停地跟他道歉。
可是她明明拧得是我的耳朵…
后来,他们俩到了山上,住进了那座破庙,用九年变成了全村人都敬仰的人。
小猴子也慢慢在我心里变成了小和尚,变成了我的好朋友。
我的生日都是他陪我过的。
安宏方丈一到大门口还没进门,大家就都迎了上来。
就跟电视上那些被参访的明星一样。
小和尚默默站在人群外,他的个子很高,总是微微垂着眼皮看人,就像那佛一样。
云淡风轻又微带怜悯。
我飘在跟他相同的高度,学着他的样子看人。
看这些染着栀子花香的人挤在一起,连那个刚刚被人崇敬的猪都在里面挤。
浓郁的栀子花味熏得我头晕目眩,我忍不住飘离了这里,飘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堂屋看着自己的黑白照发呆。
小和尚跟着我进了屋,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的黑白照。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我转头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知道。
他给我上了三炷香,并不看我,却小声回答了我:「我告诉你又能怎样?你是要报仇吗?」
报仇?
「不要。」我毫不犹豫拒绝了他。
我想当个好人,我要投胎,我要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一辈子。
小和尚却转头,定定地看着我:「不,你要。」
「我帮你。」
我小时候住的小区,住户都是一个央企的,大人们多少互相认识,小孩子们都一起玩。
我家隔壁楼里有个跟我同龄的男孩,从小就比别人个子大,脾气也暴躁,很快就成了小霸王。指挥其他孩子给他干活、写作业,抢其他孩子的玩具,不听话他就打,下手也很重。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一直被他欺负,被打过好几次。
由于父母们都是同事,一般孩子们之间的打闹都不会当回事,面子上抹不开。但是小霸王的父母比较奇葩,不仅不管他还引以为傲,类似那种 “我家孩子就是厉害” 之类。慢慢地其他人家对他们家开始有些意见,但没人明说。直到有次他把一个新搬来的小好几岁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人家父母上门理论,他父母跟人家大吵一架,不认错还差点动手打那个小孩子的父母。从此附近楼里住户都不待见他们一家,让自己孩子离他远点,也不跟他玩。大概是觉得被孤立,在我十来岁的时候他们家跟同事家换了一套房,搬走了。
等我上了初中开始发育,瞎练了点单双杠,身高窜了很多,也强壮了。有次放学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男孩很眼熟,仔细一看果然就是曾经的小霸王。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身高只比当初搬走时高一点儿,比当时的我已经矮了一个头还多。
因为觉得奇怪,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也认出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嚣张地冲我喊:” 看啥,有啥好看的!再看就 TM 揍你!“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还是童音!我那时正在变嗓,同学们要么和我一样也在变嗓,要么已经变完了,忽然又听到同龄人用童音说话,不觉就笑出来,还嘲笑他:” 你的嗓子怎么还这样,跟个小鸡似的!“这一笑他更加恼羞成怒,冲上来用力推了我一把。他以前打人就是这一套,仗着自己块头大,把别人推倒在地再骑上去打。
但是这次我们的体型完全逆转,他这一推压根没推动我,反而被我顺手带了个大马趴。他爬起来还想动手,但是估计讨不了好,说了几句硬话悻悻地走了。他一口童音说着场面话的样子很滑稽,我笑得都忘了揍他一顿报仇了。
我回家跟爸妈说起,他们还真知道这事。小霸王一直没发育,他父母都愁死了,跑了不少医院说是内分泌出了问题,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治不好,还说以后就这样了。他父母一看不对劲,抓紧时间又生了个弟弟才一岁,这两年渐渐对他越来越不好。得了治不好的病又被父母放弃,想想他也挺可怜的。
我妈又说,小霸王搬家以后还是老样子,不久后他晚上出去玩被其他孩子埋伏,揍了他一顿狠的,脑袋被砖头开了瓢,住了一个礼拜的职工医院。被谁揍的天黑也没看清楚,白挨了顿揍。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长个,厂里都在传他这个病就是被打坏了。
再后来他父母把他送回农村老家,从此没了消息。
现在回想,最可恶的是他父母。
XX 哥,相亲经验丰富。
每次相亲失败后,他家人会到处诽谤那些女孩——
“一天到晚没个笑脸,又不欠她钱!就她那个条件还拽个什么劲!天下女人多了去了!”
“农民就是没素质!就算来到城市也洗不干净她脖子上的垢!”
“你看她一口黄牙,哪亲的下去!”
“暴发户的女儿能有什么教养?也是我家不嫌弃她!还作三作四!”
……
“像我家 XX 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帅!想攀上他的黄花大闺女多了去了!我们都不稀罕要!”
有次让我帮他介绍个对象,说:“晓晓,如果你们学校有条件好点的女孩子可以给你 XX 哥哥介绍几个嘛,看有没有他喜欢的。不过,你眼光不怎么好,女孩子读书太多都傻掉了,影响下一代智商,也不知你 XX 哥哥看不看得上哦……”
嗯,XX 哥年近四十,至今单身。
汪!汪!汪!
好吧,用他家人的描述,利用知乎帮他做个征婚广告——
高富帅,极具成功人士气质,坐拥省会城市十几套房产,诚招女友一名,要求:年轻肤白貌美胸大臀翘…… 反正必须是年轻的大美女!
我爸原来是一个国营工厂的老总,手下的销售负责人和财务负责人串通把我爸陷害了个受贿以及挪用公款的罪名 (我爹那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他哪有这个胆干这些事儿),拘留所关了半年,后来判了三年缓刑。一年后,那个销售科长骑摩托时候后视镜刮到了路边绿化带栏杆还是电线杆失控头部重伤,没救过来,死了。再一年后,财务科长得了癌症,没多久挂了。我爹现在还好好的。
小学一同学,家里花生特多的样子,每次上学都把花生当零食带到学校吃。
后来发展成每到学生就有一帮小朋友围上来强行讨要花生吃。
他开始闷闷不乐,他说他不想分花生给他们吃,只愿分给我吃,因为我是每天赔他上学的朋友。
过了一阵子后,我发现他变了,每天都会准备几颗剥好的花生仁,到了学校就主动问那些抢他花生的小朋友说 “要吃花生仁吗?”
那些小朋友当然很开心吃他的花生仁,而他也很开心。
某天放学我大为不解问其原由。
他说,我现在每天上学前剥几个花生仁塞到屁眼里,到了学校就扣出来给他们吃……
真人真事
小时候的一个班主任,仗着自己是学年长,老去勾引年轻女教师。为他打胎的女教师,有 5 人之多。
后来,他得了尖锐湿疣。我用液氮,弄得他死疼死疼的 ~ 666
十年前,在农村,我要修一条水泥路,要经过一户人家的坝子前。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死活不让修。
由于这条路已经走了上百年,过去是石坂路,比较好走的,后来就被贪图安逸便宜的人把石板揭走了,成了一条雨天打滑的路,上学的孩子摔得哇哇哭,早起的赶场都的上了年纪的人摔得下,爬不起。
所以,就有心修一下,一来方便自己,二来方便大家,附近的人都认为做得好。都准备来帮忙。
材料都准备好了。等到施工时,这女人泼天泼地地又哭又闹,端了一张条凳坐在路中间,还说要躺平这路上…… 最后修路就泡汤了。
几年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除了是耙耳朵外,他还是不错的,对他老婆又气又无奈,天天被老婆骂着在地里死受。有一天早上他起来,挑着担子赶场卖小菜。那是冬月,雾气弥漫,出门走在这条路上,踩在一块硬石头上,摔得不轻,女人过来看菜打倒没有,再问她男人摔到哪里了? 男人做声不得,没有说话。女人就催他快点上街,卖菜后再买点药吃吃。
这个男主人干中午前回来了,喊头痛,然后就睡了一觉,傍晚起不了床。儿子们几个又不在身边。女人只得喊了车拉到医院检查。但是,医生说,回去吧,想吃啥就弄来吃。大家一听不对。就将就那台车拉回来。过了一夜,就死了。
这个人一死。这家人的生活全部翻过来了。 因为几个儿子的娃儿是丟在家中的。顶梁柱没有了,谁看?
还有那么多地里的生姜,小菜,那么多的田地要种。现在没有人伺候,全部让给别人了。别人是种得了就种,种不了就长草了。
知道内幕的人都说这个女人强大势,管天管地管空气,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私心重,她自己要争强好胜,自己又不动手,只凭一张嘴喊喊喊,把她老公安排得比资本家还要无耻,更心黑手狠。她老公死后,她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
一年不到,人都老了一大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怜又可悲。她见人就说,要是她老公不死,那些田土就荒不了,田里有鱼,房子漏了有人修理,孙子们也不用到外面买书读,儿子们回来就不用买米打油,有人来,家里就有人做饭……
那条路,就一直没有人修了,雨天就更滑了。
军训第一天,我被关系户泼了一头绿豆汤。
她是讲师的女儿,在军训中屡屡开绿道。
不巧,我亲爸是教授,手握多个重点项目,校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那种。
军训休息时,她一曲情歌迎得满堂喝彩,获得优先择偶权。
她羞答答朝院草学长发出爱的邀请。
不巧,院草是我亲哥,妹控的那种。
1
军训第一天,号角吹响。
所有人都急急洗漱穿衣,往训练场夺命狂奔。
在擦肩接踵的拥挤中,我不小心踩掉了江欣月的鞋子。
她显然是刚买完早饭,不慌不忙的样子。
江欣月一把将我拽住,无视我的道歉,伸着脚厉声质问我:「你是哪个班的?知道我的鞋多贵吗!」
自己有错在先,我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努力心平气和:「这位同学,不好意思,鞋子多少钱?我可以赔的。」
她的声音尖锐,语气不善:「多少?恐怕你一个月生活费都赔不起。」
我有些无语,一双去年款式的鞋子,也用得着我一个月生活费?
人群都在往训练场奔跑,快要到集合的时间了。
我努力保持微笑:「这样吧同学,留个联系方式,我训练之后给你钱。」
江欣月眉毛一挑,不由分说地拉住我,将手里的绿豆汤兜头浇在了我头上。
「穷酸劲儿!你是不是想赖账!」
突如其来的绿豆粥让我有些发懵,黏腻的粥液全都稀稀拉拉地洒在头发上,几乎糊住了我的视线,还有几个同学零散地远远走过,语气唏嘘,但没有人上前。
江欣月把小挎包一甩,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就大跨步走了。
临了之前,还要轻飘飘丢下一句:「遇到你,算我江欣月倒霉。」
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份气。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赶紧处理完身上的绿豆汤,跑着赶去训练场。
一来二去,已经迟到了。
我被教官狠狠教育了一顿,又在烈日里罚站了一个小时。
天上的太阳有多火热,我憋的气就有多难受。
再次遇到江欣月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天助我也」。
七连和八连都知道,这有个作精大小姐。
日头正毒,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流着汗练稍息立正。
只有一个人例外。
江欣月。
她躲在阴凉里,喝着冰镇汽水,拿着手机玩,时不时再举起来偷拍几张我们累得满头大汗的照片,又在我们扎马步时,幸灾乐祸地大喊加油。
有人不服,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欣月得意极了,晃着可乐笑得摇头晃脑,脸上是没了脑干的笑容。
「我和你能一样吗?少惹你不该惹的人。」
李汝婷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退后了几步,在我耳边嘟囔道。
「江欣月她爸爸好像是学校汉语言的讲师呢,辅导员应该会格外照顾吧。」
我挑了挑眉毛。
讲师?讲师又怎么了。
我亲爹还是教授呢。
我看着江欣月嚣张跋扈的样子,心中感叹真是好大的官威。
正好是军训休息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水。
孟橙子是个暴脾气的,她早就看不惯江欣月这个欠揍的样子了,她下巴一扬,对着江欣月。
「你不训练,有病假条吗?」
江欣月笑容灿烂,妆容精致。
「你还不懂吗?我休息是不需要理由的。」
孟橙子气得就要上前,我赶紧拉住了她,拧开矿泉水让她喝点消消气。
我一边给孟橙子用手扇着扇子降火,一边语气惋惜道。
「可惜我们只准备了矿泉水,现在要是能喝上冰镇可乐多好啊。」
江欣月闻言,立刻拿过身边一瓶可乐,得意地看着我们,享受着她特殊的待遇。
我拉着孟橙子躲远,期待地看着她拧开可乐瓶。
可乐喷射出来,黏黏腻腻地糊了她满头满身。
她惊慌失措,衣服上全是褐色的水渍。
周围的同学早就受不了她这副大小姐做派,暗暗发出嗤笑。
她将头转向我,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摇头晃脑时摆动可乐的样子,气急败坏:「是你对不对?你故意激我打开可乐。」
我欣赏着她狼狈的样子,似笑非笑:「大小姐,可乐喷射,也需要理由吗?」
她摸着自己水淋淋打绺的刘海,简直要气疯了:「又是你!你叫什么?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刚好,军训号角再次吹响,大家纷纷放下水杯,快速集合。
我一边和孟橙子跑向七连,一边毫不在乎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高声放话。
「我叫程姝。欢迎随时来找我。」
2
江欣月是八连的人。
七连和八连,作为兄弟连队,经常互相比赛。
但是江欣月这个人,好像跟我较劲上了。
处处给七连使绊子。
不是在练踏步走时倒喝彩,就是故意小声地下和教官相反的指令,引得大家乱糟糟的。
她挑衅地看着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我懒得理她,觉得她这个人…… 实在是幼稚。
竞争最优连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赢的那个连队,喜提一天提前解放、晚饭加肉、晚上一起看电影的奖励。
而输掉的那个连队,要去打扫老旧厕所、搬运食堂泔水桶、打扫整个军区。
早晨六点,我被孟橙子拽了起来。
她急急忙忙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大叫:「你们看消息了吗?群里说现在集合。」
我眼前发黑,想不问世事撒手睡去。
孟橙子是有几分蛮力在身上的,她硬是把我拽了起来。
我们饿着肚子,顶着睡得浮肿的脸,火急火燎来到了拉练场。
空无一人。
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寒意,吹得人打哆嗦。
有越来越多的人喘着气赶来,看着眼前空旷的场地,有些躁动。
人群熙熙攘攘,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我有些头大,看向了孟橙子:「是谁在群里说现在要训练了?」
孟橙子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仔细一看,她的脸都气绿了。
「…… 江欣月。」
我看着都一大早赶来,头发乱糟糟的同学们。
有的人太过匆忙,忘记戴军帽。
有的人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
真行啊江欣月。
比赛前一天,下这种不入流的绊子。
我看了一眼孟橙子:「她宿舍多少?」
孟橙子神色一凛:「6B208。」
李汝婷拉住我的衣袖,摇着头劝我:「姝姝,你别去惹她。」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推开了李汝婷的手,一路奔到了江欣月的宿舍。
她的舍友都被群里的假信号骗得引了出去。
只有她一个人,舒舒服服地裹着被子,睡得好不惬意。
我和孟橙子对视一眼,立马蹭蹭蹭爬到了上铺。
我一把就把她的被子掀开,扣住了她的手。
江欣月一下子惊醒,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蜷缩到墙角。
她刚想喊些什么,孟橙子已经将毛巾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我拿着手机,问她:「为什么传假消息?」
江欣月只有眼睛能活动了。
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拿起捆行李的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关门离开。
江欣月像虫子一样不断蠕动,又发不出声音,只能使劲瞪着我。
孟橙子心情很好:「你就等你舍友中午回来救你吧。」
我笑容灿烂,语气和善:「大小姐,《孤勇者》这首歌,很适合你哦。」
3
听说是直到中午,大家都回宿舍休息时,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江欣月才被舍友发现。
李汝婷听说了我和孟橙子的「光辉事迹」,特地敲开了我的宿舍门,偷偷将我拽到了一边,悄悄地跟我说:「姝姝,听说江欣月都快气疯了,要找她爸爸告状呢。」
我咕嘟咕嘟喝下半瓶水,毫不在意:「随便她去,看她能掀出什么浪来。」
江欣月掀出来的浪,等在了竞争优胜连这一天。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七连和八连早就打成了一团,大家有说有笑,互相放狠话,精神抖擞地赶向训练场。
这次比赛,其实是为了军训汇演预热。
各个连都提前购买了道具,就想着在那一天大放异彩。
八连买的是旗帜、花球。
我们连买的是气球、道具和平鸽。
我们连的道具,一直是学委李汝婷保管。
那天早上,大家都摩拳擦掌,暗暗期待着。
只有李汝婷,脸色惨白,眼下的眼袋拉得老长。
孟橙子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拍拍李汝婷:「学委,我帮你把气球跟和平鸽发下去吧。」
李汝婷低着头,不敢看她,手指哆哆嗦嗦,从身后一只破旧的军用旅行包里拿出和平鸽。
只有七八只。
孟橙子赶紧接过来,有些疑惑:「哎学委,咱们不是买了三十只吗?」
孟橙子天生大嗓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李汝婷身上。
有好奇,有疑惑,有怀疑,有惊讶。
李汝婷顶着大家探究的眼神,脸涨得通红,不自在地扶了扶笨重的框架眼镜,声如蚊蝇。
「对不起大家。就只有这么多了,气球被我弄丢了,剩下的和平鸽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这话一出,立刻炸开了锅。
大家交头议论着,彼此传递着眼神。
我帮李汝婷托住她沉重的旅行包:「学委,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李汝婷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她死死咬住嘴唇,几乎是哀求着看向我。
「对不起姝姝,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吵闹声中,有同学尖酸刻薄起来,阴阳怪气着:「八成是胳膊肘往外拐,上赶着去巴结八连了吧?」
孟橙子一下子跳起来,风风火火:「你什么意思!当初嫌道具重,提议让学委负责的是大家,现在道具丢了,说风凉话的也是大家。好人都让你当了?!」
李汝婷紧紧抓着那只黑色的军用旅行包,躲避大家的视线,缩着肩膀沉默不语。
七连的阴雨心情也引来了八连的注意。
八连的班长叫简铮,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他凑到七连打探敌情,嬉皮笑脸:「你们道具都没了?那我们赢了,岂不是胜之不武。」
他突然看向了我,脸上经历了迷茫、震惊、大笑几个表情,他露出欠揍的笑容,恍然大悟道。
「我认得你,你叫程姝。军训第一天,我看见你顶着一头的绿豆汤,往宿舍狂奔,哎你当时怎么了?」
如果尴尬有声音,那我恐怕已经练成了河东狮吼。
他看着我恼怒的眼睛,一副「明白人」的样子,自作聪明:「我懂我懂,丢人是吧?我不说了。」
接着,他就脚底抹油,迅速跑回了八连。
比赛还是要开始的。
我将剩下的七八只和平鸽分给前排的几个同学,尽可能摆出好看的造型。
只是与准备齐全,气势高昂的八连相比,我们连还是略逊一筹。
在八连爆发的欢呼与尖叫声中,李汝婷默默离开。
她主动承担了搬运食堂泔水桶这一项最累的活。
她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一声不吭地向泔水桶走去。
我和孟橙子对视一眼,也赶紧跑过去跟着。
同学们还在唉声叹气,互相抱怨着。
嫌弃、埋怨的眼神像小刀子,若有若无地向李汝婷扫去。
在恶臭熏天的泔水味道里,我看到江欣月拎着小挎包,摸着精心卷过的头发,得意洋洋地出现在了庆功的八连。
接着,她看到了正在搬运泔水桶的我。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拎包抱臂,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故意矫揉造作地捂住鼻子,得意洋洋地说:「真是臭死了,不过你和泔水桶最配了,待在一起都和谐不少呢。」
我反唇相讥:「那你和什么最配?被绑在床上的虫子吗?」
她瞪了我一眼,一副「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的样子:「你就在这臭水沟里等着吧,我啊,马上要和我们院最帅的学长在一起了。」
孟橙子惊呼:「谁?不会是许深吧?」
江欣月眼睛都要笑弯了,得意地「哼」了一声,拨拉出聊天记录来炫耀:「就是他,羡慕了吧?你们得不到的人,在喊我宝贝。」
我真想把江欣月丢进泔水桶里淹死。
聊天记录里,那个喊她宝贝的人,顶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头像。
这比我搬一百只泔水桶还让人生气。
江欣月将包一甩,一晃一晃地走远了。
我火速从包里翻出手机,躲到树下,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今天下午许深没课,很快接通了我的电话。
我捏着电话,开始为我哥的审美担忧:「你什么时候喜欢江欣月了?」
许深在电话那头立刻炸了起来:「小孩子乱说什么!江欣月是谁我认识吗?」
我继续:「人家都把聊天记录给我看了。」
我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许深,聊天记录上,是你喊人家宝贝。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泼了我一头绿豆汤!」
许深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才有声音传过来。
「应该是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去骗刚入学的女孩。」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姝姝,她是几班的?敢欺负你,我去会会她。」
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如此得来不费功夫。
我立刻抓着手机,大肆添油加醋了一番,反复强调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连饭都不想吃了。
打完电话后,我心情很好,搬运泔水桶也觉得轻松不少。
这时,我突然发现,八连居然有一部分人过来,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训练区,帮着我们连的人干活。
简铮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把托住泔水桶,笑容咧得大大的。
「我们赢是钻了空子,所以这活,我们一起来干。」
我和孟橙子立刻大加赞许他讲义气重感情。
却没有发现,简铮深深地看了李汝婷一眼,接着很快收回。
4
有了八连帮忙,活很快干完,大家洗完手,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我和孟橙子、简铮走得最晚。
训练区的夜晚,静得吓人。
四周没有路灯,夜色浓稠。
有昆虫鸣叫的声音、夜风刮过的声音、布料摩擦的声音。
突然,有哭泣声低低地传来,还有若有若无的求饶声。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停在原地,试探地问:「有没有听到什么?」
简铮神色一凛,看了我一眼,接着抓起我就跑:「跟我来。」
我们循着声音,一路摸到了地方。
原来是白天打扫过的老旧厕所。
哭泣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可以听得清楚。
我们三人躲在厕所门口,里头的灯半明半灭地亮着,昏黄的灯笼罩着,露出诡异感。
我屏住呼吸,害怕暴露自己。
是李汝婷。
她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着,笨重的框架眼镜被丢在地上,她伸出手,摸索着想要寻找。
江欣月一巴掌就甩在她脸上,语气不善:「穷酸东西,也得麻烦我到这种脏臭地方教训你。」
她抬起一只脚,捂住鼻子,不耐烦地说:「赶紧给我擦擦鞋,踩在这里一秒,我都嫌脏!」
狭窄的门缝,昏黄的光线。
李汝婷弓在地上,肩膀颤抖着伸出手,用纸巾哆哆嗦嗦地擦拭着江欣月的小皮鞋。
江欣月不耐烦,一脚就踢了出去,李汝婷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
江欣月将脚放在李汝婷的肩膀上,一寸一寸慢慢地践踏,她看着李汝婷的眼神如看死物。
「给我擦鞋,得这样才行。就你这种臭虫,也能碰我的鞋?」
有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
代理了一个游戏
赚大了,开创了一个时代
后来,他为了赚钱,丧心病狂的食言了,公然卖屎色的车车
当晚,他得了睾丸癌
后来,他改邪归正,以更合适的方法削玩家钱,每个礼拜天还上线和大家玩游戏
于是他的蛋蛋好了。
这就是空中网老板王二雷的故事
无不闪耀着坦克世界和战舰世界的光辉
恶有恶报总是能击中人们的爽点。但不幸的是,大多数恶有恶报的故事都是编造的爽文。
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
不腐的罪证:比特币白夜追凶纪实
文 | 史中
@“双面恶魔”
2017 年 6 月 21 日。
伯明翰大学一间朴素的办公室被人猛地推开。
几个便衣警察径直走向一位穿着廉价黄色 T 恤,发际线明显后移的老师——马修 · 福尔德。
被反剪双手的马老师害怕极了,毕竟他是毕业于名校剑桥大学的学霸,研究海洋地质的学者,哪儿见过这么粗鲁的阵势。。。
警察告诉他被捕的原因时,马修一脸懵逼,用冷静而不失绅士的英式口音说:这听上去像一份来自地狱的指控。
半年之后,伯明翰刑事法庭,被告席上的马修听候判决:
铁证表明,他是一个 “连环性犯罪者”,曾诱骗网络上的几十位陌生人向自己发送不雅照,然后进一步勒索逼迫受害者拍摄更加猥亵的图片,这些图片包括自渎自虐、吃粪便、舔马桶和卫生棉条,折磨虐待其他儿童,甚至包括强 X 一个四岁男孩。
没错,过去几年,马修老师过着 “完美的” 双重人生。他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横刀切成两半,白天用来钻研学术;到了晚上就用来设计精巧而残忍的虐待手段。
从 2012 年使用第一个网名 “在花园里”(Inthegarden)开始犯罪,到 2017 年被捕,这位冷面变态狂利用高超的计算机技术把警方误导得团团转足足 5 年。
期间,他从容地更换了 70 个网名,其中实施犯罪最多的一个身份就是:“666 恶魔”(666devil)。
至少有 3 个受害者因为不堪忍受 “666 恶魔” 的无下限折磨而差点自杀,但 “666 恶魔” 对每个绝望的受害者说的却是同样一句话:我永远不可能被抓到,我也不在乎你的生死。
马修头上的罪名总共 137 项,加在一起,刑期 32 年,甚至超过了他的岁数(当时他只有 29 岁)。
听到判决的瞬间,马修缓缓闭上了他一贯冷静的蓝色眼睛。
马修的案件引起舆论哗然——英国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 21 世纪最 “高产” 的变态竟然是自己的同胞。但马修的伏法,也稍稍安慰了英国人,毕竟,正如他们一贯相信的那样——正义终将降临。
如大雪渐停,这场不堪回首的案件缓缓落下帷幕。
然而,就在大幕的缝隙里,传出一声轻微的,似乎无关紧要的异响。
在最后整理马修的电脑时,英国犯罪调查局的探员偶然发现,马修曾经登陆过一个不起眼的网站。
没人会想到,就是这条网站记录,掀起了另一重更为诡谲的大幕。
@“影子猎人”
这个小破站名叫:Welcome to Video(欢迎来看视频)。
看到这个名字,有人可能会猜,难道是专门播放猫猫狗狗小兔子的视频网站?
恭喜你,大错特错!这是一个专门展示下载 “性侵、虐待儿童” 的极度血腥暴力恐怖的“暗网网站”。访问这个网址,必须使用专用的暗网浏览器,这样,所有访问这个网站的电脑 IP 地址都是被隐藏的。
因为资源 “极度稀缺”,所以下载这些内容都必须用比特币付费。
在网站上,站长会给每个用户发一个比特币钱包地址,专门用于接收这位 “会员” 的打款。(有多少会员,就发多少个地址)
然后,他再想办法把这些分散账户里的钱辗转汇总到他自己的统一账户。
点开网站,看了下会员数,特工们头皮都麻了。。。
眼前呈现的,无疑是一个比 “666 恶魔” 更凶残的案子。
他们赶紧把 “666 恶魔” 本人(马修老师)揪出来审了一顿。结果不太乐观,“666 恶魔”只是网站的普通用户,并不是网站的老板。
于是,无数问号摆在面前:这些打款的变态会员都是谁?那个 “终极地址” 的控制人又是谁?他们现在都在世界的哪些角落?
要解开这些问号,我们先请上一位神人。
2018 年夏天,莱文坐在英国国家犯罪调查局(NCA)的办公室里,翘着腿,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这哥们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因为他是 NCA 的常客。
啥人,能是犯罪调查局的常客呢??莱文的身份很有趣,我们不妨叫他 “影子猎人”。
和赏金猎人差不多,他的工作也是把坏蛋的脑袋切下来,交给官府。只不过,他用的武器不是刀枪,而是 “比特币显影液”。
啥是 “比特币显影液” 呢?
这是他和技术宅朋友合伙搞的一套系统,大名叫 “Chainalysis Reactor”(区块链观察反应堆)。这玩意儿的工作原理很像 “画地图”:
1、千万个比特币账户之间的复杂转账关系,扔到 “区块链反应堆” 这么一计算,就能立刻生成一张它们之间的“关系图”;
2、然后,你只要摸清这幅地图里某些账户的 * 真实身份 *,就能顺藤摸瓜,判断出它旁边的一些 * 匿名账户 * 的主人是谁。
3、就像你已经知道某间房子里住了个坏蛋,那经常去他家串门的人,四舍五入也有问题,抓来审审总会有收获。
看到这儿你就知道了——“比特币显影液”就是把 “比特币账户” 和“它主人的现实身份”对应起来的神器。
以防有的浅友不熟悉,这里多解释两句,比特币有两个特性:
第一个,就是众所周知的 “匿名性”。
注册一个比特币地址,是不需要提供身份证户口本的。你拥有一个比特币账户,唯一的凭证就是你知道它的密码。
所以,只要你打死都不说,别人就没办法知道这个账户是你的,当然也没法取走、没收你的钱。(如果忘了密码,甚至连你自己都取不出来这个钱。。。)
但比特币第二个特性知道的人就少一些了,那就是:“公开性”。
比特币链上的每一笔交易都被详细记录,任何人都能公开查询。
这就造成,比特币地址虽然暂时是匿名的,但不会永远是匿名的。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一旦在某一时刻一个账户的真实身份暴露,那就可以向前追溯他的每一笔转账,直到 2009 年比特币创世区块的第一笔交易。
这种情况,就像一个杀人犯,把一具尸体埋在地下。但问题是,这是一具永远不会腐烂的尸体。只要有朝一日不小心被人发现,警方就可以精确比对死者身份,然后顺藤摸瓜追出真凶。
如此说来,凶手虽然一时可以逃脱,但他余生将一直生活在恐惧中,而且时间每向后推进一秒,他被正义的探照灯发现的概率就增大一点。
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那,什么情况下他的真实身份会暴露呢?
在他把比特币兑换成现金的时候——因为各国监管部门都有要求,一个人去 “数字货币交易所” 兑换法币的时候,必须摘掉面具,提供合法的身份证明。
哪怕不是犯罪分子本人去提现,提现的这个人也一定和犯罪分子有关系。这样一来,案件就可能出现重大突破口。
这种操作,就像把显影液滴下去,原本含混的影像立刻浮现在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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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你就明白了,“比特币显影液”,恰好可以对付 Welcome to Video 这样用比特币交易的暗黑网络。
这位站长以为给每个 “会员” 发不同的打款地址就可以把他手里那个真实的账户隐藏起来,但他显然天真了。
在莱文的指导下,NCA 特工用 “显影液” 画出了这些比特币账户之间的“关系地图”。
在最终的图上可以看出,有几千个比特币地址曾经向一个 “终极比特币地址” 打款,转账记录密密麻麻,就像千万只蟑螂在这片肮脏的地区爬行。
但是,他们暂时还缺乏那滴关键的 “显影液”,那就是:这些账户背后,究竟有哪些可以对应到真实的人?
刚才说过,只有在交易所把比特币兑换成现金的时候,他们才会透露身份。所以,特工决定给这些交易所发函,要求对方返回注册人的资料。
但这里有个问题:数字货币交易所很多都在亚洲或者美国,面对英国执法机关的查询,交易所会不会配合,要拖多久,特工们心里也打鼓。
“哦,要是这么说的话,估计有人能比你们玩儿得更转。。。” 莱文暗暗点头。
临近告别,他瞟了一眼屏幕,云淡风轻地记住了那个 “终极比特币地址” 的前 5 个字母。
@“税务特工”
给 “赏金猎人” 莱文打电话之前 5 分钟,扬切夫斯基还和同事甘巴彦坐在曼谷的机场里骂娘,他们的飞机晚点了好几个小时。。。
介绍一下,他俩是 “税务特工”,哦不,官方称号应该是——“美国国税局(IRS)特工”。
估计听到这个职称你都蒙了,怎么税务局还整出来特工了?
其实,IRS 的特工和大伙儿熟悉的 “FBI 特工” 很类似,也可以端着枪踹门而入,把嫌疑人扑倒在地,帅气地亮出证件,然后说出那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只不过,IRS 主要调查的是经济犯罪。
但显然,哪怕是美国本地的犯罪分子大多也只认识 FBI,不认识 IRS。每当扬切夫斯基帅气地亮出证件时,被五花大绑的嫌疑人都会一脸问号:什么 TMD 是 IRS?
这让他很没面子。。。
说起来,这两位 “税务特工” 和“影子猎人”莱文是好基友。
因为最近两年,很多归 IRS 管的经济案件都四舍五入涉及到数字货币,他们经常合作。
比如,臭名昭著的暗网集市 “丝绸之路” 覆灭后,牵扯出两个 FBI 特工也是共犯,就是 IRS 利用莱文的 “显影液系统” 查出来的。
那天飞机延误,俩特工实在闲得蛋疼,鬼使神差地想起给莱文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莱文神秘地说:兄弟,我刚从英国回来,听说了个大案子,你们肯定有兴趣!
莱文把英国警方发现的 “Welcome to Video” 案子给他详细说了一遍。扬切夫斯基和甘巴彦果然听得两眼放光。
这次来曼谷,他俩本来是为了配合捣毁一个叫做 “AlphaBay” 的暗网集市,但合作的 FBI 探员直接把他们关在门外:“你们几个查税的,少插手。”
然后, FBI 这群傲慢的探员独自把案子给办了。。。
正憋屈得没招,听说这个案子,扬切夫斯基撸胳膊挽袖子:“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抢走,莱文老弟,等着,飞机一落地我们就立案!”
可是,所有证据不都在英国人手里么?美国人立的哪门子案呢?
奥义就在莱文偷偷记下的那 5 个比特币地址首字母。因为他的 “比特币显影液” 可以通过前 5 个字母自动补全,找到那个完整地址(比特币地址一般是 34 位)。
果然,没用几分钟,扬切夫斯基他们就找出了这个比特币地址,并且独立用 “显影液系统” 画出了和它有经济往来的上千个地址。
虽说暗网一片黑暗,但金钱却是这里唯一的光亮——跟着钱走,一切就都有迹可循了。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两位特工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登陆了 “Welcome to Video” 网站。
他俩看到了即使洗一万次眼睛,都难以忘掉的恐怖画面。
本以为顶多会看到一些未成年人的不雅视频,但实际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很多幼童甚至是婴儿被残忍地性侵、虐待,甚至是肢体残害,他们甚至看到了一个视频,一个婴儿的指甲全部被拔下来。。。
在网站搜索框中,搜索排名第一的关键词是 “一岁”,搜索排名第二的关键词是 “两岁”。
网站运行的逻辑很简单:
1、想 “下载” 视频,必须用积分。
2、获得积分的方式有两种:可以用比特币直接买积分,也可以靠 “上传” 视频赚积分。
当时,这个比特币收款地址已经累计收了价值 30 万美元的比特币,而翻遍了网站,甘巴彦也没找到 “退款” 之类的按钮——也就是说,“会员”充进来的比特币,根本没有退回去的可能性。
在上传页面上,管理员特别强调了两点原则:
1、不可以上传成人视频;
2、不可以上传重复的视频。
目的再明显不过,他是在鼓励用户 “原创”。。。
甘巴彦不敢往下想。
此时此刻,也许有人正在对无辜的孩子实施犯罪,并且把残忍的罪行拍下来放到网上!
晚一秒钟揪出这个恶魔,就有可能多一个孩子受害!
甘巴彦赶紧抄起电话,给卧底比特币社区的线人发信息,想要第一时间联系上交易所的人。
在等待回函的时候,甘巴彦强忍着不适,继续看这个网站。
鬼使神差,他用右键点击了一下网页,选择 “查看页面源”,这里面会有一些网页的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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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期待从一个暗网网页上得到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毕竟,敢干这种事儿的人,一般反侦查能力是极强的,他们会把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吧。。。” 他想。
但是,下一秒他就沉默了。
这些视频本身虽然经过暗网隐藏,无法追溯,但也许是为了加快缩略图加载,缩略图本身并没走暗网,而是从一个暴露的 IP 直接传过来的。
这个 IP 是 “121.185.153.64”,它就这样赫然躺在“页面源” 的代码里。
甘巴彦把这个 IP 输进地图,屏幕上的地球开始转动,然后缓缓聚焦,停在了亚洲,朝鲜半岛西南,靠近首尔的一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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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探员多少有点蒙。是自己高估了黑暗中的对手?还是对手在搞什么更高级的人类迷惑行为?!
就在探员们挠头的时候,交易所的回函到达。
一张端着身份证的面孔怼在屏幕上。(交易所的用户做身份认证时,都必须拍一张举着身份证的自拍照)
这是一个韩国人,长了一张典型的韩国脸,并不年轻,四五十岁,姓孙。
有那么一瞬间,扬切夫斯基感觉自己和一个变态恋童癖面对面。可是,马上他就发现不对劲——这个人指甲缝里竟然还有泥。。。像个普通工人或农民,甚至不太像会打字的亚子,更别说精通暗网和比特币操作了。。。
狐疑中,另一个交易所的回函也来了。
这次,交易所给了另一个韩国人的信息,21 岁,名叫孙正宇。但是,两个人填写的地址却一模一样。
显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才更像是熟悉电脑操作的人。
两人都姓孙,长得还有点像,他们是父子么?一家子变态团伙?还有其他家庭成员被拖下水吗??
探员抑制不住猜想。
要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把韩国人抓来调查一下,不就解决了么?
但是别忘了,扬切夫斯基和甘巴彦只是美国探员,韩国人不是你想抓就能抓,那涉及到跨境执法,需要两国警方合作。
只不过,鉴于美国和韩国 形同父子 亲密无间的外交关系。。。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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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哥
虽然再次面临被 “抢功劳” 的危险,但大敌当前,两位 “税务特工” 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是找到了“美国国土安全部”,请他们出面协调韩国。
国土安全部一听说要和泡菜国人打交道,一致推荐一位猛人。
此人名叫提姆西,外号 “章鱼哥”。
就在一年前,提姆西曾经去韩国执行任务,认识了韩国的警察。当时,为了跟这帮韩国老铁搞好关系,他决定 “与民同乐”,一起去唱 K。
席间,韩国人开启了群嘲模式,说你们美国是美食沙漠,就会吃汉堡和热狗。。。
提姆西脖子一梗,你们泡菜国倒是有啥好吃的,拿出来与洒家尝尝!
韩国警察相视一笑,章鱼,你敢吃吗?
章鱼有啥不敢?不过,提姆西很快就发现,自己轻敌了。端上来的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章鱼,拳头大小,戳在筷子上,蠕动身躯。。。
提姆西想说对不起我错了,但该死的美国国家荣誉感让他接过了筷子,把章鱼塞进嘴里。
章鱼的触须在他嘴里遒劲有力地扭动,墨汁从他嘴角溢出滴到盘子上。
太 TM 上头了。
经此一役,提姆西收获了 “章鱼哥” 的称号,也收获了韩国人的信任。
所以,这次让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章鱼哥拍胸脯。于是,万事俱备,探员们已经迫不及待要飞到地球对面,亲手掐住变态的脖子了。
但在做这件事之前,他们还有一个不能跳过的步骤——取证。
虽然现在网站还在运营,但万一逮捕的时候,罪犯提前听到了风吹草动,消灭证据,这可怎么办?
况且空口无凭,你手里没点硬货,泡菜国警察怎么会配合你呢?
显然,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些 “视频”。
你可能会说,这还不好办?申请一点比特币,付费把这些视频都下载下来不就得了?
这么问,就说明你的反侦察经验不足。
你怎么知道 Welcome to Video 网站不会对它的用户反溯源呢?章鱼哥如果坐在国土安全部的办公室里下载这些视频,万一打草惊蛇,谁付得起责任?
事实上,历来这种下载视频的 “脏活儿”,都是交给隐姓埋名的专业“卧底特工” 来干的。
章鱼哥带着一位卧底特工,专门飞到华盛顿,租了一个酒店会议室,然后在里面开始了漫长的下载。
为啥还要飞到华盛顿呢?
说来有点搞笑,因为卧底特工下载这些视频的行为,本身就足够判几十年了。。。下载的过程中,万一被其他不明真相的警察给发现了,直接带走,特工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而专案组的总部设在华盛顿,万一搞出什么事儿,起诉权在华盛顿检察院,领导们有能力保护特工。
当然,特工们还是很讲究的,虽然要下载的文件有上百 G 大小,但还是坚持没有连酒店的 Wi-Fi,而是用手机开热点。(否则容易把酒店也给拉下水)
此时,黑暗中 Welcome to Video 的老板估计乐坏了:“我靠,哪儿来一土豪变态,把所有视频都给买了!”
殊不知,这笔收入很可能是他的断头饭。
章鱼哥每下载一个视频,就传给 “税务特工” 们看。
每一个视频,扬切夫斯基都看得非常仔细。别误会,他不是变态,而是他要记录下视频里一切线索——把这些线索编辑在册,期待日后成为破案和定罪的证据。
这边,“取证”紧锣密鼓,那边,又有雪片一般的信函发送到了 “税务特工” 的收件箱里。
这是什么信函呢?
原来,他们不仅向交易所请求查询了那个 “收款的比特币账户”,还查了 “向这个钱包打过款的上千个账户”。
因为这些账户的主人,无外乎有三种身份:第一、下载虐童视频的变态;第二,上传视频的变态;第三,他甚至可能就是虐奸儿童的罪犯本人。
可是,端详着这些 “嫌疑人” 的身份信息,扬切夫斯基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这些人都是男人,来自全世界各地,横跨不同职业,各个阶层,有的甚至非常体面。
如果聚焦嫌疑人中的美国人,他们有好几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或在环保组织担任高管,或在中学担任副校长。
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判断,都不会把这些人和恋童癖联系在一起。
扬切夫斯基心里突然涌过一丝凉意:
通过显影液系统生成的 “资金地图” 来调查虐童罪犯,这件事只是理论上成立,之前没有实战验证。这种方法,真的能准确挖出罪犯吗?要是搞错了,那。。。事儿可就大了。。。
眼看所有视频都已经下载完成,章鱼哥打来电话:哥们,咱啥时候去韩国?
“计划有变。” 扬切夫斯基对章鱼哥说。
@住在 11 楼的 “安静先生”
扬切夫斯基的决定是:先抓几个美国人当 “小白鼠”。
如果这套 “显影液系统” 果真好使的话,那么找到一个给 Welcome to Video 打过钱的人,控制住他,一定能从他的手机、电脑上搜出这些违法视频。
如果 “验证” 成功的话,再去韩国不迟。
他选出了两个身在美国的嫌疑人:
一号嫌疑人,就住在华盛顿,距离特工办公室几条街,他是前国会官员,现任一个著名环保组织的高管。
二号嫌疑人,家住亚特兰大,是当地中学的一位副校长。
权衡了一下,他们决定先拿下一号嫌疑人。
原因还是之前所说:这个嫌疑人住在华盛顿,是特工们自己的地盘,出了差错好兜着。。。
况且,一号嫌疑人恰好就是专案组里一位女检察官的邻居——半个月前,他俩还住在一个公寓楼里,只不过女检察官最近刚刚换了房子。
唯一的问题是,这位嫌疑人社会地位有点高。
贸然高调地拘捕,万一查下来是冤枉人家。。。那人家肯定不依不饶,不仅让探员们名誉扫地,还有可能打了美国的草惊了韩的国蛇。
正在发愁时,天赐良机来了。
探报显示,一号嫌疑人刚刚出境,坐飞机去了菲律宾,几天后就会回到美国。(懂行的浅友应该知道他去菲律宾可能会干什么)
为啥这是天赐良机呢?
因为美国有一个奇葩法律:那就是当一个人进入美国海关时,海关工作人员可以 “毫无理由” 地检查他的手机。
这样一来,哪怕啥都查不出来,也显得很合理。就这么干!
几天后,一位体面的男士出现在底特律大都会机场。
海关人员不由分说,把他带进隔离间,让他交出手机。
结果。。。海关警察翻遍了他的手机,并没有发现任何违法视频。
这位男士强烈抗议,海关只能放他走。不过,人可以走,但手机和电脑必须扣下,进一步检查没问题才能返还。
一号嫌疑人虽然愤怒,但还是有涵养地,沉默地离开机场,钻进出租车。
消息传来,“税务特工” 心凉了一半。。。
卧槽,果然 “显影液系统” 不是那么靠谱,幸亏测试了一下。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
两天后,那位邻居女检察官收到了来自公寓管理员的一封邮件。(她虽然已经搬家了,但暂时还没被踢出群聊)
邮件里通知住户:楼下通道暂时关闭,我们的公寓楼,凌晨 5 点刚刚发生了一起跳楼自杀事件。
这位女检察官当即感觉不对,赶紧调查,结果和她猜的一样:跳楼的人,正是几天前被海关盘查的一号嫌疑人。
扬切夫斯基和甘巴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飞车冲到那栋公寓楼,让楼管带他们去死者房间看看。
楼管看了特工证件,充满了怀疑:“你们俩不是查税的么,咋还管起自杀案了?”
“别废话,带我们上楼!” 扬切夫斯基直翻白眼。。。
11 楼的某个房门打开,眼前是一个天花板很高的高档房间。对于一个独居男人来说,屋子算很整洁了。
行李箱放在地上,有些东西还没拿出来。桌子上是头天点的外卖披萨,只吃了一半。
扬切夫斯基走到窗前,猛然间,他似乎穿越到了昨天夜里。在同样的地方,有一个男人,面对窗外死一般的寂静,绝望在漆黑中蔓延。
他使劲摇摇头,努力把自己从想象中拉出来,探出阳台向下看。楼下人行道有一片地方,刚刚被高压水枪清洗干净。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扬切夫斯基感到巨大的魔幻感。自己对地球那边几个韩国人展开的调查,竟然造成了离自己几条街外一个人的自杀。
分明是一个涌动的黑色网络,把这些人的命运捏在一起。
很快,技术侦查部门发来信息,从这位男士的手机电脑上,发现了加密过的儿童虐待视频。
扬切夫斯基心里百味杂陈。
“显影液系统”,以这样弥漫着血腥味的方式被证明有效。
根据现有证据,如果正常起诉,一号嫌疑人虽然有罪,但应该罪不至死,可他却选择了这样一种激烈的行为告别世界。
但残酷背后,探员们也感到了一丝解脱:至少,一号嫌疑人的自杀帮他们节省了时间。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手握二号嫌疑人的资料,探员们向亚特兰大进发。
@“完美的父亲”
在赶往亚特兰大的路上,扬切夫斯基最后一次看了二号嫌疑人的资料。
他拥有一个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一个妻子,两个女儿,作为中学副校长,吃喝不愁,受人尊重。讲真,这是无数美国人梦寐以求又难以企及的生活状态。
而他,这个正义的探员的出现,将使得这样的完美生活如华丽的玻璃器皿一样被砸得稀碎。
但他没有理由停下车。
这是一栋整洁的两层砖房,有精心修剪的花园。
由远及近,出现了与这番和平图景反差极大的画面——国土安全局的特工荷枪实弹,穿着防弹背心,包围了这座房子。
砰砰砰,猛敲前门。
没来得及看清开门的人是谁,特工们就鱼贯冲入房间。小楼中爆发出它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喧哗。
所有人都被控制。男人被单独隔离在一个屋子里审问,旁边屋子里是他的妻子。
两个小孩则被留在卧室,特工们塞给他们一人一包零食,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演着《米老鼠》。
扬切夫斯基没有进屋,他站在房子大门外,像看一幕戏剧那样,目睹一切发生。
窗户里时不时传出只言片语。
妻子的声音:“我看到过,他解释说是下载盗版歌曲的时候不小心下载的。。。”
而另一间屋子,这位副校长用颤抖的声音承认,他是 Welcome to Video 的用户。
一切假设都被验证了。
尘埃落定,只剩下女人嘤嘤的哭泣和男人悲鸣式的叹息。如果二号嫌疑人被定罪,他有可能失去两个孩子的监护权。
警车低调地载着副校长离开,夕阳下的房子依旧鲜亮,只是几小时前这里还欢声笑语,现在已死寂一片。
在二号嫌疑人的社交网络上,可以看到一段他和学校女生们一起 K 歌的视频。这位副校长看上去慈爱、风趣。
但这成了呈堂证供。很快,校长承认,自己曾经对学校的女生有过 “不该有的身体接触”。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曾经对未成年人实施性侵。
验证工作到这里本该结束。
但扬切夫斯基思考再三,决定临时加个号——三号嫌疑人。
因为三号嫌疑人让调查组感觉到刻不容缓。
他是这样走进调查组视野的:
有个账号经常在 Welcome to Video 网站里别人的评论下留言:“有问题请联系管理员,邮箱是 XXXXX。”
他给出的邮箱是一个暗网上的 “Torbox” 匿名邮箱,这种邮箱无法查到背后的真人信息。
扬切夫斯基顺手把这个邮箱的前缀(就是 @之前的那用户名)输入 Welcome to Video 搜索,果然发现了一个同名用户,而且,这个用户上传了 100 多段性侵女孩的视频。
让探员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视频好像大多都是在一个地方拍的。。。
难道说,这个三号嫌疑人有多重身份?他是一个资深用户?还可能是网站的管理员?甚至还可能亲自实施了性侵并且拍摄视频?!
这个可能性让扬切夫斯基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马上跟进侦查。
他把这个 Torbox 邮箱交给各大交易所去查询,但返回的结果很遗憾:没有查到用这个邮箱注册的用户。
不过,他却从一个涉嫌洗钱被警方捣毁的交易所 “BTC-e” 的数据库里发现了另一个线索:一个用户,用了前缀一毛一样的邮箱,只是 @后面换成了另外一家隐私邮箱。(他俩有可能是一个人)
而 BTC-e 被查封的数据库里,还有个重要信息:这个账户最近 10 次的登陆 IP。
这个账户的主人看起来非常小心,几乎每次登陆都是挂代理,但只有一次,也许是不小心,透出了真实的 IP 地址。
这个地址在德州的一个小镇。
从这个 IP 开始,实名信息越来越多,三号嫌疑人的身份逐渐浮出水面。
让人目瞪狗呆的是,他竟然是章鱼哥的 “同行”,也供职于国土安全部,是一位边境巡逻员。
扬切夫斯基从脸书上扒出了三号嫌疑人的主页:三十多岁,刚刚和一个女人结婚,而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
之后,通过技术手段,探员们还登陆了三号嫌疑人的亚马逊账号,愿望清单上,全是各种能放进窄小空间的隐蔽摄像头、外接 U 盘。。。
而在社交网络上,扬切夫斯基找到一张那个年幼女儿的照片。
她穿着一件红色法兰绒衬衫。
扬切夫斯基大脑一震,他在三号嫌疑人上传的那 100 多个视频里,看到被性侵的女孩,腰间正系着这件红色法兰绒衬衫!
“操!” 扬切夫斯基一拳锤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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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法兰绒衬衫
三号嫌疑人身份确认后第十天,扬切夫斯基、章鱼哥赶到了德州这座边境小城 “杭多”,这里距离墨西哥只有 100 英里。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这位巡逻员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辆车在尾随。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三号” 的车突然被逼停。一队探员们直接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把他带进去。
而扬切夫斯基带着另一队探员,直奔 “三号” 的家。
推开这栋破旧不堪的小楼大门,一股陈腐的气味涌来。扬切夫斯基登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梯上二楼,一间间查看。
紧邻楼梯,是巡逻员的书房,桌子上有一台电脑。
走廊的尽头,是女儿的卧室。
推开门,迎面出现的,是一幅大海报。
扬切夫斯基感觉自己瞬间坠入了恐怖片的布景。因为这张海报,也曾经出现在那 100 多段视频里。
眼前有一个女孩,正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这群不速来客。
这一边,女孩被带走、保护;另一边,酒店里的探员们端详着 “三号嫌疑人”。
他高大魁梧,头发稀疏,身上还穿着制服。最初,他摆出一副你们是谁、你们在说什么的架势;但不久,他就承认了自己是 Welcome to video 的用户,并且上传了一些视频。
如山铁证面前,他承认了自己就是性侵的实施者。
扬切夫斯基在 “三号” 的电脑上发现了一个表格,里面罗列的竟然是 Welcome to Video 其他用户的登陆名和密码。
难道他真的是网站管理员?
随后的审讯,探员们终于搞明白了这个哭笑不得的事实:
“三号” 根本不是网站的管理员,而是一个 “骗子”。
他到处留下 “有事联系管理员,我的邮箱是 XXXX” 这样的字样,别人就会误以为他是管理员,询问他问题。
他让对方先把密码发给自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登陆别人的账户,免费看别人上传的视频。。。
看着 “三号” 戴上手铐,扬切夫斯基仰天长叹。过去十天,他每天加班到深夜,固定证据,申请批捕手续,一秒都不敢耽搁,就是为了阻止这个禽兽随时可能进行的又一次性侵。
他做到了。
驾车离开 “三号” 的家乡杭多,扬切夫斯基抬起眼睛,看到这座古老的小城立在路边的欢迎牌,上面写着:
这里是上帝的国度,不要像经过地狱一样开过这里。
低头看,嫌疑人名单上,排头的三个名字已经打上了猩红的叉。
终于,探员们要去面对那个邪恶的,熊熊燃烧的,位于韩国的网站服务器了。
@250000
2018 年 2 月,平昌冬奥会刚刚结束一个礼拜,一群外国运动员搭飞机离开,却有另一群外国人落地。
他们就是扬切夫斯基、甘巴彦、章鱼哥和一众美国探员。
韩国国家警察局的负责人看到老朋友章鱼哥,拍着胸脯说:“放心,你们将得到‘最佳团队’的帮助!”
由于之前证据已经到位,所以,当时韩国警方已经对孙正宇监视了一段时间。
孙正宇的家在距离首尔以南两个半小时车程的忠清南道。
这个年轻人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就在家附近转圈,在超市买点吃的之类。
韩国警察告诉扬切夫斯基:“你知道么,这小子已经是国际名人了。。。”
“啊?” 扬切夫斯基不解。
原来,就在莱文离开英国以后,英国国家犯罪调查局 NCA 继续深入调查案件,他们也追踪到了孙正宇,并且已经向韩国派了两名特工。
而德国警方,比美国更早,也独立侦查,接触到了韩国国家警察厅。
美国虽然后知后觉,但却只有他们得到了韩国警方高规格的帮助——因为他们有章鱼哥。吃过活章鱼的交情可不一般。。。
韩国警察局告诉扬切夫斯基,所有的视频都存在 Welcome to Video 的服务器上,而根据 IP 定位,服务器根本没有托管在什么云上,而是就在孙正宇家。
也就是说:只要警方冲进这个公寓,将会人赃俱获。
两国特工开了半天会,他们的计划是:下周一早晨,直奔孙正宇家,逮捕他。
不巧的是,就在前一个周五,扬切夫斯基水土不服,严重感冒。他掐指一算,好在执行任务前还有两天可以修养,于是买了一堆药,一股脑都吃了。
然鹅,昏昏沉沉中,韩国警方却把他叫了起来:醒醒,计划有变!
原来,嫌疑人孙正宇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开车去了首尔。
如果警察可以在他返回家之前,提前在房门口卧底,先抓住孙正宇,再进房间搜查,这样就更能防止他 “毁尸灭迹”。
天赐良机,警察决定现在就开车去孙正宇家。
但天公不作美,此刻开始下起倾盆大雨。
扬切夫斯基只好拿着酒店的枕头,晕晕乎乎钻进警车。
几个小时后,一队汽车停在了孙正宇小区的楼下。这是一个平凡的十层塔楼,警察各就各位,关掉车灯,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扬切夫斯基强打精神,看着雨滴淅淅沥沥地敲打在车窗上。
后半夜,孙正宇回来了。
他熟练地停好车,走进电梯。
有两个晚归的邻居也一同进了电梯,孙正宇并没觉得这有什么。
电梯门开,孙正宇走向自己的房门,后面这两位膀大腰圆的 “邻居” 冲过来,一个箭步把他扑倒在地,压得死死的,。。。
根据韩国法律,只有韩国警察有权搜查民宅。而外国警察要想进来,必须得主人同意。
韩国警察问孙正宇:有个美国警察想进来看看,你同意不?
孙正宇说:我 tm 不同意。
于是,扬切夫斯基只好开着视频,看韩国警察给他 “直播”。。。
兜兜转转,视频进入了孙正宇的卧室。一个破台式电脑的机箱扔在地板上,一边的机箱盖是打开的,凑近一看,里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硬盘。
扬切夫斯基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跟超算一样闪着跑马灯的逆天服务器。但这个造成了无数人间惨剧,让人自杀,让人家庭支离破碎,把无数人送进监狱的服务器,竟然就是这么一台几千块钱的破电脑。。。
这台破电脑里,存放了 250000 部儿童性虐待视频,大小超过 8T。从容量上看,直接登上了历史之最。
而当美国国家失踪和被剥削儿童中心 (NCMEC) 对这些视频鉴定之后,他们的结论惊呆了众人:这里面有 45% 的视频是他们从没看过的“独家内容”。
背后的真相让人不寒而栗,Welcome to Video 成功地鼓励了用户的 “原创”——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激发了无数人实施了对儿童的性侵和虐待!
韩国警方很快查明,另一个姓孙的人就是孙正宇的父亲,孙正宇住的就是他的房子。但是,他对整个案件毫不知情,儿子哄骗他拿着身份证拍了张照片。
孙正宇,是整个案件唯一的嫌犯。
这边,孙正宇被警方羁押,暂且不表。另一边,扬切夫斯基他们模仿 Welcome to Video 的样子,迅速做了一个假网页,无缝替换掉了原本的网站。
假网页上只有一行字:网站升级,很快回来~
做戏做全套,他们还仿照孙正宇的英文水平,特意把几个词给拼错了。
天真的 “用户” 们还等待网站以更好的姿态回归,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命运的铁链。
美国人带着网站的全部数据拷贝——一个字节都不落——回到了美国。按照这些数据,结合交易所返回的身份信息,他们搞出了一套 “水浒卡”:
每个 “用户” 的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他们在 Welcome to Video 上传过什么、下载过什么,都被密密麻麻记载在了各自的卡片上。
合计算来,网站上的视频,总共被下载了超过 100 万次(不去重)。
命运的 “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接下来,才到了真正的结账时间。
@38、337 和 23
几十套 “水浒卡”,带着 Welcome to Video 网站里的消费者、收藏者、分享者、制作者和实际施虐者资料,被发给他们所在国的执法机关。
当然,鉴于复杂的国际关系,还有各国执法机关的不同风格,肯定不会出现全球大搜捕的奇观,但各国执法部门却都以自己的节奏开始了行动。
至于美国境内的这些人,就交给章鱼哥和他的兄弟萌了。
混杂着快意、痛苦、惊愕的消息一个个传来。
特工在纽约敲门寻找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时,他老爹以为是非法入侵,奋力顶门。警察好容易说明来意,他才把门打开,用惊愕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儿子。
事实证明,这个年轻人性侵过朋友的女儿,还曾偷拍过另一个女孩。
在华盛顿,特工手持逮捕令敲开一个公寓大门时,嫌疑人斯坦格尔的妻子拼命拖住执法人员,而曾经做过主厨的嫌疑人拿着一把刀冲进浴室,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和喉咙。现场一位学过军医的特工拼命帮他止血,才救了回来。
45 岁的他扬起带血的手,指着自己的电脑:“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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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执法人员在他的电脑上发现了 805457 张违禁照片和 6884 段违禁视频,其中就包括德州边境巡逻员上传的那些。
还有,一位 70 多岁的老人上传了 80 多个虐待儿童的视频;一个 20 出头的男人患有创伤性脑损伤,他吃的药物增加了他的欲望,降低了他的冲动控制能力;一名新泽西州男子,甚至跟人洽谈购买一个孩子,就是为了实施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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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国家,抓捕的消息也陆续传回来。
捷克、西班牙、巴西、爱尔兰、法国和加拿大,都有几十名嫌疑人被捕。
在整个案件缘起的英国,NCA 特工们逮捕了一名 26 岁的男子,冲进他家时,正有一名儿童赤身躺在床上。
匈牙利,在一位匈牙利驻秘鲁大使的电脑上,发现了 19000 多个儿童虐待图片视频,他被悄悄地撤职,回到匈牙利,默默受审,认罪。
在美国探员看来,这些嫌疑人还有一个特别的结局,那就是 “不知道结局”。
一位沙特籍的男人在回国后,被沙特警察局逮捕,但随后如何处置,就没了消息。(伊斯兰教法大概会对性犯罪者施以鞭刑或砍头。)
还有一位中国籍的男人,在西雅图逃过了警察的搜寻,特工们估计他回到了中国,然后就消失在特工的视野之外。
更让人悲伤的是,一些视频里遭受严重肢体残害的孩子,最终没办法找到,有些孩子的踪迹即便追查到了蛛丝马迹,但却因为证据不足,只能变成失踪悬案。
但全世界的特工们确实做到了一些事情:38 个国家的警察总共逮捕了 337 个嫌疑人,把至少 23 个孩子从危险的境地解救了出来。
以下是美国司法部罗列出的名单(点击可放大):
扬切夫斯基回望最初 “显影液系统” 生成的那张图,感慨万千。
比特币看上去 “匿名、” 实则“公开” 的特性,构建了绵延几万公里的天罗地网,把犯罪分子全部困住。
要不是比特币资金流点燃了照亮夜空的信号弹,那些恋童癖和加害者们,也许仍将在漆黑中继续蛰伏。
在后续办案的过程中,扬切夫斯基走访了好几个国家,有一个问题让他印象深刻:
对于儿童性犯罪,各国警察都不陌生,但说到背后的比特币资金流,各国警察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
有的人了解比特币的特性,但更多警察们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数字货币,什么是暗网:
在一些警察看来,他们之所以要逮捕一个人,原因仅仅是这个人在网上的什么账户里转了几个 “欢乐豆”。
但随后案件的进展,为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区块链技术科普课。
故事讲到这,别忘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的命运悬在半空。
朝鲜半岛,那个 21 岁的青年,孙正宇。
@儿子
同学们最后一次看到孙正宇,是 2015 年。
他少言寡语,同学们对于他的过去不太了解,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大概知道他的父母早年离婚,他跟着爸爸生活。
其实,孙正宇的爸爸一直靠做 “跨国婚姻中介” 为生,他自己也娶了一位“越南新娘”。生下孙正宇,妈妈就离开了家。从那以后,孙正宇就被爸爸送到农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孙正宇很孤独。
爸爸觉得对他有亏欠,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给他买了一台电脑。从那以后,电脑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但在历任同学眼里,孙正宇并不是那种懦弱胆怯的人。
大家都提到了一点:他的电脑技术很好,并且很早就用电脑技术开始赚钱。
比如,他曾经自己开网店卖伟哥。。。
高中的某一天,他跟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说自己准备退学,参加 GED 考试。GED 是美国的一种考试,通过的话,相当于拿到美国的高中文凭。
孙正宇没有说的是——其实,他爸爸已经欠了很多钱,根本拿不出学费供他上学了。
几天过去了,他又告诉同学,自己改主意了,要去搞涩情网站。。。
之后孙正宇就消失了。
从后来披露的信息看,Welcome to Video 的域名,正是在 2015 年 7 月被他买下的。
孙正宇通过一个叫做 AVSNOOP 的网站,进入了一个建立在 Telegram 上的聊天室,这个聊天室专门发布虐待视频。
没错,就是这个聊天室,后来演化成了臭名昭著的 “N 号房”。
当然,在拥有百万会员的 N 号房被揭露,主犯们悉数罗网之前,它还将继续罪恶地运行 5 年之久。
孙正宇从 “N 号房” 下载了一些虐待视频,这就是他网站最初的“启动资源”。
本来这些视频里有成年人也有未成年人,但是,“金钱是最好的向导”。孙正宇发现,最好卖的视频永远是未成年人。于是,他调整方向,把网站改得更加 “垂直”,只经营未成年人的视频。
就这样,他滑向了漆黑的深渊。
从 2015 年建站,到 2018 年被捣毁,孙正宇家里的服务器上,已经塞满了罪恶的视频,视频里的受害者绝大多数都是 6 个月到 5 岁的蹒跚学步的儿童。
420 枚带血的比特币,通过 7300 次转账,源源不断地转进了这个高中肄业年轻人的账户里。
孙正宇把其中一部分变现,给从小照顾自己,当时病重的奶奶看病。有一次,他还和父亲说:“我不会总和你挤在一起,将来等我给你买个大房子。”
正是这个 “比特币变现” 的操作,致使多国特工追查到了他的身份。
孙正宇案,成为了韩国有史以来第一起和暗网相关的案件。这类案件,没有任何判决先例,没人知道孙正宇将会面临怎样的判决。
但这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不打算认命。
他委托父亲用尽全力找了 7 位律师。这些律师精通韩国法律,不遗余力地帮他寻找减刑和脱罪的可能。
2018 年 5 月,经过两次审判,韩国法院认定孙正宇违反了《保护儿童和青少年免受性犯罪行为法》和《信息交流促进和信息保护法》。
孙正宇被判处 18 个月监禁。
首尔法院的法官崔美福在一份裁决中说:“被告的罪行对社会是有害的。但他很年轻,没有犯罪史,他也在反省自己。而且,网站上的色情内容不仅是孙正宇自己发布的,也是其他用户发布的。”
这个判决公布之后,经历了短暂的沉默,马上在舆论中掀起轩然大波。
简单一句话:人们预想中的刑期,和实际的 “宽大处理” 相差太远。
时间滚滚向前,很快到了 2020 年初,舆论还在争吵时,孙正宇眼看已经快出狱了。
另一群人也坐不住了。他们就是地球对面的美国司法部,这个判决同样出乎扬切夫斯基他们的意料——在美国,孙正宇的行为很可能要牢底坐穿的。
美国司法部紧急提出交涉,要引渡孙正宇到美国接受审判。
引渡理由是:有美国人因为 Welcome to Video 网站而受害。
引渡谈判的消息一传出,韩国网友清一色倒向美国司法部。他们甚至递交了一份支持引渡的网络签名书,很快,就有 30 万人签字。
2020 年 4 月 20 日,也就是孙正宇预计释放日期的前一周,法庭突然重新签署逮捕令,延长关押时间,等待韩国法院引渡听证的举行。
听证会在 2020 年 5 月 19 日举行,而法院将在听证会后两个月内给出最终裁决。
孙正宇的命运走到了十字路口:向左看,是刑满释放;向右看,是牢底坐穿。
无数韩国人都在等待结果。
就在这时,一个人咆哮着冲进舞台中央,他就是孙正宇的父亲。
@父亲
5 月 4 日,听证会开始两周前,一封公开信发在网上。
信是这样写的:
我听说如果美国带走了我的儿子,他将面临 50-100 年的牢狱之灾。
我儿子中学都没毕业。他要怎么在美国生存,说听不懂的外语,吃外国的饭菜?正宇在美国服刑的想法让我很伤心… …
大多数国家不管犯罪的严重程度如何,都会努力保护它的公民… …
我的儿子只有 24 岁。他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他本质上并不总是一个坏人。他又不是杀人犯或者强 X 犯。很多人都为人父母,我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的苦衷。我怎么能把我的儿子送到一个他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呢?
请让他在自己国家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孙正宇的父亲
孙正宇的父亲想求得大众原谅,请大家帮忙求情,不要引渡孙正宇。
但就是这封信,刺激韩国网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 “杀意”。
他们纷纷留言:
因为语言和饮食问题把儿子送到美国,不放心 ?这哥们是不是以为他儿子要去度假什么的?他在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大哥,醒醒吧!
你养了一个怪物,我建议你闭嘴。
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并不总是一个坏人。呵呵,我希望他在美国被判 100 年监禁。
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进监狱,一起服刑呢?如果每个经历挫折的人最后都像你儿子一样,韩国就会变成哥谭市。
就连孙正宇的小学同学都站出来爆料:他不是个坏人?他小学的时候就爱对女同学说下流的话,根本就是个坏坯子!
眼看舆论的风向一边倒向了 “杀无赦”,这位父亲在网上的声音消失了。
几天之后,出现了另一个爆炸新闻——有人把监狱里的孙正宇给告了,原告正是孙正宇的父亲。
他告儿子的罪名是:隐瞒犯罪所得。
因为孙正宇未经他的同意,在交易所用他的名字开设了账户。(就是扬切夫斯基最开始查到的那个注册照片)而且,用犯罪所得为奶奶治病,有损奶奶的名誉。
大家傻眼了:孙正宇的老爹疯了吗?
其实,韩国法律有一个规定:一罪不能两审——就是说一个人的罪名如果在韩国已经被判刑,就不能引渡到国外再判一次。
现在美国提出的引渡罪名里,几乎全都是韩国判过的,只有一项 “经济犯罪” 是没有的。
这位父亲提出的,恰恰是经济犯罪。
显然,他是为了救儿子。
父亲从警察局报案之后走出来,有记者围着他问:如果孙正宇不被引渡,你是否会撤诉?
这个中年人不回答。
他已经铁了心,哪怕是让孙正宇加刑,也要留在韩国。他在用生命阻止儿子被交给美国人。
一切角力的结果,都等到了结局那一天。
2020 年 7 月 6 日,经过激烈讨论,法院做出最终决定——不支持引渡。
法院在裁决中说:引渡制度的目的不是把罪犯送到一个可以受到更严厉惩罚的地方。孙正宇是韩国国民,韩国可以作为一个主权国家行使刑事权力。
不引渡的裁决发布当天,孙正宇从监狱大门走出来。
网上流传的照片显示,这个年轻人提着一个绿色袋子,站在监狱大门前,神态茫然,就像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
孙正宇就这样走上街道。两边的人如躲避怪物一样,为他让开道路。
只有他的父亲等他回家。
得知孙正宇获释的那个早上,他父亲对记者说:我很感激法官做出了明智的决定。如果还有什么罪要偿还,我们会接受的。”
“我不想离开儿子。”
他说。
一位父亲,拼尽了全力对抗法律,目的是为了保护他的孩子。
而他的孩子,却开设了一个疯狂的网站,在上面怂恿无数人伤害其他的孩子。
岁月翻涌,人间明暗。
@无法磨灭的罪行
2019 年 10 月,Welcome to Video 案对公众公布,而这个网站的首页,也终于从 “很快回来” 变成了一纸“案情通告”。
那些在屏幕前翘首以盼等待网站 “回来” 的人们,等来了应有的惩罚。
扬切夫斯基和一众探员帮助寂寂无名的 “美国国税局” 得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最高勋章,影子猎人莱文也因为他的 “显影液系统” 而受到官方褒奖。
从那之后,扬切夫斯基再也不让自己的孩子独自骑自行车上学。
他的妻子觉得他做得有点过了,跟他大吵一架。
“你总是看到人性中坏的一面。” 妻子说。
“因为我见过人性中坏的一面到底有多坏!” 扬切夫斯基说。
从 “双面恶魔” 马修老师,到从 11 楼决绝跳下的 “安静先生”;从知法犯法的边境巡逻员,到割开自己喉咙的华盛顿嫌犯;从取钱为奶奶治病的“变态” 孙正宇到疯狂救子的父亲,善恶忠奸,各安其位。
一场横跨地球的惊天大案,就这样缓缓尘埃落定。
但所有人都知道,和当初马修老师的案件一样,这幅大幕也不可能完全落下。因为,在幕布的缝隙背后,有更多刺耳的邪叫传出。
如今登陆暗网,你可以轻易地找到虐待、性侵儿童的网站,而每一个网站,都堂而皇之地挂着比特币收款地址,甚至在首页上大放厥词:
你来选择女孩!你来选择年龄!你来选择对她们做什么!
我们提供各种题材,包括强 X 和虐待!
难以想象,在这样令人作呕的幕布背后,还有哪些惨绝人寰的伤害正在发生。
没人知道各国执法机关是不是已经盯上了这些网站和背后的犯罪者,也没人知道这些网站覆灭之后,是否会有新的 “孙正宇” 再次走上舞台。
只有时间一刻不停,为每个翻涌着的诘问给出回答。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自诩聪明的犯罪分子大大高估了比特币的匿名性。
在全世界技术专家的努力下,犯罪分子们借以逍遥法外的 “神器”,将会成为埋葬他们的一座座坟墓。
有人会因为孙正宇案想到那部著名的电影《熔炉》。
这部电影取材自发生在光州仁和聋哑学校的真实故事。学校教员性侵多名女学生,揭发此事的老师受尽威胁,而施暴者却被法律宽大处理。
2011 年《熔炉》上映后,唤醒了外界关注,韩国网民同样发起了声势浩大的签名活动,要求重新彻查这起暴力事件。
而后,舆论压力迫使韩国大法院重新评估现行的韩国法律 “对性侵的量刑标准偏低” 的问题,进而重新讨论制定新法律。
很快,警方重新组成专案组,涉案的其中一名 63 岁金姓教职员曾在 2006 年二审中被判缓刑获释,但在 2012 年 7 月 5 日被改判为入狱 12 年。
孙正宇案后,在民众的推动下,韩国法律进行了两处更改:
第一,引渡判决不再一锤定音,允许提出上诉。
第二,加强对网上性虐待和下载儿童性虐待材料的惩罚。
这些法律比预想中更快地派上了用场。
那之后几个月,N 号房事件主犯接连落网。
2020 年 11 月 26 日,主犯 “博士” 赵周斌被判处 40 年监禁;次年 4 月,N 号房创始人,25 岁的大学生文亨旭被判处有期徒刑 34 年。
先后相隔一年,犯罪者在几乎相同的命运十字路口,却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这背后,显然是正义的天平里某个齿轮发生了精巧的偏移。
每个人的思考都难免偏颇,但只有每个人都为心中的正义付出卓绝的努力,最终推动沉重的天平达到艰难平衡的那一瞬间,人类精神的光芒才会闪耀。
而只有严肃地思考过善恶,我们才有能力重新平视那些被天平绞杀的人。
彼时,你我也许不会再用 “坏人”、“变态” 这样笼统的词汇对他们的人生盖棺定论。
其实,邪恶何曾逃出过我们每个人的心?只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幸运地不会和自己极端的恶念相遇罢了。
在不施恶的时候,你我可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地铁上平凡的上班族,电梯里的路人甲;而在虚空的暗夜里,我们却要平等地和自己的邪恶欲望会面。
剖开自己血淋淋的内心,我们都会发现一颗欲望的种子。
最初,种子埋在黑暗中,但它最终是成为阳光下的参天大树,还是向更幽暗的地方生长,取决于每个人在生命里每时每刻每一次的选择。
面对抉择之时,人们总期待看到一根红线,左边是善,右边是恶——我们只要选择善的一边就好,简简单单。
但这条红线,也许从来就不存在。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站在漆黑的世界里,小心挪动脚步,祈祷不要坠入深渊。
而在最无助的时候,我们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自己脆弱的良知。
回头望去,你会恍然。
每一次紧握自己良知的时候,其实握住的是上帝的手。
主要参考文献:
1. 《Inside the Bitcoin Bust That Took Down the Web’s Biggest Child Abuse Site》
By Wired
https://www.wired.com/story/tracers-in-the-dark-welcome-to-video-crypto-anonymity-myth/
2. 美国法院对孙正宇的起诉书
https://www.justice.gov/usao-dc/press-release/file/1210521/download
3. 国际执法机构联合宣布捣毁最大虐童网站记者发布会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HUlbWsveW8
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史中,是一个倾心故事的科技记者。**我的日常是和各路大神聊天。**如果想和我做朋友,可以搜索微信:shizhongmax。也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浅黑科技:qianheikeji
元答案:
有位歌手,他一生捐助了 180 多位贫困学生,后来吧,他得了癌症。
他花了数百万元拯救了别人,花光了积蓄的他却不能拯救自己。
临死前想看看自己捐助的学生们,可联系了所有学生,没有一个愿意过来看他。
说是怕丢脸,怕被要钱,怕他另有所图。
没多久,年仅三十多岁的歌手病逝。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他的妻子还有后续。
失去丈夫的妻子,因为路上有几个小孩喜欢朝过往汽车砸石头,就这么不幸的被砸死了。
他们的孩子,被当地承诺,说是抚养到 22 岁为止。
这位歌手叫丛飞。
这和这道题目有什么关系呢?
有啊,关系很大呢。
23333,么么哒。
根本就没有恶有恶报的故事,一切坏人遇到的坏事只是他们倒霉。
说是恶有恶报,说白了就是看到自己无能为力时,自己讨厌的人倒霉,美名曰报应。
说着什么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之类的废话。
大言不惭的等人死光了说这些,人没死的时候,看到坏人在做坏事,心想着总有肯定会遭报应。
然后就乖乖拿着板凳磕着瓜子看戏。
想着坏人遭到报应的场景,自己内心直接高潮。
如果强行认为恶有恶报,我可以说出无数类似丛飞一样的人。
他们做着天使一般的善事,却承受了比这里所有答案当中的恶报更残忍的事情。
看着这些所谓恶有恶报的答案,直接高潮了多少人?
是不是就认为反正恶人必有恶报,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沉默无声了?
尼采说的对,弱小就是罪。
恶人,肯定会有老天爷惩罚的呢。
科科。
2018.1.29
回老家,看到路边有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应该精神出问题了,我问旁人那是谁,竟然是烧死我奶奶那个主谋的大女儿,说离了婚之后精神出问题了。已经好几年了。而我已经认不出她了。
2018 年 1 月 15 日更
那个害我爸妈离婚的男人,他的大儿子前年结婚,上个月离婚了,留下一个一岁零三个月的孩子。小儿子几个月前帮人家带毒品进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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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好好加油的。
针对评论区:
1. 为什么要烧死我奶奶?
据我从小听身边人讲起,一是因为那个亲戚是的死脑筋,二是因为我奶奶是的女强人,一个人带着四个儿子,家里的经济情况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嫉妒心作祟
2. 关于指责我爸爸的
我父母都是从小无父无母,双方个性都很要强,经常因为一些琐事就打起来。我爸爸性格不好,所以喝醉了酒打我妈妈有时连带着我是常事。他们离婚后,他依旧爱喝酒,喝完酒仍然发脾气,只不过我妈妈不在了,发泄对象就成了我。所以比起我妈妈,无论是对他醉酒后行为的恐惧还是所遭受的都不比我妈妈少,因此,不存在我为他辩解的情况,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再次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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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答案
说一个发生在我家的。农村,一九八几年,具体哪一年我不清楚,一天晚上,我奶奶被我家一个亲戚 A 活活烧死 (实际上是亲戚 A 和亲戚 B 一起商量的主意),连着家里的十几头牲畜和房屋,烧得精光。A 放了火,然后把大门反锁了,我奶奶就被烧死在大门边那堆木料上。(我爷爷是一名军人,坐船过长江的时候翻船,为了救一对母女丧生,连尸首都没找到,那时候我爸爸三岁,大概 1972 年的样子)
我奶奶生了四个儿子,那天晚上小学里放电影 (在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电视,能看一场露天电影是很幸福的事情),四兄弟刚好都去看电影了,幸免于难。
出事以后,没有人知道是谁放的火,直到过了三四年的样子,A 和 B 在跟同村的人喝醉酒以后说出了真相,后来 A 被判刑十几年 (具体几年我不清楚),反正我读初一的时候才放出来。而 B 仍然在家里过着他的小日子。
我要说的是,这两人害了我奶奶,也毁了我爸爸他们四兄弟的前途 (当时家里一无所有,在读书的只能辍学,只有我三叔被其他亲戚接出去继续读书),他们两家到现在家里人过得并不好,A 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嫁出去都离了婚然后回到娘家待着,儿子快三十岁了也没取到老婆,家里一贫如洗,出狱后整个人看上去傻傻的,思维也很迟钝,儿子女儿都不叫他,不待见他。B 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了人跟婆家各种不合,也是带着女儿长期住在娘家,儿子同样没娶到老婆。
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也相信他们家现在的状况是他们做的恶带来的恶果。本来我爸爸成绩很好,可那种情况下也只能辍学。25 岁娶妻,37 岁离婚,然后一个人一直带着我。虽然一生遭遇了很多坎坷,可我相信命运不会总是把最糟糕的结果留给我们。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
善恶有报,不愧于心,不愧于他人。
ps: 不常答题,手机码字,如果有人看到烦请不要嫌弃排版,感激不尽。
竟然有人看,谢谢大家,那我就再说一个,我爸爸当初的酒友,所谓的 “好朋友”,从小我就叫他 “叔叔”,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已经 12 年遇到他没叫过他。他是我家邻居,经常拉着我爸爸一起喝酒,喝酒的时候就挑拨我爸妈的关系,以至于我爸爸每次喝了酒就会回来打我妈妈。终于,我爸妈在我九岁的时候离了婚。离婚前我爸爸跟他每天不是在他家就是在我家喝酒,离婚后到现在 12 年时间里,他只去过我家一次,就是我上大学办升学宴,他到我家帮忙。他好像没得到什么恶报,不过我相信他的余生良心一定会不安。
不知道算不算恶有恶报。
故事是这样的,一对夫妻结婚后,男的经常打女的,家暴,女的每次报警,警察来了就教育一下那个男,因为次数太多,警察也很烦。后来转折来,男的家做卤鸡鸭的,每次卖不完就自己吃,不知道怎么回事,男的有一次吃完就中风,从此战斗力下降,变成女的经常家暴男的,男的每次打电话给警察 6,警察来了完全哭笑不得。不知道现在两夫妻是什么情况,听同事讲的。
韩复榘在山东为了整顿吏治,要求凡是县长、公安局局长、税务局局长,只要有人举报,哪怕是匿名,也一定严办。当时山东流传的五分钱能摘掉乌纱帽的留言。各大官员,人人自危,于是负责控制省政府秘书处来文的秘书长张绍堂成了各方孝敬的重点对象。
而张绍堂也是来者不拒,凡各县长局长新官上任,都要每月向张孝敬百余元的保护费。几年下来,居然收入近百万。
但张绍堂的恶行还不仅仅局限于当一个贪官。几年后,日本侵入山东,韩复榘被蒋介石枪毙,失去了靠山的张绍堂直接去天津找日军头目要求当汉奸,声称自己关系遍布山东,只要让他当山东省长,保证让全省投降日军。
然而。就在张对当汉奸踌躇满志的时候,有人却告诉日军,此人名声狼藉,能量不大,但资产不少,于是张没当上省长反进了宪兵队。
在宪兵队的酷刑勒索下,张绍堂昔日搜刮的百万家产自然被榨干,最后还落得个半身不遂。被释放后,已是家破人亡。无奈之下,他好容易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最疼爱的四姨太和幼子,却发现早已和自己以前的听差同居。指望接济被拒后,张愤然说:“孩子总是我的。” 四姨太指着那位听差嗤笑道:“你看孩子像你还是像他。” 在此打击下,兼穷病绿于一身的张邵堂不久便潦倒而死。
我老公出轨了我妹妹,在我结婚后,她们就要当着我的面办婚礼。
我笑着给了她十万当嫁妆。
所有人都以为我傻了。却不知,这是一场我早已计划好的复仇!
我叫杜兰,经营着两家化妆品商店,年利润大概有二百多万的样子,算是个小富婆吧。
老公秦勇在一家小公司做白领。
白领薪水并不高,但那家公司老总是我同学方晴,我就可以随时偷偷给秦勇涨工资,给他发福利。
方晴笑我是老公迷,说秦勇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才找到我这么好的老婆。
「管他修几辈子,反正这辈子他是我的人!」
我所做的一切,秦勇并不知道。
当然他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小老板,他一直以为我是卖化妆品的小营业员。
我认为爱情是应该建立在相互平等的身份上。
婚姻也是如此。
我悄悄赚钱给老公花,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
所以也就隐藏着这么一个小秘密。
本以为我可以多攒一些钱,等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但却没想到,一次巧合,我发现了老公秦勇的秘密。
他有些不对劲,疑似和我妹妹有不正常的关系……
那天因为客户临时有事,我去买了秦勇爱吃的排骨,也就提前回家了。
结果家门打不开。
我当时没多想,准备给秦勇打电话,让他找个开锁师傅过来。
突然就看到门上贴的那些小广告,于是心血来潮拨个号码。
想不到师傅来的这么快。
他说这种指纹锁比较麻烦,要二百块钱。
无所谓,只要能开门,不耽误我炖排骨就行。
门开了,客厅里扔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而卧室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
师傅看看我,拿着东西就跑了。
我一怒推开卧室的门。
老公秦勇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小视频,脸上还挂着一丝猥琐笑意……
「老婆,你回来了?」
他着急忙慌的关掉手机,想要起身来抱我。
而此时,卧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妹妹杜虹裹着浴巾,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亲爱的,我洗好了……」
当看到我的存在时,杜虹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同时捕捉到秦勇脸上的慌乱和尴尬……
「老婆,我说那是一场误会,你信吗?」
秦勇跪在我面前,一脸乞求我原谅的模样。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我妹妹洗完澡会裹着浴巾跑错房间吗?」
「秦勇,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面无表情,强忍着恶心训斥道。
都被我抓到这样的场景了,还在想试图狡辩,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他竟敢公然和我妹妹勾搭在一起。
简直是放肆!
在婚姻面前,我奉行相敬相爱,决不允许背叛。
这是我第一次对婚姻开始失望。
「姐,是我的错。」
「我就想和姐夫闹着玩一下,你别怪他。」
「他对我没有企图……」
「我搬出去吧,我保证,从今以后绝不影响姐姐和姐夫以后的生活。」
杜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甚至跪下来求我。
不断的说这是她自己好玩,连累了姐夫一连串的话。
她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此时说得情真意切。
我看她这个样子,更是心痛。
父母在我十五岁那年车祸去世,我和妹妹从此相依为命,对她真是疼爱到骨子里。
没想到她竟然和我老公勾搭在一起。
这简直是引狼入室。
除了愤怒伤心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对婚姻,对亲人的绝望。
我把她直接赶到了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里去居住。
同时我又让方晴把秦勇的薪水给降到最低标准,剥夺之前给的一切福利。
……
此后的一段时间。
秦勇都变得极为殷勤,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极力的讨好我……
甚至把他之前从没做过的家务活全部揽了过来。
只为求我原谅,一直强调那是一场误会。
无论他作多大的努力,我满脑子就是杜虹裹着浴巾兴奋的冲入他房间的场景……
虽然没有抓到两人在一起滚床单的场景,但看到的那一幕,就几乎说明了问题。
岂是一句误会可以消除的。
那种被自己老公和妹妹恶心到的感觉,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我拿出离婚协议书:「秦勇,我们离婚吧,我对感情有洁癖。」
「你们玷污了我的婚姻。」
秦勇又一次扑通跪下来:「老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我摇了摇头。
一连几天,秦勇都变着花样讨好我,求我原谅。
并且拼命的给我展示他的清白,刻意强调那就是一个误会,现在彻底断掉了与杜虹的联系。
而且变现得极为委屈。
好几天,眼眶都是红的,极为疲惫,憔悴不堪。
我也不是铁打的心肠,私下悄悄检查了秦勇的各种通讯,观察他的生活细节,也确实没有找到他确切出轨的证据。
难道是我真的误会他们了?
我看着原本啥事不干,被我宠得要上天的秦勇,现在每天殷勤干活,嘘寒问暖,我竟一时间有些恍惚。
难道是我惊弓之鸟,自己脑补了一场戏?
渐渐的,我开始放缓了对秦勇的敌视,也就没有逼他签离婚协议书了。
一天晚上,秦勇端过来一杯百合花茶。
「老婆,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喝杯茶,这个我专门去打听了,有助于缓解压力,润肺清火安神,对身体好。」
我望了一眼床边的梳妆镜。
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憔悴了许多,肤色都有点暗沉了。
都是这疑似出轨的事儿给闹得……
「老婆,我找老板请了假,这段时间我都在家陪你。」
「给你做好吃的,带你玩,这些年我也没好好陪你,是我的错。」
「我突然醒悟了,作为老公,疏于陪伴,这才造成你对我不信任,我现在开始,要建立这一份信任。」
「你说我们从认识那会儿,多好啊,一起攀岩……」
秦勇捧着杯子,眼中满是对昔日美好时光的憧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柔情话语。
我有点心情复杂,在纠结着要不要因为这么个可能是误会的事情一直纠结下去?
「老婆,我知道这次事情呢,给你造成了伤害。」
「我会弥补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去证明这是个误会,但我现在就想着让你能够不要再郁闷下去了,早些开心起来,咱们去重拾之前的愉快时光,好么?」
「咱们再去攀岩,放松一下好吗?」
「我想重新走一走我们曾经的路……」
我听到攀岩这个字眼,心中动了一下。
那可是我和秦勇最好的青春记忆。
鬼使神差,我有些恍惚,竟然没拒绝他。
我和秦勇都是攀岩爱好者,我们在一起攀岩活动的时候相识。
那时候,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上飞机之前。
我还是给闺蜜方晴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交代了一些事情。
虽然是出门散心,但我有个特点,每一次出行,都要将我的行踪交代给闺蜜。
以便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以照应。
这是多年的一个习惯。
同时,我心中对于秦勇的事情,还是有些疙瘩。
毕竟,攀岩是个危险的活动,人性也是很复杂的……
我这次出行,更是让方晴帮我多做了一些准备。
同时,也是借着这次出行,再单独观察观察秦勇。
若是他没有异常,那以后就忘掉这个事儿,不再提了。
如果有异常,那就必须快刀斩乱麻,及早解决掉。
下了飞机觉得特别不舒服,一路上昏昏沉沉来到酒店。
我提前预订了两个房间。
秦勇要过来照顾我,被我推了出去,关门睡觉。
但很快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有些不耐烦的开了门。
是一位不认识的阿姨。
「姑娘?」阿姨四下看看:「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刘海?」
我茫然摇摇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奇怪,明明就是刘海?」阿姨自言自语:「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正说着,秦勇走过来,阿姨死盯着他,突然上前就来抓挠他。
「刘海,你这个畜生,你把女儿还给我,混蛋畜生!」
秦勇脸色铁青的想要推开她。
可这阿姨看着瘦瘦小小,力气却大的惊人,秦勇 180 的大男人竟然甩不开她。
房客都出来看热闹。
都在那里指指点点。
秦勇脸色涨红,似乎有点恼火,抓住阿姨的手腕用力一甩。
阿姨就被甩到墙上,头顿时磕出一个大包,然后瘫坐在地上。
一个老者拨开人群冲进来,连连向秦勇道歉,扶着阿姨走了。
秦勇说是那阿姨认错人了,他从来也没叫过什么刘海。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情不简单……
临睡前,我越想这事儿越觉得不对劲。
我拨通方晴的电话,将今天这有些奇怪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半晌方晴才说道:「我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秦勇在外面也许搞了事,还招惹了别的女人,被人抓到了。」
「另外,别说什么巧合。」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巧合。」
「还有,你今天给我说,秦勇让你放松去攀岩,我总觉得怪怪的,为啥不是旅游,非要是危险系数那么高的攀岩呢?」
「现在出现这个情况,我突然觉得他会不会对你是起了歹意,毕竟你提出离婚了,他有了危机感……」
「而且新闻上,经常都出现过的事情。」
方晴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确实。
枕边人有可能陪你一生,也有可能把你提前送走。
「杜兰,你有那么多的钱,如果有意外,我是说如果……」方晴缓缓说道:「秦勇可是第一继承人!」
方晴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正想问她什么事,方晴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我握着电话,沉思良久。
秦勇大概率背上背着事,可不仅仅是和妹妹那么点事情……
我必须查清楚。
而且,我要开始防范他。
秦勇一大早就来喊我去爬山,我直接冲进卫生间吐了。
是的,是我自己抠吐的。
方晴说的对,我现在和秦勇还没有离婚,而且我父母双亡,秦勇和我妹妹又关系暧昧不明……
如果我有个意外,秦勇将是最大的赢家!
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
这趟出来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花了一晚上调整好状态,让自己变得谨慎起来。
秦勇过来我的房间,我已经把自己弄得脸色惨白,病态一般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不能去攀岩了。」
「不知怎么的,上吐下泻,可能是水土不服,这些年身体劳累过度了,太差了。」
我躺在床上,故作一副可怜样。
秦勇一脸温柔:「老婆,我去给你买点药,你好好休息」
趁着他下楼的间歇,我给方晴打过去电话。
直接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秦勇,从前曾叫过刘海!」
「他可能涉嫌虚假姓名,招摇撞骗……」
「而且,还可能犯了事!」
方晴的话,让我直冒冷汗,脊背发凉。
秦勇从疑似出轨,现在竟然演化成一个用心险恶的恶魔……
这一下子的转变,让我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当务之急,就是回家。
但回去之前我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
于是,我巧妙的避开秦勇,去了趟医院,看望那位受伤的阿姨。
她说,那个刘海是她曾经的女婿。
女儿结婚两年,说和刘海一起攀岩,结果出意外,人都没找回来。
女儿的财产和意外保险,刘海分给他们一成,其余的全部拿走了。
他们老两口不想要钱,他们只想帮女儿讨回公道。
但是刘海很快就失踪了。
他们年纪一大把无处可寻,就在这里守等着凶手,也守着长眠的女儿。
「那个人就是刘海,他烧成灰我都认识!」
阿姨痛哭起来。
我直接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之前只是方晴和我推断秦勇可能背着事,却万万没想到……
他不仅出轨,还是一个伪造身份,骗财骗色,涉嫌杀人的恶魔!
我忍着痛和心理的恐惧,安慰了一番阿姨便离开了。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回家,离婚。
订机票的时候,突然想到,但就这么回去,秦勇肯定要怀疑。
毕竟,他能做出这么恶魔的事情来,手段一定很狠辣。
我极大可能成为他的牺牲品。
必须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果不其然,一回到酒店。
他已经在房间里等着我。
「身体不舒服,还跑出去这么长时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我去做?」
我笑着敷衍说,去看病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能去哪里?
我在回酒店的路上,给方晴发了信息,让她帮我想个既能回去又不被怀疑的办法。
很快,前妹夫陈平打来电话,说妹妹出车祸了,让我赶紧回去。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妹妹,秦勇没有怀疑的理由。
下了飞机直奔医院。
我进去看她,秦勇始终站在门口。
杜虹鼻青脸肿躺在那里,看情形应该没有大碍。
我去护士站询问她的情况,肋骨骨折,自己骑车接电话摔的。
回来的时候秦勇已经不在门口,我听着里面恶狠狠说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还不是为了接你的电话!」
……
我顿时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我以为是秦勇要害我。
没想到,我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也插手其中。
那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暧昧误会,更多的是一种合谋算计我。
我一下子心凉了。
这个时候,我心中的痛苦比发现妹妹和秦勇出轨还要痛苦百倍。
我有些忍不住,下意识的就想要冲进去。
但方晴的提醒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遇到这种恶魔,要冷静,千万不要慌,不要乱,一慌乱就容易被拿捏。」
于是,我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转身离开。
就算揭露他们又能怎样?
我没有任何证据,顶多是离婚,然后看着秦勇安全离开?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种情感骗子,恶魔凶手,必须受到严惩。
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我要忍着,等待时机,给他一击重创。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加重脚步声回到病房。
安慰杜虹没什么事。
让她安心养伤,还给她发了一个 666 的红包。
秦勇早已经又重新站在门口的位置,面无表情。
这个男人,越来越让我感到恐惧。
我不敢回家,借口留下来照顾杜虹,让秦勇先回去。
我坐在床边,冷眼看着杜虹。
这是我的亲妹妹,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相同血缘的亲妹妹。
她毕业后几乎就没上过班。
我每个月给她两万块的零花钱,要什么我从没有拒绝过她。
可以说包揽她的一切开销。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的仇恨我。
甚至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死心了。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微叹一声,说道:「阿虹,你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我这个亲姐姐唯一能说的话了。
一切似乎恢复平静。
只有我知道平静下面的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我开始找人调查秦勇。
确切的说,是方晴在帮我调查他。
我以为秦勇只害过一个女人,对于我没有得逞,所以不算。
但调查结果让我大惊失色。
秦勇曾经结过两次婚,每次都换一个新名字。
而他这两位妻子,竟然全部是因为意外去世。
他都获得了大笔的遗产和保险金。
而获得这些财产后一段时间,他就失踪了。
除了那对老夫妻之外没人寻找他。
因为他很精明。
一方面给家属分一些钱,一方面迅速失踪。
就算去找,他的身份是假的。
找不到不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所以,他逍遥法外,而且将目标锁定了我!
秦勇这个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
我不敢再想。
但有一点我也挺疑惑。
我始终没有告诉秦勇我开着店,有丰富的收入。
我只说自己是个收入不多的营业员,他根本捞不到油水,为什么还要盯上我呢?
方晴笑了:「因为你无父父母,还因为你年轻有资本!」
愣了一下,我长相谈不上绝对的漂亮,有什么资本?
「意外险啊!」方晴抿口咖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勇肯定给你买了巨额保险。」
「另外他还图你的钱。」
我一愣。
方晴继续分析道:「你以为你能瞒得过他吗?他和你妹妹搞在一起,而你每个月给你妹妹两万块钱。」
「秦勇他傻吗?」
「早就锁定你这个大肥羊了。」
「拒绝离婚,诱导攀岩,一切都是在打你的主意。」
我惊出一身冷汗。
意外险这个事情,让我毛骨悚然。
曾经在蜜月期,秦勇甜言蜜语哄着我,让我签了一堆什么保险协议,我当时脑子发热,还以为他是爱我,关心我……
却万万没想到……
这竟然是个死亡陷阱!
似乎杜虹曾经也说过这件事,后来我就给忘了。
于是,我赶紧就找做保险的朋友,让他帮我查查,我是不是投了什么意外险。
方晴说的没错。
受益人,是秦勇。
我条件反射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危险了,赶紧离婚。
摆脱这个刽子手。
然后,让他为自己的恶魔举动付出代价!
但秦勇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轻易离婚。
而现在,他还和我住在一起,我真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将我送走!
这种恐慌的感觉,让我有一种深深的窒息感。
被人捏在手心,我有些慌乱,同时内心也全是懊恼。
我不甘心:「你主意多,帮我想想办法。」
方晴摇摇头:「没有确切证据也没有好办法。」
「这样吧,我先借故给他升职然后让他出差,这样你也安全些。」
「咱们也有时间想办法。」
只能这么办。
然而方晴却又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些焦躁:「怎么了?我现在天天都活在生死边缘,别再让我猜谜语了。」
「算了,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方晴摆摆手,开始抿着已经凉掉的咖啡,眼神有些飘浮不定。
我没有再追问,但更加有些不安。
我把离婚协议悄悄的销毁,我怕他利用这个协议成为他的武器。
秦勇出差一个星期,我可以更好的完善自己的计划。
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我就不会让他再有任何反击余地!
必须要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让他永远都爬不起来!
杜虹出院,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行动不方便,想来我家住一段时间。
杜虹还说,秦勇出差去了,你也不用怕我跟他有什么。
秦勇出差,只有方晴,我和秦勇三个人知道,杜虹怎么知道?
秦勇还真是什么都跟她说,看来已经肆无忌惮了。
我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答应了她这个过分无理的要求。
许她对我无情,我却不能无义。
终究我还是把她接了过来。
其实我心里也是另有一个打算。
虽然杜虹跟秦勇有一腿,但无论怎样,我跟杜虹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
我不想看着杜虹一步步走向坟墓。
我想过了,接她过来住,如果她能念及亲情,我也会放弃酝酿在脑海里的那个计划。
但我失望了。
从她过来之后家中就意外不断。
半夜去卫生间,我差点摔倒,卫生间的地面上被倒了一大滩洗发乳。
晚上睡觉,被子里面一片潮湿,不知道被倒的什么东西,味道怪怪的。
……
我问杜虹是不是她干的。
杜虹一脸无辜:「大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吗?」
「你说呢!」
「我知道,你一直就以为我是个坏人,父母的车祸是我害的,从父母离开,你就一直在恨我厌恶我。」
杜虹大哭起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姐,拿着小恩小惠的施舍我,其实你心里一直在诅咒我。」
「我坦白告诉你吧,我和秦勇是真心相爱的。」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是你抢走我的爱人。」
「你,你才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
我直接被气到失声。
她这是自寻死路。
我不再理她,去卫生间洗澡。
很快就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头晕目眩四肢发软。
我想喊杜虹,但那味道反而越来越浓烈。
我拼尽全力想要拉开浴室的门,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模糊中我看到杜虹的身影印在浴室玻璃门上,隐约可以看到她狰狞的笑容。
我忍不住苦笑。
妹妹啊,我念在你和我血脉相连的亲情上,屡次给你机会,你怎么不懂珍惜啊?
你对我出手,就是自寻死路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方晴满脸担心的看着我。
「真是命大!」
方晴松了口气。
根据她的描述,我还原了事情被营救的事情经过。
原来,她有件事还是想告诉我,但找不到我,想起我曾经说过如果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就一定过来救我的话,赶紧就开车直奔我家。
敲门,无人开。
她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从我那次攀岩回来,我就配了钥匙给她。
我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她了。
打开门,闻到浓烈的煤气味道。
杜虹躺在浴室门前一动不动,而我倒在浴室门后。
「杜虹也中毒了?」
我脑子里有些乱。
我昏厥前明明看到杜虹狰狞的笑容,难道是我眼花错怪她了?
「姐。」杜虹脸色苍白,满眼是泪的看着我:「吓死我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以为是自己错了,冤枉了杜虹。
毕竟我俩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怎么可能恶毒到杀死自己的亲姐姐呢?
但我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在我躺在病床上假寐的时候,我亲耳听到杜虹打电话说计划失败了,半路杀出一个女人救了杜兰。
那头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秦勇吧。
而且,我听杜虹提到了方晴的名字。
秦勇一定明白了。
出差结束,秦勇回来了,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满脸的关切嘘寒问暖。
他对我这么好,杜虹酸得脸都变形了。
出了病房,就在走廊上跟秦勇吵闹。
然后我听到清脆耳光的声音,和杜虹的哭嚎。
秦勇再进来,黑着脸。
我看得出来他急了,满眼掩饰不住的着急。
估计他那两位亡妻,不会像我这样难搞吧。
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看到秦勇慌忙的样子,我倒觉得越来越有趣。
而方晴打来的电话,让我更觉得有意思。
秦勇之前竟然还在追着方晴,只不过方晴根本看不上这种小白脸。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吃软饭的,也只有你这样的老母亲才会想找个儿子一样的男人当老公。」
不愧是二十年的好姐妹,挖苦起来毫不留情面。
出院后,我让杜虹搬了出去。
又重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反复斟酌字句十几遍,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
协议里我没给秦勇一分钱。
我告诉他,我已经掌握他出轨的证据,他是有过错一方,我要求他净身出户。
本来这家里的一切也都是我出资,就算起诉到法庭,他也必输无疑。
秦勇面对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他变了脸,想要还悔拒绝。
但我早有准备。
我提前雇佣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
同时我告诉他,如果不签,我会起诉强制离婚,他没有胜算。
而且他有案底在身,做了那么多亏心缺德的坏事,根本不敢和我对簿公堂。
在保镖的监控下,秦勇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家。
他去哪我管不着,但我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他所做的一切,终将都要付出代价。
我看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痛快的哭了一场。
最后,抹掉眼泪,给方晴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配合我演一场戏。
与此同时,我单独约了杜虹出来。
我告诉杜虹,我跟秦勇离婚了,我分给了他 30 万的财产。
我还把离婚协议拿给杜虹看。
当然这份协议是我另外起草的,签字也是拓上去的。
这一份私自杜撰的协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但对付杜虹这种思维简单的人,已经足够了。
我还告诉杜虹,秦勇正在追方晴。
「不可能,他说过要跟我结婚的。」
杜虹顿时急赤白脸。
我冷笑,把方晴和秦勇正在喝咖啡的视频给她看。
方晴以一个绝妙的姿势坐在秦勇旁边,不要说杜虹,就是我都差点以为他们是真的情侣。
杜虹气炸了。
我笑着付了喝咖啡的钱,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杜虹开始到处找秦勇,而秦勇则各种想办法躲着杜虹。
……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秦勇一走了之的话,我们不可能费心巴力的再去找他,只会把他疑似犯罪的证据交给警察。
但秦勇不但没走,甚至也不辞职。
他还带着一些其他的目的……
当时我离婚的时候,方晴问我。
就这样放过那个人渣吗?他跑了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被他伤害得如此惨,甘心吗?
我淡定微笑,当然不甘心。
但我更清楚的知道,他不会跑。
从前两次,他都得手了,拿到大笔的遗产和赔偿,他当然会迅速的换地方。
而这次,他一无所获,他自然不甘心浪费这两年的时间。
就像一个赌徒,赢钱之后再输钱,他会想尽办法的把损失补回来。
是的,秦勇就是个赌徒,彻头彻尾的赌鬼。
他得到的那些钱,这些年早已经输得精光。
这次他没有得逞,所以他会尽快寻找下一个目标。
方晴,杜虹就是他的目标。
只要他还有贪婪的野心,我们的计划就会实现。
杜虹把秦勇堵在公司楼下,尽显她泼妇的本质。
她拼命拽着秦勇胳膊,声嘶力竭的嚎叫:「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一切都捅出来!」
秦勇脸色很难看。
我以为秦勇会直接甩开杜虹,想不到秦勇竟然答应娶杜虹。
我就很好奇,秦勇到底有什么把柄会落在她手里?而如此的顾忌。
其实我很不希望杜虹嫁给秦勇。
并不是因为秦勇曾经是我老公。
而是杜虹是我妹妹,亲妹妹。
我终究还是不想把她推进火坑里。
但偏偏杜虹就是那种不作不死的人。
她抢走自己姐姐的老公,没有任何的羞耻感,还给我和方晴发请柬来示威。
我忍着气,想到心里那个酝酿已久的计划,还是咬了咬牙,掏了十万块钱的贺礼。
当司仪念出我贺礼的数目时,全场哗然。
我把那钱一摞摞的拍在桌子上,看向杜虹:「阿虹,祝福你!」
杜虹满脸得意,而旁边秦勇极力掩饰着眼中的贪婪。
回去的路上,我想哭。
方晴微叹一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尽力了!」
「我真的不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泪水:「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因为这十万块钱,我有可能会永远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秦勇和杜虹的蜜月之旅选在泰国的普吉岛。
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我亲眼看着他俩亲热的上了飞机,然后住进酒店。
像所有的新婚夫妻一样,他们的恩爱让人羡慕。
第一天,正常。
第二天,正常。
……
七天的旅程已经过去大半,后天就是返程的日子,而秦勇竟然没有动手。
是我预估错误?
还是秦勇真的改邪归正?
就像杜虹所说,他们才是真正相爱的。
不管杜虹曾经怎样对我,但毕竟我们姐妹一场。
如果一切不是如我想像,我也愿意送上祝福。
但人性,永远不能高估。
返程的前一天,我看到秦勇带着杜虹去了攀岩胜地。
起初他们是跟着其他游客一起,但渐渐的就偏离正道。
在视频另一头的我不由揪起心来。
我知道秦勇又要故伎重演。
很快,我就接到电话。
说杜虹不小心坠岩,现在还没有找到。
看来凶多吉少。
我的眼泪潸然而下。
方晴把整段视频都发给我,跟踪的人拍摄手法娴熟。
秦勇那只手按在杜虹背后推他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把这个交给警方,秦勇的下半生将在牢中度过。
但我总觉得还是太便宜他。
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仅仅是接受失去自由这么简单的刑罚吗?
秦勇独自一人回来。
作为第一继承人,秦勇将继承杜虹那十万块钱。
还有我父母那套房子的一部分产权。
因为那房子还是父母的名字,我和杜虹都有继承权。
这次,我似乎输的很惨。
杜虹的葬礼上,秦勇哭的很伤心。
但我分明看得出他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在笑。
十万块钱,外加一套价值超过百万的房子。
他的笑意很嚣张,似乎在宣告他的胜利。
就算这些钱是他昧着良心,染满鲜血得到的,他也无所谓。
他这种恶魔之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们给杜虹做了一个衣冠冢。
秦勇问我,房子怎么处理?
他太难过了,想回老家平静平静。
那部分产权他可以低价转给我。
「多少?」
「80 万吧。」
我冷笑,一条人命就值 80 万。
「70 万也行!」见我笑,秦勇有些慌张:「最低 65 万,不能再少了。」
「行,给我一点时间,我筹钱。」
我之所以答应下来,其实是怕他跑了,我还得费周章再去找他。
因为我的计划,还没完全实施。
过了几天,秦勇给我打电话,问钱筹得怎么样,要是困难的话,他可以只要 60 万。
我说比较困难,再等几天。
然后秦勇过几天就会给我打电话,价格一直往下降。
最后降到 30 万的时候,秦勇急了,直接跑来找我:「杜兰,我不能再等了,你以前说过你有 30 万,就那些钱吧!」
我一摊手:「钱给杜虹结婚了,我哪还有钱!」
「一口价!」秦勇死盯着我,一段时间没见他早已失去往日的神采,头发油腻脸色青黑。
「10 万」
我笑了,点点头:「你等我给你拿钱啊!」
说着话,打开房门。
杜虹坐在轮椅上,双眼冒火盯着秦勇:
「秦勇,你这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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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恶有恶报,是恶人自有 “恶人” 磨。
2014 年夏天,我跟一个发小(福建某部侦察兵退役),自驾游去四川,从无锡出发。
那天内环高速上特别堵。行驶中,左边车道的一辆白色凯美瑞想变道到我这边,我没有主动让他。然后我眼睛余光看到,他摇下右边车窗看了我一眼,驾驶员是个光头大黑胖子,副驾是个爆炸金毛的女的。当时没说啥(我开着窗)。
后面过了一个车辆交汇的口,就没那么堵了。这时候不知道那个白车什么毛病,突然从我左后方加速,在车头超过我车半个车身的时候,突然往左打了一把方向,猛的点了一下刹车,然后并没有变道,继续直行,扬长而去。当时我吓出一身冷汗。本能的就往右打方向,差点撞到我右侧的的车,那个车也下了一跳。
当时真的是万幸,我没有撞到右边的车,右边的车也没有撞到其他车,不然那天路上车那么多,肯定是连环事故了。
我当时真的好气,好想加油冲上去跟他理论。我发小也说 “追上去,问问他什么意思”
但是我想想,路怒没必要,我还安慰了一下发小(主要是本人从小就是战五渣。)
然后到了收费口的时候,入口很堵,很多车排队上高速。好巧不巧,那个白车就在我旁边排队。因为在比较后面,没到收费口的隔离带,所以车与车,基本上是贴着的。
我开车窗,那个大黑胖子也看到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直接把一个喝剩的可乐空瓶子扔我身上,还指了指我。
当时的我
我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就骂他:“你神经病吧。”
他突然就来劲了,吼了一句国粹,然后走到我车前拍我的引擎盖,指着我吼:“小瘪三,你他妈的给我下来。” 他后座也有一个男的,也下来了,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带个大金链子,大花臂,手机还拿着个小的灭火器。
两个人并肩而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让我想起了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
我当时…… 真的有点慌的。
然后,我发小说:“行车记录仪开着吧”
我说:“开着的”
他说:“我下去,你别动”
然后他就一个人下去了,我想想这哪行,就硬着头皮也下去了。
那黑胖子见我下车,指着我鼻子说:“小瘪三,你他妈的很吊嘛,看什么看。”
我被吼的一时不知道说啥。
我发小开腔了:“黑蛤蟆你好大的口气,怎么?大金链子纹纹身你就是黑社会了,你吓唬谁呢?猪鼻子插大葱撞象!”
胖瘦头陀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对着我发小:“你他 xxxx,我 xxxx,我他 xxxx” 开始喷粪。
发小满不在乎的挠挠头:“说那么多,还拿个武器,你敢打我不成?你要是不敢你就是我养的,来叫声爸爸。”
胖瘦头陀一听这话,炸了。一左一右,就朝他冲过去,我一看坏了呀,就要去拉。
瘦头陀灭火器轮圆朝他头上招呼。然后… 发小他后撤了一步,直接一拳打在瘦头陀的下巴上。瘦头陀… 旋转了一下,趴地上不动了…… 是真的不动了…… 胖头陀当时也傻了了,附身查看瘦头陀。然后大吼一声 “我 xxx” 也冲上去。被发小一脚踢在小腿上,不知怎么就跪下了,然后挨了结实的一嘴巴。胖头陀大吼一声,站起来还要再战,发小没再动手,因为警察来了。
高速口的值班警察把我们双方都带走了,说明了前因后果,加上有行车记录仪,对方持有武器,并且是两个人,发小空手,所以是正当防卫。警察叔叔对胖头陀,金毛狮后进行了教育。瘦头陀被救护车拉走了。
那个金毛狮后不愿意和解,要告发小。但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签完和解书后
警察叔叔说对发小说:“王金 x 脑震荡了…… 小伙子你下手真狠。”
发小说:“替天行道”
我躲在床下,床上的男人正在杀害他的妻子。
我浑身颤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我正在经历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此刻的我正趴在床下方冷冰冰的地上,胸口压着凌乱的衣裤,虽然全身已沾满乌黑的灰尘,但我绝不敢穿上衣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将嘴唇咬得泛白,脑子一团乱麻,心里后悔无比。
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她的邀约,真是为了刺激,命都不要了!现在可好,她老公不知为何出差提前回来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了!我慌不择路,抱着衣服钻到了床底下,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原来无论多潇洒的男人,在躲避原配时都会狼狈如狗。
幸好,他没有发现。
1
我动作还算利落,在他打开卧室门时就已经藏好,此时我盯着那双油亮的黑色皮鞋在眼前走来走去,正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这小说一样的狗血剧情居然真的发生在我身上。
孟小洁正在解释着什么,她说自己午睡刚醒,嫌热就把衣服都脱了,从声音里我都能听得出她的控制不住的紧张。
正在听她解释的人是吴猛,几年前他和孟小洁在校附属医院相识。
吴猛是那一届有名的尖子生,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主治医师,孟小洁刚好是他带的实习团队中的一员,不知怎么两人就搞到了一起。医疗圈里师生恋尤为禁忌,这也可能是孟小洁隐藏恋情的原因,虽然她毕业后并没有从事专业工作,而是进入了我们的外贸公司。孟小洁对本专业厌恶透顶,在大学时就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做医生。
皮鞋缓慢地移动,我只能看到他脚踝的高度,吴猛正踱着步子,一言不发。我感觉屋内充满了怪异的气氛,正常出差数天的丈夫回家,会对妻子如此冷淡吗?俗话讲「小别胜新婚」,可这两人却一反常态地冷漠,氛围近乎窒息地压抑。
「怪不得孟小洁对我那么热情……」
正想着,吴猛的脚突然挪动,快步走到了我的后方,我一惊,眼睛下意识地想跟上他的脚步,但由于无法转身,只能别扭地歪着脖子用余光瞟他。吴猛走到了窗户前,手握住了紧闭的窗帘。
窗帘?等等!
我的心脏狂跳,猛然想起我进屋时随手将半盒烟放在了窗沿上,一旦他拉开窗帘,必然会看见那个烟盒!
「要露馅了!」
我脑海中惊叫道。
但吴猛却没拉开窗帘,反而又将两片帘布往一块拉了拉。
我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吴猛低沉的声音响起:「小洁,浴室有热水吗?」
孟小洁问道:「有的,你要洗澡吗?」
「嗯。」
「我已经烧好热水了,你快去洗吧。」
机会来了!
我喜出望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没想到脱困的机会来得这么快,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正好逃跑。
「快去洗吧。」我闭着眼心里念叨着。
吴猛脱掉鞋袜,接着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他又相继脱掉了上衣和裤子。
我皱皱眉,心想:「这人怪得很,还没进浴室呢就把衣服都脱了。」
随后他走出卧室,关上房门,不一会儿我便听到门外响起哗哗的水声。
「机不可失!」
我猛喘一口粗气,顾不上逼人的紧张,将手伸出床底向外爬动。还没等我的头钻出床底,重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我赶紧又往回退去。在我缩回去的那一刻,卧室门再次被推开。
「搞什么啊?!」我不禁有些懊恼。
「来来回回的,吓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咒骂着,头顶直接炸开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整个床都摇晃起来,伴随着瘆人的呜咽声,床板如一条活鱼般乱蹦。鲜红的液体渗透床垫滴在我脸上,浓烈的腥味充斥了我的鼻腔。
我脸都白了,僵在床下,冷汗瞬间铺满后背。
「这是,发生什么了?!」
片刻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听到头顶上方吴猛气喘如牛。我紧捂着嘴,一股极尽恐怖的感觉侵染全身,死死盯着床外那仅有的一点视野。
我看到吴猛下了床,他转过身,似乎用双臂在用力地拉动什么东西,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陡然坠地,她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却毫无反应,双臂颓然垂地。
那一刻我差点叫出声来。
是孟小洁!
吴猛把孟小洁杀了?!
我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顺脸颊滑落,我死也想不到居然会遭遇这种事!一时间过度的刺激令我近乎晕厥。
吴猛用力地拖动孟小洁走出房门,她的身体被拖拽着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的头紧贴着地面,脸以一种怪异的仰视姿态,刚好朝着床下的我!那原本美丽的面容此时扭曲如厉鬼,正瞪大眼睛张着口,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紧紧咬着手指,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甚至都没意识到早已泪流满面!
吴猛将尸体拖动到浴室之后,将门拉上,哗哗的水声让我再听不见其他动静。
「报警!!!」
「逃出去,然后报警!!!」
我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我用力活动因恐惧而僵硬的四肢,猛地从床下钻出去。
「手机,我的手机在哪儿?」
我紧攥着双手在卧室疯了般寻找。
床上?没有!
窗沿上?也没有!
抽屉里?也没有!
「我究竟放在哪儿了?」
我的大脑因冲击一片空白,汗水如瀑布般顺后背而下,双脚愈发瘫软无力。
「想起来了!」
我一拍大腿,想起了手机就放在我的裤子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过,而裤子正堆在床底下。
我立刻蹲下,伸出手去掏裤子,由于用力过猛,手臂被床沿磨掉了皮。
「找到手机了!」
我撒腿就往卧室外跑!却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
「难道我找手机的声音太大,被他发现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脚步声接踵而至,几步便已走到了卧室门外。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再次猛地钻入床下。在我的头缩进床底的一瞬间,吴猛走了进来。
他赤着的双脚满是血污,一股浓厚的腥气扑鼻而来。
那双脚在卧室内走了一圈,我的眼睛也死死跟着他转了一圈,我紧闭着嘴,感觉一张口就能把心脏吐出来。
终于,他转身向卧室外走去。
我惊魂未定,感觉头皮都炸开,脸无力地趴在肮脏的地面上。
这时,一阵铃声猝然响起!
我的手机居然响了!
吴猛朝外走的脚步瞬间停下。
我万念俱灰,头发几乎立起来!手机被立刻按灭,卧室恢复平静。
「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大罗天仙……」
我差点哭出来,身体止不住地发抖,铃声只响了一秒,但他显然听到了!
我看到那双满是血的脚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半秒后一张硕大的脸抵在我面前!
「原来这儿还有一位啊。」
恐惧掀翻了我的天灵盖!
我大叫一声,猛地向后窜去,用尽全力往床外爬。右脚脚踝却被一下子攥住,那手跟钳子一样狠狠地扣住我的脚。接着一阵让人发疯的疼痛袭来,我感到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瞬间穿透我的脚掌。
我发狂般大叫,抽动的手指似乎要将地板抠烂。
刀子向我袭来!
原来人体在利刃面前是如此地脆弱易破!刀片畅通无阻地划开我的血肉。我感到了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恐惧,拼命想逃却无济于事!血流四处飞溅,地板与床板被染上一片鲜红。
对死的惧怕让我伸手阻挡,用手去夺他的刀,反被轻而易举地制服,连手腕也被割破。
撕心裂肺地疼痛,可我却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感觉手脚愈发冰凉,浑身犹如坠入冰窖,甚至连喘气都觉得累。
吴猛一边捅我一边用力朝外拽我,我眼前一片发黑,感觉自己如案板上的肉一样受他随意摆弄。
到最后甚至都感觉不到痛了。
「救…… 命。」
我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我死了。
我居然因为偷情死去,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死之后是怎样的呢?
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种黑暗无法形容,是没有一丝光亮的浓黑,你无法在人世间找到这样可怖的场景。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黑暗中。四周皆是黑暗,往哪里走都是一样。
唉?不对!
在遮天蔽日的黑暗中,有一点小小的光亮在闪烁!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狂奔过去,向光而行几乎是任何生物的本能,我要逃出这绝望的黑暗。
距离那片光越来越近,那光芒也越来越多,我加快了速度。
跑着跑着我便来到光芒之中。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天旋地转,我失控地坠落飘荡。
最终扑通一声跌落到一个柔软的地方。
我环顾一看,傻眼了。
竟是孟小洁的卧室!而孟小洁正躺在床上,躺在我的面前!
孟小洁还活着?
她不着片缕,正忘情地紧紧抱着我,柔嫩的皮肤滑腻而滚烫。
如此真实。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都是梦吗???可又那么地真实!被杀死的记忆如此鲜活,我根本不相信那是幻觉。
「难道,我穿越了?」
我后背渗出一层薄汗,一把将孟小洁推开,伸手拿过床上堆着的裤子。
她疑惑地看着我,有些不满:「怎么?这就不行了?」
我从口袋中翻出手机,时间显示:2022 年 2 月 16 日下午 3 点。
距离吴猛回来还有多久?
两分钟?五分钟?抑或是下一秒?
我倏地转过头,面色苍白地看着孟小洁,脱口而出:「快跑!」
2
孟小洁被我突然的喊声惊了一跳:「陈安,你瞎叫什么?神经病吧!」
血腥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我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被刀划烂的痛感。
「没时间跟你解释,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吧!」
我三两下穿好衣裤,抹了把汗涔涔的脑门,推搡着孟小洁快点收拾。
她疑惑依旧,但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并没有再多作反抗。
「你这么急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
「哪儿都行。」
我在心里默念道:「只要离开这间屋子。」
「希望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是虚惊一场,我宁愿去医院挂精神科也不想死在乱刀之下。」
我嘴里边叨咕着边拉着孟小洁的手快速走出卧室,走到大门口时我突然想起:「窗沿上的半盒烟还没拿走!」
我又疾步返回卧室,一把抄起烟盒揣进口袋,小跑着跑向大门外。
孟小洁已经站在了门口外,在那里等我……
不对!
为什么?
为什么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我低眼一看,鲜血正顺着孟小洁的双腿流淌到地上,她歪扭着身子被身后的男人搂在怀里,僵硬得像一个提线木偶。
吴猛一惊,他抬起头直直看向我,我感到血液直冲头顶,转身就跑,却发现无路可退。
他一把将死去的孟小洁抛在地上,握紧刚从她体内抽出的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刀尖上的鲜血滴答一路。
「啊!你 tm 别过来!」
我破口大骂,多半是为了宣泄恐惧。
吴猛的衣服上沾满了血,外套下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死死瞪着我,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咣!
门被他狠狠地关上了。
我的心骤然坠入冰窖:「他不可能放过我了。」
难道我又要被他杀了吗?
凭什么?!
极端的险境反逼急了我,彻底失去逃生的希望让我莫名愤怒,大口深呼吸压制狂乱的心跳,我咬牙切齿地胡乱抄起餐桌上的一根叉子,哆嗦地伸向他:「别、别逼我……」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腹部一股凉意,那股熟悉的恐怖感觉霎时将我击倒,我的背一抽,用双手捂住腹部,温热的血液就从我的指缝中流出来。
吴猛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叉子,冷笑道:「你想用这个干吗?插死我?」
他猛地抽出刀,我无力地顺势跌倒在地上,吴猛将叉子伸到我的眼前,晃了晃说:「你眼球颤动得厉害,瞳孔在慢慢放大,这是死亡之前的表现。」
他撇撇嘴,将叉子的尖端对准我的眼睛,低声道:「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吧!」
「啊啊啊啊!!!」
钻心的疼痛,让人抓狂的疼痛。
还有被血污浸透的黑暗。
我晕死过去。
「啊!」
我痛苦地捂着左眼,冷汗顺着眉骨淌下,浸湿了两鬓。
「你眼睛怎么了?!」孟小洁惊叫道。
「我、我……」
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左眼皮一跳一跳地抽痛。
缓慢地睁开双眼,面前是孟小洁担心的脸:「怎么了?戳到眼睛了?」
这?我又回到了孟小洁的卧室。
「说话啊!你眼睛怎么了?」
我没有回应,心里想的是:「我又活过来了!」
我揉着自己完好无损的眼球,刚刚被叉子袭击时的画面历历在目,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难道只要我被杀死,就能回到这个时空中吗?」
我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022 年 2 月 16 日下午 3 点。
果然又回来了!
我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催促着孟小洁穿上衣服,我们俩七手八脚地收拾好走向大门:「这次一定要逃出去!」
刚要出门,我的脚触电般又缩了回来。
「不对!这样不行。」
上次我们想逃跑时在门口撞见了吴猛,按时间来计算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上楼了!我们还是会迎面遇到他。他身怀利器,体格强壮,我跟孟小洁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决不能出门!
稍微考虑之后,我毅然决然地将卧室门关上,并拧上门锁。
「干吗?说出门的是你,现在不出门的也是你。」
孟小洁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不耐烦地抠着指甲。
我对她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明显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看来她并没有和我一样保留此前的记忆。我摆出了严肃的面孔告诉她:「孟小洁,再过两分钟不到,你的老公就要进门。」
「什么?你别吓唬我啊。」她故作轻松地朝我笑笑,却掩饰不住表情的僵硬。
「骗你是狗,而且他还会杀了你。」
「呵!」孟小洁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吴猛敢杀人?笑话!他要是有那个胆子,也不会一直在药剂科混。」
我摇了摇头,心想等她被捅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可怕了。
我确定门在外面打不开后,掏出手机在拨号页面敲下三个数字:110。
在手指按下拨通键的一瞬间,我停住了。
我心里清楚,在报警之后,我和孟小洁的事情将彻底败露,到时候同事、家人、朋友会怎么议论我们?
原来外表人模狗样的陈总,竟在背地里和女下属勾结…… 众人七嘴八舌的样子与鄙夷的眼神似乎就在我眼前。想到这儿,我突然失去了报警的勇气。
咔哒。
拧钥匙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一下子打断我的思绪。
吴猛已经进门了!
我的全身血液流速立刻加快,手脚冰凉。前两次的恐怖境遇实在是给我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导致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如惊弓之鸟。
听到开门声的孟小洁脸色刷白,她看向我,眼中满是惊慌:「我靠,他真的回来了,怎么办?你……」
她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接着用手指了指床:「要不你藏到床下面去吧!」
「不要!」我奋力地摆摆手,「床下面?狗都不藏!」
时间根本不容我反应,吴猛的脚步声已经抵达卧室门口。
门被敲响,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小洁,我回来了,开门。」
孟小洁无助地看向我,我瞪着眼睛回应她的目光,将食指竖在我的嘴前,发出「嘘」的口型。
「小洁,你在睡觉吗?快把门打开!」
吴猛敲门的声音变得更重了,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孟小洁吞了口口水,歪过头轻声在我耳边说:「不如先给他开门吧?然后我们心平气和地解释,反正他也没有证据。」
「你疯啦?!」我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拼命地摇头,「姑奶奶,你是活够了吗?!」
吴猛敲门越来越用力,门板被他捶得震天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狠狠地攥紧孟小洁的胳膊,既怕吴猛破门而入,更怕她去给他开门。
「开门!开门!」吴猛暴躁地叫道,咣的一下砸在门板上,薄薄的木质门一颤,发出了开裂的声音。
这一下给孟小洁吓得缩到了角落里,她应该很奇怪平日里温和的丈夫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倒是放心下来:「至少她不会开门去送命了。」
吴猛越来越暴躁,他一脚一脚踹在门上,脆弱的门板随时会在下一脚被踹开。我心惊肉跳,拿起手机果断按下拨号键:「md 什么也比不上命重要!命都没了,要脸还有什么用?」
短短的「滴」声后,一位女警接起了电话:「你好,110,请讲。」
「有人要杀我!」我脱口而出。
「请你不要着急,告诉我你所处的准确地点,我们马上派警前往。」
我把电话交给孟小洁,她哆哆嗦嗦地接过手机,向警察报上了具体位置。
咔嚓!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一个大洞,吴猛的一只脚踏了进来。他收回腿,弯下腰,歪着脖子看向我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填满了整个豁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小洁一声尖叫,我抢回手机大喊:「求你们快点!他要进来了!」
「你提供的位置是否准确?我们将立刻出警!」
「准确!准确!准确!」我疯狂地大喊。
吴猛蹲下来,左手顺着洞伸进来,去拧左上方的门锁。他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我和孟小洁:
「我说怎么不开门呢?原来里面还有一位啊。」
「不行,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进来!」
我尽力挪动木然的双腿,强忍着恐惧跑到卧室门口,张口对准他在门板上摸索的手狠狠咬了上去,这一口用上了我吃奶的劲。
「啊!」
吴猛吃痛,大吼一声,手弹簧似的向后缩去,我的牙齿被他的指骨硌得生疼,两眼滚烫,迎着他的目光死不松口,吴猛抽不回手,剧痛使其发狂,他另一只拳头狠狠地捶在卧室门上,一拳又一拳。
身后的孟小洁打开窗户,拼命地朝外面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出人命了!!!!」
我似乎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了两排牙齿之上,他勾起的手指抠破了我的口腔壁,依旧没能让我松口。
我实在太怕他了,也太恨他了。这个杀了我两次的男人!
此时,我隐约听见窗外传来警笛声。
「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见到了生还的曙光,紧吊着的心终于有些放松下来,我瞪着眼睛死盯着吴猛,心想:「一切都结束了,你这个疯子。」
刷!
冰凉尖锐的物体划入我的腹部,我吃惊地低下头,吴猛左手紧握着刀子由下至上插进我的体内。我感到一阵眩晕无力,伸手啪地撑在门上。
吴猛趁势从我口中抽回右手,双手一起握在刀把上,面目狰狞地对我说:「来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顿时一阵极度的痛苦从腹部传来,我痛苦地弯下腰,刀尖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顶起,我哇的一口吐出来,秽物中掺杂着大量的鲜红血液。我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叫声,只剩下喉咙里含糊的呻吟。
我扑通一声跪在自己的血泊之中,重重地倒下了。
模糊的目光中似乎看到有一群人闯了进来,合力将吴猛按倒在地,我感到天旋地转,一切都离我远去。
所剩的最后记忆,是背后孟小洁凄厉的哭叫。
3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这是…… 哪里?穿越的循环结束了?」
我右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光滑而柔软,是健康完整的腹部。
我顿时心生不好的感觉。
晚上不肯睡觉, 早上起不来!
我闺蜜害死了我姐姐,抢了我老公,我把她整成了精神病……
1
我紧紧攀着主卧的门,门开了一条缝儿,钥匙都没有来得及拔下来。
内室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笑声。
“你就不怕那个死女人来找咱们?”
“都火葬烧成了灰,还能怎么的?来,让哥哥亲亲!”
“轻点儿!轻点儿啊!”
我浑身像是被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不停的打着摆子。
我就是那个死鬼,准确的说我现在已经 “死了” 七十二小时零二十七分钟。
我到现在都觉得,这就是我的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短短一个星期,我的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
我从一个每天喝咖啡打牌旅游玩儿自拍发抖音的有钱贵妇沦落成了一只见不得光的鬼。
七天前,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
三天前疼我的老公说带我去赶海玩儿。
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将我刚认回来的姐姐准备一起带过去,介绍给我老公认识。
我想搞个不一样的见面式。
我和我姐提前换了同样的衣服,我们都留着长发,我想看看老公发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我和我姐先到的那片海滩,突然想起来自拍神器忘带了,就去车子里取。
车子停得有点儿远,我刚钻进了车里拿到了自拍神器,突然手机响了。
是我姐的电话,我忙接了起来,那边就是不说话随后传来很奇怪的闷哼声。
然后是我老公,还有我闺蜜的声音。
“死了吗?”
“死了,死了,你去报警,我制造她溺水的现场。”
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耳边恶毒的声音,和眼前淫靡的声音汇到了一起。
我不相信一直疼我爱我的老公,从小玩儿到大的闺蜜,他们合力杀了 “我”。
我缓缓向后退开,一步步离开了富丽堂皇的中式别墅。
我赤着脚逃出了这个魔窟。
那个恐怖的清晨,到底在海边发生了什么?
我这三天内,不敢再回家,在我姐的出租房生活了三天。
旧手机也不敢用,直接买了个新手机,换了新号。
本地新闻播报出了我的死讯,鼎盛集团董事长夫人,周小梅女士出海玩耍不幸遇难,享年二十七岁。
我从自己的家里逃了出来,乘着午夜最后一班公交,又徒步走了七公里,到了那片海滩。
这一片海滩还没有开发,不过因为风景很好,成了人们来这里赶海看风景的好地方。
我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找我放微型摄像机的地方。
到处是嶙峋狰狞的岩石,即便是海滩也不是那种细沙,而是一大片的小石头子儿。
我纤细的脚都被岩石割破了,钻心的疼,疼得忍不住嚎啕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养尊处优变成了现在的无家可归。
我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终于在两块儿岩石的缝隙里找到了我那个小型摄像机。
我平时喜欢拍美食,喜欢旅拍,有在抖音里做视频的爱好。
这一次带着亲姐,见我最爱的老公,这样的场景我自然要拍下来。
幸亏这一块儿涨潮没有涨到摄像机摆放的位置,不过还是被海风吹到了岩缝里。
我忙抓着摄像机蹲在岩石上,此时的我脸色苍白,摄像机开机的蓝光照在我的脸上,还真的像一只厉鬼。
海风实在是太冷了,我哆嗦着按下了回放键。
我买的高档摄像机就是好用,可以设定自动关机时间,此时还有电量能打开。
拍摄下来的画面很清晰,可惜角度因为海风的原因,有点问题。
只拍到了顾东城和我闺蜜王娜的画面,我姐是被面朝下压在沙砾里的,可能是窒息而亡。
我死死盯着画面里的顾东城,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那么的狰狞。
我紧紧抓着微型摄像机,看着刚认亲的孪生姐姐被两个畜牲杀害。
她当初但凡开口说话,那两个人可能就不会杀她,毕竟杀错了人也是个麻烦。
可得了癌症的她,却强忍着对死亡的恐惧,给我示警,用她的命换我一条命。
我趴在冰冷的海滩上泣不成声。
顾东城!你好狠!
我周小梅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儿狗男女!
我重新回到了自己曾经住着的中式庭院,这里有杀我的恶人,可我不能不回来。
我没有做错什么,错了的是他们,此时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处中式庭院还是顾东城和我一起努力去年刚买下来的。
郊区独栋别墅,加上负一层一共三层。
按照中式古典风格来装修的,里里外外每一块儿砖都是我亲自挑选。
前后两个种满绿植的院子,负一层是保姆房还有家庭影院,健身房,盥洗室,直通庭院的中式书房。
家庭影院后面有个小隔断,当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装修工人在这里打了一个三十多平的隔间。
门上的是暗锁,即便是顾东城都不知道背投幕布后面还有个空间。
我当初本来等有时间装修一下,把这里变成我冲洗照片的小黑房。
顾东城对我这种小资情调的摄影、剪辑视频嗤之以鼻。
故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已经 “死了” 很久的顾太太我,此时正蜷缩在黑漆漆的房子里。
我知道顾家所有人的作息时间包括保姆的,此时正是下午四点钟,我的儿子小涵要从幼儿园里回来了。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儿子,好在顾东城还没有疯狂到要杀了自己儿子的地步。
可我还是不放心,我小心翼翼打开小黑屋的门,顺着书房通阳台的门藏到了灌木丛后面。
每天小涵都会在庭院里玩儿一会儿,我要确定他平安才行。
我刚蹲在灌木丛后面没多久,庭院里不光有小涵和保姆,还有我的养母也来了。
我和我姐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后来被分开收养。
我的养母是准备丁克的高知,结果等她五十多岁的时候,她的丈夫居然和别人有了孩子。
养母身体也不好,就去孤儿院收养了我。
养母对我很好,后来也一直没结婚和我生活在一起。
顾东城当初上市创业板,开公司的时候,一部分钱还是我养母出的。
此时看着她斑白的两鬓,更佝偻的身体,我几乎要冲出去了。
在最后那一刻还是忍住了冲动,顾东城和王娜太阴险,我不能让我的养母也跟着受牵连。
养母和顾东城说了一会儿话,居然带着我的儿子小涵离开了。
我贪婪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心如刀绞。
近在眼前的亲人,却不能相认,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同时我又庆幸了起来,我接下来要实施的报复计划,绝对不能让我儿子看到。
现在看着养母将小涵接走,我心里反而没有了负担。
保姆估计去送我养母了,毕竟我儿子去另外的城市居住,拿的东西也多。
我不敢乘坐室内电梯,沿着逃生步梯上了二层。
一层是客厅,二层有个顾东城办公的书房。
我几乎临空蹲在书房外窗的台子下,书房里顾东城和王娜的对话清晰的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
“这下子好了,当初东哥融资的时候,不是差点儿钱吗?”
“我就忽悠她借了几家高利贷,如今人死债消,一切都了结了,完美。”
王娜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我听了顿时浑身发冷。
原来他们杀我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没想到王娜和顾东城居然早就搞到了一起。
王娜和我从小学开始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我一直把她当做好姐妹。
不过后来我嫁给了顾东城,打拼成了阔太太,生了孩子后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
而王娜的生活并不好过,她人长的很好看,读到高中的时候家里人重男轻女不让她读了,没有和我一样考上大学。
后来做收银员结婚,她老公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还家暴。
当然离婚变成了前夫,我记得很清楚,她的前夫纠缠她的时候,还是我和顾东城帮她摆平的。
想必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有了私下的联系吧?
我不禁苦笑了出来,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傻,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王娜就是一头母狼,喝血吃肉的母狼!
怪不得三个月前,顾东城要在创业板上市融资,有一笔资金缺口。
我当时也愁坏了,准备卖掉这套中式别墅。
还是王娜劝说我,几个月的资金缺口还不如去借高利贷,多借几家。
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谋划让我死,反正都是不正规公司,人死债消。
他们拿顾东城也没办法,又不是顾东城借的。
我两只手狠狠攥成了拳,抖得厉害,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让里面的两个凶手听到。
不一会儿书房里的两个人又开始像野狗一样吻到了一起,居然在书房里也做。
我乘机从窗台下方的位置溜进了三层的主卧,每一步都小心屏气。
我赤着脚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帽间里的衣橱。
咬着牙冷笑,既然你们将我像傻子一样玩儿,那我也对你们不客气了。
我的衣橱很大,一排接着一排的衣服,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都是高端品牌的,光这一衣橱的衣服,就曾经让王娜看得红了眼。
里面随便拿出来的一条裙子,一件衬衫最便宜的也是维格娜丝的牌子,差不多四五千块一条。
更高端的还有几十万的皮草,其中有一件白色长款貂绒大衣是王娜最喜欢的。
她那个时候经常来我家里做客,说也想买皮草,想试试我这件款式。
都是女人,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压也压不住的贪婪。
她差不多试了半个小时,不想脱下来。
我死死盯着面前纯白色的皮草,咬了咬牙,抓起盒子里放着的美工刀。
我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狠狠吸了口气,一刀子划破了我的手掌。
随后将沾着血的手掌拍在了皮草大衣上,纯白色大衣上的血手印,看着就触目惊心。
我竟是在疼痛间感觉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意,索性在每一件白色衣服上都拍了血手印。
直到手掌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再也渗不出血为止。
我扯了一块儿自己的真丝小方巾,裹住了手上的伤口,连着那一把美工刀也随身带着。
随后偷偷回到了我的秘密居所,那个黑漆漆的见不得光的小黑屋。
我知道顾东城很忙,不可能一直陪着王娜。
王娜的性格我也了解,不自重,喜欢得瑟。
此时她和顾东城完事后一定会去洗澡,洗完澡等顾东城离开后,她会回到我的卧室。
那样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会打开我的衣橱试衣服。
一,二,三……
果然三层传来了王娜震耳欲聋惊恐的的尖叫声。
我隐在暗处却无声的笑了。
好吧,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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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算吗?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家不一样,家里没有爸爸。
我的爸爸攀上了高枝,在妈妈还怀着我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迎娶了领导的爱女。
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不知道他叫什么、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直到外婆病重,第一医院说林主任的手术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男朋友想帮我加塞,但他只是住院医,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眼看着外婆的病越来越重,表姨说漏了嘴,说要不让周渔联系她爸爸看看,说不定会有床位呢。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爸爸跟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而且在第一医院有不小的人脉。
外婆呵斥了表姨,让她不要废话,「大不了不治了,我这把年纪也活够了。」
我关上门,问表姨要了姓名。
方建业,原来我的爸爸叫方建业。
在搜索引擎上查这个名字,跳出许多新闻报道,官网上还有他的联系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我是周渔,」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爸爸。」
……
我们约在市政府外的咖啡厅见面,在此之前,我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知道他的妻子叫李萍,在第一医院做副院长;他的女儿叫方若雅,大学刚毕业。
我甚至找到了方若雅的微博,吃喝玩乐、名牌珠宝、阖家欢乐…… 每一条都是被宠爱长大的证明。
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知道有一个仅仅比她大六个月的姐姐吗?
知道这个姐姐从小被喊野种,又在刚出生的时候没了母亲,彻底成为无父无母的孩子吗?
面前投下了一小块儿阴影,是方建业来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跟你妈妈长得挺像的。」
我也打量他,笑一笑:「是吗?记不清了,妈妈死得早,我已经不记得什么了。」
方建业的笑容一僵,终于不再客套,低声说:「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们。」
你们。
他说你们。
原来他一直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儿,却从来不闻不问。
我努力压抑内心的委屈和愤怒:「您有您的苦衷,我明白的。」
方建业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说:「一晃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终于等到这一句。
我说:「外婆生病了,很严重,但是约不上第一医院的林主任开刀。您能想想办法吗?」
他沉默片刻,说:「第一医院不行,C 大附医怎么样?」
「林主任是这种病最权威的专家。如果附医能行,今天我也不会冒昧地打电话给您。」我说,「而且,您爱人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不是更合适吗?」
方建业苦笑:「你不懂,就是这样才不行。」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目光投到了窗外的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梧桐叶悠悠飘落。
我忽然想明白了,原来他老婆不知道我的存在。
更想明白的一点是,在他眼里,那个家庭的稳定比我外婆的生命重要许多。
方建业转回目光,做了决定:「这样,我联系附医的朋友,帮你外婆先办住院。我转两万给你做医药费,不够再问我要。」
我的亲生父亲,想用钱打发我,而且我在他眼里,只值两万。
「我不缺钱,」我说,「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开了摄影工作室,虽然不如你们赚得多,但还不至于敲诈勒索。」
方建业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瞧你说的,怎么能说敲诈勒索呢?这是我该做的。」
他看了看手表,起身要走:「那就先这样,回头我找好附医的朋友,给你回电话。」
我打断他:「我给你十万吧,你给外婆办第一医院的住院手续。」
他皱眉,显示出一点父亲的威严:「周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吗?
还要我说几遍呢?外婆除了癌症外,还有很多慢性病,附医的治疗水平远远比不上第一医院,去第一医院尚可有一线生机,去附医就只能等死。
我怎么能让她等死?
赶跑喊我野种的臭小子的是她;我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我的是她;年近七十了还在串珠子为我攒学费的还是她。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方建业扬手:「这里买单。」
我追了出去,轻轻喊他:「爸爸。」
他不耐烦地回头:「周渔,不要让我——」
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都在抖:「求你了,爸爸。我保证第一医院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保证不影响你的那个家庭,求你,求你了。」
那天,方建业沉默了许久许久,我能看出他在犹豫,犹豫亲生女儿的哭求,到底值不值得他赌上失去幸福家庭的风险。
方建业让我回去等电话。
我以为他同意了,很高兴地回去跟外婆说,林主任马上就会给她开刀啦。
「那可是林主任,第一医院的一把刀,治谁谁好。」
外婆却笑也没笑:「你表舅舅、表姨妈都托不到关系排号,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哪来的本事?」
我飞快找借口:「我大学的学长在第一医院做医生,你忘啦?就那个程靖,你还记得吗?」
老太太淡淡地说:「你是不是去找你爸爸了?」
我的话头猝然顿住,狠狠地打了个磕巴。
外婆一贯温和,此刻疾言厉色:「周渔,再难的时候我都没找过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这一辈子,只有他欠你的,没有你欠他的!」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可是你病了,你病得很重,能让你长命百岁,我欠他又怎么样呢?」
外婆冷冷地说:「人活着就在一口气,他方建业看不上我女儿,看不上我外孙女。我老太婆也看不上他,不稀罕他来施舍!」
我哭得更厉害了:「可是我需要,我需要你活着,没有你我怎么办?」
外婆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慌忙给她顺气:「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她咳嗽渐渐平息,躺回床上:「我这一辈子,带出了你妈妈,带出了你,都是个顶个的漂亮能干。我老太婆活这几十年,够本了。」
她伸手过来擦我的眼泪,手指粗糙了,手背上有老年斑了,可是仍然和记忆中一样温暖,一样温柔。
「小鱼儿,人都是要走的,没有谁会长长久久陪你一辈子。要坚强点,知道了吗?」
我哽咽着说知道,但我不知道,这是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早晨,我做好早饭喊她,发现老太太没了呼吸。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而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表姨和表舅帮着处理后续各项事情,我跪在遗像前痛哭。
我的外婆是个很倔的老太太,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却没二嫁,支早餐摊、收废品,一点点把我妈妈拉扯大。
我妈妈早逝,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为了我强撑着没倒下,把年轻时候的家伙事拾掇出来,在夜市摆了夜宵摊。
城管看见她都不忍心罚,因为老太太的年龄比他们的父母都要大。
这么要强的老太太,这么要强的老太太,临到了,不愿意我欠方建业的情,自己就先去了。
你怎么这么要强,怎么这么要强?
香灰掉落,砸在我的手背上,很烫,很痛,却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的好朋友、在第一医院做行政工作的夏璐,拉过我,把我的手放在水下冲洗,然后轻轻抱住了我说:「小渔,你还有我。」
2
外婆下葬后,我失眠得厉害,精神也很差。
工作室里的小伙伴惴惴提议说我可以休息几天。我想了想,实在没必要。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晚上失眠?没关系,刚好加班修片子。
吃不下东西?那就更好了,那么多人减肥减不下来呢。
我用大量的工作来挤占头脑,杜绝任何一丝悲伤的可能。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醒来,游魂般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一袋吐司。
是我喜欢吃的蔓越莓口味,但我不记得我买过,也许是夏璐带来的。
我正要拆开,发现吐司已经过期了,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外婆去世的前三天。
我突然绷不住了,攥着吐司袋子,蹲在冰箱前号啕大哭。
我刻意忽略的外婆不在的事实,像巨浪一样拍向我,好疼,可真疼。
她养的吊兰还水灵灵,但鱼缸里的金鱼,因为没人喂食,一个个都翻了肚皮。
她平时爱坐在摇椅上看电视,我从前嫌弃那嘎吱嘎吱声真吵。现在不吵了,却安静得叫人心慌。
一直觉得这筒子楼里的二居室太小,今天才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太大了。
物业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去挪一挪车,下大雪了,树木可能会折断,砸坏车他们担不起责。
我抓起手机和钥匙下楼。
不知道这场雪是从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几个小孩儿在打雪仗,笑声一片,眉眼都是飞扬的,看上去真开心。
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头难得涌出一丝温暖。
手机突然震动,是我不熟悉的号码。
「喂?」
方建业的声音传来:「周渔,我帮你问过了,第一医院实在不行,我请了附医最好的医生主刀,你带你外婆去办住院,就说你是我的表外甥女。」
我忽然就能感到漫天的寒意,今天下雪了,今天可真冷。
我打断他:「不用了。」
方建业的声音提高了:「周渔,你不要任性。你知道许医生有多难请吗?我找了好多关系才托到最近的时间。」
我笑了一声,说:「不用了,我外婆已经去世了。」
他的话头猛然止住,只余下呼吸声。
我对着电话那边,平静地问:「方建业,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我忽然感觉站不住,攥着电话,深深地蹲下来,眼泪直直地砸进雪地里,融出一个又一个小凹痕。
几天前,在外婆的葬礼上,我守灵到天明,表姨搀我去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说她心疼我,又说方建业真不是个东西。
原来,二十多年前,方建业已经跟我妈妈谈婚论嫁了,但那时他又看上了领导的女儿,于是边跟妈妈谈恋爱,边去接近李萍。
他担心跟李萍谈不成,于是仍旧哄骗妈妈说自己会娶她。
等到方建业把李萍娶到手的时候,我的妈妈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方建业想用一万块钱私了,要她去流产。妈妈当然不肯,她和方建业不同,她要这个孩子,哪怕会承受诸多流言与非议。
可是,可是,老天真不公平。
受到伤害的人,没有好结果;贪婪无德的,反而一路顺风顺水。
方建业仕途春风得意的时候,妈妈难产死在了手术室里。外婆让方建业来送妈妈最后一面,他却说自己正在老丈人家陪酒,没工夫过来。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外婆为什么不肯让我去找方建业,又为什么要说「我要你这一辈子,只有他欠你的,没有你欠他的」。
因为她早就看穿了,方建业这种人没有良心可言,利益至上是他永恒的生存法则。
我啊,一直被人保护得太好,好到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其实也生存着卑劣的小人。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过得这么好?
我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掌心。
这一刹那,我是真的想要跟方建业鱼死网破。
3
我打开微博,找到方若雅的主页,一条一条认真看下去。
依然是岁月静好,依然是万事快乐。
就在前不久,她还发了一条动态,写的是:老爸最好了,悄悄给我买了最想要的包包!
日期是我外婆去世那天。
我在苦苦等待方建业回音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要拒绝我去第一医院的请求,却用缓兵之计拖延我,还有空去给他女儿买一个包。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心里的恶意快要把我吞没。
我忍着愤怒,一条条微博翻下去,从头看到了尾。
有一条微博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方建业的生日。
照片拍了全家福,包厢里,方建业端坐主位,转盘中央一个硕大的蛋糕,蜡烛摇曳,他正在许愿。
我保存下这张照片,特意把一处圈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有办法报复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客户,客户姓黄,之前找我拍过全家福的艺术照。
她小女儿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摄影,我想着攒个人脉,当时没收钱,还给小姑娘额外拍了一个 MV。
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喂,黄阿姨,我是小周啊,您上次说您丈夫在哪个单位来着?」
黄阿姨的丈夫跟方建业在同一个单位,她告诉我,单位的正职半个月前被提拔到厅里了,留下一个空缺,几个副职都削尖了脑袋想坐上去。
她又叹气:「反正我们家老黄大概是没机会喽。另一个副局的老丈人从市委退下不久,现在市里的一把手,那从前可是他提拔上去的。」
武术教练性侵幼子 遭狱友轮奸
查维尔急救后狱方替他拍照,裤子染满鲜血。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巴西武术教练夏维尔性侵仅 18 个月大的继子,入狱后恬不知耻的吹嘘,导致遭到报复,20 名狱友决定让他体验其继子死前遭受的痛苦,于是集体性侵之。
据外电报道,夏维尔犯案后虽主动向警方自首,在法庭上坦承犯行,但入狱后毫无悔意,向其他受刑人炫耀自己的罪行,不料引起众怒,日前在一次放风时,20 名男性狱友决定先动手围殴,压制后再集体性侵。这一下,夏维尔肛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等狱方人员发现赶来阻止时,夏维尔浑身伤痕累累,身上的汗衫被扯得四分五裂,白色的短裤也遭大量血迹染红,且已经无法行走。
我能看到每个人的气运。
三十五岁那年,我亲眼看到我老公的气运,从金色变成透明,最后变为全黑。
我不解,直到我发现老公的秘书让我女儿偷偷叫她妈妈。
1
三十五岁生日那天,我老公订了一个包间,全家人一起庆祝。
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了声抱歉,就急匆匆地走了。
和蔼开明的公婆,乖巧可爱的女儿,一桌我爱吃的饭菜。
似乎没什么不同寻常,可我的心却惶惶不安起来。
凌晨一点,老公回来了,喝得醉醺醺的,身上酒气冲天。
脚步微颤,但意识还算清醒。
「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嘴上抱怨,却还是扶他在床上躺好,拿了热毛巾来帮他擦洗。
「公司应酬,客户一个劲儿地劝酒。」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亮了,弹出了一条微信。
小李:佳铭哥,到家了吗?
我扫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心里想着这个小李不错,这么晚了,还知道发个微信关心他到没到家。
「小李是谁啊?新来的?」
老公哼哈地敷衍着,我也没多问。
我只负责照顾好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公司的事我向来都不管。
我拿起手机准备帮他给小李回个消息。
老公突然扑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腰,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老婆,我想洗脚。」
我愣神的工夫,手机被老公抽走了。
「你呀,都当爸爸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去给他打洗脚水。
2
第二天酒醒,陆佳铭揉着太阳穴从房间里出来。
只一眼,我便愣住了。
「老婆,怎么了?」
我大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脖子。
陆佳铭发现我情绪不对,有些不解。
「我脖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边说边走,来到镜子前。
不用我说,他自己也看到了。
脖子、前胸有好几处红痕。
我们连女儿都有了,这几处红痕是什么,心知肚明。
他也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整个人都变得慌乱。
「老婆,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此时,我正在做早餐,女儿桃桃踩在凳子上洗漱。
昨晚他回来得晚,我只开了小灯,光线昏暗。
不过,也幸好昨晚没注意到,不然岂不是一夜无眠。
「先去洗漱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他一噎,张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爸爸,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连蛋糕都没吃,不过没关系,桃桃偷偷给你留了一块哦,就放在冰箱里了。」
女儿仰着肉嘟嘟的脸庞,很是期待地看着他的父亲。
陆佳铭刷牙的动作顿时变得僵硬,漱干净嘴里的泡沫,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饭桌上,一家三口各怀心思。
「我……」
他一开口,我和女儿都看向他。
「没…… 没什么。」
终于熬到了我把女儿送去幼儿园,车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妍妍,我们谈谈吧。」
「你是不是出轨了?」
「妍妍,我昨天喝多了……」
我打断他:「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良久,陆佳铭承认自己出轨。
我见惯了人性的光辉善良,自然也认识了阴暗丑陋的那一面。
因此,我比同龄人要沉着冷静。
除了有些难过,我甚至连愤怒这种情绪都没有。
因为,善恶到头终有报。
「给你十分钟,说清楚。」
陆佳铭刚开始有些难开口,对上我淡漠的目光,还是咬牙说了。
「小李是我新招的秘书,今年的应届毕业生,父母都不在了,家里的亲戚老是惦记她爸妈留下的房子,她一个小姑娘,挨欺负是免不了的。」
「继续。」
「昨天,她家亲戚又来闹了,她扛不下去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帮她出头,她为表感谢就请我喝了几杯,之后…… 之后我就喝多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爱你的,爱这个家的。」
「新入职的其他人呢?家里都是什么情况?」
陆佳铭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有些不解,而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记得你原来有三个秘书,她们家里的事,你帮过几回忙?」
陆佳铭不说话了,很显然,一次也没有,也许连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所以,陆总是想告诉我,你只关心她一个人,对吗?」
「不是的,妍妍,我说了都是意外。」
「好,那她请你喝酒总不是意外吧?
「你说一句今天是我媳妇生日,我要回家陪她,很难吗?
「你只是喝多了,不是人事不省了,拒绝跟她回家,很难吗?
「又或者,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很难吗?
「陆佳铭,做错了事就要认,像个男人一样,你这样让我很瞧不起。」
陆佳铭神色晦暗不明,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足足五分钟,我俩谁都没说话。
「陆佳铭,我也没有父母了啊!」
简单的几个字,有我的心酸,也有悲凉。
我没有嘶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他走了,灰溜溜地走了。
我相信昨天是他们第一次越界,我也相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垃圾,该丢的时候就得丢。
3
「妍妍,一定要离婚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摇摇头:「没用的,回不去了。」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等明早去民政局了。
出轨这个事,就像个无底洞,只要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我不是不相信陆佳铭,而是我相信人性。
离婚,对彼此都好。
一个不忠的男人,留着只会徒增烦恼。
况且,他的金色气运,已经逐渐透明。
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没有真心悔改。
不知错、不悔改,他的气运只会越来越糟。
不过,这些马上就跟我没关系了。
晚上,陆佳铭再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在我的印象中,他有些懦弱、优柔寡断。
但最起码,还有羞耻心。
桃桃还在家里呢,他居然把李甜甜这个第三者带回了家!
「妍妍,她…… 她的房子被亲戚霸占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女儿乖乖站在我身后,眼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戒备。
「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要么,你带她走,你们愿意去哪住就去哪住。
「要么,她走。」
只要一天没离婚,这里就是我的家。
除了妻子的身份,我还是孩子的母亲。
我不允许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撒野,不管什么理由。
「对不起姐姐,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别因为我的事吵架,我这就走。」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你那群亲戚正找你呢,太危险了。」
陆佳铭伸手拦住了转身要离开的李甜甜,眼里的担心不似作假。
李甜甜呢,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转身去开门,开了半分钟也没打开。
「我家的门是今年新款,找不到开关很正常,我帮你。」
我干脆利落地把门打开,手一挥,傻子都懂我什么意思。
「妍妍,我们明天就离婚了,你就让她在这住一晚,明天我就带她去找房子。」
李甜甜听到我们要离婚的消息,很是惊讶。
「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姐姐你要怪就怪我,佳铭哥是个好人,一个人辛苦地支撑着公司,犯错也难免,姐姐千万不要冲动啊!」
「你哪位啊?别上来就乱攀亲戚,看清楚这里是我家,虽然我们明天去离婚,但是今天,他还是我老公,你想指手画脚,请你明天再来,现在,门在那,赶紧滚!」
我其实不想跟她说话的,说多了难免忍不住脾气,说些难听的话,反过来影响我的气运。
她越是伤害我,气运消耗得也越快。
等到变成纯黑色的气运,也就离死不远了。
俗话说,恶人自有天收。
只要我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这对狗男女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陆佳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没再说什么,领着李甜甜走了。
我把门一关,反锁。
「妈妈。」
女儿声音有些抖。
桃桃今年五岁了,虽然不太懂大人们复杂的感情,但孩子的心理是很敏感的。
我把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桃桃乖,妈妈在。」
「妈妈,你要和爸爸分开吗?」
我思考着如何回答能让女儿的难过少一些,没想到女儿反过来安慰我。
「妈妈不哭,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自从知道老公出轨,我一直隐忍不发,此刻女儿的一句话,我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
4
离婚后,房、车、存款归我,公司也分了我一半。
「妍妍,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家,也没上班,我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这些就当我做了混账事对你的补偿。」
「别说得这么好听,犯了错给补偿不是应该的吗?说得像恩赐一样。」
陆佳铭点头:「是,是我做错了事,我知道你还没原谅我,以后缺钱了跟我说,夫妻一场,我不会不管的。」
我笑笑,没说话。
我是全职太太不假,可我从没说过自己缺钱。
这些年我一直在投资,只不过赚的钱全都以女儿的名义做了慈善。
有了这些功德,只要桃桃不作恶,足以让她安稳度过一生。
我不张扬,不代表我不会赚钱。
5
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层写字楼,开了一家劳务派遣公司,俗称外包公司。
我亲自坐镇,来面试求职者。
说来也很简单,就是把金色气运的人筛出来。
然后交由专业人员来面试他们的专业能力。
这样筛选出来的人才,人品不差,同时还兼备较强的专业能力。
我又把离婚分到的财产拿出来三分之一,投给了我看好的店铺。
我选择店铺的标准也很简单,就是看老板和员工,只要没有黑色气运的人,基本上都能盈利。
这是我这么多年的投资经验。
处理好这些,我终于能松口气了。
6
上午,我把桃桃送到了她爷爷奶奶那。
下午,我的桃桃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接到电话急匆匆赶到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哭成了泪人。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看两位老人的状态也说不出来什么,我把目光转向了陆佳铭。
「你说。」
陆佳铭叹口气。
「我听说桃桃今天到爸妈家,我就带她去游乐场玩,不小心磕到了脑袋。」
「半年了,你都没想起来带桃桃出去玩,偏偏今天,你放下手中事情带桃桃去游乐园?
「这半年来,我没有拦着你见孩子,你也只匆匆见过一次。」
陆佳铭抿抿唇,眼神往旁边飘。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李甜甜!
这种场合,她怎么会在?
她好像没想到我会看她,眼神对视了一秒立刻看向了别处。
我蹙眉,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是不是跟她有关?」
陆佳铭和李甜甜两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桃桃还在抢救,要冷静。
「陆佳铭,如果桃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人,谁都别想好!」
他不说实话,没关系,我自己查。
二十分钟后,游乐场的监控视频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点开,越看越愤怒。
我没开静音,视频里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李甜甜让桃桃叫她妈妈,桃桃不愿意,争执起来,桃桃被李甜甜一把推倒,后脑磕在了旁边的石柱上。
鲜血顺着女儿的脸缓缓流下。
这对狗男女居然就站在旁边看着,还是旁边的好心人打了 120。
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被人这么对待!
我第一次愤怒战胜了理智,冲到李甜甜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要男人,我可以给你,你想伤害我的孩子,小心最后不得好死!」
我真是气急了,还想再理论,被护士拉住了。
一瞬间气血上涌,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7
桃桃的命保住了,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但她的金色气运也淡了很多,足以见得这次的意外有多凶险。
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宝贝不怕,妈妈会保护你,让伤害你的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桃桃的爷爷奶奶坐在急救室门口,一个劲地抹眼泪。
「叔叔阿姨,桃桃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你们先回去吧,注意身体。」
「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的错啊!」
两位老人很是自责,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一定要等到桃桃醒过来。
我劝了又劝,才说动两位老人回去。
他们同意让儿子把孙女领走,是为了增进父女俩的感情,却不想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我拍了拍他们的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从恋爱到结婚,两位老人对我一直很好,并不像其他公婆那样把我当外人。
我的父母走得早,两位老人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一样照顾我。
陆佳铭是个人渣,但他的父母没有错。
冤有头债有主,说句不好听的。
如果哪一天陆佳铭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他的父母我替他养老送终。
「妍妍,我们谈谈吧。」
「让开!」
陆佳铭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陆佳铭,我有名有姓,我姓苏,以后请叫我苏妍,不要叫得那么亲热,我恶心!」
「苏妍,苏妍,现在桃桃也脱离了危险,我们谈谈吧。」
「你很闲吗?
「桃桃的治疗方案你知道吗?怎么用药你了解过吗?治疗费用你知道在哪交?交多少吗?」
陆佳铭一问三不知。
也对,他是没有心的。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警察,我好心地帮陆佳铭指了指方向。
「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俩做了什么恶心事,跟警察谈吧,我想警察会非常愿意听的。」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陆佳铭彻底慌了。
没人说白彦虎、马步芳啊?只客死异乡,太可惜了,感谢左公和彭总。
古来多异事,无奇不成书,诸君听个乐,容我慢慢说。
说唐天宝年间,洛州青河县有这么一个人,姓何,长得那叫一个生人勿近,全身上下九道大疤,三道在脸上。街坊邻里的也不叫他名字,直接叫他疤脸何。平时都不敢让孩子看见他,怕把小孩子魂儿给吓没了。
你说这疤脸何莫不是个道上混的,左青龙右白虎刀头舔血就落了这一身恶鬼相?没这回事儿。疤脸何这满身疤痕,居然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当时把稳婆都吓得念了一天阿弥陀佛,还劝他爹娘这恐怕不是个吉利的主。好在爹娘并不嫌弃,把他拉扯长大。
别看疤脸何从小不爱讲话,若是和他混熟,就会发现他为人仗义,可敬可爱。只是这命数实在凄凉了些,十岁时死了父亲,家境愈发贫寒,疤脸何却也从没动过什么歪心思,矜矜业业经营着自家一个汤羹小摊儿。可惜啊,这副尊容实在挡财,虽说他手艺不错,往来的食客还是很少。疤脸何一个人赡养老母亲,常常是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生活艰辛一言难尽。
可是呢,有道是气运有变祸福循环,从某天开始,疤脸何居然时来运转了。
起因是疤脸何开始售卖狐羹。各位都知道,狐肉腥膻,能做好狐肉菜肴本属不易,疤脸何的狐羹更加难得,鲜美非常,食而不知疲倦。当地人啧啧称奇,都说疤脸何有料理之不传秘术,有好事者问及,疤脸何也只是呵呵一笑。于是传言愈发夸张,这狐羹成了益寿延年的宝贝,人人都想喝上一碗,而疤脸何又搞限量销售,一个月也不能出产多少,这下更是名声大噪,人们开始唤疤脸何为何狐厨,连带他平日的寻常汤羹也主顾渐多,疤脸何日子是蒸蒸日上,人也爱笑开朗了起来。
名气大了交往的人也多了,疤脸何憨厚性子颇得人缘,这是非也跟着来。青河县有恶吏林三以税赋之名中饱私囊欺负生意人,疤脸何居然被推为代表状告到县令那里。林三有些背景,没被重责,但也挨了二十大板,从此便恨上疤脸何。可是林三这个人花花肠子不少,见疤脸何时运昌隆,并不急于谋害,反而置办礼品登门赔罪,只说此次长了教训,以后必定重新做人,愿与疤脸何做莫逆之交。有人暗地提醒疤脸何应敬而远之,可是疤脸何深知为他人接受的不容易,还是认下林三这个朋友,林三更是前后殷勤,这两人一时竟真似知己一般亲近。
日月推移,就在狐羹风潮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疤脸何放出话来,狐羹不久将停止供应,这狐厨的名号可能要雪藏了。青河县皆哗然,可疤脸何并不透露缘由,这何氏狐羹的出现和消失就像一个谜,令人费解。
这时林三动作更加频繁,几乎天天提酒拎菜到疤脸何家中聊天共饮,他看出疤脸何有心事,只是不提。到了第五天,酒酣之际,林三旁敲侧击问狐羹的秘密,疤脸何终于一吐真相。
原来,因缘际会,际遇莫测。当年疤脸何老母病重,家中却无钱医治,疤脸何上山挖草药,居然遇到了一只九尾灵狐。这灵狐说与他有缘,愿助他脱离困苦,还奉上一条尾巴,叫他做成狐羹贩卖,必能招财纳福。
起先疤脸何也是将信将疑,可是这狐尾羹收拾好后清香四溢,尝之神清气爽,喂老母亲吃了病也逐渐好转,方知终于苍天眷顾。
于是,何氏狐羹惊艳问世,从此何家如受庇佑,判若两世。
每每一条狐尾用完,那灵狐便会奉上下一根,疤脸何过意不去想回报些什么,却总被拒绝。就这样至今已用去八条尾巴,灵狐只剩一尾,疤脸何决定不再做狐尾羹,那狐狸已经过伤了。
林三听完这一席惊人之语,暗道这疤脸何果然不简单,如果一直有狐仙罩着,他如何能报仇呢?于是关心道:“何兄,你如今决定收山,而狐羹名声在外,若自此失去了这金字招牌,以后还如何这般风光?若是再次门庭衰落,老夫人又要吃苦,何兄可有想过?”
疤脸何旋转着手中酒杯不说话,面露难色。林三趁热打铁:“何兄,我把你当亲哥哥,先知会你,我们县令有意重整这片街区,与富商商议在此设建十数家食铺形成气候。这可是官家背景,有钱也不一定盘得下来。若是你此刻在县令面前表现一番,入了这官家食铺有了根基,以后即使无那狐羹,依然万事不愁。”
疤脸何为难道:“除了狐羹,我有什么拿得出手足以跟县令大人表现的呢?”
“何不就用狐羹!” 林三悄声道,“县令其实早就对狐羹有兴趣,可碍于体面不曾吃过。如今又犯了久治不愈的肺病,若那狐尾真是神物,你这献宝可是妥当了。”
疤脸何惊道:“你是让我去求那最后一尾?!”
林三语重心长:“若那狐大人真与兄台有缘,必然也希望兄台永无后顾之忧。”
疤脸何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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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何这一晚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疤脸何是穷怕了,这林三这么一撺掇,未免不担忧再次穷困的可能性。他心疼那狐狸,也确实不想让老母亲再受怠慢。这时母亲起夜咳嗽,疤脸何才慢慢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他在早市选了几本新鲜话本,就往山里去了。
这山也奇特,山脚都是枯草烂木,越入深处,方葱茏盎然。疤脸何来过多次,知道山中障眼之法,来来回回九曲十八弯之后,便见一茅草庙,立定拜了三拜,才恭敬地走进去。
庙中徒有四壁,一桃花眼的青年正在往墙上题字。疤脸何不认得他,但每次见面,灵狐总会变做不同样貌,男女老少都来过了一遍,想来这也是灵狐的化身了。疤脸何又恭恭敬敬跪地而拜,那青年却也不看他,手中笔锋忙着,用尖细的声音笑道:“老何给我带什么了?”
疤脸何忙将话本递上:“都是新出的传奇。”
青年这才放下笔,笑盈盈接过书本,一边还啧啧赞叹:“老何贴心啊,知道我喜欢说书,这礼我必推辞不了。” 随即青年又狡黠而笑,“老何为何而来,直说无妨。”
疤脸何一时难以开口,却铛铛铛磕了三个响头:“我是来求大仙狐尾的。”
青年似笑非笑,无喜无怒,态度和缓非常:“老何啊,你可知道我一条尾巴一条命,给了你八条,我只剩一条命备用了。你之前说不再接受我的尾巴,我还高兴你心疼我,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一番话说得疤脸何冷汗沥沥,却还是颤声说道:“大仙恩德,赐富贵荣华,小人无以为报。只是钱财终有尽时,为求老母余世安稳,只能最后再烦累大仙一次,求大仙成全。”
青年沉默半晌,掐指一算,点了点头:“是啊,你确实还有一劫。我这最后一尾便送与你,自此我们缘分已尽,再不相见,老何以后好自为之吧。”
疤脸何听完最后一句,如坠冰窟,刚要争辩,却发现自己身在自家卧室,身边端放着隐隐发光的狐尾。深山,草庙,青年,皆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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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何按计划像县令进献狐羹,林三暗地嗤之以鼻。他本想但凡仙灵皆恶贪婪之人,说不定狐狸会把疤脸何吃了,即使狐狸不吃他,只要谈崩,林三就能把这个无神庇佑之人往死里整。不过如今这般,那狐狸一条尾巴也没了,应该也顾不上再保护疤脸何。只是县令果然欢喜,真的许了疤脸何一间官店,风头正盛,要复仇只能再找机会。
疤脸何入主官店后,又去过深山几回,然而障眼通路再寻不见,绿野狐庙也没了踪迹。算起来,灵狐是第一个愿意亲近自己的恩人益友,虽疤脸何总是拘谨,灵狐却喜欢和自己嬉戏。如今前尘尽消,疤脸何不禁怅然若失。
店里不卖狐羹,生意不咸不淡,安稳生活没有问题,过去热闹却也不复。疤脸何试着制作一些新肉羹,也没有能超过当年狐尾羹的,反倒一再让自己想起灵狐心生挂念。这样的日子疤脸何开始觉得兴味索然了。
而母亲体弱,隆冬得了场风寒,便一日不如一日。在第二年春的时候没了。疤脸何里外操持后事,待老人家入了土,他跪在坟前,终于能说一句无愧于心。
一日疤脸何午睡,隐隐约约听见床下有说话声,便悄悄从床缝向下看。只见两个通体黝黑的小人儿坐在一起说悄悄话。
一个说:“哟,这床上睡的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狐厨!”
另一个说:“这有什么,九尾羹好吃,因为原料好,谁做出来都不会难吃的。有本事寻那开明兽来,能做出肉羹才叫稀世珍宝,冠绝天下!”
“那哪里有开明兽?”
“这里的山里最近来了一只,就看谁有这个福气遇到了。”
疤脸何还想再听,却突然咳嗽,一咳便把自己咳醒了。左看右看,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梦境,但疤脸何却走了心。
这疤脸何啊,本质也不是个得过且过之人,之前名声大噪拜灵狐所赐,他自己也是有些遗憾的。谁不希望真的凭本事叫人家佩服啊?这两个小黑人儿的话更刺激了他,他觉得这大概是某种神启,指引自己真正成就一番事业。
心思一定下来,疤脸何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收拾起狩猎工具。
恰在此时,林三过来蹭吃喝来了,见疤脸何久未见的激动,拼命拦着要问明白。
疤脸何被缠不过,就把怪梦讲了,说自己要去碰碰运气。林三眼珠子这么一骨碌,大喜道:“好哇好哇!何兄这是得了天缘,注定要让青河县再尝珍馐了!可喜可贺!”
疤脸何笑道只是去碰碰运气,要林三不要出去声张。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家去深山探查开明兽的踪迹。
此时距疤脸何上次进山已有时日,正值盛夏,山中却草木萎靡,一片死气沉沉。疤脸何寻路前行,不多时竟迷了路,直道这消失许久的障眼法如何又出现了,如此还怎样寻那开明兽呢?
正踌躇间,忽然听见密林深处有诵经声,声音恢弘远摄,像是数百人同诵。疤脸何心下骇然,向音源走去。
密林黝黑,行数百步,突见蓝黄明火焚光,映亮一片黑暗,那火光之中,正是开明神兽肃穆端坐!身量巨大,虎身九首,每个头都发出百人之声,唱诵不绝。
此情此景真真摄人神魂,疤脸何双腿发软应声而跪,颤栗难抑。
这时数百声音齐声道:“凡夫俗子,竟妄想弑神。本神君本应好生教训,然另有极刑待处,若不想受罚,速速离开!”
疤脸何这才如梦初醒,只恨之前都是鬼迷了心窍,生出这种没头没脑的狂妄想法。顿时磕了几个头慌忙退走,只是隐约看见开明兽脚边趴着一只动物,毛茸茸但无尾,想着大概是什么妖魔被开明兽捉住,要处死了。
疤脸何连滚带爬逃出密林,心有余悸之下突然一片清明,开明兽要处死的那只动物,莫不正是他的九尾灵狐么!
疤脸何在密林外焦急徘徊,最终还是再次冲了进去。开明兽熊熊明火燃得更盛,疤脸何跌跌撞撞靠近了跪下,在它面前抖如筛糠。
开明兽用几百个声音问他:“你有什么话说?”
疤脸何不敢抬头,话里的颤抖却逐渐稳定:“您要处死的九尾,为我失去了九条命,我实在不能眼看着它被处死。”
“好。” 开明兽却似早已料到一般,“那若是这一劫由你来受,你可愿意?”
“我…… 愿意!” 疤脸何重重一叩首。
其实自母亲死后,他常问自己,最后一尾自己是否要错了。而今的选择对他并没什么难的,仿佛他也在等这个时刻,等了很久。
一息之间,风旋气转,疤脸何抬头一看密林变做坟地,自己跪拜的,是自己母亲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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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何神魂颠倒的回到家中,却已过去数天。
还未来得及抚平气息,林三就兴高采烈出现,拉了他就走。
疤脸何问做什么,林三眉飞色舞的说:“哎呀大哥呀,你猎得开明兽的消息已经满县皆知了,正巧刺史大人家的胡总管回咱清河县老家,判司的几位大人也到咱这儿考核,县令大人要设宴请各位大人吃开明兽呢!快跟我进县衙后厨!”
疤脸何吓了一跳:“我没有猎到开明兽啊,是你胡说出去的?”
林三眼一瞪突然变了一张脸,简直比开明兽还要凶狠!
“你出发的时候神气活现的,县里人可都看见了,还用我说?!告诉你疤脸何,这几位大人可是能掌握咱县令大人仕途的,要是你不愿献宝让县令大人难堪,你就等着死吧!”
说完不等疤脸何反应,林三将他一推,趾高气昂抬腿就走。
不多时,林三带着一帮衙役过来,抓了疤脸何一路押进了县衙后厨。原来林三回禀县令说疤脸何不给面子,藏着宝贝不愿献出,县令大怒,勒令疤脸何立即制作开明兽羹,若是不做或是用其他肉蒙混过关,定他个谋逆一点不难。
疤脸何坐在空无一人的伙房里,门外是凶神恶煞的守卫。他就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让他独自制羹。人在生命的最后都期盼安静,疤脸何也想静静的待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结束在奋斗了一辈子的厨具堆里。
这大概就是,开明兽说的,他要替九尾灵狐受的劫了吧。想到这,疤脸何反倒生出了几分无畏。只是之前在开明兽那里,没有和灵狐说上一句话,他有些遗憾。
突然疤脸何觉得什么东西在拽他的衣角,回身一看竟是灵狐现身!
灵狐似乎已无力化形,身上伤痕累累,尾部也光秃残疾。疤脸何抚摸它的头颅,不住地说:“你还活着,好,好!”
灵狐黝黑的眼珠盯了疤脸何许久,突然道:“我现在没有能力对抗官兵救你出去,但是我还是有办法救你。”
“就是你把我煮了,用我当作神兽之肉,他们也吃不出来。”
疤脸何大惊失色,一边哭一边摇头,直说已为他失去九命,不可再犯糊涂。
灵狐十分淡定,叫他稍安勿躁,听自己说完:“你以为你生来丑陋,命数坎坷,都是该着吗?不,是因为我。”
“我们相遇,这已是第十世。前九世,你每一世都为我挡了死劫,一劫一道疤,生生世世都要带着的!”
“起先我游戏人间,对你的付出安之若素,可是看见你为我第九次倒下,我自知我们的命运已纠缠太深无法开解,我必须把命还你,方不再累你之后轮回。”
“你为我担下死劫太多,这一世注定凄苦,我散尽九命让众人啃食,为你攒下福报,才保你能平淡度过一生。可谁知这一世,你居然又突然冒出来,要为我受劫……”
“老何,我早就该不复存在。这一世,我绝不让你为我而死!”
心潮激荡,疤脸何顿觉九世灵魂统统要从胸腔喷涌而出,一把捧住那狐头靠上去嚎啕大哭,灵狐耀石般黑目也泌出眼泪,沾了疤脸何满手满脸。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林三嚣狂的笑骂声:“我来看看那个丑八怪有没有开始做菜啦!”
疤脸何突然眸光一闪,对灵狐说了句:
“不死,我们都不死!”
===
宴会厅上,春风楼的姑娘一把琵琶曲软语情浓,县令敬酒词层出不穷,文采飞扬,一边时不时瞅着后厨方向焦急开明兽羹还不上席。
却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疤脸何端着数碗肉羹站在门外的夜色中,一看有些唬人。
县令愣了一下赶紧招呼上菜。疤脸何的气势让宴会厅的气氛冷了几度,一众大人都默默喝了几口肉羹,刺史的大红人总管举起羹碗看了看,问疤脸何:“这,是开明兽肉?”
“是。”
“我怎么知道真假呢?”
“胡总管见过大世面,这肉可曾是您吃过的?”
大人们细细品尝,果然不管是谁,这肉都从不曾吃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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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要问后来呢?后来疤脸何就消失了。据说有人见过他在其他地方的茶楼里听说书,说书的人有人说是个小姑娘,有人说是个糟老头,但都有一双桃花眼。
啥?您说我也是桃花眼?得,不跟您说了,家里饭菜好了,我得回去吃肉羹喽~
作者:东方黠 《九尾羹》
知乎有熟人,因此匿名回答,故事真实。
小张是我同事,出身富贵,为人随和,跟同事都处得很好。但故事主人公不是她,是她的前夫小梁。
小张和小梁是大学同学,两人都在本地生活,两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因此两人毕业没几年就谈婚论嫁了。两人条件也有不同的地方,小张长相不出挑,但是家境殷实,小梁长得一表人才,家里虽然也经商,但只能算是小康之家。小张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如果不是小梁长得帅又体贴,她肯定不会选他。
小张和小梁订婚以后,小张父母给了未来女婿家很多帮衬,小梁家里的生意也就渐渐风生水起,两人很快就高高兴兴结婚了。婚后两三年,小张家里的生意由于行业衰落原,开始走下坡路,家境不如往日,所幸早年积蓄和物业较多,一家人生活还是很和美。但是,家道中落的小张家就不能给小梁家什么帮衬了,小梁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也表示帮不了老丈人家什么忙,大家都理解。
没多久,小张怀孕了,一脸幸福地回来单位跟大家分享这个喜讯,大家都替她高兴。但是小梁就持不同意见,小梁希望先不要这个孩子,原因是他的事业还在上升期,而且夫妻两还很年轻,还没准备好为人父母。小张为此跟小梁发了脾气,小梁拗不过小张,就默许了把孩子生下来。
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小张会偶尔在办公室埋怨丈夫经常晚归,说是生意忙得连孕妇都没空照顾,只能请了阿姨来照看着。我们都以为是孕妇比较敏感,还打趣她说一刻都离不开小梁。再后来,小张发现小梁晚归的原因并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去了打羽毛球。小张很疑惑,心里暗觉不妥,再稍微找平时跟小梁一起打球的人打听了一下,方知小梁跟一起打球的一位女性相交甚密,而对方还是有夫之妇。小张心都慌了,悄悄跟自己爸妈说了这事,张爸爸张妈妈心疼女儿,就劝女儿跟丈夫谈谈,谈不下去就回娘家,不必委屈自己。小张跟小梁谈话的结果是小梁坦诚了自己出轨,并主动提出离婚,于是两人离婚了。
小张父母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欺负,于是小张爸爸找人拐弯抹角地通知了一位陈老板,你家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没错,这位陈老板就是小梁出轨对象的合法丈夫。陈老板不是善茬,黑白两道都混,这点小张爸爸是知道的。陈老板知道自己被绿了以后特别生气,但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平常跟年轻貌美的小妻子怎么过就怎么过,所以小梁也察觉不到自己要倒霉了。
没多久,小梁认识了一位做餐饮的新朋友,这位新朋友跟小梁说了很多自己开餐厅的事情,说得小梁蠢蠢欲动,想在餐饮业也分一杯羹,还向这位新朋友取经。这位新朋友的策略很新鲜,小梁也有怀疑过其合法性,但在新朋友的再三解释和保证下,小梁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小梁的餐厅很快开张了。餐厅开业后果然生意红火,但是红火不到一年,餐厅就因涉嫌洗黑钱被关闭了,小梁也面临着牢狱之灾。没错,洗黑钱就是陈老板给小梁设的套,举报人就是小张爸爸。
所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人要厚道一点。
谢邀……
那就说个故事吧。
就在 14 年,我们小区发生了一起人伦惨案:
母亲用数据线勒死了自己的女儿。案发的单元楼就在我家隔壁,死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刚上初中,很腼腆内向的一个小姑娘,一起遛狗的时候我还和她聊过几次天。她养的是一只约克夏,我虽然不是很懂,但同犬种里,真的从未见过比她那只品相更好的了。
一位堂堂局长夫人好好的为什么疯了?疯了也就罢了,为什么疯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谋害?那就要说说这位杨局长了。
杨局长虽然是副局长,但是那个税务局是没有正局长的,所以他是以副职代理局长职权。在当上副局长的短短几年间,为了解决大龄女青年的择偶问题,他不惜舍弃自身荣辱,先后纳了三房小妾。按说这种事情也是常有,偏偏他老婆是一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没过多久,就因为这事疯了。她疯了的具体表现,就是她以局长夫人的身份,多次亲自前往纪检部门实名举报丈夫贪污腐化、包养情妇,有一次甚至是带着十几张家里的巨额存款单去举报。但是英明的纪检部门断然不会采信一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最后终于引发开头新闻里报道的那一幕…… 虽然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大家猜测疯了的母亲一定是把自己的女儿想象成了那些 “贱女人”,才酿成了惨剧…
杨局长最后算不算是恶有恶报?如果他算是得了恶报,那他的女儿何错之有要受这样的报应?我无法想象她在临终之前心中是怎样的痛苦和恐惧——自己的母亲,勒着自己的脖子;我也无法想象当这位母亲清醒之后,她又要怎样度过自己的余生……
所以与其说恶有恶报什么的,我更相信 “不作不会死”。有人坏,但坏的很聪明,坏的很有运气,坏的很知轻重;而有的人,不只是坏,而且还“zuo”。人坏不一定有恶报,但是人作,一定会报应。而且很可怕的是,这些“坏人” 作出来的恶果,不仅仅是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还会连累无辜的人——位置越高,连累的人也就越多。
“雪崩之前,或许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被压死的兔子,真的没有犯过什么错啊。”
很多坏人,活的比好人好得多,这就是现实。
你说你不能接受,我也不能。
可现实,从来不会在乎你我能不能接受。
前天清明节,回老家给奶奶扫墓,去墓地的时候爷爷叮嘱把奶奶的坟头往东边多填点,有点歪,到了墓地一看,不知道奶奶的坟右边什么时候长出了两棵杨树苗,左边去年出来的槐树已经长出刺了,姑姑说这是给奶奶护着呢~~ 回家以后听一家子跟那聊天才知道的一件事……..
2008 年 11.09 那天,爸爸生日的那天我奶奶去世了, 老家就剩我爷爷一个人住,冬天的时候爷爷来我家住夏天老人家就回老家住,我周六日偶尔去看望爷爷。在奶奶去世没两年,家里把老家的旧房子拆掉了,我家南院是我爷爷的弟弟 (我爸的老叔,我老爷),他家的房子特别高有时候阳光进不来我家,所以家里决定把房子盖高点,但是他们家不乐意,怕我家房子超过他…..(其实我妈我爸他们没想超过他们家高度,最后盖完了也没超过他家,自己住着舒服就行了) 对这事他们家就一直芥蒂。他家有两个闺女,我以前管叫姑现在看见就当陌生人,他们家的大姑爷,就是本故事的猪脚 (不能算是但就这样说吧) 他欺负我老家平时就我爷爷一个人住,处处排挤,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一次我爸爸大姑二姑都在的时候还故意挑衅,那次我们两家差点打起来,我爸都把铁锨抄起来了,可能他害怕了走了,他们家空调外机非得放我家院里,放侧边就不行,柴火垛也往我家房后头堆……. 我爷爷一个人在时候,把车停我家门口垃圾扔一地 (这都是我自己看见的) 我问我妈我妈不告诉我,说我小孩子…….. 我跟我姐每次回家看爷爷,只要看见胡同里有他家车,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直到前天回家,家人聊天才听说,他家大姑爷 (猪脚) 得癌症死了,四十出头…….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有点吃鸡。。。不对,是吃惊,和姐姐对视了一眼,心里最大一个感慨就是,恶有恶报千万别干坏事。
跑个题再说说我爷爷跟我奶奶,奶奶比爷爷大几岁,奶奶走的之前的几天我爷爷尽心尽力照顾,给奶奶换尿垫,我奶奶做了开颅手术,脑子上被打了一个孔,跟她说话她也不会回答,但是意识清醒的,眨眼睛回答还是没问题的,这一个礼拜里只有我爷爷在旁边的时候,我奶奶才张口,就两个字: 老公….
从我奶奶去世以后我爷爷就没跟其他任何亲戚关系以外的老太太说话,每次清明节填坟我爷爷都不去,今年爷爷叮嘱说往东边多添点,奶奶的坟有点歪,那时我才明白….. 原来, 我爷不是不去,他遛弯的时候自己偷偷去看看奶奶,说点悄悄话,说说家里的变化,说说孙子辈的我们,说说别人不能察觉到的想念..
就说到这了要下地铁了,愿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愿逝者安息
小时候过年在外婆家玩,一天晚上我们围着看郑少秋演的乾隆电视剧的时候,来了一个很老的老婆婆。因为是乡下,大家彼此的认识,所以不到睡觉的时候一般不锁门。
那个老婆婆一来就坐在了外婆家的沙发上不走了,她说她被儿子赶了出来没处可去,我家见她可怜,本想收留她一个晚上,可是她儿子居然跑来了,放话说他妈要是死在谁家,谁就要负责。
这样一来没人再敢收留她了,都怕摊上事情。
我外公当时在小镇上威望蛮高,本来想让她留下,但是老婆婆坚持走了。
后来再也没看到过她,但是她在昏暗灯光下的脸让我记忆特别深刻,每每想起都觉得心酸不已,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她儿子这样的禽兽!
不过还好老天有眼,她孙子也不孝顺她儿子,还因为赌钱欠了很多钱,天天打他爸妈逼他们拿钱,房子也卖了。
我妈就拿这件事情教育我,屋檐水点点滴。你怎样对待你的爸妈,你的子女都看着呢,有样学样,做人一定要孝顺。
不孝是会遭天谴的!
这是听我们老师说的故事… 虽是恶有恶报,却让人真心难过。
乡下小伙子带着怀孕的媳妇来到城市的大医院看病。结果手术失败,不过也没出什么事,医院方面赔了几千块钱了事。
小伙子拿了钱,觉得这是个挣钱的好法子。他把媳妇送回乡下,又回到医院,专门找那些看上去情绪激动或者悲伤的病人家属:“喂,你家里人是不是看病出岔子了?我帮你闹一闹,说不定能讨到赔偿。拿到钱给我点辛苦费就行。”
于是这个小伙子成了医闹专业户,流窜在各大医院,专门帮人闹事要钱,自己也收获颇丰。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然而几个月后,从乡下传回的消息让他懵住了。他怀孕的媳妇感到身体不舒服,去卫生所看病,结果正好碰到病人家属在卫生所闹事。媳妇在旁边痛的死去活来,而医生们却在疲于应付医闹的人们,无暇顾及。
最终…
母子双亡。
后来据说小伙子再也没帮人医闹过,他觉得这可能就是…
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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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双亡,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 “恶有恶报”,但是对于母亲孩子来说,他们是无辜的,用“恶有恶报” 很不合适,这里是我考虑不周了。
也感谢那些能站在医生角度考虑问题的人。说几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
有人说医生犯错怎么办,这个医院和卫健委有自己的处理办法,也有专门的医疗事故评级,大家不用太过操心(但是大家记得去正规医院)。就算你对处理结果不满意,请走正当的法律程序。法律是相对公平的。曾见过有人在手术室门口发微博,说如果家人不能活着出来,就让医生跟着走。何其令人心寒。
如果真出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医生会被严惩,乃至于坐牢。这些都是由法律裁定的,请相信法律,不要一时冲动就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地和医生拼命。这样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学医越久,越喜欢鲁迅一句话,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中国一直在变好,希望医患关系也能在将来有所改善。就像有一位医学生说过的,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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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新冠疫情后。
新冠疫情发生前,作为一名医学生,对中国的医患关系充满失望,因为每隔段时间都能看到伤医事件发生。但是新冠发生后,得力于政府的正面宣传,也更是凭借医务工作者自己的付出与奉献,中国的医患关系得到巨大改善。虽然仍存在一些问题,但是大家更能尊重理解医务工作者了。
作为医学生,很感恩,与有荣焉。
朋友老家有个有六个孩子的老人,在一个早晨吊死在自家的仓房里,原因是他六个儿子没有一个养老。
三十年后这个老人的大儿子吊死在当年他爸吊死的地方,因为他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养老。
天涯上有阵子流行警察讲故事,一个北京警察提过一起案子。
说一个搞收藏的老人在家中遇害,警察追查到凶手时,发现凶手已经因为意外事故死了。
原来凶手行凶后,顺嘴吃了死者才做好不久的炖肉。死者是老人,注意养生,在炖肉里加了一种人参,凶手本身有比较严重的贫血,参加剧了病情。凶手回家后身体不适,让老婆开车送自己去医院。途中出了事故,他老婆一点事没有,他死了。
还有一起案子,好像也是这个警察讲的。
某条河里捞出了一具尸体(是全尸,还是人头,我记不清了),警察在追查这个案子的同时,又接到某歌厅的报案,说歌厅里发生了意外事故,有个人进门时滑了一跤,正好摔到大厅关公像的大刀上,死了。
警察去现场看,发现确实是意外,但也觉得奇怪,很少有歌厅会把大关公放大厅,过于凶猛了,便随口一问:“咋摆了个关公?”
歌厅负责人就说:“关公并不是歌厅的,而是前几天有个熟人寄放的,说放一阵子就搬走,但后来就没来过。”
警察就找关公像的主人,发现他就是河里的那具尸体。警察又查在大厅里意外死亡的那个人,发现他和关公像的主人认识,再进一步调查,确认他就是杀害关公像主人的凶手。
动机是谋财。
今天看到了一件比较心痛的事件,说恶有恶报过了点,我觉得是两败俱伤。
每当教师和学校的负面新闻出来时,全国各地所谓的主流媒体风驰电掣纷纷转载,各方谴责的评论铺天盖地。
比如 5 月 3 日下面这个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几乎全国所有主流媒体都在当天的微博、微信转载了此条新闻!
就在当天!还有一则同样关于老师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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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大家有人或许会想,这件事肯定老师自作自受,没有帮着学生处理好这个报销费用,结果家长恼羞成怒了,就把她砍死。
然而这条新闻整个微博却只有一家媒体进行了真实的报道!其他媒体集体失声:
对 没错,真实情况
不是被狗咬,原因是小孩与同学打架,邓庄这小孩家长听说小孩受气了,就带把杀猪刀去学校找这个和他家小孩吵架的小孩去了,小孩被老师抱走保护起来后,邓庄这个小孩的家长就拿刀把这位年轻的女教师杀了。可是目前各大媒体集体失声!网上甚至难以找到这事的具体情况!
在这个事件里,25 岁的美女老师有什么错? 难道错在保护这个幼小的孩子?可是保护孩子是当老师的职责所在呀!
在这个事件里,幼儿园里小朋友有什么错? 他也只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不懂得分辨是非对错,只是觉得被欺负了,回家去告诉了自己的家长。
结果变成了 老师被无情的杀死了! 小朋友的父亲因为故意杀人进了监狱!
最后的最后是对两个家庭带来沉重的打击呀,25 岁的美女老师,花一样的年华,父母辛苦培养到这么大,结果晚年丧女! 而小朋友呢,因为自己的无心哭诉,让自己的父亲犯下了大错。从此便成为了没有父亲的孩子,而她的母亲也因此没有了丈夫!而这件事情也会给这个小朋友带来一辈子的阴影,他的人生轨迹也会因为此事发生变化!
我在逛这个事件的评论的时候 有个恶有恶报的事件评论亮了
和小编我一样觉得这些媒体比较坑爹的记得给点个赞哟 宝宝今天为了这个事件抱着一颗忧伤的心整整写了 8 个小时的分析报告!简直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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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好的故事,现在有了。
刚发生不久,交通局一把手伙同几个二把手在我们这交通上边可谓是只手遮天,要求每个货车司机办理月票,每个月 1500,在我们县城就可以通行,没办的货车司机被逮到 2000 起价的罚。一个月前有一辆货车路过我们这因为知道其中利害所以就指望快速通过,被交通执法的盯上,一路追赶,结果因为大货车司机超速形势撞到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好像是人没事,一路调查记者跟踪报道,了解详情后将月票一事曝光炒的很厉害,省里下发文件要求彻查此事,一把手免职,二把手几个人通通撤职,追究了一大批人员的责任。现在事情已经平息了,人在做天在看,你看苍天饶过谁?
清明回老家 (农村),老爸说起往事,当年那群红卫兵,后代不是残疾,就是落魄,没一个能安享晚年
听我麻麻说的,真不真的也不太懂
麻麻小时候的邻居,女的老实,男的就是变态家暴,打了十几年吧,女的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离了。
后来这男的又找了一个,后找的这女的,脾气比男的还爆。
据麻麻说,原来都是听女的尖叫,后来都是这男的被打的嗷嗷叫,最严重的一次好像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_=
报应不爽,鄙视家暴男
在痛苦难耐的时候有人会说我肝肠寸断,也有会说我觉得我心好疼,肝肠寸断这个成语在古代有两个故事。一个记载于《搜神后记》中,说是在今天江西省抚州市,有人在进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小猿猴,他就把猿猴抓住,结果抓了小猴,母猴就在后面一直跟着,还不断哀嚎,好像在求他放过小猴一样,此人不为所动。
该人回到家后就给小猴吊在树上,母猴此时不断用掌击打自己的脸。有孩子的人应该知道母猴这时有多痛苦,为人父母,见到自己的子女被人绑在树上,不知哪个人想干什么,也许哪个人有慈悲心了。他只觉得母猴真烦,就杀掉小猴,这刻母猴哀嚎如笑,让人闻之生畏,然后一跳三丈摔下来就死了,这人抓起母猴解剖后发现它的肠已寸寸断裂。不久之后此人染病身亡,人皆说是作孽太过。
在《世说新语》中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说的是东晋的桓温灭蜀途中路过三峡,大家都知道此处是两岸猿声啼不住之地,军中就有人捉了一只小猿猴,母猴跟着部队前进百里,不断哀嚎,寻者机会就跳到船上死了,有人打开母猴的肚子一看,母猴的肠子断成了一寸一寸。**桓温听到这事之后,非常气愤!下令黜免了那个人,**此故事是为说桓温性格,故未有抓猴者后来的命运。
在道教文化中有一个概念叫怨气,大家了解这个概念可能是从恐怖片中知道的,按《龙门心法》记载:“凶残暗昧为妖气,劫刻冤抑为怨气。” 怨气是很可怕的事物!
遇到劫难被残杀者,被人冤枉者,被人长期欺负者其气不得通常则化为怨气。早在《墨子》之中就有凭怨气化作厉鬼白日出现报复的故事。
正所谓人欺人、天不欺人,科学也说物质守恒,人的怨气亦是极大的能量,还是莫欺人的好。
我堂姨,前些年做生意赚了很多钱,开奔驰,住别墅,村里人都夸她有出息,只有我们知道她的钱是怎么挣的。
而这些年,她也因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我堂姨是我妈的堂姐,堂姨从小长得很漂亮,是他们村里有名的美人。但堂姨读书不行,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了。
不读书以后,堂姨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务农,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很落后,所以她就在家里瞎混着。
后来混到了十七八岁,就和隔壁村一个男人谈起了恋爱。那个男人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什么也不做,只会啃老。
不过这个男人嘴巴很会说,把我堂姨哄得心花怒放,堂姨认定了她,无论家里的人怎么劝都不听。
后来堂姨和那个男人想结婚,堂姨的爸爸也就是我小外公,小外公不同意,就把她关在了家里。谁知有一天外公他们下地干活了,那个男人竟然扛来梯子,把我堂姨给带走了!
小外公气死了,跟全村人说他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
堂姨和那个男人走了以后就失去了音讯,后来我妈和我爸也结婚了,就更不知道她去干嘛了。
我六岁那年,堂姨突然带着个八九岁的女孩回来了,小外公一开始不肯原谅她,但她又哭又求的,还拉着她女儿一起下跪,小外公到底是心疼女儿的,最后还是原谅了她。
她和小外公说,以前年轻不懂事,以后她一定会改邪归正,努力挣钱,以后接小外公和小外婆去城里生活。
她在家呆了三天以后就走了,说是要出去打工,孩子自然留在了小外公家里。
有一次我和我妈回我舅家,看到了那个小孩,虽然她比我大三岁,但是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又黑又瘦,看起来营养不良,而且她眼神怯生生的,感觉很胆小。
堂姨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她一次都没回来过,小外公一提起她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后来堂姨终于回来了,是开着奔驰车回来的,堂姨回来的时候特意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去在我们那里最大的饭店吃了一顿,而我也去了,不过小外公没去。
饭桌上,堂姨穿着一件高档皮衣,发型是那会最流行的爆炸头,拎着我看不懂的名牌包,手上带着四五个明晃晃的金戒指,拿着酒杯感谢大家照顾她女儿。
亲戚们羡慕极了,有个表舅还问她做什么生意,让她带大家一起发财。堂姨得意地说,自己做的生意他们做不了。
当时那个表舅就不高兴了,借口走了。堂姨在老家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挥土如金,还买了买了一套大别墅,说送给我小外公住,可惜小外公根本就不理她。
后来我们才知道,堂姨说的这个生意我们确实做不了,因为她是 “捞偏门” 的。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什么叫捞偏门,捞偏门其实就是骗,但堂姨比别的走偏门的人更过分一些,她专门利用自己的美色找一些有钱人,通过各种方式跟他们要钱,把对方榨干以后她就寻找下一个目标。
过分的是,堂姨在寻找猎物的时候从来不管对方是不是有老婆有孩子,只要是她看中的,她甚至愿意付出身体,简直没节操没下限。也因此,堂姨害了好多家庭妻离子散!
我们是怎么发现的呢?事情是这样的,我爸妈后来去省城做生意,有一个郑老板是某省的人,而我堂姨刚好在那边做生意。
郑老板和我爸妈本来只是一般的合作关系,突然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爸,像我爸打听一个女人的底细,因为他听说这个女人就是我们老家那里的。
我爸问他,这个女人的名字,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郑老板说的名字竟然是我堂姨!
我爸当时有点怀疑,因为同姓同名的人太多了,他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老板说他有个妹妹,留在老家,嫁了一个小老板,最近他妹夫突然要闹离婚,说是遇到了真爱。
郑老板的妹妹自然不肯,自己辛苦创下的家业不可能就这么拱手让人,后来她打听到了我堂姨的名字,又想起郑老板在我们这边做生意,所以托他帮忙问问。
我爸心里一想,在那里打工的,又长得漂亮的,又叫这个名字的,极有可能是我堂姨,所以他就转了个弯,说自己不认识,不过可以托人打听一下。
后来我爸给我妈一说,我妈心想坏事了,肯定是我堂姨,那会还没想到她是走偏门呢,还以为她是破坏别人家庭。
我妈没有堂姨的电话,她赶紧打电话给我小外公,又怕我小外公生气,于是拐弯抹角地问了堂姨的电话。
联系上堂姨以后,我妈赶紧问她最近在干嘛,有没有计划成家(因为不确定,所以没有明着问)。
堂姨哈哈大笑,说自己忙挣钱,没什么心思结婚,我妈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心里也存了一丝侥幸,也许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谁知过了几天,郑老板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爸,说让我爸拿着照片去问可能更容易问到。我爸一看照片,这不就是我堂姨吗?
我妈彻底炸了,小外公家教森严,他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
我妈再次打电话给堂姨,让她说实话,不然的话就告诉我小外公,还要把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诉郑老板。
堂姨一听赶紧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她说她一直一来都是捞偏门的,还把她怎么骗人的都告诉了我妈。
最后,她求我妈不要告诉我小外公,也不要告诉郑老板,她会离开郑老板的妹夫,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我妈虽然不信,但是因为顾虑着小外公,所以就没有揭露堂姨,也没有告诉郑老板。
没过多久,郑老板又打来了电话,说他妹夫回心转意了,也回归了家庭。我妈感到欣慰了一些,也许我堂姨已经改了。
我高三那一年,有一次我妈去美容院做脸的时候遇到了堂姨,虽然她知道堂姨回来了,但也好几年没联系了,所以突然遇到堂姨,就忍不住打听起堂姨的近况。
原来堂姨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但这次她低调得多,回来以后没有告诉亲戚们,只是在城里开了一个茶室。
堂姨的女儿这时已经辍学了,可惜我这个表姐自小就不喜欢她妈,也不愿意过来和她一起住,反而跑出去打工了。
我妈又和她说了几句话,留了联系方式后就回家了。
去年九月,堂姨突然打电话给我妈,说她在医院,让我妈去看看她。我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到了医院才发现,原来堂姨查出了癌症,但她女儿根本不接她的电话,而我小外公小外婆已经过世几年了,她实在找不到人照顾,想来想去只能找我妈。
也许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堂姨竟然把这些年她做过的恶事翻来覆去地告诉了我妈,时常感慨自己现在就是得了报应。
我妈和我堂姨毕竟是堂姐妹,两个人又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她还是细心地照顾着堂姨,但没多久,堂姨还是去世了。
堂姨去世之后,她女儿终于出现了,但只是来办理了堂姨的遗产继承的手续,就连堂姨火化的时候她都没有到场。
堂姨这一生,落魄过,风光过,她离婚以后其实可以选择嫁一个平凡的人,过平淡的生活,但她最终选择为了钱破坏别人家庭,还得别人妻离子散,而且她又不管自己唯一的孩子,以至于生病以后竟然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可以说是恶有恶报了。
记得特别深的一个《王刚讲故事》里的案件
《我不是强奸犯》———- 裴老师被诬陷 24 年终见青天, 主谋者恶病缠身恶有恶报!
下文载自新浪博客 (侵删)
他,裴树唐 本是一介书生 一次寻常的辅导
一夜成了 “强奸犯” 七年的牢狱
二十四年的上诉, 被冤狱?遭诬陷?神秘的忏悔信揭出幕后黑手
请看《王刚讲故事》——《我不是强奸犯》
一个今古奇冤的案子 揭露了中国司法部门的黑暗 鞭鞑了中国地方领导的腐败 展示了平民百姓的弱势和无耐 “强奸犯”裴树唐的 24 年申冤路 2010 年 7 月 27 日,烈日下的武威热气逼人,城北一个写满 “拆” 字的小胡同深处,一个破旧的院落是裴树唐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栖身之处。他住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即使户外阳光刺眼,屋里也要通过一盏白炽灯照明,电压不稳,灯光忽暗忽明。
从锒铛入狱到刑满释放,裴树唐始终拒绝认罪。为了洗脱自己 “强奸犯” 的罪名,24 年中,他一共递交出 3007 份“血状”,人也从远近闻名的艺术骨干成为齿落发白的落魄老叟。
1986 年,油漆女工、业余歌手刘吉萍 (化名) 一纸控告书将裴树唐送进监狱。14 年后,她双膝跪地向裴树唐递交了一封长达 8 页的“忏悔信”,称当年的控告是受人唆使和胁迫下的诬告,为了还裴树唐清白,她宁愿坐牢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2009 年 2 月 17 日,最高人民法院下发再审决定书,指令甘肃省高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再审。 2009 年 12 月 11 日,甘肃省高院再指令武威市中院组成合议庭再审此案。
24 年后的 2010 年 7 月 21 日,甘肃省武威市中级人民法院不公开再审了这起 “强奸案”。站在法庭上,当年的女“被害人” 刘吉萍道出了“强奸案背后真相”,83 岁的尹平律师身旁,裴树唐业已老态龙钟,须发皆白。
一起离奇的“强奸案”,蹂躏挣扎着一个小人物的命运,而案件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罪与罚? 1986 年,劫难 “我以为我就是去开会的,没想到……” 裴树唐的家门口挂着 “恶疾传染,谢绝客访” 的牌子,“有些人躲着我,有些人歧视我,有些人同情我,强奸犯的罪名让我抬不起头来,我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好歹约到他,开门时他说。
这间小房间里的家具极其陈旧,旧沙发由被单盖着,茶几上也铺着地板革。在卧室的一张铁床上,花猫母子 3 个在午睡,大 门中央,一只黑色大狗在乘凉。即使人在家里,裴树唐也习惯反锁家门——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裴树唐从不与邻居交往,家中的猫儿狗儿都能听懂他的话。 地上一个硕大的纸箱子引人注目,里面的纸很多已经发黄,那里写满了他为申诉书写的原始材料,有手写的,有打印的,各式材料围绕的,尽是令他死都无法忘却的 1986 年。这一年的 8 月 5 日,他迎来了他生命中的那场劫难。 那天下午,作为甘肃省武威市文化馆文艺辅导干部,42 岁的裴树唐为了筹备 9 月份的全区职工业余文艺调演召集部分地区文艺骨干开会。时年 24 岁的业余歌手、油漆女工刘吉萍也在其中。会后,下午 5 时许,刘吉萍在地区秦剧团音乐老师严中全的钢琴伴奏下练唱。严觉得她音质不错,但语言发音不准,于是推荐裴树唐为她单独辅导。“刘吉萍在业余学生里很不起眼,她参加过我的学习班,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树唐对本报记者说。
那天不觉间超过下班时间,晚 7 时许,刘吉萍决定回家,并和裴树唐约好第二天上午再来。开门时正遇到前来找她回家的未婚夫曹某。曹见两人独处一室,拉着窗帘,怀疑有不正当关系,便与裴吵了起来。吃饭回来的严中全告诉曹,是他让裴辅导刘的,而会计张殿元则证实裴办公室窗帘自进馆以来就一直是钉死的,拉不开。曹自觉理亏离去。
8 天后的 8 月 13 日,裴树唐在馆领导的安排下参加一个政府召开的大会上,“我以为我就是去开会的,没想到……” 当着数百人的面,他被警察戴上手铐带离会场,原因是刘吉萍控告其 “强奸”!
8 月 30 日,裴树唐被宣布逮捕,审讯过程中,他始终不承认自己强奸。当年 12 月 17 日,原武威市法院一审认定裴树唐犯有强奸罪,判处其有期徒刑 7 年。裴树唐在判决上写下了 “舍命难服” 的字样。
3007 份 “血状” “我本来就是无罪之人,接受立功和减刑就意味着我已经默认自己有罪。 ” 裴树唐坚持自己无罪,提出上诉。 1987 年 3 月 21 日,武威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的刑事裁定书驳回了他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判。由此,他开始了漫长的申诉之路。
裴树唐用震惊与愤怒来形容获罪时的心情,一头花白的头发颤抖着、愤怒着,尽管已时隔 24 年,那份愤怒的心情,依然无法平息。“我祖上是山东人,出生于书香门第,父母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财产,却给了我一个不缺钙的脊梁。我有一个倔脾气,没有的事安在我身上,我死都不会承认!” 裴树唐对记者说。他不知道与他无冤无仇的刘吉萍为什么要陷害他。辩护律师尹平在二审期间询问刘吉萍时,刘吉萍称强奸的事实不存在,她是在文化馆几位领导和自己未婚夫的唆使与诱惑下诬告裴树唐的。裴树唐闻讯后更为震惊,“虽然我与文化馆的领导因为工作意见不合,他们也不至于往死里整我啊! ”
坐监 7 年,裴树唐写了无数申诉材料,却 6 次拒绝监狱给他立功和减刑的决定,“我本来就是无罪之人,接受立功和减刑就意味着我已经默认自己有罪。”出狱后,他变卖家产,告贷奔走在武威、兰州、北京之间,坚持要为自己洗脱 “强奸犯” 的罪名。“24 年中,我一共递交了 3007 份血状,每一次递交材料的时间,地点我都用本子记着,每一次申诉,我都留有原始材料!但多次的申诉和层层批转的材料最终都泥牛入海。 ”裴树唐说。妻离子散 “如要你们还是我的儿女,就拿着这些材料,替我告,如果你们告不赢,留给下一代也要告,直到为我讨得清白。讨得清白的时候,你们到坟上告诉我就行了,这是对我最大的孝。“强奸犯”的帽子改变了裴树唐的命运,也摧毁了一个好端端的家。
在这之前,能说会唱的裴树唐武威地区也是小有名气,一家子和谐美满。事发后,虽然妻子坚信他的清白,一直在外面为他申冤。而,“强奸犯”的罪名却让她在众人的议论中不敢出门见人,即便是在街上遇到自己昔日的好友、同事也要躲着走。更惨的是裴树唐的一双儿女,当时儿子只有 10 岁,女儿刚刚 8 岁。每每同学们追着他们大喊 “强奸犯”,“强奸犯” 时,孩子们都要哭着跑回家,不敢再去上学。
“我的母亲性格倔强,得知我成了强奸犯后,把我的家信原封打回,对外人说我在外面被车撞死了。我兄弟姐妹 9 人,只有最小的弟弟去监狱看过我。我的岳母她一直视我如己出,我却让她蒙了羞……”
入狱的第二年,春节前,监狱邀请表现好的犯人家属在座谈,还未满 9 岁的女儿看到邀请信,背着母亲和奶奶跑到监狱。“小孩子不懂事,冲过警戒线直接闯监狱大门,被武警拦下, 问她干什么,她说她来看爸爸。女儿被管教抱着来到我面前,管教干部们还给了孩子压岁钱,拿了很多糖果,让我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和孩子聚聚。其他犯人知道后,把家里带来的糖果等好吃的都拿来了,要我送给孩子。” 说到此处,66 岁的裴树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记者面前泪如雨下。
1989 年,为了给妻子和儿女减轻压力,裴树唐给妻子草拟了离婚意见书。同年,夫妻二人离婚,一双儿女由妻子抚养。
妻离子散。悲剧坚定了裴树唐为自己申诉的决心,“我必须讨清白之骨,给儿孙,给我的亲人们一个交代。我必须活着,活着,才能把事情弄明白!”
有一段时间,裴树唐的身体极其不好,他给业已长大成人的儿女写了遗书,其中部分内容就是涉及这起强奸案,“如要你们还是我的儿女,就拿着这些材料,替我告,如果你们告不赢,留给下一代也要告,直到为我讨得清白。讨得清白的时候,你们到坟上告诉我就行了,这是对我最大的孝。” 迟到的忏悔 “裴老师我对不起你……”
转机出现在 2000 年底,此时,他已经刑满释放 7 年,他蜗居在学生借他的小煤房里,为人拉车、给餐馆洗碗,以此筹集资金,为自己的清白申诉。
这一天,裴树唐突然收到学生家长的传呼,要他火速去他家一趟,有急事。他以为学生家长家里出了什么事,赶紧过去,到了院子里,他就看到了刘吉萍。
“裴老师我对不起你。”她 “扑通” 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裴树唐一边扶着刘吉萍,一边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封长达 8 页的信。
“从被告强奸那天起,我就想找刘吉萍问个明白,想知道指使她害我的幕后指使者是谁。出狱后,我四处找她,听说她在青海,我就跑去青海,听说她在新疆,我就去新疆,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裴树唐说,之前他想过质问她、骂她,可是看到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刘吉萍时,他只说了一句,“傻丫头,看你干的这些事! ” 刘吉萍给裴树唐的忏悔信中,详细叙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刘说,十多年来她一直很后悔也很害怕,痛苦得自杀过好几次,每次听到警车响,都吓得直哆嗦。想说真话,总有人不让她说,并威胁要以诬告罪判她三年刑。得知裴树唐被判 7 年刑之后,她大病了一场。 刘说,这 14 年来她的痛苦和耻辱并不小,害了裴的同时也付出了自己的清白。而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裴洗清冤枉的同时也为自己洗清冤枉,向裴赎罪。
而裴树唐强奸她的 “真相” 也在这份忏悔书中被揭开——“强奸”根本不存在,是文化馆的馆长汤某、副馆长俞某借着她男朋友与裴树唐争吵之事,多次唆使她去诬告,并且承诺事成后将他们二人双双调入文化馆。当时的那份控告材料是文化馆的领导草拟好后让她抄的,其中,男朋友为了一己私利,也曾多次威胁甚至殴打她。 裴树唐掉泪了,他感觉到这起冤案有希望了。刘吉萍也在他的陪同下到北京最高法申诉。也正因为刘吉萍的出现及作证,案件终于有了进展,并且迎来了再审的机会。
得知真相后的宽容 “我现在只想请求法律还我的清白,洗脱我的罪名,也好给子孙一个交代,并告慰我逝去的亲人。” 无论是否能得到应有的清白,裴树唐仍是变了。24 年的磨难,这个曾经远近闻名、快板、话剧、吹拉弹唱样样通的 “活跃人物”,成了一个成天弯着腰、苦着脸、不爱和人说话、花白着头发的老人。 事发后,他没有参与过任何文艺活动,因为,“再也没有摸过这些东西,想起来就让人伤心。 ”
刚出狱时,他给人拉车,洗盘子,也出去做工程,后来慢慢老了,干不动了,他也就靠起了低保,从最开始几十块钱,现在刚刚涨到二百多,靠着这些,和儿女给他的一些贴补过生活。“申冤”成了他这 24 年里的唯一生活主题,而除了 “获得清白” 之外,他的人生,似乎也再没有别的追求了。
强奸案的幕后指使,在刘吉萍几次接受询问以及她亲手写的证实材料中渐渐显现。
然而此时,裴树唐得到的消息是汤某已经不在人世,俞某早已经回到上海,据说也已经故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恨仍然在,但我却完全没有追究他们责任的想法,人无完人,有的时候,在特定的时期,难免会犯一些错误。我现在只想请求法律还我的清白,洗脱我的罪名,也好给子孙一个交代,并告慰我逝去的亲人。” 裴树唐对记者说。
2010 年 7 月 21 日,武威市中级人民法院不公开审理了这起 “强奸案”。为了审理此案,武威市中级人民法院组成了五个人的合议庭,审判员裴志平称其为 “豪华阵容”。但判决结果的宣布还需要等待。“再审宣判之后,您的计划是什么? ” 记者问。“我最想做的是在武威,给我岳母上坟,去兰州,给我父母上个坟,告诉他们,我没有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没有让他们蒙羞。我会去看我一个逝去的弟弟,我是哥哥,我不跟他计较,但我不想去看另外逝去的两个哥哥,他们是哥哥,当年,他们应该相信我这个弟弟。 ” 裴树唐说,案结之后,他将与儿子和女儿一起远离武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度晚年。 ”
我老公的爷爷吧。
年轻的时候长得高高帅帅,但是人品渣,因为小三把原配和儿子赶出家门了(就是我公公和我老公的奶奶),后来我老公的奶奶得病死了,留下年仅六岁的公公,亲戚把他送回渣父那里,直接被撵出来,之后被亲戚收养,那会穷,所以我公公 12 岁就出去当木匠学徒了。靠着个手艺勉强过下来了。
渣父后来和那个小三也没好成,天天好吃懒做,吃软饭,喝了酒打老婆,小三被气跑了,过了几年又找了个妻子,这任妻子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他对老婆孩子从来不闻不问,只知道自己玩乐,没钱了就伸手要,这个老婆年轻时拉扯儿女还要干农活,还得忍受这个人渣,日子穷得揭不开锅还是撑下来了,所幸儿女长大之后还是比较孝顺她,她老了之后身体不好,后来就瘫痪在床,有一次渣父趁儿女都不在家跑去找老婆婆要钱买酒,逼着老婆婆把放存折的地方给他说,老婆婆不说,吵了几句他就用木头板凳使劲砸老婆婆的脚,骨头被砸断了,因为瘫痪并没有知觉,但还是丧心病狂啊。
后来儿女回家知道了,直接把他撵出门了。这老头没办法,想到了他还有个儿子啊,怎么也是亲生的,不可能不管他吧,他就找邻居借了十块钱车费坐车找我公公了,我公公还是把一公里外的老房子收拾出来给他住,每天送一次饭给他,还得照他的要求配瓶酒,才住了一个星期吧,半夜同村的来敲门,说老房子起火了,我公公赶紧穿衣服起来跑去看,火已经烧的很大了,和村民一起打水灭火也没用,只得任由他烧了,天亮了火才烧完,之后我公公进去看,看到渣父躺在床上已经烧成人形碳了,据我公公描述,还没烧透,抬起来的时候背上还是血肉,无奈,他跑回家拿了一床被单,把尸体包起来背回家了,因为事发突然,没准备,只能把尸体暂时放在院子旁的柴房里,才开始找人做棺材,尸体在那放了一天一夜,那会我老公读小学,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啥,公公怕吓到他就把柴房上锁了,后来就在被烧死的老房子后面,草草埋了,每年过年顺路去烧两柱香,至于那边的儿女,从来没来过。
烧死的原因一直不知道,那老头也不像要自杀的人。
公公说当时穷,才修了新房子,还要供孩子,给他买的酒是那种酒精勾兑的,因为自己也经常喝。再后来,我在新闻上看到有个人喝假酒之后抽烟把自己点燃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中国版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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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
黑猫不说话,只冲着李先生温柔地叫着。那模样楚楚动人,让他想起了那个,不,是那些可爱的女孩子。
一
李先生并不是爱猫之人,但今夜眼前的这只黑猫,让他动了心。
谁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攀上李先生所在的十八层公寓,然后从哪个管道里挤了进来。反正现在它一动不动地盯着醉眼朦胧的李先生,眸子里是说不出来的妖娆。
李先生伸出手,戏逗着它。黑猫不动声色,叫了几声后,朝着门外走去,一步三回头。
李生真的醉了,三分因酒,七分则醉在从那眸子里忆起的蕾丝与蝴蝶结中。如此,竟也鬼使神差般的跟了上去。
二
走出小区,越过绿化带,从一段撕裂的铁丝网中钻了进去。七拐八绕,李先生彻底没有了方向感。只知月色愈浓,周遭一片无声,除了黑猫不时发出的叫声外,只剩下自己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小东西,你这是要去哪啊?”
李先生快步追上黑猫,双手钳在猫颈上,稍一使劲儿,便将它举了起来。
黑猫不吵不闹,像是听懂了他的问话,冲着前方挥舞着爪子。
李先生半信半疑转身望去,果然不远处,有民宅一处,红灯一盏。虽已是深夜,但那里面像是一幅歌舞升平的娱乐景象,尤其是一阵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是粉嫩的猫爪,在李先生的心上不深不浅地勾画着,荡出一阵又一阵的暖意。
李先生不知哪来的胆子,利落地放下黑猫,径直向着民宅走去。
三
这处宅子看似普通,但李先生知道,在这个地界上能有如此一处私人宅院,想必主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想着,便收回已踏进宅子的一只脚,毕恭毕敬地敲起了半展的门。
应声而出的是位中年女人,微胖,但生的美丽。裁剪得体的旗袍加身,反倒是将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未及李先生开口,女人倒先朝着李先生身后抛出了笑脸。紧接着,引路的黑猫亲昵地跑到女人脚下,撒娇似得在女人的脚脖处蹭着。
“打扰了,是这猫带我来的。”
李先生说着,目光环视四周,看着宅子内里果然装修地别有洞天,门廊景致,品味不凡,想来定是大家手笔。
“多谢先生帮我照看这调皮孩子,不介意的话,厅内喝杯茶再走。”
说完,女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先生在门外时就已被这宅中的笑声引得百爪挠心,如今女主人的盛情邀请,又哪有推脱的道理。
如此想着,便也心安理得的朝着最亮的那件厅室走着。
欢笑声和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味儿,一下子更加浓了。
四
宅子虽是古色古香,主人也是文人做派,但这室内的装潢倒颇具近年来刚风靡开来的极简风。
清一色素色的家具,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地板上,一张能容得下十人有余的原木餐桌,倒是放在了室内最为显眼的位置。而更为显眼的,则是摆在餐桌上的一个圆柱形的转筒。
李先生痴迷老东西,看这转筒便来了兴致,凑身过去才发现,这转筒大有文章。
外形像是常见的转经筒,可上面又有些辨不清模样的古文字,一轮套一轮,乍看之下,竟颇有些达芬奇密码筒的感觉。
正在李先生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这物件的时候,女主人笑脸盈盈的端着茶应了上来。
“先生也对这宝贝感兴趣?”
“从未见过,设计如此精巧的转筒。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您这是个什么宝贝玩意儿。”
李先生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便传来一阵哄笑,听上去热闹极了。
“欢喜。”
“什么?”
李先生被那笑意作弄的有些神不在焉,心思还不及收回来的时候,女主人的答案便抛了过来。
“欢喜。”
“欢喜?”
“人生苦短,你要的欢喜都在这里面。”
李先生听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手中的杯子,也跟着晃晃撒撒,抖出一地笑意。
五
李先生喜欢别人称他为先生,而不是老师。
他说老师这两字轻薄,那些站在三尺讲台上吃着粉笔灰的俗人才应呼老师,而先生不是。李先生虽出身不好,但才气却比旁人多出几分。在同龄人还在纠结报考哪几所大学时,李先生早早便博得了校内老师的一致举荐,远渡海外求学。
学成归来后,李先生肚内的诗书早已与西方的歌剧神话发生了化学反应,生成了他别具一格的学识和审美。
每逢李先生上课,教室内便座无虚席。他不翻教案,不做板书,常侃侃而谈,讲到兴头,便踱步至学生中间席地而坐。
在学生眼里,他是李白,也是梵高,是徐志摩,也是莫扎特。
自信见过这世上闻名的山川河流与历史瑰宝的李先生,怎会相信,自己这一生的欢喜,能被这凭空出现的古怪转筒所囊括。
六
“您不信?”
看着李先生有些冒犯的举止,女人继续问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半分。
“您若是想给我算上一卦或是求上一签,我劝您尽早打消这念头。我是做学问的,神魔鬼怪那一套,我虽心有敬畏但却不信奉,况且”
“您难道听不到我这里欢声笑语,满室生春嘛。”
李先生哑然,的确,自己不就是被这笑声引来的嘛。
“既是如此,何妨一试呢?”
女人将他的心思揣摩的一干二净,未及李先生回应,便将李先生的双手放在转筒两侧,轻轻的在他耳边唤着:
“放松,想想最令你欢喜的事情。”
七
李先生不缺钱财,也不缺名气。但缺欢喜。
先贤圣哲能慰藉他四十岁之前的灵魂,却再不能取悦他四十岁以后的人生。
四十五岁生日那晚,李先生从梦中惊醒后,突然顿悟,自己的欢喜原来在那些年轻而懵懂的学生身上,准确的讲,是那些还颇有些姿色的女学生身上。
生日宴会上,女学生们依次向他敬酒,诉说着心中那份忐忑的敬慕时,身上若有似无的那股子清甜的体香味儿,就像是婴儿的小肉手一般,挥打在李先生的心头。借着酒意,李先生揽过班中最为美丽的女孩,纤薄的肩膀竟还在他的一双手下微微打颤,稍一发力,便能感觉到她的无助与求饶。这感觉,实在让李先生迷恋。
半月之后,在李先生那间装着落地窗和真皮沙发的办公室里,女孩子啜泣地迎接着老师毫不温柔地入侵,在蛮横的冲撞下,李先生的人生再次旋开了花。
八
“如果还想毕业,还想出国,就要学会安静。”
女孩扶墙离开的时候,李先生如是说着。言语中没有一丝愧疚与担心,气场庞大到让这件 “小” 事看上去如此顺其自然,而事实也却是如此。
之后李先生的生活,更加花香四溢,色彩缤纷。
鹅蛋脸,柳叶眉是欢喜,微微隆起的胸脯和初生的绒毛是欢喜,棉内裤和装饰着蝴蝶结的蕾丝是欢喜,流不尽的眼泪和微微咬紧的嘴唇更是欢喜。
欢喜,这尽是李先生的欢喜啊。
想到这儿,李先生像是梦醒一般,猛然睁开了眼。双手依旧紧紧贴合在转筒两侧,但转筒却像是着魔一般疯狂转动了起来。
片刻之后,停在了一排数字前。女人见状,便温柔地牵过李先生,轻轻地将他推进了像是那排数字所对应的一间客房里。
九
李先生瞠目结舌,因这房间里满是他的欢喜。
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羞涩,更一个比一个的美丽动人。
房间里的课桌,讲台是那般熟悉,女孩子眼中的敬慕也是那般熟悉。李先生终于来到了人生大欢喜的门前,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无需担心与仓促的蒙面舞会。
他喜欢女孩子们羞涩的贴近,也喜欢女孩子们被触摸时惊如小鹿的可爱。而其中最为美艳的女孩,今夜竟也格外大胆,双手勾着李先生的脖子,撒娇似得求爱。那皮肤柔滑细腻,贴在身上是那般柔软宜人。李先生禁不住要求她,勾的紧一些,再紧一些,全身贴紧他,以共同迎接着那一场盛大的欢喜。
十
李先生的好友姓莫,也是位先生。
学识上李先生压他一头,但在那欢喜上,莫先生却比李先生早开了窍。不同的是,莫先生更喜欢那些愣头愣脑的男孩子。
所以,当李先生的死讯传到莫先生的耳中时,莫先生惊地甩掉了用了多年的紫砂茶杯。
“死了?”
“对,早上被上门保洁的女人发现的。”
“怎么死的?”
“听说是窒息。”
“现场有别人吗?”
“没有,只有李先生一人,赤身裸体,舌头吐的老长,吓人的很,也怪的很。”
“警察怎么说?”
“现场干净的很,只能怀疑是醉酒后自杀。”
“自杀?你说他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莫先生的死鱼眼激动地更加外凸,瞪的来人不敢再多讲下去,只慌忙摆手。
“道听途说,我也是道听途说嘛。”
十一
莫先生猜想,定是李先生玩闹过了头,被女学生失手杀了。可女学生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呢?他太好奇了,忍不住换了一身行头,来到李先生的公寓楼下。这里只离着他家不到一站地的距离。
楼下还围着些好事之人,指指点点。莫先生不敢凑近,生怕李先生和自己的那些个秘密,因他这一死,被抖落出来,便只在一旁观望。
脖颈处突然一阵酥痒,莫先生转身一看。身后一人高的灯箱上,一只黑猫冲着自己,喵呜地叫着。
那模样憨头憨脑,竟和被自己带回家的那些男孩子们,有几分神似。
身旁有两人经过,看着莫先生和猫,顿了两秒,便走开了。
莫先生听到他们在聊。
“那黑猫真漂亮啊。”
“是啊,昨晚我还见过它呢。”
作者: 梅艺璇
首发于脑洞故事板公众号 7 月 6 日
脑洞故事板
微信号:ndgs233
微博:@脑洞故事板
报应之说,最初出自佛家,后来随着佛教在中土的流传,逐渐被大众所接受。此说有劝善诫世的一面,但有时也难免流于迂阔诞妄,而且除了给受压迫者一点心理安慰以外,也实在提供不了其它积极的帮助,不过,仅就故事本身来说,看着作恶多端却能逍遥法外之人最后终得了应有的报应,实在是件很解气的事情。
在《醉茶志怪》中,就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姓朱的大夫,一天接待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人,那人有四十岁左右,胸口上生了一疮,创面有杯口那么大,从胸前一直烂到后背,恶臭流脓,前后如贯穿的一般。朱大夫说:“你这病太凶险,除非用珍珠数钱和药才能治好。” 那人道:“只要能治好了,上百颗珍珠都给你!”
第二天,那人就真的带着几十颗有黄豆那么大的珍珠来了,随便大夫用。朱大夫于是就如法炮制,为那人敷了药,之后那人就离开了。旁边一个得了很轻微的病的病人就问大夫说:“他这病,能治好吗?” 朱大夫含糊地说:“应该可以吧。” 那病人却语气坚定地说:“那人必死,劝先生还是不要给他治了。” 朱大夫吃惊地问:“您也会看病吗?” 病人答道:“我不会看。我只是根据那人的为人来判断,知道这病先生是无能无力的。”
朱大夫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病人答说:“从前,我和他一起从军南方,官粮不足,只能靠劫掠维持,我也只好如此。但我仅仅是抢人财物,并不敢伤人性命。
“一日,有一个老头子携着两个小孩逃难,男孩不过十来岁,女孩只有八九岁,皆是那老人的孙辈。那人(即最初的那个病人)截住他们的去路,并威吓他们,老人被吓得跪在地上说:“只剩了盘缠二十两了,请以此买命!” 那人收了他的银子,就让他们过去了。但刚走出不远,那人寻思老人的棉衣甚厚,里面一定还藏着财物,就有追上去索要,老人一面叩头一面伏在地上哭说:“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前面的路只能靠乞讨为生了!” 又悲惨又恐惧,极其可怜。
“那人却还想要抢祖孙三人的棉衣,老人不肯:“严冬酷寒,没有棉衣御寒必死无疑,我一老朽死不足惜,可我还有两个孩子呢,军爷就开开恩吧!” 我在一旁也代为求情。那人却更加发怒道:“你怜惜两个小孩子是吧?那就让你断绝念想好了!” 说罢,挥刃竟将那小女孩给杀了,老人哭得伏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那人就揪着他的头发,用刀直槊胸口,洞穿于背,脏腑俱见,很快就死掉了。小男孩目睹了这一切,竟生生被吓死了。
“那人解下老人的衣服,拆开后,果然从棉絮里找到了一堆珍珠,以及金叶子几十张,那人归家以后,竟以此暴富,置下了无数的田庐产业,俨然成了员外。但近年来他家中却死亡相继,今天他胸口上的恶疮,与那老人的刀伤一模一样,岂非天报么?!”
后来没过多久那人果然就死掉了,他的家业也很快便败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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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之后发现,这说不定是一个复仇的故事:那个小男孩或许只是被吓晕过去了,那人走了以后就又醒了,后来遇上了一位世外高人,学得一身好武艺,于是就下山去给自己妹妹和爷爷报仇,历经多年终于找到了仇人,而且为了让仇人在死前体会到和他爷爷相同的痛苦,费尽千辛万苦从另一位世外高人那里取来了某种天下奇毒,之后潜入到了仇人的家中,一面给他下毒,一面暗地里将他的家庭搞得天翻地覆,分崩离析,等到他家破人亡以后,便飘然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嘛,听起来像个聊斋故事了……
我老婆要生孩子的时候,我正在出任务查酒驾,是岳母打电话给我,我才急匆匆赶回去。
其实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老婆不在意,她坐上警车之后,我紧张的不行,她反而一直在安慰我,还笑嘻嘻地问我等孩子出生了以后,她还是不是我唯一的宝宝。
我真的很紧张,其实这么说很罪恶,我当时一点都不担心宝宝,我就是时不时偷偷看她,我好害怕生孩子会有事,我怕我的生命里没有她。
我想了许多不吉利的事情,其实身为警察是不能迷信的,可当我想到不吉利事情的时候,我还是在心里呸三声。
到了医院的时候,医院肯定是没有停车位的,当时运气算比较好吧,医院对面就有停车位。我就把车子停了,我老婆自己先下了车。
那就是我看她的最后一眼。
她压根不是过马路出的事,她是下车之后站在人行道上,对我伸出手要抱抱,结果一辆车就窜了过来。
我亲眼看着她被卷入车底下,那本来跟我求抱抱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变成痛,满脸都是害怕。
我直接疯了!
我像狗一样在街上大吼大叫,跪在地上想把老婆拖出来,她全身都是血,嘴里也在不停地吐血。
那司机醉醺醺下了车,直接就在马路上吐,我没有时间管他,我当时大脑都是空白的。
我就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偶人一样大叫着,都不知道自己叫些什么。我抱着老婆进医院喊医生,可说出来却是生生,讲话都讲不利索。
直到护士把我老婆抬上担架拖走了,我才开始有思想,我越来越怕,蹲在医院的角落浑身发抖,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一大老爷们,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在医院里哭出声,那哭声压都压不住,呜呜地哭,最后就呜哇地哭。
打电话叫岳母她们过来的时候,我也是边哭边讲,我满脑子都是老婆,很害怕很害怕,全都在想不吉利的事情。
后来我岳母,我小姨子还有她男朋友都来了,她男朋友也是警察,过来以后就找那肇事者。
肇事者就醉醺醺坐在椅子上吐,过会儿我同事们也来了,他们问那肇事者为什么会来这条路,因为当时肇事者是道路拐过来之后逆行。如果他没拐顺着大道,就会被我们出任务的同事抓住。
他说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发查酒驾,于是就过来了。可一过来就看见警车,吓得他想逃走,正好他是逆行,两边有车害他没位置跑,他急坏了,就冲上了人行道。
我们队长直接发火了,说每次查酒驾都有这种傻逼,然后要他把朋友信息说出来,一起全他妈处罚了。
结果一查那信息源头,我们直接崩溃了。
查酒驾信息是我岳母发的!
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知道我在查酒驾,为了在朋友圈里炫耀,就屏蔽了我和小姨子的男朋友,让她的朋友们不要走主干道。
那肇事者就是看了岳母发的朋友圈,所以才选择了换路!
我听得一肚子气,可我没有心思管他们,我只希望我老婆平安无事。
可过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张口就跟我们说对不起,人没救活。
岳母当场就哭了,在医院里张大嘴嚎哭,我看见她就压抑不住心里的恨,我老婆全是这老东西害死的!
我直接一拳砸在了她的大嘴上,把她的牙都打崩了,她倒在地上砰的一声,我抬起脚就踹她的脑袋。
我一边踹她一边哭,吼着说都是你害的!
队长他们连忙把我扯开,我听见那肇事者在打电话,跟他家里人说自己太倒霉,把人给撞死了,让家里把钱准备一下。
我直接怒了,走到他的面前,他有些紧张,让我别乱来,说他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直接把他的脑袋按进了垃圾桶里!
我知道自己是警察,但我真的想把这个畜生给宰了!
他被我按进呕吐物里,垃圾桶套在脑袋上挣扎,同事们都来拉我,我不停地踹他脑袋,队长就使劲抓着我,让我一定要冷静下来。
我说我他妈冷静不了,这警察我不干了!
他被人从垃圾桶里扶出来,吓得大哭大叫,喊着警察同志快保护我!
我一拳就砸他太阳穴上了,把他打得倒在地上抽搐,时不时吐点东西出来。
同事们怕我把人打坏了,连忙把我按住了,他们先把我岳母和肇事者带走,最后才放开了我。
我哭着去看我老婆的尸体,她死不瞑目,眼睛都没闭上啊!
老婆没保住,孩子没保住。
我本来过得那么幸福,一夜之间全都因为酒驾没了!我老婆就站在人行道上,她到底有什么错啊!
我在医院里哭了一夜,抱着老婆的尸体,好希望她能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同事们来看我,他们安慰我的时候,上面还打电话来说我动手打人,可能要处罚我,队长直接怼回去了,说处罚个屁,你敢处罚我带所有兄弟去把你办公室砸了,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大家都对我和老婆很好,可我还是没干了。
干不下去。
我觉得老婆的死我也有责任,因为岳母是从我这儿知道查酒驾的。
这份工作,我是无论如何都干不下去了。
我辞了工作以后,就待在家里,一整天都看着老婆的照片,听她给我发的语音,抱着她的衣服哭。
才第二天,肇事者家属就来联系我。
来的是那人的老婆,讽刺的是她也是孕妇,一过来就跟我道歉,说希望能赔钱私了。
她讲着讲着还和我哭,说自己一个孕妇也不容易,要是老公进去了,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无所依靠。
她还说要是老公进去了,那孩子以后怎么办?人人都知道他爸坐过牢,以后孩子怎么做人?
我告诉她,至少你们人都活着。
你老公还活着,你也活着,你还要生个孩子下来。
顶着罪犯孩子的名头怎么了,是不是一家三口活得好好的?
相比起来,我的孩子呢?
她是个女儿,她明明马上就要出生了,迫不及待想来到这个世界,要成为我的小公主,可她却没得到这个机会。
我的老婆呢?
那是我一生的挚爱,是我一辈子想守护的人,可我却再也没有了她。
我让她走,她见我不肯同意还急了,说我们都已经跟你道歉了,我们还愿意赔钱,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不是看她是个孕妇,真的一拳头砸她脸上去!
这孕妇被逼急了,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态度,她说我想让她老公去坐牢,就是想故意害死她母子俩。做人要将心比心,我失去了老婆孩子,那更应该要明白家人的重要,可我是个没良心的人。
她还说不签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她老公出来。
我不想继续听她讲话,因为我知道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动手打孕妇了。
于是我把她赶了出去,她就让我走着瞧。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老公是混蛋,他老婆也是混蛋。
可就是这样恶心的人,最后却还是拿到家属谅解书了。
因为我岳母签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暴怒了!
我去砸岳母家的门,要她出来给个交代。
她之前才被我打过,不敢和我讲话,岳父出来要我给他一个面子,家和万事兴。
我说事到如今你们有个屁的面子!让那老娘们出来,我今天就弄死她,我们同归于尽!
我太愤怒了,所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岳母怕我进去打她,就电话联络小姨子的男朋友过来,毕竟他也是警察。
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前也是一个警校毕业的。后来我做了交警,他做了刑警。
我老婆和小姨子,她们姐妹俩就是因为从小喜欢警察,以前老去我们学校附近逛,所以才和我们认识相爱。
他过来以后,一直拉着我,劝我冷静点。
我就直接问他,我今天要是动手打死这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要拿枪打死我?那正好,我迫不及待想去看我老婆,到了下面一家团圆!
他把我按在门上,很认真地和我说:「她不想和你团圆。」
岳母也忍不住在楼上喊,说那人醉驾撞死我老婆没逃跑,本来就是判三年以下。
她觉得三年没什么意义,别人家里有钱,愿意赔八十万,反正凶手也得不到惨烈的惩罚,为什么不拿八十万?
她一边说一边哭,讲自己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现在大女儿没了,她只是想拿了钱,给小女儿多添点嫁妆。要是大女儿还活着就好了,让她看看女婿打岳母。
我想起了老婆,又觉得很难过。
小姨子也来了,她和我老婆是双胞胎,长得和我老婆一模一样。
她抓着我的胳膊,让我不要乱来,她说的话让我特别难过,她说:「姐姐已经离开了,但她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她一定不想你变成现在这样。」
小姨子本来就和老婆长得一样,我看着她的脸,就想起我老婆。
以前我在警校的时候很能打,那时候我太幼稚,喜欢和她吹嘘。
那时老婆就很认真地告诉我,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护的,要么是国家,要么是家人,要么是那些需要被保护的弱者。如果一个男人不是以保护的名义而动手,那他一定是失败的。
而我现在动手的理由,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怒火,她若是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我很失败!
想起老婆,我就心软了,也被他们给劝回了家。
小姨子和她男友也特意请假,陪了我一整天,让我不要太难过。
后来法院判了。
因为取得受害者家属谅解,那肇事者被判缓刑,都不用坐牢,直接出来了。
我他妈恨!
我明明以前是个交警,却第一次那么恨交通法!
小姨子他俩都劝我放下悲伤重新做人,可我没听。
我用所有的手段去查那肇事者,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就瞒着家人们直接去找了他。
他当时在饭店吃饭,我进包厢的时候,看到他还拉了一堆朋友,明显是要和朋友们庆祝。
这一幕让我极其难受,我老婆死了,他却在这大酒大肉庆祝自己不用坐牢!庆祝自己不用付出代价!庆祝自己白白害死了一个人!
见到我来,他明显愣了。
我把他单独叫出来,然后问他是不是叫范正豪。
他说是。
我说我把你查清楚了,你家里有钱,留了案底也不怕。你当初书都没读完,娶了老婆也不去上班,一直花天酒地,你仗着家里有钱,天天只玩从来不干正事,靠爸妈的钱过日子。
可是我老婆呢?
我老婆喜欢炖汤送到我们交警队,每次都把旧衣服收拾好送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每年冬天都去探望孤寡老人送棉被粮油。哪怕她去世了,也因为生前签过器官捐献,帮助了那些急需活下去的人们。
我说你他妈真是个人渣啊,和我老婆比起来,你活着真的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低着头不敢讲话,应该是还记得我当初怎么打他的。
我没忍住哭了,我擦着眼泪,说你活着到底有什么用?我老婆那么好的人,最后就换来了你的一场缓刑。你要是活得有那么一丁点意义,我都不会沦落到这么心痛。
他就不停给我道歉,说他真的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让我原谅他。
我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我就说我老婆用命换来了你的改过,你以后真的要好好做人,你身上背着她的命。
我讲完之后就回到饭店对面的车里哭,一遍又一遍听着我老婆的语音。我想开车走,可痛苦得呼吸都难,那悲伤涌上来,在车里忍不住想吐,痛苦得好像吐过了才能呼吸,根本开不了车。
我放下座椅,哭得歇过去了,结果等我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那范正豪醉醺醺地出来了,关键是他还上了一辆车,上的是驾驶位!
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竟然还要开车!
果然,人渣永远是人渣!
我看着他发动了车子开走,这家伙还在缓刑,要是被抓了,是要加重判刑的!
可我却不想报警举报他!
这他妈就是个畜生,送他去改造都没有用!
我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开起车子就朝他追,这家伙还开得很快,我开得更快,直接就朝他车头撞!
我没撞到他,却成功把他别停了,他下车之后特别生气,骂骂咧咧往我这儿走。
可等来到车窗边看见是我,连忙给我递烟说自己错了,让我不要报警,他知道我已经不干交警了,还说给我钱。
我下了车,狠狠推他一把,我说你刚才在饭店里怎么跟我讲的?
他还跟我打马虎眼,说只是把车子开到不远的酒店,因为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想去开个房间睡觉。
我会信?
我看着他那张毫不知错的脸,越看越恨,越恨越想我的爱人,我就直接抓起他的脑袋,狠狠往车窗上砸!
我用力很大,砸一下车窗就破了,我根本不计后果,就使劲地砸,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这畜生付出代价!
范正豪一直大喊救命,可现在很晚了,街道上根本就没人,车子也没一辆。
他跟我求饶,说自己真的知道错了,我咬着牙让自己冷静,暂时放开了他。
我喘着气,努力压制心里的愤怒,可他却忽然把身体钻进车窗里,掏出了一根甩棍就干我!
真的,他当着前警察的面玩甩棍。
我压根没退,直接往前一凑,就用肩膀抗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却被我抓住了胳膊。
我本可以一招擒拿他,可我又是把他的脸按在破碎的玻璃碴子上磨!
我不想制服他,我简直想活活打死他!
他大叫说再打就打死了,而我抓着他的耳朵,使劲地往下撕!
我恨不能把他耳朵撕下来,反正这耳朵法院宣判听不见,我的忠告也听不见!
范正豪痛得要死,他推开了我,醉醺醺地往外跑。
他慌不择路,竟是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这他妈桥有十几米高啊,而且下面还是很浅的小溪!
我一下子清醒了,看那桥下面黑漆漆的,赶紧跑下去看,就瞧见他趴在小溪上,身体边全都是血。
我尝试把他翻过身来,然后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没气了。
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恐惧也没有,我反而忽然在想,我为老婆报仇了。
我坐在他的尸体旁边,就忍不住笑。
我不怕,大不了自首,大不了说他就是我杀的,枪毙我去陪老婆得了。
可坐得久了,我又感觉不值得。
他就是个毫无意义的人渣,为什么要为了他把我们夫妻俩都赔进去?
正好我干过交警,我知道这一带的摄像头还没正式启用,于是我把他的尸体扛了上来,塞进了他车子的后备箱。
我先把自己的车子停好,然后开着他的车顺着河道开,因为我知道这一带摄像头都没装。
城市里许多地图,早已经记录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能避开每一个让我认罪的关键。
我顺着小溪一路开到了江边,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我下了车,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尸体,确定没问题之后,我就松开手刹,把车子推进了江中。
我的心里没有后悔,只有畅快!
这是他的报应!
看着他的车沉入江底,我越来越解气,正准备离开,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陌生号码,本来以为是广告诈骗,但想想哪有这么晚还会打广告的。
于是我接起电话,问对方是谁。
那边沉默一会儿,突然有个女人说:「你把范正豪杀了是吧?」
我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就好像触电一样,直接抖了抖!
我说你讲什么胡话,别他妈胡说八道。
电话那头又说:「你弃尸的地方,旁边是不是有四棵树?」
我旁边确实有四棵树。
我大脑里满是空白,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这什么意思?
有人一直在看着我?
在我心情紧张到极致的时候,电话突然说:「第三棵树有个鸟窝,那是旁边居民小孩的观察日记作业,家长在树上绑了摄影机,记录小鸟孵化的过程,你被拍进去了。如果你不处理,他们看视频的时候就会发现你杀了人。」
我只觉得满是不可思议,傻傻地抓着电话,走到了那第三棵树旁。
抬头一看,上边竟然真有个摄影机!
我忍不住问:「你是谁?」
「你先忙你的吧,不用过于担心,范正豪为了能开车,他那辆车是不正规手段弄来的,虽然有行车记录仪,但是早就坏了没有送去修,而且也没装 GPS,所以没人会通过那辆车找到你,但你眼下还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
「如果你不想死,回去路上别走罗阳大道,必须换条路走。」
我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先把你的事忙好。」
电话被挂断了,我傻傻将摄影机丢进了江里,然后一路走回到自己的车旁。
我想着那神秘电话,最后咬咬牙,决定不走罗阳大道回家,换了条路走。
结果回到家没多久,我就看到前同事的朋友圈里说罗阳大道出了连环车祸。
一辆货车偷偷上了高架桥,超车时不慎翻车,引发了五辆车相撞,场面极其惨烈。
我别提多吃惊了,因为如果我走那条路回去的话,按照我开回去的时间,正好能和车祸撞上。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神秘女人和我说过的话,她仿佛早就知道有车祸要发生,而且会发生在我身上。
问题是她怎么会知道?
我坐在家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范正豪惨死,我本以为自己会忐忑,但是我没有。
我抱着老婆的衣服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听着她生前给我发的那些语音。
「宝宝,今天下了好大的雨,你执行任务要小心哦,我很想你…… 么么哒!」
「宝宝今天要加班吗?不加班的话我去做饭了,加班的话我先把菜备好去睡会儿,等你要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醒了再做。」
我止不住地落泪。
看着婚纱照里的老婆,我傻傻地告诉她,我报仇了。
罪恶并没有占据我的心,我的心里反而有了一种正义感。
如果我没出手的话,那范正豪很可能又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他是个活着毫无意义的人渣,那些无辜的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他夺走生命?
我做了一件好事,我是个好人。
我听着老婆的语音,傻傻地给了她回复:「我好想你…… 我深深想念着你,想念有你的每一天,哪怕是你离开我的那天。」
消息发出。
然而,她收不到了。
那神秘电话没有再打过来,我本来想试试打回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拿起手机查看记录的时候,却发现我手机里和那电话的通话记录莫名其妙消失了。
怪了。
闹鬼了不成?
这成了我心里的谜团,只恨我实在想不起来那电话号码,早知道我应该先保存,可谁又能料到通话记录会离奇消失呢?
我思来想去,最后什么也想不明白,正好家里的狗饿了,我也先不去想这些,起来喂狗吃饭。
我家里养了只狗,它的名字是我老婆起的,叫念之。
其实这事儿说来很感慨,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小子,我老婆身边的闺蜜同学们都嘲讽我穷,钻戒也买不起。
于是老婆就用她自己的存款买了个钻戒,对外宣称是我自己存钱买的,让我特别感动。
但就在婚礼那天,我却不小心把钻戒弄掉了。
我当时特别懊恼自责,挺大一个爷们,愣是急哭了。
我真的很没用啊,混到让老婆自己掏钱买钻戒给我争脸面,她当时工资也不高,那是她省吃俭用,存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的。
我很愧疚地和老婆道歉,让她原谅我的愚蠢。我说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全都认了,对不起。
她却没有生气,反而还抱着我安慰我。
我问她为什么不生气,她说的话让我此生难忘。
她说:「你弄丢了东西,最自责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你,我又怎么忍心责备你呢?」
从那天起我便知道了,这将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那天小姨子和她男朋友偷偷去了珠宝行,用他们的存款买了个新钻戒回来。
结果刚结完婚出来,坐车经过路口的时候,就看见这条流浪狗咬着我丢了的钻戒盒,在路口边咬着玩,这真的是缘分。
钻戒失而复得,我和老婆觉得有趣,就收留了这条狗,老婆给它起名叫念之,是希望我能经常回忆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缺点。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马虎了,做事情都仔仔细细。
其实土狗的灵性不输给宠物狗,念之很聪明,经常听得懂一些指令。
出去玩、坐下、打滚等等这些简单的指令,它都听得懂。
在老婆走后,念之也仿佛感觉到了,总是和我静静地待在家里,叫也不叫一声,陪我一起想念着老婆。
若是没有它,我真的熬不过去。
我又抱着老婆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放着她的语音,念之也陪在我的身边,轻轻舔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睡了过去。
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警察敲开了我的门。
敲开门的是小姨子的男朋友。
他名字叫苏清河,是市里的刑警,其实他比我有出息,早就混到了副队长的职位。
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我老婆去世以后,是他和小姨子陪我忙前忙后。
但他这次过来带了手下,也不像往常一样安慰我与我打招呼。
我一点也不意外警察现在才找上门,范正豪是成年人,他失踪 24 小时之后才会受理立案。
只是我没想到找上门的是刑警。
苏清河带了人,他走到我身边坐下,问我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感觉不怎么样。
他抓抓后脑勺,然后很严肃地告诉我:「有件事儿挺尴尬,现在怀疑一起失踪案和你有关。」
我说:「你是刑警,失踪案怎么归你管了?」
他说:「警方调查了监控,看见他深夜时从阿红饭店离开,当时你的车也在。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是你和他一起离开,而且你之前和他发生过冲突,警方现在怀疑你和他的失踪案有关,所以转到刑警队了。所以现在是想来问你,你当时为什么跟着他?」
我说:「我回家也可以走那条路。」
「那你见过他以后为什么不离开?」
「我想起我老婆,哭得喘不过气,开不了车,休息了许久才能动。」
苏清河听见这话,他沉默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问我:「其实马路对面的摄像头拍到你在里面哭了…… 方不方便看一下你的行车记录仪?」
我摇头说不方便,行车记录仪早就拆了,我把里面的内容都拷贝下来,电脑一份,手机一份,行车记录仪自己算一份,都放在了家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听到老婆还活着时的声音。我怕一份两份不够,我还想多保存几份。
有的时候,她会出现在行车记录仪的画面里,傻乎乎地用手脚比划,告诉我该怎么倒车,等我把车停好了,她会夸着我说老公真棒。
还有时候,我会出现在画面里,告诉她该怎么停车,她会着急地啊啊啊叫,最后不小心把别人的车蹭了。
在画面里,她会扑到我怀里委屈,我们一起趴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写了联系方式的小纸条给车主道歉,她一边写一边委屈。
那些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画面。
苏清河深深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难受。他说如果范正豪真出事了,那我肯定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但他相信我,一定会帮我证明清白。
我说了句谢谢,他就先带人走了,说今天只是来询问一下情况,因为目前没有证据指明我和范正豪的失踪有直接关系。他还告诉我最近发奖金了,等他今晚下班,和小姨子一起带我去撸串。
我说不想去,他叫我给个面子,不要整天闷在家里。
虽然他本人说只是来看看,可他带来的那两个手下却格外认真,几乎把我屋子的里里外外都看遍了,就差动手翻东西。
等送走他们后,我回到屋里坐下,深深地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熬过去了。
正在我这么以为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虽然我记不清了,但看着感觉很眼熟。
我接通了电话,喘着气没说话。
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了:「今天是不是 5 月 7 号?」
我楞了一下,就问:「你不会自己看手机吗?」
「回答我。」
我说:「是的。」
那边声音忽然变得激动了:「几点!」
我说:「上午十点二十二分。」
「那快来不及了,你听好!你现在有个线索没被发现,在你动手打范正豪的时候,是不是抓着他脑袋,把他的车窗砸碎了?」
「对。」
「虽然你把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但是有一颗带着他血迹的玻璃碴子,卡在了你汽车的右边后轮上!一会儿要是被苏清河发现了,你就完了!」
我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个?而且你怎么知道是苏清河在调查我的案子?」
「快点先把你的事情办好!」
电话被粗暴挂断,而我一时有些紧张,连忙跑到阳台,就看见那两个手下在楼下观察我的车。
苏清河正在楼下吸烟,也慢悠悠朝着我的车走去。
又被那女人说中了!
我急坏了,连忙打开了门,但我平时不爱穿拖鞋,只喜欢穿鞋子,正好现在袜子也没穿,那鞋子死活套不上去。
我就把鞋子当拖鞋穿,飞快往下跑,因为我家是在三楼,走楼梯肯定比电梯快。
可那鞋子穿着太不稳,我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下去!
我摔倒在地,疼得要死,念之发现我从楼梯摔下去了,跑到我的身边叫。
我眼看着时间要来不及了,连忙和它说:「出去玩!」
念之听懂了我的指令,忽然开心起来了,直接朝着楼下飞奔而去。
按照以往它的性格,它会跑去车旁边等我。
我爬起身穿上鞋,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拍干净。
来到楼下,我一眼就看见念之正在车旁,它吸引了苏清河的注意力,苏清河蹲在它身边,轻轻摸着它的脑袋。
见到我来了,苏清河问我:「要出去?」
我说:「你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么?我这些天太邋遢,出去理个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死死看着我的脚踝,忽然问我:「理发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急得你连袜子都不穿就跑出来。」
我心里一惊,随口说:「她不在,我的袜子没人洗。」
他听过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动的话,晚上把袜子带过来,我们帮你洗。」
「不用了,我改天自己洗。你帮我把念之扯一边去,我要把车开出来。」
「好。」
他带着念之去了一边,我偷偷观察了那两个手下,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在我这儿。
于是我到了车轮旁,果真瞧见了那个染血的碎玻璃。
虽然很小,可若是仔细看,还是看得见的。
我不动声色把玻璃收了起来,然后开出了车。
苏清河将念之带到我车上,他关上车门,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车,随后说:「开车注意安全。」
「嗯,走了。」
我与他打了声招呼,就把车开出小区,等开出一段路后,我停在路边,紧张得喘着气。
好险……
差点就完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拿起电话,是那神秘号码。
我连忙把号码存了下来,然后接起电话。
女人的声音响起了:「别紧张,其他地方你做得很干净,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会告诉你。放心,你当时已经把现场处理好了,我只是把你遗漏的事儿弄完善。别忘了你虽然不是刑警,好歹曾经也是警察,你不是老爱和那苏清河在一起吗?从他那学到的难道还少了?」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很想知道吗?」
「我当然想!」
「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看范正豪死的感觉怎么样?我就想听你说实话,我不要听那些拐弯抹角的。」
我想了想,既然这家伙都知道我的情况,那我也就不隐瞒了。
我诚实地说:「很痛快,想到那样的人渣死了,我心里特别畅快!」
「如果给你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会!他该死!我教训他不是罪恶的,如果我昨天晚上没出手,那他说不定就会再次撞死无辜的人!普通人做错了什么?大家简简单单地生活,有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却因为他的愚蠢,让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
「你说的仅仅是范正豪,还是那些所有的罪犯?」
「所有的!我憎恨那些不肯改正的罪犯,法院把他们送去改造,他们嘴巴上说着再也不犯,却依然犯罪不知悔改,残害那些无辜的人们!」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这个游戏结果决定着我们是否还会继续相识。如果你做出了和我预料不同的决定…… 我再也不会找你。」
我问:「什么游戏?」
「你现在立即出发,去通河路 28 号后面的巷子,立即、马上!」
电话被挂断了,我拿着手机,觉得一阵疑惑。
该不该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她真的帮到了我好多。
我看着手机咬咬牙,去就去!
正好我想弄清楚这女人是谁,弄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情况!
我开车来到了通河路 28 号,这儿是个老城区,而且临近拆迁,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了。
下了车,我先把念之锁在车里,然后往巷子里走去,却忽然听见了呜呜的哭泣声。
我疑惑地走进了巷子,结果却愣住了。
在巷子的拐角处是个死角,一个女孩衣不遮体,遍体鳞伤。
她被绑住了手脚堵住嘴,缩在死角里哭泣着,泪流满面。
而在她的身边,是个裤子脱了一半的男人,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今天刚刚看的今日说法,1991 年强奸杀死被害人并杀死被害人年仅四岁的儿子,十年前肝癌死亡,棺材都没有,编织袋裹着埋在村里两个粪坑中间,25 年后,被害人的祭日,被警察挖开坟取 DNA。
好多人评论说其实表姐早就知道男的有家室还愿意交往,
对此我真不知事实怎样,之前的几天在她家吃饭喝酒聊天,其实表姐提起她男朋友都没什么特别表现…… 我觉得如果女人做三儿的话,至少跟别人提起来会是一种比较无奈,或者隐忍,总之应该不是那种就是一个普通男朋友的感觉吧?
另外就是发生打人事件时我妈有赶去现场,她跟我说表姐好像是不知道男的有家室。
另外怎么还会有人问我到底怎么跟旁边桌子的人调情???什么脑回路呢?
我想让你用脑子想想,我特么的如果真跟旁边桌子人调情,又关她男朋友什么事?这种渣男会因为,自己小三的表妹跟其他陌生男子过度接近而打架?如果真这样的话,我还是想说,亲戚居然还不如一个陌生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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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表姐。
她比我大 12 岁,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小时候家长经常来往,但是长大以后彼此联系的不多。
毕业那年我抽时间回家,想着是亲戚,住的又近,于是就一起吃饭喝酒,因为酒精,也可能因为一直在外面一个人半工半读太辛苦又太孤独,所以跟她聊了一些,在外面生活的事情。
过几天,她说让她男朋友请我吃饭,因为想着是亲戚比较安全吧,所以一起去了酒吧又去了大排档,玩到半夜。在大排档不知什么原因,她男朋友突然就跟旁边桌子的人动起手来,打的一片混乱,我从小一直是个乖乖女,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啊,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发现我表姐不见了。然后店家报了警,我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大概因为我是女生,也不像参与了斗殴的样子,派出所一个年轻警察一直在另一个办公室里跟我聊天,其他值班的人去处理打架的事儿。期间我跟这个年轻警察聊天得知,原来我表姐的这个男朋友,是派出所常客了,三天两头的就打架进来,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罚点钱批评几句就放人了。聊了一会,斗殴的家属来领人,那个年轻的警察指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说,你看这就是 XX 的老婆,每次都是她来,也挺辛苦的大半夜还折腾孩子。
XX 就是我表姐男朋友啊!我就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转…… 心里还想,我表姐到底去哪了,还好没来派出所啊,要不撞见了这成啥了,哎呀不行我得问问表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能给人当三儿啊!
后来我娘亲来带我回家,我才知道原来我表姐趁乱,自己打个车先跑了…… 回家就找我妈,说打架自己受伤了,让我妈带她去医院,又说打架是因我而起,说我跟旁边桌子的男的调情,她男朋友看不下去了才打起来的,所以打坏店家的钱得让我家赔。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我妈觉得不可能,说我家乔馨不是这样的人,我表姐就把我前几天跟她说的一些我在外面跟同学喝酒喝通宵啊之类的事情全盘给我妈说了一遍,并且告诉我妈,你家乔馨早就不是那个乖乖女乔馨了!
我当时听了气的暴跳如雷,要不是我爸妈拦着大概直接会闯出家门去揍她吧……
再之后我见到她,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权当没看见。
后来假期结束,我就返回继续参加毕业就职活动了。没到三个月,听我妈转述,我表姐被原配老婆抓住,堵在表姐家门口暴打,男的完全不帮着表姐,一直是一副被我表姐勾引欺骗的态度。惊动了左邻右舍,实在没脸再呆下去,她妈就让她先去外地打工躲一阵子。
如果当时她不是因为怕赔偿饭店那点钱而在我父母面前栽赃我,或许我就会告诉她我在派出所看到的那一幕,又或者如果不是她把我自己丢下先跑了,说不定她自己能当场撞见那一幕。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会沦落到被暴打,成为左邻右舍笑话的这个结局。
这大概就是,真 · 自作自受的恶报吧。
其实能赔多少钱呢?我就在场啊,记得清清楚楚的桌子都没碎一张,只是打坏了一块玻璃。至于打人…… 开玩笑,警察都看到了我其实是个无辜的旁观者,轮也轮不到我赔啊!
我娘是 58 年生人。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和我大舅去水渠里抓鱼,救了一个本村的小男孩,就叫小六子。小六子当时大概 10 岁左右。
当时救人,也没图什么回报。
就是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见义勇为,在救人的时候,都没想那些个。
我娘说就看那孩子,在水里扑腾,一会儿脑袋漏出水面,一会儿扎水里的,旁边和他一起的玩儿的小孩子,都急得哭了。我娘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罪,就游过去,给他拖到了岸边,小孩得救了,之后,他家大人,给我娘送了 20 个鸡蛋。七几年,20 个鸡蛋,也算贵重物品了。我姥姥不让收,就退回去了。救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时间一晃,这个小六子长大了,参军了。后来又转业,回到我们当地,进了派出所。再后来,不知道啥原因,又跑到我们村干电工。
九几年,农村电工,可是吃香的工作,除了村长,电工那是村里的二号人物,谁都捧着,敬着。
我家那会儿刚盖完房子,就差装电表,接线了。我娘就找这个小六子,说: 什么时候有空给安排安排装个电表,接个线。这不孩子写作业,也没个亮儿,马上快到夏天了,电扇也买来了,但是没电开不了电扇,怪遭罪的。
我娘也没空着手去,拿的麦乳精,什么红糖,还有二锅头。小六子,收东西可痛快了,连让也没让。就是给我家装电表,接线,墨迹墨迹的,从我娘找他,到给我家装上电表接上线,大概得两个月。我家足足点了两个月的蜡烛。但是他给别人,办事相当痛快。
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家电扇不是从他那买的,他就故意磨蹭不给我家装电表接线。
我娘真的很寒心,天天骂,说这哪是救了个人,这不是他么救了一个白眼狼吗。
救命之恩,报不报的,放一边。给老百姓装电表,接线,这是你应当应分的事儿,礼也送到了,就差从你那买个电扇,就这么难为我们?
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我讲讲结局,挺大快人心的。
大概 2000 年之后,村里的电工的都失业了。都是镇上供电所电工包片儿了。这些吃公家饭的,服务态度很好。一个电话,就能上门。
小六子失业以后,自己买了一个翻斗车,给
砖窑上拉土挣钱。一天中午刮大风,他把车停在了土坡上,到土坡底下抽烟。可能手刹没拉好,他在抽烟的时候,翻斗车溜车了。给他轧死在了土坑里。
老公亲戚的亲戚,简称 x,青少年时的 x 想强奸房东的女儿,幸好未遂,被房东制止了,报警后又因为房东父母怕女孩的清誉不保,恐怕四邻说闲话,于是就和 x 的父母私了了,现在 x 结婚了,x 媳妇怀两次孕小产两次,到现在都没有怀孕生子的消息。
我老公说这就是报应。
我一直都在想,这对房东女儿的心理该造成多大的创伤啊!因为我也有此创伤。
我小时候也是,我爸妈租房给一个高中男学生,有天早晨我上厕所,正在上的时候他突然就进厕所里来了,然后我特别害怕,他一直站着看着我,还歪头看我屁股,吓得我不敢继续拉粑粑就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他在厕所门外佯装上了个小便,提好裤子就出去了,我战战兢兢擦好屁股后赶紧也走出去了,谁知道他就站在门口,跟我说:“你别告诉你爸妈。” 我怕极了,说知道了就逃也似的跑回卧室了。
前几年的时候,我才把这个事情跟我父母说,我父母说,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们啊?我说我害怕,他不让我告诉你们,而且当时的父母也没有普及有危险有威胁必须告诉他们的知识。
我特别恨这些人,就算你对女性有再大的好奇,也不该这样对女性!
大姨在乡下当了很多年的医生,有个妇女她接生了很多次,连续很多次都是女儿,据说这家人一直想要男孩,女孩抱回家就直接把脖子扭断弄死扔了。后来终于生出了个男孩,生下来头就是歪的。不知道那家人杀死女婴的时候是否真的是扭脖子,但是那个男孩歪脖子是真的,走路都得斜着走。
印度的那烂陀寺,为古代中印度佛教最高学府和学术中心。那烂陀寺规模宏大,曾有多达九百万卷的藏书,历代学者辈出,最盛时有上万僧人学者聚集于此。1193 年突厥人巴克赫提亚尔 · 卡尔积(Bakhtiyar Khalji)带兵侵占那烂陀寺,彻底摧毁了寺院和图书馆。
穆斯林攻取那烂陀寺后,寺里的僧人被要求一个一个走出来,全副武装的伊斯兰的将军会问每位僧人一个相同的问题,那个问题是:你愿意放弃佛教改信伊斯兰教吗?如果你的回答是‘否’,那么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结果全寺的僧人没有一个答案让伊斯兰将军满意,数千名僧人倒在了血泊中。杀掉所有的僧人和附近的居民之后,伊斯兰军队放火焚烧了藏书丰富的那烂陀寺。
报应来了
在那烂陀寺被毁灭的同年。蒙古草原上爆发了一场大战。成吉斯汗和义兄扎木合争夺草原霸权,自十三翼之战后逐渐占了上风。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年成吉思汗生了个儿子拖雷。也就是郭靖的那位安达。他的四个儿子有一位是蒙哥,就是死在钓鱼城的那位大汗。一位就是忽必烈。还有一位中国人不太知道,但在西方可是鼎鼎大名的**旭烈兀,蒙古四大汗国伊尔汗国**的首任大汗。旭烈兀信奉佛教,而他的母亲唆鲁禾帖尼和妻子脱古思可敦都是景教徒。
旭烈兀平生事迹说一件就够了:
1257 年,旭烈兀和他麾下大将郭侃率领的军队抵达巴格达。旭烈兀向巴格达的哈里发穆斯台绥木劝降,阿拉伯人警告蒙古人说如果他们攻击哈里发就将受到真主的惩罚,拒绝投降。于是蒙古军队开始攻城。1258 年 2 月 10 日,巴格达开城投降。蒙古军队展开了长达一个星期的屠城,数十万居民在屠杀中丧生,哈里发穆斯台绥木被纵马踏死。从此伊斯兰世界再无天下共主。
一贯屠城的伊斯兰世界,也迎来了屠城的报应。巴格达城,除了基督徒外,旭烈兀基本上一个人都没有放过。西方的史学家感到痛快,500 年来压在西方世界上的骄横残暴的敌人终于倾覆了。
旭烈兀的母亲与妻子信奉景教,旭烈兀受到她们的影响,在国内施行亲基督教、反穆斯林的宗教政策。此外,由于伊斯兰教的作用,原本当时波斯地区佛教已基本上消失,但在旭烈兀统治时代,由于他本人信奉佛教,崇拜弥勒佛,当地出现了大量吐蕃与畏兀儿的喇嘛,佛教活动再次出现。
从 1262 年开始,旭烈兀数次派遣使者携带书信前往欧洲,试图与基督教国家建立军事同盟。在旭烈兀写给法国国王路易九世的信中,他表示愿意攻下耶路撒冷作为赠送给教皇的礼物,作为回报,他希望法国能够派出一支舰队来攻击埃及。可是由于各种原因,旭烈兀和他的继任者们最终没能与欧洲建立任何形式的联盟。
1265 年 2 月 8 日,旭烈兀在马拉盖逝世。他被安葬在尔米亚湖中的小岛上。他的葬礼是所有伊儿汗中唯一使用了活人陪葬的。之后不久,他的妻子也相继去世。东方基督教各派都因此感到有所损失,他们以深情的话语来悼念他们:“基督教的两颗巨星”、“又一位君士坦丁,又一位海伦”
旭烈兀
攻占巴格达
攻占巴格达
伊尔汗国最大之疆域
这个说的是自己,先匿一个吧。
答主大学刚毕业,农村出生,童年很悲伤。
因为答主是被当年重男轻女的父母抛弃的,后来还是养父母看我可怜把我抱养过来。
你以为亲生父母还会在意你吗?想多了,他们只会接着生。大概生了有八九个,都是女孩子。最后一个还在肚子里就查出来是男孩子,但是还是流掉了。
之前生的女孩,自己家留了三个,送人的送人,弄死的弄死。
大概别人实在受不了他家了,举报他。最后那个男孩子都快要临盆了,还是被引产了。
所以,他们一辈子就是没有儿子,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这叫不叫恶有恶报,看个人理解吧。
………………….2018 年 7 月更新………………….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在工作考编,没注意到这个回答有这么多回复。
之前我确实是讨厌亲生父母,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没有来往。我再补充几点情况。
亲生父母我现在喊二姨,养母是生母的亲妹妹。我妈妈(养母)当时生了两个儿子也不准备要我,毕竟都是农村人没有钱,想来想去,在我出生十天的时候还是决定把我抱回家。
我养父母很疼爱我,我长得不丑,学习成绩也好,比哥哥们乖巧一点,我爸妈都很喜欢我,哥哥们对我也不错。然后我大学毕业,在北京工作,现在回南京工作了。
如养父母让我厌烦的事他们喜欢插手我的生活。
1: 精神迫害。我还没上小学我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亲戚,邻居,小学同学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带来的!对于几岁的小孩,那些大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能说。而且二姨夫是个酒鬼,爱来我家喝酒,喜欢和我爸讨论我,还和我说我是他生的,他要把我带回去,每一次我都觉得很恶心。
2: 我的好都是他们的成果。我成绩一直很好,二姨夫喜欢和别人说是他基因好,二姐偶尔给我几个本子而已就说我成绩好也有她的功劳,有一次他们把我爸说急眼了,差点打起来。
3: 人生管制。二姨家有三个姐姐,最小的也比我大 6 岁吧。大姐和二姐尤其喜欢管我,成绩,工作,男友。要是好的建议我也接受,可是每次都是命令式的要我去做这做那,还让我以后嫁人和她们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
我大学毕业后在合肥,北京工作过,离家最近也就在南京。为什么,因为我根本不想和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个城市,不想和亲戚有过多的来往。
有个回复我看了,说我漠视那个小男生的生命,那个年代消失的生命还少吗?不过确实是我言辞不当,但我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我弟弟,谢谢。
他们一家也是亲戚嘴里的笑话了,经常讨论这个事情。说当时二姨都怀孕八九个月快生了,突然就被抓到县城要引产。亲戚都劝二姨夫去花点钱买点东西意思意思,二姨夫原意是肚子这么大了还不让生,我偏要生下来,看谁敢给我引产。。然后就引产了….. 亲戚都说,这就是命。
18 年过年,二姨夫又在我家喝醉了,发酒疯和舅舅吵架。说亲戚都欺负他就因为他没有儿子。说我们家小孩多办的事情太多了,指着我说以后我结婚他不来。我当着所有亲戚面说:随便,上份子钱就行。
,我表弟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有个老头娶了一个四川的老太婆,过了几年,老头子因为交通事故不幸去世。老头子一辈子没有孩子,只有侄子。等到交通事故的赔偿金拿到手以后,侄子把老太婆控制起来,和老太婆签了个协议,代为保管赔偿金,约定每个月给她点生活费,另外还把房子也抢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侄子每月都给,但是后来就越给越少,再后来就不给了。逼不得已,老太婆起诉要求把钱拿回来,我们是代理这个老太婆的。也不知是侄子想的什么点子,侄子和老太婆在法院的主持下签订了一份调解协议,30 多万元的赔偿金只拿回来 8 万元。我们代理人事后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字已签了,没有办法了。
过了几个月,这个侄子也因为交通事故被撞死了。
旧社会老家农村一女的,生了六七个女儿,总想生儿子,一直没能如愿。
后来据说是听阴阳先生讲,如果要想转胎生儿子,新生的女儿要杀在自家坟地里,拿铁锹剁,血还得溅在手柄上。
这女的还真信了,也真就这么干了,结果是她老公大概心里难过,没两天喝醉酒摔沟里淹死了,这女人自此守寡,要儿子的心愿一辈子也没能实现。
女人性子要强,硬是一个人把孩子们拉扯大,其中艰苦自不必说,等到孩子们一个个成家,本来老了,老太太要享福了,结果她小女儿生娃,她去小女儿家探望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车子人没啥大事,她落了个半身不遂。
久病床前无孝子。
瘫痪的两三年,几个女儿家按月轮流照顾,这老太受尽白眼,最后是在一个女儿家,趁家里没人,自己爬着到了水沟边上,半截身子栽水里,自个溺毙了!
我最近经常身体无力,容易疲惫。我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里面少了一颗肾脏。
「司小姐,你最近表现出来的身体乏力、容易疲劳的症状,应该是和你缺失一个肾脏有关。」穿着白大褂的老专家,认真地望着我的 ct,说出的话却让我感到无比寒凉。
「你说什么?」我嘴皮都颤抖起来,「你说我身体里缺失一颗肾脏?这怎么可能呢?」
老专家诧异地望着我:「你自己动过手术你会不知道?」
我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里。
1
我当然知道我做过手术。
可是一年前那次手术,明明是我的肾脏有问题,所以我的老公顾瑀城花 300 万的高价买了一颗肾脏移植给我。
那天我感动得眼泪横飞,扑到顾瑀城怀里指天发誓地说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回报他的爱。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望着懵逼的我,将残酷的真相揭露出来:
「你把肾脏捐赠给别人了?」
我仿佛瞬移到冰天雪地,秀逸的脸庞失去所有的血色。
残酷的真相隐隐绰绰地在我脑海里飘荡。
2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家的,然后疯了般地去翻箱倒柜地寻找一年前的病历单。
最后在保险柜的压箱底里找出来一沓病历单。而里面夹杂着一张捐赠肾源的同意书。签名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无力地跌坐冰冷的地上。
我和顾瑀城相恋两年,结婚一年。结婚后,顾瑀城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当然除了工作繁忙以外,他几乎把所有的剩余时间都用来陪伴我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顾瑀城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老公。谁能想到,这完美的背后,不过是他对我的赎罪罢了。
他竟然骗走了我一颗肾?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在我被顾瑀城的背叛伤得体无完肤时,顾瑀城的来电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我望着手机来电,眼神充满了嫉恨,我抓起手机,手指甲紧紧地抠着手机屏幕,仿佛要把指甲掀翻了才甘心似的。
3
我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接通电话。眼底的血色一遍遍翻滚。
「蓝蓝,非常抱歉,今天晚上我要去隔壁市区出躺差,晚饭你一个人吃吧。还有,今晚我不能陪你了。你要盖好被子,别着凉哦。」顾瑀城温润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来。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点:「哦,好。」
也许恨一个人时,潜意识里就很排斥对方,我没有往常长篇大论的叮嘱,这让顾瑀城有些不习惯。
「蓝蓝,你怎么了?你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顾瑀城急切地表现出他的关怀。
我暗咬银牙:「没事。就是刚才看了一部狗血的电视剧,男人背着他妻子在外面养女人,妻子为他做牛做马,男人却把钱拿给小三逍遥快活。我看了好同情女主,太可怜了。我真恨不得钻进电视里去帮我把男主给剁了。」
顾瑀城怔了半瞬。
我唇角勾出邪恶冷笑:「瑀城,你可千万别学电视剧里的那些坏男人。你知道的,我不是会被欺负的主,但凡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不是剁你那么简单。」
这辈子,我都要你不得安宁。
4
顾瑀城语气莫名地低沉了些:「少看那些狗血毁三观的电视剧。蓝蓝,出去和朋友多聊聊天吧。」
「好啦,我知道啦。」
挂了电话,我发了会呆。
眼泪不听话地滚落出来。
有很长时间,我觉得自己大脑空白,身体貌似在颤抖,而且全身就好像灌铅似的重得我无法动弹。
也许是天生的自救意识特别强烈,我不愿意自己被现实打败,我站了起来。
我必须弄清楚我肾脏消失的真相。
我给我的闺蜜打了一通电话。「瑶瑶,我能借你的车用用吗?」
瑶瑶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诧异:「顾瑀城不是送了辆豪车给你吗?」
我低声道:「瑶瑶,顾瑀城可能出轨了。我开自己的车去调查他不太方便。」
瑶瑶怔了怔:「顾瑀城出轨了?你有证据吗?顾瑀城可是二十四孝好老公,他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我苦涩地笑起来。
我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顾瑀城会对不起我。
毕竟这一年,顾瑀城扮演着不离不弃守护着患病老婆的深情角色。我身边的朋友就差给他歌功颂德了。
可瑶瑶也知道,我性格沉稳坚毅,没有根据的事情我绝不会乱说。
瑶瑶顿时愠怒不已:「你等着,我给你开过来。顾瑀城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很快,瑶瑶把车开来了。
「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满心扑在捉奸的事情上,此刻也没有心情和瑶瑶细细解释。
「回头告诉你。」
我坐在驾驶座,便发动引擎出发了。
5
我开车来到顾瑀城的公司门口,离顾瑀城下班还有几分钟时间,我趁机做了一些伪装。
戴了墨镜、帽子。
然后一瞬不瞬地瞪着顾瑀城的公司门口。
没多久,顾瑀城出来了。身姿挺拔,长身玉立,浑身散发出贵族的气质。
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顾瑀城的司机把他那辆平常很少用的兰博基尼车开过来,顾瑀城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坐上了车。
我紧了紧方向盘,缓缓发动引擎,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
顾瑀城的车停在 c 市郊区的别墅群前。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从包里取出一根雪茄,点燃,优雅地抽起来。
我坐在车里,深黑色瞳子空洞的盯着前方的车。我在等顾瑀城下车。
一支烟的工夫,别墅的门口忽然走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擦了擦眼睛,没有看错,出来迎接顾瑀城的人竟然是我妈。
我惊讶不已,妈妈不是在国外照顾我生病的妹妹吗?怎么会在 c 市呢?
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恍惚失神的时候,顾瑀城已经打开车门,走到后备厢前。当后备厢滑上去时,我看到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补品。
为了听清楚顾瑀城和我妈说话的声音,我壮着胆子把车子往前面一挺,直接挪到迈巴赫的屁股后面。
顾瑀城被夹在逼仄的空间里,他感到很是不快,眸眼冷冽地扫过来。
6
我压下帽檐,垂下头。然后故意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却竖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瑀城,你买这么多营养品过来,墨玉根本吃不完。你下次就别费心了。」
「妈,墨玉还闹没有?」顾瑀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瑀城,你别介意。墨玉只是太爱你,接受不了你和她姐结婚的事实。你说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就为了弥补菘蓝,你们就要分开。妈妈都替你们难过。」
顾瑀城俊美的脸庞漫出一抹沉痛:「告诉墨玉,我和菘蓝已经结婚了。菘蓝给了她一颗肾脏,我们不能忘本。我和她不可能了。这辈子我都要弥补菘蓝。」
我妈妈着急了:「瑀城,你如果不和墨玉结婚,墨玉是活不下去的。你放心,我这个做妈的去给菘蓝做思想工作,菘蓝那么善良懂事,如果她知道你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墨玉,我想她会大度地成全你和墨玉的。」
我听到我妈的声音,身体如灌冰流。
原来顾瑀城从未爱过我?
他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帮助司墨玉骗我的肾脏?
而我已经失去了肾脏,我妈妈还不满足。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想要夺走我的老公?
我不明白,同样都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何她可以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
「瑀城,墨玉在等你,你上去坐坐吧。」我妈妈苦苦地央求顾瑀城。
她大概忘了,她另一个女儿也在等自己的丈夫回家。
我的目光落到顾瑀城身上,他眼底那抹迟疑,最终溃散在我妈的哀求里。他亲手提起旁边的营养品,往别墅的门口走去。
我墨镜下的眼睛,已经红得如染了一层血色。在泪光里闪烁着妖冶的光。
我艰难地踩了油门,转动方向盘,悄然退场。
在我难过得要死掉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辆车忽然从道路右边拐进来,我因为心不在焉,和一辆宝马车撞上了。
我抛锚的思绪拉回,赶紧开门下车查询情况。
「你没事吧?」我的声音暗沉低哑,被老公和亲妈双双轻背叛的委屈还凝在声音里,无法散去。
车窗滑下,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菘蓝?」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我忽然觉得头上的乌云都被佛光普照。我激动地叫起来:「陈烨?」
真是老天助我,在我深陷困境时老天把陈烨给我送回来了。
如今也只有他能够帮我解决我的难题。
7
酒吧。
故友重逢,我邀请陈烨喝了几杯酒。酒精上头,我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将顾瑀城和我妹勾搭,骗走我肾脏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陈烨,他是我的高中男闺蜜,曾经有次上游泳课,他溺水了,是我救他上岸。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对我特别好。
如今他已经是本地非常出名的金牌律师。
听完我的讲述,陈烨打量着我,带着几分同情的意味。
「你想报复他们,有很多手段。不过得看你是想对他们小惩大诫,还是将他们置于死地?」
我咬着牙脱口而出:「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可是却残忍地骗走我的肾脏,操控我的婚姻。要我原谅他们,我做不到。我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还要他坐牢。我要他往后余生一想起我,就后悔得肠子发青当初招惹了我。」
陈述笑了。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睛里泛起一抹欣赏。「既如此,接下来你就要搜集证据,坐实你老公骗婚、重婚、诈骗的罪名。」
我面露难色:「他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陈烨晃了晃酒杯,信心满满道:「没有证据,那就想办法让他主动把证据送到你手上。接下来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我对陈烨的倾囊相助感激涕零:「陈烨,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了你,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烨回道:「我的命是你救的。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8
我连夜回到家。回家后才发现,顾瑀城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电话打不通就给我留言了:「老婆,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你这样老公很担心你。」
我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讽。顾瑀城伪造二十四孝好老公的人设,还真是无懈可击。
即使去会见自己深爱的初恋,也不忘给我这个老婆报备行程。也难怪,我这样冷静理智的人,也能被他浑然不觉地骗走一颗肾。
顾瑀城这个骗子,心机不可谓不深。
我想了想,把手机给关掉了。
我现在想起顾瑀城就恶心得想吐,压根就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怎么能主动给他拨打电话?
反正他都是一派谎言。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顾瑀城就早早地收拾妥当,回到家。
「菘蓝。」我听到他刻意温柔的声音,蕴含着做了亏心事后的心虚。
顾瑀城推门,门板轻轻滑开。
我坐在床上,侧头望着他。他看到我的脸,微微错愕。我知道,我昨晚一夜未睡,独自流泪到天明,此刻一定是黑眼圈、浮肿眼。也难怪他感到吃惊。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没看见我的憔悴。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床上整齐的被子上。
顾瑀城走过来,摸了摸床的温度,冰凉。他微讶,我从前可不会做彻夜不归的事情。
「昨晚你去哪里了?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顾瑀城声音微愠。
我无精打采地瞟了他一眼,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借口背出来:「哦,昨晚我跟瑶瑶去露营了。结果手机没电了。」
顾瑀城悬着的心踏实下来。审视端详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吃早饭没有,我去给你买?」顾瑀城问。
我望着他,忽然很矫情地道:「我想吃你做的早餐。可以吗?」
顾瑀城怔了怔。结婚一年,他好像从来没有给我做过饭?
「今天怎么忽然想让老公做?」顾瑀城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酸溜溜地说:「我妹的男朋友会亲手下厨给她做饭。我好羡慕她。」
顾瑀城面色如灰,笑容尴尬:「原来是这样啊。可我不会做。」
「那就学啊。怎么你不愿意为我学做饭?」
顾瑀城纳闷地瞥了我一眼,默默地钻进厨房。我的眼神倏地变得清冷。
顾瑀城,你既然要补偿我,那我就如你所愿。
以前我妹经常跟我炫耀她男朋友,说他温柔体贴,帮她做饭,来月经时还帮她煮姜茶汤。
我那时候只为她的幸福高兴。如今才知道她那是在跟我赤裸裸地炫耀啊。
顾瑀城从不对我做这些。
9
顾瑀城在厨房忙碌着,他的手机却遗忘在茶几上。一条短信跳出来。
我看到短信内容:「瑀城哥,我想回来。」发件人写着小蜜。
小蜜,这个名字很熟悉,我终于想起来它曾经是我妹用过的笔名。
她这是熬不住异地恋的相思之苦,想回到这个城市,这样就能天天见到顾瑀城?
顾瑀城听到手机短信音,匆匆走过来,把手机拿起来就揣进口袋里。
「小蜜是谁?」我忽然问他。
顾瑀城脸上滑过细不可察的慌乱。稍纵即逝,就恢复了君子坦荡荡、光明磊落的模样。
「小蜜是我的助理网名。我把她留在外地处理事情了。」他镇定自若地撒谎。如果不是亲眼可见,我真不知道顾瑀城城府这么深。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还以为小蜜是墨玉哦。我依稀记得她大学的笔名就叫小蜜。」
顾瑀城的手指因为紧张颤了颤。俊美的脸庞倏地绷紧,就连下颌线都紧致了不少。
「只是碰巧罢了。」他说。
然后脚步凌乱地往厨房里走去。
等他把面条煮出来时,我却忽然道:「我肚子疼,先去趟卫生间。」
可是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开始刷手机。等到面条冷了,板结了,我才冲了马桶走出来。
「面条黏糊了。不能吃了。」我故作惋惜。
现在我真的不敢吃他做的饭菜。毕竟能够骗走我一个肾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能拿走我的命。
顾瑀城脸色很难看。
「我好像拉肚子了。」我赶紧给他熄火。
证据没有拿到之前,纵使我有万般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避免打草惊蛇。
「菘蓝,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去上班了。你照顾好自己。」顾瑀城温柔道。
我朝他挥挥手。「去吧」
看到他加快逃离我的步伐,我就觉得好笑。
接下来,我想我该展开我的报复计划了。
10
我翻出顾瑀城和我的身份证,来到我朋友所在的营业厅。让她给我办理了短信同步的业务。
原则上这属于窃听,是违规操作。可是怪顾瑀城平常喜欢跟我秀恩爱,所以我同学压根就不怀疑我的动机。只当是我们亲密无间的表现。
很快,我就看到顾瑀城和我妹的聊天。
顾瑀城刚离开家不久,就训斥了司墨玉:「谁让你给我发那样的短信的?」
司墨玉委屈乞怜道:「瑀城哥,我就是忽然想你了嘛。我发短信给你,姐姐也看不到啊。」
顾瑀城很烦躁:「你姐姐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她很可能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墨玉,这段时间我们尽量别联系了。我怕你姐知道真相了受不了。」
「瑀城哥——就算我姐知道了真相,她也不敢找你闹的。她手上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我们骗走了她一个肾。而且我爸我妈绝不会允许伤害我。但凡她要是损坏到我们的利益,我爸爸妈妈肯定会以断绝关系做要挟逼迫她放手。你不是不知道,我姐最孝顺。」
我看到这段对话,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我妹的凉薄无情,让我坚定了报复他们的信心。
除了窃听他们的对话,我还按照陈烨的指示,去市场上买了微型监视器,安装在家里隐蔽的角落里,我在顾瑀城待得最多的地方客厅书房和卧室各安装一个。
接下来,我想我就要请君入瓮了。
11
晌午时分,我非常意外地接到妹妹的电话。
司墨玉告诉我:「姐姐,今天下午我和妈妈就要飞回国了。邀请你和姐夫今天晚上到老宅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我握着手机的手蓦地一紧,指尖的血色瞬间消隐。
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顾瑀城?还真是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啊。
我的声音平淡无波,可是却在提到「姐夫」时刻意加重咬字的清晰度:「你姐夫最近很忙。应该是没空回家。」
司墨玉声音飞扬,带着对我的嘲讽和戏谑:「姐姐,姐夫不忙的。他晚上肯定会回来,我想死你们了。」
「你怎么知道你姐夫不忙?」我淡淡地反将一军。
司墨玉结舌半天,吞吞吐吐道:「我…… 我猜的。」
我还想怼回去时,彼端却传来我妈不悦的声音:「让你回家就回家,你推三阻四做什么?」
我将手机拿离耳朵边。等那边抱怨完了,我才绕是无奈地说了句:「这事我得问问我老公的意见。」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拿起手机,本想给顾瑀城打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可是想了想,这种事情亲自问问他,看他如何表演岂不是更有趣吗?
12
我拿起包包,便往门外走去。
和顾瑀城结婚一年,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过顾瑀城的公司。顾瑀城总是以保护我的身体为由,不让我参加公司的任何应酬。
以前我觉得那是顾瑀城爱我的表现,现在…… 在顾瑀城的办公室门口,看到妹妹司墨玉站在顾瑀城旁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我就知道,我以前是有多么自作多情。
我揣着双臂,倚靠在门板上看着里面四目相对、情炽意热的两个人。
「瑀城哥……」司墨玉的声音又嗲又软。她的身姿也像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像顾瑀城倒去。
可就在这时候,顾瑀城感受到一道清冷的目光笼罩着自己,他望向门口的我。
看到我,他就好像接到烫手山芋似的,把司墨玉弹开:「墨玉,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到处走动,你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顾瑀城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然后换了笑盈盈的脸庞走向我:「菘蓝,你怎么来了?」
我勾唇:「早知妹妹要来,我就不来了。」
顾瑀城俊脸微怔。
「墨玉她是来邀请我们晚上回家聚餐的?」他不露痕迹地解释道。
一边搀扶着略微有些憔悴的我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又殷勤地给我倒了杯水:「菘蓝,喝水。」
司墨玉看到顾瑀城对我献殷勤,顿时很不开心地耷拉着脸:「姐夫,我也渴了。我进来好半天你都没有给我倒水。」
分明就是在跟我争宠。
顾瑀城望着司墨玉,眼底漫出一抹无奈。他最终妥协,往饮水机走去。而我却在这时候开口吩咐秘书:「张秘书,给我妹倒杯水。」
顾瑀城僵在那里。
我喝了水,然后抬起头,把水杯递给顾瑀城。笑道:「你这几天不是有项目要赶吗?昨晚出差也没有休息好。今晚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回家聚餐这种事,不必急在今晚。明晚也行。」
墨玉刚回京都,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顾瑀城在一起。丝毫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我岂能让她如愿?
我的肾没了,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如果司墨玉还想在我身上榨取其他东西,我寸步不让。
顾瑀城瞥了眼墨玉,眼底流露出一抹难为情的神色:「我,要不我们早去早回?这样也不耽误休息?」
13
我的心脏疼得骤缩起来。
顾瑀城对司墨玉的迁就,把我的爱情衬托得就跟一场笑话般。
我是他们的玩偶、小丑。
我的拳头悄然握紧。
「既然你想去,那你便去吧。」我绝不会去。
我决定成全顾瑀诚。我要把他的龌蹉小心思也变成一场笑话。
司墨玉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唇角微扬,看我的眼神,也是带着嘲讽的。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是傻子。
傍晚时分,不出我所料,顾瑀城下班后就去了我娘家。而我却故意去了医院。
这场迎接司墨玉回归的家宴,只有姐夫参与,没有姐姐参与。我不知道顾瑀城和司墨玉这对狗男女如何跟几位叔伯解释我的缺席。
不过他们脸皮厚得清奇,我如果不刺激刺激他们,他们大概品尝不到羞愧感。
我让我的闺蜜瑶瑶替我出席了家宴,我的手机开着免提,从瑶瑶进入司家的那一刻,我就把对面发生的事情听得七七八八。
迎接瑶瑶的是顾瑀城和墨玉,瑶瑶按照我设计的台词。直接当着亲朋好友的面甩给顾瑀城一个炸弹。
「顾瑀城,菘蓝在医院里,你却跑来参加墨玉的归来宴。你到底是谁的老公?你拎不清吗?」
顾瑀城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能想到顾瑀城俊脸尴尬,僵硬的表情。
瑶瑶继续开撕:「我就奇怪了,这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家庭宴会,哪天都可以举办,你顾瑀城却为了小姨子的一个破宴会,置生病的妻子不顾。顾瑀城,你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转身又开始羞辱我的父母:「还有司伯父司伯母,你们为了小女儿的破宴会,对菘蓝的身体不闻不问。有你们这样做人父母的吗?菘蓝真她妈可怜,怎么就遇到你们这家奇葩亲人。菘蓝如果知道你们对她如此刻薄,她肯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了。」
瑶瑶突如其来的谴责,让他们措手不及。他们每个人都哑了。许久后司墨玉才回过神,对瑶瑶吼道:「瑶瑶姐,我们下午才见过我姐,我姐明明好好的——」
瑶瑶早有防备,借题发挥:「真她妈可笑,我原本以为你们不知道菘蓝得了重病。既然下午见过,菘蓝得了那么严重的病,我一个朋友都能一眼看得出来。你们做人老公和妹妹的看不出来。你们对她是真的好啊。」
再由瑶瑶说下去,顾瑀城的脸就该埋到泥土了。
顾瑀城赶紧制止瑶瑶,表现出羞愧内疚的模样:「瑶瑶,现在不是讨伐我的时候。菘蓝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去看她。」
瑶瑶道:「我原本是想来通知你她住院的信息。不过现在看来不必了。你继续参加你小姨子的宴会吧。顾瑀城,菘蓝傻,我可不傻,你的心在不在菘蓝身上,我们外人一眼明了。只有司菘蓝那个傻子信你。我走了。」
最后一句话,是我给顾瑀城的一个警示。不为别的,只想让他知道他越界了,很危险。
我想,在他没有和我摊牌前,他大概率是不会给墨玉甜头了。而这,就是我要达成的目的。
我要司墨玉从高高在上的娇小姐摔落云端。
谁知,我真是低估了司墨玉的脸皮。
那天晚上,司墨玉送顾瑀城回家,她竟然跟顾瑀城提出一个无耻的要求。
14
「瑀城哥,我想跟你们住在一起。」
顾瑀城果断拒绝了墨玉:「不可以。墨玉,我们到此为止。你姐姐的闺蜜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不正当关系了。我们再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墨玉红着眼望着顾瑀城,然后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瑀城哥,难道就因为我借了我姐的一个肾。我就必须让出你吗?早知道这个代价这么大,我才不要她的肾呢。」
顾瑀城大概是被司墨玉的伤心难过折服,他没舍得推开她。而是任由着墨玉抱着他。
我望着手机监控视频里的两个人,气得浑身发抖,心脏宛若被他们撕扯剥落开来一般。
司墨玉太无耻了,她偷走我的肾,如今还他妈的大言不惭地说她为了那个肾付出了代价?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我司菘蓝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失去了肾脏不说,还被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困在婚姻的城堡里。何其无辜?
这时候墨玉忽然踮起脚尖,亲吻着顾瑀城。在她的不懈挑逗下,顾瑀城最终破防,和她吻得难舍难分。
我恨恨地望着屏幕里的两个人,恨不得把他们咬碎。嫉恨的眼睛里,裹着被背叛的痛苦和报复的快感。
我保存了顾瑀城和司墨玉这段为爱鼓掌的视频。
然后,我恶作剧地给司墨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还是有的
初中的时候,农村娃娃,老实不爱说话
于是遭到了班级里一个混混女的欺凌
把书包扔垃圾堆里
撕作业本
暴打
当时真的想死了了事,希望能够解脱这样的日子
但是,怕疼且会游泳的我没有什么合适的自杀途径
就忍了下来
然后,欺负我的那个女生
去勾搭她姐姐的前男友,然后怀孕,然后那个男的把孩子抱走,却不和她结婚
4-5 年后,我大学在读,和同学去饭馆吃饭,发现她在给人擦桌子,她看到我,笑眯眯上来打招呼,变老的可怕,当时我才 20 出头,她和我同岁,却看着像大妈。
她一脸羡慕的说,你还在上学啊,真好
可不是,老好了!
没有被你欺负的日子里,简直是天堂
很小时候同桌说喜欢我 我跑去告老师了
然后现在变成了一条狗(微笑)
我来讲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扶老人被讹诈。然后家属告学生,最后学生被判赔很多钱。庭审当时,学生曾说我要是肇事者我赔命,你们要是敢冤枉我,你生孩子没 XX,怎么样?家属当庭笑着说好啊。然后学生按司法程序被认定为肇事元凶,并需对死者家属支付数额巨大的经济补偿,学生认为自己前途尽毁,且无力赔偿,然后上吊自尽。
几年后,倒地老人的儿子生了个孩子,患有,医学上讲,叫无肛症。
父母造的孽啊。
更新: 评论区的各位不要争吵真假了。这个故事,在我的认知里,就是真的,当初我看到过相关新闻,具体后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讲给我听的。我想,那位长者他没必要骗我。其实发帖后应评论区朋友要求,我确实尝试查证过,但去搜索一下才知道,近年来这样的案例太多太多,无论是搜索关键词学生扶老人还是扶老人被讹,都太多太多,,真的找不到具体是哪个了,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实际上只要大家知道善恶有报的道理就好,真的不必执着于一个故事的真假。善恶有报,多行好事,莫问前程,祝大家好!
十六岁毕业后,我被拐卖到大山里,4500 块卖到村口陈家,给他们的痴傻儿子当媳妇。
为了不让我逃走,他们用铁链拴住我,整整一年,我的公婆日日打骂,折辱,侵犯我。
二十年一晃而过,公婆和丈夫一夜横死。
1
张雪莹 16 岁时高中毕业,自小成绩优异的她不负家人的期望考取了大学。考上那天,村里鞭炮震天响,她在家人的殷切期盼下独自踏上了求学的火车。
小城镇的姑娘对谁都充满了热情,朝气蓬勃的模样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便成了可以用价钱衡量的货物。她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婶,一杯水入肚,便晕乎着被带到了落霞村。
落霞村村名很美,却是个实打实的穷乡僻壤,四面环山的破败村庄被永久隔绝在经济发展之外,穷得叮当响的落霞村姑娘们纷纷远嫁到外地,却没有相应的媳妇送上门来。
一代又一代,老光棍们只得攒着几辈子的家底,从人贩子手中买来媳妇,不为持家有道,就为了续上自家香火,将来九泉之下能面见先人。
张雪莹被送到村庄里时,着实开了一群光棍的眼,雪白的皮肤,润滑的头发,窈窕的身段,这都是村里的粗俗女人们所没有的。
几家几户争相竞价,价格从 3000 块钱一分一角地加到了 4500 块,最终,村东口的陈家二老买下了她。
陈家二老用掉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底,为的就是给他们的傻儿子找个媳妇。
傻儿子年近三十,却是个实打实的痴呆货,小时候发烧没钱医治,等好不容易挺过了死神关卡时,就成了一个整日里只会咬手指头的二傻子。
再傻也是老陈家的命根子,陈家二老买下张雪莹时,几乎都笑得合不拢嘴,也没等她醒来,就被陈老太扒光了衣服塞到了儿子房间。
张雪莹是第二天一大早醒的,醒来时发现一张硕大的男人脸在眼前晃动,被窝下的自己一丝不挂,男人傻乎乎地笑着喊:“媳妇,好媳妇。”
惊恐瞬间席卷了她,陈老太颠颠地跑了进来,“姑娘,既然嫁进咱们家,就好好过日子,等回头给咱老陈家添个大胖孙子,咱老陈家祖宗都能记得你的好。”
张雪莹这才知道自己被卖了,逃亡的本能被激发了出来,她哆哆嗦嗦地套上衣服就想跑,还没出得了院子大门便被陈老头恶狠狠地拖了进来。
刚才还和蔼可亲的陈老太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你还想逃?咱们老陈家花了一辈子的钱买了你,你就是咱们老陈家的人,你老老实实地给咱老陈家生娃,否则要你好看!”
2
陈老太的话并不是简单的吓唬,自那日清晨逃跑失败,她便被锁了起来,等到了晚上,陈傻子笑嘻嘻地进了门,自顾自地脱光了全身的衣物,拍着身侧的空位,傻乐:“媳妇,睡觉觉。”
张雪莹本能地想逃,被熊抱住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心如死灰。可傻子只是扒了她的衣服,死死地搂住便睡了过去,她提心吊胆了一整夜,在晨曦中才昏昏欲睡,陈老太吱呀一声开了门,看着两具雪白的胴体,才满意地又掩上了门。
大概是以为儿子与她已生米煮成熟饭,陈老太露出恶婆婆的嘴脸来,指使着张雪莹干这干那。张雪莹被肮脏破败的厨房深深地震惊了,拿着一个破碗敲晕了陈老太,再次逃跑。
这次比第一回强点,她终于看到了泥泞不堪的小路,她跌跌撞撞地不知何往,便被一群大男人扭送回了陈家。
陈家老太彻底爆发,醒来后便用铁链将她拴在了屋内,让陈老头用蘸着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她。火辣辣的痛感在周身盘旋,张雪莹疼得死去活来,蓦然看见陈老头分外淫邪的笑容。
这么一被栓,就是一年。
一年的时光足够磨掉等待救援的女人的希望。张雪莹在日复一日的窝窝馊水糠饭中向恶势力低了头,老实地做起一个山村媳妇,曾经握笔的修长手指被沉重的家务折磨得干枯瘦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她似乎蜕变成一个完全的山里人,仿佛那曾经的拐卖经历,都只是出现在梦里的幻觉。
可陈家老太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都一年的时间了,张雪莹的肚子始终没有大起来,难道自己花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买回来一个不会生娃的废物?
陈老太愤怒了,偷偷摸摸地用口水润湿了儿子的窗户纸,却只见俩人纯盖着棉被呼呼大睡,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深更半夜,张雪莹再次经历了一年前生不如死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更加清醒地令她绝望。
陈老头将她的上半身牢牢地捆死在床上,却将雪白的两条腿屈辱地摆成了大的姿势,陈老太用手扶着陈傻子的男根,耐心地哄着傻儿子,“乖乖,儿子乖,你只要坐上去就行。”
她泪如雨下,哀戚的哭声与他们三人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雨如期而至,掩盖掉她绝望的哀嚎,冲刷了陈家的罪恶。
仪式最终没有完成,傻儿子笑嘻嘻地跨骑在张雪莹身上,胯下物软绵绵地搭在她白嫩的腿间,陈老太气急败坏地抽打着傻儿子,傻儿子乐呵呵地笑着,又将手指头放进了嘴里吮吸起来。
而陈老头,则是在母子二人吵闹时偷偷摸摸地蹭着她的大腿,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3
那目光令人胆寒,张雪莹蜷缩起双腿,仿佛依靠着这样的姿势,就能够躲避得了未知的苦难,陈家三人又将门锁得死紧,在门外嘀嘀咕咕地争吵着什么。
雷电霹雳,若是世间真有神佛,张雪莹早就祈祷将外面三人都劈死在廊下,可惜四周除了黑洞洞的夜什么也没有。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打开,小小的佝偻的身形,如同躲在暗处的恶魔。
恶魔窜到了她的身边,正有新一道雷电劈下,惨白的电光映着陈老头干瘪淫邪的脸,激得张雪莹足足打了几个寒颤。当枯老粗糙的手渐渐游离到她的大腿间,又兴奋地重新拉开她的双腿时,她知道,新一轮的噩梦已经开始。
她忘记了喊叫,眼眶中的泪水也早已流干,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听得屋内陈老头激动的喘气声与屋外陈老太压抑的咒骂声。
陈老头心满意足地提裤子离去,陈老太发疯似的在张雪莹的身上又捏又掐,直掐出深红的血印子来才罢手。“你一定要给我怀个大胖小子出来。” 临走时,陈老太怨毒地盯着她的肚子,恶狠狠地说道。
十月怀胎,带把子的男娃呱呱坠地,陈家二老喜笑颜开,逢人便展示着自家的宝贝乖孙,而乖孙的母亲,刚刚生产完的第二天,便被迫埋进了锅碗瓢盆中。
其后五年里,张雪莹一次次地逃跑,最远的一次,她磨破了脚皮,手几乎能摸到山外的野草,可依然被村子里的男人抓了回去。
这是一个靠买媳妇来传宗接代的小山村,哪家媳妇跑了,几乎全村的男人们都会漫山遍野地追拿。
她跑啊跑,甚至不惜委身在抓他的男人身下,也没有躲得过更多罪恶的双手。被抓回到家,便是陈老太漫无边际的咒骂和鞭打,以及背着陈老太来找她欢好的陈家老头。
五年的追与逃,张雪莹渐渐麻木,陈鹏五岁时,她甚至可以抱着儿子与村民们一起对新拐来的可怜女子评头论足,将别人不知所谓的逃跑嗤之以鼻。
再后来,她成了山村的杂牌教师,教着下一代娃娃们浅薄的知识,却加倍努力培养着儿子。也不知是不是继承了她的智商,儿子不负众望地考上了村外的初中,又考上了高中,再到后来,儿子成为了小小山村中的第一个大学生。
人们似乎渐渐遗忘了她早年的 “疯狂” 举动,也只有在每一次送陈鹏出村上学时,才牢牢地将她摈弃在送学队伍之外。
二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陈老太在陈鹏九岁时跌了个大跟头,土灶尖锐的棱角戳破了太阳穴一命呜呼;陈老头也在陈鹏十二岁时滚落山崖而亡;就连陈鹏的傻爹,也在今年陈鹏考上大学的前几日里误喝了农药死去。
所有的人都说,张雪莹是个不祥的女人,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第一个能培养出大学生的女人。
4
陈鹏认认真真地在自家傻爹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将手中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字一顿地用方言念了一遍,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娘笑道:“娘,咱们走吧。”
他娘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拖起放在身旁大包小包的行李,哎的一声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远不近,正好三步远的距离。这是山里人的规矩,女人必须走在男人身后,即使那女人是男人的母亲也不能例外。
老天仿佛也是为了庆贺这几百年来能走出这山沟沟里唯一的大学生,接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后竟在今日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路边的道路上放着一挂火红的大长鞭,乡亲们早就自发地排成了两排,臂弯里跨上一两个窝窝鸡蛋之类,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得意笑容。
落霞村名字虽美,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偏远山区,从村口到县城的火车站,若是驾驶农用车,足足要开上大半天。
陈鹏在农用车上昏昏欲睡,他娘却睁着沧桑的双眼,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很久都没有出过山村吧,陈鹏迷迷糊糊地想,抵不过浓重的睡意,一撇头,又睡了过去。
等日上三竿时,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才消失在眼底,浮现于眼前的,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小瓦楼。这些个小瓦楼之于陈鹏来说,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初高中生涯里看得腻了味,可他娘却兴致勃勃地指着路边的风景,不知呢喃着什么。
车子颠簸到了火车站,开车的叔伯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他大喇喇地揪着他娘的双手,竟是一副主家的模样,就连训起陈鹏来都带着一股子趾高气扬:“伢儿,你到了那边要好好上学,你娘有我照看,你保管放心。”
“叔,麻烦你了。” 陈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正巧他娘要去上个厕所,叔伯才收起了那副长辈的嘴脸。
可直等到火车进了站,依旧不见他娘的身影。叔伯本来毫不在意的神情顿时变了,男人一拍大腿,“坏了,你娘肯定跑了。个婊子,都安生快二十年了,居然还要跑!”
陈鹏低下了头,也不言语,看着一溜烟小跑着去找人的叔伯,无所谓地耸耸肩,自顾自将行李提上了火车。随着 “嘟” 的一声响起,火车 “况且况且” 地驶向了远方,叔伯的身影逐渐化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5
火车上,陈鹏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着,他气喘吁吁地将行李扔到行李架上,才累倒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自家亲娘虽然是个乡村教师,却没有国家所认可的正规资质,她没有工资,只得在休课的间隙里随着男人们上山采药,来一点一点积攒着微薄的家当。
奶奶掌握着家中的经济大权,即使根本就没有几个毛票,也珍而重之地锁在家里唯一的柜子里。她总会用一种慈爱中夹杂着憎恨的表情看着自己,看得他毛骨悚然。
爷爷日复一日地在田间劳作,虽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情,却从来不敢靠近自己,即使靠近了,也只会悄悄地让他喊自己爹;而傻爹,就只会含着手指头,对自己的问话乐呵呵地笑着,笑得口水直流。
也只有母亲,会宠溺地将他抱在怀中,给他讲那些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故事,教自己认识那些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的字。
当自己表现出极高的学习天赋时,他永远也忘不了,娘眼睛中闪现过的璀璨光华,亮如星昼。
他经常听村里老人说,娘是当年被拐来的大学生,很有学问。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娘成了乡村唯一的教师,用悠扬的语调讲着知识,享受着学生们崇拜的眼神。
那大概是娘最快乐的时光吧,等回到了家,娘便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煮饭、扫地,忍受着奶奶无休止的谩骂。
终于,奶奶死了,娘开始有了一丝笑容,她掌握了家中的经济大权,将自己送到了村外的初中。
直到上了初中他才发现,小村里的生活是多么的贫穷与破败。他努力学习着知识,就如同饥渴的鱼,而高昂的学费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笔笔高额的数字深深地将他钉在了贫穷的深渊里。
他告诉了娘,她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将他的脑袋按倒了她的怀中,坚定地说着:“伢儿,你绝对能上学的。”
娘的怀抱里有淡淡的香味,不同于村里女人腐朽的气息,她总是能让男人为她着迷。比之于天天想占她便宜的叔叔伯伯,比之于在奶奶死后肆无忌惮的爷爷,比之于前来家访的学校领导。
陈鹏是一名尖子生,年年全镇第一,是镇上的骄傲,是校领导重点关照的对象。他们得知陈鹏因贫穷而要退学,不远千里来到了小山沟中,要好好劝说陈鹏娘,同意陈鹏继续上学。
娘怎么可能不同意呢,不同意的是一贫如洗的家。那天晚上,娘将他哄睡,告诉他天亮就能上学了。
他坚信着,因为娘从来没有骗过他。等天一亮,他真的能够去上学了,他兴奋得在院子里奔跑着,娘摇摇欲坠的身躯被头脑中的兴奋冲得一丝不剩。
6
他以全镇第一名考上了重点高中,村里杀猪宰羊,娘倚在家门口对着他笑,笑着说:“你爷爷死了。”
他惊呆了,竟又觉得情理之中,只默默地低头表达了些哀思,就欢快地说:“娘,你送我去镇上的高中吧。”
娘欢喜地点点头,眼中有他不理解的夺目光彩。可惜最终,娘还是没走得成。村里被拐的女人,终身离不了村。
上初中时,他爷爷搀着他走出了山村,他娘倚门落寞,几乎酸了他的眼。而今高中,一个叔伯开着农用车,将傻爹和他送到了高中部。
高中三年的花费,比起初中来高得更多,可娘总有办法弄来钱,她总是笑着说:“如今草药比过去值钱多了,镇上也给我这个野根教师发工资了,你好好上学,争取考上大学,等你考上大学,说不定我呀,就能出去看看了。”
他泣不成声,用力搂住娘的脖子。岁月的磨砺,终于在娘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刻痕,即使优雅依旧,也掩盖不了眉梢眼角经年累月的岁月痕迹。
他不敢听,他不敢想。村里流言四起,女人们总是咬牙切齿着,用最恶毒的话语将娘与狐狸精画上等号。说她勾引了自己的公爹,合伙害死了自己的家婆;又说她勾引了村子里的汉子,让汉子们心甘情愿地掏摸出零用私房钱;还说她勾搭了镇上来的领导,让领导们减免了学费,供着他三年学习。
他埋起了头,将全部的精力花在了学习上,只为娘那惆怅的一眼,只为能带着娘走出那个偏僻的山村。
高考结束,录取通知书亦不期而至,当他拿着通知书从镇上飞奔回来时,便见自家傻爹身体僵直地躺在门板上,头上顶着一块白布,娘漠然地跪在一旁,往破盆里扔着草纸。
围绕着傻爹尸身的,是光棍叔伯们,他们兴奋地说着:“张雪莹,如今陈傻子也死了,按照我们村的习俗,你必须要改嫁,陈家没有结婚的都在这里了,你看着选一个吧。”
看,多么愚昧而又可笑。
老光棍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娘,每当娘目光扫过时,便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娘笑了,“谁能出得起我伢儿去大学的火车钱,我就嫁谁。还有,我要亲自送伢儿到火车站。”
老光棍们瞬间蜷缩了身子,娘也不强求,只微微低下了头。
盛夏的日子里,娘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内力的红肚兜若隐若现。36 岁的娘依旧有着山村女人所不可比拟的诱惑,男人们居高临下地看着,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终于有一个叔伯答应了下来,拿出厚厚的一沓小票,却提出了附加条件,他要亲自看着娘,和她一起去送陈鹏。
娘一一答应了下来,只等着送完了他,便搬进老光棍的院子里。
7
陈鹏身旁,一个妇人激动地掀开了窗帘,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身体微微地抖动着,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陈鹏将手揽过去,让妇人靠在自己胸膛上,“娘,咱们终于离开那里了。”
张雪莹用帕子将眼泪擦了又擦,似乎要说什么,想了一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陈鹏拍着她的肩膀,两人就静静地坐着,鲜红的车票上,写着一个与大学所在地完全不同的地名,那里,是生养张雪莹的地方。
后记
张雪莹总以为,这辈子就要埋葬在那个憎恶了一辈子的村庄,却没想到,儿子帮她逃了出来。
她与儿子讲述了当年心怀梦想的自己,讲述了濒临绝望的被拐经历,讲述了惨无人道的乡村噩梦,她甚至想要告诉他,他那些亲人们死亡的真相——
自从生下了陈鹏,陈老头仿佛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地便想来偷个腥,陈老太一旦发现,便会怨毒地咒骂与殴打,她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渐渐的麻木,内心仇恨的火种却怎么也浇不灭。
既然有冤无处诉,那便就毁灭吧。她头一次色诱了陈老头,联合他推死了陈老太。
陈老太死了,头顶的乌云终于被掀开了一块,可陈老头却如同脱缰的野马,怎么也刹不住在张雪莹身上驰骋的快感。
他一面积极撺掇着她与别人的苟合,以期能换来些家用,一面又大骂着她是婊子,疯狂地在她身上留下肆虐的痕迹。于是,她在两人一同上山采药时,将他推下了山崖。
终于只剩一个傻子了,她舒心地想,不再小心翼翼地照看他,任他自生自灭。傻子终究是傻子,他误食了农药,在疼痛中结束了自己痴傻的一生,她呆呆地看着,想要呼救,却被一群老光棍们拦住了去路……
陈鹏坚定地阻止了她,“娘,你是我亲娘,等咱们找到了外婆外公,咱们就会有更多的亲人了。”
贫穷山村里的罪恶,就应该被埋葬在山村中。
多年以后,已儿孙绕膝的张雪莹戴着老花镜坐在窗台上缝补着小孙子的衣服扣子,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条新闻:最美乡村女教师,被拐卖进村却以德报怨,担负起乡村的教学任务,为山区的教育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呵呵,张雪莹看着电视,露出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笑……
作者 | 应惘然
原标题:《山村女教师》
我爸车祸去世,尸骨未寒,就有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来找我索要遗产。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你爸的儿子,是我给他生的儿子。」
「我们回来分遗产!」
见我拒绝,她直接顺势摔倒在地上,开始碰瓷式撒泼起来。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
「啪!」
世界都安静了,贱人就需要最狠的手段收拾!
我眼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正在我家大哭大闹。
「你凭什么说小浩不是老金的儿子!」
她叫林眉,声称是我父亲的情人。
她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玻璃杯、塑料盘等砸落在地,留得噼里啪啦声响。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转而眼眶里积满了清泪,顺着脸颊没入衣内,我见犹怜。
「老金啊——你的女儿不要你儿子啦——她是要逼死我啊——」
她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素手掩面哀婉恸哭。
「你有证据吗?你有亲子鉴定吗?我爸一生清清白白,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
作为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我就更镇定些。
无论地上美艳的女人如何痛苦,都只是淡定地看其表演,没有丝毫不忍。
「行啦,别装了。」见她还在尽心尽力地表演,我「呵」了一声。
「要不是我爸名下还有几套房几辆车,你早带着儿子跑了,还来找我要遗产?」
「一个没名没分的情人,不会真把自己当盘菜吧?再哭别逼我扇你。」
真实想法被我无情戳破,林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咬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别说这种让人害臊的话,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敢做不敢当?」我淡然微笑,「自己做了那没皮没脸的事,还在这里立牌坊?」
「再说了,我可不像你一样需要用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想嫁就嫁,不想嫁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毕竟——」
我故意拉长了语调,几乎是讥讽着说道:「我才会继承我爸的遗产嘛。」
「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小三和你那个儿子!」
「你!!!」
林眉愤愤抿唇,「我要求你和小浩做亲子鉴定!」
我冷冷一笑。
「第一,你没资格要求我。」
「第二,我不同意。」
「第三,给我滚出去。」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以什么样的资格要求我做这样的事。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生了个儿子,就以为可以拿捏住我爷爷奶奶那边了吗?
提起爷爷奶奶我又觉得头痛。
我从小就知道父亲那边重男轻女很严重。
希望他们不要真的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孙子而做出令人难堪的事。
「如果你没事了,就请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家。」
我看着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出去记得把门带一下,谢谢。」
林眉近乎咆哮。
「那是你爸的儿子!你的亲弟弟!」
我脸上的轻蔑之意更浓了一些:「如果你不懂得什么叫‘亲’弟弟的话,我不介意请你重学小学知识。」
「他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也绝不承认他是我父亲的儿子!」
随即我一声呵斥:「还不走?再待下去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你…… 你给我等着!」林眉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狠话,却是又落下泪来,拎起自己的小包哭哭啼啼地跑了。
哪怕是这样狼狈地离去也能感受到她的美丽。
真不明白二十多岁的她为什么要找年龄奔五的我爸。
嗯,大概是图钱吧。
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地找我要求继承遗产。
我长叹一口气,先去关上了门,复看向卧室,说道:「妈,出来吧,她走了。」
又叫了两声,卧室门才被人打开了:「走了吗?」
卧室门打开,一个女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外面。
她的手紧紧攥着房门,探着头似乎是在观察。
确认风平浪静后才走出卧室,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个懦弱的女人,正是我的母亲。
正如父亲那边总会讨论我与母亲性格的差异,我有时候也会怀疑我是否是她亲生子。
不然为何我俩在为人处世方面有着天壤之别。
或许是幼年时看尽了母亲软弱的悲剧,且长大后经受了现代化教育,我敢于反抗权威,斗争不平,一张嘴顶八张。
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谁不舒服。
父亲常年不着家,母亲又怯懦,相比起他们,我才更像是一家之主。
「没事了,她走了。」
见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禁又叹出一口气。
「我下午还要去学校,你就在家好好呆着,谁来都不要开门,懂了吗?」
「谁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接了也别答应他们任何事!」
我叮嘱这些也不是没理由的。
上次我在学校上课,林眉带着她的儿子和几个人直接冲到了我家里,对着我妈一顿乱说,哄得她同意我去做亲子鉴定。
回来后我得知此事大发脾气。
给林眉打了个电话痛骂她半个小时不带喘气的。
把我妈给吓着了。
此事之后我对妈妈三令五申:「我绝不同意做亲子鉴定!以后无论谁来劝,你都不要同意!听懂了吗!」
父亲因意外车祸去世后,因没有立过遗嘱。
而我妈自愿放弃了继承权。
我便顺理成章成为了第一顺序继承人。
父亲名下有四套房三辆车,还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这么大一笔钱谁都会眼红。
而父亲生前的情人林眉一马当先,十分积极。
她利用自己的儿子在我爷爷奶奶那边疯狂刷存在感。
要不是爷爷本人不太认同私生子的正统性,恐怕早就松了口,承认那男孩的存在了。
而我——几乎可以称作是孤立无援。
天啊,我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罢了,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我扶额,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颤动。
打开一看,屏幕上的备注为「奶奶」。
点击接通,奶奶的声音传来:「小雪啊,林眉是不是找你去了?」
林眉?
我心里一动。
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找我的麻烦?
我挥手示意没事,拦住了母亲起身的动作,转到一旁去回话:「没什么事,您怎么突然提起她啦?咱们不是说好不提她的嘛?」
我故意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软了声跟她撒娇。
果不其然奶奶的声音更加温和了。
她说道:「人家哭着给我打电话诉苦呢。」
「说你把她赶出来了,说要是成威还活着,定不会让她和儿子在外面吃苦……」
成威是我爸的名字,也只有长辈会这样叫他。
可林眉是什么东西,一个破小三儿,也配这样亲昵地称呼他?
我握紧了电话,心中怒火腾起,可是语气却愈加娇软。
「奶奶,我要是真答应了她去做亲子鉴定,亲朋好友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他们会怎么看爸爸,怎么看咱们金家?」
「难道真的要承认我爸婚内出轨还有了一个私生子吗?」
「要真是也就罢了,可要是不是呢?」
「我可是知道,林眉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跟过的男人不计其数。」
「谁知道那个男孩是不是我爸的种?」
「这不是让咱们家蒙羞吗?」
「我相信我爸的为人,他绝对不会背着我妈出去乱搞的,也绝对不会搞出一个孩子来!」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也对,但是……」
「奶奶,你别被林眉蒙骗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贪图我爸的钱?」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她拿到了钱是高兴了,会孝敬你们一分一毫吗?」
「之后不还得我这个孙女为你们养老送终吗?」
「我不承认我爸有什么私生子,以后她说什么你们也都不要信!」
几乎是将其中的利益掰开了让她看个清楚,奶奶才勉强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挂掉电话,身心俱疲。
金宏浩到底是不是我爸的亲生子,其实我心知肚明。
但我绝对不能承认,毕竟非婚生子也有继承权。
所以我一直拒绝林眉「做亲子鉴定」的要求,目的就是不认金宏浩这个私生子。
反正林眉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她没有亲子鉴定,没有遗嘱,没有任何能证明金宏浩与金成威是亲子关系的证据。
没有证明,法律就不会承认他的继承权。
像是出生证明、疫苗记录、医院出示的证明文件、居委会出具的证明文件等等,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只能赌一手。
但看她缠了这么久,想来是没有的。
法律的确保障非婚生子的继承权,但前提是要确认他们俩有亲子关系。
她若要证明亲子关系,就必须跟金成威的直系亲属做亲子鉴定。
毕竟,我爸三天前就已经火化了,骨灰可不能拿去做亲子鉴定,焚烧炉高温下任何信息全部灰飞烟灭。
而火葬结束后,我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清理干净了所有有关他的痕迹。
包括各种不需要的遗物我一口气全烧了。
对外称「不想留着睹物思人平添伤心」。
林眉拿不到他的 DNA 样本,就没有办法跟他做 DNA 亲子鉴定。
至于直系亲属,做祖孙鉴定比较可靠,但是又不一定准确,法院可能并不承认。
但是也不排除承认的可能性,所以我也一直在阻拦爷爷奶奶跟金宏浩做亲子鉴定。
我承认我自私,可是我凭什么不自私?
我爸出车祸的那一天。
我正在大学图书馆里看书,一看手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来自我的母亲、姥姥、奶奶以及其他亲戚。
从母亲断断续续发来的微信消息中我了解了父亲从出事到死亡的全过程。
她发来的最后一条是:「雪,快回来吧,妈妈要承受不住了。」
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她所说的承受不住不单单指无法接受父亲的死。
还包括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心怀鬼胎的亲戚。
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分一杯羹。
我妈含着泪,哭哭啼啼地说「不会跟女儿争钱」,所以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了我。
事后我都忍不住猜测。
是不是她早就料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干脆把事推给了我。
让我忙得焦头烂额。
反正吃准了我是不会抛弃她的。
还没来得及从亲戚之间脱出身来,一个美艳的女人带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我没心情搭理她。
还以为又是哪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亲戚。
却见她将面前的小男孩往前一推,理直气壮地说到:「这是老金的儿子,是我给他生的儿子!」
我妈当即脸就白了,捂着胸口好像要倒下去。
出乎意料我反而很是镇定,问她:「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要什么证据?你看小浩,长的跟老金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就是林眉。
她丝毫不在意我的话,在一群人中精准地找到了奶奶,笑靥如花凑过去,殷切地说道,「妈,您看看,这是您孙子!老金的儿子!」
我立刻黑了脸,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人?带这个什么东西过来攀亲戚!我现在没功夫管你,你给我安分点!」
「干什么,小姑娘家家的,说这种话!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长辈啊?」林眉很不高兴地说道。
她一把将我推开,又凑到奶奶那边,拉着男孩的手就往人身上放,「妈,您看看呀!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孙子吗?」
「…… 我 **……」
我几乎扭曲了表情,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看着面色苍白、呆坐不动的我妈,再看看一旁笑靥如花的林眉,而奶奶的手甚至不受控制地放到了小男孩头上,脸上闪过一分欣喜和满意……
我瞬间暴怒了,满腔怒火从心头起。
我冲过去「啪」就是一耳光!
举众皆惊。
有几个人好像是要拦我,我反手又是一耳光上去。
「啪!」
清脆响亮。
林眉整个人都傻了。
而奶奶也被我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两步。
我生的高,身高直逼 175cm,在班里永远坐最后一排,站在女生堆里堪称鹤立鸡群。
林眉低了我近乎一头,我毫不收力的两耳光打下去,她已经眼冒金星,原地打转了。
那男孩见她妈妈被打,也是怒吼一声:「你干什么打我妈妈?」
男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我看着他,不知道父亲到底什么时候背叛了这个家,甚至有了个比我小十几岁的私生子。
他冲过来抱着我的腿,狠狠一口咬了下来。
我感觉大腿一痛,可是这痛苦只能让我更加愤怒,我感觉我身体里潜藏的暴力因子被激发出来。
一手拽着男孩的头发,一手卡住他的脖子,我用力往外一抛,直接把他摔了出去。
「小浩!」林眉终于反应过来,接住男孩,与他一起摔倒在地。
我想我这个样子一定很恐怖。
因为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不敢过来,也不敢离开。
我喘着粗气犹觉得不够,四处转着寻找东西,嘴里念叨着:「刀呢?有没有刀?」
「你疯啦!」奶奶最先回神,扑过来哭着拍打我,「找什么刀呢!你要犯法呀!」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转过身来看向林眉,指着她一句一顿:「你,给我滚。」
「有多远滚多远。」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会任人欺负。」
「我脾气爆得很呢!」
「我们娘俩一个失去了父亲,一个失去了丈夫,正是相依为命的时候,谁这么不要脸上来想要落井下石?啊?!」
杀鸡儆猴不过是这个道理。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林眉倒是凄厉地喊着:「这是老金的儿子!我给他生的儿子!」
「儿子?呸!」我冷笑着啐了一口,「带着你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儿子给我滚蛋!」
「你什么玩意儿,敢跑过来玷污我爸的名声!」
「谁说我爸有私生子?谁说我爸婚内出轨?」
「我爸一生清清白白,谁想要质疑他的人品,先过我这关!」
林眉整个人都傻了,想来她根本没料到这样的走向吧。
我又打闹了一通,打发走了人,又办完了手续。
拿着死亡证明,我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火葬场打电话:「喂?你们现在下班了吗?就快了啊?」
「先别下班,我这边有个人要火葬…… 我着急什么?我当然着急了。」
「你听我的,我加急,给双倍。还有问题吗?没了?那行,半个小时,我要见到接尸车。」
「我出三倍!快速!」
「周律师,你在事务所吗?我现在赶过去能行吗?」
「没问题的。」电话那边女声宛如环鸣脆响,「你过来吧,我们可以慢慢说。」
周律师是我寻找的替我处理父亲遗产的。
具体来说,是帮我转移父亲遗产的。
拖是拖不了多久的。
谁知道林眉还会搞什么幺蛾子?
那些钱握在我手里才是真的保险。
并且,若是我一味阻拦金宏浩做亲子鉴定,当我们当堂对峙的时候,法官可能会做出不利于我的判定。
毕竟法官的自由裁量权还是挺大的。
这一点周律师也跟我谈过,她赞成我火速火化的行为。
但也忧心忡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转移遗产,在进入法律程序前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后患无穷。」
等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事务所时,周律师他们还没有下班。
「你先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拦住周律师起身的动作,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林眉昨天又来我家找我了。」
「她要是下次再上门,我就报警说她骚扰。」
周律师忍不住掩嘴笑了,「还是想找你做亲子鉴定吗?」
「可不是。」
「要不是这样还能拖一拖她,我都懒得理她。」
我吐槽道。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我们这个地方的那些被法院认可的司法鉴定机构,是没有能力针对同胞及祖孙辈进行准确的亲缘鉴定的。
更别说我和金宏浩性别不同,可谓难上加难。
毕竟私生子与我只是同父异母。
身体里只有一半的基因来自父亲,另一半可完全不同。
哪怕有本地头铁的有能力的实验室能做,可法院会不会认可还得另说。
也就是说,当地没有支持林眉做亲子鉴定的条件。
在林眉第一次找到我要求做亲子鉴定后,我便第一时间上网查询和询问相关人员确定了这个事实。
本来想要把这件事告诉林眉好让她死心。
但转念一想。
如果我这边走不通那她就要去找我的爷爷奶奶。
那还不如让她继续纠缠我。
至少我能保证我不同意做鉴定,可我爷爷奶奶那边就不一定了。
我不清楚林眉知不知道这个限制。
或许是不清楚的。
但也不能赌这一手,早点转移遗产才是正经事。
「现在三套房在你名下,另一套老房子在你妈名下。」
「车子过户了二辆给你,还有一辆让给了你奶奶。」
「证件之类的都给你了。」
「其他什么金银财器不占大头,可以等林眉跟你打完官司审判结束再说——」
「要是不打就算了。」
「可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存款还有几百万,这可是重点。」
「这两天你就去银行办理存款过户。」
「当然我建议你还是取现金,现金最保险。」
周律师的话语将我从神游中唤醒,我忍不住皱了皱脸。
「真的要去取现金?几百万呢,太麻烦了吧……」
「麻烦是小事。」
周律师严肃地看着我,「钱才是大事。你总不想分一半给私生子吧?」
我狡黠地眨眨眼:「什么私生子?我不认识啊。」
周律师与我相视一笑。
就财产过户和林眉之后的行动一直讨论到晚上。
我们才各自回家了。
一想到家里还有个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母亲。
我的脚步却有些沉重。
当然,我是不会抛弃我的母亲的。
但是,从内心深处而言,我又有些埋怨她不能做我的后盾,无法支持我做事。
若是母亲能更强硬一点、更聪明一点、更坚强一点。
想来我们的处境也不至于这样孤立无援。
等我到了家已是八点了。
妈妈做了饭,自己刚吃完。
我一边吃一边说:「明天我要去转我爸的存款,你也跟我去一趟银行吧。」
明天刚好是周六,趁着假期赶紧办完。
她好像被吓了一跳:「存款?…… 什么存款,是那个几百万吗?」
「对啊。」我放下碗筷,「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 你舅舅想要……」妈妈吞吞吐吐地,「他们最近手头紧……」
「我身上也没钱。」
「你有钱,你给他就行了。」
「存款没转到我手里,我就没钱。」
她鼓起勇气说道:「可是我也是继承人……」
「你已经在律师那里签了放弃遗产继承的合同了。」
我低下头遮住冰冷的目光。
「没有继承权,我才是第一继承人。」
「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你是我妈,我会养你。」
我当然知道我妈那边的情况。
或者说我爸我妈的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是多么的令人向往呀。
往日里和睦的亲人撕破了面具。
在钱财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丑恶的嘴脸。
我无法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不知心的亲人身上。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冷酷无情。
但我必须要给自己保障。
舅舅是妈妈的弟弟,平日里对我不错,逢年过节也有往来。
父亲去世后他们也是颇为殷切,若不是没法继承遗产,恐怕早就冲上来与我对线了。
「哦……」
母亲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我长叹一口气,感觉有些心累。
我不想趁机跟亲戚们打好关系吗?
可是哪怕是我的生父都能有个我完全不知情的私生子。
我又如何去相信素日关系平平的他们呢?
所幸一切都要结束了。
等转移完遗产就算高枕无忧,再过一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就是更光明的新生活了。
手机铃声突然将我从憧憬里唤醒。
我定睛一看,上面的数字是我最近最不想看到的。
正是林眉的手机号。
林眉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又想说亲子鉴定的事?
我属实是不想理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她犹不死心,连打了几个。
我反手就是拉黑删除,干脆利落。
本以为能清净了,谁知道过了几分钟,对方竟然又换了一个手机号发来一条短信:
「金雪,我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很快你就会收到传票了。」
「小浩他就是老金的儿子,谁也不能拿走小浩应得的钱!」
跟我有关系吗?
无法证明就是无法证明。
再怎么做也只是垂死挣扎。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
眼不见心不烦。
「我有老金的遗嘱!」
放在「删除」键上欲落的手指一顿。
我终于回信:「伪造遗嘱会被剥夺继承权,严重点甚至要坐牢,你最好小心说话。」
都说久病成医,放在我身上好像也是一样的。
也就处理后事几天而已。
我早就把各类相关法律法规草草看过了一遍。
拿出来应付林眉也绰绰有余。
「你觉得我骗你?我可不会拿这个说事!」对方的回复很快,「总之老金承认小浩是他的儿子,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你的倚仗不过是那份遗嘱罢了,但法院会不会承认还得另说。」
「我都发起诉讼了,你觉得法院会不承认吗?你以为就你会找律师?」
对方的回应让我心中一跳:「遗嘱上写了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
我几乎能想到林眉那洋洋得意的模样。
而她的短信也充斥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老金自己亲笔写的,要把他名下的房产和车子都给小金,还有他的存款,也都是我们娘俩的!」
我沉默了很久。
直到对方开始按耐不住地催促。
我才控制着几乎僵硬的手指打字:「我呢?我妈呢?…… 还有爷爷奶奶那边?」
「车子给你一套。」
「你现在还顾及你爷爷奶奶呢?他们手里的钱可比你还多呢!」
我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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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父亲讲的一个故事。
我父亲有个工友,人特坏,经常喜欢逗他们林厂的一个傻子(傻子很多都喜欢抽烟)这人就喜欢把抽的烟头倒过来给傻子,傻子每次都被烫的嗷嗷叫。这人就哈哈笑,以傻子解闷取乐。
没多久这人工作中因为衣服上沾了汽油,胳膊都烧残了!更新 —-(又特意向家父了解了一下这个事的细节,这人是在刷漆之后用汽油擦衣服,然后抽烟,不小心衣服着了,最后的结果:四个手指头没了)
我想这就是报应吧。
这件事讲的是
虐猫,发生在麻儿沟。
麻儿沟以前叫猫儿沟,以前是野猫和死狗的地盘,是我们那儿最邪门的地界儿,没有之一。
那地方是大北山林子里的一片洼地,野猫野狗临死的时候,都会聚到那里,地上到处都是骨头和干巴的烂毛烂皮。
后来猫儿沟成了野坟圈子,闹饥荒的那些年,死了不少人,也都被扔在那地方了。大伙叫着叫着就叫成了 “麻儿沟”。
名字变了,但闹鬼的传闻可没变。麻儿沟死气太重,尤其到了雾天,经常有人听到唔嗷唔嗷的野猫叫,那声音叫的人脊梁杆子窜冷气儿,特瘆人。
老人们都说,那是野猫叫魂,恐怕麻儿沟又得添新娃娃坟了。
一般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把门窗反锁,门框上挂个铜铃铛,再用白里黑面儿的被子把家里不到十三岁的孩子都包个严实,这一晚上是不会关灯的,据说只有这样,才能瞒过猫叫魂,孩子才不会出事。
后来,周围的村儿寨子都有了这么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麻儿沟里的尸骨不能动,麻儿沟的野猫不能打。
其实还有一条:十三岁以下的娃得系铜铃铛,还得认一只家猫当干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祖辈传下来一种说法,叫 “黄鸡不如凶狗叫,凶狗不如黑猫尿”,说的就是猫这种动物,身上带着一股灵性,能透生死通阴阳,是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主儿。
从阎王爷眼皮子底下走出来的,那能了得吗?
凡是被阎王爷惦记上的人,都是活不长久的。这猫就是阳间的阎王爷,专门搜罗在阳间晃荡的孤魂野鬼。
有不满周岁的小孩子哭夜,除了会拜 “哭夜郎” 之外,还会到村里养黑猫的人家里头借猫尿,用新鲜猫尿抹小孩子天灵盖。
据说猫尿的阴气会盖住小孩子的阳气,小鬼什么的就不会来骚扰。
当然这都是流传在民间的一些说法,但无论社会到什么程度,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敬畏,是永远都不会消失掉的。
我是听着猫儿沟的传说长大的,这件事给我带来了不小的童年阴影,以至于直到现在,我看到猫(尤其是纯黑的猫)都会心里发毛。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所有关于猫儿沟的传说当中最邪门的一个。
事情是这样的——
那几年庄稼地不够种,有人就去山沟里开荒,位置就离在猫儿沟旁边不远。
解放前,那片山梁子打过几场不小的仗,山沟里还有当年留下来的防御工事。开荒的时候,有人就挖出了一些生锈的盒子枪炮弹壳,还有哑了的土地雷(我们那地方打过地雷战)。
这些东西,基本都被当成破铜烂铁卖掉了,也没人觉得稀奇。唯独有一样,是人见了就怕——
有人在那片山沟里挖出了一堆尸骨。
一开始大伙儿以为,这都是打仗死的人,所以还怀着一些敬畏,上了香烧了纸钱以后就又给重新埋了,还竖了一块碑。
不过不是平常坟地里刻慈父 XX 孝子孝孙 XX 的大理石碑,而事是用磨盘石砸出来的,上头刻着 “英灵长眠,闲人勿入” 的字样的警示碑。
这也没什么,怪就怪在,自从挖出尸骨来之后,那片庄稼地就荒了,再没长过庄稼。
而且更邪门的是,一些从外地回来赶夜路的人,在山沟里抄近道,总会听到那个地方有些古怪动静,好像有人说悄悄话一样。
山里走夜路,都有忌讳,听到这种声音,千万不能回头看。这种情况,多半是孤魂野鬼找替身,你一回头就着了小鬼的道,被勾魂都是小事,多半被连皮带骨头嚼着吃了都有可能。
可有人就不信邪,硬是壮胆偷偷瞅了一眼,这一回头,就着头顶的毛胧胧的月亮光,就看见一群缺胳膊断腿、没头没脚的人在沟里转圈圈……
凡是在猫儿沟走过夜路的人,十有八九都得吓掉魂,所以那几年,村里会叫魂的婆婆特招人待见。
这事不仅发生在晚上,有些大白天,日头顶天高,一些放牛羊的小娃崽子进山,也多半都被吓回来,童子尿和眼泪能撒一溜道。
听我父亲说,他小时候常听到有小孩去猫儿沟附近放牛丢了,活生生的,牛还在,人就没了,你说怪不怪?
那些年没人敢去猫儿沟附近走动。
一直到后来,到了我这一辈儿,刚屁大点的时候,村里赶集,有些穿乡走镇卖手艺的人,耍猴唱戏或者演个杂耍绝活儿的,就来串巷子挣点吃喝。
当时有个人很奇怪,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皮褂子,肩上搭了个口子特别大的褡裢,那褡裢里头蹲着一只黑色的大猫。
那猫能有多大呢?差不多跟一只成年的土狗一样大,有半米长,脑袋跟饭盆一样,尤其是那几根猫牙,细长带尖儿,有小拇指那么长,跟铁锥子似的恨不得一口在你身上穿个窟窿。
我对这只黑猫印象深刻,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不仅仅是因为它个头出奇,而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带猫这人自称来自安徽,一路上靠给人看事挣口饭吃,逃难过来的。
他人很瘦,说话时候两只眼珠子一直往上翻,几乎瞧不见黑眼球,白乎乎的像糊了一层石灰泥,是个瞎子。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是接济个逃荒的人还都不是问题,那个年代,农村走街串巷算命看风水的先生很多,大部分都是浪荡江湖老梆子,露手的本事,逃不出八字面相阴阳宅这几方面。
所以不少人都请他去家里坐坐,看看风水运程什么的。
但这人说找他看事可以,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个家里不能有狗,第二个不能有孕妇,第三更狠,办完了事,他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那年头算命先生虽然吃香,但没牛逼到这种程度,一般都是要个十几块的散钱,像这位这么随便开口的,倒是第一个。
所以这话一说,本想凑个热闹让他算算家财运程的人,就都散了。有心接济他的也都摇头,心说这人就活该倒霉啊,都要饭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这人也不管,一个人抱着猫,蹲在村口的路边守着。
就这样,他在村里守了两天两夜,后来人就走了。
过了没几天,村里就开始办事了,而且反常的多。
办什么事呢?
办的是红白事。
那些天,村里死的人不少,而且多数是四五十岁的壮劳力。
一个村总死壮劳力,奇怪不?可算邪了门儿了!
我小时候听过一种说法:一个地方的生死数是一定的,有死人,必定就有生娃。对于这事,村里老人也都摇头:红白事一起办的,这么多年就碰上那一回。
奇怪归奇怪,出了事总得办,不管殡死还是接生,那可是条人命!
开始大家还没多想,后来有人就感觉出不对劲了:凡是办红白事的人家,半夜总会传出猫叫声。
确切点说,是猫哭。那声音就像是埋在三尺下的土里,呜呜咽咽的特瘆人。
尤其是刚落生的小孩子,一听见这种鬼里鬼气的猫叫,都吓的跟着哭。有些孩子身体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甭管是床头挂红灯,还是眼睛蒙红布,再或是就去拜 “哭夜郎”,这些平常管用的招儿全失灵了,孩子的小脸胀的通红,就是哭得停不下来,一口气上不来就能憋死。
那个时候,刚好是那个抱猫的瞎子来村里的几天。说来也奇怪,他来了,村里晚上就安静了,小孩子睡得可香了,猫叫声也没了。
一连这么两三天,村里就有人开始传出这样一个说法,有人晚上出门打麻将,就看到那个抱猫的瞎子在村里转悠,专门挑那些最近家里办红白事的人家去。
也不进门,就在大门口站着,他怀里那只猫,也不睡觉了,嗖的就窜进人家里,没一会儿又跳出来,好像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那只大黑猫跳出来以后,家里有小孩的,立刻就不哭了,安静的跟死了一样。
这种说法一传开,村里就热闹了,老人们就说,这人啊是个大师啊,肯定有什么法术。
于是就有人请他去家里看事情,这人也真跟之前说的一样,看完了直接看好什么拿什么,不过他拿的基本都是些碎布头,和小鱼干什么的。
那人在村里待了三天,就要走了。临走时候,有不少人去送他,他跟大伙说……
“你们村晦气,是因为之前杀过不少野狗野猫的吧?”
大伙就想起来,之前村里闹过一阵耗子,吃了不少粮食,后来几乎家家户户养猫。
农村人养猫不跟城里一样,谁会真正当个宠物养?
一般生病了或者吃了坏东西,就会放任自生自灭。有的人家没养猫,直接下耗子药毒死老鼠,有些别人家的猫逮着吃了,直接给药死了。
死猫怎么处理?扔,直接全扔到沟里,就是猫儿沟,所以经年累月,那地方的野猫野狗尸骨越来越多。
那一阵,村里猫多的满街跑,有一些猫就变成了野猫成天在村里窜。有些熊孩子手贱,见着野猫就去追,用弹弓打,用石头砸,折腾死了不少,有些带了猫胎的母猫,也被砸的肠穿肚烂,没成型的小猫胎全部被掏了出来,直接挂树枝上,猫尸骨就这么随地扔了。
那一阵,村里到处都能闻到死猫味道,天黑路上走,指不定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团风干了的猫肠子。
老人们都摇头,说这是造孽,这么残忍,不跟日本狗子砍头一样么?
可没人听啊,那会儿孩子都养不好,谁还尽心尽力养只猫啊狗的。
这事说给那个瞎子老头一听,瞎子当时脸色就变了,一个劲儿的摇头。
大伙心说,是不是没救了?都提心吊胆的,这可死了不少壮劳力了,再死下去,可就封门绝户啦。
那人叹了口气,说:“想转好,也不是没办法,以后少做杀孽就好了,找两个壮劳力,跟我去上上香,以后能保太平。”
村里就挑了两个人去了,跟他去的地方,就是后山埋死猫死狗的猫儿沟。
那人怀里的猫,一去了那个地方,就开始叫,是那种呜呜咽咽的跟哭一样的叫声,叫着叫着就开始吐,吐出很多白乎乎黑乎乎跟毛发一样的东西来。
那人说,这就是之前虐死的那些猫的怨气,这个地方,以后每年来上香,三年以后就不用来了,但尽量别让人来。
“以后记住了,人没比其他动物高贵多少,都是一条命,能善待就善待吧。”
那人说完,抱着黑猫就走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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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碰到过从里面出来的强奸她的那个畜生,我们也对视了十几秒(视线里好像刀剑乱舞),然后他把视线移开了。
我不信天命,不信鬼神,但我相信人的力量。
以上是原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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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质疑说多年后不能认出被害人,我理解有人有质疑精神,但心里感觉真的很不好。我要作说明:
由于生活区域重合,我和这个案件的被害人和罪犯已经碰到不止一次,和被害人碰到过三次,其中一次,我看见她但她没有看见我,可以算两次吧。从这个角度,可以说我在侧面见证她的成长,只不过推婴儿车这次,我感到很欣慰,心里感触多一些,所以只分享了这次。所以我认出她并不奇怪,在我看来她没有什么大变化,而且她长得也比较有特点。
这个案件在我后来办理的很多案件中并不突出,但这是我第一个主审讯的案件。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有一点分量。所以我首先想到拿出来说。突出的案件,我觉得有两个
一个缴获三十多公斤毒品,打击跨省制售毒品团伙三十多人,在抓捕过程中撞过一次车(那次是其中一个马仔开车运一公斤冰毒,被堵住后撞开我们的车,跑了一段后被堵在死路里抓获);响过一枪,(抓捕该案本地的 “毒品经销总代理”,事先就知道他有枪)枪响后,所有兄弟赶紧躲,然后动作整齐的摸自己身上,后来副局长一过来,车开到开阔面,下车拿个话筒对着毒贩躲藏的房子喊话,被一个兄弟冲过去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跑着倒拖扔到墙后掩体(拖的时候,副局长两腿乱蹬,画面喜感)。这个案子精彩点就这两点,其他过程很琐碎的审讯办案,没有讲头。当然,结局是恶有恶报。
打掉一个本地的黑社会团伙。比如大头目手下一个小头目干的卖淫这一块,惯用手法就是骗女孩来工作,然后引诱女孩吸毒,吸毒后再诱奸,感觉能控制住女孩后再让女孩卖淫。这个案子审讯头目我就审了 6 天,中途我就在旁边办公室沙发躺两小时,然后再继续这样。(当时上面定下必须打掉,所以审讯超时并不是问题)后来还供出了本地一个领导帮他办一些事,由我把这个情况单独记录,交给检察院处理(我们没有办理权限,这该检察院管的部分),不久该领导也一并入狱。
这个强奸的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我和她交流了一下午,正常记被害人笔录大概只要 1 个小时左右,但她一边哭一边谈,有时候谈不下去,刚开始谈的时候半天不说话,很畏畏缩缩的样子,而且这个案件是我第一次办理强奸案,也是师傅让我来审讯的第一个案件,印象深刻,当时我先问了被害人笔录再审的行为人,心里积聚了很多怒火,在审讯过程中,他一边对一个年轻警察(我)表示不削,一边洋洋得意的猥琐的说他怎么摸胸部说了什么污言秽语,我殴打了罪犯(体无完肤那种,年轻,体力好,但仍然累得自己喘不过气),还被局长叫过去说了两句。后来执法环境和规范化越来越变化了,自己也就变了,再后来就调岗位了。
和行为人第一次碰面算时间是他刚出来的时候,当时在医院,我女儿生病了,那是第一次对视,我自己一点也不怕,但我突然理解了有几个老刑警把孩子送到隔壁城市上学。后来也碰到他两次,重复前面的情况而已,没有什么好啰嗦的了。
整个办案生涯自己有三件衣服在搏斗中被撕坏了,有两件是自己挺喜欢的。追捕一个上海通缉的逃犯过程中跳过二楼而已,但那个房子二楼有点高,4 米左右。腿受伤瘸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概三个多月才好,我瘸着上班没有休假。有一次抓捕衣服没有坏,但全身都是土,在地上滚的。我穿过乐百氏纯净水的工作服,扛着水去犯罪嫌疑人家里送水(这还是个部督案件);蹲守在杀人逃犯家附近晃悠好几天,被小区大妈怀疑是小偷在踩点被报警;装过马仔给 “老大”(我同事)提包倒水开车门;上山林住过将近一年,因为有个命案逃犯躲在这里;和吸贩毒人员抢过带血的注射器(四只手重叠着抓着注射器,针头在我们两个脑袋之间来回晃悠)……………… 没有错,就是表功,就是标榜自己,就是自豪,说我编故事我这里还有很多故事。
另外,有人猜我现在在派出所。不是,我现在带警犬去了。这个活有点意思,也挺好玩的,今天碰见下雨,还不用训练。要在办案部门和派出所,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总在这里刷知乎玩。
贪心的蛇 无辜的象,安家里豪宅故事的真相,实际是这样。
本文会是初改版本,具体其余的细节会明后天完整更新。
大家好呀,我是灏泽,非常感谢六六女士与由孙俪女士所创的 <安家> 这部剧集。
因为正是这部剧集,而得以让我家那段谈不上太光彩 同时非常惹人气愤 与寒意的过往,能广为人知。
首先,我想先说说我家这栋实际位于淮海中路,边贴宋庆龄故居 与部队大院的老宅的过往。
这栋物业,与我家的缘分,还要追述至解放以前。
说一句令我惭愧的话,我的祖爷爷,也就是我称谓的老祖宗,在清末时 曾任其中书机构的主要人物。
也正是在那段时期,以及之后的一些变迁,得以让我家的祖辈在彼时成为了于江南一带比较有名的望族。
(这段因为族谱未写明,还望大家包涵。)
亦是在那时,由家中随后接任族长位置的我的太爷爷,于上海购买下了这套别墅。
如果说得好,人看衣 宅看地,这套物业购买后,确实也为我家带来了极佳的气运。
包括因此和后来上海的四大家族得以有了密切的来往。
而这一切,也是得益于攀上了和宋史姐妹做邻居的关系。
各种风光和潇洒且不提,只说一些细节, 我们的京剧大师 梅兰芳先生,就曾数次在我太奶奶的生日宴会上特意献唱。
平时夏天,还多次在自天蟾共舞台闭幕后,来我家做客休息。
至于其他文人墨客 名士风流,更是不用多说。
而者,对我家的未来脉络,造成了两项影响。
其一,是正因为有此缘分,导致了我家到我爷爷这辈,一个不落的,全部成为了艺术的追随者。
至今,爷爷的作品和画廊,依然为某些久任和时任重要人物所青睐。
其二,正是由于家客 家宴多,所以家中佣人忙不过来, 偏偏此时,也就是大家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这位老太太,家中落难 丈夫逝世,寡女带三子。
于是我的太爷爷念其可怜,便在祖宅边上无偿 免费的为其搭建一个小屋。
说是小屋,抽水马桶 自来水 电灯泡一应俱全。
这可是解放之前,这是很多上海本地正宗有钱人都没有的条件。
同时,分文不收,包括租金。
(这是一条祸根,因为后来到了老太太嘴里,就成了 他们不收我租金,是为了面子!这房子他们送给我们的!)
时光飞逝,到了 解放后的光景, 我们家族也顺利的过渡,慢慢恢复常态。
可在当时,有一条至今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 解放前后,人民所住的房子,住着的,就能报取公共户口。
这就留下了隐患,因为 公共户口虽然不是住宅里的户口,但是 也成为了不能让公共机构出面逼迫他们搬迁的理由。
对了,忘了说 在此时,老太太的子女 也都是我们家长辈竭力照顾的对象。
其长子,成为了我爷爷画廊的助理,随后 偷画。
其次子,成为了我二爷爷的司机,随后 偷钱
此中过往,实在难堪。
但太爷爷念在亲属缘分,一直未曾发难。
甚至到了我爷爷那辈,也是未曾要过一分钱的房租,甚至其二子成婚时,我们还出宅子 出院子 出汽车 出钱。
你想,邻居几十年,就是没有血缘,也有情分吧?
时间终于到了 2015 年前后,彼时家业已经由我父亲主持,但是由于各种因素,我们急需现金。
请注意这句话,我们急需现金。
于是被迫无奈,只能做出出售祖宅的窘举,难堪 羞愧 ,说来也让读者见笑。
可好在,这套祖宅,一来占地面积三亩 且物业面积有一千余平。
另外就是物业结构完善,且地理位置极佳极佳,你想 与宋史姐妹 初代国母为邻居,且全上海就仅此一套的物业。
所以,我们初步预估价格在 2 亿出头。
后来,经家中长辈沟通,我们终于与一位温州的资本圈好友达成默契,意图交易。
不为别的,人品好,相信祖宅会为其所善待。
此时,老太太跳出来,说 我也是会上网的人,怎么?!你们在网上挂 2.2 亿!我都问中介了!
你们就不考虑考虑我们吗?!
我们当时都愣了,因为这套物业,持有方是我家几户堂兄弟所共同持有的公司。
怎么也没有你老太太的份啊, 无论于情于理,我们都已经仁至义尽, 别忘了, 您老人家的压岁钱,我们都是一年一万的给啊!
你看,商人 有商人的理,江湖 有江湖的道儿。
可老太太您的套路几何,我是真的看不懂。
读者肯定问,你们就没办法了吗?
是的,正因为地处最繁华 最体面,边临国母家,所以 各公立机构都不便于介入, 不说别的,光是大呼小叫 拍到网上 都是难堪 乃至不堪。
因为老太太的要求很简单, 八千万!少一个字儿都不行!
同时很有趣的是,老太太还表示,别想着 “以租代卖”!
真的,我一直觉得,老太太和她的子女如果早点把这份聪明花到别的地方,早就发家了。
如果我们以出租的方式让别人入住或者经营,比如改为高端的餐馆等。
他家就每天举报,警火医轮流来,反正不付钱。
还有就是家里晚上集体开大会,让我们热闹热闹。
你看,这就是我们这边的问题,一来 我们急于需要现金来拯救其他的资产,二来 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来处理这户人家。
哦,对了, 对方还表示 第二代就算了 ,如果我们付不出现金,没关系,他们的孙子辈 可以到我家的企业里持股作为替换。
这件事,我在知乎上未曾提到过,同时 知乎上我为了畅快,特意编排了他们一家人被我们清理了出去。
但现实远比艺术乃至文字更恐怖与令人寒心,至于孙俪和六六女士呈现的电视剧?
我很理解她们碍于需要制作节目,不能把更现实 市井 无耻的一面表现出来。
那现实是什么?
我们输了,窝囊 无奈 可悲的输了。
这户人家,拿到了一笔寻常百姓穷极想象力都不能想象的数字。
一笔能够直接改变一个家族数代人命运的财富。
还记得那天,在我家祖宅签下交易协议的时候,那老太太的脸 所绽放的笑容,就如同 初开的栀子花。
我想, 当初她家 在看到我太爷爷可怜其孤儿寡母所搭建的小屋子时,一定也笑的这么好看吧?
后记:
据说,在拿到这笔财富后,老太太家中的子女们,先是彻底的爆发内讧并撕破脸皮。
把老太太气的数次送进医院。
随后,长子投了股票,次子投了匹突匹。
并用了令人惊讶的速度,把钱彻底败光了。
目前一家人,成功重新返贫,好几口人挤住在六十平都不到的小窝里,每日争吵 斗殴。
我的爷爷,在得知结局后,一辈子文雅的口舌中 只说了三个字 “糟践了”。
至于我们家?
虽然并不算太好,但是 好歹是站稳了脚跟。
其实,除了这套物业,我们家在老家绍兴,依然还有就是亩的庄园。
其中一部分,在解放时,无偿提供给了政府机关,乃至今日 都是江南地带,最美的办公区域。
其次,还有在周庄的三百亩商业体,以及上海的高尔夫球场以及一栋临近南京路的办公楼。
(上海的商界朋友应该猜出灏泽是谁了)
日子,也就不好不坏的过着, 我亦同你一样,在主业闲暇时。
用着灏泽这个别名,在网络上,继续我自己的事业并努力着。
而这,就是我 以及我们家这栋祖宅的故事。
最后,感谢六六女士和孙俪女士在 <安家> 一剧中的精彩呈现,祝愿收视长虹!
之前回答让知乎删除了,这次再贴上。
贴上一个刚刚挖掘的案例,奸夫淫妇太招人恨了。
1
1996 年的严打期间,各地公安干警均加强打击力度。
一天,河南省伊川县鸦岭派出所的干警在走访群众时,了解到一条犯罪线索:鸦岭乡韩洼村 10 岁幼女吴晓莉 (化名,太多人问孩子为什么不姓田这个问题,我不得不在这里说明一下,原始资料对她名字就有修改,我又修改了,你们非得好奇她为什么不姓田干什么,明确告诉你们是化名了!遇到这么惨的事情,你们却只想在这里当什么名侦探柯南吗?没见过你们对悬案这么上心!)
去年曾被其老师强奸,吴晓莉的母亲张群香曾带她到县医院看过。
得知这一线索,干警们非常重视,他们及时到县医院妇产科查阅病历,询问有关人员。一位医生回忆说,一名来自鸦岭乡韩洼村的妇女曾于去年秋季带着 9 岁的女儿来看过病,小女孩是因被人奸污导致阴道发炎。当时他就非常气愤、骂道:“糟蹋这么小的孩子,真是畜牲!”
那位妇女也没搭腔,看完病就匆匆地离开了。深入调查后得知,那个小女孩就是吴晓莉。
案情证实后,义愤填膺的干警们马不停蹄地赶往韩洼村,他们要把那只披着人皮的色狼揪出来。
没想到,当干警赶到张群香家了解情况时,张群香却矢口否认女儿被奸一事,还对干警们撒泼打横,说:“你们给我女儿泼污水,毁人名节,让她今后怎么做人呀!”
也许做母亲的有难言之隐,干警们并未灰心,而是秘密接触了吴晓莉本人。
面对干警们询问,瘦小的吴晓莉面露恐惧之色,迟迟不肯吐露真情。经过干警们几个小时的耐心开导,吴晓莉终于说出了真情:去年秋季的一天,她正在地里干活,继父田治立走了过来看到四下无人,便把她按倒在地里,任她怎样哭叫哀求,继父田治立还是将她蹂躏了。事后,母亲张群香还一再告诚她:“家丑不可外扬!”
干警们得知这一消息后极为震怒,1996 年 6 月 10 日,干警们果断出击,将睡梦中的田治立抓捕归案。经过 3 天的突击审讯,田治立供述了强奸继女吴晓莉的犯罪事实。
2
6 月 13 日上午,鸦岭派出所干警到县局办理对田治立的刑事拘留手续,伊川县公安局赵红现局长在认真听取案件全面汇报后,凭着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敏感地意识到该案并非如此简单,其中定有复杂的背景。
他仔细询问破案经过后,认为该案有三个疑点:
首先,张群香明知亲生女儿被强奸,却一直隐瞒,且案发后询间张群香时,张仍百般为其丈夫遮掩,这有悖于常理。是什么原因驱使张群香置母女深情于不顾,包庇田治立?
其次,田治立现年 24 岁,张群香现年 37 岁,年龄悬殊较大,二人结婚时,张群香已是 3 个孩子的母亲,群众反映在张群香前夫田仁娃失踪之前,两人就关系暧昧。
其三,田仁娃失踪至今 5 年有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对田仁娃神秘失踪,应该画一个问号。
高度的责任感,使赵局长下定决心,成立专案组,揭开田仁娃神秘失踪之谜。把这个无人报案,又无证据,长达 5 年的疑案查个水落石出!
6 月 13 日夜,专案组在反复研究后,制订了侦破方案:一、立即以包庇罪嫌疑传讯张群香,在她身上寻找突破口;二、深入群众,了解田治立的为人处世情况;三、认真调查了解田仁娃失踪前后的全部情况。
没想到,次日凌晨,干警们前去拘传张群香时扑了个空,找遍了她所有亲戚家,均不见其踪影。通过深人走访群众和突审田治立,得知张田二人以前曾在洛阳郊区西下池村租房做过生意,专案成员立即奔赴西下池村,费尽周折,终于查到了二人所租房屋,但仍不见张群香的影子,干警抱着一线希望,顶着酷暑及蚊虫的叮咬,蹲点守候。
72 个小时后,张群香终于露面,守候干警立即将其带回伊川。对田治立的外围调查,也获得了令人满意的结果。群众普遍反映,田治立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整日东游西逛,偷鸡摸狗,本村大部分人怀疑田治立和张群香早就不清不白,也有人怀疑二人合谋杀害了田仁娃,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大家都不敢说出来罢了。
对田仁娃失踪一事的调查,更是获得了令人振奋的线索,调查得知,田仁娃忠厚老实,会开车,经常在外跑运输,家境比较富裕。1991 年春天,田仁娃的父亲患了偏瘫病,田仁娃与几个姐妹轮流照看。
据田仁娃的姐姐反映,有一天晚上,她去叫田仁娃商量伺候父亲的事,张群香拒不开门,推说田仁娃到县城办事未归,此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田仁娃,田仁娃失踪后,家人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张群香突然收到一封寄自广东韶关的信,信中称田仁娃与人到广东做生意,途中遭到抢劫,下落不明,同时将田的身份证寄回,收到这封信后,一向对寻找田仁娃持冷淡态度的张群香突然表现出异常的热情,积极筹款让田的兄弟到广东寻找,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专案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很快找到了这封信,发现该信落款是广东韶关,但邮戳却是河南洛阳。连夜对信进行文检,排除了张群香、田治立所写。
专案组经分析研究认为,虽然该信不是张,田二人所写,但也不排除雇人书写的可能性。种种情况表明,田仁娃被害的可能性很大,必须把突破口放在张群香身上,必须加大侦破力度。
3
专案组在突审张群香的同时,开展了大量的外围调查取证工作。田仁娃失踪后,张群香不是积极寻找,而是多次找公婆大闹,说田仁娃没良心,一个人跑到广东去,丢下她们不管。1993 年她又主动提出与失踪的丈夫离婚,之后不久就与田治立结了婚。田治立奸淫继女,张群香知道后,两人吵骂一夜,但事后不久即言归于好,田治立被拘留后,张群香将其女儿痛打一顿,用手将吴晓莉掐得昏死过去,并骂道:“你可把我们两个坑害苦了!”
而被带到派出所调查时,张群香又百般阻挠,之后又携幼子外出。张群香和田治立谋杀田仁娃的嫌疑越来越大,专案组针对张群香怀抱幼子抗拒审讯的伎俩(这一点有点像孙海波老婆),赵红现局长表态,由公安局出钱,把孩子送到幼儿园。
没了孩子的掩护,张群香的精神防线很快崩溃了,她在嚎啕大哭一场后,供认了伙同田治立害死田仁娃的犯罪事实。
张群香出生在豫西山区的一个音通的农民家庭,应了那句 “深山出俊鸟” 的老话,当她 10 多岁时,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1971 年秋的一天夜晚,张群香到邻家去玩,适逢女主人外出未归,在男主人钱物的利诱下,年方 12 岁的张群香就被男主人诱奸了。
14 岁时,她瞒着家人离家出走,后在偷越边境时被边防人员发现,被遣送回家。张群香的父母也为这个女儿大伤脑筋,只有时时提防,严加看管。
1982 年,23 岁的张群香嫁到鸦岭乡韩洼村,丈夫田仁娃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村青年,新婚后,夫妻也曾是你恩我爱。田仁娃懂技术,会驾驶,经常外出干活,家境比较殷实。张群香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嫁了这么个勤劳朴实又会挣钱养家的男人按说是该知足了,可是,张群香因丈夫挣钱而冷落了她,便整日涂脂抹粉卖弄风骚。村里妇女都严禁丈夫与张群香亲近。百无聊赖的张群香又开始在那些未婚小伙子身上打主意。只是,那些正经人家的小伙子见了她也都绕着走。
同村的田治立初中毕业后回家,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整日东游西逛,偷鸡摸狗,是个人见人烦的浪荡子。自从田治立看到了张群香的几个媚眼后,就开始心猿意马起来:1990 年农历腊月初的一天夜里,18 岁的田治立走进了张群香的卧室。1991 年 3 月 29 日夜,田治立和张群香正在家中鬼混时,被外出干活返家的田仁娃发现。二人奸情败露,就跪在田仁娃面前 求饶,田仁娃态度十分强硬,说等第二天解决。
第二天上午,二人见田仁娃外出买烟机,就趁机密谋杀害田仁娃。田仁娃返回后,二人假装继续求饶。乘田仁娃不备,田治立从背后用布将田仁娃勒倒,张群香上前用毛巾捂住嘴。将其勒死后,把尸体藏在田仁娃家红薯窖内。
次日夜里 12 时许,二人将尸体红薯窖中拖出,用架子车拉到鸦岭村西路边,扔进一口废弃的机井中。之后,张群香谎称田仁娃到县城办事,事隔三个月,二人见其家人四处寻找田仁娃,唯恐事情败露,遂共同伪造一封谎称田仁娃与他人一同到广东做生意遭劫失踪的信,由田治立到洛阳雇人抄写后发到田仁娃家。
4
6 月 24 日,公安干警分别押解张群香,田治立在不同时间指认抛尸地点,二人均把干警带到鸦岭村西一口废弃多年已经填平的机井处。经走访了解,该机井于 1988 年打到 127 米深时因水源不足废弃。两名犯罪嫌疑人 1991 年抛尸时,机井估计有四五十米深,目前机井已被完全填平,挖掘尸骨的工作成为摆在干警们面前的一个最大的难题。
为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为死者申冤,局党委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尸骨挖出!干警们不破此案不罢休的精神感动了当地群众。25 日上午,200 余名群众自发带工具赶到现场,帮助挖掘,数十名群众自发送水送饭,自发买来饮料、面包和方便面送到现场。群众的支持使挖掘工作进展迅速。6 月 27 日晚上,当人工挖掘 20 米深时,井周围出现渗水现象,根据当地土质情况,一经滲水即可能出现塌方,人工挖掘不能保证安全。
赵红现局长和张立政委于 28 日凌晨 2 时许赶到现场实地考察后,立即在现场召开局长办公会,出于安全的考虑,决定停止人工挖掘,向水利部门求援。
7 月 1 日下午,洛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宋周寿,市公安局副局长高兴(这个地方看来是我的原始资料的错误,有朋友指出,不是高兴地副局长,而是高兴副局长,我查了洛阳市公安志,确实是有一位洛阳市公安局党委叫高兴,因此我觉得的重新修改一下,看看这一次是否确实准确)专程赶到现场听取汇报,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尸骨挖出,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
7 月 2 日上午 9 时许,打井队在从井底挖出的泥土中发现一块下颌骨,于是,田仁娃深埋井底达 5 年之久的含冤尸骨终于重见天日,现场群众看见被挖出的尸骨,无不潸然泪下,人群中田仁娃的三个孩子披麻戴孝,放声大哭,并抱着公安干警的腿长跪不起。
事后,张群香与田治立都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我能讲讲自己家的事吧!
我一年级时,父母被小三拆散离婚了,我妈带着我,苦哈哈的过了 N 年……
我爸和小三结婚了,做了我后妈,过了两年生了个女儿……
10 年后,我异母妹妹八岁时,他们又离婚了(我这后妈给我爸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绿了个透!),没多久,后妈自杀去世了,因为她被一个男人骗了,骗得啥也没有了,包括我爸给她的钱,车,房子…… ……
就今年五一,我听说这男的得了肝癌,这个算报应不爽了吧!
2015 年的新闻:恶有恶报!穆斯林强奸团伙头目遭狱友暴打,被威胁注射艾滋血!
亿忆网 4 月 15 日讯 据《Daily Mail》报道,悉尼的强奸团伙头目 Bilal Skaf 在位于新州的监狱中遭到狱友暴打。
据了解,上周五在 Goulburn 惩教中心的场地内,Bilal 遭到其同一牢房内其他 3 名狱友的袭击。惩教中心在其发布的一份声明中确认称一名 33 岁服刑人员头部受了轻伤,在医院接受治疗后已于当天返回监狱,同时表示目前调查工作正在进行,实施暴力的三名犯人已经被隔离。
2002 年,因为涉嫌在悉尼西南部地区率人多次实施强奸活动,Bilal 被判处 55 年有期徒刑。
2000 年悉尼奥运会举行之前,18 岁的 Bilal 率领另外 13 名黎巴嫩裔穆斯林进行了一场为期 4 周的暴行,他们在悉尼对多名澳大利亚女子和少女实施强奸。13 名暴徒的年龄都在 13 到 18 岁之间,他们当时在购物中心和火车站等地勾引女性并将其引诱至公园或公厕进行强奸。
Daily Mail 早前报道过其中一名受害人在 Bankstown 被暴徒认为支持种族主义,遭到 14 名男子强奸多达 25 次,整个过程长达 6 个小时。
Bilal 在 2002 年被判刑后要等到 2033 年 2 月 11 日才能申请假释。在宣判时,法官 Michael Finnane 称暴徒的行为只有在描写战争时期的小说中才会看到或者听说过。
去年 8 月份,Bilal 所在监狱的狱友威胁称要从另一个艾滋病狱友身上抽取感染 HIV 病毒的血液注射到 Bilal 体内,之后 Bilal 从悉尼 Long Bay 监狱被转移到 Goulburn 惩教中心。
老家初中同学的父亲的事情,
我读高中的时候听我家人说的。
我同学父亲当年(2000 年前吧)骑三轮车载客,有一次有个人做他的车把一个包遗漏在他的车上,包里有 20 万现金,是一个厂当月的工资。
这个人几天后也找到我同学家里,让他还包和现金,并给予一定的报酬。
我同学父亲一口咬死没有见到这个包。
此人无法,结果回去就上吊自杀了。
我同学父亲第二年就得肝癌死了。
算不算报应?
年老珠黄的妻子变得美艳动人,他没有节制地夜夜缠绵,没几天出事了……
寒冬,一场大雪纷纷而下,城中城外俱被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第二日一大早,雪停了,地上的积雪厚厚的一层,一脚陷进去都看不到脚面。
静兰天没亮便醒来了,她打着哆嗦穿好了破旧的夹袄,屋子里没有生火,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冻得人鼻头都是冰冷冰冷的。
丈夫刘文禄盖着家中唯一一条厚棉被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山响,他昨晚冒着雪也不忘去喝酒,回来又对着静兰发了顿脾气才睡下。
静兰不敢吵醒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开门走到院子里去扫雪。
她的手脚早生了冻疮,脸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的,有些是冻的,有些是被刘文禄打的,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专注地铲着积雪。
渐渐地,身上暖和起来,麻木的手脚也恢复了知觉,随即而来的便是犹如蚂蚁啃噬般的奇痒,一碰就钻心地痛。
终于扫完了雪,静兰喘了口气,尽量忽略手脚的痛痒,端起一个大木盆向巷子口的水井走去。木盆里是前一天收来的脏衣服,她得赶紧洗出来,不然没有工钱,过两天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
天蒙蒙亮了,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水井口黑洞洞的,在一片白色的积雪中格外显眼。
静兰熟练地打上两桶水倒进木盆里,蹲在地上埋头开始洗衣服。
井水冰冷刺骨,她的手浸在里面,没一会儿便僵硬红肿,手指几乎打不过弯来。她木着脸,费力地搓洗着,冻僵的双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好容易洗完一遍,静兰起身想换水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就向前栽去,眼瞅着就要磕到井台上。
一只素白的手及时拉住了她,那手虽然纤细,却异常温暖有力,静兰惊魂未定地借着这只手的力量站稳了身子,定睛一瞧,一个披着厚厚斗篷的女子正收回手去。
此时天光已大亮,女子斗篷的领子上镶着一圈白色的狐毛,衬着那精致的眉眼、嫣红的樱唇,仿佛雪中生出的一个精灵。
“大嫂,你没事吧?” 女子开口道,声音柔和悦耳。
静兰忙连连道谢,一时有些手脚无措,看这位姑娘的穿着打扮必是家境不俗的,没想到竟肯对她一个贫贱民妇伸出援手。
璃若笼着双手,目光由上而下扫视了静兰一番,恬然道:“大嫂不必客气,我在前面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胭脂店,大嫂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小店坐坐。”
静兰一怔,胭脂店?她顺着璃若的指向一望,看到白雪茫茫处有一盏红灯正在渐渐熄灭。
回到家中,刘文禄已经醒了,正阴沉着脸站在灶前,看到妻子吃力地端着一大盆衣服进门,他上前就是一巴掌,口中骂道:“你这个臭婆娘,上哪偷懒去了?饭也不做,想他妈饿死老子啊!”
静兰的脸被打得偏到一旁,手中的木盆也掉到了地上,她没有吭声,捡起几件掉出来的衣服,顺从道:“我现在就去做饭……”
刘文禄却打断她道:“不用了!你那还有钱没有?我出去办点事。”
静兰抬眸愁苦道:“相公,咱家就剩一点买米钱了,你就不要出去赌了好不好?”
刘文禄眼睛一瞪,恶声道:“你懂个屁,老子今天肯定能翻本,还愁没钱买米吗?快拿出来!”
静兰下意识地捂住腰间,向后退了几步,刘文禄火气一冲,劈头盖脸又是几巴掌,打得静兰抱着头缩成一团,他趁机伸手将一个小荷包从静兰身上抢了过来。
“妈的,你个臭娘们儿,老子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你,至于落到这一步吗?再不识相老子打死你!”
刘文禄举着拳头吓唬瑟缩在地上的静兰一下,然后得意洋洋地拿着荷包出门去了。
静兰双手抱着膝盖,埋着头无声哭泣着,红肿的脸庞一阵一阵钝痛。她蓬乱着头发,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心中涌起的不知是悲哀还是后悔。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想当初她也曾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也曾肤白如玉、十指纤纤,是远近闻名的美貌佳人,上门来说媒的媒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可她心高气傲,一心要寻得世间无双的良人,然后便遇到了刘文禄,一个家境贫寒的落魄才子。
他买通了她的丫鬟,把一首首情诗写在手帕上送到她面前,还费尽心思找机会与她偶遇。
刘文禄相貌堂堂,又表现出一副怀才不遇的清傲之相,再加上那满纸相思,词句缱绻,终究俘获了她的芳心,决定非君不嫁。
父母自然是反对的,因为刘文禄除了一副皮相,家中一贫如洗,如此门不当户不对,老两口怕女儿嫁过去受苦,可偏偏她便是执迷不悟,认为自己的心上人只是明珠蒙尘,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也不知当时她哪里来的勇气与信心,不惜丢下年迈父母,偷偷翻墙出去与刘文禄一起私奔了。
一开始,她有些金银细软,两人过了一段还不错的日子,刘文禄对她也是呵护备至。
过了不久,两人坐吃山空,生活渐渐窘迫。刘文禄明着暗着示意她回去向家中服软,但她觉得愧对父母,不肯回去,总想着等哪天刘文禄有了出头之日,才好回去给父母一个交待。
刘文禄却是再也掩饰不下去了,本想搭上一个有钱小姐便可从此过上富贵日子,谁知道最后不得不跟这个死心眼的女人一起流落他乡。
于是他凶相毕露,经常对她拳脚相加,还把家中的钱拿去喝酒赌钱。她打落牙齿和血吞,无数个夜晚以泪洗面。
为了维持生计,她不得不出去给人洗洗补补,辛苦赚来的钱勉强够饱腹,但每次一旦被刘文禄抢去,她便只有饿肚子。
岁月磋磨,年华老去,她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苍老得像四十多岁似的。中间她曾身怀有孕,却硬生生被刘文禄打得落了胎,那畜牲吓得跪下来跟她忏悔,可没几天便故态复萌,逼着身体尚且虚弱的她下床干活。
她自此落下了病根,却是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刘文禄为此变本加厉地折磨她,说她是丧门星,断了他刘家的香火。
她一直默默忍受着,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什么才华本事,当初什么情深义重、胸怀抱负都不过是假象,可笑她却瞎了双眼选择了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
怅惘了许久,静兰又一次接受了残酷的命运,她把弄脏的衣服又拿回去重新洗干净,然后煮了碗稀米汤慰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借着灶间的余温,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倚在灶边睡着了——她太累了。
睡梦中,她赤着脚在一片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从何方而来,也不知到何方而去,只有饥渴、寒冷和孤独包围着她。
茫然地走着走着,前方陡然出现了一盏红灯,摇摇晃晃,似乎在指引她前去。她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向那唯一的光亮奔去。
突然,刘文禄猛地蹦出来截住了她的去路,凶神恶煞地向她抓来。
静兰一声惊叫,感觉到头发被人拽起,头皮被扯得生疼。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刘文禄正抓着她的头发,一脸阴鹜地盯着她。
“相公…… 你这是怎么了?” 静兰心惊胆战地颤声问道,因为她发现他的嘴角青紫、渗着血丝,明显是被人打了。
“哼,没想到你这荡妇还会勾搭男人了,那人竟然点明要我拿你还赌债,说,什么时候给我戴的绿帽子?!”
抬手又是 “啪啪” 两个耳光,静兰顿时被打得头昏眼花,口中只不停地哭着喊冤求饶。
刘文禄今日本来手气不错,赢回不少钱来,可他贪心不足,越赌越大,最后反而欠了一大笔赌债。那债主揍了他一顿,让他拿老婆来抵债,不然就砍了他双手。
他越想越憋屈,于是把气撒到静兰身上,想到赌坊的人还在门外等着,他毫不留情地拖起静兰向外走去。
静兰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双手死死扳住门框不肯撒手,哀求道:“相公,相公你要做什么?我不走……”
刘文禄抬脚便踹,恶狠狠道:“你听不懂吗?老子欠了债,只有拿你去抵债了,别废话,快走!”
静兰拼命摇头,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刘文禄眼中凶光一闪,一脚踹在妻子的心窝上。
静兰胸口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嗓子中顿时溢上一口腥甜。
刘文禄趁机把她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大门口,赌坊的两名打手正等得不耐烦,见状便只催刘文禄动作快点。
静兰晕晕乎乎中看到自己要被塞到一个马车里,恐惧让她一下子爆发了一股冲力,她猛然挣脱了刘文禄的钳制,转身向街口奔去。
身后传来男人们的怒骂声和追赶声,静兰眼前发晕,脚下发飘,却咬着牙拼命跑着。
前方景物迷迷茫茫,只有一盏红灯异常清晰地在不远处轻轻摇摆着,她拼上最后一分力气,向那盏红灯扑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冥冥之中似乎只有那里才会是她的救赎。
静兰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还是少年锦时,衣饰端庄、面容娇美。那日她与丫鬟上街买东西,与丫鬟走散了,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家名为 “胭脂” 的胭脂店。
因为之前这个地方并没有这么一家店,好奇之下,她走了进去。
店主是一名美貌女子,裙裾上绣着大片的妖娆红花,十分引人注目。她的目光清浅如水,却似乎能看穿人心。
静兰有些畏惧这样的目光,刚想转身离开,胭脂店主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脚步顿在原地。
“姑娘,你是想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吗?我可以实现你这个愿望。”
她惊疑地回头看向那个一脸恬淡的女子,不知她是如何知晓自己心事的。
胭脂店主取出一盒胭脂,轻启朱唇道:“不过,小店不收俗世银钱,需要你要用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 她忍不住问道。
“年华……”
静兰当即拂袖道:“荒谬!”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胭脂店。她与刘文禄自然会在一起,又哪里需要这个女子来装神弄鬼,还说要她用年华来交换,可笑!
走了几步,静兰下意识回头一看,却哪里还有什么胭脂店,那个地方只不过是一户人家的后墙而已。
更奇怪的是,她回到家便把此事忘记了,仿佛她从没有遇到过那么一家怪异的胭脂店。
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帐子,静兰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忽听有个柔和悦耳的声音道:“你醒啦?”
她循声望去,却是看到梦中的那个女子正俏生生站在床前,眉目如画,樱唇含笑,裙裾上绣的红色繁花灼灼夺目。
静兰这才忆起那日在井边,那个披着狐毛斗篷,出手救了她的女子也正是眼前这位胭脂店主。
原来,她们早就见过,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这段记忆消失了,是因为她放弃了那次交换吗?看这位姑娘的容颜与十年前没有发生一丝改变,难道说……
“是你救了我……” 静兰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璃若递给她一杯热茶,淡然道:“不用担心,在我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静兰心中已然明白这个胭脂店主不是平常之人,她含泪谢过之后,忽然下床跪在璃若面前,用微微发抖的嗓音道:“姑娘,我想买一盒胭脂,无论拿我什么去交换都可以。”
璃若却摇头轻叹:“你今日又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交换的呢?昔日锦绣年华已经被你浪费掉了。”
静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懊悔,也就是说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吗?
“不过,” 胭脂店主悠悠道,“我难得管一次闲事,那么,就用你的‘懦弱’来交换吧,这盒胭脂拿去。”
静兰的手心里多了一枚白玉雕琢成的胭脂盒子,那玉质地晶莹、玲珑剔透,隐隐透出盒中的暗红之色。
刘文禄因为静兰跑了,又被狠狠揍了一顿,虽说没真的砍去他两只手,却也打了他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只能躺在床上哼哼。
那天说起来也真是邪门,明明一个身虚体弱的妇道人家,他们三个大男人去追,愣没有追上,只看到她拐了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这该死的婆娘真是他命里的克星,如果找到她,一定要把她卖到窑子去!嘶…… 好痛。
因为不小心流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牵动了脸上的伤处,刘文禄又一阵哼哼唧唧。
“相公。” 一个甜美娇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刘文禄眯着眼睛一看,顿时呆若木石。
只见一个容貌俏丽的佳人正扶着门对他嫣然而笑,看那如柳的身段,芙蓉般的面颊,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静兰小姐又会是谁呢?
“静、静、静…… 静兰?” 刘文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可是亲眼目睹她如何从一朵娇花到人老珠黄的,如今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杨静兰遇到神仙了?
“相公,你不要静兰了吗,怎么舍得把静兰卖了去?” 美人目中泪光闪烁,委屈的样子着实楚楚可怜。
刘文禄霎时便软了半边身子,美色当前,管她是怎么恢复美貌的,只要她还是他刘文禄的妻子,保管她飞不出手掌心去,等玩腻了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
于是这厮一改往日的凶恶,口中又甜言蜜语起来,又是自责又是悔过,不多时便哄得美人喜笑颜开,带泪的花容格外惹人怜爱,刘文禄顾不得满身伤痛,抱住静兰倒在了床上……
快要过年了,又一场大雪飘落。小院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窈窕身影走了出来,她头上戴了斗篷上的兜帽,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小巧如玉的下巴和抹了胭脂的菱唇,那唇色殷红,仿佛刚吸足了鲜血一般艳丽。
她回手掩上门,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然后提步向巷子外走去。一步一步踩在积雪上,却是轻盈无声,雪花慢悠悠地飘下,悄悄覆盖了她的足印,那个身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刘文禄的尸体还是赌坊上门追债时发现的,被发现时他形容枯槁、脸色惨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全身除了之前被打的伤痕并没有其他致命伤。
仵作急着回家筹备年货,便草草下了定论,说刘文禄是冻死的。赌坊自认晦气,一个破席筒子卷了去扔到乱葬岗完事。
谁也没有去注意他那个整日挨打的妻子去了何处,想必不是被他卖了便是逃了吧。
璃若站在后院,捏碎了手中一抹灰色的光团,那碎光随风而逝,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真是亏本的买卖啊。” 她叹了口气自语道。
她的韶颜花可不需要用 “懦弱” 当做养料,那会让花亏了颜色的。
真是的,谁让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呢?让那个女人从那个渣男身上取回了补偿的 “年华”,想必她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傻了吧。
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懦弱。
清风拂过,虽是寒冬,满院竟有繁花摇曳,仿佛一张张倾城的笑颜,明媚妖娆。
作者 | 清雪初岚
原标题:《胭脂 · 年华》
纯粹抒发个人情感,本来就主观,跑来我这说什么我不客观,学校怎么怎么样的,个人价值观差异,放过彼此吧别试图说服彼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关评论了。
教师节,说一个关于老师的往事吧。高中一个英语老师,因为我是外地入学来的,她很瞧不起我。我们学校有保送制度,听同学说她私底下开了个英语班,并且笼络了一大堆同学去她家补课,我英语还算不错而且觉得没有补的那个必要就没有去,当然她也没问过我。
但是,这个老师在课堂上三番四次给我小鞋穿,不是找借口没收我手机,就是上课指桑骂槐的骂我,说的很难听,但是我这人就是很倔,别人越骂我我越冷淡,越争气证明自己,该做的事情照做。她开家长会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明批评我,并告诉我妈,你这孩子没希望保送。(然而我英语成绩很好,保持在 130+的水平)
你知道的,家里费了好大力气让我来这读书,就是为了让我能保送上,她这么说等于给我判死刑,残忍的告诉我妈,我没戏,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她上课从来不讲课,一打下课铃就开始赶紧讲,然后压堂。上课净是讲一些乱七八糟的私事,什么她儿子小时候啊,她去美国的破事,不光我们班,她教过的班都知道她儿子小时候有几件秋衣了。我不听她讲就自己背单词她就说我这样人肯定没出息,不听课休想考到好大学,普通班就是不如实验班之类的(她儿子因为是教师子女所以去了实验班),她总是把她儿子带到我们班上课,为了监督看管他,上课管她儿子,她儿子不听话把她给气哭了。
三年过去,最精彩的来了。我考上了 985.(保送)
补充一下保送的制度:我们学校会有年级考试,按成绩排名划定保送范围,在这范围内的人才会有资格报考心仪的大学,通过对方大学考试才能被录取。也就是双重考试,所以我说考上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然而她儿子连入围都没资格。
她儿子保送失败输得很惨,高考去了 xx 学校旅游学院。不是说这学校不好,是跟能保送的学校比真的差很多,她自己最看好的学生,补课小群体,总是偏袒的人,一个都没保送上。
(学校好不好,看很多方面,分数线其次,校友影响力,学术水平,就业都要权衡。xxx 的朋友就别来这撕了,我没说名校一定优秀也没说 xxx 很差,权当我个人偏见,您觉得你母校优秀就是优秀,别来纠正我扭曲的三观了。我既不代表优秀学生也不代表我母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学校直接匿名好吧)
我想这就是恶有恶报吧。托她的福,我高中三年在忧虑好不容易考进的高中如果不能保送成功该怎么办的同时还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应付她的辱骂和讥讽。外地孤身住校的一个小姑娘,本来就孤独还要被她的小群体孤立,嘲讽,扑灭希望。
她最重视的儿子和最喜欢的学生全都在她的 “谆谆教导” 下失败,等于否定了她自己的教学水平吧,她很受打击,有些消沉。
努力没有辜负和背叛我。
苍天也没饶过她。
或许和成年人在社会上打拼厮杀相比,这个恶报不算刺激也不过瘾。但是有一种恶报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全部都求而不得吗?
她作为母亲,自己的儿子前途不算光明,甚至都有点丢她的脸。她作为老师,引以为傲的学生都没考上而且还在背后说她坏话,曾经毕业的学生有成绩的,都不承认是她教导的结果,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人感激她。
这其实也是一种残忍不是吗?
说一个我身边的真实事件。
我单位一女的,美的跟妲己一样,高学历,擅撒娇与送小礼物,会讲话,会看脸色。
她把同事的富二代老公撬了,且攀上了单位大领导为师叔,拿到大项目。
爽吧,走路都是横着的,公共场合,故意和原配说话,表示自己大气大度。遇到评奖,一条条搜集对手黑料,不达目的不罢休。偶尔听到一句不利于自己的话,立马闹的天翻地覆,动辄威胁别人说这件事要告诉她师叔。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善恶无报、恶人多获利的感觉。
三年后。
富二代原来是假的。其实是贷款消费的小瘪三,欠了一屁股债。原配又嫁了,据说岁月静好。
妲己本来要提副处,但是部门领导是原配的师姐,原配跟师姐关系好,而且帮过忙,师姐一句话否定,这个人个人品质有问题,不能提拔。大领导也不插手这事。大领导拎得清,给个项目可以,力排争议给政治待遇不可能。
项目结束后,因为抢功劳嘴脸太难看,所有同行得罪光,于是,没有人再为她说一句话,哪怕能力还不错。后来,她打压过的几个人都当上了领导,她更是无人合作,也就没有业绩。
想跳槽,换个单位重新开始。被人事部门查出来,当年为了拿几万块钱补贴,跟单位签了个合同,要走人,赔几十万。而同等情况的其他人,只是象征性赔偿就可以了。
现在,每天如怨妇。出门被指指点点。听说抑郁了。
看到这儿,是不是你又觉得善恶有报?
这个女人,长得漂亮,个人也有才气,且不乏小聪明小精明。可惜德行很差,起初看起来是占了不少小便宜,一度还挺风光。但是终究眼光短浅,为了眼前一点利益暴露自己丑恶内心,还以此为荣洋洋得意。试想,谁会愿意与一个没有底线的无耻的人做朋友呢。哪怕是她的同类人,也会对她严加提防。于是,她最终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如果她稍有原则,不去当第三者,也就不会被假富二代欺骗。如果她不仗势欺人,也不会得罪那么多同行。
有人说,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自私是人的天性之一,恶人更擅长抢夺生存资源。但是,凡事都有限度。作恶多了,会习惯横行霸道,权力的感觉不要太爽。欺压别人多了,总会遇到反抗。我们总是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但是,罔顾交通规则,为了自己的路宽一点,挤得别人无路可走,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自己也会走投无路。
九年前,或者是十年前,记不太清了。我的一位朋友,在家庭聚会上喝了大概半斤白酒,刚刚学开车的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偷偷拿了他叔叔的小卡车钥匙,偷偷开上卡车,开始朝市区方向驶去。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想踩刹车可是他匆忙间不知道踩了离合器还是油门,车没停,他情急之下猛打右方向,小货车一下冲上了右边的人行道。那时候是夜里 10 点多钟,城乡结合部的人行道上只有一个行人,那个行人被小货车直接撞在了路边一个工厂的围墙上,当场死亡。
法院的判罚是赔 35 万,并坐三年牢。我的朋友家庭一般,卖了房也只凑了 20 万,因此又加了一年牢。
那个被撞死的人 30 几岁,男性,刚出狱一个多月。他因为斗殴杀人入狱,他家人疏通关系判的是过失杀人,只坐了 5 年牢就放出来了。放出来不过一个多月,被我的朋友酒后无照驾驶小货车撞死在路边。
我的朋友是我的初中同学,他有堂兄弟三人,都是当地的地痞无赖,打街骂巷,从卖煎饼的阿婆到开小吃店的小老板都对他们几个恨的要死。
于是,那一年,一个无赖撞死了一个杀人犯。大约,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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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你做出的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而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某日被车撞出 10 好几米,但他没死。后来,他说,那天,他像往常时候一样下班。他每天从单位回家都走同一条路,就叫 A 路吧,走了好几年了,每天固定时间固定路线回家。那天他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换了一条路回家,那么多年,就那么一天就跟鬼使神差一样换了一条路,就叫 B 路吧。然后就出事了。。。那个撞人的司机当时也说每天下班都走不到 B 路,每天都走 C 路的,但那天就鬼使神差的走上了 B 路。。。
就这么巧,两个根本不会在下班时间碰到的人就这么碰到了。而且 B 路平时也是比较繁忙的,车根本就开不了那么快,偏巧那天 B 路上还就一路通畅了!那个司机说一路绿灯,平时根本不可能,尤其是下班时间。
听着可怕吧,就像是死神来了,一切,都有一双手悄悄的安排。。。
所以,有些事,就是那么巧。
道教告诉我们做善事要随手做,还有:对恶人的善是不善,对善人的善是大善,对善人的恶是大恶,对恶人的恶是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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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次过百赞,好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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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自然是非常平等的,他不分善恶,不分对错,以万物为刍狗。
善恶只是主观分别,我觉得善恶的界限在于那里呢。在于 “利”。
利,有利己,利人,以少利多,或者以多利少。
损己利人,是小善,以己之力帮助别人。
损少利多,是中善。
什么是大善呢。
你看屠呦呦,人家的团队研发了拯救无数人生命的青蒿素,最后又得诺奖又得奖金的,名利双收,这不就是善有善报么
我们生活在现代,要当一个具有科学素养,辨证分析事物的现代人,善恶观念也要拓开。提高生产力,让他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解决更多的贫困,这不就是大善么,增加粮食产量,这不就比吃斋念佛更加的有功德么
我给你们分享一件真实的事情,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现世报了。
以前我家这边有所公立中医院,针灸科患者非常多。因为科里有一位老专家,是个大概六十岁的老头。他祖祖辈辈都是名医,针法出神入化,别说是日常小病,就是很多恶性病经他系统治疗也会得到有效的控制。
但是老专家有个毛病,就是——花。没错,他给男病人诊治,说话非常严肃认真,俨然老学者的范儿。但是如果患者是女的,无论老少胖瘦,老头就像变了个人,举止过度,还经常说一些跟治病完全没关系的轻浮的问题,虽说有 “病不讳医” 的说法,尤其是中医,女患者如果有一些隐私的亚健康情况,男医生也要过问,患者应该配合医生,如实回答,这都没毛病,但是老专家的言语明显远远超过了那个度。弄得好多年纪不小,已经结婚生子的女患者都不好回答他。而且他在给一些女患者施针真是动手动脚,我说动手动脚就显然不是正常的治疗了,而是真的过了度。后来有个女患者急眼了,就跟他吵了起来,还去院长那里反应了情况。老专家倒表现得特别冤,那意思说我好心好意给你治病,病不讳医,你还诬陷我。老专家有个脑残粉,是个男患者,听到这件事情还往女患者脸上吐口水,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臭不要脸,说你长得那么丑,老师(医生的尊称)怎么能看得上你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你看你打扮得像个站街,不是故意想勾引男人的吗?
院长一看这也不行啊,就找老专家谈了,说你下次跟女患者注意一点,这事情我来想办法处理。老专家特别横,说,我就这样的,我天生嘴直,有什么说什么,改不了!反正我的医术是没有人能比的,有能耐你开除我,到时候患者都得来求我,你也得跪着来求我!院长还真被他给拿住了,把诊费全部退还给女患者,又给了她很多赔偿金,还说老专家没有恶意,就是开个玩笑,求她谅解。至于那个打人的男患者,她愿意报警还是去法院都可以。女患者不愿意要钱,就想要个公道。可是针灸室没有摄像头,当时有没有别的人帮忙录下来,没有证据女患者也是求告无门,非常委屈。
老专家没事了之后并没有收敛,没过半年他就做了一件更过分的事情。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患有一种障碍症,就是思维反应比一般人慢得多,说话还费劲,她的家人听说老专家医术高明,就带她来针灸。老专家看是一个小女孩,脑子慢又说不明白话,就借故跟家长说,你们孩子的病情比较严重,需要加强治疗,我这里上午人多,你们下午人少的时候来,我好好给这孩子调一调。他还特地跟孩子的家长 “关照”,如果工作忙,不方便来来回回接孩子,午休的时候把孩子送来就行了,晚上下班再来接,患者少的时候他会帮忙照顾孩子,没事的。
孩子的父母自然是千恩万谢,就照做了。
结果有一天,医院还有半个小时下班,诊室里除了老专家和小姑娘没有别人了,老专家就开始对女孩动手动脚,女孩不肯,他又拿出好吃的来引诱,说女孩要是听他摆布就把好吃的给她。女孩还是不愿意,想要拒绝他,但因为自己脑子慢,说话又说不明白,就只能哭着躲。她越哭老头就越缠着她不放。
多亏对门内科的主任出去接水,听到针灸科这边声音不对劲,赶忙冲进去把女孩救了出来——那天要是内科主任再晚去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女孩当时已经吓得直哭,还说不明白话,衣服有些地方也被拽坏了。内科主任特别生气,说要找院长理论,老专家嬉皮笑脸地说,你找啊,我不怕!后来内科主任就把女孩的家长找来,把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赶紧报警,但是女孩本来就有思维言语障碍,又受了极大的惊吓,什么都说不明白。最可恨的是当时老专家还就在旁边嬉皮笑脸地说,你别怕嘛,你说说我到底摸你哪里了?
最可恨的是,楼道里的监控还拍到,女孩最后被父母领走的时候,老专家还悄悄塞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也有一个清洁工亲耳听见老专家对那个女孩说,回去加我微信好好聊聊,要不我想你。
结果这次老专家还是怎么也没怎么滴,女孩和家长反而被老专家的死忠患者骂得够呛,说女孩子小小年纪就撒谎污蔑老师的名声,这么小就品性败坏,还说肯定是她父母想讹老师的钱,教她这么做的。至于救了女孩的内科主任,也被扣上了嫉妒老专家,蓄意诬告的帽子。还有人一口咬定内科主任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他就是为了挤走老专家暗中买通女孩和她父母去给老专家使阴谋诡计。
医院里流言蜚语四起,院长也是偏袒老专家,对内科主任各种排挤,很多跟老专家关系好的患者甚至当起了 “英雄”,跑到内科诊室去砸东西,甚至要动手打主任,骂他是小人。最后逼得主任待不下去,被迫辞职。之前听见老专家对女孩言语轻浮的清洁工也害怕院长的势力,怕丢掉工作,没敢说话。
不知道有人看了会不会说,一个医术高明人脉广泛的专家名医肯定是受人崇拜,这年月大人物身边有几个女人也正常啊,现在社会很开放。其实崇拜老专家,并主动倒贴的美女富婆不是没有,还不少。但社会开放总应该男女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吧?他强迫那些根本不愿意跟他好的女性们接受他的动手动脚,甚至连一个未成年的女孩都要下手,你们还觉得这是社会开放,理所应当吗?
这件事过去大概没多久,有一天老专家正在给患者施针,突然一下子就倒在地上。院长得知消息带着所有的专家赶来,一边急救一边联系市里最好的西医院过来会诊。但是没有用,医院内部专家赶到针灸科的时候,老专家就已经死了,最后西医院的人来开了死亡证明,判定死因是急性心脑血管疾病。
老专家的家属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坚称老专家身体一向健康,除了轻微高血糖之外没有别的问题。他一向注重检查身体,也会自己针灸开药来调养,从五十岁开始就严格戒烟戒酒,早睡早起,怎么就会得什么急性心脑血管疾病,还没有前兆就猝死呢?
别的医生根据自己的医学理论解释了一下老专家的死因,其实他们也弄不明白老专家怎么好好的走得这样急。人死不能复生,院长还是亲自出面,给老专家安排了隆重的葬礼。全院资深专家都要去送别,很多不知道老专家真正的为人,或者对他非常崇拜的患者也参加了告别仪式。最宽敞豪华的告别厅被前来送别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鲜花和花圈在灵柩前汇集成了一片海洋,哭声响彻了整个殡仪馆。老专家的妻子和孩子更是悲痛万分,也不知她们究竟知不知道丈夫和父亲做过的那些事情。
现在有些不知情的患者提到老专家依然唏嘘不已,感叹道,老师是个好人,好人呐!他治好过那么多病人,怎么才刚过六十就走了呢?他救了那么多人命,老天爷就是不说让他活过一百岁,也应该活个八十九十的呀!
老专家的葬礼过去没多久,院长因为一桩严重违纪被抓了包,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偏袒老专家,纵容他 wei / 亵女患者的事情最终也被人检举揭发。后来院长不仅被免去了职位,还受到了严厉的法律制裁,之前谩骂侮辱内科主任,甚至去诊室打砸的人,情节严重的也被追究了相关的责任。内科主任在沉冤得雪之后得到了褒奖,并且回到医院工作,医院也因他之前被迫离职的事情对他进行了相应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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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刚过完 9.18 事变的 90 周年纪念日,网上一则新闻引起了网友的热议,说一日料店的老板在 9 月 18 日做特价促销活动,有网友说老板是故意的,应该地址这家店,也有网友认为老板并没有那个意思,这是网络暴力。
说到老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知友们是怎么看的?我倒是也见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我在外地上学的时候,学校附近是商业街,离火车站也很近,人流量非常大。那里的店铺都是寸土寸金,想当年只要租下一间门市经营点什么,标准时稳赚不赔。
有个老板就看中了一家位置非常好的门市,租下来准备开个快餐店。早在店铺还在装修的时候,他就天天派人沿街发传单,为自己的店大力宣传。但看传单上他们家的菜品确实都是市里少有的新奇没事,很多吃货非常期待。但一看传单上写着开业日期是 9 月 18 日,就是 “9.18” 纪念日当天。当时很多人就觉得不好,一开始也有人以为老板可能是不了解那段历史,于是问他知不知道这天是什么日子?
老板大大方方回答,知道,不就是 “9.18” 纪念日吗?我小时候上学学过,是……(感情老板不光知道,对那段历史叙述得一五一十)
那些关注店铺的人一听老板这样满不在乎,还说 “不就是”,就不大高兴了,但还是礼貌委婉地提醒老板,9 月 18 日是国耻日,咱们都是中国人,您这个时候开店是不是不大合适?您就换个日子,咱们一样给您捧场。
没想到老板破口大骂起来,骂那些劝他的人是 SB,假圣人,什么爱国主义是小学生的想法,现在的社会只有钱是最重要的。最后他干脆叫嚣道,我就是喜欢这一天,918,就要发,吉利!国家怎么了?国家不允许我发财了?那段日子过去就过去了,我活在当下还不许我过点好日子了?你们这些愤青有能耐到时候来砸我的店,看警察是管你们还是管我!我这东西这么好吃,没有你们还有别的顾客来,我就不信到时候没有人来,你们最后忍不住了肯定吃得比谁都欢!!
本来诚心诚意想给他捧场的关注者们听到这些话都挺生气,不过谁也没说什么,都摇摇头走了。
最后老板真在 9 月 18 日那天开业了。开业当天他不光十分高调,在店门口摆满花篮,放礼炮,置拱门和气球人,还请来了一些商演艺人在门口唱歌、奏乐、跳舞、吆喝,声音之喧嚣,整条街都知道他们家开业了。
要说之前我提的那条日料店促销的新闻,网友们都在争论老板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之举?我们这位老板那就是故意的了。
话说开业热闹了一整天,都是老板带着艺人们在热闹,没有一个人进店。
老板还不以为然,觉得刚开店没有人知道很正常,过一阵子能好。可是两三个月过去了,店里还是一天一天没有顾客。其实他们的店门口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大量的人经过,但任凭老板怎样热情地邀请,顾客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店就走了。房租和电费就那么干交着,食材一批一批报损,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最后老板坐不住了,加盟了外卖店商并加大折扣力度,哪怕赔本赚吆喝也比倒挂房租、电费和食材钱强啊。按说他们是个大店,地段好,菜还多,宣传力度推流各方面都占优势,线下不行线上还不来人吗?没想到线上也是一单都没有。后来老板说放手一搏,买推广!还是无人问津。那时候外卖电商还是非常好经营,业务经理一看他们家这销售额也崩溃了,一开始老板说要跟平台合作,经理还觉得挺好,签了家大店,生意肯定不差,结果所有宣传、折扣都做到位了,经理拼上自己所有的工作经验也闹不明白到底差在哪里。
其实我看过他们家的传单,有时候老板实在着急了,也会让后厨做几道菜,在街上请大家免费尝。作为一个曾经的吃货,我感觉他们家的菜
有只有可能要问了,是不是有人偷着把老板那天说的话都录下来发到网上去了?
不见得没有人偷拍了老板那天骂人的言论,但是终究没有传得太广,要是真的传出去了,影响力还能达到让所有人都不去他们店消费,那早就上大新闻了。我周围好多人都有每天关注新闻热点的话题,却从来没看过关于那个老板的事情。而且那个地段还有好多客流来自经过火车站的外地人,而不是常住居民,他们不见得知道这里的事情。
最后耗了半年,老板赔了一大笔钱,实在撑不住了,想兑店也没兑出去,最后只好跟房东解除租房合同,灰溜溜地离开了。
所以,知友们觉得在国耻日开业、促销是应当由法律法规明令禁止,还是属于个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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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知友们的支持,虽然看到了些很逗比的评论,毕竟我不是威震天,再来吐槽同类的脑回路就让霸天虎太笑话了,毕竟同类自曝智商已经很难堪,狮子跟野狗吼叫就是狮子自己太蠢了。
不过有一位知友私聊我,说我总在讲别人怎么怎么坏,仿佛自己是个正义使者,说我是圣人。这我就不能忍了。我可以无视哪个碳基生物给我发不走脑子的吐槽,但我最不能原谅的两句骂人话,一句是说我跟日本人有啥关联(比如哪件衣服是日本风格,工作学习的习惯是日本人的),另一句就是说我是个 “圣人”。怎么着在知乎遇见了都是缘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日本人又圣人的,有必要这么恶毒吗?
那今天我就自黑一波,给大家自曝一件我上学的时候干的缺德事儿。
那时候我在技术学校读书,野鸡学校学生很杂,40 多岁和十几岁的同班上课不是新鲜事儿,课间的时候很多年纪大的学生会跑到操场上去抽烟。我那时候是个小孩,也跟他们混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有时候还拿他们的打火机乱玩。
当然了我倒是没点过学校,有一天课间,同学发现了一只毛毛虫。当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拿着打火机去烧毛毛虫身上的毛。可能是巧合了还是怎么回事,只要他们一去烧毛毛虫,就吹来一阵风把打火机的火吹灭。当时那几个同学还奇怪呢,说怎么回事儿?要不就说我这人就坏,当时我身上带着一只防风打火机,我还欠儿了吧唧把打火机递过去,说用我的,我这个防风。
那几个同学可乐坏了,拿着我的打火机给毛毛虫一顿烤,毛毛虫疼得满地翻滚,咱们就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正乐得开心,我突然站在原地脚下一滑,就摔倒了。那天没下雨,操场地面上也没有任何能让我摔倒的东西。本来我小时候被大姐捉到少儿班学过武术,平衡能力还可以,正常情况下要是感觉自己要摔了是能站稳的,但那次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什么也站不稳,我直接扑在地上。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完事儿了。回到教室忽然觉得双手特别疼,仔细一看,两只手的手掌都出现了好几道非常深的大口子,血流不止,就像是被利器割的一样。但是我们的操场很干净,没有碎玻璃或者别的东西。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次特别疼,疼得忍不了。我小时候学武术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有的是,已经习惯了,是只有牙疼和神经痛不能忍,一点外伤都不算什么。后来没办法,跟老师请假跑到医务室清创包扎。校医是个年纪挺大的女的,一见我阴沉个脸,说,活该!你要是不递打火机,毛毛虫也不能死那么痛苦。你打虫子就打呗,折磨它干啥?你看你自己伤了疼不疼?
话说校医也不知道是 “教育” 我这熊孩子,还是让我体验一下毛毛虫被火烤的时候到底有多疼,本来可以用生理盐水清创,居然拿了瓶 75% 的酒精给我创口一顿暴擦,伤口疼得火烧火燎,我脾气又倔,说啥不服软,只能咬牙忍着。我现在还记得那次止血也挺费劲,以前训练什么的受外伤没感觉创口那么爱渗血。
我这人脾气野,小时候更混,那时候觉得这校医太吓人了,咋这么玄乎。不过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又看到了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慢慢想法变了。当然了,我现在仍然不是一个好人,让我去做善人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你们问我杀不杀蚊子、苍蝇和蟑螂?只要来我们家祸祸的都杀,不过作为恶人我会给它们一个痛快,虐杀的事情不会再去做了。我也不是个素食主义者,荤素搭配,有时候吃肉吃得少那是我在减肥,跟行善没关系。
知友们对校医的话是怎么看的?我估计有点信仰的人肯定会支持校医,还有另外一部分人会说她是个 “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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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国庆节,想起小时候学武术的时候,队里有个师哥,我们关系很要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经常一起探讨训练的内容,一起去观看比赛,一起切磋。但后来师兄初中毕业突然去了英国,他一开始说是去留学,以后还回来。我那时候本来就没几个朋友,他又要走,我真的非常难过,他走之前我一遍遍跟他聒噪,说到了英国随时随地跟我联系。
一年之后,师兄终于给我发来了消息,他说他在英国挺好的。我问他什么时候回中国看看?他却说,自己已经入了英国籍,并表示再也不会回到中国来了。
我当时非常震惊,问他原因。他断然说因为英国好,中国不好,他去了英国就觉得中国哪里都不如人家,他现在回到中国的国土上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耻辱。
我非常生气,跟他据理力争,说你要改国籍我不能反对你,但怎么着你生下来也是中国人,你不能那样诋毁自己的祖国!他也跟我急了,说中国就不好,就不好,就不好!我就不喜欢中国,就不喜欢!你能怎样,啊?你还能让你的祖国来打我吗?现在我是英国人,中国跟我没关系,你懂吗?你就是个小屁孩,中国好,中国好,大人说啥你都信,你幼稚不幼稚?长大了你来英国见识见识,到时候保准你哭着喊着要入籍,人家还不待见你呢!
我气得直接把他拉了黑,随即直接跑到武术馆,咆哮着对着一个人形沙袋狠狠地拳打脚踢。我那样子把师父吓了一大跳。
当然后来我跟师哥就再也没有联系了。直到新冠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以前教我武术的师父先得到了消息,说师哥在国外确诊了。当时师哥是在英国还是在别的国家我并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不在中国就是了,他说他死也不会再回中国一步。师父给我和别的同学看了师哥在自己的社交首页上发布的文字和照片,他病得很重,需要呼吸机,可是他没排到呼吸机,也没有得到有效的药物。他哭唧唧地在社交平台上求助,我们的心情也都很沉重,我们不想幸灾乐祸,我们也真的没法子帮他。
后来师哥的主页就断更了,到现在都没更新。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不过他那个症状够他受罪的。
我不愿意做那种极端的人,一个人如果有自己的追求去留学或者移民,我都不会对他(她)进行道德绑架。但是觉得别的国家好就拉踩、诋毁生养自己的祖国,这就太不应该了。
我爹炒菜有两个坏习惯,一是烧什么都要放一把花椒炝锅,二是放了花椒还不捞干净。下饭的炒菜可以用筷子挑,所以他自己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终于有一天,他烧了个茄子拌面,于是我看到了他一边骂 mmd,一边吐花椒皮的样子……
最后来句鸡汤,因果报应和其他的迷信一样,不过是统治阶级麻醉下层人民的意识形态,故事听听就算了,不要盲信啊。
我老家村子里的。
50 多年前,正值 WG 时期,家家户户都很穷,要靠挣工分才能有口吃的。那时候的农村,每家每户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和傍晚各一顿。碰上家里孩子多的,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总之一家人能健康活着就不错了。
那时候村里有个老头,从小就是孤儿,家里非常穷,穷到没有房子住,他在年纪很大的时候才讨了一个傻子老婆,也不能干活。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最后穷到只能住大桥下面。因为年纪大,家里没有劳动力,他就是累死累活也赚不够要吃的口粮,于是他一边拼命干活,一边乞讨。那时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是他家的情况格外可怜,善良的村里人都会挤出一点点粮食给他,久而久之,他就攒了一大碗大米,包的严严实实的埋在大桥下,想着天冷下大雪没办法乞讨的时候,可以煮粥吃,等寒冬熬过去了他就可以继续出来劳作乞讨了。
他生性善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一些跟他处的不错的人。谁想到人心隔肚皮,有一天,有人竟然趁他出去干活偷偷把他的大米全部拿走了。
后来冬天的时候,老头跟他老婆活活饿死在大桥下的破烂房里。
村里人义愤填膺,把涉及这件事的人都抓到了生产大队里对质,又通过了一些手段发现犯罪嫌疑人是这些人中的 A 和 B。苦于没有证据,不好下结论。于是让他们自证清白。
A 说,我要是偷了他的米,让我死在大年三十,不得好死!
B 见状也说,要是我偷了他的米,就让我死在正月十五,也不得好死!
于是众人作罢。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贴春联,熬浆糊,买年货,收拾东西,家家户户忙的不得了。A 这天却出奇的老实,也不出门,就在家里忙活,碰到村里人找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睬的。我们那儿一般是晚上吃年夜饭,下午的时候村子里炸开了锅。
A 去池塘洗东西的时候滑下去了,寒冬腊月,河里都结冰了,他滑下去后由于冰块的阻力以及衣服穿的多又吸满了水导致他自救受阻,很快就淹死了。
据说那天河里很多人去池塘清洗东西,就他淹死的那会儿一个人都没有。
哦对了,正月十五那天,B 吃汤圆的时候活活被黏在喉咙里的汤圆烫死噎死了。
真实故事。
2019 年,我爸有个久未联系的初中同学,在我们当地一所高中当体育老师,突然联系上我爸说要借 5000 块,理由是她女儿要进什么银行上班,要给人塞红包,还差 5000 块,承诺 2 个月后还钱。
我爸当时很警惕,觉得可能是骗钱,把这事给我弟说了,因为恰好是我弟弟那所高中毕业,我弟弟也找人去帮忙核实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体育老师在职,我弟弟觉得跟老师走得近一点是好事,建议我爸借钱给他那个同学。
2 个月后,我爸那个同学不仅没有还钱,而且微信、电话也没给我爸打过一个,我爸觉得有点凉凉了,就试着发了一条微信过去,还是没有回音。过了几天之后,我爸那个同学给我爸回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得了大肠息肉,前阵子去做手术了,钱还没还得上,过阵子发了工资就能还了。
又是几个月过后,我爸这个同学像消失似的,原来电话还能打通的,后来直接关机了,我爸觉得肯定出事了,于是带上我弟,去到他们学校去找我爸那个同学。我弟出来给我爸说 “爸,你那 5000 块钱打水漂了,那个老师死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劝你,你不会借这笔钱出去的”。
我爸开着车跟我弟来到了他那个同学家,看到他那个同学的老母亲坐在门口,一脸骄傲的说 “你找我大儿子的话,他在 XXX,你找我小儿子的话,他在 XXX 中学当老师”。此情此景,我爸猜到了他们家人是瞒住了老人,我爸不忍心说出真话,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再后来,几经波折,我爸联系上了他那个同学的大嫂,原来他那个同学早已离婚,还有一双儿女在读书,我爸说能不能把他那个同学儿女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爸,他那个大嫂拒绝了,说不让我爸打扰他们。
5000 块,不是很多钱,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用这样的借口骗了我爸,同样的,也骗了他身边很多善良的人儿,果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叫走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在我爸这个同学身上看到,你还不了钱,你给人家说一声,他们都是最信任你的人。
我爸这个同学不仅消耗了自己的人脉,连他的一双儿女都被拖累,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你的一双儿女,无父无母,谁还愿意帮他们,谁还愿意相信他们。
经验教训:久没联系的人,突然上来就跟你借钱,这种十有八九是有蹊跷,多个心眼
补充一下我家的情况,我弟上的是三本,学费 2 万多,加起来杂七杂八的,每年花销 3 万多,我们也只是普通家庭,5000 块也是我爸妈的血汗钱。
评论区很多人攻击我家人,你们可真是道德圣人哦,希望你们不会遇到这种人哈,还有,出门看路,车多。
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有人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的回答暂时没有,因为我要亲自扒一扒我的故事
88 年生人,女孩,天津 四岁时候父母离异,我被判给父亲,其实我父亲根本就没有管过我,一直是爷爷奶奶抚养,我父亲呢,忙着找女人,忙着花钱,因为奶奶过分宠爱,虽然他惧怕爷爷,但是也不在一起住,更方便他。10 岁时候他再次结婚,11 岁我弟弟出生,但是他本性难改又在外面胡来,再次离婚,孩子归女方,然后我父亲就一直过着自己的生活,这期间我从小学上到了大学
我与我父亲一直没什么感情也无交流,更无经济往来,我上学的钱一直是爷爷负担,我父亲只管在我 14 岁后每年生日时候给我 200 元一直不变直到 15 年,其他再无,没有为我买过一件衣服,一个玩具,一本书,他赚的所有钱都花在女人身上,对我跟爷爷奶奶,上无赡养,下无抚养。我高考后爷爷要求他负担我大学学费,我的分数可以上本科,但比专科要多花一年学费,于是他多次怂恿我去填报专科,放弃本科,于是他跟爷爷跟我大闹一场大家不欢而散,最后爷爷说只要我能上,砸锅卖铁也会供我。我父亲又再一次逃避了我学费的问题。
大学毕业后我找到工作,实习期我父亲要我资助他自费保险钱,他有阵子没有工作,需要自己缴纳保险,我说我刚实习,没有正式工资,他闹到奶奶那里,奶奶埋怨我不帮父亲,爷爷支持我这么做,家里又闹了一番后奶奶私下贴补了他很多钱,爷爷则想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24 岁奶奶病重,深夜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并且电话通知我父亲,奶奶是肺心病,哮喘一类的,完全喘不上气会憋死的那种情况,我父亲问我能不能坚持到明天白天他住的太远了,我说坚持不了,你看着办吧,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去医院。最后他还是来了,我们已经在医院中,他上来就问钱,缴费后白天他照常上班,我请假在医院,奶奶病情严重到需要下呼吸机,但必须家属签字,医生看我一个孙女问我父亲呢,我说找不到,我能主事,我签字。后期奶奶住院他偶尔过来看一眼,自己说哎呦我看不了这么受罪,我走了你照顾吧,然后就消失不见,最后奶奶还是去了,但是多年存款爷爷与我一分没见,就连奶奶的丧葬费报销回来得钱也是我父亲私自拿走,爷爷分文没有。
奶奶去世后爷爷就想与其彻底断绝关系,但碍于法律不允许,所以也很少来往,但我父亲觊觎爷爷的房子已久,多次来与爷爷商讨遗嘱后事,每次都不欢而散。爷爷在与我父亲商量得时候他说因为我是女孩,房子给了我等于给了外人,不能那么做,必须给他,但爷爷已经下定决心,写下遗嘱,房子给我不给我父亲,但是我们的房子是公产房里的企业产,如果直接过户到我头上,我父亲户口在此他不签字也是不可以的,而且遗嘱未必可以生效,但爷爷说留着打官司也是对我有好处的
爷爷一直与我生活在一起,但我是女孩终究要嫁人,起初大学时候有过对象,但是人家家里知道我父亲情况后就毅然与我断绝了关系,后来我也想开了,就守着爷爷也好,我伺候爷爷到爷爷寿终正寝。若遇到有缘人再说吧直到我 27 岁,一切稳定了,也终于要结婚了,说下我先生,我们在一起时候我与他说结婚后要跟爷爷一起住,我不要求你照顾,但是必须一起,要不就算了,不过我婆婆家十分理解,我先生也接受。结婚的时候我出于礼貌性通知了我父亲,我父亲对于我出嫁分文未掏,也不打算出席婚礼,因为要给我先生改口费,但最后我先生还是叫了他父亲,我先生说反正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叫一声起码咱们不理亏。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没有因为在 16 年冬天,爷爷过世了,爷爷过世前已经有些无法正常行走只能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后期更是大小便失禁在床,都是我与先生一起照顾,直到爷爷去世。去世后才是真正的高潮
我们家从不大办丧事,没有灵堂没有花圈,本着爷爷生前的意思,死后立即火化,所以爷爷过世后转天就进行了火化,火化费爷爷留下一万五,但实际需要两万多,我父亲朝我一瞪眼我没有,你们掏吧,我想掏就掏吧,报回来再给我就是了,所以丧葬费我父亲一分未出,爷爷生前是老师,有一些学生来吊唁我父亲都不在场,大家对着爷爷照片行礼的时候,回礼的人是我,但大家掏出帛金的时候我父亲就都通通装入自己口袋了。火化第三天圆坟,以后我父亲开始跟我摊牌了,说自己要结婚要卖房要用钱,要我交出户口本,房本,爷爷工资本,身份证等,我当时还在悲痛中,我知道他会这么做,但是没想过他会这么快,毕竟是自己亲爹过世。而且我也知道,东西不给他,他是爷爷唯一的孩子他想补办也都是时间的事情,于是我采用的麻痹他的做法,很痛快的给了他,并且跟他谈了下我是否也应该分到一部分财产,他说那得等他死后再说了。我苦笑,他太着急要钱了,我婚后户口仍旧在这个房子底下,公产房买卖所有户籍下成年人都得签字同意,我最后的底牌是这个,我真心不怕。我父亲拿到证件之后无比开心,然后开始联系中介看房,我在这段时间里把我屋里加了锁,每天上班锁门找朋友联系律师做相关咨询,买了录像设备安在客厅监控一切动向。结果有天有个合适的买主来了,但是无法看到我的房间房型我父亲果断给我打电话说要求我以后上班后不许锁门,有人要买房,我直接拒绝说我没有要卖房,是你自己折腾的,他又开始问我惦记如何,我说你想卖也行,大家一人一半分,他就急了说我是做梦,我说你想想吧,我不签字你卖不了的,他不信,跟我说他开始打算这房子卖了给我几万我给他写个协议就是从他这已经继承了他的遗产了,我这么闹下去一分也别想要,我说随便吧我不会搬也不会签字卖房的。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僵持了吗,没有我父亲三天两头陈我上班不在的时候带不同的女的过来啪啪啪,但是都被我录了下来,他开始给我留言,要我滚蛋要我搬走,以前我跟爷爷捡过一条受伤的狗一直养着,我上班时候狗狗陪着爷爷,我父亲扬言我不搬走要弄死狗,每天各种闹,我只有把狗锁在我自己屋里。场面一直僵持到如今
生父头七未过,其子贪财卖房
先人遗嘱不从,抚养赡养未偿
蠹俗之事常做,利欲熏心翕张
恃强狠逼亲女,谋财为娶娇房
贪财好色第一,古今不肖无双
寄言列位看官,莫效此儿形状
故事还在继续,事情仍未解决,但我会好好生活,努力生活,因为我心里还是期待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一下自己知道的一个
我们这边一个物价局副局长因酒后驾驶撞了一辆私家车,撞完还想打人,不过他挑错地方了,发生事故的地方正好位于一派出所门口,更刺激的是他遇上了一帮刚工作不久的正义感责任心特强的小年轻警员,期间他多次声称自己是某局长还要打电话找人救自己,呵呵!谁信?结果被温柔的摁到所里一顿教♂育。后来所里领导确认了肇事者的真实身份确实是某局长本想给他留点面子,没想到他看到派出所领导都给他面子居然又硬起来了,并扬言等这事过去要找被撞的私家车主,这下彻底激怒了所长,所以联系了自己的交警朋友按程序处理了这个局长,并要求赔礼道歉赔偿人家所有损失。
更新
没办法再更
渣男和妹妹在一起准备要孩子做足了检查,完全没有问题!两个人都没有问题!
其实作为我自己想,真希望渣男和小三过上一辈子,真的,别再祸害其他人了。
人心隔肚皮,说为什么妹妹和渣男结婚的,你们这辈子没有过被欺骗被愚弄吗?那你为什么不躲着,你为什么要让他欺骗你!!如果没有,哦,你真像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小仙女,地球不适合你。
加粗的 PS:渣男和妹妹结婚三个月就和前女友滚在了一起,当然这也是离婚后才知道的。结婚前渣男对妹妹很不错,加上有一些外界因素,两个人相处一年就结婚了。诶,结婚要慎重,看最近榆林产妇坠楼事件真的很心痛,不到怀孕坐月子你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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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说没看来小三怎么渣,那是因为我没说好嘛,那我们来说下,各位看官评判下渣不渣
小三刚进入新的工作,有一个有为青年迅速展开攻势,小三这时候和渣男已经暧昧不清了,为了掩人耳目,就和有为青年做做面上功夫,好像拆散渣男家庭的另有其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她个碧池)。
渣男离婚后火速踹了有为青年,这个小伙才知道自己的爱情是一场欺骗,恨透了小三。扬言有朝一日上位定让小三好看。
那有为青年呢?最后有个 Happy End
有为青年在之后的相亲中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这个女孩见到有为青年第一次也觉得有为青年完全就是她心里想要的那个人。两人坠入爱河。
这个女生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善解人意口碑很好。EMMMMM,和有为青年结婚这个女孩纸的嫁妆是 200 万和一辆豪车。
PS: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城市,200 万真的很多很多啦!
原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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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真实事件。
我妹妹,五年前结婚嫁了一个渣男。
结婚两年多了没有孩子,妹妹和渣男到处检查结果都是没什么问题,渣男妈妈不乐意了。
后来渣男出轨,他妈妈自然很高兴的把妹妹扫地出门,到处说妹妹生不了孩子花钱大手大脚,最过分的是,说出轨的是妹妹,他儿子是受害者,呵呵!
离婚之后,渣男迅速迎娶小三,这个小三也是个很渣的女人,暂且不说。
现在妹妹离婚三年了还没有找到真命天子,但是过的非常好。渣男嘛,EMMMMMM,身体各种有问题,脚踝受伤,以后都不能跑步剧烈运动,还被查出来精子存活能力差,没办法有孩子!哈哈哈哈哈,渣男家三代单传,听到这个消息,周围同事小区里的人都是幸灾乐祸地说:自己连种子都播不下,还嫌地里不长东西…
我觉得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说是不是忽悠老实人的?
至少暂时来讲,我的答案是:是
我就简单说说我的人生经历:
我出生于东北某省城双下岗职工家庭
父母都是高中文化,
也都是心地极好,一生无愧天地之人
98 年国企改制,父母一夜同时回家
一分钱买断补助都没
家中瞬间断绝所有收入来源
父亲起初靠站街做刮大白电工等装修零活
后来靠一天开满 12 小时出租车
母亲靠四处打零工把我养大
我的亲戚们当年也基本都下了岗
后来也都发家致富
但是他们靠什么发的家呢?
有的在早市欺行霸市
摆摊卖豆腐脑靠打跑竞争对手独霸生意
有的在火车站卖假金项链骗外地人骗到就跑
有的去车站偷包,有的去地摊卖假烟
有的开旅店容留卖淫嫖娼提成
有的我就不说了那罪绝对不小了
他们的共同特征是靠非法手段攫取了原始资本
然后做黑灰色的相对正经的生意继续赚钱
这就是那个大下岗时代的特性:
东北地区被下岗折腾的哀鸿遍野,一片凋敝
道德沦丧,民风败坏,黑白颠倒
善者一文不名,恶人盆满钵溢
所谓东北地区黑社会多妓女多的传闻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于是从小我家就被人瞧不起
无他,穷,“没有能力”
当然我也承认我父母不是做生意的料
也没什么太强的技术或太高的文化
也知道善良不代表着就必然应当富裕
但我真没见过周围有谁在那个年代
处于那个层次,不做违法犯罪之事还能活得好的
我也算争气吧
愣是从一群大部分同样来源于下岗家庭的
整日自暴自弃的小学初中同学里
考进了省里最好的高中之一
周围满满的都是公务员教师医生家庭出身的同学
然后通过高考,上了一所 985 大学
有些讽刺的是即使国家把我们玩成这样
从小到大我却都是一个坚定的
爱党爱国的好青年
我几乎从没有刻意伤害过谁
没有在背后说过任何人坏话
从不撒谎,发自内心的乐于助人
团结同学,帮助老师,勤学好问
基本上年轻时老师写的那些好评语
在我身上都是符合的而且发自内心的
因为匿名的关系我可以简单的不要脸一下:
我觉得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人生至今快 30 岁了,干的唯一一件错事
是初中时候第一次看毛片
好奇心太旺兼之荷尔蒙冲动,摸了一女生的大腿
因为这事后来十分内疚
高中时候自己惩罚自己
有一年时间刻意把自己的性格改变成沉默阴郁
当然一年后解锁了
大学在校期间在院系学校混得很好
成绩也不错,毕业各种保研保出国
但是父亲当时体检疑似肺部占位
开的出租车出了事故对方全责
但对方却因为我们是出租车,即使车出了事每天份子钱也要正常交
而且事故车放在车场每天都要交停车费,于是迟迟不肯赔付就一直拖着不给
最终我父亲实在扛不下去,自掏腰包赔了车主然后就失业了
父亲当时深受打击,家里也没有了钱再让我继续念下去
本人颜值身高中等水平,有些所谓才华
那时很多姑娘喜欢我
但自从我谈了恋爱之后
基本不和其他女生有私下的闲聊之类
你要问我哄姑娘会不会,会
恋爱相处好不好,好
不过从来没欺骗过她任何事
但是,在我实习的时候
相处一年半的女友和人跑了
于是在整个找工作期间几乎发疯
那时候不正常的精神让我失去了很多很多
亲密的朋友,欣赏我的老师,四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等等
我是个要么不谈,一旦开始谈,就除了背叛以外可以包容对方任何事情的人
我这种专一传统之人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恋爱自由,想分就分咯”
实在是怕了那些口口声声 “追求自由”,实际在我看来“自私自利任性妄为” 的女性
所以至今对恋爱充满了恐惧
因为如果能走到结婚就算了
如果走不到结婚,受伤的肯定是我
所以独身至今,未谈恋爱
当时无心应聘,最后不得不读了一年双学位
之后勉强自己找了一份收入尚可但实在不喜的工作
做了半年之后,实在忍受不了行业潜规则
不想陪客户去娱乐场所去抽烟喝酒大宝剑
辞职回家考了国家公务员
全裸拿了笔试面试第一
体检时却查出患有慢性疾病
公务员名额被另一关系户拿走
(当然这是符合规定的)
如今在家养病已两年
病情不见起色
家里陈设几乎一如二十年前
父母劳累如昔
亲戚白眼更甚
同学基本已买车买房
结婚生子亦有不少
我却只能看着日益高涨的房价
越来越挑剔的姑娘们呵呵一笑
人生经历大概讲来如此
我不是农村出身,也不是中产阶级家庭出身
而是知乎上很少的城市最底层的市民出身
因为非农村出身的关系,我也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生活成本和同龄人的压力
因为一路好学校的关系,我有着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学生的眼界和见识
只是站得越高,看的越远,人却越痛苦孤独
至于那些恶有善报的人或事我就不举了
以我这种出身的人而言,那种事见了实在太多
有好些自己的事即使匿名我也不愿讲的,那就不讲了
这些年来坎坎坷坷,总之实在不很轻松
并非抱怨,人生经历过很多事情
写这些也基本没什么心理波动
信笔拈来,不过搏君一笑尔
这个应该算吧
没有,从来没有这种神秘主义因果联系。你们讲了很多恶人有恶报的案例,却没看到同样比例的善人也有恶报。概率论并不偏袒道德与正义。
这就是我们需要法律、警察,隔个几代人还需要革命的原因。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感觉这样的开头很央视
好吧,正儿八经的开始说
我们家的四五六七线城市,八十年代的时候的一个大学生,那时候大学生还很少啊,学法律的自然进了公检法系统,在我们地区检察院任职,当时是要培养做检察长的吧,接下来可能就往政法委书记的路线上提拔吧(人民的名义既视感。。。。)
这个年轻人娶了我们当地县医院的护士长,两口子也算是郎才女貌,本来日子这样过下去是很轻松愉快的,后来呢,我们的检察长跟当地一个学校的一名女教师勾搭上了,女教师的丈夫当年在北京军区当兵,一年到头也回家不了几天,护士长呢因为工作性质,也经常不能按时回家,于是这俩人一拍即合,就搞在了一起。县城地方不大,很快就有人传到护士长的耳朵里了,那时候俩人也有了个孩子了,护士长就上女教师家里找人家说理去了,原则上也不想离婚,就想这俩人断了算了,女教师家也觉得理亏,迅速的跟远在北京女婿联系了,把女儿办到了北京专心当军嫂。但是,我们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学生不同意,表示非得走就得让女教师的老公也知道这事,让这日子过不下去,于是,这位奇葩的女教师,机智的走位,给这位青年才俊介绍了一位当地有名的风流寡妇。。。。。俩人又迅速的坠入爱河。。。。。
到这里你以为只是个渣男的故事,too young too simple 啊
女教师解脱了,青年才俊和小寡妇勾搭到一起之后,迅速觉得我俩才是真爱啊,于是就要和原配离婚跟小寡妇结婚,原配不答应啊,怎么办?这位青年才俊本来时间比较自由,在家陪孩子的时间多,天天跟孩子说,孩子啊,我跟你说你妈妈得病了,精神病,孩子也不傻,妈妈好好的怎么会精神病,然后我们的青年才俊干嘛了,强奸自己老婆,那个年代还没有婚内强奸的概念,有时候几乎就是虐待,女护士天天遍体鳞伤,受不了可也开不了口跟别人说,天天在家抱着孩子哭,孩子什么都不懂,时间长了也觉得妈妈有病,童言无忌啊,跟妈妈和亲戚朋友说话的时候就表现出来对母亲很嫌弃,母亲就是个精神病。护士长受的折磨时间长了,也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得疯了,于是同意离婚了。
你觉得这就完了?不~ 并没有,检察长同意离婚,但是要求女方净身出户,儿子也要留下,这护士长能答应么,表示那我们上法院起诉离婚吧,我又没有过错,男的表示可以啊,于是动用了自己在公检法系统多年的关系,先把离婚起诉案搞到了临县处理,每次开庭女方都得从家跑到临县去,一次开庭回来就疲惫不堪,回家来男的说咱俩还没离呢,还是婚姻关系中呢,于是继续婚内强奸虐待,女的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可是还没认输,这男的更狠了,把女的衣服都脱了,烧了开水,往身上浇,女的在家哀嚎把邻居都招来了,男的死不开门,水吧也不是特别开烫的皮开肉绽的那种,就是让你疼的不行,还没那么严重。那个时候呢,也是法律意识淡薄,而且要面子,邻居劝女方去验伤,女方说这夫妻两个人那什么的事,怎么跟人开口让人验啊?邻居们也没法出庭给人作证,前前后后闹了一两年,女方不堪其辱,净身出户了。。。。
男的后来和小寡妇结了婚,又生了个孩子,还当上了检察长,但是因为这个事情当时影响挺大,也就当了一辈子的检察长,听起来渣男过得还不错呢吧。。。。
后来的后来,检察长快退休了,还有一个来月的时候把,有企业就找到他准备在他退休后聘用他,开价很高,也是想用用他的政治资源吧,检察长的应下来了,回单位就跟新任的检察长说了一下,表示退休后准备应聘去,新任的检察长就说,老爷子,机会这么好,你就别等退休啦,现在就去吧,退休手续我们到时候给您办好就行啦,老检察长一听,觉得这孩子真会来事,行吧,那我就去多挣两个月钱,于是乎就跟企业签订了聘用合同,高高兴兴的挣快钱去了~~
然鹅,就在之后的一周,老检察长收到了检察院的通知,单位得知他在在职期间与企业签订了这种明显带有利益性质的劳务合同,他在退休前一个月,被开除了,退休金、养老、医保样样都没有了。。。。企业的聘用计划也终止了。。。。
因为新的检察长就是当年劝护士长去验伤的邻居,所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某地农民,重男轻女,只要生下女孩都通通淹死,或者掐死。这些男孩长大以后,发现,同龄的女性适婚者没有了。即使有偶尔几个,彩礼也是天价。现在据说寡妇很吃香。
-———— 你要的故事讲完了,但是我要说的是 —————————–
从问题的表述来看,题主还是比较迷信的,就和我这个答案里说的这些人一样,一边淹死自己家女娃,一边求神拜佛,求自己家儿子讨个好老婆。
实际上就算你本人是神佛,也解决不了,女娃不可能从泥里钻出来,土里长出来。
日子那么苦。。。原因也很简单,你把维系生活的钱都捐了,生活自然处处捉襟见肘。而你天天在高速路上奔波,遭遇车祸的概率也就比别人高。
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觉得佛家说了舍身饲鹰,涅槃成佛,只要是好心,豁出一切去干!但是实际你又没有打算出家成佛。
中国人的毛病就是没有信仰,但是说起信仰来,比大和尚还要真善美。比如嵩山禅宗祖庭少林寺,永信大和尚为了给少林寺挣几个香火钱,被骂得狗血喷头,好像一个个网民都成了得道的高僧,比他还虔诚。实际翻开佛教史,基督教史,道教史或者其他宗教史,会搞钱的教派活下来,不会搞钱的教派默默死去。拜服世俗权力的教派活下来(全真教是典型),直接反抗的被杀了一遍又一遍。这世界的因果比神仙和佛爷更加残酷。
现实世界只有因果,没有报应(指狭义的佛家用语)。醒醒。
说一件小事,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我不知道你们小时候,尤其是初中的时候,有没有被一些 “坏孩子” 勒索过?就是那些不上学,天天混社会的孩子,尤其喜欢在学校周围晃悠,勒索一些零用钱什么的?
我上中学时候,我们学校一墙之隔就是一个企业小区,那时候不叫小区,叫 “家属院”,这个企业效益不好,很多职工都下岗了,天天都忙着找活干,这些下岗职工有不少孩子就属于没人管的状态,很早就辍学了,四处晃荡,天天就是在学校周围勒索学生。
其实这帮孩子岁数也就是该上中学的年纪,但是他们一个个敢打架,下手也狠,我们学校很多孩子都怕他们。学校保卫处也管过,但是也就能好一阵,他们躲几天,看风声过了,又冒出来。
那时候有一个歪嘴的孩子,我就叫他歪嘴吧!打人特别狠,我们班有个男同学,因为歪嘴要 20 元钱没有,被歪嘴打的吐了血!从此我们学校的人都怕歪嘴,歪嘴也经常身边带一些半大孩子,装黑社会老大。
有次放学,我拿自己的压岁钱买辅导书,被歪嘴带着人拦住,后来被搜了身,把钱全拿走了,不过倒是没动手。
这样歪嘴就认为我有钱,就经常跑到学校来勒索我,那时候我也害怕,身上有钱就给他,如果没钱,那时候我爸爸抽烟,我就偷我爸一包烟给歪嘴 “上供”。
后来,低年级有一个倒霉孩子家里有点钱,歪嘴又看上了他,慢慢对我就不再纠缠了。
我上高中以后,去了我们市重点中学,就再也没见过歪嘴了。
也许有人问我,为啥不报警?90 年代下岗潮的时候,我家这个北方四线小城市都是下岗的,治安情况及其恶劣,警察根本管不过来!这小孩子勒索小孩子的情况,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叫事!警察来了,也是在周围晃一圈,然后就走了,一点作用也没有。
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后来大学毕业就留在北京。
那一年,我休假,回老家呆几天。
那天我去菜市场买完菜,正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叫我:是 XX 吗?好久不见了!
我回头看见是歪嘴。
歪嘴应该比我大一岁,当时也是 20 多岁,但是头发变成黄白相间,不是染的,应该是营养不良,背也有点驼,穿着一个旧的花衬衫。
我看见是他,顿时一股发自内心的厌恶感,说:哦,是你啊!
但是歪嘴已经没有当年那个霸气侧漏,满脸赔笑着说:正好,遇到你了,有的事找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看看他,说:当然不能!
歪嘴愣了,他没想到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歪嘴估计也想吓唬我一下,说:兄弟,不是我吓唬你!我有个手下前几天刚杀了人,我托关系给他弄了神经病的证明,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你借我点钱,以后你遇到事,也找我,我来摆平!
呵呵,他不知道我在北京当律师吧!你这个操行还帮我?你傻还是我傻?
我走过去,把手搭他肩上,说: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工作吗?北京市检察院!(我编的)专门审核死刑犯!我一年从我手里被枪毙的不计其数!你告诉我你兄弟是谁,我联系一下这边的检察院,明天就给他送刑场,到时候我亲自去,你信吗?
给大家普及一下,死刑的审核是最高人民法院,我当时编的,反正他也不知道。
歪嘴立刻软了,说:别,兄弟,知道你现在威风了!其实,是县里石膏矿上招工,我想去找个工作,但是手里真的没钱了!
我说:没钱?找你妈要啊!
歪嘴立刻一脸哭相,说:我妈早不管我了!我今天早饭还是去我奶奶家吃的,我奶奶家也没钱了!
我哭笑不得,他妈都不管他了,凭什么我管,但是当时我还是有的心软,说:借多少?
他说:不多,三百。
我笑笑,说:今天出来买菜,现在身上还是 20 多块钱,够你买车票去县里了,赶紧滚蛋!
他接过我给他的 20 多块钱,说:谢谢兄弟,给我留个手机号,回头钱还你~
我笑了,说:等你买得起手机再说吧!
当然,我永远也不可能要回那 20 多块钱了,因为听说他在矿上护矿,后来跟另一家石膏矿有了纠纷,两家打架,他被捅死了~
虽然是恶有恶报,但是也是特殊年代的一个悲剧吧!
现在时代不同了,如果有上学的朋友遇到这样的人,还是告诉父母,或者报警吧!
有人说我是编的,不信你就当成是编的吧,毕竟我不是当事者什么人,细节方面不是很清楚。呼格吉勒图的案件也是我们这地方最出名的冤案,同样也在十几年前,真相往往能突破大部分人的道德下限使人无法理解。
(以下原答案)
十几年前吧,我们这里出了一起车祸,晚上 1 点多有人报警说是一个人骑摩托车撞护栏了,当时在值班的副局长让报警的人去看看那个人还有没有气,那个人很害怕就稍微靠近了一点说是好像有气,但是头上都是血叫着没反应,然后这个副局长居然说那就明天再说吧,第二天早上换班的人出警的时候发现死者由于面部朝下又加上是 11 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头部已经被凝固了厚厚的一层血,拉回去洗干净发现是副局长的儿子。(他儿子是被自己的瘀血窒息而死的)
补充:评论区有意思
人贩子拐卖少女不成、反被卖
侵权则删除。以下是新闻的内容。
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事,不是编故事(中央电视台一法制节目有报道,大家可以去查看)。 一未满 18 周岁高中毕业女生拐卖了要拐卖她的人贩子,一审被判 3 年,二审判免于处罚。
这个小女生叫刘慧,刚高中毕业,还未满 18 周岁,她去城里玩,准备回家,在车站被小偷把钱包偷走了,她发现钱包没了,就喊:我的钱包丢了,谁把我的钱包偷走了。
这时有一个衣着华丽,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妹子,你钱包丢了,你要去哪啊?刘慧就说自己要回家,说了家在的地方,说没钱买车票了。
这女人说,真巧啊,我也是那里人,咱们是老乡,我给你买车票吧。
刘慧说,谢谢大姐啊,你真好啊,我回家就把钱还你。
那女人就说她叫刘梅,帮刘慧买了车票,跟她一起坐车回家。刘梅说她在城里老公家开的公司里上班。到了县城,下了车,刘梅说舅舅家在这让刘慧陪她去一趟再回家,刘慧想自己还要再坐汽车,然后再走一段山路才能到家,人家给自己掏钱买了车票,再说自己现在也没钱买汽车票啊,就同意跟刘梅去了。
到了刘梅舅舅家,院子房子挺不错,刘梅舅舅把她们接进去了,刘梅舅妈却出去了。他们在屋子里说会话,舅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抽吧干瘦脏夕夕的男人,那男人一进屋就盯着刘慧看,一会,刘梅就对刘慧说,妹子,我跟舅舅说点事,你先到那屋去休息一下。然后就把刘慧带到另一个房间里,让她在床上休息。
刘慧自己在房间里,感觉不对劲,那个脏夕夕男人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哎呀,不会是遇到人贩子要把我拐卖了吧。
她一推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想这可怎么办,看到房间连着储藏室,就到储藏室,搬了凳子站上面从储藏室的窗户缝隙正好看到那个房间。
她看到对面房间里,刘梅说,水灵灵多好的啊,那个脏夕夕的男人问刘梅多少钱,讨价还价后定 4000 块。刘梅说大白天不好直接带走,等天黑给他送去。男人走了。
刘慧躺在床上装睡觉,刘梅进来了,说要带她出去串门。
刘慧趁机跟刘梅讲,自已有三个好姐妹,也都没考上学,而且四人曾讲好,有福同享,所以她想让那三人跟她一起去工作。
刘梅想,自己又能多赚三个人的钱,是笔好生意,就同意了刘慧,带她离开了这里并坐车跟她去了她家所在的镇上。
到了刘慧家在的地方,刘梅住进一家招待所,让刘慧去找她同学,刘慧离开招待所,心想,自己可算自由了,她想去报案,可是一想自己也没证据,要是刘梅就不承认也没办法啊,可是就这样也不甘心,想报复一下人贩子。这时她看见路边有一个一只眼的男人在外面拢了一堆火正烤火。
她就跟那个男人搭话,说:大叔,你怎么不把柴火报屋里去烤啊,那男人说,抱进去多麻烦啊 (看这懒的)。
刘慧说,大叔看你挺悠闲的,你孩子一定挺孝顺你吧。一只眼说,我哪有孩子,老婆还没有呢,看我长这样,谁跟我呀。刘慧压低声音说有钱还娶不到老婆吗,可以买呀。一只眼说,上哪买啊,刘慧说我认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的很漂亮,你愿意就介绍给你认识。
一只眼说那太好了,行,你要多少钱啊,刘慧说,给我个路费当介绍费就行了,五六百块钱就行,可是她要是看到你不愿意怎么办呢?一只眼说,你把她领到我这来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刘慧回到招待所见到刘梅对她讲自己事先想好了的瞎话:大姐,我跟我同学说了,她们都可高兴了,很愿意跟我一起去你那里,可是她们父母不太同意,非要让你去一趟,你去见见他们跟他们讲讲吧。
刘慧就把刘梅带到一只眼那里,说大叔来客人了,招待一下吧,一只眼出来把她们接进去了,刘慧对刘梅说,大姐,你先坐一下,我把同学和她们父母全找来。
刘慧出来了,一只眼跟她出来给了她五百块钱,刘慧就回家了。回到家,刘慧见到父母,就哭了,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讲给父母听,父母对刘慧说,咱们得去报案。于是就去了派出所报案,民警听完刘慧讲的经过,对她说,谢谢你来给我们报案,但是你卖了她,我们也要拘留你。警察带着刘慧找到一只眼家,可是只有一只眼自己在家里,刘梅并不在那里了。
原来一只眼也是个人贩子,他把刘梅 QJ 了然后卖给了同村的一个光棍李大拐 (哈哈 ,人贩子遇到人贩子!)。警察后来找到了刘梅她们。
检察院对这系列人犯提出起公诉,刘梅专门从事拐卖妇女儿童,已经拐卖五六个了,被判无期徒刑;“舅舅”、“舅妈” 以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独眼龙以 QJ 罪、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 18 年;李大拐收留被拐妇女,被判两年。刘慧因拐卖妇女罪也被判了三年,其父母不明白,找到法院。一位法官解释说,拐卖妇女儿童,最低也要判五年 ,判了三年,已经是从轻了。刘慧父母不服,找了律师,提起上诉。开庭时,律师列出三条,一是刘慧犯罪时不满十八周年,犯罪的第二天才是她十八岁生日,应该以教育为主,惩罚为铺;二是她主观恶意性不大,只是为了报复,不是谋利;三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帮助公安抓住四个人贩子。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审理,决定对刘慧批评教育,不再判刑。
[责任编辑: 陈璟春 ]
晋。
司马懿用漫长的七十三年时光熬出了头,后经司马师,司马昭接班,司马炎篡了魏国。
司马懿的长寿在两晋皇帝里显得格格不入,因为此后再也没有一个皇帝超过五十五岁,平均年龄也是三十九岁。
司马懿似乎把智商也用完了,司马师,司马昭,司马炎尚算帝王之才,等到了惠帝司马衷时,真是智商欠费。
晋朝的司马皇帝从此以后总在向往太康盛世,虽然只有十年,虽然只是天下无事,可那总比衣冠南渡幸福百倍千倍。
晋许多昏招的原因就在于难以启齿的合法性,因为当你想拍着胸脯说天下是寡人的天下时,难保不会有人说:
高贵乡公安在!
学校体院有个某少数民族同学,个头大,常年自称是某汗黄金家族后裔,常年混迹民族主义论坛,观念上觉得他们要重现祖先荣光,汉族男孩子都软蛋好欺负,女的就是促进民族融合而生。
所以每次打球经常使坏,经常打架闹事。而学校方面教学部和辅导员又经常和稀泥,常常他口头警告,记过都没有记过,别人白白被打了。
直到… 这孙子在学校后门吃东西和本地老板起冲突,被老板叫来的本地混混在店门口打了个半死,直到警察叔叔过来才救了这王八蛋。
说好的 xx 帝国之荣光呢?
题外话:丢了脸但是人家走路依然趾高气昂,没事,马上毕业拿完证了,告诉你啥是皇汉。
是这样的。
今天我坐车回家,车上有个男的打女人,还揪着她头发不放。于是,车上一群人让她老婆先下车走了,那个男的看她下车跑了就在门口把着们死赖着不让车走。就在这时,一个大胡子叔叔走到车门口掐住那个傻逼并把他揍了一顿,
“打女人你还有理了?” 哐哐哐哐
但这个傻逼还用手把住车门口的扶手,而我正好也站在门后,于是我就去扣那个傻逼的手。
你们知道,只用指甲掐人一小块肉是最疼的。
他一只手撒开了,接着我又去扣另一只手,但他刚才那只手却抓住了大胡子叔叔,不敢还手,就是抓着他衣服不放。大胡子叔叔就把这个傻逼拉上来了。这个傻逼还说要报警。
“打 110 叫警察过来”
于是我用了最大的声音跟他吼:
“打!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打女人你还要不要脸”
然后那个傻逼就一直瞪着我,我身后的一个学长就过来挡在我前面,那个人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车到站了,在开门的一刻,
两个学长和大胡子叔叔一起把那个男的推下车,放倒。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们,很帅。
很帅。
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以后遇到这种人希望大家能见一次打一次。
啊 大胡子叔叔和两个学长真的好帅。
我爸家中五个兄弟姐妹,我爸最小。几个伯伯对我爷爷奶奶都不太好,尤其我大伯对我爷爷奶奶特别不好,不出钱,也不出力。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家里晚上算时辰要做些迷信,也不来,说要睡觉起不来。平时呢,对我奶奶各种嫌弃,嫌老人家脏,麻烦…. 很多特恶心的事情,一点也不想说。最严重一次,我奶奶休克过去,他们不是把我奶奶送去医院,而是打电话给我爸爸问要不要送医院,谁出钱。后来我奶奶醒来,和我爸爸说,他们翻她口袋什么的,她的值钱的东西,金戒指,几百块钱都不见了。
后来,他儿子找了一个媳妇,大概是平日为人太刻薄,对媳妇也不好。于是几年以后,儿子媳妇一起不给他们钱,也不照顾他们。在农村老人家是真没什么赚钱能力的~ 然后我大伯他们就到处哭诉,这里那里的找亲戚借点钱之类的。在哭诉的时候,大伯的儿子就和大家说,他爸爸也这么对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他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嗯,我反正是看得很过瘾,真的是,活该。
朋友村村长。卖山卖水卖地贪污上千万。
后来得了癌症死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
世间公道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
有个黑老大,有次喝醉,横穿马路,被我朋友哥哥开车撞死了。他们当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连赔偿款都不要。扬言做掉我朋友全家上上下下。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跑去砸了人家家里。但是一个星期不到。那些小弟跑路的跑路。抓的抓。被连根拔了。现在都过了十几年了。我朋友一家上下还活得好好的。
某市人民医院院长。贪污受贿。还把肺结核的病人留在医院当肺炎治疗。主要就是为了骗钱。骗了不少钱让他去肺结核中心。这个就是那个医院的潜规则。然后有一次他喝完酒还去嫖娼。回家过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自己走到河里淹死了。
还有我,每次正儿八经谈恋爱都遇到像《我想和你好好的》里面倪妮演的女的。这电影我刷了三遍。恨不得提着水果篮去感谢导演。
里面情结我基本上都遇到过。包括开车的时候吵架。下车走到马路中间。说要死给我看。
我上辈子一定杀了人家全家老小。
2020.5.20
我又来了,再讲点新鲜的,权当记录点素材回头攒小说用
老家征地迁坟,有一家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回来迁,一直等到施工队把他家祖坟都刨出来骨头茬子晒了太阳也没人管,甚至遗骨是他家父母的。
白花花的腿骨实在吓人,被施工的随便敛了。
结果这事没多久,这家兄弟姐妹三个,虽然住在不同的地方,都得了胃癌死掉了……
另有一个男的,家里老婆贤良,还养了一双儿女,偏要离了婚跟个能当他闺女的女的好了。也没结婚,还又生了俩孩子,后来老毛病犯了又把人甩了。
结果没多久查出来个挺奇葩的病,睾丸癌
现世报吧
还有一个村里大爷,碎嘴子,把儿子儿媳给拆了,结果儿子找不到老婆特别烦他。
大爷病了,倒是不严重,儿子用架子车拉着去医院打了针回家,大概心里有气,手一松把他爹从车上给滚下来了。
好巧不巧,碰着脑袋。按说车还没个床高,摔不着的,但他爹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没了……
不是迷信,但是很多巧合的事真挺难解释的。就信着善恶循环,当个不亏心的人就行了
………………………………
家里人讲的,也就前几天的事。
家里有人在政府民政部门管低保,本来是救济穷人的好事,但是总有人不管这是什么钱,就想要贪这一口便宜。
就有这么一家子,大概四口人,都有劳动能力,俩孩子上学,大人干点活赚钱,家庭条件还行,反正不管怎么说跟吃低保扯不上关系。但是家里的妈妈就一定要吃,在政府院子里撒泼,没事就来骂街,好像还要脱衣服来着…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领导觉得不能影响日常工作,就怂了,给他们家办了低保。
结果没过多久,妈妈查出来乳腺癌,爸爸出事故瘫了,撇俩孩子挣扎生活… 砸锅卖铁治病都不够。
经过一家人的不懈努力,成功符合吃低保条件了…
所以这种不该拿的钱,还是不要贪,更何况这可是别人救命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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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一个事,跟这也差不多吧
我们这边拆迁要拓宽大路,有这么一大家子人,祖孙三代。老婆婆年纪很大了脑子不是很清楚,儿子有尿毒症住院了,家里儿媳当家,下面好像也是两个孩子还挺小的。
本来按着他们家面积算完了,看男主人病情很重,又给加上四十来万,想让他好好治病。男的特别感激,和他妈妈签了字。然后女人跑来把合同撕了,怎么都不肯签字,觉得少,得再加几十万。
但是他们家面积很小的,给那么多根本没办法报账,工作人员很为难。
后来女人一拖再拖,每次登门都要骂街,然后她老公没抢救过来…
又赶上领导检查,一点一点抠还没审的合同,结果他们家最后没得多少钱,女的就直接崩溃了,后面的事情不太清楚。
反正我觉得,男主人已经快不行了,熬这么久可能就是想给孩子多弄点钱。谁知道媳妇一点事不懂…… 唉
听了蛮多这种很魔幻的事儿,有人听就继续更
不过我是诈尸式更新的 你们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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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
刚背完书换换脑子,来再更一个
还是附近村子里的事,昨天闲的时候专门去重新确认了一下事件经过。
前几年整改,让下面村子报贫困户申请低保(对还是低保的事情),然后有一个还蛮富的村子,全村几乎都申请了,哪一家都不想吃亏。乡里没办法就抽调人手分了几个组,每天什么事不干,就下村里实地调查。因为明明大家都知道村里卖地卖树比城里都有钱,就想看看这帮人到底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所谓幺蛾子,说出来也搞笑的很。很多人为了能吃上这口低保钱,把自家冰箱彩电大空调都卸掉藏起来,等检查完了再装回去,有的更绝,把工作人员带到某个破棚屋说是自己家,本人吃的油光满面,棚屋里面锅都没有,骗鬼都不是这样个骗法… 检查人员都是强忍着笑去欣赏表演的,天天看大戏。
哭的那个惨啊…
我有幸见过一次,深感自己的专业白学了,人家演的比真的还真!
有这么一家人,老两口有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会赚钱,在村子里盖的大别墅,四家别墅连在一起,远远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大庄园,放村里不是首富也差不多了。
然鹅这家人非要吃低保…
一个月三百块钱的低保,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为什么拼了老命也要吃。
一家几口排着队来办公室闹事(闹事是常态了,有次选举我做志愿者跟着帮忙,路边说闲话的大娘正在教几个人,说不高兴就就去北京上访,只要去了,政府啥事都给你办,把你接回来还报销车费!服气)
但是也算是这老太太说话太难听,戳到工作人员的点了,也懒得跟她讲理,就说不给办,那四栋大别墅,傻子都知道不该吃低保,也不可能为了她担这个责任。
两边人天天吵得翻天,最后领导又怂了,给了个小补贴…
中间大概闲了半个月,得了消息,老太太心梗住院了,好像心脏里面长了东西,花了十万块钱治病。虽然命保住了,但是心脏的病嘛,一个激动就要命。后续的治疗也是各种烧钱,况且遇到大事上,几个儿子孝不孝顺还要另说。老头子哭哭啼啼的来办大病救助,然而没有低保证不能办╮(╯_╰)╭
用母上的话说,这些从乞丐嘴里抠饭吃的人呐,能落到什么好上… 唉
以前听人说人的语言是有力量的,说了什么听了什么,下意识的就会影响自己,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被人骂了胸口很闷很难受… 这些人大概就是每天生活在斤斤计较和咆哮骂街之中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反正不管做什么,当个有底线的善良的人总是没错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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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听了个稀罕事!
有个女人家里男人酗酒,什么程度呢,就是随便谁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照这个喝法用不了多少天男人就得归西。
家里穷啊,男人又不干活,女人就想办法给他买了个保险,就等着哪天他死了能拿钱。
谁想到男的一直苟延残喘,照样天天喝酒。
保险钱也得交不少,女人交不起钱就把保险撤了。
没出三个月,男的死了…
这事有名有姓的,一打听村里都知道,都沦为笑料了。
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事,就觉得挺稀奇的。
这男的这辈子是来讨债的吗?
紫云山上有一座道观,香火旺盛,来上香请愿的人很多。
小离今天也来烧柱香,她烧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爹。她爹受伤了,她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小离他爹本不会受伤,只因他走错了一条路,在那条路上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小离她爹在城南摆摊卖些编筐、竹篮什么的,往往傍晚时分收摊回家。他回家前会做两件事,一是到中街李字酒坊打一壶烧酒,他家的酒有一股浓浓的粮食味。第二件事是去老王的烧饼铺子买两个刚出炉的烧饼,他家的烧饼皮又薄又脆而且舍得放肉,小离最喜欢吃了。小离他爹一般都是先去买酒再去买烧饼,一来酒馆近一些,二是害怕到家的时候烧饼会凉了。
那天小离她爹收了摊并没有直接去打酒,而是先去买了烧饼。买了烧饼也没什么,只是回头往李字酒坊走要经过小狗巷,他在小狗巷碰到了孔家的大少爷和他养的 “黑虎”。
孔家是城中有名的大户,经营着几家赌坊和酒楼,据说私下里还做着皮肉生意。孔家有钱有势,孔大少爷自然也是有头有脸。这孔少爱好也多,但要说最喜欢的还是养狗了。他养的狗都是一些凶悍生猛的大狗,越是野的狗子他越是喜欢。“黑虎” 就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地方买来的,这狗浑身上下毛发油亮,黑的只能看到一对凶恶的眼睛。它曾经是放羊用的,一次狼群来偷羊,它扑上去一口气就咬死了两只土狼。孔少听说后,就亲自去把这狗买了回来,并给它取名 “黑虎”。
黑虎一到府里,马上就占据了 “狗王” 的地位,平日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天正好被孔少带出来遛街,就碰上了小离他爹,那狗动动鼻子,不知怎的就对烧饼感了兴趣,便径直冲向小离他爹要抢下来。小离他爹哪能能让这畜生吃了他给女儿带的东西,一抬手就让这狗扑了个空。可 “黑虎” 还不死心,转过身来龇牙咧嘴地又要咬那袋子,小离他爹往后退一步用空酒瓶砸了狗背一下,又一脚把它踹开,骂道:“这是谁家的疯狗?”
孔少本来在旁边看的有滋有味,但是看到黑虎不但没抢到烧饼,还挨了打,就大声骂道:“好啊,你个老不死的敢打我的狗。” 小离他爹这才看到孔少,就赔了个笑脸说:“原来是孔少啊,真对不住,你看你的狗想抢我手里这吃的,我就踹了它一下,不过这狗可真漂亮。” 孔少没好气的回复道:“哼,你也知道漂亮?知道我花多少钱买来的吗?要是把他打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小离他爹连忙点点头说:“是,是,孔少说的对,我这把老骨头值什么钱啊”。但是孔少对于这种反应好像还不够满意,眯着眼睛一拍黑虎的屁股,说到:“上!黑虎!”。那大黑狗有了主人的撑腰,再也无所顾忌,一下蹿了上去。这次它没去咬袋子里的烧饼,而是朝小离她爹的大腿扑了过去。
这狗凶起来,小离她爹哪能招架得住,一下就被摁倒在地上,酒瓶摔成碎片,烧饼散落在一边。黑虎凶猛地撕扯着他的两条腿,瞬间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那狗越咬越凶,孔少拍着手在旁边看了一会,笑着说:“好!好!”。过了一会也许是没了兴致,孔少喝了几声 “停!”,那狗才从小离她爹身上爬开,孔少拍拍狗头说到:“你真是个王八蛋,看看把人给咬的”,又不怀好意地对小离她爹说到:“今天你踢我的狗在先,它咬你在后,我不理亏,你以后给我小心点”,便大摇大摆地带着狗离开了。
小离她爹此时躺在地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一身的腥味疼得直发抖。他躺在地上呻吟着,后来幸好在西山砍柴的牛子从这里经过,他俩认识,这才把他架了回去。
回去以后,家里人还以为他是被山上的野兽袭击了,后来才知道是城里孔家养的那条大黑狗。小离他爹被包扎了一番,躺在床上呻吟着。小离越看越心疼,难过地说:“爹,要不我们去官府告他吧?”,小离她娘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到:“唉,告什么告,西街洪掌柜和长门村杨姑娘的事情过去才多久啊,他孔家不一样还是耀武扬威,他们做的孽还少吗?”,说完她留下了难过的泪水,又擦了擦眼睛对小离说:“明儿一早你去药王堂抓两副药回来给你爹吃,以后上街记得离他们的人远一点”。黑色笼罩下来,伴着小离她爹的呻吟,一家人熄了油灯草草地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小离干完了家务活往城里去。到了药王堂,伙计打着哈欠。小离轻轻地拍醒他,请他抓些药来。伙计一边忙活一边问她:“小姑娘,什么东西咬的啊,抓这么重的药?”,小离气冲冲地回答到:“给人咬的”。伙计扭过头看她一眼,小声地说:“是孔家的狗?”。小离说:“你怎么知道的?”。伙计放下手里的药,跑到后堂取来一小罐药膏,对小离说:“这是我家掌柜专门配的,不少人抹起来好得快,效果挺不错的”,小离接过小罐子,说了一声谢谢。
小离出了药店,远远地看到紫云山上薄雾缭绕,颇有一番小仙境的样子,想到她爹应该还在睡觉,就决定去道观上给他爹上一柱平安香。等她上了山以后,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了,小离仔细看去,一些人的穿着打扮有些相似。她心中一惊,原来都是孔家的下人。他们在山头歇成一排,旁边停着一顶大花轿子,看这势头应该是孔少爷他娘孔夫人又来上香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小离心想,她加快了脚步去道观门口买了一柱香。
这香也是有讲究的,分为上中下三等。下香一般为散香,做工粗糙,香味混杂,是穷苦拮据人家的选择。中香就要规矩一些,有模有样的,气味也还算醇厚,做点小生意或者有点身份的人会选择这样的香,价格自然也要高不少。而像孔夫人这样的,就会买上香来上,上香颜色纯丽,气味悠长,还用一小圈金边嵌着一尾花纸,是最贵也是最气派的一种香。俗话说,“香越贵,越显灵”
小离今天咬咬牙买了一柱中香,走进观里看到孔夫人臃肿的背影正跪在殿前,一身华服锦衣包裹着肥硕的身体,闭着眼睛虔诚的拜着,口中念念有词。小离噘了噘嘴,白着眼想,这得做了多大的恶才能这么虔诚。她找了一个垫子跪下来,祈祷着她爹能少受点苦,快点好起来,但是越想越气,又接着祈祷恶人有恶报,那大黑狗变成一锅狗肉,那个孔少爷…,还没想完,小离就心头一惊。因为太生气,心里想的话竟然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而旁边跪着的就是那个孔少爷的娘。小离偷偷睁开眼扭过头,发现孔太太正用那双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小离全身一凉,吓得一动不动。
不过孔太太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一是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她不想在这观里大动肝火,以免冲了喜庆。二是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她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角色,没必要也不配她大发雷霆。她费劲地站起身子,又走到门口点了三支上香,回到殿前又插上。跪在垫子上嘟囔了一会,她清清嗓子,故意大声地说:“希望我们家黑虎继续惩恶扬善,咬死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这话明显是说给小离听的,小离只能在旁边闭着眼睛红着脸不说话。最后一支香烧得还剩一半,孔夫人起身出门,在佣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一行人夹着颤颤悠悠的大轿子扬长而去。小离过了半天才站起来,她扒在门后往外看了看,确定孔家的人都走后才下了山。
孔夫人下山以后又在城里兜了半天,那晚她回到家,孔府里面已经是烛火通明,油烟烈酒的气味萦绕着,血红的灯笼挂满了庭院。那天是孔少爷的生日,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张罗事情,把上上下下都弄成了红色,就为了图一个喜庆,讨主子们开心。孔夫人越过几个院子走到正屋,大大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孔老爷旁边还空个位置,座位外边又围了一圈伺候的丫鬟家丁。就连那条大黑狗竟然也被安排了一个座位,人模人样地坐在桌子旁边。管家偷偷告诉孔夫人:“这都是少爷的主意,我觉得有点不妥,可你看…?” 孔少爷是孔夫人的命根子,那黑狗又是孔少爷的命根子,孔夫人只得回答到:“算了,随他吧,过个生日可别让他闹事”。随后就由管家搀扶着,半睁着眼睛,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踱到椅子上坐下。管家接着便喊到:“好嘞,夫人入座,可以开膳啦!”
管家言毕,大家都在等孔老爷动筷子,黑虎却一下子跳到桌子上,把菜锅踢翻了几大碗,汤汁佳肴散了一桌。孔夫人见状生气地说:“来人!快把这狗给我撵下去!”,这时孔少爷却拍着巴掌笑着说:“好啊!好啊!厉害厉害,看来虎子是想吃头一口啊!”,那几个家丁见状也不敢再上前。倒是孔老爷一拍桌子,大声喊到:“成何体统!”。这时黑狗龇牙咧嘴,浑身都抖了起来,在桌上原地转了一圈。孔老爷拿起杖子就要打这黑狗,没想到大黑狗却像猛兽一样瞬间扑了出去,一口咬到孔老爷的喉头把他压倒在地上。房间里的很多人都吓得跑了出去,孔夫人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丧着脸说:“快来人呐,快来人把这狗给我杀喽!”
孔老爷的脖子被黑狗生生咬断,鲜血溅了一大块地方,孔老爷在地上抽搐着,在红色的灯笼下,他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一些下人拿着棍棒赶了进来,孔少爷掀翻了桌子,大声吼到:“谁敢打我的狗!”,那一群人就愣在了原地。黑狗糊了一脸的血,见孔少爷把桌子掀翻,又朝着他一跃而起。孔少爷一下被撞到墙边倒下去,黑狗疯狂地撕咬着,孔少爷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却于事无补。黑狗死死地咬住他的脖子不松口,他的手想要抓却抓不住任何东西,红色的液体在墙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孔夫人慌了神,哑着嗓子喊到:“都快给老娘上啊,都他妈是傻子吗!?快打死那条狗!”。说完她自己就要往外跑,因为太胖了,走路都需要人扶,当然跑不动,又抖着脸上的横肉骂到:“不长眼的东西!谁快来扶我一下!”,但是从下人惊恐的眼神中,她意识到了什么,一回头,在那双油腻的眼睛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朝她扑来……
第二天上午,小离他爹的伤口好了一些,小离见这药膏有效就准备再去药王堂买一些来。天刚蒙蒙亮,她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出了村口,就碰到去城里卖肉的李大叔。李大叔是杀猪的,虽然干的是黑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却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见小离一个人往城里去,便跟上去问她:“小离,你一个人这是去哪儿啊?”。小离见是李大叔,就笑着回答:“去城里买点药膏”。李大叔接着说:“那你可得注意啦,小心在路上碰到老虎哦”。小离回答到:“这大白天的,路上哪有什么老虎啊?”。李大叔清了清嗓子,对她说:“你还不知道啊?昨晚这城里可是炸开了锅啦!”
小离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李大叔放下手里的推车,小声说:“昨天孔少爷过生日,我去给孔府送猪肉,那大黑狗在席间突然发生了疯,把孔老爷和孔少爷都咬死啦,我是杀猪的,看着一地的血都瘆人”。小离有点害怕了,说到:“李叔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李大叔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到:“我咋能骗你呢?那一身油的孔夫人倒是捡回一条命,不过听说脸被啃掉一半,那咬死人的黑狗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小离听到这里,往李大叔身边靠了靠。李大叔笑笑,拍拍小车上的大刀说:“不过小离你别害怕,那畜生已经被打成重伤了,你跟我一起走,它要是敢跑出来,就拿这玩意给他个了断。”
小离愣了愣,想起昨晚院子里发出的奇怪声音,扭头就跑回了家里。到了院门口,发现了一些已经干掉的淋淋漓漓的血迹,一直通向厨房。她拿起一把斧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站在门口往里看,一条巨大的黑狗爬躺在灶台前的土地上,早已经断了气。
讲一个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故事
三年前在大庆,车上一名 50 几岁妇女对公交司机破口大骂。至少持续了 20 分钟,只因司机劝解从前门上车安全。
无奈这是一个变老的坏人。不仅骂司机还影响司机开车。
对于这名妇女来说,那天可能是她生命最灰暗的一天了。
因为我在车的最后一排坐着。在后座聆听并观察了 5 分钟后,我至少组织好三套话术和两套动作。
于是乎我站了起来,三分钟不停的劝解(屏蔽词语屏蔽词语屏蔽词语)。
当然,她反过头来骂我,这时候我的动作派上了用场。一套帅气的凯撒式咆哮
我指着她的脑门:屏蔽词语屏蔽词语屏蔽词语。(大概内容就是我精神不好控制不住情绪以及洪荒之力)
接下来的 30 分钟车程,只剩下报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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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更新答案了。
我爸他老婆最近生了个儿子 我高考前一个月他儿子过百岁。
但是我还是觉得 善恶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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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2012 年 我爸出轨
当时我小六
我爸骗我妈因为某些原因要办假离婚证,我妈答应之后才发现办的是真的离婚证
于是我爸妈离婚了
我妈求我爸别离婚
我爸不同意,说除非你现在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跟你复婚
【我操,你想要儿子想疯了?】
我是个女孩儿
我爸在跟我妈结婚之前还跟一个女的结过婚,生下了我姐
今年 2017 年初,他的出轨对象,比他小近 20 岁的那个三儿又给他生了个女儿
所谓现世报了吧。
你想要儿子你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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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我妈现在找了一个对他很好的男人,对我妈和我特别好,我姐在国外留学,是个模特,也找到了爱她的男朋友,我们都过得很好
除了我爸
说个我初中一同学的事,真的是坏到骨子里那种。
从小父母离异后都不想养他,他被寄养在姑姑家里。亲爹都不管,姑姑也不待见他,他从小学开始便在外鬼混,姑姑根本不管,长期放学后进网吧睡网吧里,没钱了就找同学抢,5 块 10 块的,有些人不敢跟家里说,就成了他长期零花钱伙食费供应商。
对了,他能上学也是义务教育查得严没办法,他姑姑也就是给他交了学费让他名义上有书可读,其他一概不管。
从小打架偷东西无恶不作,到了初中顺理成章成为校霸。初中三年我亲眼见过的他带着一帮小弟欺负人打人就不下十次,更别说我没见到的。
是真的打,不是小打小闹,七八个男生照着一个人拳打脚踢,给人打的第二天下不了床那种,原因可能只是被打的人不帮他写作业或者被他骂了顶了两句。
更可恨的是他甚至打完人还要把人脑袋按进厕所蹲坑里,让人在厕所里跪下叫他爷爷,最恶心的一次是让人把厕所里的屎捡起来捏一个什么造型出来。
总之比现在网上流出来的任何校园暴力扇耳光之类的视频都恶劣十倍百倍。按照现在网上的标准每一次都够他五万三年起步。
而且他都是挑人欺负,专门欺负那种不敢告诉家里人的,至于那些被他欺负的人为什么不敢告老师或者告诉家人我也不清楚……
除了在学校,在校外他也是又狠又坏,比如经常放学打车去网吧,车开到网吧附近一个道路复杂的小区门口他就喊停车,下车直接一口唾沫吐到司机脸上拔腿就跑,或者手上端一碗吃完的烤土豆直接砸在司机身上油溅人一身,车费什么的不存在的。那种复杂小区的路他很熟,跑的又快,司机根本追不上他。
像什么经常拿把刀在路上找学生抢钱的事,都是日常。
值得一提的是,0 几年那会儿,这样的小屁孩,做些这样的事,还真没人管。
要说那时学校老师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没有报警给他送进少管所,我现在想来,原因应该很多,可能一方面学校老师只是对他的行为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严重到那种地步,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管,而且他初中时尚且没有弄出人命导致警方介入,加上那时候社会治安还有信息网络不比现在,小地方街头巷尾三天两头打群架都是家常便饭没人管,他的行为便被容忍和默许,所以这人渣就这样顺利念完了三年初中。
初中毕业,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了,他自然进了社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古惑仔。
我高一的时候假期和同学聚会,他自然没来,和我们正经读书的不是一路人,那时谈到他,听说是在夜总会里上班,跟了一个社会大哥,做做打手保安之类的。
高二的时候再见到他,是在街上,他瘦骨嶙峋,眼窝深陷,浑身的青龙白虎纹身格外刺眼,我差点没认出来,后来虽然认出也没打招呼,那样子一看就是长期吸毒的模样。
没过几个月,初中同学群里传出消息,他因为某天夜里,吸毒注射过量,死了。
没有任何人惋惜,不少人发出感慨,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死了真好。
2011 年曾经火爆全网的联防队员强奸案,案发时丈夫躲在隔壁不敢出声的事情
以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
29 岁的王娟 (化名) 近乎精神失常,半个月来不吃不喝,还数次试图割腕自杀。10 月 23 日晚上,联防队员杨喜利和两名同伙共三人手持钢管、警棍闯进她的家中,一通乱砸后,对她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毒打和强奸。
她的丈夫杨武 (化名) 则躲在几米外,不敢做声,眼睁睁看着妻子遭此横祸,一个小时后才悄悄报警。
比较奇葩的事还在后面,案发后,杨喜利被警方拘押期间还诬告受害人一家陷害自己。
随后半个月里,虽然行凶者杨喜利已经被警方控制,但麻烦依然继续找上门来。杨喜利的姐姐、姐夫、哥哥等亲属轮番上门骚扰,要求撤诉。
在杨武提供的一个通话录音中,杨喜利的哥哥大声斥骂杨武,威胁他 “全家可能会死光光”,“他坐几年牢出来后,不能保证你们全家小孩的生命安全,反正他老婆也跑了,已一无所有,你们看着办。” 录音中,杨武显得卑微懦弱,不断跟对方说好话,请求他帮忙,不要威胁他的家人。
杨喜利的母亲还带着孙儿,拿着状纸,骂上门来。“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的儿子,还诬告强奸?”“你被人强奸了,还将事情搞得这么大,没有一点羞耻吗?” 对此,杨武选择继续躲闪,被对方一路追骂、吐口水。
担心报复,杨武果真去西乡派出所要求民警销案。结果被民警骂了回来。
犯罪嫌疑人在庭上的狡辩
审判结果,强奸犯杨喜利获刑 6 年。
好了,如果故事到了这里,就是众位围观者该退的退,该散的散的结局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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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 ,天在看。
老天爷说: 事儿还没完。
没多久强奸犯杨喜利全家都遭难了。
杨喜利入狱服刑 3 年内,杨家又发生了几件大事:孩子的白血病复发了;照顾他的奶奶死了(就是上文提到过带孙子堵被害人家门骂街那个)。
2013 年 6 月 5 日,杨喜利在监狱里给他母亲写信,先是问候母亲的健康,随后希望他们把杨郁的病治好。他还恳切希望母亲带着孩子去探望他。
他没有被告知的一个情形是:母亲在他写信的上个月已经死于肺癌。接着 10 月的时候,他一直被家人照顾的患有脑偏瘫的父亲也过世了。
另外的两件事情是:2013 年初,杨喜利家的房子毁于一场大火。几个月后,他的二哥杨喜武在母亲去世前被带走,因销赃罪被判入狱 3 年。
“这个家庭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杨影影说,她一想到这些,就感到绝望。今年初,她生完第三个孩子后,跟性格不合的丈夫离了婚。她一直在强化这些毫无关联的事件间的关系。
两位老人去世后,杨郁患癌的大姑开始成为他的监护人。
资料来源
深圳联防队员强闯居民家强奸其妻一审获刑 6 年 | 深圳 | 联防队员 | 强奸_新浪新闻
张明扬老师曾写过一篇文章,用来回答题主的问题再妙不过了,特摘录如下:
原文如下:
年少苦闷之时,常与同学在大学宿舍正襟危坐观摩爱情动作片。印象颇深的一次是看《玉蒲团》,玉体横陈酣畅淋漓之际,突然一声当头棒喝的画外音传来——“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吓得哥几个差点落下宋高宗的毛病。痛定思痛之余,辗转寻来电影原著《肉蒲团》,才发现这是一本 “止淫风借淫事说法” 宣传因果报应的深刻小说,虽然我仍是淫者见淫,但书中布袋和尚对未央生说的一句话我还是给勉强记住了:“淫人妻女而不报者,古今并没有一个”。
(图注:《玉蒲团》电影剧照,图片源自网络)
布袋和尚甩下一句大话就云游天下去了,留下我青灯古佛寻章摘句为大师 “背书”,若有宣传封建迷信之嫌,还请及时报警,我束手伏法就是了。
当南唐后主李煜与皇后大周后的妹妹偷情时,他自然无法想到,这竟然掀开了中国历史上最为波澜壮阔的 “淫与被淫” 的因果报应连锁——从南唐到金亡,延续了两百多年。
李煜在和妻妹偷情之后,还词兴大发的作了一首很著名《菩萨蛮》:“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词中的偷情场景自然是无比香艳刺激,但切不可忘了,据说此时大周后已是重病缠身。不过,李煜虽然偷情的时机选的不是很厚道,但在大周后死后,好歹还是将妻妹娶进了宫,也就是更著名的 “小周后”。
没多少年,报应就来了。南唐灭亡后,赵匡胤对李煜一家还算不错,但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后,早就觊觎小周后美色,想尽办法最终占有了小周后。根据宋人在野史中的记录,尝到甜头的宋太宗隔三岔五的就召小周后进宫,“每入辄数日而出”,小周后每次出宫后羞愤难当,“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多宛转避之”。元人对此也曾作诗嘲弄:“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
最龌龊的是,宫廷画师还将 “行幸” 小周后的场面 “写生” 了下来,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春宫图《熙陵幸小周后图》。明人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 · 果报 · 胜国之女致祸》有明确记载:“偶于友人处,见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
“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我可以负责的说,这段描写的色情尺度已与《肉蒲团》在一个级别上。明眼人从这段记录可以看出,赵光义对小周后的所谓 “行幸” 基本就是强奸。
一百多年后,宋太宗 “淫人妻女” 的报应就来了。1127 年,靖康之变后,金国人带着徽钦二帝及三千宗室嫔妃公主北去。这一路,完全就是一场金军将领对宋室 “妻女” 强奸的“一路向北”,金枝玉叶们的境遇甚至还比不上后世日军的“慰安妇”。据南宋人的笔记《靖康稗史》所载,女俘刚到金军大营不久,三位宋徽宗的正牌公主已被强奸至死,剩下的近二十位公主也纷纷落入金军手中宣淫。据说一开始金军还将妃嫔公主们按人头分到各个高级将领名下,但很快将领们就互相交换 “战利品”,为了满足淫欲,金军统帅甚至下达了“有孕者,听医官下胎” 的命令。
对于当时的南宋朝廷来说,最为奇耻大辱的是,宋高宗的母亲韦太后和发妻邢妃也落入了金军手中,在听说宋高宗即位后,金太宗为了羞辱赵构,还让韦太后和邢妃一同为他侍寝。据说邢妃在北迁的路上就怀上了金人的孩子,还被强制性堕胎,最后不堪折磨死于金国,据说也给宋高宗留下了女真 “儿子”。至于韦太后,最后倒是被送回了南宋,但在此之前也竟然和女真人为赵构生了两个同母异父的便宜弟弟。对于这一段屈辱的生活,赵构和韦太后显然讳莫如深,据说宋徽宗的一位公主逃回南宋后,赵构为了掩盖韦太后的这一段历史,竟然还灭口了亲生妹妹。
又过了一百年,金人 “淫人妻女” 的报应也来了。不过,大宋爱国军民选择洗雪 “靖康耻” 的方式竟然是创作了一幅著名的春宫图。1234 年,南宋联合蒙古灭金于蔡州,灭金后也对金人进行了报复性的 “蔡州大强奸”,据说宋军统帅孟珙还亲自强奸了金朝皇后,完成了岳飞直捣黄龙的遗愿,为韦太后和邢妃雪了耻。宋人据此还把强奸金后的情景画成一副春宫——《尝后图》。不过这幅彰显我大宋民族士气的春宫图已经失传了,只听说这幅图的尺度绝对是到了“轮奸” 的高度。
不过,我得非常悲痛的通知诸位,强奸金后和《尝后图》基本上是南宋人的历史意淫,纯属精神胜利法。据《金史. 哀宗本纪》,金哀宗在离开汴京逃亡的时候,身边压根就没带女人,“庚子,上发南京,与太后、皇后、诸妃别,太恸。”
事实上,金国皇后和妃嫔们最后还是未逃脱掉 “亦为人淫” 的历史报应,只不过,报仇的人不是宋人,而是蒙古人代劳了,并且报应的方式和当年金国灭宋时有惊人的相似,甚至可以说是金朝版的“靖康耻”。1233 年,还在金朝灭亡前的一年,金哀宗留在汴京的皇族宗室女子就已被蒙古人一锅端了,金朝叛臣崔立用了三十七辆大车将 500 多人献俘蒙古,其中不仅有被宋人意淫的金朝皇后,还有包括皇太后、妃嫔和公主在内的所有皇族“妻女”。据《金史. 崔立传》说,这一路“在道艰楚万状,尤甚于徽钦之时”,金朝大诗人元好问在诗中哀叹“红粉哭随回鹘马,为谁一步一回头”。
最巧合的是,虽然时隔一百多年,宋金两朝皇室 “妻女被淫” 惨祸的发生地点竟然在同一个地方——汴京南边的 “青城”。正是在青城,蒙古人将“三十七辆大车” 中的女真完颜皇族男子全部挑出,在路边集体屠杀;而后剩下的全是女人就方便了,等待她们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延续了一整天的集体强奸,这才是真正的《尝后图》。
对于这一历史轮回,钱谦益说:“宋之亡也以青城,金之亡也亦以青城,君以此始,亦必以此终,可不鉴哉!” 更为经典的总结是元人郝经的《青城行》:“天兴初年靖康末,国破家亡酷相似。君取他人既如此,今朝亦是寻常事。”
从李煜到靖康耻再到金哀宗,从《熙陵幸小周后图》到《尝后图》,这一段延续两百多年的 “淫人妻女,妻女亦为人淫” 的历史连锁因果报应,尽在这两幅春宫图中。
另一段荒淫却深具历史黑色幽默的因果故事发生在西晋。晋武帝司马炎可能是历史上后宫最为庞大的好色皇帝之一,用《晋书》的说法是 “平吴之后,复纳孙晧宫人数千,自此掖庭殆将万人,而并宠者甚众”。更过分的是,到后来司马炎自己也挑不过来,就驾着辆“羊车” 在宫苑里随意行走, 羊停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宠幸嫔妃。于是有妃子便把竹枝插在门上, 还有妃子把盐水洒在地上以吸引羊车,这就是著名的 “羊车望幸” 典故。
玩女人最在行的司马炎竟然生了一个 “不解风情” 的傻儿子——闻名天下的晋惠帝司马衷。据说司马炎为了给儿子性启蒙,竟然荒唐的把自己玩过的女人谢才人派去教儿子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很难说究竟是父亲淫了儿子的妻,还是儿子淫了父亲的妻。
反正报应最后是来了,司马衷的第二个皇后叫羊献容,西晋灭亡后被匈奴王刘曜俘去又做了新朝的 “皇后”。《晋书》中曾记录了两人一段我认为非常经典的色情对白,刘曜问羊献容:“我在床上厉害还是你的前夫厉害?”(“吾何如司马家儿”)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每个男人都问过自己女人的历史问题。羊献容十分从容的回答:“陛下是开国圣主,前夫是亡国皇帝,你们俩怎可相提并论”(“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这也就罢了,羊献容下面的回答足以振奋天下所有男人的自信:“我在和前夫在一起时,他的性能力之差弄的我都不想活了,自从嫁给陛下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纯爷们”。(“妾于尔时,实不欲生,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
总结司马氏父子这一段淫与被淫的历史轮回,有一个关键字 “羊”,如果借鉴钱谦益的话来说就是:“君以羊(羊车)始,亦必以羊(羊献容)终,可不鉴哉!”
布袋和尚说:“淫人妻女而不报者,古今并没有一个”。我想,这话或许也可以补充上 “中外” 二字。二战时,当德国侵苏时,虽然正规军士兵表现尚好,但党卫军士兵强奸苏联女人的恶行屡见不鲜。当二战末期苏军大反攻打到德国本土后,在斯大林的默许下,苏军对德国妇女进行了规模更为浩大的“性报复”。据《冷战》(约翰 · 刘易斯 · 加迪斯著, 社科文献出版社)中的数据,1945-1947 年间,大约 200 万德国妇女被强奸,单是柏林,就有 13 万。按加迪斯的说法,德国人之所以喜欢西德而不喜欢东德,与其说是意识形态的原因,还不如说是苏联军队大强奸惹下的祸。
四十多年后,事情又扭转了过来,正是在两德统一等历史因素的合力之下,1991 年苏联解体。解体之后,当年战胜国的女子因为生活所迫,大量涌往德国等西欧国家卖淫。
二战时的日本更是如此,战时在亚洲特别是在中国淫我妻女无数,前年的电影《金陵十三钗》更是描写了南京风尘女子为拯救全城女子而 “以身许国” 的故事。而在日本投降后,类似的 “十三钗” 报应也落到了日本人头上,当然。报仇者仍然不是我们自己。据《拥抱战败》(约翰 · 道尔著,三联书店)一书所说,战败后日本操心美国占领军的性需求,担心美国人也会和自己当年一样大肆强奸日本女性,因此,召集了几千名 “爱国女性” 主动向美军投怀送抱,当时东京的妓院老板们还专门发表爱国联合声明 “保卫一亿日本人血统之纯洁”。当时每名日本爱国妓女的工作量是每天“15-60 人”,据说他们都很担心在“爱国时” 被黑人士兵 “撕成两半”。正是在这几千名日本“妻女” 的努力之下,日本心满意足的保住了大多数“妻女”。
如果将 “淫人妻女,妻女亦为人淫” 的因果报应放大至其他领域的作恶,中国历史上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赵翼的《二十二史札记》中专门有一篇 “金元二朝待宋后厚薄不同” 的史论,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为什么金朝宗室后来遭到 “青城” 亡族之祸,而元朝在丢掉中原之后却全身而退,“北元”还延续了数百年,主要原因就是金当年对待宋朝宗室过于残酷,而蒙古人在灭掉南宋之后却基本没杀宋室子孙,所以善有善报。
赵翼这文章最玄的说法是,赵匡胤平定天下,对待李煜等亡国之君很宽厚,而弟弟赵光义却颇为厚黑,又是奸淫小周后,又是毒杀李煜等人,还毁了将天下传给侄子的约定,把大宋天下变成了他的家天下。这其中产生的因果报应就是,北宋被灭时,赵光义的子孙基本上被金人屠戮待尽,后来宋高宗因为阳痿无后,把天下还给了赵匡胤的直系子孙(宋孝宗),等到南宋灭亡时,赵匡胤的子孙又被基本保全了下来。
在写完这么多因果报应故事之后,我们伟大的实证主义史学家赵翼在文章最后心服口服的宣传起了封建迷信,“君子观于此,不能不信天道之有征也”。
对于宋朝这个因果报应的重灾区,我还想再踩一脚。赵匡胤陈桥兵变时,后周皇帝是柴荣 7 岁的儿子柴宗训,而柴荣于他又有知遇之恩,赵匡胤夺的是孤儿寡妇的天下;等到蒙古人拿下南宋的首都临安时,南宋的执政者还是孤儿寡妇——谢太后和 5 岁的宋恭宗。对此元人有诗云:“记得陈桥兵变时,欺他孤儿与寡妇。谁知两百多年后,寡妇孤儿被人欺”。不过如上所说,正因为赵匡胤没有杀柴家的孤儿寡妇(所以才有了《水浒》的柴进),所以元人也没有杀赵家的孤儿寡妇。
孤儿寡妇的因果轮回也应验到了清朝身上。清朝入关取天下时,是孝庄皇太后这个寡妇带着 6 岁的小皇帝福临。而清朝宣布退位时,则是隆裕皇太后这个寡妇带着 6 岁的小皇帝溥仪。我年少苦闷时很崇拜的大师南怀瑾曾仿元人诗说:“寡妇孤儿自入关,便宜占尽此江山。果然两百余年后,母子君臣出塞难”。
君子观于此,不能不信天道之有征也。
文:张明扬
评论里说我圣母心的,统一回复,看完所有的再评论,我并没有站在道德高地上来评论和指责,我只是说,以德报怨,并没有那么多罢了。
事情是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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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陪人,她做痔疮手术,然后就在床上动不了,天天都我照顾。
邻床是个老大爷,大概五六十。
他一开始是自己来的,一个人带着一大包东西,摇床,让护士换棉被,都是自己来。
后来他儿子和儿媳妇来了。
第一天,他们三个就大吵起来,我听了几句,大概是因为房子的拆迁款分配不好。
后来,老大爷就手术了。
麻醉醒来后,是很痛很痛的。老大爷痛的睡不着觉,吃了止痛片。
他儿媳妇走了,留下他儿子陪他,他儿子看起来斯斯文文,却一直在抱怨说,老大爷麻烦死了,动不动就要上厕所,因为刚动完手术,排便排尿都会很困难,就是有感觉但是拉不出来。。
到后来,不管老大爷说什么,他都在一旁玩手机,不理老大爷。
记得他还没动手术的第一天,午饭我们吃的外卖,老大爷是去食堂。他吃完回来,一直眼巴巴看着我的面,后来躺在床上,默默念叨食堂里的鸡腿太贵,要五块钱。
之后的几天,老大爷不管要做什么,他儿子都会让他好好待着,闭上嘴,态度极其恶劣。
后来老大爷好点了,他儿子就很少来,他儿媳妇也不管。
护士经常暗地里骂他儿子和儿媳妇没良心。
搞笑的是,基本都是我在照料她,以及那个老爷爷。
挂针的时候,一天每个人要挂五六瓶,两个床位是临时加的,没有铃,于是我跑来跑去,去通知护士挂完了。
再后来,我们要出院的那天,他儿子和他爸吵起来。
他儿子抱怨说他爸不好好分拆迁款,他爸就碎碎念。
他儿子突然爆发,喋喋不休地说起他小时候。
我才知道,那是他小儿子,小时候他爸因为这个孩子瘦弱,又多病,就想卖掉他,或者丢掉他。他自己爬回来。
他爸经常打他,不留情地打,他妈去世的早,于是他爸很爱喝酒,经常把酒瓶往他身上砸。
他很小就去当童工,化工厂,差点熏坏他的身子。
还有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虐待。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恶有恶报
也许是的。小时候听过舜的故事,我觉得不可思议,舜即使遭受这么多虐待,还是以德报怨。
其实现实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以德报怨。
有的时候啊,觉得现实真残忍。
恶有恶报又如何,我宁愿相信,每个人都有苦衷。
哪怕是幻想。
小医院,没必要抓着这点不放,男女混住我也很无奈,问护士,护士说不行,床位紧缺。
(已完结)
番外陆续更,大家放心食用!
我的未婚夫答应娶我的那天,
他的白月光从国外归来。
众人都以为我会为情所困,
殊不知,我接近秦宇的目的只有一个:
为我惨死的亲人讨回公道!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
推开那扇门的那一刻,
我毫不意外的在屋子的正中央看见了郑茉。
她确实应该出现在这里,
毕竟就在昨天,秦宇说他要娶我。
郑茉还是很漂亮,跟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
我看着这张跟我有五分相似的脸,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红。
“郑小姐,你…… 你回来了?”
我的右手搭在左边的胳膊上,狠狠地转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使得我的眼角迅速的泛起泪花。
很好,现在扮演的是看到正主回国可怜兮兮的第三者角色。
我心里估摸着秦宇散会的时间,觉得眼眶里的眼泪还是不够显得楚楚可怜,深吸一口气,对自己下了狠手。
效果显著,我的眼泪像是开了闸怎么也止不住。
“郑小姐……”。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五年的朝夕相处,我轻而易举地听出来那属于秦宇的脚步,他脚上穿的那双名贵的皮鞋,还是今天早上我亲手为他套上的呢。
脚步声很杂,不只有他一个人,我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很好,有观众才配得上我这出戏,这出…… 蓄谋已久的大戏。
我面上抽搐的越发厉害,眼泪不住地淌下来,却还是表现出竭力控制自己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
“郑小姐,求您了,您别赶我走!”
我越说越激动,像是下一秒钟就要给郑茉跪下一样。
“砰!”
门在我身后打开了。
这场戏的主角来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秦总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没看戏太久,不然戏演到这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真的要给郑茉跪下,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来的更容易。
我装作慌慌张张地样子回头,看见秦宇的那一秒钟我敢保证,我在他眼里一定是一个只求真心不求金钱,为了留在他身边哪怕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还放下身段来恳求正室给一条活路的小三形象。
我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在心里轻轻的笑出声来。
他心疼了。
眉头轻轻的皱起来,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上下的打量着我,这些细微的动作无一不说明着一件事,他在心疼我。
很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们都先回去”,他对着外面的员工说。
可惜了,我心下暗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把这出戏传遍整个公司。
怎么不让他们进来看?我能演的更卖力。
秦宇显然是听不到我的心声的,他的脸色堪称冰冷。
我虽然可惜没有观众,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我演了三年,从这一刻开始,才是刚刚开场。
“秦总……” 我小声地叫他,也不敢抬起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
“你怎么回来了?” 他开了口,却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郑茉。
(二)
也对,我在这场戏里面,只是郑茉的替代品。
世人总觉得小说狗血,谁人知道生活就是来源于狗血。
我之所以能在秦宇身边这么久,还得归功于我这张长得跟郑茉五分相似的脸,换句话说:我就是郑茉的替身。
供秦宇在郑茉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消遣的玩物。
“出去工作”,他没等郑茉的回答,而是对着我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好”,我还是没有抬头,默默的向后退。
“等一下!” 郑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慌乱地抬起头看向秦宇,装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也是,男主人和女主人一起开口,仆人应该听谁的呢?
秦宇看着我的反应,脸色又沉下来一分。
但是没制止郑茉。
这就是听她的话的意思了。
“周助理这几年实在是辛苦了,阿宇有没有给你涨工资啊?” 她温声细语,却不着痕迹的将她和秦宇的亲密程度摆在我的面前。
我确实辛苦,每天白天做着自己不熟悉的工作,晚上还要努力爬老板的床,周末还得学你会我不会的兴趣爱好。
你以为做替身容易?
收起心里的想法,我再次低下头看着脚尖说:“不辛苦的,能在秦总身边,我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我自认为说得情真意切,旁观者也要动容的程度,可秦宇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有郑茉还在我身边叨叨些什么,烦人的要命,还是得听。
“阿宇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不懂事,结婚这样的话也能随便说出来,还好周助理没当真,是吧?”
她嘴角勾起,面对着我的眼睛却没有笑意。
确实,多年来对自己情有独钟的青梅竹马突然说要娶别人,谁能不着急?
更何况,这人还是郑茉。
我委屈的看着郑茉,又挪开视线去看秦宇,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跟郑茉僵持着,默契的双双忽略了秦宇的存在。
郑茉理所当然地想让我承认一切都不作数,我偏不顺她的意。
“都是秦总说了算的”,好半天…… 我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秦宇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敲敲桌角不轻不重的给出一句:
“我说要娶你,就是要娶你”。
郑茉脸色大变,她面对着我的脸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有些狰狞。
“出去吧,周助理。”
她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才能没当着秦宇的面给我一巴掌,只是声音都发着抖,双拳也握的死紧,看着我的眼神像是下一秒钟就能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这次没作声,利落的转身出了门。
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必要再跟他们演戏了。
多看他们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勉力支撑着走到门口,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快步跑向了厕所。
将自己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我才能稍稍控制自己的一点点情绪。
实在是不想现在就出去面对一切,我瘫坐在地上,将自己圈进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惊喜总是来得很快,想着明天才能传出去的消息今天居然就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门外有两个小女孩悄悄地说着话。
“你有没有听说?郑小姐是坐了加急的飞机赶回来的!今早第一班!”
“是嘛?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能不着急吗?再晚两天周助理就是名正言顺地秦夫人了!周助理可是很努力的,你知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说要娶她?”
“为什么?”
“因为啊……”
我猛地推开门,看清了两个小女孩的脸。
是两个实习生!
我有一瞬间的心软,还是孩子。
“为什么啊?”
我甚至是温柔的问出了这句话。
可那两个孩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我实在是累,不想跟她们多费口舌。
“去财务处领了补偿,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恍惚中我又想起来她们说的话。
因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我戳破了一个又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东西,让自己得到了肚子里的这部分生命。
奥,
我怀孕了!
(三)
我没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因为我推测,秦宇早就带着郑茉离开了办公室,既然没了其他两位主角,我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做众人眼里的谈资了。
索性准时下班躲个清静。
路上有小姑娘在卖花,奶声奶气的跟我说:“姐姐买一束吧,买一束吧”。
她看上去不过十几岁,实在是稚嫩的不得了。
我蹲下身子来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这花你是从那里拿来的呀?”
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倒是机灵得很,一听了我的话就警惕的瞪起了眼睛看着我。
但还是不愿意错失了我这一单,她不住地瞟着我,却还是说:“姐姐,买一束吧”。
我有些犹豫。
还没张口说什么就被猛地撞了一下。
“你!你怎么又来这里!” 是个小男孩,气喘吁吁的对着小姑娘讲话。
气喘匀了就转过身来,很有礼貌的对着我说:“姐姐,对不起”。
我有点想笑,他倒是很有礼貌。
“没关系,你是来找妹妹的吗?” 我轻声问他。
“嗯,她该回去写作业了”,小男孩还想对着小姑娘瞟眼刀,只是碍于我这个 “长辈” 在跟前,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委屈的撅起嘴来,嘟嘟囔囔地说:“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太辛苦而已!”
“你回去学习我才不辛苦”,小男孩年纪不大倒很有哥哥的风范,说得都是大人话了。
“我很快就卖完,很快就回去!” 小女孩还是不服气,瞪圆了眼睛反驳自己的哥哥。
“你!”
“好了好了,好了”,我出声打断两个人的争论。
“小孩子呢,好好学习才是第一要务!这些花,我买了,你们回家去吧好吗?”
两个人一起惊讶的看着我,又把我逗笑了。
可…… 我摸了摸衣服,尴尬的问他们:“可不可以微信支付?”
……
显而易见的,两个独自出来卖花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手机的,我带着他们走了两条街才终于找到一家面包店愿意为我们兑换零钱。
店主是个很慈祥的奶奶,笑着说:“这花,能不能送给我一束啊?”
“当然可以”,我爽快的答应下来,送给她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我们在店里坐下来,我还顺手给两个孩子买了两个面包吃。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饿,但是两个人谁也没先吃,只是一味的看着面包流口水。
“怎么不吃?” 我有些好奇。
“我…… 想带回去吃,可以吗?” 小男孩踌躇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随之而来的,他低下了头,像是很羞愧似的。
我没讲话,面前的这两个孩子让我想起了从前,很久很久的从前。
有人牵着我的手,温柔的给我吃的,严肃的说你要好好学习。
是谁呢?
我起身走到前台,将店里所有的面包都打包了一份带给他们。
“我们不能要这些!” 小男孩的第一反应是急促的站起来连连摆手,说他不能受此恩惠。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说:“不,你们可以,谢谢你们的花儿”。
“它让我想起了一些故人”。
一些…… 很久没见的故人。
一些…… 见不到的故人。
(四)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疯狂上涨的藤曼。
那些记忆禁锢着我,阻碍着我,勒紧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滴!滴!滴!”
刺激我在思绪里醒来的,是刺耳的鸣笛声。
我不由得回身去看,车窗缓缓地摇下来,露出秦宇那张冷酷的脸。
“上车!” 他这么对我说。
我只是看着他,脚步却不想动。
回忆有些累,我不想面对他。
“上车!” 他又说了一遍,很明显是不满意于我现在还站在原地的行为,在他的意识中,我就应该在他第一次开口的时候立刻跑到他的身边去,一秒也不能犹豫。
我在挑战他的底线。
我想,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挑战他一下了。
所以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开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我估摸着,秦大少爷的脑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接收不了这个事实,他现在可能气得爆炸吧。
懒得理他,我想清静一会儿。
可有些人是天生的冤家,命里相克。
“周意!你别太过分了!” 秦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有些想笑。
什么是过分呢?
秦少爷的标准倒是简单,顺他意的就是乖巧,不顺他意就是过分。
那么现在在他的眼里,被郑茉嘲讽了两句就跑了出来的替身,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脑子里的思路被轻而易举地捋清楚,我转过身去对着他诚恳的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秦总,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
对面许久没有声音,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
秦宇像是噎住了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他又奈我不得似的。
连番的恶心实在是让我没什么思考的能力,我懒得探寻他这个表情的意思。
换了个方向,我试图跟他沟通,“郑小姐呢?”
秦宇脸色更差了,他一边拎着我上了车一边恶狠狠地说:“少管这些。”
我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呵,秦总的规矩大过天,这都是我不该管的。
我索性不再张嘴,闭着眼睛对抗恶心。
“郑茉我们一起长大,你对她客气一点。” 秦宇勉为其难的开口解释。
我扯出抹笑来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干。
秦宇脸色稍霁,“下次别闹脾气了。”
趁着红灯,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顺毛撸一只小狗似的。
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躲开了他的手。
我不喜欢他对我这个动作,这是时煜的专属。
我答应过时煜,自然不能违背承诺。
但是秦宇很明显的又不高兴起来,车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这个月太忙,等到跟林氏的案子敲定了我们就去领证”,他的手无意识的敲着方向盘,这是他不耐烦的征兆。
我在心里数着他手下的次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我说:“好。”
“郑茉,我已经安顿好了,你别在意,好好养胎就行,我会娶你。”
我想,他其实还是知道公司里的风言风语的,比如郑茉跟我长的很像,比如郑茉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比如他们从小就两情相悦。
转过头去捂住嘴巴,我尽力抵住胸膛里的恶心,面上还是乖巧又懂事的样子,心里却琢磨着,得再快一点了。
我可不想我的名字跟秦宇划进同一个户口本。
(五)
下了车,有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前,时不时低头看表,看起来等了很久面上却没露出不耐烦来。
我想,周律师还是一向有教养。
“哥哥!” 我开心的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意”,他亲切的叫我,手却轻轻揽住我的腰在背对着秦宇的地方,塞给了我一个冰冷的东西。
“周律师来了”,秦宇收拾起了对着我的时候那一张冷脸,对着周彦倒是亲切。
“嗯,秦总,我来给你送这个,顺便来看看小意。” 周彦递给秦宇一份资料,两个人并肩向着别墅走去。
这是秦宇的老宅,自从我怀上孩子就跟他一起住回了这里,老宅里有照顾秦宇长大的老人,他们来照顾我们的日常起居。
我慢半步走在他们身后想着,大家族总是争斗不休,秦宇运气不错,父母在他刚成年没多久,堪堪能独立经营秦氏的时候就被一场意外夺走了生命,秦家旁支没落,他一个人接手秦家这么大的生意,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帝国。
可惜了,身边没一个亲人。
哦,不对,我忘了,他还有郑茉。
他名义上的妹妹。
我的手握成拳,将手里的东西捏的更紧了些。
秦宇突然回过身看我,我下意识的对着他扬起了嘴角,我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才最后确定下来,这个角度,我最像郑茉。
秦宇看着我的脸,皱了皱眉又转回去跟周彦说着什么。
我不以为意地想,回去应该再练一练,起码在事情败露之前,我应该是个合格的替身,郑茉的替身。
郑茉是个孤儿,从小长在福利院,8 岁那年被秦家收养,秦家父母对她倒是好,当亲生女儿一样的养着,郑茉就这么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秦家的大小姐,跟秦母的姓,叫郑茉。
两个人朝夕相处,又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彼此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天长日久,倒是有了不能明说的感情。
秦家发现的时候估摸着两个人早就暗许终生了,不然秦家也不会急匆匆的就把郑茉送出国去,还在遗嘱里写明让她完成所有学业之后才能回国,不然的话就得不到秦家一丝一毫的家产。
我坐在餐桌上想,秦父秦母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一样,为自己的养女留下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可惜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倒是不新鲜。
“今天的菜怎么样?” 林姨走上前来询问我。
“很好呢!” 我露出个甜甜的笑,对着她像是撒娇似的讲话。
林姨很亲切,除了第一天对着我的脸愣了半晌之外没再多说过一句话。
我想,我的脸已经好用到了这种地步,郑茉真是个免死金牌。
“小意,我先走了”,周彦从楼上下来,明显是跟秦宇谈完了事情要离开这了。
“哥哥,我送送你”,我推开椅子往外走,眼角却瞟到秦宇正从楼上走下来,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不知道是孕吐还是今天见到了郑茉,我现在格外排斥跟秦宇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恶心的厉害。
一脚踏出了门,我就松开亲亲热热挎着周彦的手,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你不舒服吗?” 周彦锁着眉头问我。
我疲惫的笑了一下,周律师还是这么贴心,我靠近他的方向小声地说:“周律师,快一点吧”。
拜托你,快一点吧,我快受不了了。
周彦微微抬起手,却停在我面前没有动,许久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可以。”
(六)
送走周彦回来,秦宇居然坐在餐桌前没动。
我看了看周围,林姨不在,于是我硬着头皮走上去问他:“再吃点什么吗?我去找林姨来”。
还没等我走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来。
秦宇强硬地把我按在他的身旁。
“坐。”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秦少爷真是惜字如金。
面上还是乖巧的坐下来,拿起秦宇的碗,帮他细细的挑着鱼汤里的刺。
他没讲话,我也就没讲话,客厅里安静的只剩下我拨弄碗筷的声音。
“郑茉让你很不高兴?”
“当啷”,他问的突然我没准备,手里的筷子没控制好方向,狠狠地撞上了碗壁。
我想,还好还好,它只是个物品,它不会哭。
不像我一样,心里在流血,脸上还是只能笑着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有的,我恨不得让郑茉消失于世间,来还我的血海深仇。
我将剥好的鱼肉推到他面前,放下筷子准备站起来上楼,鱼的味道对我来说还是不太容易接受的。
忍着恶心在这多坐的这 20 分钟都是我的职业操守了。
“小意”,秦宇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让我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僵硬的回头,按着潜意识勾出一抹笑来,“怎么了?”
秦宇一只手支在桌面上歪着头看我,另一只手向我挥了挥,懒洋洋地像逗弄自己的小宠物一样叫我回去。
还没坐稳,那个瓷白色的碗就重新推到了我面前。
“给你吃”,随着碗一起传过来的,还有秦宇低沉的声音。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在他面前露出一丝恐惧,心里的声音却快要把喉咙喊破。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拒绝秦宇的 “抬爱”,却发现他一错不错的看着我,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拿起了筷子向着面前细白鲜嫩的鱼肉伸去。
手还没伸过去,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那是多久之前了?
时煜终于靠着捡垃圾攒的钱买下了海鲜市场的一条鱼,他小小的人踩着凳子站在灶台前费力地将鱼扔进去,煮熟。
香喷喷的热气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时煜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可以吃一点点,吃一点点。”
“等外婆回来一起吃吧”,我舔舔嘴唇还是盖上了盖子。
时煜一向宠爱我,他执拗的掀开盖子,给我挑出一口肉来说:“你吃,趁热吃,吃了这块剩下的等外婆回来一起吃。”
小孩子禁不住诱惑,我张大嘴 “啊呜” 一口咬下去……
时至今日,我都记得那年鱼刺卡在我喉咙的窒息感。
我卡的生疼,眼圈泛红,吓得时煜打翻了那碗鱼汤。
时煜买的鱼是整个海鲜市场最便宜的,刺多肉少,哪怕他细心挑过了也还是有,小孩子的喉咙细,竟怎么也咽不下去。
那天,我们花了更多的钱挂了急诊科。
时煜愧疚的抱着我直哭,我又心疼那条鱼,于是我们两个人在儿科急诊室里抱头痛哭。
后来…… 后来…… 给我挑刺的人不在我身边,我就再也不吃鱼。
而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这条鱼,我用尽全力才做到面不改色地将它送进嘴里。
一下,两下,三下,我最终还是抵不过生理反应,我装作想要呕吐的样子奔向洗手间,慌乱间,打碎了面前的白瓷碗。
“啪” 得一声响,我的眉毛狠狠一跳。
我泫然若泣地看向秦宇,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脸色苍白可怜兮兮。
他皱着眉对上我的目光,像是个俯视自己臣民的皇上一样冲我摆了摆手,我这才踉踉跄跄地跑向洗手间的方向。
迎面撞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林姨,“这是怎么了?”
她急急的追着我,给我拿杯子漱口。
秦宇在身后慢悠悠地踱过来说:“以后别做鱼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服从秦宇的命令已经是秦家每一个人刻在血液里的习惯,她下意识地说:“是。”
我艰难的爬起来,秦宇还在我身后站着,我不太适应他这种表情,看上去莫名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怎么了吗?”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你有事瞒着我。”
我身子一僵,这是个肯定句。
难道…… 他发现了?
(七)
“没有啊……”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他甩下这么一句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我露出了马脚呢?
我迅速的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这两天以来我的表现,是什么让我失了分寸呢?
我坐在电脑桌前面,将周彦悄悄递给我的那张卡插进电脑,看着里面的内容思索。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来的面容和电脑前显示出来的脸融合在一起,那是郑茉的脸。
她对着我勉强堆出笑容的样子跟她小的时候冷着一张脸从我们手里接过那半块面包的样子可谓是大相径庭。
秦家是个金钱窟,把从贫民窑长出来的小女孩也养成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了。
我觉得,郑茉好日子过久了,估计已经忘了自己是从哪来的了。
我得帮她一把,
毕竟人不能忘本。
这个机会我没等太久,郑茉比我想象的更迫不及待。
像是等不及似的要对我宣示主权。
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日日出现在公司里,人人都叫一声:“郑小姐。”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授权,但她轻易地坐到了秦宇对面的办公室里,那是仅次于秦宇的位置。
她对上我的眼神,轻蔑地抬了抬下巴,我温和的笑笑低下头做我的事。
还不到时候,起码现在…… 还不到时候。
秦宇最近有些忙,他跟以前一样需要一个在他身边陪他应付各大场合的女伴,我怀着孕不能喝酒,那个人理所当然地变成了郑茉。
消息传进我耳朵的时候,我依旧勾着嘴角的笑,甚至还偏了偏头想要听听后续。
周彦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真是……”
我摆弄着手里的化验单,开开心心看我肚子里孩子的照片,甚至还指给周彦看。
“哥哥,快看,这是我的孩子。”
我演得真切,有那么一秒钟我都快忘了,其实我从未希望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时间真实可怕的东西,它潜移默化的让我接受:我马上就要做一个母亲的事实。
周彦很明显的愣在当场,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留下这个孩子,我们也养得起。”
黄昏时的阳光柔和的洒在他的脸上,像是为他渡了层淡淡的光。
我笑起来,“周律师,你真是个好人。”
可惜了,我不是。
他没接我的话,我接着问:“周律师,你猜,现在郑茉是不是正站在秦宇的身边?”
他还是沉默。
“周律师,杀人凶手逍遥自在,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道理呢?”
周彦不再沉默,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背小声地说:“再忍一忍,再忍一忍,笙笙。”
笙笙,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自从时煜死在那个夏日午后,已经多久…… 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笙笙。
笙笙。
笙笙。
哎,我在这儿,
时煜。
带我走。
求求你,带我走。
(八)
不知道是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了,夜晚像是长着长角的魔鬼,张开大嘴想要把我推进不见天日的黑洞。
晚风有些凉,穿进卧室带起一阵冷意。
我翻了个身,秦宇不在。
静悄悄的,像是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呼吸。
我伸出指尖,敲了敲床沿。
“时煜,来。”
我屏住呼吸等了半晌儿,周围还是静悄悄。
“梆梆”,我不想放弃。
“时煜,来。”
时煜,来。
来我身边。
风带起窗帘抚过我的掌心,像是爱人轻柔的抚摸。
我终于忍不住,捏住窗帘的一角轻声哭了起来。
时煜,你在吗?
在我身边吗?
想念我吗?
我…… 我很想你。
非常想你。
“啪嗒”,天光昼亮。
秦宇浑身都泛着冷意,他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手从开关上拿下来,冷硬地问我:“时煜是谁?”
冷汗爬上脊背,我手脚冰冷。
“啪”,眼前一片黑暗,感官有一瞬间的失灵。
窸窣之间,我感觉到了秦宇的靠近。
他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睛问:“是在黑暗中才能想念的人吗?”
一秒犹豫,秦宇已经在动手拨我的衣服。
我顺从的揽上他的脖颈,“那郑小姐呢?是在光亮中也想念的人吗?”
“唔……” 我被他撞得一顿,手却下意识地收回来放在小腹上。
“小心孩子。”
秦宇这才放轻动作,沉默着不说话。
我开始肆意的走神。
我的身上是谁呢?我的身边是谁呢?
原本…… 应该是谁呢?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但是大脑又在清醒的说想念时煜。
“你在意郑茉”,秦宇不满意我的表现,他出声将我带回现实。
“嗯?” 从一团糟的想法中抽离,我有些跟不上秦宇的思路。
他低下头轻咬我的锁骨,“别造出不存在的人来气我了,我最近没心情跟你玩这种游戏。”
“呵”,我扯了扯嘴角,又引来秦宇的不满。
我对上他皱着眉的面容,伸出手温柔的抚平他的眉。
“好。”
“林氏的收购总是完成不了,有一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司一直在阻碍我,别担心,不会太久的,收购结束,我们就去民政局。”
他又对着我许无法完成的承诺。
我看着他有点想笑,却还是靠他近了一点温声应和。
我知道,他焦头烂额,林氏收购不是一件容易的案子,哪怕是秦氏这么庞大的家族也要小心行事,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一夜破产从头再来的结果。
我还知道,他根本就无法收购成功,那家名不见经传却一直阻拦他的公司,是我耗费五年精力亲手打造的,我在他身边五年,将秦氏的资金链掌握的明明白白。
我不仅了解秦氏,我还了解秦宇。
有什么比身边人的背叛更可怕的呢?
如果有的话,恐怕就是在秦宇瞻前顾后的时候,我只有一个目标。
搞垮秦氏。
这就是这家公司存在的意义。
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宇一开始就注定会输。
我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翻了个身,手指虚虚的点点床边。
“时煜,
来。”
“笙笙,
我在。”
(十)
我开始失眠,不知道是不是眺望见胜利的前奏。
但这直接导致我在上班时间也无法专心,我索性用手搭在胸前,听着我不规律的心跳。
“周助理”,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们离得不近,我却听见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郑小姐”,我好脾气地对上她快要吃人的目光。
“阿宇让我告诉你,今天的晚宴我会陪他去,你就不用去了!” 她高扬着头,像是睥睨众生的神命令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对着我说。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她变了脸色像是很不满的看着我。
“没什么,郑小姐,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双手交叉在胸前,身子微微向后靠,上下打量着她。
“说什么!” 她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勾起嘴角,“乌鸡就算变凤凰,本质上也还是乌鸡”。
“早晚有一天,会露馅的。”
如果你现在向我跪地求饶,我可能会放过你,这是我的后半句,我忍住了没说。
因为我不想放过她。
人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一些…… 惨痛的代价。
我的手轻轻点在桌子上,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涨红起来,一只手高高的抬起来像是下一秒钟就会甩在我脸上一样。
“你!”
“郑茉”,那只手打下来的前一秒钟,秦宇出现在她身后阴沉着脸色叫她,嗯……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急忙赶来拯救公主的王子一样。
可惜了,我不是公主,秦宇也不是能拯救我的王子。
我是不怀好意的女巫,做梦都想置枕边人的心上人于死地。
他是脑子不好用的昏君,梦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我们都不无辜,倒也合适。
我看画儿一般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动作。
“阿宇”,她微微嘟起嘴巴甩着手向秦宇走过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维持着现有的姿势看着他们没动,恍惚之间我觉得很羡慕郑茉,她还有可以撒娇的人。
真好。
“我今天晚上会回去,我怕你不舒服才让郑茉跟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宇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很明显他不太习惯这种道歉,这让他看上去显得很不自在。
我大方的耸了耸肩说:“好,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会见面的,就在今晚。
桌子抽屉里我搜集的证据,已经够了。
一直在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窗外的天空有大雁排成队划过天空,我恍然发现,夏天已经要过去了。
又是一年夏,这是时煜离开我的第六年了。
我很想念他。
非常…… 非常想念他。
今天这场晚宴,是林家老爷子的 70 大寿,秦宇肯定是做足了准备,想要在今天说服林家老爷子,为秦氏赢得更大的赢面,毕竟秦氏已经耗不起了。
我想,五年情意,我得送秦宇一份大礼
我换了身装扮出了门,在宴会厅前递交了我的邀请函,上面有真正属于我的名字:时苼。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变成周意…… 已经这么久了。
(十一)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我没什么兴趣跟大家交际,索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有一点我还是没变。
那就是我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我说郑茉的那句话没错,乌鸡就算是变成了凤凰也只是插上毛的鸡罢了,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只不过她走得太远,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我不一样,我有时煜。
时煜是谁呢?
是睁开眼就看见的人,是伸出手就握住的人,是转过身就能拥抱的人,是亲人,是…… 爱人。
我们都是孤儿,被一个孤身的婆婆捡回家,我们叫她外婆。
我、时煜、外婆,我们是一家人。
没有血缘的一家人。
时煜大我两岁,总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带着我,外婆年纪大了能干的活计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们的生活只是堪堪能填饱肚子。
时煜就会带着我出门去捡垃圾,在我很小的时候。
等到再大一点点,时煜就不让我出去了,他让我好好学习。
可他一个人实在辛苦,我就总是阳奉阴违,只要时煜发现了,他就生气,气得头顶直冒烟,却又拿我没办法。
晚上还是要陪我一起睡。
没办法,我胆子小,晚上不敢一个人睡。
时煜小的时候跟我一起睡,长大了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别之后他就不再跟我在一张床上睡觉了,可我还是害怕,怕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时煜不在身边,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在梦里都在下坠,做了噩梦就醒不来。
时煜没办法,只能整日在我床边睡。
我重新获得了安全感,只要我怕,我就敲敲床沿,“时煜,来。”
时煜会应我,将小小的手放进我的掌心。
“笙笙,我在。”
我在这里,笙笙。
在这里吗?
时煜?
郑茉挽着秦宇的胳膊,漾着一张笑脸在各个人群之中穿梭,像是原本就属于那里似的。
其实我见过郑茉,在很久很久之前。
那天我们运气很好,捡了很多瓶子卖出去的钱正好够买一块放在玻璃窗里,被暖黄色灯光照着的小蛋糕。
我看得走不动路。
时煜觉得好笑,就大方的给我买了一块。
还没等吃到嘴里,就碰见了缩在角落里的郑茉,她那个时候还不叫郑茉,不知道叫什么,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名字的样子。
时煜一向好心,他为难的看向我,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给她分一小块儿。
我当然不愿意,时煜给我的东西,怎么能分给别人?
但是时煜张了口,我又不好驳他的面子。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说好。
时煜就慎之又慎的拿着我手里那块蛋糕,打量着我的神色小心的撕下来一小块儿。
我从鼻子里哼出个气音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时煜就急急忙忙的伸出手来揉揉我的额头。
“笙笙不气,不气。”
我撇过头去不看他,心里也知道时煜是好心,毕竟那小姑娘看上去比我们更可怜,她好像好多天都没吃饭了一样。
时煜拿过去面包跟她搭话,才知道她是福利院的孩子,跟我们一般大小。
她那时候还不会笑里藏刀的看人,她的眼神清澈的像一汪泉水。
奶声奶气的问:“你们要不要来福利院里住?这里有吃的…… 虽然可能抢到的比较少,但是不用去捡垃圾。”
“……” 她是看见了我们手中的塑料瓶才这么说的。
还没等时煜回她,我就拉着时煜的手一路小跑回了家。
不去不去,时煜,我们是有家的孩子。
有家的小孩,
要回家。
(十二)
我从招待生手里拿了杯香槟,酒液沿着杯壁荡来荡去,晃得人眼晕。
我突然觉得有点无聊,还好…… 这场戏,快唱完了。
后台的方向有个人影一闪,我心下安定了一些,仰着身子往后靠了靠,我觉得有点疲惫。
后台放起一首悠扬的乐曲,那是我特意为这个视频挑选的背景音乐。
一首《外婆桥》
因为我很想念外婆。
我太久没见到她了。
温柔的女声轻轻的唱着:“乌篷点纱灯,岩上青石悄着新纹,喃喃细雨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
大屏幕上滚动着时煜的照片,8 岁那年,时煜牵着我,跟外婆一起回家,路上有个记者说要拍一张照片,外婆答应了他,留下了这张照片。
“爆竹燃暗淡月弯弯,锣鼓转踏醒路长长。”
十二岁那年,我小学毕业,厚着脸皮拉着给我照毕业照的师傅不让走,硬是留下了一张合照。
“烛火晃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白墙,照湿谁家闺女脸庞。”
十六那年,外婆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时煜跪在外婆床前前说他会去赚钱会治好外婆。
我晃他的衣角说我要跟他一起,他气的眼睛都红了,还是温温柔柔的说他会供我念书,让我不要担心。
那天起,他就不念书了。
工地,饭店,垃圾场,什么地方他都去,既要给外婆拿出医药费用,又想要给我攒出一份上大学的钱来。
半大的孩子,累的喘不过气。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盼啊盼,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十八岁的时候,我考上了大学,还不错的学校,时煜很开心,他送了我一部手机,我们有了第一张自拍。
我说我可以勤工俭学也可以办贷款,让他不要那么辛苦。
时煜还是摇头,他说:“笙笙,你别担心。”
他说:“笙笙,你跟其他孩子一样,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我知道,他怕我在同学面前矮人一头。
我还想反驳他,可是他执拗的不让我说。
我猛地意识到,时煜飞速的成长,用稚嫩的羽翼给我围出了一小块儿天空。
我们之间却好像没怎么变,时煜依旧睡在我的脚边,只要我拍拍床沿他就会轻柔的揉揉我的脑袋,说:“笙笙,我在。”
“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总是吃不饱,美啊美,小脚桥上翘啊翘。”
大屏幕上已经没有时煜的身影,说来好笑,我们相识这么久,就留下这三张照片。
嘶嘶啦啦的雪花铺满了屏幕,接下来放的,是一段车载视频。
有女声大声的嘶吼着,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车辆突然急急的转了弯。
“砰” 得一声响,突然掉头的车辆迎面撞上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人群开始躁动,有人吓得打翻了手里的杯子,有人下意识拉住身边的女伴,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叫出声。
听说,
和看见,
有很大的不同。
众人之中只有我眼眸无波,我看过太多遍,那是时煜。
这年,我 22 岁。
这天,我大学毕业。
我的眼角撇到郑茉的表情,她慌乱、恐惧、然后愤怒,她四处寻找着,想要知道是谁将这段尘封的往事翻找了出来。
秦宇还算镇定,招手叫来服务员,侧耳跟他说着什么。
我猜,是拜托他去关掉。
来不及了。
视频里的画面已经播放到郑茉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走上前去探查,我不知道时煜那个时候是不是还醒着。
我总是忍不住想,他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起我,是不是像我一样的想着他。
他那天打扮的如此隆重是想对我说什么呢?
是毕业快乐,还是前程似锦,还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们说过的话那样多,却还是想知道这一句是什么。
可我听不见,我只能看见郑茉急忙返回车上关上了车门,不知道她是不是太慌乱了,脚下打滑,只能看见车身有明显的起伏颠簸。
酒会里的气氛更加浮躁,人人担忧,人人恐惧。
那是碾压过人的身体才能造成的波动。
郑茉杀了人。
她杀了时煜。
我依旧晃着我的香槟杯,指甲轻轻敲在杯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害怕吗?
生气吗?
应该是的。
她涨红的脸说是。
那为什么…… 唯独不愧疚呢?
秦宇也很生气,他紧紧揽住郑茉的腰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随即指挥人去后台想要关闭这段录像。
那怎么行呢?
这明晃晃的真相,怎么能再次被掩埋呢?
我勾了勾嘴角站了起来,向他们走去。
(十三)
“快去关了这鬼东西!” 秦宇额角青筋突起,他慌乱地指挥着身边的人去关视频。
我顺手拉起一个混乱中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小心一点。”
“周…… 周助理”,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的紧紧抓着我的衣袖不松。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别害怕,我来处理。”
我抬起头,迎上了秦宇的目光。
“去关视频”,对上我他没有那么暴躁,但是极力压低的嗓音还是表明他很生气。
我仰起头笑了一下,顺手抄起手边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掷。
“啊!” 郑茉大声地尖叫起来。
“是你!是你!是你!” 她猛地冲上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衣领,嘴里大声吼叫着。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又露出疑惑,“是你!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谁呢?
我应该是谁呢?
秦宇上前一步将郑茉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我。
我笑的眼角都留出了眼泪,看吧 秦宇还是护着郑茉。
视频还没停,柔柔的女声唱个没完。
秦父秦母,年轻时候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秦宇站在他们中央,可谓是一家绝色。
我单手支着身子悠闲地靠在桌旁感慨,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羡慕不来。
秦宇就是这种人。
“你还想干什么!” 秦宇死死压着怒火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我想送你个礼物”,我的眼睛都没从屏幕上挪开,像是想要送他一场合家欢回忆似的。
其实不是,
我知道不是。
时间的车轮向前转,秦家当年领养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女郎。
她犯了法,秦家替她遮掩。
十万块钱就摆平了事端,转身又将捧在手心的小女孩送出了国去躲风头。
罪恶是个沼泽,天理昭昭,报应不浅。
秦家父母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教会郑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可以靠金钱来解决的,在这一部分里,居然包括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人若是打开了欲望,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视频里的女声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画面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录音。
“郑小姐,都做好了,你放心。”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粗犷有张扬,像是亡命徒。
“你确定都做干净了吗?不会查到我头上吧。” 这是郑茉的声音。
我看向她的脸,可谓是一个精彩纷呈。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郑小姐连自己的养父母都能下手,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对了!是这句。
“哐当” 一声巨响,郑茉通红着脸打翻了手边的桌子,像是只疯狗一样向我冲过来。
“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害我!”
我只是后退一步冷着脸看她,录音还在继续放着。
“你放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已经找好人处理成意外了,跟上一次一样,不过郑小姐,我们…… 要加钱。”
“知道了,少不了你们的,把嘴闭紧了,不然的话……”
郑茉慌了神,转回身手忙脚乱地去拉秦宇的衣袖,“阿宇,阿宇,不是我,那是意外,你知道的,那是意外。”
秦宇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没关系,就算他此时不信也没关系。
事关父母的性命,他会去调查的,只要调查,事情就不会永远掩于黑暗之中。
我看着秦宇和郑茉的拉扯,脚步慢慢的向后移。
我寻思着,我得最后帮她一把。
我顺手拿起话筒,避开秦宇阻拦的手,快步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
“各位!”
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谁知道目前正在跟我对视的这些光鲜亮丽的人,背后都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我朗声说:“郑小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自顾自地说下去。
“郑茉,是秦氏收养的孤儿,六年前当街撞死一名男士”,我顿了顿,补充道。
“是…… 我的哥哥。”
一片哗然,开始有人对着郑茉指指点点,我已经听见有人说:“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笑,“当然了,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因为…… 秦氏出手,将这个消息压下来了。”
秦宇瞪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我心里一阵舒畅。
“秦总有通天的本领,找了街头的混混冒名领了郑茉的罪名,又返身压着穷苦百姓!” 我一字一句合着血泪说。
“逼迫她们!承认是自己倒霉!”
“用区区十万块钱就打发了一条人命。”
“郑小姐倒是学业有成风光无量,我呢?我的哥哥只是出门庆祝我毕业就遭此横祸!我的外婆!受不了打击转天就离开人世!”
“我…… 在一天之内!家破人亡!”
眼前一片模糊,我忍着颤抖,咬牙说出后面的话。
“这没道理!郑茉!这没道理!秦宇!你们应该跟我一样,夜夜难眠,夜夜忏悔,才能全我家人九泉之下难以安息的魂魄!”
我浑身颤抖,几乎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郑茉是始作俑者,我做了十全的准备,万分艰难的搜集了证据要送她进监狱。
至于秦宇,虽然没办法让他也去监狱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反省,但是当众戳穿秦家所做的龌龊事情,足以让秦氏股票大跌再难成气候。
我看着门外冲进来的警察,心里松了口气,缓缓送上了我的最后一击。
“郑小姐,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母,还想跟秦宇在一起,你真是个…… 畜生。”
郑茉大梦初醒一般的扑向我,她恶狠狠地咬着牙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了我的生活。”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向我扑过来,竟是秦宇也拉不住她。
我看着她狰狞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来。
蓄意伤人,她罪加一等。
“哗” 得一声巨响,郑茉压在我身上,我顺着她的力气往后倒去,碰倒了一片长桌子。
身体在挣扎,灵魂却开始抽空。
我慢慢的慢慢的从自己的躯壳里抽空看着这喧嚣的一切。
我看见有血从我的身体中缓缓地流出来,血色太亮,刺痛了我的眼睛。
一条生命的代价多重啊,我有点承担不起。
我看见秦宇猛地扑上去想要拉起郑茉,身后的警察却更快一步,将两个人都控制起来。
我看见后台控制室的门紧紧的关着,哪怕外面已经有人在举起椅子向玻璃砸去那扇门依旧纹丝不动,随之而来的警察包围了所有人。
我想,周律师真的是个好人。
他会有好报的。
我开始觉得很累,很累很累。
像是想要倒头就睡从此再不醒来。
如果梦里有时煜,那就别再醒来了吧。
我这样想。
(十四)
久违的,我在梦里见到了时煜。
他没变,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温温柔柔的笑着坐在我身边。
我想搭他的手,却猛然意识到,我这张脸…… 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一条生命,秦家只给了十万块钱匆忙了事。
我咬着牙和着血,拿着这钱,硬生生变成了跟郑茉相似的样子。
步步惊心,运筹帷幄,小心翼翼这么多年。
我突然有点委屈。
时煜只是笑着看着我,我却已经忍不住眼泪的哭了起来。
“时煜……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走了很远。”
“你知道吗?”
时煜还是不讲话,但是微微抬起了手搭上我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像是看着什么珍爱的宠物一样的看着我。
我伸出手去晃他的衣角,“你还认得我吗?”
“还认得我吗…… 时煜。”
哪怕我变了模样,换了性格,也…… 认得我吗?
一片静默。
“你怎么不说话?”
我越来越委屈,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时煜终于哑着声音开口:“笙笙永远是笙笙。”
他红着眼眶说:“我怎么会认不得你呢?你是笙笙呀。”
“时煜…… 时煜……”
多久了呢?叫这个名字都成了一种奢望,又怕被秦宇发现,也怕…… 没人应我。
“时煜…… 我真的很想你。”
“真的…… 真的很想你。”
“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为什么…… 留我一个人呢?”
我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一口气都说出来似的。
“你见到…… 外婆了吗?”
“嗯。”
“她好吗?” 我还在抽泣。
“好,她好。” 时煜的眼睛还是温柔。
小时候,我总觉得时煜的眼睛像是糖果罐,只要看一眼就会溺死在其中,长大之后我说给时煜听,他只是笑,然后说:“笙笙,我的眼睛里没有糖果罐,我的眼睛里…… 只有你。”
你是我的糖果罐。
他这么说。
“那你呢?你…… 好吗?” 我低着头抓自己的衣角,不敢看时煜的眼睛。
你好吗时煜?
你好不好?
“笙笙”,时煜温柔的叫我。
泪眼朦胧间,我听见他的声音,像是天幕将歇是最温柔的晚风,像是天光乍泄时那一抹最温暖的阳光,像是走过了千万里路,才在此刻传进我的耳朵,
然后是我的大脑,
最后是我的心脏。
“砰砰砰。”
他说:“笙笙,我一直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我很好。”
我猛地上前一步扑进时煜的怀里,“为什么不走啊,为什么不走啊时煜。”
为什么…… 不走呢?
时煜的怀抱和他的人一样温暖,他说:“笙笙,勇敢一点。”
“面对新生活,行吗?”
时煜还是一样,只是询问,不是命令。
他是个好家长,我是个坏孩子。
我在他怀里猛烈的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哪儿还有新生活了时煜,我早就是没家的孩子了。”
时煜、我、外婆,我们是一家人。
没有家人,还有家吗?
还有新生活吗?
(十五)
时煜沉默了很久,“笙笙,死者已逝,你会有新的家人的,你相信我,我保佑你。”
自古神仙保佑凡人,时煜说他做我的神仙。
保我健康平安,保我万事如意,
保我…… 家和万事兴。
我逐渐止住了眼泪,缓缓抬头看他。
“时煜,你不要我了?”
“你…… 不要我了?”
时煜不再笑,他像是小时候发现我不写作业偷偷跑出去捡垃圾时候一样板起脸来试图教训我,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皱起眉头来。
“笙笙”,他的声音很微弱,像是有气无力一般。
“笙笙,我已经走了啊…… 我…… 不在这里了。”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双手,却发现怎么也握不紧。
像是流沙逝于掌心,时煜逐渐透明,我抓不住他,更留不住他。
“时煜,时煜”。我有些语无伦次。
“别走,求求你,别走,别扔下我,带我…… 带我一起走。”
时煜!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白。
哦,是医院啊。
我后知后觉的想,时煜还是没带我走。
“时苼?”
我侧了侧头,撞进秦宇阴沉的眼光中。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睡了多久?”
“三天。” 秦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侧过头看向窗外,这跟梦里很不一样,窗外阳光明媚,梦里一片黑寂。
可比起这里,我更喜欢梦里,那里有时煜。
“三天,秦总都查明白了吗?”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是要有个了断。
秦宇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苦,他紧紧的抿住了唇一言不发。
“五年前,我第一次迈进秦氏的大门,由周律师引荐,用周意的身份跟你相处,这五年以来,我应该做得不错吧”,我有点想笑,却碍于身上的伤口动弹不得。
秦宇还是不答我的话,眼神却开始逃避不看我。
我也懒得再说,他应该能查到的,我整成郑茉的脸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拿到证据将郑茉送进监狱,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是秦氏对她的维护太甚,我只好找些别的。
秦家父母的事情,不过是刚巧罢了。
时煜的性命于我而言重于泰山。
将一条生命看作鸿毛,是秦氏的错。
“秦宇,这是你活该的,倚仗权势为虎作伥,你该吃苦头的。”
我想,这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但我没力气了。
世间难得公平,但我不能做的,还有别人能做。
剩下的…… 还有周律师去做。
“周律师为什么会帮你?” 秦宇盯着我看。
我的目光却放的悠远,年少的时候,我被时煜牵着手跟外婆一起走在路上,有个记者问我们,能不能照张相。
我一直记着,那个叔叔面容和蔼,微微弓着身子跟我们讲话,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好吃的话梅糖,酸酸甜甜的。
那个叔叔,是周律师的爸爸。
“因为周律师是个正直的人,受教于人,施惠于人,周律师是这样的人。” 我冷冷的回他。
“那我呢!我在你眼里就是为虎作伥为非作歹的人是吗!” 秦宇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地按住我的脑袋说:“时苼!你就是个骗子。”
是啊,你就是这样的人。
手握权力,视人命为草芥。
看他人作蝼蚁。
我不再回话,秦宇反倒开口问:“这五年来,我们…… 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揉着手下的床单轻声地笑,本来想放秦宇一马的。
“秦总,你对郑茉,不止兄妹之情吧?” 秦宇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你喜欢郑茉,跟她私定终生,可是秦家势大,不能容许兄妹乱伦的丑闻出现,对吧?”
秦宇低着头不说话,却是变相默认了我的话。
“你选了前途,放弃了郑茉,秦家将她送出了国,所以你才会留我在身边!因为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揉揉额角说:“你我都不单纯,谁又怪谁算计呢?”
秦宇转身就走。
“秦总”,我是不愿意让他如此痛快的。
“你知不知道,郑茉为什么对你父母下手?”
秦宇脚步狠狠一顿。
我看着他的背影说:“大概是因为…… 你妈妈告诉她,只要她活着,郑茉这种孤女,就不会有嫁进秦家的一天吧。”
“我理解郑茉,什么都没有拥有过的人,怎么能放弃自己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呢?”
“砰!” 秦宇摔上门走的干脆。
我重新陷入黑暗。
睁开眼的时候,天会亮吗?
(十六)
“笙笙”,周律师坐在床边温柔的叫我的名字。
“周律师”,我应他,也没错过他眼里的失望。
“这么快…… 就不叫哥哥了?” 他低下头认真的削手里的苹果,语气却有些低沉。
哥哥这个词对我来说含义太复杂,很多日子里,时煜是这个词的专属人员,每这样叫别人一次,就好像我背叛了时煜一次。
事情尘埃落定,我叫不出口。
“郑茉……”
“她供认不讳,不日就会开庭的,你要去看吗?” 周律师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我手上,轻柔的问。
我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我相信你。”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周律师的手狠狠一顿,他看了我很久才说:“笙笙,不能…… 朝前看吗?”
我有点开心,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的轻松。
“周律师,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玩儿,我太累了,实在是…… 太累了。”
“我想去看看时煜没去看过的地方,我们约定好要一起走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还得去做做善事,要为我的孩子祈福,希望她下辈子去好人家。”
我仔细盘点着我要去做的事情,只觉得舒心。
没多久儿我出了院,办了很多手续,还是改回了我的本名。
时苼。
其实并不容易,但是我想,我得和时煜在一个本儿里。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到了地府也是一家人。
走的那天,周律师来机场送我。
“会回来吧?” 他不确定的一遍遍问我。
“会的!周律师!”
“我一定回来!”
“什么时候?” 他锲而不舍地问。
“很快。”
见过了风景,还是要回到故乡,我没说谎。
“郑茉,死刑,秦氏的案子过两天也会开庭,只不过时间会很久,到时候你回来看。”
我有些出神,像是没听明白周律师说的话似的。
郑茉的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还能回忆起来,她对着我怯生生的说:“要不要一起去孤儿院?那里有吃的。”
行走数十载,人都不记得来时路了。
哀叹哉哉。
是谁变了?是谁没变?
“周律师,谢谢你。”
周律师推了推眼镜笑得腼腆,他说:“笙笙,回来之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郑重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
若有归路,我们重新开始。
可时间向前走,人生没有回头路。
番外 1 周周律师不一定能收到的那封信
给周律师:
周律师,我知道,你不太爱看邮箱,所以你不一定能收到这封信。
可我还是写了,岁月迢迢,我想…… 总有一天,你能看见的。
周律师,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出现,给了我生的希望。
谢谢你给了我新的身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知道你真心为我,不愿我在伤痛中过一生,你希望我有全新的生活,全新的生命,能向着全新的未来而去。
我都知道。
为了不让你伤心,我短暂的享受了一段惬意的日子。
我看了海边小岛的日出,也去跳伞追了将歇的落日,甚至,还去遥远的费尔班克斯看了极光。
你说得很对,世界多彩,光芒万丈。
我过得很开心。
我遇到了很多人,有的想要徒步行走过大好河山,有的安居一隅想要惬意生活,有的过得一日算一日潇洒的不得了。
我都很羡慕。
他们的眼里,都有光,亮的我觉得刺眼。
我就不由得想起,我这暗淡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是我的哥哥——时煜。
我不太能在梦里看见他了,所以每一次,我都格外珍惜见到他的时刻,但现在我越来越痛恨这种感觉,好像我们的相逢都是为了离别。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想时刻呆在他身边。
本来…… 我们就是时刻在一起的。
周律师,我这一生,拥有的太少,恩爱的父母,美满的家庭,顺遂的生活,我皆不得意。
唯有时煜,是我的太阳,我的希望,我永不泯灭的光。
对不起啊周律师,我还是想去追我的光。
周律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杀人凶手,一条生命的重量本就应该用另一条生命来偿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应该对着我未出生的孩子说上一声对不起,祈求她的原谅。
所以周律师,不论你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请你务必为我感到开心。
我真的很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身前事皆毕,身后人在等我。
我想回家了。
我的家人在等我。
周律师,我的生命早已停滞于六年前的某一个午后,我的灵魂早就追着我的光而离开。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只是在为了早日见到他而更努力一点而已。
我现在能见到他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说说我行过的路见过的人,我想,他一定也想见到我。
再见的那一秒,我们会紧紧的抱住彼此。
周律师,愿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那束光!
让你哪怕在无尽黑暗之中,也能有力量前进。
周律师,保重。
(这篇文章到这里就全部完结啦~如果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里留言,我会视情况更新哒)
最后的最后:如果有喜欢追妻火葬场的宝贝们可以看看这个奥~
感谢大家对这篇文章的喜欢啦~
山高水远我们下次再见
我有个弟弟,叫辉辉,今年六岁。
他活泼可爱,见到我一口一个小雅姐姐,叫得可甜了。
但这么可爱的他,却早早失去了父母——
半个月前,辉辉的父母驱车到一个偏僻的烂尾楼里,朝着烂尾工地坠楼而下。
一场不明缘由的自杀。
父亲撞在水泥板上,脑浆混着血液流了一地。
母亲在穿过几米长的钢筋之后,还是砸在了地板上。
更可怕的是,他们是好几天之后才被发现的, 那时候尸体已经……
惨不忍睹了。
当然最可怜的是辉辉,他莫名其妙就再也看不到父母了。
虽然没人告诉过他父母的惨状,但兴许是心有感应,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有些不正常了,比如说,他能和一些‘看不见的朋友’聊天玩耍。
听人说,这是‘阴阳眼’。
我不信这些,我觉得他只是经不住父母突然失踪的惊吓。
但那天,我被他吓到了。
那时我刚回来,想着多陪他玩,打算带他出去。
我们开开心心地下楼,可是走到第五层一半的时候,辉辉突然缩了回去,死也不愿意继续往下走。
我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了一阵子,终于开口说:
“那个好凶的老爷爷,他在他家门口,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
我连忙探出头去,四楼公共区域根本没有任何人,更别说什么老爷爷了。
但辉辉却强调对方就在那里站着,还很凶,他不敢走下去。
我拗不过他,只能放弃了外出的想法,带着他回了家。
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就留了个心眼。
到了晚上,我才听邻居说——
四楼一个独居的老人死了!
而且死了不止一时半会,可能有一两天了。
因为他太孤僻,所以压根没人理会他,还是他女儿电话找不到他,上门来才发现他的遗体。
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莫非,今天辉辉看到的,不是人。
而是那个老爷爷的鬼魂?
2,
因为要照顾辉辉,所以我也需要跟他住在一起。
辉辉仅存的亲人是他爷爷,但爷爷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辉辉身上,我才刚来,他就要回乡下。
虽然临走时他特别叮嘱,他是去处理辉辉父母的后事,乡下办这些事比较复杂,会耽误些时间,辛苦我这阵子要陪着辉辉。
我当然答应了下来。
在我的开导下,哪怕只有我跟辉辉两个人,他也过得很开心。
他渐渐忘记父母了。
所以另一天,我又打算带他去公园玩,但就不骑电动车了,我决定带辉辉坐公交车出行。
暑假这边本来就比较挤,可还是有好心人给辉辉让座。
辉辉甜甜地说着谢谢。
在某站,公交车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拖着一条腿,走路走得非常吃力,看起来像是个残疾人。
辉辉很懂事,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甜甜地对大叔说:
“叔叔,过来这里坐。”
大叔看着辉辉,和善地笑了笑,说:
“小弟弟真乖,还是你坐吧,我不是残疾人,这腿也刚刚检查过,医生说没大碍。”
辉辉 “哦” 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上。
看起来只是小事。
大叔也往公交车的后面走去。
辉辉却抬起头,小声跟我说:
“姐姐,其实我不是给叔叔让座,我知道他不是残疾人。”
我觉得奇怪,因为乍一看我都以为那大叔是有腿疾,所以好奇地问他:
“辉辉为什么这么说呀?”
辉辉示意要小声说。
我弯腰把耳朵凑过去,却听到了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那个叔叔,他腿上抱着一个头快掉下来的小朋友,所以才会走路不方便,我是怕叔叔走来走去小朋友的头晃下来,我才让座的。”
孩子特有的稚嫩声线,配合上这心惊肉跳的词句,让我背脊都开始发凉了。
尤其是联想到刚刚那位中年男子说过,他刚刚检查过,他的腿没有大碍。
可没有大碍,为何又会举步艰难呢?
看着辉辉脸上自以为是的洋洋得意,我内心开始疑惑了起来——
他是,真的能看到什么吗?
我怕他受伤。
我必须做些什么。
3,
我决定带辉辉去检查一下。
恰好有个老同学,他在附近的三甲医院就职。
我跟他说了辉辉的情况,他为我引荐了一个老专家,张教授。
张教授妙手仁心,从医大半辈子,背都驼了,头发也是花白,但神态很是和善与慈祥。
张教授先是开了一些检查单。
包括眼科常规,甚至还有头部 CT,脑电图等。
最后,我们拿着一叠报告回到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辉辉可能有些累了,所以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张教授,也不说话。
张教授细细地看完报告,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说:
“看起来,孩子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啊。”
我欲言而止:
“没有问题吗?可是辉辉他能看到…… 那些东西啊。”
张教授听完却爽朗一笑,语气肯定说道:
“没有的事,一定是父母离开的原因,导致他心理障碍并产生知觉障碍,从而出现幻觉,放心吧,很多小孩都会有这样的毛病,但慢慢就会好过来的。”
检查无果,我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张教授跟辉辉四目相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开导他。
辉辉却怯生生地开口说:
“爷爷,你的背上为什么一直背着一个大哥哥呢?你放他下来,你就不会驼背哦。”
他声音清脆,天真无邪。
张教授的脸色,一下子就从爽朗变得无比苍白,我连忙把辉辉拉到身边来,让他不要乱说话。
而张教授似乎更加不安了,他颤颤巍巍地地扬了扬手,原本可能还想跟辉辉说些什么,可是也说不出口了。
同学连忙招呼我们离开办公室。
直到出了办公室,同学才告诉我张教授那么大反应的原因——
原来,十多年前,张教授的孩子染上不治之症,在他手里离开人世。
那段时间,他老了好多,头发几乎是一夜变白了。
在孩子咽气之前,曾对他说,自己不想走,想永远陪着爸爸。
他点头答应,说愿意让他能继续陪着自己,永远陪着自己,自己也愿意永远背负着他走下去……
也就是说,辉辉看到的那个 “大哥哥”,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孩子。
也难怪他前后的态度会变得那么彻底。
检查无果,我也只能带着辉辉回了家,而辉辉的爷爷还没忙完,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于是都没跟他说。
这让我很是焦虑。
既然科学不行,那我,也只能改变方法了。
4,
我托人找了个神婆,是个瞎子,据说因为年轻时得罪鬼神造成的。
很近,就在社区附近的小区楼房里,三楼。
我带辉辉去了。
神婆在房子的次卧里,靠北。
里面很暗,没什么阳光,因为窗户被封了起来。
除了门,房间四面墙都立着架子,上面摆满不知名的神秘物件。
而房子中间是一张四方桌,桌上也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神婆就坐在桌子的那一端。
我跟辉辉才踏进门,她就热情地招呼我们去坐,仿佛能看到我们那般。
可她那双眼里全是浑浊的白色,连眼珠都没有啊。
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可辉辉却不害怕,他乖巧地跟着我,在神婆对面坐了下来。
我刚要开口,她却伸手阻止了我。
接着,她双手捂着桌子上一个小盅子,闭上眼开始念念有词了起来。
辉辉百无聊赖,他伸出小手在玩桌子上的空气。
不久,神婆猛然睁开眼睛,脱口而出问道:
“是阴阳眼吧?”
“是的!”
我从未透露过辉辉的症状,但她却一下子就说对了!
我连忙询问:
“请问,有没有办法可以帮他?”
“没大碍,很多小孩子小时候都会看到,不碍事的。”
神婆缓缓吁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说:
“这是命数,恐怕不能干预…… 等等吧,再等等,他的眼睛就会自动闭上了。”
辉辉仍然一言不发,百无聊赖地玩着桌子上的空气。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语还休。
而这时候,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神婆朝辉辉的方向瞥了一眼,和蔼地问道:
“小朋友,你是在和他玩吗?”
辉辉停下小手儿,抬起头看了看神婆,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神婆也点点头,给了辉辉一道护身符,然后就示意我们出去了。
我懵懵懂懂地带着辉辉出了门,离开神婆家后,我才问辉辉神婆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辉童回答说:
“有一个白白的男孩子在桌子上坐着,就是他挡住老奶奶看东西的,他空出一只手来和我玩。”
我腿都吓软了!
但好在,神婆不是给了护身符吗?
我只能期望那东西有点用。
5,
我一直有跟辉辉爷爷保持短信联系,但他知道辉辉开了阴阳眼,却显得不是很在意。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爷爷。
辉辉,也只能由我来照顾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辉辉去邻居家找小朋友玩。
他去了六楼的叶家,叶家是五口之家,父母开店做生意长期不在,爷爷奶奶在家照顾一个可爱的五岁小男孩。
辉辉很喜欢去他家玩。
这两天辉辉也没再看到奇怪的东西,我以为护身符有用,更何况是去邻居家里而已。
于是我留在家研究食谱,打算做些好吃的。
但是,悲剧发生了。
叶家俩老人忙着一些杂活,对两个小孩疏于看管了。
他们居然跑上了顶楼。
老式的社区,顶楼都被堆放了不少的杂物,他们就在那堆杂物里,当起了他们的国王。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峰居然爬上了杂物的顶端,借此越过一米多高的围栏,从六楼楼顶一跃而下跳了下去!
叶家老两口在楼下找到孙子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我冲上楼顶找到辉辉,他正坐在地上哭。
我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
然后问他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辉辉一边哭,一边指着一个角落,说:
“那个老爷爷,他好凶,呜呜呜,他把小峰拉起来,小峰不让他拉,就掉下去了……”
我顿时背脊一凉。
那个角落只有一个破旧的木质桌子,哪有什么老爷爷?
而且,辉辉身上的护身符居然丢失不见了。
我赶紧抱他下了楼。
6,
后来,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叶家父母专程找来,声泪俱下地询问辉辉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辉辉只懂怯生生地回答道:
“那个老爷爷,脸上有道疤的,他把小峰扔下去了。”
顿时,陪同而来的邻居都愣住了。
四楼的那个老爷爷,前阵子不是死了吗?
辉辉还在他遗体被发现之前,在楼道上看到过他。
而他的脸上就有一道疤!
而很快,就有邻居指出来了——
天台上放着的那些杂物里,有一张桌子,正是那带疤老人生前的物品。
他极度重男轻女,对女儿也非常不好,导致长大成人的女儿根本不想理他。
那张桌子,也是他女儿不愿意收拾,随手给扔楼顶放着的。
他生前就因为没儿子孙子而郁郁寡欢,看到别人家健康活泼的孩子他就一肚子怨气……
这也是孩子怕他的原因,他不止一次板着脸吓唬社区里的小孩了,没想到死去之后居然还会继续作妖!
邻居们议论纷纷,说找到驱鬼的方法之前,一定要禁止所有人上去楼顶。
我也把辉辉曾看到过那个老人鬼魂的事情说了出来,证实那老爷爷可能真的没有离开,邻居们听完更大惊小怪了。
鉴于辉辉前阵子才刚刚失去双亲,鉴于这些事也确实诡异……
叶家人没有再追究于他了。
但从此以后,辉辉在社区里出名了。
人们都知道,他有一双 “阴阳眼”。
有些老头老太特别好事,就算是我陪着辉辉一起在社区花园里散步,他们也会凑过来,小声地问辉辉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
“你看那墙角,有没有啥不对劲?”
“4 栋有个老头,高高瘦瘦的,前阵子才去世,小娃你有没有看到过他?”
“我的狗上个礼拜没了,你能看到它有没有回家来吗?哎哟可怜的狗狗哟……”
只要我听到,我会立刻阻止他们。
为此,辉辉都抑郁起来了。
我要保护他,我跟辉辉说,除了我之外,尽量不要跟别人说话,别人问什么都不要说话。
辉辉答应了。
7,
我打了电话给辉辉爷爷,把事情都跟他说了。
他耐心听完,也听明白了,但他只说他会尽快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忙得辉辉出了那么大事,他还不能马上抽出身来。
而接下来,事情持续发酵。
叶家。
他们要一个说法。
要复仇。
他们东问西寻,四处托人,找到了一位隐世的高人。
林大师。
据说他通晓神鬼之事,曾经帮助很多人解决过难题,是个德高望重的高人。
那是一个下午,林大师在叶家人的带领下,上了我们楼顶。
当然还有一些好事的邻居。
我不敢让辉辉单独一人,只能带着他悄悄上了楼。
那位林大师,他身着长袍,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一身道骨仙风,正气凛然,还带着两个徒弟。
叶家母亲正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孩子从这里掉下去的事情,说起害死孩子的那个带疤老头,并把他的遗物桌子给搬了出来……
林大师视察一番,掐指细算,又用罗庚细细查了片刻。
“升坛。”
两个徒弟用非常快的速度,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祭坛,上面香烛炉火铜钱桃木剑,应有尽有。
林大师英姿飒爽地做起了法事,看得围观群众一愣一愣的。
最后,他符纸一扔,木剑一指:
“现形!”
那张破桌子上,居然显现出一团黑色的阴影!
我惊呆了,连忙捂住辉辉的眼睛。
哪怕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能看得到。
围观的众人也都暗暗惊呼一声。
“焚化。”
两个徒弟立刻上前去,把桌子点燃。
伴随着烟火,那黑色的阴影也逐渐散去……
大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毕竟,这杀人的恶鬼,终于被消灭了。
8,
只是,事毕之后的林大师,却仍然紧皱眉头。
而一扭头,他居然望向我们这边。
我有些心虚。
在众人奇异的眼光中,林大师径直走向我们。
林大师的目标明显不是我,因为他问的是:
“你是那个男孩,对吗?”
我连忙把辉辉护在身后。
辉辉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大师又思索片刻,对我说:
“不要害怕,姑娘,我只需问小朋友一个问题。”
我看这大师也不像坏人,况且方才他也斩妖除魔了,所以……
我警惕地让辉辉从我身后探出身子来。
林大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问的问题也莫名其妙:
“你看不到么?”
辉辉怕生,不敢回答。
我正要护着辉辉说些什么。
林大师的下一句,却让我哑口无言。
他问的是:
“叶家的小孩,他就伏在你肩膀上,一直问你‘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你看不到么?”
我惊呆了,回过头来才看到——
辉辉脸色都变了,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而在他身后……
虽然空无一人,但我仿佛能看到摔得头破血流的叶家小孩,此刻正在声泪俱下地说着话……
辉辉突然浑身颤抖,然后 “哇” 一声哭了出来……
全文戳这里:
听别人讲的…
上课想放屁臭同桌,结果崩出来一坨屎。
这算恶有恶报吗?ಠ_ಠ
【已完结】我从一只鹦鹉身上,发现了我爸出轨闺蜜。
1.
发现端倪是在我妈流产那天,非常讽刺,那天我爸正好带闺蜜第一次产检。
我妈被扶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急得手在发抖,心里默念:爸,一定要接电话啊!
20 多通电话过去,对面依旧是忙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最后快到医院,我无奈给我爸发了一条短信。
巧的是,刚进市人民医院我就看到了我爸和我闺蜜。
「爸,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我站在病房外,有些埋怨地看了我爸一眼。
「爸爸看到你发的短信了,这不是来了吗,正好那会儿彤彤在附近,就一起来了。」
医生在病房里忙碌,我着急地不停往里看,我爸说了句没事,安然地在椅子上玩起了斗地主。
「爸,你……」
话还没说完,闺蜜过来挽着我的手臂安慰我:「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我还好,现在想起来真够可笑,两个人演了一出好戏。
病房里忙活近两个小时,主治医生走出来对我说:「孩子呢没保住,病人身体不太好,以后对于要孩子这方面顺其自然。」
听完这话,我一下子冲进病房,我爸和闺蜜跟在我身后。
我妈脸色苍白,脸颊凹陷,紧闭双目,眉头拧在一起,本就瘦的身子在宽大的病号服下衬得像一把骨头。我鼻头一酸,眼泪滚了下来,妈妈一定要没事。
我爸摸了摸我的头,喉头滚动两下:「小琦,彤彤说一会儿有点事,爸爸正好去送她,你留下来照顾下你妈。」
「额,对对。」闺蜜附和了两句,脸上有些尴尬,可能觉得在这个时候走开有些不道义。
我点点头,我爸本来也不会照顾人,和我妈结婚快 20 年,一直是我妈在照顾他,留在这也是添乱。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护士走到我面前:「你是邱彤家属吗?」
我一头雾水:「我是她的朋友,怎么了?」
「这就对了,刚刚看见你们在一起。」
护士往我手里递过一张单子:「孕妇的产检报告忘了拿,一切正常,孕早期注意休息,不要多想,忧思忧虑也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孕妇?孩子?
我哭笑不得:「护士姐姐,你搞错了吧,我妈才是孕妇呢,在这躺着,怎么会是我朋友?」
听完我的话,护士挠挠头:「没错呀,单子上写的是邱彤,刚刚你身边那个男人带她来孕检的,应该是你朋友的老公。」
我蹙起眉头,仔细看了看孕检单,上面赫然写着「邱彤」两个大字。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可现实告诉我,名字确确实实是闺蜜写的,她的字体我再熟悉不过。
我紧紧攥着那张孕检单,憋出一个苦笑:「谢谢护士。」
护士接下来的一句话,将我的幻想彻底打破。
「你闺蜜老公人挺不错的,做个孕检一直把你闺蜜搂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哈哈。」
护士的话像一盆冰水,让我从头浇到尾,我喉咙发干,浑身发软,苦涩地笑了两声。
我把孕检单叠好放在大衣内侧口袋里,联系姥姥姥爷来接妈妈。
姥姥一到医院看见昏睡的妈妈,眼泪就从干涸的眼眶流出,姥爷也在一旁不停叹气。
我看着他们两鬓的白发,暗暗告诉自己:「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
太阳西垂,安顿好妈妈,我回到家里。此刻三层小别墅显得异常冷清,黑漆漆的屋子只有厨房开着灯,传来乔姨剁菜的 “咚咚咚”。
客厅里好像少了什么,这么安静,我环客厅一周。
妈妈的那只巧嘴鹦鹉怎么不见了,我赶忙到厨房去问乔姨,
「乔姨,我妈养的那只鹦鹉呢?」
乔姨正在剁菜,洗了洗手,顺口说:「那只鹦鹉一直唧唧唧唧地叫,你爸嫌烦,特意打电话回来告我把那只鹦鹉扔了。我刚刚碰到一个收旧手机的,就送给他了。」
我下意识冲出家门跑向小区外,身后传来乔姨呼唤的声音。
很巧,收旧手机的那个人骑着摩托车在街对面,鸟笼就挂在他的车把手上,他逗逗鸟,跨上摩托,准备要走。
「等等」
我在马路这头大喊一声,趁着绿灯间隙赶紧跑过去,好说歹说才把那只鹦鹉要了下来。
既然我爸想把这只鹦鹉扔了,那它就不能再待在家里,我开着车把鹦鹉送到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
已经过了开饭时间,家里人也没打电话催我回去吃饭,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一推开餐厅的门,暖黄的灯光照得十分温馨,我爸和闺蜜一左一右坐在餐桌首位吃饭,乔姨在一边布菜,气氛非常和谐。
下巴有些发抖,这是我紧张或是气愤时的表现。我强压了下去,装作平静地问乔姨:「乔姨,开饭了怎么没打电话叫我?」
乔姨还没开口,我爸就一脸正色地插嘴:「乔姨说你刚回家就跑出去,没人知道你要不要吃饭,以后要吃饭早点回来,没人叫你。」
闺蜜在一旁本笑眼弯弯,听到这话娇嗔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爸,我爸立即噤声。
这些举动放在以前,我不会多想什么,闺蜜爸爸常年跑大车不在家,我巴不得她把我爸当成自己的爸爸。
可此刻,叠起来的孕检单一角摩擦着我的衬衫口袋,膈应着我,我夹起一筷子米饭放入嘴中,强逼着自己咽下去压住怒火,我告诉自己,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眼前的两人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
闺蜜尽挑她面前的一盘醋溜藕片吃,还嫌不够酸,又让乔姨多放了几勺醋。
乔姨做的饭菜向来味道不错,很少出现缺盐少醋的情况。我感到奇怪,夹了一筷子放在口中,瞬间被酸地面目全非,皱着眉头侧眼看了眼闺蜜,她吃得一脸淡然。
酸儿辣女吗?
怀的是男孩?还是假装怀得是男孩?
我爸看见闺蜜夹一筷子藕片,就乐得眯起眼,自以为我还蒙在鼓里,他们毫不避讳。
这顿饭在异常诡异的氛围里吃完。
饭后,我爸送我和闺蜜回学校。闺蜜在车上全程挽着我的肩膀,带点娇嗔地安慰我:「小琦,不要不开心了,以后阿姨还会有孩子的。」
俨然一副闺蜜情深的样子,我没有看她,透过车窗看到她眼睛里的冷漠。
闺蜜的一腔 “热情” 没有得到回应,脸上的颜色有些不好看。
「贺琦!」
伴随着我爸的雷霆震怒,汽车来了个急刹,我差点被猛掀出去,头撞上前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爸又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不想坐了就滚出去,彤彤在和你说话听不见吗?」
恐惧和愤怒交杂,我的身子不停颤抖,下意识赶紧点头。
车内尴尬半饷,气温低到零度以下,我爸从后照镜里看我已经服软,鼻子里冷哼一声,才重新发动。
车开到学校,我和闺蜜前后脚下车。
闺蜜弯着身子凑到驾驶窗前,掐着蜜嗓:「贺叔再见。」
我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从小到大,我爸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多么称职的爸爸,但口头上对我的关心也不在少数,而此刻,我站在这里却像一个陌生人。
在我妈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们自以为我毫不知情,在我面前肆意 “调情”,根本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或许我爸觉得我不敢违逆他,因为他很有钱,在他心里,有钱能让任何人给他跪下……
我爸笑得眼角皱纹绻在一起,摸了摸闺蜜的头发,没有看我一眼,开车走了。
闺蜜看我爸走远,不用再和我装姐妹情深,甩了甩头发,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我摸了摸大衣内侧的那张孕检单,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邱彤,我有话和你说。」
闺蜜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皱着眉头:「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回宿舍说?」
「不能回宿舍说,就在这说。」
我一脸正色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愧疚,毕竟我们是从小学就认识的闺蜜,这么多年我把她当自己的亲姐姐。
可事实告诉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在她眼里我看不到一丝的愧疚,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你告诉我,你和我爸今天去医院到底干什么去了?」
闺蜜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你爸不都和你说了?去看你妈啊。」
她反过来指责我:「贺琦,我发现你这个人总是疑神疑鬼的,有那时间不如多去看看清姨,自己在家都能让清姨流产,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满脸通红,被噎得哑口无言:「你……」
闺蜜大步流星走开,把我彻底甩在身后。
她这句话,彻底点醒了我,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流产?
2.
还有两天就是清明小长假,我得回趟姥姥家。
这两天,我和闺蜜默契地没有说话,两个舍友看出了端倪但也没过问。
同在屋檐下,我们没有彻底撕破脸,颇有默契地把彼此当作空气。
清明假期,我回了姥姥家看妈妈。在姥姥的照顾下,妈妈的气色好了很多,没事就抱着橘猫在阳台上晒太阳,我看妈妈状态这么好,就随口问了一句,
「妈,我爸来过吗?」
妈妈抚摸橘猫的手顿了顿,轻飘飘一句:「没有。」
我本以为我爸即使出轨,心里还是有我妈的,现在看来,我真是蠢,如果心里有的话怎么会出轨?
等着姥姥姥爷出去散步,家里只有我和我妈的时候,我严肃地问:「妈,你到底是怎么流产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我妈似乎很平静,没有我想象中该有的反应,我以为她知道为什么。
结果我妈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说完,继续慢慢顺那只橘猫的毛。
傍晚的夕阳洒在她略带苍白的面孔和黑顺的发丝上,有一瞬间,我怕她和这只橘猫顺着这缕夕阳一起飘走。
看完我妈,我回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来给这只鹦鹉喂食。
鹦鹉是我爸送的,连带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大盆百合花,说怕我妈怀孕一个人在家寂寞。
这只鹦鹉一直发出一种类似 “唧唧唧唧” 的声音,买回来一段时间我还和我妈嘲笑它:「不是鹦鹉学舌吗,你看它怎么什么都不会说。」
我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发愣,看着那只鹦鹉在鸟笼里蹦上蹦下……
「六搀」
突然,鹦鹉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走近鸟笼,心里不停祈祷着它再说一遍。
「六搀」
幸运的是,我走近鸟笼的那一瞬间,它又发了一遍这个声音,我立马学舌下来,反复琢磨。
「六搀六搀六搀,到底是什么意思,哪个六,哪个搀,六搀?」
我不停在客厅里踱步,口中不断重复这两个字,越来越烦躁,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一筹莫展,快要放弃的时候。
「流产!」
鸟笼里的鹦鹉又大声叫了一句,我立马回头,是流产!
而它口中的唧唧唧唧,其实应该是……
清姨清姨?
清姨就是我妈,她叫宋清。
我被这个发现吓得浑身一颤,双手抱着胳膊缓缓蹲下来。
因为,我身边的人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妈——那就是闺蜜。
这个发现让我手不停颤抖,我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在百度网页上打下:百合花对孕妇的影响。
网页上出现的答案,让我彻底瘫倒在地。
百合花对于孕妇有一定影响,由于女性在怀孕期间神经比较敏感,身体抵抗力较差。如果频繁接触百合花,在孕妇神经敏感期间由于百合花的强烈花香会对神经造成刺激,容易出现头晕、恶心、呕吐、头痛等不适症状。长期对胎儿生长发育会造成影响,不利于孕妇的身体健康。
我本以为,我本以为,我爸是期待这个孩子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要一个外面的女人给他生,而不是我妈呢?
眼前浮现我爸和闺蜜一起在我家客厅商量如何让我妈流产的画面,我胸口急促起伏,双手撑在地上,努力平复自己。
四周非常安静,耳边被我急促的呼吸声填满。
猛然,铃声响起,捱下,又迅速响起,来人似乎很着急。
我用手平复下胸口,拿起手机,是舍友小唐。
「喂,小唐怎么了?」
「贺琦,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学校贴吧吧。」
挂了电话,我立马打开学校贴吧。
一打开贴吧,就被爆贴吸引了目光。
「外语系翻译 1 班贺琦当小三!!!铁证如山!」
我点开帖子,一个匿名账号,号称是系草前女友,宣称我抢了她的男朋友许骁,她细数许骁在恋爱中的变化,凭空捏造我如何勾引他的过程,虽然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但她最后却放出了 20 张情书的照片。
这些情书是我写的,我确实追过他,但是在他没有女朋友的状态下,我非常确认。
而我给许骁写情书这件事,只有闺蜜知道。
除了情书的照片,帖子末尾还放了我三张照片,一张是我在吃火锅的素颜照,油头满面,一脸餍足感;一张是我在课堂上睡觉,口水流到胳膊上的照片;还有一张,竟然是我减肥前,换睡衣时候的照片,睡衣穿到半腰上,露出腰间一圈圈游泳圈,还有半个袖子耷拉下来,露出肩带。
评论区的男人对我的样貌和身材评头论足。
「长这样还当小三啊,许骁可真重口!」
「这女的倒贴给我 100 万,我都不要。」
「身材肥得像头猪,许骁压不动吧?哈哈哈哈」
还有一些女生义愤填膺,宣称要来宿舍打我。
「她在哪个宿舍,我帮你去教训她,扒了衣服扔出宿舍。」
「不要脸的小三,真给外语系丢人。」
「把帖子发给她辅导员,让她退学。」
我终于体会到小作文的威力,人们披着网络的面具对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事情开始肆意诋毁,没有人在意真相,所有人只想 “吃瓜”。
没一会儿,一个人加我微信。
帖子的另一个主角——许骁。
许骁一上来就很客气地表示给我添麻烦了,他马上会发帖澄清所有的事情,现在在收集相关的证据,并表示十分抱歉,丝毫没有提让我尴尬的 20 封情书事件。
我拿着手机,生硬地回了几个 “谢谢”。
整理好情绪,我戴着一顶帽子,开着跑车回了学校。
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就逃得掉的。
清明放假,很多人都回家了,宿舍里只有闺蜜一个人,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浏览贴吧。
我 “砰” 地一脚踹开宿舍门的时候,闺蜜才赶紧把电脑页面关闭,正好被我看到。
我把帽子摘下,走到她面前,直视她:「邱彤,自导自演这一套玩得挺溜呀。」
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叫她全名。
闺蜜眨巴着眼睛:「贺琦,你在说什么啊?」
我把帽子猛地甩在地上:「你说呢?那个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闺蜜听完这话,冷笑一声,压抑着快要狂笑出来的嘴角:「是我发的怎么了?」
摇头晃脑,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不过也不全是我发的,我告诉许骁那个二百五前女友,说是因为你追许骁,所以许骁才和她分手,结果她真信了,就和我一起发咯,估计现在她恨死你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急促起伏的胸口出卖了我,声音嘶哑:「谁…… 谁是小三谁清楚,别以为我什么都…… 不知道。」
她闻言一愣,眼神里有些惊讶,故作淡定:「呵,你知道了呀,我马上要当你后妈了呢。」
我气得站立不住,眼前冒星,呼吸急促,赶紧扶着旁边的一把椅子,一只手不停地在口袋里摸索。
我有哮喘。
闺蜜看着我大口大口喘着,丝毫没有准备上来帮忙的意思。
特效药不在口袋里,在我宿舍的柜子里放着,我用眼神乞求她,希望她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友情的份儿上能帮帮我。
泪眼朦胧间,我看到闺蜜快要压抑到癫狂的嘴角。
一声轻飘飘的话落在我耳边:「快死掉。」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空气又慢慢进入鼻腔,涌入我肺里,我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平复呼吸。
闺蜜看着我又缓了过来,脸上有一丝失落。
从生死线挣扎过来,我彻底对她绝望,既然在她眼中我爸的钱要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那我就没必要再说什么。
我径直走出宿舍,刚到宿舍楼下,我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琦,彤彤说你骂她了,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还没从死而复生的恐惧中走出来,就被我爸过来兴师问罪,真不愧是我爸。
我冷笑一声:「邱彤她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彤彤在电话里都哭了,还一个劲儿地告诉我不要来问你,不让我骂你。」
我苦笑,闺蜜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隐藏地可真好,以前都没发现呢。
「我只是去关心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怀孕都没告我,害我一直为她担心。」
电话那头愣了愣,我爸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沉默片刻, 他不问自招:「琦琦,看来你都知道了,爸爸有自己的苦衷,你妈流产以后难怀孕,你也一直身体不好,爸爸这么大的企业也得有人继承不是吗?」
我爸真是甩得一手好锅,瞬间把他出轨的原因甩到我和我妈身上,和闺蜜简直烂锅配烂盖。
我爸又开始打同情牌:「彤彤和你关系那么好,生下来的弟弟肯定把你当亲姐姐,以后也有人照顾你。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开车把彤彤接家里来吧,放假都也没回家,怪可怜的。」
我都快被气笑了:「可怜?那我妈怀孕流产可不可怜,我不会接她的,要接你自己来接吧。」
「贺琦,你有完没完,你要是不接彤彤,就把你跑车开回来,我就算扔了也不给你开……」我爸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急得跳脚。
我不想听他鬼叫,猛地挂了电话。
看着宿舍那个窗户,我慢慢平静下来,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闺蜜主导,她发帖子,我去找她,她和我爸告状,我和我爸吵架。我今天去找她对峙更是推动了她的计划,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的暴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而如果接下来我彻底和我爸反目成仇是不是成全了她?
想到这里我慢慢走上台阶,一个不成型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慢慢酝酿。
3.
我脸上写满歉意,轻轻推开宿舍的门。闺蜜没想到我那么骄傲一个人竟然会回来,脸上有一丝惊讶。
我装作有些扭捏:「邱彤,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和我爸在一起。」
闺蜜一脸疑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
看她满脸疑惑,我趁热打铁:「一开始我知道的时候是真没法接受,但我爸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只是想要个儿子,我妈没法生了,我也身体不好,他那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 虽然我… 但是也必须去接受这一切。」
时间太短,我不能一下子装出痛改前非的样子,要循序渐进,才不会让她过分起疑。
我看着闺蜜一点点变化的神情,知道自己说到她心坎上了。
我摆出一副看淡一切的眼神:「在我们这种家庭,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的一切,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这件事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归会遇到,为什么那么拧巴着活,不如好好享受现在拥有的。」
看我如此淡然,闺蜜嘴角轻轻翘起,脸上不自觉浮现一股骄傲的神色,仿佛在说:看吧,还是我赢了。
「我爸让我开车接你回家,咱们一块儿回去吧。」
闺蜜少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她试探地问我:“贺琦,你真的不介意了?”
我推着她的行李箱,侧着脸:「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又能怎么样,我不敢反抗我爸,只要别让我一无所有就行。」
这句话说得让我恶心,我知道凭闺蜜的性子,等到她生出孩子的那天,就是我和我妈扫地出门的那天,为了不一无所有,我现在只能忍辱负重。
我们俩回到家后,我爸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乔姨一脸平静地接待她。
看来乔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是我妈的陪嫁保姆,但自从我妈嫁过来她也是从我爸那领工资,此刻也是敢怒不敢言。
闺蜜一到家就径直走向我妈那个最大的单人卧室,毫不客气地走进去指指点点。
「贺琦,不是我说,你妈的品味可真差,这床和梳妆台都是什么样,土里土气的。」
她对我妈的称呼已经直接从 “清姨” 变成了“你妈”,我皮笑肉不笑:「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自己换吧。」
闺蜜一点不含糊:「诶,贺琦,那你进来。」
我忍着不耐烦走进去,眼看着她说要换掉我妈房间的所有东西,并让我在明晚之前就把一切收拾好。
「你还怀着孕,先好好休息吧。」
闺蜜瞅了我一眼:「你妈房间装修太丑,我住着不舒服,今天我住你房间,你来这睡。」
说完,便扶着腰走上楼梯。
刚消停一会儿,一个微信消息发来,是许骁。
「贺琦同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刚刚发了澄清帖,你可以去看一下。」
我立马点开贴吧,果然在原帖上面有一个澄清帖:我是许骁,我来澄清上午的那个爆贴,所讲内容全部不属实!
帖子里贴出两人分手时的聊天记录,并按 1、2、3 等条列出前女友在两人谈恋爱时做的破事,条条结构清晰,逻辑严密,每条下面都配有相应的证据。
浏览完帖子,我看下面的吧友瞬间倒戈,口风都偏向许骁,开始指责起其前女友的不是,有好几个 ID 在那条扒皮贴下我见到过。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给许骁发了一句:「我写了那么多情书,你为什么都没回应?」
良久,那边也没有回复。
……
闺蜜住进我家后,看着我和乔姨确实不敢把她怎么样,仗着有我爸撑腰,越发在家里作威作福,每天让我跑出去十几趟给她买东西,稍稍买回来的东西不合心意便又摔又打。
「贺琦,我要的祛妊娠纹霜是那个牌子的,你怎么买回来的是这个,不长眼睛吗?」
「我马上去换一个。」
转眼怀孕两个月左右,闺蜜显怀。
我知道时机到了。
这天我提着一包菠萝蜜回到家,看着闺蜜的肚子,我装作无意地来了一句:「看这肚子这么圆,应该怀得是个女孩吧。」
闺蜜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听到这话蹭地一声坐起来:「贺琦,你不会说话别说话,别人都说怀得是男孩。」
我把菠萝蜜放在她床头:「酸儿辣女嘛,你这几天总想吃辣条,我估计是女孩儿。」
闺蜜脸色难堪,紧紧攥着手机,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看她这么警惕,拿过她手里的手机,用牙签插好菠萝蜜塞到她手里。
装作一副略带惋惜的嘴脸:「彤彤别不高兴啊,女儿也好,我多个小妹妹,你还可以再生么。」
闺蜜听完这话,顿时暴怒,把手里的菠萝蜜一扔:「不可能,我这一胎必须是儿子,你们家的家产我还等着给我儿子继承呢。」
她一动怒就说出了真心话,说完立刻觉得不合适,眼神闪烁。
乔姨在门外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我的两个小姑奶奶诶,这是怎么了呀?」
我抿着嘴,装作不知所措。
闺蜜立即气汹汹地拿着手指头指着我:「贺琦个贱女人,竟然咒我生的是女儿。」
我努着嘴小声道:「怎么生女儿就是诅咒了?」
她心里明白得很,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吞了我家的财产,我爸才会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我才会被她赶出去。
乔姨扶着她躺下,用手慢慢抚着她的肚子:「生男生女都一样,你还年轻,还能再生。」
闺蜜一下子炸了起来,大骂一句「我就要生男孩,你们都给我滚,等我生下孩子,让你们都从这滚出去。」
乔姨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就又把她轻轻拽回床上,叫我过去。
我把手机轻轻放在床头离她近的地方。
乔姨一脸正色,小声地对闺蜜说:「你想生男孩?」
闺蜜点点头。
「我们老家那有种药,好多小媳妇大闺女吃了都能生下儿子,趁彤彤肚子里的孩子年纪还小,还没有定性别,不如让你爸去找找,就潮汕村那边。」
闺蜜有些怀疑:「这能行吗?」
「哎呦,你那么急迫想要个儿子又不愿意喝药,那你这可怎么整?再说了,都是常见的一些中药材,对身体也没什么害处,不成的话顶多当补药。」
闺蜜抿着嘴思考,神色有些动摇,我在一旁静静站着。
「那你先慢慢想,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乔姨和我从卧室走出来,手机正好响了,是许骁。
隔了好几天他才回复我,我都快把这茬忘记了。
心里有些忐忑,点开对话框:
「因为你 20 封情书,都没有署名。」
靠,我被自己逗乐了,合着追了人家这么久,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呀。
还没等我回复,对面又发来一句:「晚上有空吗?因为我的事牵连到你,希望和你当面道歉。」
看到这条消息,我高兴地原地起飞,兴奋地快要叫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这一刹那,我心一沉,在这个家,我已经沦落到要小心翼翼讨生活的程度,除了要看我爸的脸色,甚至还要看闺蜜的脸色,还没生出来都这样,如果生出来呢?会是什么样,我看了一眼闺蜜卧室的门。
那不如就别生出来吧。
我和许骁约定了吃饭的地点,没想到他家也在郦景别墅附近,我们傍晚出去吃了顿饭。
许骁不同在学校里那副顺毛小奶狗样,这次头发掀上去,露出了额头,一身休闲装,边走边和我聊学校那些发生的趣事。
他看我有些心不在焉,停在我面前:「怎么了?贺琦。」
我尴尬地笑笑,有些难以启齿:「其实… 那个帖子是我闺蜜发的,她骗你前女友说是我抢了你,你前女友才去发的,对不起啊。」
许骁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后面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了。」
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傍晚的夕阳照在他的脸庞上,锋利又不失温柔。
「今天是我这么多天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我没头没脑扔下一句话,然后飞快跑远,徒留许骁在后面摸不着头脑。
晚上 10 点,我回家的时候,闺蜜正和我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门响,闺蜜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哟,回来了,和哪位公子约会去了?」
怀上 “龙种” 的她再也不需要在我爸面前和我扮演姐妹情深,肆无忌惮地阴阳起来。
我淡淡回了一句:「许骁」,站在玄关处看她的反应。
她背影一僵,拿着牙签扎水果的手楞在半空中,从喉咙发出一声苦笑:「呵,许骁家就在附近呢吧?」
我听出她的话里话外,故意膈应:「是呢,那别墅看着比咱家的都好,在学校里看不出来呀。」
闺蜜拼死拼活,给一个快 50 的男人生孩子,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和许骁约会,光凭这一点她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我爸听到这话,直起身:「许骁?名字听着挺耳熟的,是不是市长许之明的儿子?」
「我不太清楚。」
闺蜜嘲讽道:「怎么会不清楚,不清楚能去约会吗?」
「我不需要在乎这些。」
「哼」闺蜜翘起二郎腿,把菠萝蜜塞进嘴里。
「我知道许之明的儿子和你们一般大,也在你们学校读书,应该没错了,小琦可以多去接触一下。」说到这,我爸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情,而我只觉得恶心。
闺蜜狠狠剜了我一眼:「人家又看不上她,也不看看她又胖又壮的样子。」
我笑了笑:「也不一定。」
我的身材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白幼瘦,小腿和胳膊上有常年健身留下的痕迹,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类型。
4.
睡前,闺蜜去浴室洗澡,我爸也早早去自己房间睡觉,我从二楼走下来,拿起闺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我看向浴室门口,乔姨冲我点点头。
我拿出粘上指纹的胶带往她手机指纹识别处一按,屏幕一亮,手机果然打开了。
我有些激动,手心冒汗,不停往浴室门口看,滑动屏幕的手指有些抖动。
浴室的水声越来越小,我能听到里面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乔姨用嘴型催促我赶快。
我滑动了好几个页面才找到百度,打开一看,她开启了无痕搜索模式,过往的搜索记录都看不到。
「把我最近新买的祛妊娠纹膏拿进来。」
正在这时,闺蜜的声音突然从浴室传出,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
乔姨也被这一声吓得声音颤抖:「诶诶,我去拿。」
我又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浴室门,除了百度,还应该这个地方。
我打开小 X 书,果然在搜索栏附近看到了那条搜索记录,点开搜索记录,我看到了第一条那个帖子,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冲还在浴室门口的乔姨比了个 OK 的手势,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上楼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什么都没做,就待在家里,偶尔许骁会给我发几个早、晚安,问我吃了没吃,两个人似乎处在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期。
闺蜜看我在客厅捧着手机聊天,就要来冷嘲热讽几句:「哟,攀上高枝儿了,聊个天这么开心。」
我也懒得再惯她:「是呢呀,又有钱又帅还年轻,也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闺蜜被气得杏眼圆睁,说不出话来,反复摸着肚子,最后来了句:「看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许骁还会不会对你像这样好。」
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闺蜜对我的厌恶毫无掩饰。
我轻飘飘来了一句:「生儿生女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到时一无所有的是你哦。」
闺蜜听完这话,像发了疯一样拿起手边的东西砸我,玩偶、手办、沙发靠背,都被我一一躲过。
闺蜜越发恼火,不停地寻找趁手的东西,趁我不注意,一个烟灰缸 “砰” 地砸我脑门上。
我瞬间眼泪滚落下来,脑门上突起一个大包,我用手捂住额头,痛得蹲在地上。
「哈哈哈哈,贺琦,你就是活该,看我把你砸死了你爸会说我一句不,哈哈哈哈。」
“叮咚叮咚”
此刻,门铃突兀地响起。
闺蜜扶着腰慢慢去开门,临走还不忘白了我一眼。
是闺蜜的爸爸,邱叔。
他提着一大袋黑塑料袋,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脸上写着谄媚的笑:「闺女儿,你要的东西,爸爸给你找来了。」
邱叔看见我蹲在地上,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跟在闺蜜身后。往日他来我家都是小琦长小琦短,今时不同往日,马上她的女儿就是这家的主人,他也没必要再讨好我。
我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那个黑塑料袋,知道乔姨该出场了。
我捂着额头装作十分委屈地跑到楼上房间,把门开了一条缝窥视楼下的一举一动。
乔姨如约来到客厅,先和邱叔寒暄了几句,又打开那个黑塑料袋闻了闻。
惊喜地说道「好东西啊好东西。」
闺蜜高兴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楼下传来,我知道这事基本妥了。
我拿着早就预备好的冰袋敷着大包。
当天,乔姨就给闺蜜熬了浓浓的一碗中药,我爸回来问这是什么。
乔姨站在一旁不说话,闺蜜赶紧解释:「就是普通的中药,安胎的。」
我爸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还有我额头上的纱布,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说。
我爸走后,闺蜜得意地嘲笑:「看吧,我就说你爸不会管你的,你还不信。」
我笑笑不说话,
这天,乔姨照例给闺蜜送上一碗浓浓的 “安胎药”,闺蜜看着熬得发黑的药汁,皱着眉头:「乔姨,我能不能不喝了?」
“你不想喝就不喝了。” 乔姨作势要把碗拿走。
「我喝我喝。」闺蜜摆出一副行将赴死的样子,捏住鼻子,仰起头灌了下去。
闺蜜这几天喝了 “安胎药”,气色不错,面庞红润有光泽,骂我的嗓门都大了几度。
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这天上午刚喝完 “安胎药”,下午闺蜜便觉得肚子有些疼。
她站在我妈流产的那个位置,扶着腰 “哎呦呦” 地叫唤,不远处的我看见这一幕,感到异常讽刺。
闺蜜扶着墙慢慢往下滑,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苍白着嘴唇看向我:「小… 琦,救救我,救… 救你弟弟。」
我不靠近她,乔姨也早躲得没了人影。
我佯装手足无措:「彤彤,我帮你打 120,你坚持住啊。」
紧张地按 3 个数字用了 5 分钟。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闺蜜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裙,我把她扶上救护车的那一刻照旧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不过他没接。
无所谓,这一切都结束了。
闺蜜被推进病房的时候,我爸和乔姨一起来了医院,邱叔也跟在身后。
流出的鲜血滴答了一路,自然形成一个路标。
我爸和邱叔焦急地在门外踱步,我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休闲地玩起了斗地主,乔姨坐在我身旁,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云淡风轻。
我爸看我这样,猛地把我手机夺过摔在地上:「贺琦,你在干什么,不能待了就滚出去。」
邱叔也适时地站出来指责我,给我爸的怒气又添了一把火:小琦啊,彤彤肚子里怀得好歹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这样。」
我嘲讽一笑:「我妈生的才叫弟弟,邱彤她配吗,说不好听的,她生下来的叫 * 种。」
话音刚落,病房门打开,一个小护士走了出来:「病人醒了,可以进去见了。」
邱叔第一个冲进病房,我们紧随其后。
闺蜜醒了,泪眼婆娑地坐在那里,看见我爸来了,更是难以自抑,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医生看着检查单,对我爸说:「孕妇流产,应该是吃了活血化淤的东西,最近有吃什么不该吃的吗?」
闺蜜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扭过头红着眼睛指着我:「是你,是贺琦,还有乔姨,她俩说有一种转胎药,可以保证我生男孩的,我今天就是喝了那个才肚子疼的。」
「贺叔,是贺琦这个贱女人,她怕我生下孩子赶她出去,她故意让我喝的。」
我在一旁一脸平静,看着眼前的人气急败坏。
我爸沉浸在丧子的痛苦中,被闺蜜这么一激,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贺琦,是不是你?」
我爸慢慢朝我走来,恶狠狠地眼神像一头狼。
乔姨见事态不妙,准备上前拦我爸。我爸一把把她推过,摔在地上。
「乔姨」我看了眼地上的乔姨,慢慢往后退。本来已经知道我爸不爱我,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莫名地难受。
「你个小畜生,敢害死我儿子。」我爸挥起巴掌,邱彤和邱叔在病床旁,一副赶紧打死她的表情。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
「我看谁敢?」
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女声从病房门口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是我妈,我的委屈一下从胸腔溢出来,赶紧钻到我妈怀里。
妈妈穿着一身宝石蓝及膝裙,踩着漆皮高跟鞋,墨黑的长发披在脑后,把墨镜从脸上一摘,环视病房一圈,病房一下子噤若寒蝉。
我妈看见我额头上的那个大包,问了一句:「谁弄的?」
我眼泪委屈地吧嗒吧嗒掉:「是邱彤。」
闻言,我妈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穿上,踩着高跟鞋走到病床旁。
“啪” 地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闺蜜左脸上。
闺蜜被打得一脸错愕,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
“啪。“又一个巴掌落在闺蜜右脸上。
邱叔怯懦着嘴,不敢说话;闺蜜也被打懵了,眼神涣散。
我妈利落地摘下手套:「看在你刚刚流产的面子上,剩下的巴掌就免了。」
「宋清,你干什么!」
我爸气地眼珠子鼓起来,他自以为我妈这么多天不出面是不敢插手他的事。
「哦,你不说话,我都忘了还有你。」
说罢,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拍在病房床头:「离婚协议书在这了,有空签了,至于财产分割嘛,也不用分了,想来你兜里也没多少钱了。」
我爸抖着嘴唇:「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城郊那块地砸手里吧,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吧?」
我爸一副鬼扼住脖子的表情:「是你,那个人是你找来的?是你让那个人劝我买下城郊那块地皮,说是以后一定能大赚,其实那块地政府根本不可能准建,对吧,宋清!你毁了我!」
我妈面容冷得能凝成冰:「不错,业内资深的土地估价师陈褚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让他劝说你买下那块地的。」
我爸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早没有了往日的高傲自大:「小清,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都是邱彤这个贱女人勾引得我,我没有把持自己。当初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一下子投中那块地皮发家,我们也不会有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肯定也很舍不得吧。」
他看见我妈似乎被说得有些动容,挪动双膝到我妈面前,拽着她的裙子:「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重新来过好吗?」
我妈不说话,我爸以为她动摇了:“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听到这话,我妈一下子把裙子从他手中抽开,冷笑道:「孩子?孩子不是你和这女人弄掉的吗?」
闺蜜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
我只知道孩子是我爸和闺蜜合起来搞的鬼,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婚前我们两家说好生下的第二个孩子和我姓,所以你一直防着我,生怕我怀上。自从我怀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要动手了,这么多年你伪装地那么好,让我一直找不到你的错处,自从你把那盆百合和鹦鹉拿到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要动手了,这孩子我也并不想要,所以就遂了你和这女人的心意。」
说完,妈妈转头看向邱彤:「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女孩,我曾经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你是什么样子你觉得我看不清吗?」
邱彤眼睛通红,咬着牙低下头,一脸的不服气。
「对,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和贺琦一起长大,她什么都是最好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女儿,可真的有像贺琦那样对待我?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我想要的我都要靠自己得到。」
我妈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小孩已经走歪了,和你多说无益,你已经为你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邱彤用力抓着我的手:「告诉我,是你让我流产的是吗?告诉我!」
她逐渐癫狂,声音嘶哑。
我摇着头,佯装被吓坏了:「你在说什么,分明是你自己想生男孩才喝那个中药,我从头到尾做过什么,乔姨说你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可是你偏要喝,你流产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碰你,生怕你说是我捣的鬼,可从你住进我家,我做过什么,只有你一直欺负我。」
我说得真情实感,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小 X 书那个帖子明明写的喝这个可以生男孩的,怎么会,怎么会……」闺蜜一脸痴像,嘴里念念叨叨。
邱叔看着即将得到的荣华富贵成了一场泡影,颓然坐在地上。
我妈看着病房里的一副景象,带着我和乔姨走了出去。
5.
我妈和我爸彻底离了婚,我爸因为投资失败,别墅和跑车都卖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但这次他没有了我妈的帮助,想要东山再起成了一件大难事;反观我妈在结婚前本就是高级估价师,现在又杀回地产界,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闺蜜没了音信,前段时间知道她退学了,那天她来学校搬东西的时候,正好碰到许骁送我回宿舍,她依旧执迷不悟,看见许骁站在我旁边,竟然失心疯一样跑过去想要拽住他,许骁灵活一躲,没让她得逞。
她咧着大嘴叫道:「许骁,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家现在都破产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许骁没有看她,温柔地对我说:「她还有我,我的就是她的。」
一直怀疑是我陷害她的闺蜜,因为得不到真相,每天在我微信上问我。
三个月后,一篇《爸爸出轨闺蜜》的匿名贴上了贴吧首页。
「我利用闺蜜想生男孩的心理,让钱姨适时地在她面前提到那个 “转胎药”,闺蜜一开始肯定不会相信,一定会去百度和小 X 书搜索,殊不知小 X 书的第一条热帖是我和我的朋友写的,目的就是让她相信这药可以生男孩。洗澡看她手机的那晚,我确定她已经 50% 相信转胎药的威力,而她早期喝的转胎药不过就是普通的中药,她流产前的那段日子,我才往里面多加了一味药——百合花粉末,不要骂我,我只不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百合花活血化淤,百合花磨成的粉末威力更强大。但看见闺蜜似乎不太想喝了,我赶紧去刺激她,让她知道不生男孩,现在的一切都会失去,果然她上钩了,喝药像吃饭一样积极,最后如我所愿,她流产了,圆润地从我家滚了出去。」
在我爸的葬礼上,家里的保姆突然跳出来,
说她怀了我爸的孩子!遗产得由她来继承。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跟我爸相依为命。
我没想到我爸会突然离开我。更没想到,在他的葬礼上,家里的保姆会突然跳出来,说她怀了我爸的孩子!
那时,我爸单位的领导过来吊唁,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说是慰问金,要交给家属。
家里的保姆阮玉花突然一把抢过领导手里的信封。
阮玉花哭嚎着:「我是周明的妻子,我代表全家人,感谢领导的关心!我有困难!我肚子里怀着周明的孩子,我婆婆在床上瘫着…… 周明这个顶梁柱走了,这日子怎么过哟……」
我惊呆了。
阮玉花是疯了吗?她唱的是哪出戏?
「我的命好苦啊…… 周明你好狠心啊……」阮玉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呼天抢地嚎起来。
「周明同志是在抗疫一线去世的,我们正在为他申报因公牺牲,如果顺利,会有一笔赔偿金,可以缓解家庭困难!」领导同情地说。
前不久我爸的同事因公牺牲,听说补偿金有一百多万。
「谢谢领导!」阮玉花翻身从地上起来,醒了一把鼻涕,拉着领导的手不松开。
我和姑姑盯着阮玉花,我们的眼神就如一把把柳叶刀片,恨不能把她生剥活剐。
阮玉花把沉甸甸的牛皮信封,塞在她身上挎着的斜肩包里。
二叔送走了领导一行人,使了个颜色,姑姑扯着阮玉花胳膊,我紧跟在后面。我们进了小房间,关上了门。
「我跟周明领证了,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不等我们发话,阮玉花就拿出了结婚证。
姑姑把结婚证抢过来,照片上,和阮玉花头挨头的人,不是我爸又是谁?
「我哥是啥人,我们心里有数!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别想给我哥泼脏水!几块钱买张假证糊弄人吧?这可是犯法的!」姑姑一把撕了结婚证,狠狠地摔在地上。
阮玉花蹲下身子,把撕成碎片的结婚证拢在一起:「撕了也没用!我是周明的合法妻子,他不在了,他的房子他的钱,都是我的!」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阮玉花还真敢想!
「你再提我哥的名字,看不我撕了你的嘴!」我姑姑气呼呼地要去扯阮玉花的头发,被二叔拦住了。
「你给我等着,我去民政局查档案,我不信我爸会瞒着全家人,跟你这个保姆领证结婚!你肚子里的孩子…… 跟我爸有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说了算!」我瞪着阮玉花,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真是恨不能把她一剑封喉!
阮玉花怔了一下,破开嗓子阴阳顿挫地嚎起来:「周明啊,你尸骨未寒,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啊……」
「先让我爸入土为安!你要是再使幺蛾子,信不信我们周家一人一指头尖儿,也能戳死你!」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阮玉花冷哼了一声,转身摔门走了。
2
阮玉花是我爸给我奶找的保姆。我奶瘫痪好几年了,一直在我家住着。
我奶嘴碎脾气爆,换保姆就跟换衣服一样,说这个偷懒,那个虐待她。我爸为了给我奶找保姆,把家政公司的门槛差点都踏平了。
阮玉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奶哄得服服帖帖。主要也是我奶年龄大了,有些糊涂了,好糊弄!
阮玉花 30 岁出头,说话不是我们当地的口音,穿衣打扮土得掉渣,应该没有读过几天书。她平时总是低眉顺眼,我放假回家,她连我换下来的袜子也抢着洗。
我姑姑私下说,阮玉花说不定是看上我爸了,才死心踏地照顾我奶奶。我怼姑姑:「我爸才看不上她!」
我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他跟阮玉花有任何关系。现在,我爸不在了,阮玉花好像破了封印一般突然跳出来,她凭啥啊?
我托在民政局工作的同学查了一下系统档案,阮玉花的结婚证,竟然是真的!
我们都想不到,我爸竟然瞒着全家人,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我奶老糊涂了,再说,怕她受不了刺激,我爸去世这事儿,我们都瞒着她。
那么,我爸出事儿时,只有阮玉花在身边。我爸的手机、身份证以及死亡证明等,都在她手里捏着。
我爸手里应该没有多少钱,但是,我爸 50 多岁了,他工作了大半辈子,公积金账上应该有不少钱,还有社保赔偿金抚恤金,也能领一笔钱。
原本我可以把这笔钱领回来,给奶奶留一部分,剩下的钱可以存起来。现在,阮玉花插一脚,她要分走一大半!
还有我爸因公牺牲的补偿款,那可是我爸卖命钱啊!如果被阮玉花不明不白地拿走一部分,我真的不甘心!
忙完我爸的后事,阮玉花开着我爸的车,先回了县城。
我爸的遗像,和我爷爷的遗像并排摆在老屋的八仙桌上。我爸在镜框中,一如既往地憨笑着。我抚摸着他的脸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爸爸,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二叔和姑姑提起阮玉花咬牙切齿。他们都没经过什么事儿,除了想揍一顿阮玉花,别的没有一点儿办法。
我知道,一切都能靠我自己了!
我得先回到县城的家里,把我爸的房产证拿到手。我爸现在名下值钱的东西,就是我们住的房子了。这是我爸单位的集资房,当年我妈和我爸一起买的。我绝不能,让阮玉花打房子的主意。
回到县城,已经傍晚了。上了楼,我在密码锁上按指纹,竟然打不开门。
阮玉花把密码换了!心里的怒气涌到了手上,我把门砸得「咣咣」响。
「谁啊?不能好好敲门吗?」阮玉花高声嚷着,打开门,看到我,换了一副面孔:「周沫啊…… 进来吧!」
「你把密码换了?」
「你爸不在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换了密码我心里能踏实些!」
这明明是我的家,阮玉花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我奶不是在家吗?怎么是你一个人?」
「我都联系好了,明天就把你奶送养老院!头一个月费用我出,剩下的我就不管了,你二叔和你姑姑,他们孝顺的话,把你奶接回去照顾!要不,他们就掏钱!你爸照顾你奶这些年了,轮也轮到他们了!」阮玉花两手盘在胸前,仰着下巴说道。
我从来没见过,阮玉花这副嘴脸。她从前在我家,说话细声细气,走路都轻手轻脚。她给我奶换纸尿裤手重了些,我奶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她也能笑着夸我奶精神好,手劲儿挺大的!
我也是服了,这世界上真有人,善于奴颜婢膝,把野心遮掩起来。时机一到就撕掉伪装,贪婪和恶毒从每一个细胞「咕嘟咕嘟」往外冒。
「我爸说过,再难也不会把我奶送养老院!」
「你爸都烧成灰,埋在土里了!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我转身把鞋放在鞋柜里,把眼底的泪逼了回去。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阮玉花喊住了。
「周沫,你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阮玉花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子上:「这是检查单子,我真的怀孕了!你爸把你养这么大,吃饭穿衣读书上学,没有几十万怕是出不来吧?你爸不在了,我也没什么能耐,这房子和你爸的补偿金,都给孩子留着!你现在能赚钱了,能养活自己,这钱你就别惦记了!」
我浑身颤抖,死死地捏紧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得生疼,我哆嗦着嘴唇说:「这单子只能证明你怀孕了,怎么证明你怀的是我爸的孩子?」
「周沫,你这是什么意思?」阮玉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忙了这些天,我累了!有啥事儿,以后再说!」我进了房间,摔上了门。
3
第二天一大早,阮玉花就叫了几个人,要把我奶抬下楼,送到养老院。
我已经给二叔和姑姑打电话说了,他们都说自己的难处,不能照顾我奶…… 最后都狠狠说:咱不管,反正阮玉花不能把你奶扔大街上!
我听到我奶被抬出门时,「乌拉乌拉」地喊着,应该在喊我爸的名字。我用被子蒙着头,用牙齿狠狠地撕扯着被子角,眼泪汩汩地往外淌。
一行人走了,随着关门上,屋里安静下来。
我迅速起床,想去我爸的房间找房产证。然而,我爸的房门却被阮玉花锁住了。我背靠着房门,无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是叫开锁公司的人打开门都没有用,阮玉花应该早就把和我爸相关的证件都收起来了。
我抱着膝盖,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很久。
然后,我下厨房,叮叮当当开始做饭。
我爸有空的话,喜欢在厨房做饭。我最喜欢吃他包的小馄饨,他的手看起来粗苯,却能灵巧地把薄薄的馄饨皮来回折几下,包成小元宝的样子。
我不喜欢吃大肉,我爸就给我做虾皮韭菜馅儿馄饨。
我考试成绩不好,我跟同学吵架了,我有点想我妈了…… 我爸只要看到我不高兴,就动手给我包馄饨。煮好了馄饨,我爸就给我盛一碗端上来,绿生生的葱花,飘着几片紫菜,几滴香油浮在上面,我瞥一眼,口水就从舌尖下面冒了出来。
那时,我爸总是坐在我对面,氤氲的热气里,他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没有什么是一碗馄饨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碗馄饨!」
我剁着虾皮,眼泪吧嗒吧嗒滴在案板上:「爸爸啊,你真的打算和那个女人开始新生活吗?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瞒着我的啊!难道,你仅仅是因为难于启齿吗?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做人要敢做敢当吗?」
我包好了馄饨,又做了几个菜,拍黄瓜,凉拌豆皮,豆角炒肉…… 都是我爸喜欢吃的菜。
饭菜差不多做好了,阮玉花回来了。
「阮姨,洗洗手吃饭了!」
「周沫……」阮玉花警惕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
「阮姨,你怕我害你啊!」
「阮姨,你怕我害你啊!你想多了…… 我包了韭菜虾皮馄饨,还有这些菜,都是我爸喜欢吃的!我想通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如果我们闹得不可开交,我爸在地下也闭不上眼睛!我们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有啥事儿都好商量!」我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阮玉花在饭桌上坐下来了,她看到我轮着筷子吃得欢,大概饿了,也端着碗吃起来。
「阮姨,你有空的话,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这个房子,是我爸和我妈买的,是我爸和你的婚前财产。我妈那部分是给我的,我爸那份儿,你,我,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咱们平分…… 要是你私自处置,肯定会惹上官司!」我笑吟吟地看着阮玉花。
我担心,她使出什么花招把房子卖了,那再把房子要回来就太麻烦了,我得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阮玉花怔了一下,挤出一脸笑意:「沫沫啊,咱们是一家人,你这么想就对了!你二叔和你姑姑,可没少拖累你爸,咱们把你奶扔给他们…… 你爸的钱,可不能便宜外人!」
我嘴里塞满了菜,只是狠狠地点着头,像鸡啄米一样。
吃完饭,我主动去厨房摔碗。没过一会儿,就如我预料的那样,阮玉花拉开门冲了出来:「周沫,你不是说,是韭菜虾皮馄饨吗?馅儿里是不是放蘑菇了……」
「是啊,为了提鲜,我放了一点蘑菇沫儿!」我回头看了阮玉花一眼,我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做出惊讶的样子:「哎呀,阮姨,你这是怎么了啊?」
阮玉花顶着一张香肠嘴,她脸上和身体上裸露的部分都是指头大的红包。她不停地在身上抓痒,像一只滑稽的猴子。
我之前听爸爸提到过,说阮玉花对蘑菇过敏,所以她很少买蘑菇。我奶想吃蘑菇炖肉,就跟我爸告状,说阮玉花克扣伙食费。
阮玉花太嚣张了,我就是想教训一下她!
4
我提着两箱牛奶,找我爸最好的朋友王叔。我爸和王叔是大学同学,同时入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最好的搭档。
「叔,我爸跟你说过他和阮玉花的事儿吗?」我坐在王叔家的沙发上,还没张嘴,眼泪就下来了。
王叔拧着眉头没说话,他老婆忍不住开口了:「我跟你叔这些天,一直嘀咕这事儿!你爸跟你王叔,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从来没跟你叔提过保姆的事儿…… 我们总觉得这事儿蹊跷!」
「沫沫啊,你知不知道啊?你爸的户口本上,不仅有阮玉花,还有她 8 岁的儿子,那孩子改名字姓周,跟你爸是父子关系……」王叔狠狠地抽了口烟说道。
轰隆一声,这个雷,又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阮玉花跟我爸结婚前,还有个儿子?我爸和阮玉花结婚,认了这个孩子当继子?
「沫沫啊,这可是你爸卖命的钱,阮玉花和她儿子凭啥要分这钱啊?而且作为配偶,阮玉花占得比例最大!」阿姨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感觉一阵眩晕,指尖发麻,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姨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把我搂在怀里:「沫沫啊,别吓阿姨…… 喝点水,缓缓气儿!」
「叔,你带我去一趟你们单位,我要跟你们领导说一声。我爸这笔钱要是到了单位,暂时不能动!」我稳了稳神,对王叔说。
王叔说,我爸是在职牺牲,按照惯例,这笔钱还有抚恤金都要先到单位的账户,然后所有家庭成员商议签字以后,才能按照比例分配。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不签字,阮玉花就拿不到一分钱。
回到家,我看到阮玉花把我爸的遗物装在几个大袋子,她让我扔进垃圾箱:「我拎不动重东西,你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吧!留着这些东西,晦气!」
「房子和钱也是我爸留下的,你怎么不嫌晦气!」话到舌尖了,我压了下去。
我留了我爸两套制服,还有一些零碎物件做留念。其他的东西,只能扔到了垃圾箱。
我在家里停了两天,就打算回省城上班。
那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恭恭敬敬地跟阮玉花道别:「
阮姨,我回去上班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阮玉花还是把我送到了门外。对门邻居王姨正要出门买菜,她看到我拿着行李,就问:「周沫,要上班走啊!」
「大闺女要回省城,我送送!」阮玉花接住了话茬,还挽住了我的胳膊,做出亲热的样子。
邻居阿姨冷哼了一声,仰头踩着高跟鞋走了。邻居阿姨跟我爸是同事,之前我们两家关系处得还不错。看这样子,她是不想搭理阮玉花。
「架子不小,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啊!」阮玉花一扭屁股,摔上门回去了。
我下了电梯,走到小区门口,邻居阿姨正在等车,她看到我,就走过来说:「周沫啊,把你电话号码给阿姨留一下,以后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啊…… 你爸走得太突然了!」
我眼圈一下就红了,阿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公交车来了,她上车就走了。
我捏着手机,把邻居阿姨的电话号码存了起来。
5
时间一晃,我爸去世就三周了。老家有给去世的人过「三七」的习俗,我请了假,回家给我爸上坟。
我敲门,门打开了,一个男孩子趴在门缝问我:「你找谁?」
「蛋蛋,你怎么随便开门呢?谁啊?」阮玉花从厨房出来,话音未落,看到我,她沉下脸:「你怎么回来了?」
阮玉花这么快,就把儿子接过来了!
她是外地人,应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我笑着说:「阮姨,我回来给我爸上坟啊!」
我也不指望阮玉花欢迎我,直接回我房间,推开门,我怔住了,我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书桌上的书都没有了。
「你的东西都在储物室!这个房间朝阳,你又不常回来,当蛋蛋卧室了!对了,这是你弟弟,大名叫周斌,小名叫蛋蛋!」
「我才不会给你叫姐姐!」蛋蛋拿起手里的水枪,喷了我一脸一身的水。
我忍无可忍,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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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新闻网报道,8 月 14 日一名 46 岁男子闯进一处平民巷,持刀捅伤了一对母子,行凶后驾车逃离了现场,撞上了停泊在路边的货车,当场死亡。
这不是故事,这是实实在在的新闻,现世报不要来的太快,最神奇的是,并不是车撞了他,而是他撞在了停着不动的大卡车上,自作自受,算是恶有恶报吧。
刚看到这个回答,
我想起来一个类似的故事。发生在朋友他故乡的村子里。
村里有父子二人一直游手好闲。一日婚礼上,趁乱灌醉并强奸了伴娘,而且是父亲上完了轮到儿子再上。伴娘本人好像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且因此事落下了某些残疾。
然而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二人没有因此坐牢,只是赔了些钱了事。因此村民对这父子二人极为不满。
几年后,父子二人中的儿子外出打工,只留父亲在家。有人欺负他家壮年不在只有老人和孩子,半夜把他孙女强奸了。
这一次,一个帮他们的人都没有。村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他们指认疑犯,这一家只能自认倒霉了。
村里人每每谈及此事,都说因果报应不爽。
与他们村里人,和上一个答案的 562 名赞同者不同,我十分讨厌这两个故事。
若真是恶报报到恶人身上,也没什么。但报应到了恶人的儿子女儿身上,还有人为此拍手称快,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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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不是父母的附庸。用子女遭受的罪过,让父母难受。如果上天真喜欢用这样的方法来实现因果循环不爽,那真是 “不分好歹何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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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是骗人的。怕是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却不敢承认。
我来当皇帝新装里的小孩子,把美梦挑破吧。
倘若真恶有恶报,要警察干什么?要法律干什么?要制度建设干什么? 等着坏人来恶报啊?
因果报应是一种迷信,而且是整个佛教理论中我最讨厌的一个地方。每年横死的人甚多,有多少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之人甚多,有多少是横死?
如果用 "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横死是因为他上辈子造的孽” 这种理论来强行圆谎的话,
我偏说这个世界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完全说得通。
事实上这种 “恶有恶报” 的故事,除了能让你爽之外,没有什么好处。
也许有人说,因果报应,“恶有恶报” 的故事,是通过洗脑的方式引人向善,很有积极意义。
如果真的如此无害,我不会去打扰大家的美梦。
“恶有恶报” 的故事,最大的坏处是,讲故事的人自己会藏私,把某些不算恶,但自己讨厌的行为,斥责为恶的行为,同时也不跟人争辩,只给你摆一个恐怖的结果。让你 “引以为戒”
再分享一个我讨厌的 “恶有恶报” 故事吧。
某商贩在街边推一车桃叫卖。
一乞丐上前,说,施舍我一个桃吧
商贩不给。一路人看不下去了,也去劝商贩说,给他个吧。
商贩说,我小本生意,给你一个,给他一个,给男的一个给女的一个,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路人无可奈何,自己出钱买了个桃,施舍给乞丐。
乞丐吃了桃,给大家说,别看我这样子,我有好些桃能请你们吃呢?
路人说,别吹牛,你就一个还是我请的你。
乞丐不言语,把桃核种下地里。念咒,地下一点点发芽,一点点长出桃树来,又一点点开花结满果实。乞丐把桃分给过往路人吃。然后把桃树整株用斧头砍坏。
商贩也被奇观所吸引围观,无暇顾及自己的商品。等他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被分的是他自己的桃子,砍坏的树干,是他的推车。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又爱心经常施舍别人。。。。
呸。蒲松龄这个狗日的。小商贩挖你祖坟了?你这么咒人家?
恶有恶报个屁。恶丐侵吞公私财物,没被抓判刑,还有王法吗?
再分享一个
福建某夫人,爱吃猫肉。杀猫无数。
后来该夫人病危,所发出痛苦的声音,竟然和猫叫的声音一样,这样被活活折磨了十多天才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纪晓岚这个狗日的,福建人广东人挖你祖坟了?这么咒人家?
不破除因果报应的封建迷信思想,就容易被蒲松龄纪晓岚之流洗脑,导致善恶不分,甚至以善的名义干出恶的事情。
民国初年,一商人外出做生意被抓壮丁,几年后回到家中,妻子已经认不出来,他灵机一动,打算试试妻子是否守妇道。
山西太原一商人外出做生意,被一支杂牌军抓了壮丁。几年过去,在一次战斗中,这支杂牌部队被打散,商人当了逃兵,日夜兼程往家跑。
路上,饥饿难耐的商人,遇到一位好心的路人,拿出干粮给他吃,并与他结伴同行。
商人见路人身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便起了歹心,趁其不备杀死了同路人,掳走了包裹。
数日后,商人到家时,已是傍晚,几年来,商人跟随部队南征北战,脸部也受过伤,加上满脸的胡须,妻子已经认不出他。
商人看着一脸茫然的妻子,忽然想试一试妻子能否守妇道。
“大嫂!出门在外,实在是饿得走不动了,能不能给口饭吃”,商人学着南方战友的方言,一边说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两枚银元,递给妻子。
妻子接过银元,招呼他坐下,便去准备饭菜去了。
商人看着正在切菜的妻子,又问道:“大嫂,你家男人没在家?”
“没在,出门做生意去了。”
“哦!去哪做生意了?我也是在外做生意,说不定还能碰到!”
“我也不知道,好几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死活。”
“这样啊!大嫂,你看这天也黑了,我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陪你聊聊天,需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 商人说完,拍了拍他胸前斜挎的包裹。
“你这是什么话!” 妻子很生气,切菜的刀也摔在了菜板上。
商人见妻子生气,心里高兴极了,很想上前拥抱自己的妻子,可他还是强忍着又撩逗地说 “大嫂别生气!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今晚您只要不撵我走,让我睡羊圈里都行。”
妻子听罢,瞥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包裹,又拿起刀来,切着菜说:“吃完了饭,你就走吧!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商人听妻子这样说,他也就不言语了。一会的功夫,饭菜都好了。
好久没吃到妻子做的饭菜了,商人狼吐虎咽地吃完,突然感觉肚子疼得厉害,捂住肚子问道:“你做了什么?”
这时妻子一脸冷酷地说:“本来看你不易,给你吃喝,没想到你竟心怀鬼胎。”
“哎呀!我是你的老汉儿”,商人疼得摔倒在地。
妻子听到商人的家乡口音,顿时懵了,一下扑倒在商人身边,哭着说:“你咋骗我呢!我当你是坏人,见你死皮赖脸地不想走,肯定要想着法的欺负我。
再有,这兵荒马乱的,我和娃都快活不下去了,我也想贪你那包裹里的钱,所以,就在饭菜里放了耗子药。我咋能想到……
“报应啊!这钱也是我……” 商人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第一次破百赞,谢谢大家!
我做了修改,把老师的名字删掉了,虽然很讨厌她,但这样多少不妥。
还有现在没有因为恨她怎么样的,沉浸在仇恨之中这样。没有哦,只是看到题目本能反应的恶人是她们。
回忆是抹不去的,但是我现在生活和学习都一级棒。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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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有点长,因为亲身经历的校园暴力,感受太深了,所以有点啰嗦,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老师的孩子,她的妈妈是体育老师。
(这里说下我的小学,我因为是转学去的,所以就挑了个离家近的学校。那个学校是专门为那个轮胎厂里面的小孩建的,几乎都是厂里工人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很喜欢巴结那个老师的孩子,也导致了她想和谁玩和谁玩。说白了就是孩子王。
这里不是我夸大什么,孩子王长得是个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的女生。除了白点我说不出什么好。我就是那种典型的傻甜白,虽说我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在那个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刚转学过来,这个孩子王就跟我套近乎,我也不是什么内向的孩子,就自然而然成为好朋友了。然后因为我妈妈会经常给我拍照啊做相册啊织毛衣啊等等等等,总之满满都是爱!
但是孩子王的妈妈呢,什么都不会。
我学习上,活动上,也是各种把她比下去。然后她就开始带动全班人孤立我。嗯。(我至今都想不透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坏心肠。)
![](data:image/svg+xml;utf8,)
我的体育老师,也就是孩子王的妈妈,跟我妈聊天总要装作两个孩子关系十分好的样子。有次她跟我妈说 “哎呀,我家 xxx 说她可羡慕你家孩子了。吧啦吧啦。”
事实上,有天放学,在我和我在班里唯一的好朋友一起回家的路上,这个老师,就对我说,“xxx,你不是原来和 ffyy 玩的好吗?还有阵跟 hjy 玩的好,怎么现在又跟 hxc(我好朋友) 玩的好了?你怎么一会儿跟这个玩一会儿跟那个玩?”
(为什么你心里没点 b 数吗???)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图,连当时五年级的我都很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都被她家女儿带动全班孤立了,为什么还要想让我好朋友也孤立我。
我好朋友跟我在路上分手的时候跟我说 “放心好啦!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那天我边哭边回家的。
让男生打我、在我凳子后面和下面写侮辱我的话、在背后编造我的坏话、做了坏事嫁祸给我、跟别人说我妈妈是未婚妈妈 (原话是,我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其实我爸妈只是暂时分居,因为外婆生病我妈来照顾她。) 等等,很多事例我不一一说了,写到天亮都写不完。这些都是一个小学生做的事。有相似经历的人完全可以想象到,这就是种校园暴力,并且在小学,有老师帮忙的校园暴力。
我妈因为是孩子之间的事情,不会去找人家小孩的麻烦。如果严重会直接找家长,不会以大欺小。这点我觉得很好,不像有次孩子王撒谎骗了个小男孩,说我生日是周末。但是我生日是冬天。:) 结果呢,小男孩拿着礼物来我家了,肯定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啊,几天以后那小孩的妈妈在我放学路上遇到我,我一个人,直接把我胳膊掐紫了。
咳咳,扯远了。总之我在小学这段时间的回忆可以说是挺灰暗的了。
等我们小升初报初中的时候,我是要去区重点的,那个体育老师还是不死心想害我,想怂恿我妈让我去一个普通学校和她女儿一起,说跟普通学校老师已经打好招呼了,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师资。
结果她女儿根本没有去报那个普通学校,去报的都是当地比较好的中学。但是一所都没要她,人家的三四五六榜,她的名字一撇都没有。:) 最后还是她妈拖关系硬塞进我在的中学。(嗯,我妈不傻没鸟她,仍然让我去考区重点)
在中学孩子王脱离了她妈这个靠山,还是维持为所欲为的作风,名声闹得不是很好。
现在呢,听说这个体育老师为了往上爬坐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当初的校长要调走去另一个小学,另一个小学的校长调过来。她就要辞职跟着老校长去新学校,觉得在新学校会爬到更高的位置。(*ฅ́˘ฅ̀*)♡辞职的时候,新校长挽留她,她非要辞职。
万万没想到,两个校长私下里是好朋友。:) 呵呵,新学校没要她,现在的工作怕是也岌岌可危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开心?不止,简直十分开心,开心到爆炸。
最后,这位老师,祝你原地爆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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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小学而已,也没有对我不停拳打脚踢。但是对一个孩子来说,对,当时我是个没有阅历,心智还没有成熟的孩子。在学校里被人孤立,被人陷害,被人排挤,被人侮辱,精神上已经在遭受着严重的欺凌。
经历过了才能真正体会有多么可怕。就当是孩子的闹剧,这个老师并没有阻止,反而是因为我比过了她的孩子,她就一心想害我让我不好。
我没有得什么抑郁症已经是很奇迹的事情了,连续五年被这种环境压迫着,心里还是会有很多敏感点的。
现在我高中。
我不知道以后这些事情对我影响会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当时的事情历历在目。
可能她的报应没有特别大快人心,但是,我相信,该来的报应是会来的。现在只是时候还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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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村支书的故事吧。
老家在中部省份的某个乡村,从 90 年代我记事开始,他就是我们的村支书。
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就是他人高马大,声音洪亮,百米开外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记忆中每次见到他都是梳着油光的大背头,穿着时尚的皮夹克,骑着 125 摩托车,威风凛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从记事开始一见他那派头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90 年代,国家还没有取消农业税,村支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镇上的人来村里挨家挨户收提成(应该就是农业税吧)那时提成并不是交钱,老百姓手上也没几个钱,就以粮食抵钱。
那个年代老百姓穷啊,一年收入全靠种地,一家的衣食住行就靠那一季粮食,自然对收提成特别抗拒,而且村支书带人过来向来是超量收粮。只是每次抵抗都是徒劳,村支书带着人到拖欠缴粮的乡亲家直接抢粮,大约是像极了那个年代税务人员在街上强制小贩交税的作风。有些农户家没有粮食就牵他们家的猪或者牛,反抗激烈的还有可能挨打。总之每到缴粮季节都是一片鸡飞狗跳之状,那个年代老百姓没有纳税意识,小官小吏更不会有人权、私有财产所有权的意识。
村支书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配合计生办的抓计划生育。
向来最了解你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村支书是本村人,对本村的人口变动向来了解。看到哪个乡亲肚子大了,就带着计生办的人来抓人,抓去流掉,那个年代消失在他手上的未出世的婴儿大概有个两三位数吧。
当然,也有孕妇听到消息提前躲起来,这时他就带着计生办的人抓孕妇的亲人,譬如孕妇的公公婆婆、哥哥、嫂嫂之类的,抓去看守所一坐就是一个礼拜,跟古时候连坐政策没两样。很多无辜乡亲因此被连累,那时他的形象与带领日军进村的中国汉奸绝对吻合,与他一起的人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随着国家发展,农业税取消了,计划生育政策也没有以前执行那么严格,我们家也搬出了农村,中途有一段时间,很少听到他的消息,听家里人说村支书这位置没了油水,甚至都没人愿意干了。
突然有一天听说他让家里的兄弟带着社会上闲散人员抢选票,硬是又把他选上了村支书。随后几年村村通开始了,我们村里也开始修路,乡亲们都传他贪污了几百万,真假至今不知道,但是一条本来双车道的马路修成了一车半宽,别人村村通都是水泥路,而我们的村村通依旧是石子路,而且第二年就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之后每两三年修一次路,但是每年过年回家的乡亲还要骂一句 “小和真不是个东西。” 对了,村支书名字有个 “和” 字,和气生财的和,家和万事兴的和,大家都称呼他“小和”
大概是 90 年代时候,他本来是有两个儿子,可惜大儿子就是在七八岁时候在马路上玩耍,出了车祸没有了。
听家里人说,修路那几年他手上有了钱,就在县城包养了个女人,开始鬼混,跟家里原配争争吵吵几年后终于还是离婚了,离婚后小儿子也不认这个爹,听乡亲们说他小儿子结婚时候直接没让他参加婚礼。小儿子本来挺聪明的,开始学习挺不错,奈何家庭环境不行,高中没读完就退学了。
现在他也五十多岁了,听说,小和现在手上那点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村支书又回到没有油水的年代,他自然也不愿意再担任村支书了。
他鬼混的那个女人天天跟他吵,那几年风光时候没在县城买套房子,现在只能在县城租的房子里面住,生活大概也不太顺畅吧。小儿子做着正经的小生意,至今不认他这个父亲,前妻也当这个人死了。
比起他当年欺辱的那些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乡亲,日子倒是越过越好,大多都在县城买了房,孩子要么上大学要么做点正经生意。
青年蛮横、中年风光、老年落魄,晚年想来也不会怎么好,大概就是他这一生的写照吧。
这也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唯一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例子。
乡下人信奉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善恶终有报终有时,只是争早与来迟。
看了高票回答,想到以前高中的一件事
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摊,其中包括了寿司卷。但是卖这个的有两个摊位,其中一个是叔叔,带着他的小女儿(超级乖,在上小学,经常就是在旁边写作业,时不时的给爸爸打下手)。另一个是大妈。
大叔人很好,忘了带钱什么的会让你下次再给,极其和善,味道也很棒,食材都超级新鲜,做寿司卷的手法也是行云流水(造成我现在在学校的寿司摊口看小哥做都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可是大妈那边就不一样了,吃过一次,味道真是一言难尽,食材不新鲜,当天就拉了肚子。所以后来大家都去叔叔那边买,只有极少数去大妈那边(大概是叔叔那边人太多挤不进去吧 hhh)。
有一天同学从外面买完晚餐回班上,说叔叔的摊子被大妈给掀了。食材什么的洒了一地,骂骂咧咧的,大意就是说叔叔抢了她的生意。同学描述,叔叔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也没有什么反击,当天的生意没做就走了……
班上的人听到这个事情气得不行,纷纷表示以后更加不会去大妈的摊位了。果不其然啊,没过多久,因为实在没有顾客,大妈就没再在学校门口出现过了。
这么晚了,突然觉得好饿,好想吃叔叔做的寿司卷 比学校的便宜好吃多了
我问她,「你为什么叫那位奶奶老妖婆呀?」
她凑近我的耳边,悄声说,「我以前不小心撞到她,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她还骂我掐我。而且,我还看到她偷偷掐小妹妹,揪妹妹头发。」
我心底一个咯噔,「你和家长说过吗?」
「说过,」她沮丧的低下头,「他们不相信我,明明我腿都被掐红了。」
1
六月,天气已经很炎热了。难得今天是个阴天,微风徐徐,带来一丝凉爽。
我推着婴儿车,在小区里溜达,看看花草,听听鸟鸣。
车上是我刚满 3 个月的崽崽,他咿咿呀呀的哼哼,时不时还拍掌附和。
绕了一大圈,走到了游乐区,有不少小孩在这玩耍。
有些小朋友会好奇的凑过来,叽叽喳喳的问,「这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他怎么这么小呀」
我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这是小弟弟,他现在还小,以后会慢慢长大,就像你一样。」
「等他长大以后可以让他来找我玩。」
我笑个不停,「好啊,说定了。」
正聊的开心,小朋友似是看见了什么人,大叫着「老妖婆来了,快逃。」随机,一哄而散,跑的不见人影。
我疑惑的四下张望,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婆牵着大概一岁出头的小闺女,这位婆婆是我搬来几个月间为数不多认识的人,和我是邻居,姓方,我叫她方婶。
小朋友们为什么喊她老妖婆呢?我压下心中的疑虑,冲她打招呼,「方婶,又带小孙女出来玩呢。」
「大了在家待不住,非得出来。」她咧开嘴,脸上深壑的皱纹好似一张面具。
我笑着说,「孩子嘛,是这样的,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她扯着孙女的手,嘴里催促,「走快点。」
一岁的孩子走路还是颤颤悠悠的,我担心她摔倒,劝道,「慢慢来,不着急。」
方婶不以为意的摆手,「她走到很稳当了,就是胆子小,摔不着的。」
她凑到婴儿车边上看了眼,一脸羡慕,「你婆婆的命真好,第一胎就得了个宝贝孙子。不像我。」
我下意识的瞟了眼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女孩,即便我知道此时的她可能还听不懂奶奶的话,但我依然心里一酸。
我干巴巴的说,「男孩女孩都一样,我还想要女孩呢,女孩多好,贴心懂事。」
方婶做了个鬼脸逗的我儿子哈哈大笑,她也跟着笑出声,「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白白胖胖的,是吃奶吧?」
和外人讨论这种话私密的事让我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搓手,「嗯,吃母乳,」
「吃奶好,奶粉哪有母乳有营养。你看我孙女,就是她妈喂奶粉喂的,瘦瘦小小,到现在路都走不稳。我那儿媳妇啊,脾气躁不听劝,工资挣的多有这么用?抓紧生个儿子才是正经的。马上都 35 了,再不生….」
我简直如坐针毡,干脆推着车子就逃,「方婶,孩子饿了,我先走了。」
走出不远,还能听见她在后头嘀咕,「我的命真苦啊,老头子去了,儿媳妇又是个难缠的,唉…」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搬来这个小区才几个月,但关于方婶儿媳妇的事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公司高管,高龄产妇,事业狂,不顾家。方婶的嘴就像个把坏掉的水龙头,天天都在外头传播儿媳妇的闲话。
她的儿媳妇也是真忙,两家住在隔壁,我愣是一次没碰到过她。听方婶说,她隔三差五出差,即便不出差,加班也得到半夜。当然,她后头还会再添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忙正经事。」
同为女人,我不禁感到心寒。
「呜哇,」崽崽猛地嚎了一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加快脚步,「饿了吗?马上就到家了。」,
电梯从负一楼升上来,门悠悠打开,里头站着一个气质十足的女人。手上拎着 LV,脚下踩着迪奥的露跟高跟鞋。身上的衣服我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一看质感就不一般。
她抬眼看我,疑惑道,「不进来吗?」
「哦哦,对不起,」我一脸尴尬,连忙推车进去。
「几楼?」
「12 楼,谢谢。」
她愣了一下,问「你也住 12 楼?」
电梯按键上突兀的亮着一个 12,我打量了她几秒,恍然大悟道,「你是方婶的儿媳妇?」
「我婆婆的确姓方,」她伸出手,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笑,「认识一下,我姓原,单名一个野字。」
她凛然的气势让我瞬间梦回公司面试现场,我握住她的手,莫名生出几分紧张,「原小姐你好,我叫陈冉。」
「陈冉.. 冉冉升起,」她复述了一遍,夸赞道,「好名字,我女儿的小名也叫冉冉。」
我忽然想到,我多次遇到方婶带着她孙女,但从未听到方婶喊孙女的名字,或是其他的昵称。
我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她不像方婶口中的不近人情。想到女孩瑟缩的神情,我鼓起勇气,「原小姐,你们没想过找一个保姆照顾孩子吗?」
话说出口,又觉得逾矩,填补道,「我只是看方婶年纪也挺大了,照顾孩子挺辛苦的,随口一问而已。」
「没事,」原野摘下眼镜,眼底的红血丝一览无遗,「我本来是计划请保姆,我老公和我婆婆都不同意,他们不喜欢外人住在家里。」
「我公公去年过世,我老公担心他妈妈一个人胡思乱想,干脆接过来照顾孩子转移情绪。」
「照顾孩子的确辛苦,但我看她还挺乐在其中的,就随她去了。」
她高兴你女儿可不一定高兴呀,我暗忖。毕竟是别人家事,既然她表明了态度,我也不好多说。
「叮。」12 楼到了。
「你先,」她说。
「谢谢,」我走到家门口,终究还是憋着一股气,转身叫住即将进门的人,「原小姐,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她眉梢一扬,似是有点意外。几秒后,从包里掏出手机,「可以。」
2
深夜,孩子已经呼呼大睡。我和老公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今天碰见方婶的儿媳妇了,人美又有气质,说话有条理很客气,名字也很有特色,叫原野。感觉和房婶形容的完全是两个人。」
他说,「这就叫传言不可尽信。」
「我感觉方婶有些重男轻女,不是有点,是非常。你说我要不要跟原野提一嘴呀?」
他慢悠悠的翻了个身,嘀咕道,「你确定那个原野自己不重男轻女吗?说不定,你提了她反倒记恨你。」
「应该不会吧?」我有些迟疑,「她说起女儿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这是装不出来的。」
「按你这么说,你可以试试,前提是得有证据。」
证据… 我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取的证据。
「嘭,」一个孩子像陀螺一样飞奔而来,径直撞在我的腿上。
我一手扶着她,倒退了几步才勉强撑住身体。
「阿姨,对不起。」小姑娘很有礼貌。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是你啊,小朋友,我没事。」
她显然记得我,点点头问,「阿姨,弟弟没出来玩吗?我还想看看他呢。」
「他在睡觉,有阿姨在陪他,」我灵光一闪,问起另外一件事,「小朋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阿姨,你说。」
「你为什么叫那位奶奶老妖婆呀。」
她凑近我的耳边,悄声说,「我以前不小心撞到她,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她还骂我掐我。而且,我还看到她偷偷掐小妹妹,揪妹妹头发。」
我心底一个咯噔,「你和家长说过吗?」
「说过,」她沮丧的低下头,「他们不相信我,明明我腿都被掐红了。」
「好孩子,是大人的错。」我摸摸她的头,如果房婶真做了这样的事,那就涉及虐待了。
「老妖婆又来了,我先走了,阿姨。」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方婶正抱着抽抽噎噎的孙女从门口进来。
碰见相识的人还停下来聊两句。
「你孙女怎么哭了?」
「嗨,嘴馋,被我打了两下嘴巴。」
「哟,孩子还小,可不能打。」
「小丫头片子有啥不能打的,你给她几分好脸色,她都能上天。不说了,我得回家做饭。」
见她走过来,我下意识往旁边的地下停车场跑去,蜷缩身子躲在车子后头。
临近正午,大家或骑车去接孩子放学,或回家做饭,阴暗的地下室不见一个人影。
方婶抱着孩子沿着坡路走下来,四下看了看,一脸不耐烦的将孩子放下,嘴里还说着,「重死了,以后少吃点。」
「肯定是因为你太能吃,把营养全抢走了,害的你弟弟死在你妈肚子里,你个害人精。」
「怎么活下来的是你呢」
她越说越气,手指狠狠的戳着她的脑袋,眼珠子瞪的像是快从凹陷的眼眶里掉出来。
小冉冉缩起脖子,懵懵懂懂的望着她,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太过分了!我咬着牙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掏出手机准备拍下来。然而方婶突然停止了咒骂,她心虚的瞟了眼角落,一把操起孙女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当瞥见空空如也的相册,这团火瞬间成了一颗小火星。
「早点拍就好了,现在口说无凭。」
我忆起她走之前往角落撇了一眼,角落里有什么?我走近一看,摄像头!
「有了!」
我来到物业大厅,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了我,「有什么事吗?」
我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我想看一下 5 号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我的钻戒可能掉在那了。」
「钻戒?」
我抬手遮住眼,哽咽道,「嗯,十几万买的鸽子蛋呢。」
「嘶~」他吸了口气,「那可不便宜,来,你跟我到监控室问问。」
「好,太感谢你了。」
我们爬楼梯到了二楼最末端的小房间,门上挂了个牌子写着「监控室」三个字。
推开门,里头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在刷短视频,见我们进来,严厉制止道,「这里不能随便进。」
好心的工作人员解释,「王叔,她的钻戒掉在第五地下停车场了,你帮个忙,让她看一下监控。」
王叔扫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放下手机,嘴里咕哝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哪个停车场?」
「5 号。」
即将碰到鼠标的手慢慢收回来,他老神在在的往椅背一靠,「5 号的监控坏了几天了,还没修。」
我略带怀疑,「这么巧吗?」
「不信你问小徐。」
小徐,也就是领我来的工作人员,他一拍脑门,「对,差点忘了,确实收到了报修单。」
我脸色不太好看,这样一来,下次拍到证据不知得什么时候了。
小徐小心翼翼的端详我的表情,「要不报警吧,找警察帮忙。」
我摇头,「我再找找吧。」
真要报了警才不好收场,毕竟谎言一戳就破。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方婶的儿子方宇,他两手提着打包好的菜,喜气洋洋的往家走。我和他倒是碰上过几回,算是点头之交。
我问他,「家里有客人吗?买这么多好菜。」
他笑容淳朴,「不是,我老婆出差回来了。」
「原野在家吗?」我以为去上班了呢。
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在,她今天休息。我这不买点好菜庆祝一下。」
这简直是个意外惊喜,我正好能去探听一番她对女儿的态度。
「我爸昨天给我寄来了不少自己种的西瓜,味道还不错,待会送个你们尝尝吧。」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别客气,都是邻居。」
在家等了一个钟头,估摸着他们应该吃完饭了,我挑了个瓜,敲响了隔壁的门。
「谁啊?」方婶的大嗓门吆唤道。
我扯出一抹恰当的微笑,「方婶是我,我带了西瓜给你们尝尝。」
「哎呦,小陈你太客气了。」方婶边说边眼疾手快的夺了过去。
我抿着嘴,看着她笑,一步也不动。
「要不,你进来喝杯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谢谢方婶,」我飞速的扫了眼四周,「原野不在吗?」
方婶忽的拉长脸,不冷不热道,「在书房,一门心思全扑在工作上,我的孙子还没影呢,都 35 了一点也不急。」
我懒得听她念叨,嘴上敷衍着,「方婶您先忙,我有些工作想请教一下原野。」
说罢,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书房前,敲响门。
「请进。」屋里传出原野清冷的嗓音。
我挤身入内,「原小姐,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稍等我五分钟,我在开会。」
「好的。」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背挺的笔直,当年我上学时都没有坐的这么端正过。
我偷偷的打量她,即便在家里,她的装扮依然正式得体,衬衫加半长裙,脚上的刺绣凉拖很好的中和了凌厉的气势,衬的整个人柔和温婉。
她运筹帷幄的吐出一长串的英文,地道的美式口音让我这个英语渣望尘莫及。
「真厉害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她一样优秀的人呢?」
「我还称不上优秀,」原野摘下耳机,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原来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羞赧的红了脸。
「找我有事吗?」
「额…」我想了想,决定先挑点别的话题加深了解,「是这样的,下个月我的产假就结束了,马上要重回工作岗位,心里特别不安……」
东拉西扯,直到把我绞尽脑汁想出的问题说了个遍,终于,是时候了。
我若无其事的抿了口水,问道,「原小姐对放开三胎政策怎么看?」
「叫我原野就行,」她目光沉沉,似乎对我的拙劣演技早已看透,「看个人选择,生或者不生取决你自己。」
「那你怎么选择呢?」
「我有冉冉就够了。」提到女儿,她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我悬着心放了下来,一鼓作气道,「既然如此,我建议原小姐还是请一位阿姨来看顾小冉冉吧。」
「为什么?」
我不答反问,「原小姐当初怀孕时怀的是不是双胞胎?」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将停车场发生的那幕和盘托出,当然,对我偷听的行为进行了一番遮掩,只说是偶然。
她怒不可遏,眼睛里迸发出刀一般锋利的光芒,攥的发白的手指在掌心印下深深的月牙,「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冉冉!监控没拍到吗?」
「监控坏了,没拍到。」
她重重的吸了口气,勉强克制住失态,「谢谢你告知我,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好,」我心满意足的离开。
原以为照原野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应该很快会遣送方婶回老家,或者找个保姆照看孩子。
可几天过去了。方婶没走,保姆也没来。
难道她不相信我的话?我不免有些失落,老公安慰我,「算了吧,家长都不在意,你何必自讨没趣,你能做到也做了,其余的我们管不了。」
我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也许真的是我一厢情愿。
「咯咯咯,」
似乎感知到妈妈的低落,崽崽扑腾起双腿,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我的心软成一滩水,「宝贝,妈妈在呢。」
望着崽崽天真无邪的脸庞,我刻意回避的小女孩反而越发清晰。她害怕的缩起身子,懵懂的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一幕幕场景生动的在我眼前重演。
「不行,我不能听之任之,她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我无法遭受良心的拷问。」
我决定,再试一次。
3
隔天,我照例推着孩子出门。方婶习惯带孙女到游乐区旁边的沙子堆玩。
不出所料,我远远的便看到方婶在和其他人闲聊,小冉冉一个人沉默的抓着沙子。
我瞳仁一缩,强装淡定的走过去,「方婶,前两天怎么没见你带孙女出来呀?」
方婶呼天抢地,咒骂道,「还不是怪哪个杀千刀的,跟我儿媳妇胡说八道,说我对孙女不好,天知道,孙女是我的心头肉啊!害得我在家里被她盯了两天。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撕烂她的嘴。」
她边说,边用余光窥视我。
我面不改色的与她对视,手心则冒出了冷汗。
方婶的牌友纷纷打趣她,「哈哈哈,我早说了,让你对你孙女别太严格了,时代不一样了。」
「严点好,现在的年轻人对孩子太宠溺了,一个个在家跟小霸王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儿子小时候也是挨打过来的,现在不照样成家立业。」
「你是婆婆,你儿媳妇是小辈。说的直白点,她不过是个外人,你怕她做甚。」
我气的浑身发抖,大声的吼,「你们都是当妈妈婆婆的,刚才的话,你们敢不敢当着儿媳妇的面说!你们有女儿的,以后女儿嫁到男方家,也是一辈子的外人吗?活该受欺负吗?」
「教育孩子不是靠打到听话的,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怎么偏偏就有你们这种老顽固,三岁小孩都会背不打人不骂人。你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抵不过个孩子。」
几个老太太面红耳赤,有的甚至冲过来想打人。
孺子不可教也,我眼明手快的先一步推车溜了。身后的老太太叫嚷着污言秽语,我仰天大笑,太解气了。
这份好心情持续到睡梦中也没有散去。
深夜,崽崽哼哼唧唧的翻来覆去,我迷迷糊糊的拍着他哄睡。
这时,手机倏地亮了,我摸过一看,是原野发来的两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一个视频,内容是我白天和老太太吵架的画面。
「谁拍的?原野怎么会看到呢?」
第二条消息,是三个字,「这是你?」
我对她的不作为是有怨言的,冷淡的回了个「嗯」
「还没睡?我大概五分钟就到家,聊聊?」
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应了下来。
我轻轻的带上房门,来到客厅倒了杯水,水还没喝完,原野就到了。我们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眺望天上宛如玉盘的月亮,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蝉鸣。
「视频是我部门的小朋友发的,据说在网上挺火。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像你。」
我点头,「喔,吵得时候太投入,没注意四周。」
她诧异的挑眉,「我印象里,你是一个稳妥谨慎的人,想不到也会和人争吵。」
我不屑的嗤笑,「那群老太太惯会在背后说闲话,自以为多吃了几年饭,固执己见。讲道理讲不通,忍着又憋得慌,干脆发泄一通,以牙还牙。」
「我认同你的观点。视频里,我婆婆似乎也在?」
我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我和她算是撕破脸了。」
「因为我女儿?」
既然她主动提起,我也不遮遮掩掩可,直言道,「你为什么还让她照顾孩子?凭你的经济情况,请个保姆绰绰有余。」
原野掏出一包烟,「介意吗?」
「你抽吧。」
她熟练的叼着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面带倦色的说,「如果她是雇佣的职员,我早辞退她了。可惜她不是,我和她儿子是夫妻,我必须顾虑他的感受。」
「他乞求我再给他母亲一次机会,我不希望造成夫妻关系不愉快。」
「原野,」这是我第一次当她的面直呼姓名,我站起身俯视她,「你不能为了表面的和谐牺牲你的女儿。」
「你真该亲眼看看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言尽于此,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从争吵过后,近两天我几乎没出门。并不是我怕了她们,而是她们过于胡搅蛮缠,我不想徒增烦恼,这样说来,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怕。
崽崽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腹泻,到中午已经拉了四次了。我担心他病毒感染,打算带他去医院做个化验。
下午三点左右,我抱着他,阿姨提着东西,赶回家中。
到楼道口时,一股刺鼻的臭鸡蛋味扑面而来,我心底一个咯噔,「阿姨,你带崽崽先进屋。」
「好。」
我捂着鼻子,寻找气味的来源,是从隔壁门缝里飘出来的。我边敲门边喊,「有人在家吗?方婶?原野?没人吗?喂?听得到吗?」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我赶紧打开楼道的窗户,跑到楼梯间拨打物业的电话,「我是住在 23 栋 1202 的业主,我怀疑 1201 煤气泄露,敲门没有回应,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
物业,「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即关闭燃气总阀,马上联系他们家人。」
我安下了心,「好的,辛苦你了。」
几分钟后,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
「是我,原野。」她语气焦急,「冉冉很可能在屋里,密码是 36248#,请你帮我救她出来,我立刻赶回来。」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放心,我马上去。」
一进家门,浓重的气味呛的我咳个不停,我一眼瞥见躺在客厅围栏里,紧闭着眼的小小身影。我打开客厅和厨房的窗户,抱起小冉冉往门外走。
「宝贝,你醒醒,冉冉,醒醒。」
她脸色发白,眉头紧锁,对我的呼唤不作任何反应。
「糟了。」
我连忙拨通 120,接线员告知救护车已经全部派出,可以选择等或者自行前往最近的医院。
我选择自行前往,将孩子放在安全座椅里, 一路疾驰。在经过叉路口时,交警拦下了我。
「请出示驾驶证,刚才没看到红灯吗?」
我哭着掏出证件,「麻烦帮帮我,后座的孩子煤气中毒了。」
交警同志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孩子,神情凝重,「你跟着我,我给你开路。」
他大步跨上巡逻车,尖锐的警笛打通了一条生命之路,我抹了把泪,紧随其后。
往常需要 20 分钟的路程,今天短短的 7 分钟便赶到医院。他接过孩子奔向急诊,大喊着,「医生,孩子煤气中毒,快来看看!」
等到孩子被送往监护室,我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
不久后,原野赶到了医院。
她脚步踉跄,盘好的头发也凌乱毛躁,她握着我的手腕仿佛握着救命稻草,「冉冉在哪?」
「刚推入监护室,医生说估计是轻度煤气中毒,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谢谢你,陈冉,若不是你,」原野哽咽着说,「后果不堪设想。」
她身上的衬衫也皱皱巴巴的搭着,一向利落干练的女强人在面对孩子安危时泣不成声。
我对她的怨怼随着她大颗大颗低落的眼泪消散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拍拍她的肩,「我得回去了。」
「可以,她爸晚点就到。陈冉,辛苦你了,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等小冉冉康复再说吧,」我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复又闭上。
步子迟迟迈不动,我的心纠成一股麻绳。
「原野,」
「嗯?」
我压低声音,沉沉说道,「我去厨房开窗的时候,发现燃气阀门是打开的。」
「什么?!」
我不忍看她赤红的双眼,飞快的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适合和孩子单独相处。」
「好,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线沙哑,攥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我知道,方婶留不下来了。
4
果不其然,阿姨买菜回来,她兴致勃勃的告诉我,「隔壁方婶拎包走人啦,」
我正在洗漱,闻言,含糊问道,「你碰见了?」
「嗯,我从地下室过的,恰巧碰见他儿子送她出去。我就躲起来了。」
「她还愤愤不平的,嘴上一直说着要不是为了孙子,早把那位原小姐扫地出门了。」
我冷哼道,「小夫妻感情好,父母挑拨也没用。」
「可我感觉原小姐的丈夫似乎没那么爱她。」
「为什么这么说?」
阿姨不假思索的说,「因为他没有生气啊,只是让他妈声音小点,别被人听到,母子两个鬼鬼祟祟的。」
我皱着眉头,将信将疑,「不会吧,方宇平时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阿姨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陈小姐,我是不会说谎的,他真的是这样说的,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啊。」
一星期后,小冉冉出院。
原野邀请我们夫妻去餐厅吃饭,我欣然同意。
小冉冉安安静静的窝在爸爸的怀里,本就不胖的身体越发的清瘦。
我心疼不已,「之后你们打算让谁照顾她?」
原野轻轻抚摸她的头,「同事推荐了一位阿姨,我已经相看好了。」
「那就太好了。」
方宇举杯,一脸感激的说,「谢谢你及时将冉冉送去医院,我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 我也活不下去了。」
八尺男儿谈及女儿红了眼眶,旁人看来可能会感动,而我只觉得画面违和,甚至有些虚假。
我老公见我愣神,连忙接话道,「别太自责了,大家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后就好了,宝贝度过一个关卡,日后会一切顺遂的。」
「谢谢哥们,我先干了。」方宇仰头灌了一杯酒。
我老公是个直肠子,想也不想问道,「煤气泄露的原因呢?」
我撞了他手肘一下,示意他闭嘴。
方宇眼神闪烁,懊悔的捂着脸,「我妈她在厨房烧水,临时出门给忘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抬眼看向原野,视线相交间,她眼中明晃晃的透着讥讽。
全是假话,什么烧水,我进厨房时,灶上空空如也。至于临时出门更是假话。后来物业的工作人员跟我吐槽,他们当时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方婶都没人接,最后还是在棋牌室找到她。
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但是,为什么呢?即便她再不喜欢孙女,也没必要下死手?毕竟是儿子的亲生骨肉,除非背后还有隐情。
我老公打哈哈圆场,「老人嘛,偶尔记性差可以理解。好在没什么事,过了这个坎,以后的路就平坦了。」
「说的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过好当下最重要,大家吃菜。」
一桌四个人可谓是各怀心事。两个男人喝酒谈天,我和原野埋头吃饭,偶尔逗的小冉冉眉开眼笑。
「嗡嗡」。
桌上的黑色手机嗡嗡直震,屏幕上诺大的「江云海」三个字。方宇瞥了一眼,迅速的摁下挂断。
「哈哈,朋友的电话,估计是找我喝酒,别管他。」
几秒后,手机再次震动。
原野面无表情道,「你去接吧,万一有要紧事。」
「好,那你们先吃。」方宇带着手机朝餐厅外头走去。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方宇的一举一动似乎带着刻意。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原野的惊呼。
「冉冉别碰杯子…」
我低头一看,杯子倾倒的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对不起啊,陈冉。」
我摆摆手,「没事,一点水而已,我去洗手间擦擦。」
这家餐厅内没有洗手间,我只能去商场的公共卫生间。
好在今天人不多,我擦着胸前的水渍,顺便发信息问问崽崽的情况。
阿姨回复已经睡着了,另外还附带一小段视频。
看的我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好可爱,还是早点吃完回家吧。」
脚还未踏出门,却听隔着墙有人在打电话。
「好像是方宇的声音。」
我担心一出门撞上他,干脆躲在里头等他先走。
「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别联系我吗?」
「她在!你想害死我吗?」
「知道了,明天我找时间过去。」
我一惊,她是指原野吗?为什么被原野知道了会害死他?他不是在和朋友通话吗?
直到外头的声响停息,我才磨磨蹭蹭的回到餐厅。
「没事吧?真是抱歉,湿衣服穿在身上不太舒服,要不去逛会街,挑两件衣服怎么样?」
我夸张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掉进了河里呢,只是一小块,没关系的。不过,逛街得逛,周末我们一起来呀。」
我万万想不到,此时的一句戏言,不久之后竟真的应验了。
「哈哈,好,」说完,原野偏头看向方宇,「他找你什么事?」
我竖起耳朵,只听方宇坦然自若的说,「来找我借钱,我拒绝了。」
「嗯,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交往你自己把控。」
「放心吧,我自己能处理。」
原来如此,我暗嘲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方宇端起酒杯,笑着招呼道,「我们一起碰个杯吧。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现在是切身感受到了。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我一定帮。」
一番话说的诚恳至极,我们纷纷举杯,「希望未来一切顺遂。」
玻璃杯相碰的瞬间,方宇若有似无的斜睨了我一眼。
我平静的心跳倏地加快。
5
我和原野的关系日渐亲密,正好周末我计划去植物园,便约她带着女儿去植物园游玩。
小冉冉活泼了不少,瞧瞧这摸摸那,原野新聘请的阿姨很负责,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
原野感慨道,「我应该多带冉冉出来看看,你看她多开心。」
微风徐徐,鸟鸣啾啾。置身其中,我的心情也很好。
「是啊,小冉冉现在正是对世界好奇的年纪,多接触大自然,对她只有益处。」
「嗯,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来过植物园了,上一次来,还是我和方宇恋爱的时候。」
我眉心一跳,斟酌再三,「方宇哪点让你认定就是他呢?你这么优秀,追求者应该很多吧。」
原野笑意盈盈,「嗯… 细究起来,方宇的条件确实一般。但他有两个优点,一个是冲劲,一个是脸皮厚。有些人喜欢在桌子上谈婚姻,方宇喜欢在爱情里谈婚姻,恰巧我喜欢后一种。幸运的是,我的选择没有错,他没有让我失望。」
「你很信任他。」
她轻挑眉稍,「当然,我们是夫妻。虽然他的母亲造成了一点不愉快,但方宇和她母亲截然相反。」
只怕他愧对你的信任,我张着嘴,剩下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酣然入梦的崽崽突然嚎了一嗓子。
我回过神,「估计是尿了,我给他换个尿不湿。」
包里备了几片,我伸手去拿,余光瞟见小冉冉小跑而来。
原野张开双臂,「冉冉,到妈妈这来。」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小冉冉掠过原野,径直的跑到婴儿车前,一手指着嚎啕大哭的崽崽,恶狠狠的咒骂,「去死,去死,去死。」
她横眉冷对的模样,像极了方婶。
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直窜头顶,冻的我打了个哆嗦。
原野不敢置信的掰过她的身子,「冉冉!你从哪学来的!」
保姆欲哭无泪,「原小姐,不是我教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很注意言行的。」
「对不起,陈冉,崽崽还好吗?」
崽崽抽抽噎噎的蜷缩在我怀里,我的心也揪成一团,「有些惊吓到,没大碍的,你别怪冉冉。」
「实在抱歉,」原液脸色阴沉,「我打算带冉冉去看心理医生。」
植物园之行戛然而止,我带着崽崽回家,原野带着女儿去医院。
临近傍晚,收到她的消息,「医生推测,冉冉下午的表现,极有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射。」
「她表现出的行为,是她长期遭受虐待的一个反馈。」
「陈冉,你说的对,我根本不清楚我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很后悔,我是个失败的妈妈。」
「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她所代表的应该是方婶。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爱她,未来的路还很长,会好的。」
不久后,我产假结束,重回工作岗位,同事们对我的回归表示热烈的欢迎。
第一天上班还真有点手忙脚乱,忙起来也有好处,顾不上想孩子了。
临下班,领导提议晚上聚餐,并叮嘱我一定会不能缺席。
好吧,我只能按捺住归心似箭,随着大部队来到商场觅食。
乘电梯来到四楼,我无意间注意到三楼新开了家高奢品牌门店,这个牌子是原野最喜欢的。我从上往下拍了张照片,恰巧拍到两个身影背对着我走进店内,我不禁艳羡,「有钱人可真多。」
一边把照片发送给原野,附带两个字,「快看!」
直到吃完饭,我才收到她的回复,「刚刚在陪冉冉,竟然有门店了,周末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答。
回到小区已经很晚了,模模糊糊的瞥见一个人影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路灯照亮他的轮廓,是方宇。
我对他这人颇有成见,干脆贴着墙边绕着走,谁知道,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忽然回头,「你回来了。」
「啊…」我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
朦胧的黑暗中,他的眼珠子尤其的亮,亮的骇人。像是赌徒压上最后一个筹码孤注一掷。
我不禁冒出鸡皮疙瘩,「你坐这干嘛?」
他拖着长音,慢悠悠的说,「喔,碰到一个难题,不过,已经有头绪了。」
莫名其妙!我不露声色道,「恭喜你,我先走了。」
旋即,逃也似的跨入电梯,我虚脱的倚在墙面,湿透的后背一片冰凉。
周四,领导通知下午会有别的公司来考察项目,对方有合作的意愿,最终能不能拿下,就看今天的考察结果了。他指派我来负责接待,语重心长的拍我的肩,「小陈,要是真能谈成合作,你是大功臣。」
我不明所以。
下午四点左右,人到了。我诧异的发现,方宇也在其中。
诺大的会议室,投影上展示着我事先准备的 ppt,讲解的我口干舌燥。最后,对方负责人一拍板,成了。
领导十分欣慰,「小陈,我果然没错看你。晚上的筵席,你也来。」
「好的,领导。」
席间,我终于明白了领导那句大功臣是怎么来的。
「哈哈,小陈,你可得谢谢方经理,是他提出让你负责这次的项目。」
我从善如流道,「谢谢方经理。」
方宇游刃有余的煽动气氛,「小陈何必这么客气,你跟我可是对门邻居,有好事我自然想着你。」
「方经理真是重情义,日后咱公司这项目就由小陈负责了,有任何问题,你们好邻居及时沟通。」
「自然自然。」
一顿饭下来,其余人高谈论阔,而我,笑的脸都僵了。
结束时,双方领导已经把手言欢,相约高尔夫,亲切的宛若自家兄弟。
「老沈,代驾到了,到家好好休息,周末再约,哈哈。」
「好,吴老哥,我实在是不行了,不然非得和你再喝上一瓶。」
「以后有的是机会。」
众人相继离开,领导问我,「你怎么回去?」
我晃晃手机,「叫好车了。」
「给你报销,公司不报我私人报。」
我扬起今晚最真诚的笑,「谢谢领导。」
「嘟嘟,」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降落。
「小陈,坐我车回去吧。」
我神色不变,「不用了,我已经叫到车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叫的车哪有坐我车方便。」
领导也跟着凑热闹,「你坐方经理车呗,路上还能谈谈项目。」
「快去,别让人等着。」
「…」惨无人道的资本家。
「好,」我拉开车门,「麻烦你了。」
「没事,顺路。」方宇贴心的收听电台,「困了你就睡会,到了我叫你。」
我强撑着坐直,「不用,我不困。」
昏黄的路灯蜿蜒曲折,主持人如潺潺流水的绵言细语,提醒着夜间行车注意安全。
我撑着额头,眼皮沉重,不知不觉便悠悠睡去。
6
恍惚间听到一声尖叫,伴随而来的是失重感。我睁开眼睛,四周黑压压的,水流咕嘟咕嘟的涌进车里,摇曳的水草好似一双双邪恶的手,争着抢着将我留下。
「怎么回事?」
「坠河了,」方宇撞开车门,「会游泳吗?」
我崩溃,「不会!」
「我去找人。」方宇身姿矫健的穿梭于水流,一晃就不见了。
水流慢慢淹没了我的腰部,巨大的无助感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活下来。」
绝望之际,我幻想过或许方宇会来救我,可直觉告诉我,他方才冷酷离去的背影,绝无可能回头。
我回想起曾经看过的求生技巧,溺水后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放松身体随着水的浮力起伏。
最后关头,只能背水一战了。
「叩叩。」车窗外突现一个陌生人影,他点点鼻子,示意我捏紧。
紧接着,他猛地拽开车门,一手插进我的腋下,一手划破冰冷的水流,拖着我上了岸。
「陈冉,你没事吧?都怪我,怎么就打盹了。」
我挥开他的手,伏在地面剧烈的咳嗽,喉咙的疼痛令我说不出话,不然我绝对会叫他闭嘴。
半晌,我平复下来。视线挪向救我的人,他一身运动套装,手上还戴着运动手环,一副健身的装扮。
「谢谢你救了我,请问怎么称呼?」
他拘谨的挠头,「免贵姓姜,姜尘。」
我感激道,「姜先生,请务必留下你的电话,我现在的状态实在狼狈,改天一定上门道谢。」
方宇殷切的和他握手,「是啊,兄弟,多亏了你,不然我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
话说的漂亮,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不得而知。
姜先生连连摆手,「不用了,只是一个小忙而已,也是缘分,我正巧在夜跑,看见你们的车笔直的冲进河里,我就赶紧来帮忙了。人没事就行,我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我第一次见到速度像风一样的人,短短几个呼吸,他已经跑到街角了。
我伸长脖子大声吆喝,「姜先生,你等等,姜先生!」
「这兄弟跑的怪快。」方宇幽幽叹道。
我冷冷的审视他,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对不起陈冉,你要不先回家,我在这等警察,明天我去你家随你们夫妻处置。」
我不发一言,拦了辆车,走了。
一到家,老公看到我浑身湿透的模样吓坏了,「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坐方宇的车回来吗?」
「晚点再说,我先冲澡。」腥臭的河水快把我腌入味了。
收拾完,神清气爽,整个人重新活过来。
老公听我讲完事情始末,沉思道,「他说的绝大可能是真话,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他没理由害你。」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方婶被逼离开,而记恨我?」
「不会,方婶只是不住在一起,并没有回老家。方宇在离这不远的跃华小区租了房子给方婶住,时不时还会去看她。」
我敷着面膜,含糊不清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前天出去见客户,偶然碰见他从那出来,他自己说的,还让我别告诉他老婆。你也别跟原野说,不然两个人非吵架不可。」
我冷哼一声,「渣男。」
「他被夹在老婆和妈之间,也是身不由己。」
我斜睨了他一眼,「现在的身不由己都是以往的无所作为造成的,愚孝可不是孝顺。」
灯一灭,黑暗袭来。我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拧着股别扭劲,强烈的直觉告诉我遗漏了细节。
我忽略了什么呢?
我瞪着天花板,从坠河到我被救起,画面一帧帧的闪过。车子坠落,水盖过我的小腿,他开门逃离,好心人救我…
「我想到了!」
是那个神情。
我探出水面时,方宇的脸色一闪而过,它惊恐的,慌乱的。唯独没有喜悦。
我不禁思索,假如真的是预谋,动机呢?他冒着犯罪的风险来除掉我,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我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揪住了对他不利的把柄吗?
我思来想去,始终摸不到头绪。
一早,原野和方宇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护肤品、水果、甚至还有给崽崽准备的玩具。
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来。
方宇和我老公在客厅喝茶,我拉着原野在我房间闲聊。
原野眼圈泛青,疲惫的摁着太阳穴,「我昨晚接到方宇电话说你们坠河了,把我魂都吓飞了。幸好没事,那些礼物你安心收下,不是什么贵重的。本来也该好好感谢你的,一直拖到现在。」
我翻了个白眼,「朋友间客气什么,你先看看自己的样子,累了就休息,别把工作看的太重,昨晚又加班了吧。」
「等下个月就好了,最近实在太忙了。」
我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背后,「靠会吧,冉冉最近怎么样?」
原野笑着说,「不错,相比之前进步很大,虽然对哭声依然敏感,但好歹不会大吵大闹了。」
她一顿,接着道,「当医生告诉我是应激反应时,我是真想杀了她。」
我提心吊胆的劝她,「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我知道,」她轻拍我的手,「为了冉冉,我不会的。但我是绝不容许她留在 A 市了。」
「你知道?」
「方宇是个孝子,他不舍得送走她,我顾念感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阖上眼,嘴唇微微颤抖,「她做的太过了!冉冉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差点断送在她手上。」
我非常不解,「假设煤气泄露是有预谋的,在你警告过她以后,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不怕被发现吗」
「怪我,」原野内疚的捂着脸,「我告诉她,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孩子,本意是想让她断了念想,没想到反而激发她的恶念。」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她是想让冉冉腾位?」
「大概是的,所以从医院回来,我就和方宇挑明了,送她走和蹲牢房,他自己选。」
我茅塞顿开,「于是他选择了送走。」可,时间上似乎有些出入。
「嗯,不提这些糟心事了,」她话音一转,「周末去银座?就去你拍的那家。」
照片… 我灵机一动,仿佛抓到了关键。
「怎么了?」
我翻找出照片,仔仔细细的辨认了一番,指着上面其中一个男人背影问,「像方宇吗?」
原野目光沉沉,「有点像,没有正面,不好确认。旁边这个人倒是挺像方宇的朋友,江云海。」
我的心底浮现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想。
尾声
倘若我想的是真的,那么,有些人的心太可怕了。
「原野,」我郑重严肃的凝视她,「我用我的诚信保证,接下来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在餐厅吃饭那次,我亲耳听到方宇通话时,提到一句「如果被你知道,他就完蛋了」。他事后解释称那通电话是江云海打来找他借钱。」
「还有这次的坠河,不瞒你说,我始终怀疑不是意外。可我又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直到刚刚,我翻到照片。你曾说方宇向来懂得和女性保持距离,有没有一种可能,方宇出轨的对象是男性?」
「而那个人正是江云海!他制造坠河意外的缘由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这张照片,认定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想将我除去?」
「你说煤气事件后,你要求方宇将他母亲送回老家,我丈夫却说他前天看见方宇从跃华小区出来,他自称来看望母亲。」
「原野,我建议你托人查一查。」
这次见面后,很长一段时间原野都没有与我联系。
直至今天,下班前收到她的消息,约我见面。
我顺着她发来的地址找过气,她正倚在车门上抽烟,脚下零散落着几个烟头。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一贯笔挺的脊背微微弓着,像一张紧绷的弯弓。
「原野,」我忐忑的喊她。
她扔掉烟,脚尖一碾,灭了,「上车。」
我坐上副驾驶位,车辆久久没有发动。
「方宇的确出轨了,」她漠然的盯着前方,「准确的说,我才是这段关系中的第三者。方宇和江云海是大学同学,很早以前两人便厮混在一起。」
「当初的追求、恋爱、结婚都是方宇一手设计。他们三个把我当个傻子耍的团团转。」
「怪不得他妈想孙子想魔怔了,江云海可没办法给她生孙子。」
触目惊心的真相摆在眼前,我竟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是骗婚!我们可以告他。」
「不,」她攥紧拳头,目眦欲裂,「太轻了,我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惩罚。」
「你想怎么做。」
她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只要..」
她的计划令我毛骨悚然,「太危险了,你这是将自己的命作为诱饵。不行,我不能帮你。」
「陈冉,我比任何人都惜命,我会多加小心。」
我焦躁不安,「万一呢?」
「没有万一,」原野神色决绝,宛如一座喷发在即的火山,「陈冉,你帮帮我。」
晚上 9 点过后,我按照约定,给原野发了去消息。
「原野,明晚七点,我在云里乡等你。」
「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方宇。」
半个小时过去,我收到了她的回复,「OK。」
OK 表示方宇已经看到信息。
时间来到第二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心乱如麻的拨通她的电话,「怎么样?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她讥讽的哼道,「他甚至还在后备箱准备了惊喜,庆祝我们的三周年。」
「他一点也不担心吗?」
「不清楚,我原本以为他会在车上动手脚,现在看来是我多虑。我还有半小时到,到了再聊。」
「好,不着急,你慢慢开。」
「嗯,我…」
「嘭!」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我吓的心怦怦直跳,「原野!原野!听得到我说话吗?」
恐怖的寂静,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缠上我的背。
我果决的报了警,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警方联系我已经将她送上了救护车,开往第四人民医院。
我慌不择路的打了辆车过去,赶到时,原野正在抢救。
「原野家属在吗?医生找。」
我举起手,「她老公在赶来的路上,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带着我到了一间办公室,「林医生,原野的朋友来了。」
林医生手中捏着一份报告单,一手摩挲着下巴,面露难色。
「来了,进来吧。」
「你好林医生,原野情况如何?」
「不用担心,她很幸运,她的车速估计不快,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减速撞向护栏,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轻微的脑震荡。」
我松了口气,医生紧接着说道,「我们检查了她的血液,有几项数值显示异常。我们对她另外做了一项血中碳氧血红蛋白测定,发现数值高于 30%。」
「不好意思,我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林医生推了下眼睛,话音肯定,「你朋友的问题不在于脑震荡,而是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中毒!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久久无法回神。
方宇!绝对是他的手笔!
煤气泄露,和一氧化碳中毒,不愧是母子俩,心肠歹毒。
我握紧双拳,重重的捶打桌面,「绝对是他!不会错!」
「我已经将检查结果上报给警方了,想必很快会水落石出。」
「谢谢你,林医生。」
警方通知了原野的父母,凌晨时分,二老赶到医院。
面对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女儿,泣不成声。
我不忍心看,干脆离开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走出不远,就见警察步履匆匆而来。
我大步迎上去,「警官,查到线索了吗?」
「我们已经正式逮捕了方宇,基本可以确定一氧化碳是其购买注入气球,后备箱内几个注入气体的气球已经瘪了,正常气体的气球完好无损。」
「原野醒了吗?我们想问些情况。」
「还没醒,」我偏过头,眼泪延着脸颊滴落,「医生说即便这两天醒了,一开始也是神智不清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她和方宇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
「好,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进屋和两位老人说了声,让他们安心待着,有事找护士或者打我电话。
录完笔录,已是凌晨。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干旱的大地饥渴的大口吮吸。
吴警官送我出门,我问他,「他会被判几年?」
吴警官冷静的说,「谋杀未遂,十年以上。」
霎时,电闪雷鸣,凛冽的寒光将漫漫长夜撕裂出一条大口子。
仿佛在昭示,善恶到头终有报。
在医院陪护了一晚上,整个人疲惫不堪。更别提原野花甲之年的父母了。我请了个护工,夫妻俩连连感谢我,「真是多谢你了,原野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分。」
「那个方宇实在不是个东西!」
原野母亲老泪纵横,「都怪你,非逼她早早结婚生子。若不是你硬逼,她也不会随便挑个方宇就结婚。女儿要是醒不过来,咱俩也别过了。」
「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原野朋友在,你小声点。」
我悻悻地说,「叔叔阿姨,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晚上下班了再来。」
回到小区,刚走到楼栋底下,就见一人在那哭天抢地,撒泼打滚。
我定睛一看,是方婶。
她大概是接到了警方的通知,知道方宇被抓了。在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装可怜呢。
「我那儿媳妇是个黑心肠,,她把我赶走还不够,还报警把我儿子给抓了。」
「世界上哪有心思这么坏的,同床共枕的枕边人都不放过,我孙女指不定要被她教成啥样。」
「老邻居来评评理,我儿子被他媳妇送进牢里了,日后我这孤家寡人可怎么办呀。」
「我可怜的儿子哟,都怪妈没认清你媳妇的真面目,让你着了这狐狸精的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娶到这种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哦。」
「现在的年轻人心太狠了。」
「警察哪会管穷人,有钱人说啥就是啥。」
再度见到方婶胡搅蛮缠的把戏,我深觉可笑。
我踱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走过去,「方婶,您儿子因为杀人被抓了,您怎么还有空在这闲聊哦。各位婶婶,他儿子连给自己生儿育女的老婆都下的去手,你们这些和方婶有过矛盾的,不怕他儿子出来挨个找打你们家去。」
一听我这话,方才附和的大伙惊慌的后退,我鄙夷的环顾众人,一群墙头草。
「方婶,」我凑近她,微眯着眼睛,「原野让我转述你一句话。」
「什… 什么。」她结结巴巴问。
「她说,既然你舍不得儿子,不如进去和他团聚?我觉着主意不错,方婶认为呢?」
她色厉内荏的拉高嗓门,「她以为自己是谁?像抓谁就抓谁吗?」
「可方婶您不无辜呀,」我娇俏的冲她一笑,「煤气泄露的事您忘了吗?」
之后,方婶踉踉跄跄的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天后,原终于睁开眼睛。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抓着我的手,牢牢的盯着我。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告诉她,「尘埃落定。」
她满意的扬起弧度,复又沉沉睡去。
一周后,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了。我请假来接她,回去的路上,我感慨,「何必为这样的人渣以身犯险。」
原野懒散的翘起脚背,她摇下车窗,额前的碎发自由的随风舞动,她笑着说,「陈冉,我糊涂了这么多年,没有比此刻更清醒了。」
「我不后悔。」
鉴于好多人怀疑房产增值的真实性,特在此说明下,我说的确实有很大的夸张成分 (当时想到就写了,没有很严谨去计算过)。上亿确实是没有的,所以改成 “半亿”。另外我妈当时就是打算付最低的首付,买 6-8 套,按揭基本是还的起的。以下为原答案,把 上亿 改为 半亿,除此之外,整个事基本是完全真实的,当然了实在觉得假当故事看就算啦,不必太过较真。。
-——————————————– 我爹在他二十岁左右时曾救了一对姐妹 (那时村里只有一座独木桥,夏天台风一来就摇摇欲坠;那俩姐妹过河时桥塌了落水,我爹恰好路过把她俩都救了),此后跟其中一个姑娘一直关系不错,两家常有走动。后来我爹赚到钱比较早,这个姑娘和她老公就问我爹借钱做纺纱的生意,30 几年前的 20 万啊,房子够买多少幢了,承诺一年还钱的,拖拖拉拉拖了 5-6 年终于在我妈的抗议下我爹把钱要回来了。过了一年,马上又问我爹借,我妈不同意,打算拿钱买房子 (20 几年前的 20 万,当时看上的房子如果按照我妈看中的楼买现在价值都值半亿了,因为我妈当时看中的是上海的楼盘),我爹心软还是借了,人家承诺一年后就还。这次一借,拖了十年都不还!更过分的是,该女的两个女儿出嫁,嫁妆都是五六十万豪车,一个儿子娶老婆,买车买房,价值两三百万!欠我家的 20 万就是不还!后来我实在看不过去,去她家厂里大闹,扬言再不还钱这件事就在所有朋友的圈子里都说遍,以后他们休想在朋友中再借到一分钱!他们怕影响声誉,总算还了 15 万,剩下的非说没钱,我们也就算了,从此两家交恶不再往来。
恶报又过了 10 来年,终于来了,她大女儿嫁了个重男轻女的男的,生了个女儿,整天闹离婚;二女儿贪慕虚荣,借高利贷赌博,倾家荡产,还欠下大额信用卡债,目前外逃中,二女儿老公已起诉离婚 (她老公也是被拖累得不轻);儿子开车撞人逃逸 (被撞者重伤),赔了好多钱免了坐牢,但是工作丢了,房子车子全卖了。她和她老公的纺纱生意也是年年亏本,她老公身体还很差,几次差点活不下来。至于我爹妈么,虽然被他们害得失去靠买房暴富的机会,不过脚踏实地做人,家产也是积累了不少,至少比起这个忘恩负义女人一家,算是活的很舒心的
自己童年的事 周围人都说老天长眼了
我亲爸他们一家子重男轻女,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我妈嫁给他前不知道的,那会姥姥就想我妈嫁个公务员,结果哪来的野生媒婆就介绍我爸给她了,我爸交警,算公职吧,所以姥姥包括我妈他们没有多了解这家人就匆忙嫁出去了。
我妈生下我以后坐月子他家人都没来看过我们娘俩,坐完月子接我妈回家的当天晚上我爸就开始打我妈了,一打就是个三年,我就记得有一次,我妈被打受不了跑出去,我爸揪着我脖子站在窗前冲我妈喊话,说她不回来就把我从阳台丢下去,我看到我妈站在那有一分钟用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最后还是上来了,一顿暴打,第二天我掀开被子我妈身上都有血迹,至于爷爷奶奶他们,见到我爸打我俩都不阻止的,冷眼旁观。这样的挨打在我童年还是记得很清楚,虽然我还小。
我爸不光在家里浑,可能觉得我妈太老实,他就一天跑出去夜总会里玩,理所应当的有了个小三,小三也是有家庭的,还有个儿子,为了跟我爸在一起跟原配离婚了。期间他俩鬼混的时候,我爸还把我带过去让我叫她妈妈,那会还小,缺心眼,没给我妈汇报。后来她跟着我爸光明正大来我家,恰好我和我妈在姥姥家躲着,我妈要回家去拿衣服,就撞到爷爷奶奶还有这俩狗男女一起吃饭的场景。
我妈那天就爆发了,把我舅舅他们全部叫来把他打了一顿。很干脆的离婚了,房子虽然是小舅买给我妈的,我妈那会硬气,说啥也不要,现在还提起这件事说换现在肯定是让我爸滚出去的,为了我忍了那么多年,结果还带小三回家吃饭,更心寒的是爷爷奶奶还主动给人家小三献殷勤。
(补更: 不要房子一方面是大舅的主意,说啥也不让我妈要房子,一方面我爸已经和那女的在家发生过关系,我妈觉得恶心,也有些以为亲大哥会管妹妹,因为大舅家里条件很好,但我大舅其实是个大奇葩,自私到不管家人死活那种,这几年为了钱把姥姥的房子都给人押出去了,姥姥现在是妈妈在管。)
后来我妈一个月六百的工资,跟我住在一个很小的单位房里,我妈忙于工作,晚上又是我一个人,没有任何小伙伴,晚上怕黑然后各种哭,后来家里人看我们娘俩实在可怜,所以给我妈找了一份好工作,我俩才慢慢生活变得好起来,我妈也贷款买了个大房子我们两个人住。
期间我爸在我们学校门口执勤,有一次碰到我说送我回家,然后我把他带家里以后,他看到我们住的大房子,给我妈提出说想复婚,我妈当场把他骂出去了。人不要脸也就这样,我跟我妈过那么艰难的时候他不管不问,看我们住了大房子就不要脸的想跟我妈复婚。这期间还给我看他儿子的照片,很炫耀的那种口气。
过后一直没联系,直到我上小学五年级了,正巧那天放学回家家里人表情很不对劲,我舅舅就过来给我说,你爸爸没了。原因是他们一家几口包括后面那女的给他生的儿子,一家出去玩,我爸要回家拿个摄像机,结果超速撞到一辆大巴上,大巴车上的人没事,我爸呢,据说因为肋骨断了插进脏器里,脸皮也被扯下来,当场死亡。
死亡日期跟我妈生日是同一天。
…………
更新一下吧,这两年又从我妈这了解到当年很多事情:
当年爷爷奶奶帮着我爸撒谎给一个很喜欢我妈的邻居老奶奶说小三是我妈的表妹
我妈生我以后还没出月子就让我妈洗我的尿布,我是十一月出生的,大冬天,冰水。
坐月子的时候姥姥给我妈做的鸡蛋馍馍被爷爷奶奶吃了,给我妈吃的开水泡着街上几块钱那种连着的小面包,总是拉肚子。
想了想真的快哭了,妈妈养大我受了难以想象的委屈,很多她还从来不说,都是偶尔聊天一点一滴告诉我的。
最近他们家出了点事,我爸他哥,也就是我大伯被人举报受贿,最近在调查,就在这事前几天他女儿还突然给我发很多关于我爸的事,问我去给他上坟没有之类的原来是因为这出在这给我打感情牌(因为我家有亲戚在公检法上班)我跟我妈有点感慨,上梁不正下梁全歪。
说话驴唇不对马嘴没有逻辑。
我就看他们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姨夫 性侵小姑娘(四岁)没有证据没法报警。
对我也是各种骚扰 但是我从小性子烈 他不敢碰我 只是语言上的骚扰。 打他老婆。在我姥姥死的时候不掏医药费 骗走了我姥姥所有家产。
现在五六十岁 老婆出轨 儿子不孝 一直找工作找不到 住着最破最破的房子 。好一点的房子被他儿子占了结婚 把他踢出去了。
我小学同学 群殴我 嘲笑我书呆子 扇我 泼我水 造谣我是校领导的女儿才当上大队委的 各种陷害我。最初原因只是因为我不想跟她们玩 因为她们光摸我胸。 后来单纯为了欺负而欺负。
当我考上一本的时候 她们大都出去打工 做最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了。甚至有的都准备结婚了。她们有的 小学就破处了。还有一个女孩拍裸照传网上 这都是小学的事。
我前男友 占有欲强到不让我跟男生说话,不让穿露肩的衣服。跟男生说话时间长了 就打我 骂我。直男癌 对我说女生就应该节俭 自己花三百买个激光灯玩了一星期。还说自己以后必须要儿子 要不然就堕胎 或者一直生。
当我拿到一本通知书时 他也得到了复读学校的班级号。高三很多同学在家上一对一 消息有专门的人传达 。他也在家 老师问谁给 XXX 传达时 班里一个人都没有。班主任说 看来这人人品不中啊。
我姐姐老公的爸爸。当时我姐怀孕 他四处说孩子不是他儿子的。想逼我姐堕胎离婚 因为我姐没有工作 嫌弃我姐( 我姐夫一个月才两千)。孩子生下来又抢孩子 让我姐要二胎( 我姐刨腹产 两年内在怀孕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四十多岁。在公司里地位最低 公司领导想方设法让他辞职 把他调到最偏远的地方工作。(这是我姐夫的爸爸 不是我姐夫)
不要惹我。
听见没?
我不画圈圈都能诅咒你
我身边也好多好人有好报的故事。
我奶奶 一生不重男轻女 对我妈好的不像话 还收养了一个女儿 现在九十了 偶尔生病很快也会好。还能自己上下楼梯。儿女很多也经常去看望她。
我妈妈 总是存很多东西 送给身边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家。路边看到独自一人的小孩就会一直看护着他 。家里空出的房子也免费给我伯伯住,为我得了癌症的伯伯的老婆找工作。一生自立自强自己创业 从一贫如洗 到现在四套房子四辆车 人缘超好。
我爸爸 特别可爱的男人。拯救过受伤的小鸟 路边的乌龟 ,喜欢小动物爱护小动物就是跟我爸学的。现在身体特别健康 五十岁的人 没得过病 天天开开心心带着我出去玩。家里的困境 都会消除 因为去哪里别人都说 我爸爸是个好人 都会很乐意帮他。
我闺蜜 人好的太好了 小孩子摔倒了 她扶 自行车倒了她扶。一心帮助别人 。我们还一起去福利院,今年她考上了西南大学,她爸爸还当上了人大代表。
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 人要善良 要善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告诉我 我可以学习不好 可以没本事 但要善良 不要害任何一个人。
其实这世间没有报应。都是因果。
我小学环境确实很糟 毕竟当时家里穷也没什么办法。外部环境也许不好,我爸妈给我的内部环境还是非常有爱的 。换环境?作为我们家里三代唯一一个大学生 我觉得我做到了。
小升初拼死拼活考了个好初中 高中也是省重点。大学不是 985 211 也是个一本。跟初中高中同学关系比较不错 相处也蛮好
作为一个写网文出身的人,我今天一定要来回答这个问题
郭敬明的泪,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崩溃,都是我们曾经多么希望能看到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我说一个,某男性明星,身强体壮,敢打敢拼,年少得名,扬名海外,玩弄女性,不可一世,曾累的著名女歌星为情自尽。但该男明星纵横多年,无往不利,仍四处沾花惹草。终于有一天,他竟敢与女歌唱家贴脸,惹上大麻烦!他那傻儿子在自家深宅里被人破门而入当场抓到吸毒!纵使男明星只手遮天,他儿子也只能乖乖蹲进局子,且被规定吸毒明星不准复出,彻底断送他儿子的星途。
我只是陈述事实,希望答案不要删除
坐标:南方小地方。。。村里宗氏祠堂,一两百年了,文 革都没波及到,里面供有牌位跟族谱,会有宗族长房负责照看,我小时候,轮到一位同族大伯照看,结果这位大伯全家住进去了,在里面养鸡养鸭养猪,搞得一塌糊涂,大家也是看不下去,族人去说过,但是没用,他不听,还动手,因为他是长房,他负责照看,我们这些二房三房的管不着。。。后来,他儿子居然叫人把祠堂里的牛腿拆下来卖了,族人发现,花钱买回来。。。反正,祠堂就此破落。。。后来,他全家出去打工,他骑自行车被车撞死,自行车把手从前面眼睛戳进去,后脑出来,极惨。。。出殡时,全族人未出面。。。他儿子为了几万块钱赔偿把自己亲妈都打了,族人未出面。。。后来就因为惹事,进去了好几年,族人未出面。。。反正长房这边是被他们家人品败光,他们家后来就搬走了。。。最近在修谱时,他名字被划掉了。。。
“停车!” 顾惜尖叫一声,抱住了头。
司机缓缓踩下刹车,慢慢把车停到路边。近三吨重的凯迪拉克 SBX 如凶猛的巨兽突然变成温柔的猫咪,老实的蹲在路旁。
顾惜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狠狠摔上。厚重的车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学晨叹了口气,打开另一边车门。
滨江大道上,临江的一边,有漂亮的法式观景栏杆,顾惜的 Prada 魔鬼红高跟鞋,在水磨石观景道上,踏出干脆利落的声音。
她快步走到栏杆边,望向彩光熠熠的江面,委屈的泪水一下涌出来,有几滴落到 dastur 蛇形红宝石胸针上。 江风吹着她单薄的 vera wang2017 款仿古中式纯丝礼服上,让她莫名有些寒意。
身高近一米九的学晨慢慢走过去,从宴会上,他就已经发现她的不快,但没想到,她在路上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惜,你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学晨轻声发问。
顾惜转过头来,用 sterry 液底霜装扮过的脸,显得精致而闪亮,只是眼角的泪珠,以植春秀 d4 号眼线笔的细腻,也没能拦住。
她冷冷的说:“你刚才听到我的 Prada 走在地上的声音了吧?好听吗?” 很难想象,这冰冷的声音竟是从热情大红的 sweettaste 口红抹过的嘴唇间发出来的。
学晨有些茫然,他推了一下 Gucci 的无框平光眼镜,说:“听到了,很好听!”
顾惜说:“你知不知道这款鞋,为了在踏各种路面上时都能发出动听却与众不同的标志性声音,设计师做了五年实验,更换了四十多种材质,六十多种造型!”
学晨呆住了。
顾惜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三世才出一个贵族吗?你知道为什么我爹地要安排我移民加拿大吗?因为中国根本就不是适合贵族生长的地方,从你身上,简直表现的淋漓尽致!”
学晨颇不服气:“可我,你看我英国的百年老牌,gaycho 的小牛皮鞋,纪梵希的米兰 2007 纪念版风衣,巴宝莉的小羊绒围巾,该有的品味,我都有了……”
顾惜摇头:“你增长的,只是你家庭的财富,并不是你的品位。是的,你很有灵性,我本来也以为,可以把你教成英国绅士般的,可交往的男士,这半年来,你也有了些改变,浪漫了,会量身定做衣服了,还有今晚,你用无人机给 Susan 送上生日礼物,的确很有新意!”
学晨没说话,今晚是 Susan 的生日宴,他首次得以和顾惜一起出现,并准备了一个浪漫新鲜的用无人机送上生日礼物的主意,但是……
顾惜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有人生日送手机的?还送的是什么吹子尖果 pro 手机,什么听着莫名其妙的细红线版,好啊,人家出于我的面子,接过手机,一下就把手割破了!在手上弄出两条细红线的伤口!”
学晨低下头,他确实应该早点和顾惜商量的!
顾惜冷笑:“你以为我们这种从小用杏仁乳霜,初乳精华液保养双手的人,能拿做工这么差的手机?”
学晨小声说:“抱歉,顾惜……”
顾惜说:“还有,我问你,你今天穿的什么袜子?”
学晨一愣,说:“英国老爷车藏青羊绒加银丝固形袜,要一千多一双……”
顾惜打断他的说话:“你应该知道,Party 场合都是暖色灯吧,你知道你那双袜子,在现场 1200 支欧司朗 3200K 照灯下,是什么色吗?是黑色啊!和你皮鞋配在一起,一点色彩层次感都没有,你明白吗?”
她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在中国,有钱人永远也成不了贵族!”
她身子轻轻颤抖着,一半因为生气,一半因为冷。
学晨打开风衣,高大的身形温柔的将她娇俏的身子搂入怀中……
…………………………
小明气鼓鼓的推开 Cherry 紫 point 键盘,眼角有泪。他视线从屏幕上自己刚打的这段文字移开,看向墙角一堆助手从欧洲刚采购回来的各奢侈品牌的童装系列,再也忍不住心中悲凉,昂首四十五度,哭了起来……
法国著名新浪潮艺术家,文学家,奥巴马 • 罗德曼曾经说过:
每抄袭别人的一段,自己的灵魂就会矮上一分。
【已完结,撒花~】
我深爱了 7 年的女友,不仅出轨男上司做了人家小三,还背着我玩深夜直播,直到我爸的救命钱也被她卷走,我才惊觉她根本是个骗子。
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我会让她做过的事一点一点都报应在自己身上。
1
我 5.2 的视力非常清楚地看到女友正在她新来的领导那辆车牌号 888 的大奔里嬉笑打骂,依依不舍。
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可惜,是对着别的男人。
说依依不舍,是因为女友的手从始至终都放在车门把手上,没按。
就在我准备是否要给她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正在家里等待她的我的存在的时候,两人终于结束了对话。
哼着歌,上楼,洗漱,玩手机,我的视线又不自觉扫到了一个扎眼的名字——罗凯,女友那个新来的领导。
我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靠近,男人的自尊心促使我今晚必须做点什么。
“我累了。”
女友不耐烦地将我推开,然后转了个身,继续看手机。
“巧莹,你和你领导…… 是不是要保持下距离?”
我忍不住开口,怕她不高兴,又补了一句,“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怕你吃亏。”
“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最近兼了一些运营的工作,罗总有意提拔我,我这是正常应酬!”
女友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气急败坏,
“退一万步讲,就算罗总对我有意思,那又怎么样,不正好可以借着他对我的好感升职加薪吗?”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出我刚在楼上都看见了,却被抢过话头,
“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领导对女下属一向都是比较宽容的,我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性别优势,你能不能别疑神疑鬼?”
我被女友骂得狗血淋头,房间也没让我进,在客厅凑合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当着我的面拖了个行李箱,说要出差三天。
虽然对于女友想靠男领导好感上位的思想不敢苟同,但她坦荡承认的态度还是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要是真有什么,她肯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我。
但这份放心,在我微信收到携程发来的酒店订单确认消息的时候,又破防了。
是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订单,三千一晚,地点就在女友出差的城市。
我的携程账号只有女友知道,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女友只是普通职工,就算是出差,公司也不可能给她这么高的住宿预算,难道是帮领导定得?
等我登录携程后台,发现这个酒店订单已经被取消了。
我不信邪的又进了一次后台,订单记录那边,已经彻底找不到那个酒店订单了。
如果不是微信的记录,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切错号了,发现后,及时取消订单,清空记录。
却没有想到,我的微信还绑定了软件。
我点开和女友的对话框,反反复复措辞了几遍,最后还是全部删除。
只发了一句,“到酒店给我回个消息。”
但直到我加完班回到家,都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如果是平时,我只当她是还在和我赌气,可偏偏……
我在携程上搜索到那家五星级酒店,拨打了前台电话。
“喂,是丽丝尔酒店吗,我这边有个快递,收件人是于巧莹,麻烦你帮我确认下要不要送过来,我打不通她的手机,但她收件地址显示是你们酒店,我这件快超时了!”
不管酒店会不会帮我转接,至少我能确定,女友到底有没有入住这个酒店。
幸运的是,许是因为现在是凌晨一点,酒店的审核没有那么严格,当即就给我转了过去。
女友真的住在这个酒店。
“喂?”
男人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刚睡醒或是喝多了。
“谁啊?”
“啪!” 我迅速挂断电话。
那声音打死我都不可能听错,是罗凯,女友的那位好领导。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那一刻,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打了女友的微信视频。
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被接起,看到女友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里,我愣了一下。
“李瑞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大半夜打我视频干嘛!刚罗总和合作商都在房间里开会讨论后面的合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影响我工作的!”
“对不起,我看你一天都没回我消息,怕你出事……”
所以只是误会?是我多心了?
“我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我是懒得搭理你!收起你龌龊的思想!就算我真干了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显然,我这点不入流的心思早已被她摸透,我被她训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甚至忘记问她,为什么一个普通职工会住标价三千一晚的套间,为什么要取消酒店订单记录,为什么罗凯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清醒却还能开会。
为什么沙发上…… 丢了两件浴袍。
2
我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刷着手机相册里我们从大学到现在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们两个在上海无根无依,只能靠自己。
哪怕我拼命加班赶项目,休息的时候还在网上接外单赚外快,省吃俭用,一年到头最多也只能攒下七八万,距离买房遥遥无期。
巧莹的工作性质与我不同,需要和各部门打交道,每个月只能拿点死工资,难得碰到机会,想走捷径,无可厚非。
说到底,还是我不争气,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巧莹,我们结婚吧。”
女友出差回来时,给我带了个肩颈按摩仪,说看我每天加班兼职太辛苦,应该需要这个,是她专门从合作公司拿得新款。
这一刻,所有的怀疑都被我抛之脑后,我想和她结婚,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我们哪来的钱结婚?” 女友白了我一眼。
“去年我爸妈不是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四十万吗,我这几年每个月交完水电房租,剩下的工资也基本都放在你这边,合起来应该有五十多万了,市区买不了,可以先买郊区的老房子,小两室的话,首付应该正好,每个月再拿我的公积金和工资抵房贷……”
我并非完全冲动,其实结婚的事,已经考虑很久了,但结婚必须要房子是女友的硬性要求,我想也是,总不能让人在出租房里和我过日子吧,只能拼了命赚钱。
如果不是去年家里卖了房子,怕是这辈子,都买不起上海的房了。
“郊区?我要的是内环的房子!你让我以后每天上下班通勤时间两小时以上我可不干!还有小孩的读书问题你考虑到了么,师资力量也是有区别的!”
“可内环的房子均价就是八万起步啊,我们怎么可能凑得齐首付?”
我知道女友的理想房子,在内环,可我们根本没钱。
“凑不齐就别结婚!首付五十万的房子能住人么!肯定是老破小地段还差!”
见我是真的想买郊区的房结婚,女友当即丢下手中的行李箱,火了,
“你知不知道我同事结婚买在哪里?黄浦江边上汤臣一品!当然,我们没那本事也没那钱,但你好歹二手的住宅楼也得有吧?直接给我买到郊区的老破小,你让我怎么和别人说?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我被女友劈头盖脸一顿骂,彻底断了短期内结婚的心思。
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太难听了,女友缓和了语气,
“罗总那边打算正式调我去运营部,可能还会兼一部分主播工作,要是业绩好,每个月会有额外提成,到时候就能帮我和总部申请转成正式员工,而不是第三方合同工,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难得,等我待遇上去,买房压力也小点,所以结婚的事先不急,好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明白女友的意思,她现在算是上升期,一旦在转正考察期被发现结婚,总部顾虑到她可能会因为之后的婚假、产假而影响工作,从而驳回转正申请,怕是会恨我一辈子了。
可她和罗凯的暧昧,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
哪怕罗凯有家庭,比她大了十几岁。
我没办法确定,她不想结婚,是真的顾忌事业,还是因为罗凯。
3
周末我一个人去了郊区父母那边吃饭。
自从卖了老家的房子后,他们就来上海这边打工了。
说是要给我凑首付。
我爸在工地上搬砖,我妈则在家政中心当保姆,因为包住宿,每个月倒是能存下点钱来。
“莹莹呢,没和你一起来?我还特意做了她爱吃的菜呢。”
看到我妈脸上的失望,我勉强笑了笑,“她加班,来回不方便,我就让她别来了,这是她托我带给你们的零食。”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大袋零食,以女友的名义送了出去。
我没办法告诉他们,巧莹根本不愿意来。
加班就是她给我的借口。
其实我能察觉到她对我父母的不满,觉得他们帮不上我们的忙不说,还隔三差五因为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我帮忙。
也是去年他们卖了房子一口气拿出四十万,巧莹对他们的态度才算好看了些。
但还是不怎么高兴过来吃饭,说没结婚老跑对象家里掉价,其实就是不想来,我也不勉强她,面子上和气就够了。
吃完饭,母亲又塞给了我一张卡,“我和你爸攒了点钱,不多,就五万,你先拿着,好好对莹莹,那么漂亮一姑娘,跟着你不容易。”
“妈……”
我拿着手里的卡,愈发羞愧,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没必要卖了老家的房子,一把年纪还背井离乡外出务工。
哪怕他们说以后可以住乡下,但县里的房子,也是他们辛苦一辈子的心血啊。
我不是没劝过,可他们说,多个人多份力,我们好不容易在上海稳定点,哪有回去的道理,总有办法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那张五万的卡还是被硬塞到了我手里,顺便让我带了个吹风机回去。
是我妈现在做工的那户人家不要的,她看还能用,就给拿了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女友正躺在沙发上刷视频,一看就是躺了一天,没出过门。
“从我妈那边拿了个吹风机,戴森的,你不是说上次在朱莉家用着好用吗,我检查过了,挺好的。”
我将吹风机放到女友面前,开始收拾她丢了一桌子的外卖残渣。
“你能不能别每次去你爸妈那边就跟收破烂似的带回来一堆二手货?”
女友起身拿起吹风机看了看,随手又丢回桌上。
“也没每次吧,我这不是看挺新的才带回来么,省点钱,攒着买房。”
我讪讪地解释了两句,有些确实用得上的,就拿回家修下,打理干净,基本和新买的差不多,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又哪句话没说对,女友突然一把将吹风机扔到地上,
“靠你一年才十几万的工资?靠你爸妈现在给人打散工?到死都凑不齐买房钱!”
“我同事进公司的时候还不如我呢,谁让人家命好,对象会赚钱,家里也能给支持,不像我,命苦,找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家里也不中用,只会拖后腿!我真后悔,当时瞎了眼,找了你!”
女友的话像一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地扎在我心口。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两年她对我的嫌弃愈发明显,话里话外都在羡慕那些昔日还不如她的老同学,同事,命好。
我不是不难过,也很努力在赚钱,但这是她第一次把话摊到明面上,把我父母也一块骂了进去。
“够了!有本事去找你的罗总啊!人家可以让你住三千一晚的总统套房,可以带你升职加薪,你找他去啊!”
我也是男人,我也有脾气。
回应我的是女友狠狠的一巴掌。
“李瑞!你不是人!”
看到女友泛红的眼眶,我莫名心虚,可这些疑问,在我心底埋了许久,原本我是想装作不知道的。
“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那个我们未出生的孩子,你忘了吗!”
4
我和巧莹在刚毕业那年闹出过 “人命”。
看到她虚弱地从手术室出来,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对她好。
我尽我所能的给她安全感,将我所有的收入都给她保管,就连去年父母卖房的四十万,我也给了她。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我的态度愈发不耐烦,尤其是罗凯出现后。
女友的话勾起了我巨大的愧疚,想到了那个我们原本打算留下却意外失去的孩子。
当天,女友便收拾行李,直接搬到了闺蜜朱莉家。
不管我如何挽留道歉都没用。
我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全部被拉黑,最后只能给朱莉发了条消息,让她帮忙照看下。
就在我发愁该用什么办法挽回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
我爸从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小瑞!医生说你爸是什么颅内出血还是啥的……”
等我赶到医院,我妈正和几个送我爸来医院的工友一块坐在病房门口,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拉着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情况。
最后还是问了我爸的工友,才终于弄明白。
我爸的小腿正好被石块砸到,肌肉坏死严重,不确定要不要截肢,颅内出血的情况还在观察,并未完全脱离危险,更糟糕的是,还查出了轻微的尿毒症……
积劳成疾,一身的毛病在这次集中爆发。
一堆账单送到了我手中,我爸没有医保,后续的医疗费保守估计也得十万起步,更不要说出院后的恢复疗养。
我现在手上只有上周父母给我的五万,其余的钱都存在女友那边。
愧疚感再次袭来,她说得对,是我拖累了她。
但我不得不找她,医院那边等着我的钱到账,才能进行后续治疗。
打了几个电话,发现还是拉黑状态,我只能给朱莉发了条消息,让她替我告诉巧莹来趟医院。
当我看到女友在一小时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仿佛看到了全世界。
我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不敢让我妈看出我的害怕与迷茫,我爸已经倒了,我不能再倒下。
我必须撑起这个家。
“对不起,巧莹,之前放在你那边准备买房的五十多万…… 可能要先拿出来了。”
我不确定我爸后续的治疗还要花多少钱,也不确定工地老板会不会赔偿。
毕竟我爸只是个临时工,没签合同的那种。
在和女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们家现在就是个无底洞,哪怕她立刻要和我分手,我也认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叔叔的事最急。”
没有我想象中的指责,女友握着我的手,柔声安慰。
“巧莹……”
我李瑞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好的爱人。
“可是……” 女友犹豫了一会儿,“可是那五十多万,我买了银行的理财基金,明年才到期,现在取出来就亏了。”
5
“我还有个办法,现在很多小额贷,渠道正规打钱又快,银行那边再等两个月就到期了,到时候把钱取出来还上就是,叔叔现在着急用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说对吧?”
见我着急,女友连忙解释。
“小额贷?靠谱吗?”
我总觉得这种贷款不靠谱,可女友的意思也没错,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要是银行的利息能等到期,也能抵不少。
“你放心吧,朱莉前阵子就贷了二十万周转,她是 VIP 客户,让她牵线,利息可以给我们按照最低算,自己人还能坑你么。”
其实我和朱莉没见过几回,但巧莹和她似乎认识有一两年了,印象里是个很有钱的女人,想来不至于骗我们。
女友再三保证,我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因为急着用钱,当天晚上,我们就去了借贷公司签协议,朱莉走了 VIP 通道帮我们加急处理。
“这种协议都一个样,你赶紧签吧,就二十万能有什么问题,签了明天早上银行一开门钱就到账。”
我拿到厚厚的一沓借贷协议,正准备仔细翻阅下,朱莉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句。
女友也跟着拽了拽我。
咬咬牙,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借贷公司出来后,我回医院继续照顾我爸,女友则说要回家整理几件换洗衣物,明天早上给我送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整晚我的眼皮都在疯狂跳动。
我忍不住给女友打了个电话,想让她再和朱莉确认下会不会有意外。
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朱莉那边也同样没有打通。
巨大的不安瞬间笼罩在心口。
我找了个借口跑回家。
不会的,巧莹不会骗我的,不会联合外人来骗我的。
可现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短短两小时内,家里和女友相关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
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坐到第二天银行开门的时间。
点开了账户后台,余额没有任何变化。
我又给昨晚借贷的公司打了个电话,询问贷款的流向,预料之中,是女友的银行账户。
而我,一分钱没拿到,莫名其妙背了二十万的债。
“如果你还是选择继续逃避,那么明天上午我会出现在你们公司楼下。”
我偷偷去了女友公司附近,看到她笑容满面地和同事从办公楼里出来,全然没有一丝焦虑害怕。
我强忍住冲上前质问她的冲动,重新买了张手机卡,给她发了短信。
当天晚上,我终于从黑名单里被放出来了。
6
“巧莹,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那么多钱,甚至不惜骗我给你做贷款,可我爸等着这笔钱救命,你能不能先给我?哪怕就给一部分!”
下午我妈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医院找她要钱了。
我现在不想追究女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想尽快拿到钱,救我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五十多万在我卡里,就是我的钱,你爸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一辈子陪你耗,你别缠着我了,就当是为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那贷款的二十万呢!你明知道我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还让我贷了二十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我的!”
我愤怒地质问电话那头理直气壮毫无悔意地女友,我做错了什么,七年的感情,她亲手将我推进深渊。
“巧莹,我求你了,就当我问你借,你借我二十万,不,十万,先借我十万,我爸等着这笔钱救命啊!”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卑微的,问女友借原本就属于我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
“钱我拿去投资亏了,你求我也没用。”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五十多万啊,你全亏了?!昨天你让我贷款的二十万,是不是也是为了填你投资的坑?”
“你就不怕我告你么!于巧莹,你是不是疯了!”
“你去告啊,你有证据吗?这钱本来就是在我卡里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昨天的贷款协议也是你心甘情愿签的,你不能因为我和你分手,就反咬我一口吧。”
难怪,难怪她可以有恃无恐的正常上下班。
因为我没证据,所有的手续,合理,合法。
她根本不怕我去告她,拉黑我,只是不想被我骚扰。
“啊!!!!!!”
我愤怒地一拳砸向边上的水泥墙,“爸!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我没钱,我没钱!”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在医院里等死,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舔着脸,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
我在问他们借钱。
一笔十万的转账记录短信突然跳了出来。
我愣了愣,连忙打开银行后台,看到汇款人的名字——李耀祖。
是他?
他怎么会知道我家出事了?
7
其实我和李耀祖已经快三年没联系了。
他是我同村的发小,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四年前说要来上海混口饭吃,学历受限,我只能介绍他到公司的仓储部做货运司机。
公司不包住宿,上海的房租又贵,正好当时我们租了个小两室,多出一个小房间,我便让他先来住着。
因为这事,我和巧莹还吵了一架,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让步,我不能让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心寒。
许是知道巧莹不喜欢他,李耀祖除了回来睡个觉,几乎不出现在家里。
在我家住了半年后,他突然问我借三万,说打算跟人合伙去拼个货车,专门接货运单,靠死工资想发财太难了。
我这才知道,他居然背着我悄悄把工作都辞了。
当时我还苦口婆心地劝他做人要脚踏实地,现在……
看着卡里的十万余额,也许他才是对的。
“耀祖,对不起,我……”
我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年的三万我并没有借出去,不是我不借,而是我所有的钱都在于巧莹手里,她知道了借钱的事后,趁我不在家,直接把李耀祖给赶跑了。
事后我找到李耀祖道歉,虽然他并未怪我,但我总觉得没有脸再面对他,渐渐地,联系便也淡了。
“别说了,小瑞哥,叔叔的病重要,你赶紧把费缴了,不够再打我电话!”
我擦了把眼泪,这份恩情,我李瑞这辈子都得记着。
我拿着钱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才从我妈口中得知,工地老板来了,主动承担了我爸所有的治疗费用,另外又补偿了十万。
“小瑞,你就放心吧,你爸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还好那老板肯负责,你和莹莹好好过日子,买房子的钱千万别动。”
我强忍着心底的悲愤,不敢让我妈知道,于巧莹卷走了我的所有存款,还让我背了二十万的债。
我在一瞬间有动过拿我爸的赔偿款来还贷款的心思,最后还是被我放弃了。
那是他的买命钱,我不能动。
我将我爸脱离危险的消息告诉了李耀祖,最后,又舔着脸问他借了这十万。
我真的没办法了,二十万的债务,如果我不尽快还清的话,利息只会越滚越多。
以我的工资,不吃不喝,一年也只能攒下十五万,这是上海啊,怎么可能。
回到家后,我找到房东,退了这套月租八千的三室两厅,又找到中介,租了公司附近的群租房,一个月八百,再便宜的不是没有,太远了,我还得加班兼职,身体吃不消。
我将自己每天的伙食费控制在十块钱以内,早饭多买几个大馒头,有加班的项目就抢着干,因为加班包晚饭包夜宵还有加班费。
短短一个月,我瘦了十五斤。
如果我没有在上班途中,看到于巧莹就坐在罗凯的那辆 888 里嬉戏打闹,也许我就认了。
我不怨她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我,可我恨,恨她为了上位,为了钱,利用我的信任,狠狠捅了我一刀,捅完后,还绞碎检查一遍,榨干了我的所有价值。
我在那条遇到他们的路上蹲了一礼拜,终于让我拍到了他们同框暧昧的照片。
8
于巧莹曾经用我的电脑登录过公司邮箱。
我顺着她之前的记录,登录了她的邮箱。
将当初我怀疑她和罗凯有婚外情的证据整理成一份文档,又将那天早上拍到的照片放上去。
短短三个月内升职加薪,我就不信她公司里没人怀疑。
特意选在周一上午十点,群发了全公司,要求公司高层重视这个情况。
于巧莹,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然而一小时后,我被几个警察从公司带走。
于巧莹报得警,告我骚扰污蔑。
同事探究的眼神让我惶恐,我终于意识到,我被愤怒烧光了理智。
我在做什么,我不能被拘留!一旦公司以此为由辞退我,我就真的完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我给李耀祖打了电话。
我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我,这件事不能让我家里知道,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
最后,李耀祖出面担保,将我从派出所里捞了出来。
又陪着我去公司和领导解释,这事才算翻篇。
“小瑞哥,你跟嫂子……”
折腾了一天,我跟着耀祖回了他现在住得地方,两室的公寓楼,挺大的,看来他现在混得不错。
我苦笑着和他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估计在我问他借那十万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了吧,只是非常识趣的没有追问,而是二话不说,就答应把钱借我了。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害我。”
我捂着脸,手心一阵湿润。
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每次去医院看到我爸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巨大的愧疚感就压得我喘不过气。
哪怕我没日没夜的干,二十万的利息还是越滚越高。
如果不是顾忌到父母,我真恨不得拿把刀去把于巧莹捅了,然后直接跳黄浦江。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利息滚到多少了,赶紧的,我先替你还了!”
得知我还借了贷款,耀祖神色一变,“这种小额贷就是个坑!越早还越好,等拖到后面还不动,到时候你的生活就全毁了!”
见耀祖真的掏出手机准备给我转账,我赶忙阻止,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钱借给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他能借我十万已经够意思了。
“这个时候就别推来推去了!我没老婆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我也没办法这么快在上海定下,反正都是借,你不如借我的,我还不收利息,难道你还能卷了钱跑?”
“当然不会!”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再推拒,坚持写了张欠条,承诺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他才作罢。
不得不承认,债务的事能解决,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被于巧莹卷走的五十多万,强烈的不甘心再次袭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9
三天后,耀祖约了我去他家碰面。
在那里,我看见了朱莉,脸色惨白。
“还不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平时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朱莉被耀祖一吼,直接一哆嗦,吐了个干净。
原来于巧莹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朱莉了,连她做色情直播,还是被朱莉带入行的。
“色情直播?!”
朱莉口中的于巧莹和我认识的,仿佛完全是两个人。
后来直播的那个平台被查处,又正好认识了我,觉得我赚得还不错,人也老实拿的出手,便干脆洗手不干了。
就连那个我一直愧疚的孩子,也是她和别人意外有的,甩锅到我头上,让我对她更加死心塌地。
可享受过奢靡的生活,又怎么可能真正适应正常人的柴米油盐。
于巧莹背着我套现了一张又一张信用卡,还不出就去借贷,我这些年给她保管的钱,早被她霍霍没了。
难怪,难怪我问她钱去哪儿了,她打死都不肯说。
两年前她又找到了朱莉,“重操旧业”。
每次去朱莉家里过夜,就是她做直播的日子。
朱莉借着于巧莹也赚了不少,互惠互利罢了。
我又从朱莉口中知道了于巧莹的近况,如我所料,她已经搬进罗凯家了。
“于巧莹说罗凯一直想要儿子,但他老婆之前生女儿的时候伤了根不能生了,夫妻感情也不好,所以她要是能生个儿子,上位的机会很大……”
是于巧莹会干出来的事,但我并不想听到她现在过得有多好。
上次我邮件群发的事对她也并不是没有影响,两人真的被公司高层调查了,为了避嫌,罗凯让于巧莹递了辞职信。
难怪她会气得直接报警抓我。
“既然搬进了罗凯家,她应该不方便出来做直播了吧,我兄弟人傻信了,罗凯那个老狐狸可不傻。”
见朱莉说得差不多了,耀祖没好气讽刺道,“你朱莉姐可不像是做慈善的,没钱赚还处着,有所图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朱莉绕进去了,现在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朱莉讪讪地笑了笑,终于说了重点。
因为她发现于巧莹在辞职后消费反而升级,每次和她见面都是一身名牌,并且都是正版,以她的能力,信用卡可套不了那么多。
一打听才知道罗凯居然安排她去了外面的公司做总监,就连法人都改了她的名字,更不要提钱了,给得十分大方。
这才让于巧莹更加坚信自己有上位的机会,上不了的话,能捞一笔也不差。
而朱莉的目的,就是从于巧莹身上捞一笔大的,消失走人。
“你说,罗凯在外面有公司,并且把法人改成了于巧莹?”
一瞬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和朱莉确定,我可不信罗凯是个恋爱脑,被女人坑得差点职位不保还给送钱。
“对啊,我还奇怪呢,怕有意外,打算这段时间就收手走人。”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将朱莉打发走后,我才终于将视线拉回从刚才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李耀祖。
“耀祖,你和哥说句实话,不会是在外面干违法乱纪的事吧?”
我找朱莉找了两个月都找不到,耀祖仅花了三天人就上门给解释了,要说没猫腻,我可不信。
就怕这兄弟走了弯路。
“我,哎,我就直说了,我现在就干这个!只要她们走了民间借贷平台,我都能查到!”
我这才知道,原来耀祖这几年和人搭伙搞了不少项目,赚到钱后,又投资了这种民间贷款公司,虽说是合法的,但多多少少有点打擦边球的性质。
难怪一开始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朱莉在他们那边贷了不少,所以耀祖一查,人就来了。
“你放心,朱莉在我们这欠了不少,我答应她免利息和延长还款日期,她肯定会帮你把钱从于巧莹那边弄出来的!”
原来朱莉也是个惯犯,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因为长得好看经常混各种局,但她很聪明,不骗男人,骗女人。
10
她将自己包装成有钱人,专门混各种局,在上面接触一些单纯又很有点钱没背景的女生,和她们做朋友,隔三差五就送各种名牌,组各种局。
用真金白银将对方砸到发懵,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富婆好姐妹。
然后就借着资金周转的名义,问对方借钱,为了证明清白,会写借据,有借有还,每次还钱都会带利息,一波操作下来后,基本可以完全取得对方的信任。
最后,假装急用,借一笔大的,卷着钱,彻底消失。
因为没有借据,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钱是借的,就算报案,这钱追回来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稳赚不赔。
而现在,于巧莹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一个计划在我脑海里形成,我不仅要让于巧莹把钱吐出来,我还要她付出代价。
我立刻让耀祖帮我查了罗凯的公司和外面那家公司的业务往来。
果然,我发现公司的很多项目都是由这家公司负责的,而公司之前的法人也不是罗凯,而是别人的名字。
好端端的,换于巧莹干嘛?
除非…… 是为了背锅。
为了确认我的猜测,我让朱莉替我打听了罗凯的近况。
打听的结果就是,我又被于巧莹拉出来骂了一顿,因为罗凯确实被上层和竞争对手盯上了。
现在焦头烂额,正在考虑要不要辞职出来单干,但又舍不下公司的资源。
罗凯身居高位,估计利用职权在中间赚了不少好处。
我必须赶在罗凯离职前找到他以权谋私的证据,彻底掀翻于巧莹的保护伞。
但在此之前,我得先给于巧莹找点麻烦。
我问朱莉有没有于巧莹以前做直播的视频,起初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还说什么这是违法的。
结果耀祖一逼问,直接发了我一个盘的 “存货”,24K 高清视频,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清清楚楚。
就知道他们这种人没一句实话,估计是想留着 “黑历史”,打算以后拿来讹钱用得。
我忍着恶心看完了所有视频,将 “重点” 剪辑出来,打包匿名发给了罗凯。
又让朱莉拉我进了于巧莹的粉丝群,用小号加了几位榜单大哥的微信,发了个朋友圈,假装不经意地说自己在现实里偶遇女神,间接晒出了于巧莹现在的住址。
朱莉告诉过我,这几个前排大哥都是于巧莹的资深舔狗,现实里吃过饭约过会,但于巧莹一直吊着他们,没给实质性的好处。
“那几个大哥一看就是穷屌丝,要不是看在他们每天都来直播间刷礼物打赏,巧莹连面都不高兴见,所以每次见面她都很小心的隐藏真实地址,就是怕被找到。”
如果让这帮狂热男粉知道,自己的女神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并且疑似包养,谁知道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呢?
一周后,我在群里看到有位大哥直接激情开麦,将于巧莹和罗凯的事爆了出来,顺带给了精准定位。
群里的男粉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事实,让于巧莹出来解释。
效率高的已经开始组团要去找于巧莹讨要说法,追回损失了。
所以说,惹谁,都别惹脑残狂热男粉,一旦脱粉,直接回踩。
11
没多久,朱莉就告诉我,于巧莹搞色情直播的黑历史被罗凯知道了,正在向她求助。
罗凯的脸都丢尽了,一帮男的直接冲到小区门口去堵人。
于巧莹到现在都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地址,导致被狂热男粉跟踪,罗凯邮箱里的 “黑历史” 估计也是那帮男粉干得。
根本想不到,这件事会有我的参与。
趁着于巧莹被罗凯嫌弃的空挡,朱莉那边也加快步伐。
两人相识多年,于巧莹也算是朱莉一手扶持起来的,那信任感自然和旁人不同。
“我和她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钱得把握在自己手里,让她抓紧多捞点…… 正好,我手里有个大项目可以带她飞。”
此时朱莉就坐在我面前,得意地和我说着她的计划。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略带嫌弃,“不过那丫头也太没用了,还说什么罗凯会查账,她不敢动地太明显,满打满算现在也只能凑三十万。”
“三十万,之前不是还让我替她贷了二十万吗?!”
“你以为要不是她被借贷公司催着还债,她能铤而走险拖你下水?”
尽管早已认清于巧莹是什么样的人,此时的我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我这些年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生活共处。
“三十万就三十万,尽快把钱收回来吧,我怕晚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可这样你的损失……”
耀祖忍不住开口劝阻,许是觉得这点钱太少了,根本弥补不了我的损失。
但我太了解于巧莹了,她有本事在短短两个月内将我替她贷款的二十万花得七七八八,这三十万估计也留不住多久。
更何况之前耀祖告诉过我,于巧莹在各个平台累计的贷款将近一百万,一直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现在和罗凯的感情也不复从前,我必须加快节奏把钱拿回来。
“钱没了可以再赚,能拿回三十万就不错了,谁让我自己眼瞎,该!”
我自嘲地笑了笑,确实活该。
按照计划,朱莉顺利从于巧莹手里拿到了三十万,为了显得逼真,她还伪造了一份合同,只是合同上的信息,全是假的。
不愧是惯犯。
于巧莹对朱莉很信任,根本不会想到,这个扶持了自己一路的大姐姐,会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榨干她所有。
就像她当初利用我那样。
朱莉将三十万还给我后,就非常自然的 “消失” 了。
用耀祖的话来说,这女人连名字都是假的,想要找她,难如登天。
与此同时,罗凯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了。
因为我早就提前将于巧莹当初送我的按摩仪送到了相关机构做了个检测。
预料之中,是不合规产品,并且有安全隐患。
我总觉得于巧莹担任法人的公司有点眼熟,直到我翻到了她当初送我的按摩仪。
按摩仪的制造商,就是这家公司。
我又让耀祖帮忙,找了几个人去官网上购买同款,再拿去送检,还是不合格。
于巧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当初为了消除我的怀疑而随手拿来送我的礼物,会成为扳倒罗凯的证物吧。
我当即让几个购买了按摩仪的消费者向相关部门起诉,之后,又再次整理证据,举报到了公司总部,顺带还发给了罗凯的竞争对手。
我没想过会凭这件事扳倒罗凯,我只是想让他把于巧莹推出来。
12
耀祖那边的人一直盯着于巧莹,发现她也被带走后,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毕竟还在调查阶段,所以审讯过后,于巧莹便被放了出来。
我看着她发疯了似的到处找朱莉,估计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而罗凯将她推出去的这个举动也让她彻底崩溃。
更别提,我让耀祖帮忙交代了几家借贷平台,务必,好好,“盯着” 于巧莹。
看来,我可以出场了。
我在朋友圈晒了张汇款水单,配文:人生第一个两百万。
当然,这两百万是耀祖借我拿来装门面的。
我知道于巧莹已经把我拉黑了,但没关系,我们共同的微信好友,会将这个 “好消息” 告诉她。
果然,隔天,她便出现在了我公司楼下。
面容憔悴,梨花带雨,真是让人心疼死了呢。
“李瑞……”
于巧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顾忌到周围路人的目光,我不得不将她带回我住的地方。
在看到我住得群租房环境后,她脸上的嫌弃一闪而过。
也不想想,我能有今天,是拜谁所赐。
不等我开口,她直接 “扑通” 跪下,拽着我的小腿哭诉道歉,
“李瑞我错了,我被朱莉和罗凯骗了!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我是被逼得,你救救我,我要被逼死了……”
如果是以前,她这么哭着求我,也许我真的会心软,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当然,面上我还是露出了一丝心疼与犹豫,给她一种我还爱着她的错觉。
“可是巧莹,我帮不了你,罗凯有权有势,我只是一个技术工,我能帮你什么?就算我替你把被朱莉骗得钱还上,也阻挡不了罗凯推你出去背锅啊。”
“那,那我怎么办?”
于巧莹无助地瘫坐在地上,看来也是意识到我说得话没错了,钱的事我可以替她解决,违法乱纪的事,我可没本事。
“你好好想想,你和罗凯在一起那么久,肯定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我蹲下身,搂着于巧莹,凑在她耳边小声暗示,“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反正对我来说,怎么算都不亏。
“其实,我是被罗凯逼的,他威胁我必须替他做事,我们不是你想得那样。”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给自己洗白。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不断催眠自己:我是舔狗,我是舔狗,我是舔狗。
送于巧莹回去的路上,我隐晦地透露了我的意思,只要她能解决掉罗凯的事,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一周后,我不知道于巧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真的找到了罗凯以权谋私的证据,把他给举报了。
“李瑞,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看到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这个好消息,我强忍着将她甩开的冲动,“嗯,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如果说她原本还对我有所怀疑的话,在从我父母口中得知,我根本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分手的事,便愈发笃定了我还是她曾经的那条好舔狗。
这次,她主动提出了想结婚。
“李瑞,以前我真是太傻了,不懂珍惜你,没想过平淡才是福,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再也不和人攀比了。”
她是不是觉得我傻?
结婚?
然后婚后承担夫妻共同债务吗?
估计是我最近给她造成了错觉,觉得我赚到了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好拿捏,不比罗凯那种老狐狸好操控。
既然如此,我就满足她这个 “小愿望”。
13
于巧莹的债务我一分没给她还,理由很充足,怕她拿了钱就跑。
等我们领完证,自然会给她还上。
谁让她有前科,理亏,再不满意,也只能答应。
定好日子后,我特意将两边的家人都喊到上海,打算一起吃个饭,“庆祝” 七年爱情长跑 “修成正果”。
场地是耀祖帮我找的,大包厢,正好能放下三桌,还有个小台子,可以放投影。
起初于巧莹还有点不满意,觉得太寒酸了。
然后我给她画了一堆饼,承诺明年开春,给她一场体面又盛大的婚礼。
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我妈并不知道我们两的破事,全程瞒在鼓里,还拉着我的手,一脸欣慰的让我两好好过日子。
亏得我爸还在医院里,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闹剧。
压下对我妈的愧疚,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主动上台拿起话筒。
“深情款款” 地看着这个曾经将我推进深渊的女人,诉说着我们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这些话,原本是我打算在求婚的时候和她说得,虽然现在用不到了,但我还是想和自己的青春正式告个别。
毕竟我是真的拿她当我的命爱过。
看到对方眼含热泪,在场的亲友也神色动容,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示意在后台的耀祖播放视频。
衣着暴露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视频里,暧昧的喘气声,诱导性的言语。
在场的男性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今日的女主角。
“啊!!!!给我停下!谁放的!”
于巧莹像疯了似的冲上台,想将幕布拉扯下来,可幕布拉扯下来后,背后的墙还是白的,并未影响到现场的观众 “观赏”。
这时,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男人,手里不知道拎着什么东西,猛地砸向正在台子拼命遮挡视频的女主角。
恶臭瞬间散布开来,是一袋子厨余垃圾。
我记得那张脸,是于巧莹男粉里的某一位大哥,听说为了她差点妻离子散。
我并未通知那帮男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耀祖在后台朝我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视频终于在于巧莹的打砸摔下被强制关闭,但该看的大家也都看到了。
原本应该 “圆满” 的仪式最终以闹剧收场,我收获了全场同情的目光。
于巧莹那边的亲戚更是恨不得缩到地缝里。
我 “愤怒” 地拒绝和解,做足受害者姿态后,和耀祖扶着我妈离开了现场。
我妈一路上都没敢和我说话,怕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过了几天我才知道,于巧莹去医院找过他们了,被我妈轮着尿壶赶了出去。
“李瑞!视频是你放得对不对!”
我并不意外于巧莹会来公司堵我,但我无所谓,大不了就让全公司的人知道我被绿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还是我逼你拍得吗?”
我将当初她堵我的话,一模一样还了回去。
“除了你还有谁!这种视频只有朱莉才有!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你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我没有再回答于巧莹的话,她猜到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就像她当初害我那样。
14
于巧莹又被抓进去了。
这次不关我的事,是罗凯干得。
谁让当初于巧莹为了脱罪,直接把罗凯给卖了。
但当初她收得那些奢侈品可都是公款购买,再加上公司法人又是她本人,不查她查谁。
谁也逃不了。
我好人做到底,将两人婚外情的证据寄到了罗凯老家的妻子那边,相信对方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我不确定于巧莹最后会不会被判,反正她出来后,余生也将在高额的债款中度过。
而我,即将开始我的新生活。
原本我也想跟着父母回老家发展算了,可一想到还完欠耀祖的二十万,卡里只有十万的余额,整个人都萎了。
罢了,还是先在上海努力赚钱吧,老家那边我的工作也不好找。
耀祖到底还是听我劝,将手上像借贷这种有风险的项目转了出去,听说现在搞了个租车平台,邀请我去给他们开发个 APP。
听得我热血沸腾,毕竟我本职就是搞这个的,苦于没机会,立马就给应下了。
我没日没夜的拼了命的干,我想真正为自己,为自己的梦想,活一次。
卡里的余额渐渐增多,内心的满足感日益丰盈。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听到办公室里新来的小伙子哼着歌,我才意识到,马上又一年要过去了啊。
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完)
标题:《反杀满级渣女》
作者:肌肉荷包蛋
昌龄,字少伯,太原人。开元十五年李嶷榜进士,授汜水尉。又中宏辞,迁校书郎。后以不护细行,贬龙标尉。以刀火之际,归乡里,为刺史闾丘晓所忌而杀。后张镐按军河南,晓愆期,将戮之,辞以亲老,乞恕,镐曰:“王昌龄之亲欲与谁养乎” 晓大惭沮。
里面的昌龄则是写下 “不破楼兰终不还” 的边塞派诗人王昌龄。
755 年安史之乱爆发,756 年,59 岁的王昌龄辗转回老家途中,经亳州,被亳州刺史闾丘晓杀害。闾丘晓为什么要杀害王昌龄?
史书记载甚少,留下千古之谜。但元人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二 “王昌龄” 名下,有一句发人深思的话:“以刀火之际归乡里,为刺史闾丘晓所忌而杀”。
公元 757 年,张镐奉命平定 “安史之乱”。这年秋天,为解宋州(今河南商丘一带)之围,令亳州刺史闾丘晓率兵救援。为人傲慢、刚愎自用的闾丘晓,看不起布衣出身的张镐,更怕仗打败了 “祸及于己”,于是故意拖延时间,按兵不动,致使贻误战机,宋州陷落。张镐以贻误军机罪,处死闾丘晓。在行刑时,闾丘晓露出一幅可怜相,乞求张镐放他一条生路:“有亲,乞贷余命”,意思是家有老母需要赡养。张镐不愧是宰相之材,一句话就把闾丘晓挡了回去:“王昌龄之亲,欲与谁养?”。
**镐至淮口,宋州已陷,镐怒晓,即杖杀之。
**
这位亳州刺史闾丘晓 畏敌不进,导致睢阳被安禄山属下将领尹子奇攻陷。
没错正是张巡率领的睢阳保卫战,。叛军多次围城,均为张巡等击退,但当时在睢阳附近的唐军将领如虢王李巨、贺兰进明等畏敌如虎,坐视睢阳被敌围困,张镐急令睢阳附近唐军救援,诸军依然作壁上观。张镐从凤翔紧急赶赴睢阳亲自领兵救援,睢阳已被叛军攻克三天,张巡等殉国。
**贼围宋州,张巡告急,镐倍道进,檄濠州刺史闾丘晓趣救。晓愎挠,逗留不肯进,比镐至淮口,而巡已陷。镐怒,杖杀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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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一句老话。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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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写了个人言可畏的回答,其中第二个故事我写得很简短,我害怕被人发现了那个黑社会老大具体是谁。由于有朋友误会我同情黑社会老大,那么今天借这个答案,我把所有故事,重新讲一次吧。我第一次具体写某个黑老大的故事,我对他不算是了如指掌,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妻子、妹妹、外侄女,我全部熟知。倒是他本人,我素未谋面。
第一次具体听闻他,很巧,是从我的小学某老师口中了解到的。那一年我们高一暑假,小学同学组织去看望小学某老师。席间,偶然提起一位小学的女同学,此人正是黑老大的侄女,我们读小学的时候对这些毫不知情。
老师向我们讲述了她与黑老大是初中同学的事实,还说她欺负过他。虽然我们仅仅是高中学生,但是对于这位黑老大的威名,那可是早有耳闻,所以我们对她所说很感兴趣。
黑老大的父亲母亲都是一所卫生院的医生,工作比较繁忙,对于四个子女的教育照顾得不够。黑老大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据老师回忆,他不太爱搞事,性格中还有懦弱的成分,不太爱讲话,跟他做过一学期的同桌。
上世纪 90 年代初,黑老大初中毕业后,就进了一家做纺织的国企当工人。工资不高,父亲母亲是老实人,也没能给他创造多么顺利的前程,一切都靠他自己去打拼。离开了学校,到了工厂里,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由于乐于助人,得到了很多工友的喜欢。
上世纪 90 年代中旬,我们当地的房地产项目开始上马,一时间,河沙、水泥等产品成为了紧俏物资。他出生在河边,长在河边,门口有一大片河沙可供开采。
他想着自己一个月 100 多元的工资和开采河沙可以获取的利益的巨大差别,他辞职下海了。他最开始跟着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起开采河沙,由于勤劳,慢慢赚了一点钱。
以前的几个工友们见状,投靠到了他的门下,希望可以在他这里分一杯羹。
自此,他的黑社会性质集团正式成立。接近二十年后,遭到审判的成员,一共是 21 人。
河沙的归属权我不清楚,到底属于谁,我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只知道他的亲人亲口告诉我:
“最开始做河沙生意的时候,他为了垄断河沙,不准其他人来开采,确实组织了打手去跟竞争对手火拼,死的死,伤的伤,但是我们家 XX 从来没有拿过刀啊,都是他手下的人干的。一共死过两个人,他都不在现场。”
(后来我了解到,死人的时候都用了顶包战术以及钱财去解决,所以没人搞他)
至于这些事情的真假,我作不出真假判断,所以我也就不在此误导读者了。我只阐明一点,他从一个工厂的工人变成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老大,一切都是因为利益!
河沙生意做大了,他又涉入到了夜总会、酒吧等需要众多黑社会势力的行业,在此期间,他下面的人有打有杀,群众有死有伤。但是又传说,他是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胆小之人,下面出的事儿都不是他亲自安排,有很多都是他下面的兄弟前去安排的。
2003 年,他进入了混凝土行业,垄断,跟他合作的人的爹是我们那儿的三把手。借此,随之进入了房地产行业。
没过几年,娶了漂亮的媳妇儿,有了孩子,收敛了。逐渐淡出了涉黑产业,好像只留了房地产相关的项目。
在中学校园里,打群架是常有的事儿,我经常能听到这个人说 “XX 是我舅舅”、那个人说 “某某是我叔叔”,反正这个黑老大的威名越传越远。
熟悉打架的人都懂,一般传闻这些事件的人都会对事实进行夸大其词:
给了两巴掌,传到最后,给了两刀
给了两刀,传到最后,被砍死了
砍死了一个,传到最后,死伤好几个.
从初中开始,我的心中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要说民愤,我对他也是有的,那些欺负我们的小混混,年少无知的我们,把他默认成了这些小混混的保护伞。
直到后来他进监狱,由于一些无法透露的原因,他的亲人来见了我,我才知道了他有了孩子之后,努力脱离曾经的那个罪恶的自己,捐资助学,至少帮助了 100 多名大学生读大学,而这些事,他都藏在心里,连家里人都是后来翻看他的账本才知道的。他坚持让下面的小弟给一些孤寡老人送去钱财,也是东窗事发之后才被家人所知。
他被抓捕的过程,我不在现场,也不清楚办案经过,我讲讲到公职单位上班之后,听到的传言吧:
那场运动的老大要政绩,跟我们老家一把手开通气会,报名字上来。老家一把手在走访调研的过程中,听闻了群众对这个人的一些劣迹的控诉,主要集中在欺行霸市以及社会恐慌,老大就把他名字报上去了。
传说是当天晚上,他干爹接到消息,让他去东南亚躲避。事隔三个多月之后,他被抓捕回国。数罪并罚,从重从快,死缓。
去看望他的亲人说,“瘦得皮包骨头啊,作的是啥子孽哦。”
是啊,孽缘有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真是这样吗?一定程度上这句话是对的。
但我要说点其他的消息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三把手么?他跟当地老大产生了巨大的矛盾,老大顺势把他抖了出来,三把手也跟着遭殃了。
如果三把手的生涯可以更远一点,这个黑老大在那场运动中也许就幸存了下来。可惜啊,新来的老大卖了他。
这个人到底是人民扳倒的还是政敌扳倒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恶有恶报,要遇到更恶的人来报。
横行我们那里十几年来,怨声载道,以前的领导都听不到我下面的声音吗?
有很多有保护伞的黑社会都很猖狂,被警察抓的时候,还在吼:
“你他妈敢抓我?老子要让你后悔!”
他们以为跟往日一样,保护伞会把他们救出去继续逍遥。
这种事儿多吗?很多。
反腐、反黑,是恶人被整,作恶有了恶报?抑或是有了更大的恶要整他们,你们可以感受一下。
无尽悲哀的事实是,例如《人民的名义》里:
要是沙瑞金、侯亮平等人跟赵立春时期的党员干部类似,那些恶人真会有报应?
不管怎么样,有些作恶多端的人终究受到了惩罚,我们还是拍手称快吧,希望有更多的恶人被法理、公理、正义击败,而不仅仅依靠更大的更任性的 “恶人” 们。
很多恶人,没有输给法治,倒是输给了人治,而人治的随心所欲,导致了我们无法准确地判断谁是下一个遭殃的恶人!
说来讽刺,跟这个黑老大一起起家的另一个从事某行业的老板(现年 60 多岁,行业不好透露,理解一下,他行业特殊,说了就会被知道),从某 XX 副主席的岗位上安全退休,赚得是盆满钵满,要钱有钱,要名有名。
我很憎恨他,他暗箱操作贱卖过国有资产,转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让很多工人下岗了,工人去反对他,他的队伍就出来镇压。跟大风厂很像,不同的是,他拿钱摆平了。
后来他借助当地的某些势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现在子孙绕膝,安享晚年。
这些都不是故事,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听闻见识,我该相信恶有恶报吗?
我相信,不一定有报应,
但是人民并不会忘记那些恶行!
不会忘记!
不敢忘记!
不能忘记!
对了,黑老大的上亿身家灰飞烟灭,至于钱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出事之前,留了套很大的别墅给父母以及妻子孩子,名字写的是别人的名字,没被查封。或许他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吧。
还有,他的侄女以前很拽,是我们当地的一匹很厉害的姐,虽然是我小学同班同学,但是我不敢接近她。
黑老大出事之后,这个侄女被欺负了,被一个混混儿男朋友欺负得蛮惨的。作为同学,我除了表示同情,别无他法。
愿我们在人世间多行善事吧。
就发生在我家附近的街道。
一无赖老头碰瓷,就轻微擦到一下,皮都没破,老头往地上一躺,这也疼,那也疼,非要全身检查。
车主没办法就带去医院检查。
一检查,癌症晚期,没两个月就死了。。。
【已完结哟】
老公将我的指纹录入他的手机,让我随时可 以查看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把和一个女人的聊天记录清空了这绝对有问题!
我和女人坐在桌子的两侧,而我们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却是同一个人。
对面的女人是个即将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她说,“给你五百万,把你老公卖给我。”
“成交!”
没想到时隔两年,他哭着来找我说后悔了,要跟我和好。
女人也找到我,“男人我不要了,五百万退给我吧。”
“想得美!”
01 越界的聊天
自从林升参加了一次公司骨干培训之后,路楚琰这个名字就开始出现了。出于女人本能的第六感,我对这个名字非常排斥。
他管她叫路班班。这种非本名的叠字称呼,有点过于亲密了。他解释道,因为路楚琰主管人资业务,是他骨干培训的班主任,大家都这么叫。
林升似乎很喜欢谈论这个路班班。
原来,路楚琰家里非常非常非常有钱,有钱到在老家属于当地一霸,初步估计至少数十亿身价。所以路楚琰全身都是大牌 logo,爱马仕和香奈儿换着背,朋友圈也至少出现过三辆车,其中最便宜的是宝马 7 系。
“好啦好啦,别人炫富你起个什么劲。而且,她家那么有钱,为啥要去你们公司当 HR。”
“她说她不喜欢家里的产业,想靠自己的能力拼搏。”
“你确定?说不定人家家里有个哥哥,专门继承家业,所以没她什么事。” 我承认,我有点酸。毕竟林升谈论起她时,总是有种过分的兴奋劲儿。
没两天,林升又兴冲冲说,“你猜得还真准。”
“什么真准?”
“上次你说路班班家说不定有个哥哥啊。不过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小她十岁多,据说还特别顽劣。”
“嗨,你还真跑去找她求证了。你也太关心她了吧!” 我有点不悦。
“我就跟她随口提起来嘛。”
“一天到晚路班班,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怎么可能!她都三十五了,比你长得差远了。”
我扫了扫她的头像,带着墨镜插着腰站在一辆路虎车的上方,腰带 C 位上是大大的 Gucci 标记。
我当着林升的面,顺手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很快看到让我极其不爽的内容——聊天中,林升管路楚琰叫 “班班”,而路楚琰管林升叫 “升升”,着实亲昵的很。除了关于工作,还有各种聊同事八卦,两人互夸互捧。
“公司人都喊你林博,为啥就她喊你升升?这么亲热。”
“嗨,她这人就这样。做人力资源的嘛,总归是喜欢跟你套近乎。”
我又翻到一句——“我们升升太厉害了!”
我指着这句问道,“这也太亲热了吧。”
“哎呀,她对谁都这样。”
“明明几句话就能把事说完,你还非要有来有回的聊半天。分明是你故意在套近乎。”
“哎呀人家管高端人才培训,各种领导都曾在她班上上过骨干培训,我当然要跟她搞好关系啦。” 林升理直气壮地解释道,“你怎么忽然这么多心了?”
“你确定你不是享受这种暧昧的状态?” 我盯着林升的眼睛问道。
“我的聊天记录你随时都能看,我哪能有什么暧昧。”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微不可查的躲闪。
02 房子的争吵
路班班的事还没翻篇,我俩又爆发了结婚后的第一次剧烈争吵。
万万没想到,从学生时代一路十几年走到如今的我俩,第一次争吵是因为房子。
原来,早在林升决心读博后不久,老爸就在催我们结婚买房。因为林升执意要工作后先立业再成家——说是不愿感觉是被我家包养,于是我也找各种理由,帮林升挡下了催婚的压力。
“你呀你,五年足够发生很多事的。等他博士毕业,起点就更高了,到时候就不一定想娶你了。”
老爸见劝不动我们结婚,便坚持让我先买房。在北京房价还是 7 万多的时候,我那睿智的老爸就手起刀落,花了 500 来万,买了个不到 70 平的老破小,写的我的名字。“无论最后你跟谁结婚,有个房子傍身总归是好的。”
感谢老爸的睿智和果决,这个房子现在单价涨到了 10 万了。
林升博士毕业后,先是去了一家管户口的央企,没多久我们便领证了。因为房子离林升的公司很远,所以我们一直没去住,而是对外租出去。
现在林升从央企跳槽到了一家私企,新公司刚好离这个房子不远,我便顺势提出搬到自己的房子去住。
林升犹豫了下,“70 来平现在是够了,不过等以后有了孩子,两边老人也会想过来小住的。会不会太小了?”
“你同意要孩子了?”听到 “孩子” 两个字,我都眼睛放光了。
“嗯…… 迟早会要的嘛!” 林升的神态有点不自然。“而且我俩现在合起来收入百万啦,月供应该不是问题了。”
按他这意思,是要卖了我父母给我的婚前财产,作为首付去买个大的房子,然后两人一起还月供。
“可是现在房价都十万多了,感觉压力很大,我再想想。” 如果把我父母全资买的婚前财产在婚内卖掉,再与林升共同还贷,这个房子就成了婚后财产,一旦离婚就会直接损失一半。作为律师老爸的女儿,我总归不会那么没有法律意识,所以并未一口答应下来。
后来房价又飞升了一波,林升又催换房的事。想想也是,如果迟早要在北京定居,早换早赚,越晚买越亏。于是我提出,既然是我父母出的全款,我们给我爸打个欠条。
“你什么意思,合着我跟你结婚,还要欠你爸五百万?” 林升似乎非常气恼。
我其实很想说,不是五百万,现在这房子,已经七百多万了。但到嘴边,变成了,“万一你以后要跟我离婚呢?”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图你房子才跟你结婚的?” 不知为何,林升忽然激动起来。
律师老爸曾教过我,如果一个当事人本来很平静,却因为一句话忽然激动,往往就是因为你戳中了他潜意识的真实想法。于是我更加不松口了。
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当晚,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分床而睡。
冷战第五天的时候,我早上忽然一阵干呕,才想起来这个月例假已经延迟三天了。我赶紧去药店买了个早早孕试纸,一测果然怀上了。
我正想着怎么给林升说时,老妈刚好电话过来。
得知我怀孕了,并且我们在冷战时,老妈叹了口气,道,“妈妈觉得,林升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老妈,你怎么向着他说话?”
“人之常情嘛。要是性别互换的话,让你给他们家写个欠条,你愿意么?”
“我……”
“况且你们马上要有宝宝了,是得换个大房子了。我这个外婆,以后还想经常过去看我的大外孙呢!”
“可是…… 万一离婚……”
“你们十几年感情都过来了,林升这孩子的人品我也是看得出来的。都要当妈的人了,还想啥离婚呢。”
老妈在老爸多年的庇护下,一直都保持着傻白甜般的善良,不知老爸会作何感想。
没想到,当天晚上,林升一回家就兴奋地把我抱在怀里。“是真的么?爸说你怀孕了!”
原来老妈挂完电话就告诉老爸我怀孕了,然后老爸一个电话打给林升。
“哼,你不是要跟我冷战的么!”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宝贝安然,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升又使出他的撒娇技能,把头埋到我的脖颈间摩挲,惹得我一下子心软。
后来我才知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沉浸在当外公的喜悦中,老爸也大手一挥,表示不用写欠条,马上安排卖房,看新房。林升自然也欣然接受。
我们的冷战,就在这迎接新生的喜悦中结束了。
03 被删除的聊天记录
怀孕后,因为有些指标偏低,医生说有先兆流产的风险,让我好好休息,更嘱咐孕期三个月以内千万不能同房。
这天周末晚上,我拉着林升跟我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剧情紧凑,惹得我目不转睛。忽然一个惊险镜头扑面而来,吓得我赶紧抓紧林升的手臂。我这才发现,他正拿着手机敲字,隐约是个微信聊天页面。
“怎么看个电影还微信不停啊?”
“聊工作的事。” 林升尴尬地笑笑,顺便不经意地将手机界面向背着我的方向转了转。
这不对劲。
“谁这么卷啊,大周末晚上还拉你聊工作。给我看看。” 我顺势掰过他的手。手机已回归主屏幕,但一点开微信,路班班的聊天消息就来了。
我毫不客气地点开——
路班班:我已经入住酒店啦 [吐舌]
“入住酒店为啥要跟你说?” 我举着手机摆到他眼前问道。
“这不是她刚好出差去常州,想着我是常州的,所以跟我说一下。”
“这也算是聊工作的事?”
“要不然算啥……”
“分明是借工作之由,行私聊之实。”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激素的原因,我怒气值一下子满点。
林升下意识想要从我手中抢手机,我则躲开,正要点开聊天记录时,林升一把抢走。“真没啥。”
“真没啥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说实话,两天前晚上,趁他洗澡时我已经偷偷看过他的手机了,虽然聊天频繁,虽然还是亲昵的互称,虽然还是夹杂着打情骂俏意味的互吹互捧,但说越界吧,也的确没实锤。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诘问,想着再暗中观察下。
可现在,就在我俩肩并肩看电影的时候,他都刻不容缓地要回她微信,实在太过分了。
我果断把手机抢了回来。可能是怕我动胎气,林生不敢再抢。
我往上翻,他说的倒也属实。路班班下午就开始跟他说,自己要去他的老家,要他远程当导游推荐,他也是热心地一大段一大段地热情推荐好吃好玩的,顺便追忆下童年。这不,从刚上火车开始两人就在有来有回地聊。虽然还是有点过于热情,但并不算越界。
我再往上翻了两下——嗯,没有了?今天中午之前的聊天记录,都被清空了。
“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喜欢清理聊天记录的人吧。” 我冷冷地说道,我把手机重重地塞他手上,“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今天中午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删掉了??”
“我不小心……”
“别告诉我你是不小心误删了,她都不是聊天置顶的对象,你没有理由误触到。” 意识到他要编谎话来对付我时,我竟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打断了他——或许只有这样,我就不会听到他真的欺骗我;他也还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带着青草气息的少年。
“我们在一起十四年了,我太了解你了。你真的…… 不打算说实话么?” 我的声音都哽咽了,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
“你别哭啊安然。” 林升慌了,赶紧给我擦眼泪,“真没什么,只是她昨天忽然跟我感叹自己单身没人要,说想找个高学历的男生当男朋友什么的,又一直夸我夸得有点…… 有点亲热。我…… 我想到你之前对她叫我升升都忍不了,怕你看到生气再动胎气什么的,就删了……”
“真的是这样?”
“真的,我发誓。”
这意味着,前天、昨天、今天,他们都在持续地聊着天,完全不是正常同事之间的聊天频率。
而且,前天以前的聊天记录——尽管我没有发作,但在我看来都已经亲热过头了,他都没有删除。昨天的聊天得多越界,才会让他自己都感受到不安,为了防止我看见而删掉。
“如果你的聊天记录还在,我只会骂你不知分寸;可是你聊天记录都删掉了,我只能认为你做贼心虚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坚定,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忍不住捂着双眼嚎啕大哭,“我对你太失望了!”
“安然,你别这样。我真的跟她什么都没有,真的只是怕影响你动胎气。” 林升紧张地看着我,“我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删聊天记录,你随便看,好不好?”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想想十几年都这么走过来了,我对林升的人品还是有幻想的——或许真的是怕我怀孕太情绪化,所以才删除的;或许,真的只是这个路班班自己没边界感。
“那你要告诉她,她聊得过于亲热,你老婆生气了。” 我想了想,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她但凡识趣点,就知道收敛。”
“好的好的,保证让老婆大人满意。”
后面一段时间,他们的聊天记录的确少了很多,也没再见着过于亲密的字眼。想来是林升给路班班说了。
我不禁嘴角上扬——林升果然还是最在乎我的。
04 上岸第一剑
学生时代,林升便是无数女生心仪的男神学霸。不过当年大多数妹子还比较羞涩,不像我快准狠主动出击,在高三伊始把他收入囊中。
后来高考,林升发挥失常,与他心仪的清华失之交臂,只去了一所南方的 985 学校。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我也非常愧疚,觉得是早恋影响了他的成绩。
我跟随他去了同城市的一所 211 高校,眼见着大学四年不少莺莺燕燕来招惹他。不过他因为要弥补高考的遗憾,立志考研去清华,所以专心学习没有回应。只有我一直不温不火不闹不作地陪在他身边。
后来林升果然如愿,考上清华的硕士研究生。
那时老爸提醒我,“你小心他考上清华,见到更优秀的圈子,就把你甩了。” 老爸律师从业二十余年,经手案子无数,见过了各种人性的不堪。
我嘴上说着才不怕,却也回绝了老爸在老家省会给我找的大好工作机会,跟随林升去北京找工作,只为不和他异地。
硕士最后一年时,林升给我说,导师想邀请他继续读博。
“清华读博的机会多难得呀!赶紧答应啊!” 我冲他眨眨眼。
“可是这样,我可能又有很多年没办法挣钱,没法给你很好的生活。太耽误你了……”
见他吞吐的样子,我惊诧,“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么?”
“不是不是!” 林升赶紧否认,“我是怕我毕业还得五年,那时你都三十了…… 你愿意等我么?”
但我认定的事情,向来不轻言放弃。对工作上是,对感情也是。
“三十岁也还好啦,等你毕业也行啊。”
“安然,你太体贴了!” 林升高兴地抱着我转了个圈。
为了补偿我,没过一个月,他就跟我求婚了。钻戒很小,却是他硕士期间勤工俭学的所有积蓄。
我提出承担他博士期间的日常开销。林升却坚持推脱,称国家补助和博导发的工资足够。林升的自尊心向来很强,我也不好坚持,只是从此约会都常定在学校食堂或是便宜点的小馆子,并很注意不在他面前大手大脚花钱。
三年硕士,五年博士,八年,抗战都打完了,林升也终于博士毕业,成为了堂堂正正的清华博士。随后又拿到了央企的 offer,薪资只有 20 万,好在管北京户口。彼时的我已工作八年,年薪涨到了 40 万。
“没事啊,户口比较值钱,拿了户口再跳嘛。” 我安慰道。
当我问起什么时候结婚时,林升道,“我现在收入太低了,不能给你很好的生活。等我再攒两年,好给你个完美的婚礼,好不好?”
我很想说,我不想等了,而且我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偏上,加上我自己近年来攒下的小一百万,足以从容地办一场完美的婚礼。但看到他皓若星辰的双眼中,闪着对未来意气风发的期许时,我把话又吞了回去。
这天,我在网上看到说,很多国企领导喜欢 “榜下捉婿”,就是将刚入职的青年才俊,介绍给自己单身的女儿或是亲戚。
林升高大帅气,真是典型的青年才俊。我深知以他的外型和清华博士学历,在职场上也肯定招小姑娘惦记的,便拿此话说给林升听。
林升笑道,“难怪啊,这不刚入职两个月,就介绍了三个。”
“什么?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这不是怕你不开心么…… 而且我又不会真看上她们!”
“你还真都去见了??你没告诉他们你有未婚妻么?”
“哎呀都是领导介绍的,不好回绝。我也就敷衍了下,没怎么深入聊。”
见我还是一脸不悦,林升一把把我搂到怀里,又故意挠着我的痒痒肉,硬是逗得我在他怀里笑破功——这是他一贯哄我的办法。“你知道的,我心里绝对只有你一个人!” 林升在我耳旁轻声道。
“哼,我不信!”
为了自证清白,林升还特意翻出手机的微信聊天记录。
“你看这相亲 1 号,现实中一百六十斤,腰恨不得这么粗。” 林升指着一个头像说,顺便用手比划了一下,“你觉得我能抛弃这么曼妙的你,去跟这个水桶好么?”
我噗嗤一笑。
“还有这个相亲 2 号,美颜十级还是满脸男相的。你觉得我就这品味?”
“那…… 这个 3 号呢,很好看呢。” 我指着第三个相亲对象的头像。
“这个妆也太浓了。她从高中就在国外念书,朋友圈都是各种夜店,太野了,我可 hold 不住。”
林升还放心地让我检查和她们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的确都没啥,很典型的直男式敷衍,充分表达了自己没兴趣又不失礼貌。
“那以后,要是还有人给你介绍更优秀的姑娘呢?你怎么确定你不会把持不住……” 我噘着嘴问道。
“小醋坛子!” 林升宠溺地笑。随后捏起我的手指,把指纹录到他的手机里。“以后你可以随时查看我的聊天记录。现在放心了吧。”
我点点头。“好吧,算你过关。”
然而,此后的时光,林升在单位的日子并不如意。
他越来越忙,动不动加班到深夜才回。他开始经常吐槽国企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一天到晚开毫无意义的会;吐槽领导傻缺,逮着自己这种靠谱又有追求的员工往死里用;也吐槽身边的关系户,啥都不干就知道躺平和甩锅。
不到一年,我看着他从刚入职的意气风发,逐渐变得怨气满满——似乎自从拒掉了领导介绍的相亲后,领导便有意无意地在给他穿小鞋;倒是一同入职的另一个学历和外型都不如他的男同事,在跟相亲一号交往之后,开始节节高升,让林升颇为不忿。
我曾经也在职场上遇到了各种打压和不公正待遇,但当时他忙于学术,我不好意思给他增加情绪负担,不希望他在实验室忙到深夜还要来安慰我,所以都默默自己消化了。
正因为知道初入职场的艰辛,所以我也更体谅他。一边帮他骂领导骂同事,好让他解气;一边揉着他的头,轻声安慰。
“安然,还是你最好了。” 林升像个受伤的小狗一样,把头埋到我的肩上,还轻轻蹭了蹭,惹得我一阵敏感的战栗。
“安然,咱们结婚吧!” 他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
距离硕士期间的求婚,已经足足七年。我们终于把证领了。
如果说曾经的我,还曾隐隐担心林升攀上高枝就抛弃我;结婚后的我,看着手上和林升同款的婚戒,对这个感情终于彻彻底底放下心来。我坚信,这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也同样爱我。
在历经各种诱惑、打击和阅历后,你看,他最终选择的还是我。
后来每次看到网上写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时,我都会不屑地一笑——分明是你们感情不够深罢了!
当时的我,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把剑还是狠狠砍向了我,还是在我自己怀孕的时候。
05 深夜会情敌
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孕反应终于小多了。我一个电话打给林升,“亲爱的,我忽然好想吃肉啊,我们晚上去搓一顿吧!”
“安然,不好意思啊,” 林升的声音有点犹豫,“我们部门刚安排了个聚餐,我已经答应了,不太好放领导鸽子。”
“为啥忽然通知聚餐啊?”
“有个同事要离职了,大家送别下…… 是比较突然。”
见我不说话,他赶紧道,“你约你的闺蜜们去吃好不好,吃最好的餐厅,老公请客!”
“那好吧。那你聚餐也悠着点,别喝太多酒。”
“放心,你老公有分寸。”
“那啥,我今天已经过三个月了,你懂得…… 你早点回家。” 我想到和林升也好久没有亲热了,想来他也憋坏了。现在医嘱的三个月期限已过,或许今天可以试试。
“太好了,我保证早早回来陪你!”
和闺蜜吃完饭到家已经 9 点了。家中还是黑漆漆的,空无一人。我不禁有点失落。
等到 10 点半,还是没消息。我忍不住给林升打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是喧嚣的音乐声,“安然,吃完饭领导又安排了去 KTV。你早点休息吧。”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林升隐约都有点大舌头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没有等他的必要了。
我独自上床睡去。不知为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深夜惊醒,我下意识去摸身旁之人,却只摸到了空荡荡的床。
依稀辨识到卫生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我回身摸到床头的手机,骤然点亮的屏幕刺得我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3 点 15 分。
说好要早点回来陪我,结果 3 点多才到家。
我起身去厨房想找点水喝,正好看到他的手机丢在茶几上,此时刚好屏幕开始闪烁。
我拿起手机,只见:来自路楚琰的语音邀请。
手机还在手中震动,我的心却仿佛被人狠狠握住挤压了一番,喘不上气。
部门聚餐,怎么会有这个部门外的路楚琰参加呢。
我的头好痛。
语音提醒终于停止了。
我忍不住点开微信聊天记录,发现上一次聊天还是半个月前的公事,完全没有任何异常——那这本身就太异常了。
刚喝完酒,在认为我还没醒的情况下,怎么还能记得删除聊天记录呢?
我还没理清思路,就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我赶紧放下手机,并赶在他出来前,轻声走到卧室,静静躺回被窝,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明明有问题的是他,为何却是我做贼心虚一样地偷偷摸摸呢…… 大概我潜意识不想不想面对多年感情可能会崩盘的事实。
林升的脚步声近,随之而来沐浴露的浓烈香味混合着不小的酒味。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却并没有立刻上床入睡。
短短一分钟却漫长地如一年一般。
我忍不住在黑暗中睁开眼。只见他背对着我坐在床沿,手机屏幕的光将他的背影轮廓勾勒出一点淡淡的蓝边——他在回手机消息!
“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假装刚刚醒来。
“哦,是我吵醒你了么,亲爱的?” 林升按熄了手机屏幕,回身亲昵地摸了摸我的脸。“我刚洗完澡,定个闹钟,马上就睡。”
他在掩饰。
“怎么搞得这么晚?”
“没办法,大家后面聊得太嗨了,就不好意思先撤。”
“路楚琰去了么?”
林升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但聪明如他,很快意识到,最好不要撒能立刻被证伪的谎。他淡淡地道,“去了。因为今天要离职的人就是她。”
我有点惊诧——所以这个我时时提防的情敌,就这样要走了?
我还没缓过劲来,林升补充道,“她回老家继承亿万家业去了,所以大家送送她。没跟你说,是因为怕你多想,不让我去。反正以后也跟我们不会有交集了,所以还是跟你如实交代了。宝贝放心吧。”
真是天衣无缝,我竟抓不出一点漏洞来。但不信任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发芽生长。
第二天我又找机会看他手机,却发现凌晨 3 点那个未接语音记录,还有接下来的回话,都已经删除掉了。
林升啊林升,你的保证真是一文不值。我大失所望,但一想到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的孩子,我终究不愿跟他撕破脸。
接来下很长一段时间,在林升的口中,再也没听过路楚琰的任何消息。尽管为他的隐瞒不爽,但想到这个给我添堵的人很快就远离我的世界了,我决心不再追究,安心待产。
06 给你五百万,把你老公卖给我
又过了一个月,我和林升开始抓紧看房。刚好有一处不错的房源,大约 1100 万出头。我们立刻将原来的 70 平房子卖了,卖房款 720 万打到我账上,又跟我俩的积蓄凑成了七成首付,入手了新房。
随着孕中期状态越来越好,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因为林升工作越来越忙,时不时要出差,再也不像孕早期时那样经常陪我并且有求必应了。好几次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去产检,看到别的孕妇都有老公陪同照料,我心里常常不是滋味。
林升又一次出差不在家。当我挺着快六个月的肚子吃着外卖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我刚接通,一个沉稳有力的女声道,“请问你是林升的妻子么?”
“我是。你是?”
“我是路楚琰。”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把我包围。
“你找我什么事?”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一点。
“我们还是当面说吧。”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我从众多客人中,本能地识别出了路楚琰——女人精心盘过的头发纹丝不乱,穿着一身干练而不失贵气的职业装,脖子上的珠宝也明显价值不菲。
见我蹒跚走来,路楚琰站起身来,不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尽管妆容精致,但依稀有点岁月的痕迹,似乎还有点孕态的浮肿。
我敏锐地将目光投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见状笑了笑,用手轻抚了自己的小腹,算是证实我的猜想。
“三个月了。你老公的。”
语气淡然,于我却如晴天霹雳。
尽管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设想,得到证实时还是差点被击溃。我差点没站稳,赶紧扶着桌子,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坐下来。
路楚琰也悠然入座。
此刻桌子的两端,是两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而她们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同一个人。
“他人呢?”
“他不好意思来见你,让我先来跟你说。”
“是不是他授意的,我自会下去证实。但不知路小姐找我是何意呢?”
我故意用了 “小姐” 这个有歧义的称呼,但路楚琰显然不以为意。这让我忽然有点自卑——我大概已经潜意识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只能用如此低劣的方式,无能地反击。
哪里需要求证,从所有的片段信息里,早已能拼凑这件事的全貌——送别那天,林升或许被起哄架住、也或许是早有预谋地送路楚琰回家,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酒后乱性;事后林升像没事人一样回家哄我,路楚琰回老家继承家业;再往后路楚琰发现自己一发即中,林升知道后也逐渐动了跟我离婚、跟她结婚的心思。
“这是五百万,请你把你老公卖给我。” 路楚琰优雅地推出一张卡。
“听说您坐拥亿万家产,才开价五百万,看来林升在你眼里也并不值钱嘛。” 我还在嘴硬,心却早已碎成一块一块的。
“说实话,在我看来他的确不那么值钱。” 路楚琰全程的从容和冷漠,完全将我秒杀。如果是个恋爱脑的小女生,谈感情、谈真爱,我或许还有绝对的信心在气场上压过她;然而我眼前的,是一个驰骋商场的女企业家,开口尽是成竹在胸的生意谈判。
“我也不介意实话告诉你——我家的继承人本来是我弟弟,结果他闯了大祸,惹老爷子暴怒,所以我才有机会继承家业。当然了,继承家业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在一年内生下一个路家的孙子。而我稍微花点心思,你老公就迫不及待地上钩了。性别我也查过了,是个男孩——现在值钱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
“那你还要林升干嘛?”
“我需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当然,我也可以找别人,这年代有的是人想当赘婿。只是,总归亲爹更合适一点。更何况他的长相和学历,都还挺符合老爷子期许的,很能帮我加分。”
“孩子姓路这事,林升也同意了?” 我不甘地问道。
“同意了,一听说孩子姓路就能作为长孙继承家产,他比我还积极。”
见我久久无言,路楚琰再次把卡往前推了推。“对你,我终归是愧疚的,毕竟拆散了你的家庭。这事既出,想来你们也回不到从前了,你不如拿了钱,早点找个新人,也给宝宝一个幸福的生活。”
路楚琰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跟人谈论一笔生意的商务条件,“如果你觉得不够,价格我们可以再协商。”
“好,成交。” 我抬起头,正视她的目光。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这下换路楚琰有点惊讶,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林升应该就在附近吧,你叫他出来,我要跟他聊聊。”
“好,他就在隔壁店里。”
“请路小姐回避下吧。”
对面很快换了人。
林升一脸尴尬和不安地坐在我对面。“对不起啊安然,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只是那天我喝了酒,所以……”
“所以送别聚餐那天夜里,你是跟路楚琰睡完了,才回到我们的家中来哄我?”
“是……” 林升面露愧色,“当时喝了点酒,大家又起哄让我送她回家……”
“打住吧。” 我不想听更多的细节了,“是我轻信你了,居然还曾信你不会删聊天记录。结果呢,即便喝了酒,睡完人,还记得第一时间删微信聊天。”
“不是这样的,我没骗你。我们都是在公司内部的聊天工具里沟通的……”
“你……” 真是厚颜无耻,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离职后总不能还能用公司内部的聊天软件吧!当年那个眼神干净的少年,早已变成了睁着眼说瞎话的渣男。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怀孕的?”
“两个月前,她刚发现怀孕就告诉我了。”
“所以你后面越来越多的出差,都是去她的城市,陪她产检?”
“有一部分,是的……”
“所以,当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手忙脚乱产检,再委屈再辛苦都想着不打扰你工作时,你其实在别的城市跟另一个女人产检?” 我很快便理清其中的时间线。原来对爱情失望的女人,智商便会一下子升高。
“安然,对不起……”
“就因为她有钱,你就上赶着往里送?”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那就是的吧。但我总归还是想着,为你们娘俩争取一个更好的物质条件,来弥补我的愧疚。”
“你不配提我们的孩子!” 我盯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你以前说,要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有立足之地,难道是指往女人身上努力?你父母那么传统,不知对自家的天之骄子嫁入豪门作何感想呢。”
“安然,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刻薄。”
“我只不过说出实情罢了。你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在万贯家财面前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还好意思说我!” 林升忽然暴怒,“我还以为你有多深情,还以为你会哭着不肯离婚,结果你呢,一听到五百万立刻就同意了。” 自己深陷泥潭,就希望把别人也贬低到同样的高度吧。
“为了让你安心追求自己的名校梦想,让你拿稳户口在这个城市定居,这么多年,我可曾对你有过任何物质上的要求?甚至连你要卖了我的婚前财产转化为婚后财产,我都同意了。可你呢?”
“你家不过七百多万的房子,在路楚琰的数十亿身家面前不过九牛一毛。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林升的脸码下来。
真让我哭笑不得。
其实在证实了他的不忠之后,此前十几年的感情便瞬间被彻底击溃。我不恨自己十几年青春一门心思守着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看穿他的真实面目。只是林升你自己呢,你看穿了你自己虚荣又功利、自卑又自大的真面目没呢?那就让我来揭穿你好了。
“我只想知道,当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高材生林升,什么时候意识到该为金钱折腰的呢?是当年榜下捉婿未遂的领导事事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时,还是看到忍辱负重娶了相亲一号的男同事节节高升时?”
“够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林升恼羞成怒。“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你能这么不计较我的收入,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爸妈做后盾?你即使套不牢我,你依旧能在北京买得起房。我呢,我的家庭给不了我任何经济支撑,我在北京老老实实打工攒的钱,还不如房价涨的快。如果不将我自己的资源最大化,我此生都在社会的底层抬不起头。”
“所以你把自己卖给了路楚琰。” 我补了一枪。
“是又怎样,至少是个好价钱。娶了她,我便即刻跃升上流社会,过上你想象不到的优越生活,再也不需要为了个老破小房子来哄着你。”
终于说出真实想法了。
我以为是路楚琰处心积虑借精求子,原来是他俩各取所需双向奔赴。也罢。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此生无悔吧。” 我苦笑道——为我那逝去的爱情和无悔的青春。
“对了,路楚琰的卡我收了。你跟她说,我之后会请我的律师跟她对接。”
我起身离去,不再有任何留恋。
07 离婚爽歪歪
我的律师自然是我老爹。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老爸老妈都非常支持我离婚。尽管孕期离婚多少会受到民政局的劝阻,但在我的坚持下,一个月冷静期刚结束,我和林升便刻不容缓地办理了离婚。
为了尽快离婚好与路楚琰完婚,林升甚至放弃了他苦心孤诣转成婚后财产的房子,净身出户。大概是想到有孩子在,以后只要扒着路家这棵大树,自己这个亲爹总不会混太差。
刚离婚时,我还消沉了一阵,一个月瘦了四斤。后来想到肚子里的宝宝是无辜的,便咬着牙,鼓励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再后来,我彻底想开了——没有了渣男,老娘的日子就不能过得风风火火了么?我拿着价值一千多万的房子(虽然还要还贷,但以我的收入,还比较从容)还有路楚琰的五百万补偿,又把我爸妈接过来跟我一块住,每天好吃好喝,好不快活。
“对了老爸,当时你怎么同意我们卖房换房的啊?这要不是他急于傍大款净身出户,我不得白白损失半套房子?” 我不禁问道。
“嗨,你老爸能是那么简单的人么?当时买第一套房子时,我是把五百万打到你卡上,备注了【买房借款】,也就是说,这笔钱不是馈赠,而是借款,是可以要回来的。你卖房所得,也是打到我账上的,自然也是要把五百万还我的。后面我分两笔打给你时,又重新备注了【买房借款】。”
“所以自始至终,五百万都是你借给我要还的。”
“法律上,是的。”
“那房子后来涨到 720 万了,你不是损失了 220 万,或者说对半分后的 110 万?”
“损失的房产增值没办法。毕竟为了我自家闺女的幸福,这是我们愿意承担的风险。”
我鼻子有点酸酸的。自始至终,都是父母在为我做好打算,才让我一直有后路可退。
“哎呀,想吃什么赶紧给老爸说,可别饿着我的大孙子。” 老爸赶紧转移话题。
孩子爸出局后,这个孩子不仅可以毫无争议地跟我家姓,更是百分之百我家的继承人,自然就是他的大孙子。
“不是吧,这么快我就成你大孙子的背景板了!” 我作势嗔怒道。
很快孩子出生了,是个七斤重的胖小子,起名为安浩榕。希望他一身浩然正气,如榕树般蓬勃生长。
老爸老妈看着奶娃娃好不欢喜,每天笑得合不拢嘴,还请了个金牌育儿嫂日常带宝宝。断奶后的我居然可以成为甩手掌柜,每天有空逗逗娃就行,实在是太爽了。
我拿着情敌给的钱,大大方方地办了各种美容卡和健身卡,各种重金投入下,很快恢复了孕前的状态,甚至气色更好了。心情好时还可以找小鲜肉 dating 下,谈谈恋爱也没压力,反正都有娃了,我又不急结婚。
有钱又有娃的日子,真他妈爽歪歪。
08 五百万还给你?想得美!
当安浩榕两岁的时候,我都快忘了我的前夫时,路楚琰又找到了我。
“那男人我不想要了,你把五百万还给我吧。”
原来,路楚琰家里是做房地产行业的,前两年在风头上,赚了不少钱,最好的时候有近百亿身家。她上任后为了坐稳继承人位置,路线激进,屯了不少地。这两年地产下行,三线城市市场进入寒冬,现金流一下子周转不开,紧接着就有项目罢工和烂尾,再往后连锁反应,大有破产趋势。
林升入赘后,挂着项目副职的职位,领着不算高的工资,依旧是在给资本家打工,只是这老板还是自家说一不二的老婆。最初路楚琰还承诺来年就升他为项目总,但终究架不住大势所趋,项目颓势难以扭转,升职也无从谈起。项目烂尾后,老婆兼老板更是看他不顺眼,骂他吃软饭没能力。
这时候她想起来两年前给我的五百万。
“这笔钱属于馈赠。我作为馈赠人,自然也可以撤销。而且当年是因为买了你老公的人,现在这个男人我不要了,我马上就跟他离婚,你把五百万还回来吧。”
“路小姐,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很好。不过,我们的馈赠协议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哦。” 我忍不住笑道。
毕竟可是我金牌律师老爹把关的协议。见多了人性下限,自然也就对这种情况早有提防。
当时在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 “为了补偿受馈赠人安然女士离婚后独自抚养孩子的辛苦与支出,特进行五百万经济补偿”。也就是说,这五百万,是我养孩子的抚养费和当单亲妈妈的辛苦费,和有没有把我老公让给她没关系。
这个我不要的男人,纯属我的免费回赠——我当时懒得跟你收费,你现在也甭想拿人换钱。毕竟,当时你自己不也说,这个男人不值钱么?
路楚琰也有自己的律师团队,稍微问询下就会明白这个协议的奥秘。她自知理亏,悻悻离去。
没多久,林升也来找我,跪着求我原谅。
他离婚没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因为自己中断了原来的职业生涯,在地产行业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经验,最后只好回了原本的行业——薪资却还不如当年。正如他所说,他的收入还比不上北京房价的涨速。而现在的他,三十五岁,颜值因为生活的折磨也打了不少折扣,又离了两次婚,出轨抛弃怀孕妻子的光荣事迹我也没少帮他宣传,所以他也失去了被榜下捉婿的资本了。
“说说,错哪儿了?”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听他一脸诚心地一条条细数自己的罪证。
他说了一堆,都没说到点上。枉他这么一个高智商学霸,却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太贪婪又太天真,在巨额财富差距的降维打击下,被借精生子而无能为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身家再怎么缩水,也是过亿的。怎么,离婚没给你分一半么?” 我明知顾问道。“噢,我忘了,她这么精明的人,结婚时肯定要前婚前财产协议的。不然让枕边人把婚前财产转变成婚后财产离婚分走可不好。毕竟,像我当年这么傻的可不多哈。”
听着这话,林升赶紧一边追忆过往,一边夸我懂事体贴,极尽溢美之词。他又滔滔不绝地 diss 路楚琰,讲她如何处处算计——不仅房子车子都是婚前财产,而且婚后挣的钱大头挂在法人老头子身上,小头则是说都花在了孩子和日常开销了;林升在享受日常高消费生活时喜不自胜,临到离婚什么钱都没捞着时才惊呼上当。
从他的口中我还得知,他入赘后,在路家公司和自己家中都是毫无话语权——娃的冠姓权和教育权完全与他无关,家中大小事务也是老婆说的算,甚至结婚两年来路楚琰都从来没跟林升回过老家,只在刚领证后林升父母过来时一起吃过一顿饭。他感叹路楚琰简直是把他当免费的鸭子、带娃的工具和廉价的公司劳动力。简言之,这婚结得真亏。
我一边听着,一边很努力地忍着,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只想说,路楚琰你可真棒,帮我弄走渣男还帮我好好教训了他,我真是发自内心谢谢你哟。
09 结局
至于结局?这种男人我哪里还会看得上。
路楚琰这人虽然做人不地道,但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我也向她学学——先让林升给我交一份完整的体检报告,心情好的时候就把他叫来当免费的鸭子、带娃的工具和免费的劳动力,心情不好时就爱答不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结婚?我有娃又有钱,还有个当牛做马的男人任我驱使,还要一纸婚书作甚?
当然,万一哪天再遇到长得顺眼的,我也不会犹豫地拿下,大不了我也借精生子,凑个儿女双全。
—全文完—
后话:
评论里很多人好像对继续睡渣男很反感。我个人觉得吧,对渣男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并且比他更渣的方式来对他 (前文提到了同时在跟小鲜肉 dating),还能身心双重打击他自信心,多爽。翻身农奴必须把歌唱啊!
所以,不改哟~
另外跟大家探讨下,我有考虑要不要写成结局 2——婚后,路小姐在一次争吵中,一怒说出自己的娃其实不是林升的。
然后林升忍受着绿帽子的屈辱,最终仍不愿放弃眼前的优越生活,只赖着路小姐想再生一个。然而路小姐并不愿意再次生娃。
最后路家生意下行,路小姐焦头烂额看林升不爽,索性踹了他。林升这才想起这边还有个亲生的娃,想借此哄我心软 (我当然不会,哈哈哈)。
这样逻辑其实很合理:
路小姐这么理性的女强人,为了尽快满足老爷子尽快要孙子的愿望、坐实自己继承人的位置,显然多睡几个更保险。但又不好告知当事人自己睡了一堆人,索性中奖后找了个最符合老爷子审美价值观的。
也就是说:
结局 1. 孩子是亲生,则男主惨在妄想父凭子贵而马失前蹄,被借精生子而无能为力。从自信自恋,到自我认知跌落谷底。
结局 2. 孩子不是亲生,则男主惨在以为自己游走花丛两人都抢自己,实则绿到发光 却还要克服自尊心忍辱负重,最后还啥都没捞着。
你们觉得哪个结局更爽呢?欢迎评论留言探讨下
重庆有个区是北碚区,那里的北温泉很出名。
10 年柏联集团为了在北碚建设高档会所 “柏联温泉 SPA”,强占并拆毁了拥有 1600 余年历史的重庆缙云山温泉寺,导致寺院文物、建筑严重被毁,寺院法师被打成重伤,住持下落不明。
当时许多当地人就说挟佛敛财,肯定遭报应。
三年后,柏联总裁和他的儿子,在法国乘私人飞机,游览他们刚买下的葡萄酒庄 “大河城堡”,结果直升机坠入尔多涅河,总裁和自己儿子都死了。。。断子绝孙啊……
偷偷匿名说一个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恶有恶报,但是想想挺讽刺的。
我奶奶和爷爷都是再婚的,奶奶带着俩女儿嫁进门,爷爷之前有个儿子,之后又生了我爸和我小姑。
我爸是外地人,工作分配到我家这边才认识了我妈,生下我之后两个都要上班就忙不过来,希望我奶奶过来帮忙带带我。然后我奶奶过来没一星期就闹着要回去,我爸又给车费让她回去,总是这么来回折腾,工资有一半都用在她的车费上了。我妈就开口劝她别回去了,这边也不少她一口吃的,事情不算多,就白天看着我就行 (然而我妈说每次她下班回来我屁股里面一包屎我奶奶都不给洗的,饭也不做,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等我妈回来做饭) 我奶奶就很气,说她不缺那一口饭吃,她每次过来都自己带米的,你们吃得还是我带过来的米!
我妈当时不好明着怼她,还是多年后偷偷和我吐槽的,就那半斤米都不够她一个人吃,她要算米妈和她算酱油燃气费水电费了么?
我奶奶说她不回去家里就没人了,会有小偷的,然而她转身就去了我小姑那帮忙照顾我表弟。我妈后来也死心了,没空带我的时候都是送我外婆那去,或者我舅妈带我,很长一段时间别人看见我舅妈都说你怎么又生了一个?
我妈都不指望我奶奶了,反而她老人家突然就带着我俩表弟一起过来住进了我家,我当时没心没肺的就觉得有表弟陪我玩真开心,后来我妈才告诉我,我小姑和姑父把我俩表弟扔给我奶奶就自己去外面打工了,我奶奶的意思就是以后俩弟弟跟着妹妹 (我) 在一起有个伴,你们这边就帮着一起看下学校,大弟弟就和妹妹一起上学了。我爸闷葫芦一个,反正默认吃亏,我妈就一个人咬死了反对,说弟弟们来玩欢迎,但是父母双全住进别人家里算是怎么个事?我奶奶看怎么都说不通我妈,终于气得口不择言说你生个女儿有什么用,我带弟弟过来和你亲近点以后你死了还能帮你送终!
关于生了我这点我真的挺佩服我妈的,这么个重男轻女的婆婆在上面压着,而且当时计划生育抓这么严,还没出月我奶奶一直煽风点火要她再生个男的,我妈直接怼回去,要我生可以啊!你看看我和你儿子的工作保谁的?因为这个,我奶奶经常在外人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她女儿 (小姑) 就是会生,俩都是儿子,那些没儿子的羡慕不来。有些人啊儿子生不出还不知道听话点老实点,天天这么大脾气吓唬谁啊?
就是这么偏心我小姑觉得我小姑会生儿子特别了不起的奶奶,在她灵堂上我小姑就没出现过,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外面买不到车票回来,那时候老人家过世送钱之外还流行送被子,我小姑送来的被子是用过的旧被子,旧就算了还没洗,里面都发霉了,灵堂摆完之后我妈就把那被子烧了。
我不是还有俩姑姑和一个大伯么?我大伯那天没来,这个能理解的,毕竟后妈和继子,我奶奶以前还教育过我,你跟你伯伯不亲的,你和你三个姑姑才亲。我大姑过来当天露个面就想回去,我爸红着眼睛求她至少下葬了再走,我大姑勉勉强强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还是急急忙忙走了,只有我二姑留下来等到我奶奶下葬,然后转身我二姑夫就找我爸商量借钱买车的事。
我奶奶去世这么多年了,我小姑就没来给她上过一次坟。我大伯后来可能年纪大想开了,他没过来,但是我堂哥代替他过来几次扫墓。我那已经离婚了的小姑父都过来看过我奶奶坟一次,她最疼的小女儿就跟没这个妈一样。她所有的身后事全靠我生不出儿子又不老老实实任她欺负的妈忙里忙外,灵堂上给她撑场面的全是我妈这边的亲朋好友,我反正当时冷眼在一边看着真的觉得挺讽刺。
知乎首答
某事业单位的员工,强奸了自己的儿媳妇,生了个女儿,儿子疯了,女儿现在不管他,自己现在得了癌症,一个人住在以前单位不用的废弃楼传达室里,我们单位是烦透了这个人,三天两头就来问我们要钱,他那个女儿还打电话来问我们 “这个老头子死了可以拿多少钱,这也算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刚来这里上班就听说了这件事,真是毁了我的三观了。。。。
一个暗黑小故事《扶贫》
媳妇
男人咂巴着没点火的烟袋,风从裂口的门缝吹进来,煤油灯孱弱的火苗在女人黑幽幽的瞳孔里疯狂的跳动着。
“李老倌的小丫头咋说?”
“不同意。”
“羊坡村老孙头家的瞎闺女呢?”
“也不同意。”
“你没说咱家新下的三只羊崽子都给他吗?”
“尕娃子家给牛。”
“那尕娃连自己有几个手指头都数不明白,能和咱家富儿比吗?!” 男人气的用烟袋锅使劲儿的磕着桌子,两团眉头扭成了疙瘩。
夜风猛地一鼓,破木头门砰的被吹开,煤油灯应声而灭,冷清的月光大摇大摆的洒进来,把老两口逼到那一团厚重的黑暗里。角落深处忽然惊醒了,不知是哭是笑的怪声瞬间填满了这间空屋子。
“富儿的事咋办。” 中女人的提问并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
“就给富儿买一个媳妇,可问题是哪里去弄钱!”
钱
年轻人终于到达这个山沟沟的时候满脸阴沉不耐,任谁坐了 2 小时飞机 5 小时火车 2 小时大巴 1 小时拖拉机再步行 2 小时山路都不会开心的。
站在他面前的那对夫妻衣衫褴褛皱纹纵横,根本看不出是四五十还是五六十岁,女人半侧着身子站在男人身后握着男人的手臂,两个人神色戒备又紧张。背后的泥土屋肮脏破败,毫无有人居住的气息,这里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我们老板在做公益,知道你家比较困难,就想定向帮扶一下。”
“就是要给你们钱懂不懂?”
“你们拿着钱看看是搞搞畜牧业还是去镇子里打打工,争取早日脱贫致富。”
年轻人知道自己歇歇脚喝点水的想法是肯定落空了,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于是也懒得废话解释,从包里掏出塑料袋扒开一个角,露出里面粉色的三沓大票,直接塞到男人手里去。
“这是三万块钱,你们要抓住机会脱贫致富啊!”
夫妻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也忽然间明白过来了,赶忙将本就佝偻的身躯压得更低,对着年轻人千恩万谢。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您是活菩萨啊!您救了我们一家!”
年轻人前脚离开,后脚夫妻俩就揣上还没捂热乎的钱去找了隔壁村的牙婆。当年轻人坐的飞机向布满星光的大地俯冲降落时,老两口坐在破屋里点起了煤油灯,男人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女人在纳鞋底,两个人神色宁静祥和。
“心里这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还是要感谢那位好心的老板!”
老板
陈大明正在全神贯注的听下属汇报上一季度的公司财务情况。
“怎么公关费增加了这么多?”
“这个,您知道的,最近风声特别严,疏通各个关节不轻松。”
“嗯,你这方面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对了,上次我家甜甜的事你办的很好,甜甜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还说要谢谢张叔叔。”
“诶呀哪里哪里!这不敢当!甜甜也太客气了!咱们甜甜那么聪明又漂亮,也就只有复双大学能配得上!”
提到女儿陈大明脸上不由得升起了微笑,要不是她不想出国何必搞这么麻烦,不过一想到女儿收到她心仪的复双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兴奋的表情便又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甜甜是他心尖尖儿上最大的宝贝了。
一瞬间那个无辜落榜的年轻人的脸又闯入陈大明的脑海里,他晃了晃头,已经安排别人送去补偿了,按照那个年轻人家的经济状况,就算真考上了能不能读得起也是两说呢,就这样吧,毕竟是为了女儿。
女儿
女孩在颠簸的车里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胀痛,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果然是被绑的紧紧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喉咙也喊哑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被绑架了。
她去了自己最喜欢的大学,刚读完第一个学期,假期跟朋友相约去旅行,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不过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要多少赎金爸爸都是会给的,爸爸有钱而且爸爸最疼她。可是她没有和歹徒交涉的机会,一开始害怕的大喊大叫求救,被一顿好打,后来就一直被堵住了嘴巴。
当她从车上下来看见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山野岭和脚下的羊肠小路的时候才觉得事情不对起来,歹徒为什么要为这么多力气把她带到这么远这么偏的地方来。
她试图说话,又被踢了两脚,只能顺从的沿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
最终的落脚地是一间不大的平房,正午的阳光那么大,却像是照不进来似的,房间内昏暗阴郁。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走过来,笑盈盈的端详着她,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一能开口女孩儿马上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乞求。
“婆婆,婆婆你救救我,我爸爸有钱,你们要多少钱他都给你们,不要伤害我,我爸爸不会报警的,他真的会给钱,肯定会给你们钱的!”
“这婆娘不错,一看就好生养,嗯,底气也足,身体好。那家的疯小子有福气啊!”
“你们 ··· 你们到底要干嘛!我家真的有钱 ···” 女孩感觉到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能生儿子的那种婆娘。” 牙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招呼着旁边的壮汉。
“走吧,我们去送给隔壁村小疯子。”
疯子
癫狂的年轻小伙开心于又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喜悦。
“我考上大学啦!”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去念大学啦!”
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吓得缩在角落里哭的撕心裂肺的漂亮姑娘是他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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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知乎看到这个回答试用 100 字写出一个精彩的故事?,觉得很有意思,就手痒想借梗写个小故事,也征得答主同意的啦~
不过评论区小伙伴说的对啊,把这句话写长了反倒失去了那股子精炼的黑暗味道,是我狗尾续貂了,给大家无聊一读吧~
十四岁那一年跟小伙伴强子贪玩,烧了一座坟头上的红嫁衣。
强子死了,我也高烧不退,奄奄一息之时,被村里的阴阳先生秦半仙所救。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被秦半仙给带离了村子,到城里开了一间丧葬用品铺子,外带给死人出黑和看邪门病。
五六年的时间里,我没少跟秦半仙四里八乡的跑,同时也学了不少的阴阳本事。
用秦半仙的话说,我天生就是吃死人饭的,因为我的命理缺二两。
所说的命理缺二两,指的是我七个月出生,是个早产儿,天生阴气就重。
我一天天的盼日子,盼着六年期满,我好回家看我日夜思念的爹娘。
同时心里也忐忑,忐忑秦半仙所说的,六年之后,那坟包下的厉鬼,还会来向我讨阴债的事。
我也背后问过秦半仙,那坟头下究竟埋着个啥人,可秦半仙就是不说,但肯定是个女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就在这六年之期将满的时候,突然的一天早上醒来,秦半仙留下一封书信走了。
书信上寥寥几个字:看好铺子,有缘再见!
我傻了眼,看着那封书信,这算算日子,离六年之期还有小半年,我也只好消停的在铺子里待着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一天晚上,我正打算关铺子门的时候,从门外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老头来。
老头进门就问有没有红寿衣。
我一听,晃晃脑袋说没有。
寿衣都是黑色,哪里会有红的。
红色是阳气最烈的颜色,给死人穿红寿衣,那非整诈尸了不可。
听着我说没有,老头很失望的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走了。
看着老头那颤颤巍巍的样,我也只当老头人老糊涂,跑到这里瞎问,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等着第二天帮黑天时候,那个老头又颤颤巍巍的来了。
进屋还是那句话,问有没有红寿衣。
看着老头又来买红寿衣了,我不禁上下打量了老头几眼。
老头浑身上下一身黑,腰背弯驮,脑瓜顶通红,几乎都快没有毛了。
脸颊黑而消瘦,一双浑浊,类似于死鱼一样的眼睛有点呆滞,看年纪得有八九十岁了。
“老人家,没有卖红寿衣的,你这是要买给谁啊?” 看着老头那样,我好心的问了一句。
也许老头是给自己预备寿衣,只是人老糊涂了,把黑色给说成了红色。
“给我孙女…… 嗨,这咋还买不着了呢?” 听着我问,老头打了一个嗨声,颤颤巍巍的又出去了。
“给她孙女?” 我叨咕着,目送着老头走远。
就这样等到了第三天傍晚,那老头又来了。
看着老头又来了,我很无语的摇摇头,也就打算直接告诉他没有了。
可是这回出乎我意料的是,老头竟然直奔一堆纸扎人去了。
“你能帮我扎一件红寿衣吗,不过要跟我孙女身材相称,要不然我孙女该不高兴了!” 老头手拿那些个纸扎人说道。
“这…… 我还真没扎过红寿衣,不过倒可以试试。” 我一听说道。
“嗯,那你跟我回去吧,先给我孙女量量尺寸。” 听着我说可以试试,老头竟然喊着我跟他去。
“这…… 恐怕是不行,这玩意没啥准确尺寸,大概是那个意思就成。” 我一听,这老头是真糊涂了,竟然让我去给死人量尺寸。
“我孙女爱美,不量尺寸哪成,年轻人,你干的就是这死人的勾当,答应死人的事不算数,是会遭报应的。” 听着我说,老头竟然眼珠子一瞪,整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 你是哪的人,咋这样子说话,我好心想帮你,你反过来咒我。” 我一听,有点不顺耳了。
“古风村的,走吧,跟我走一趟,快六年了,我孙女都快等不及了。” 听着我说,老头颤颤巍巍的往出走。
“古风村的…… 快六年了…… 大爷,你古风村谁家的,我咋没见过你?” 我一听,有点蒙圈。
我打小在古风村长大,咋没见到过这老爷子。
另外他说他孙女都等快六年了,啥意思,一个人死了,六年没穿上装老衣裳,没下葬?
“你不去是不是?” 老头走到门口,突然很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 看着老头诡异眼神,我追到门口一看,黑蒙蒙的夜色里,哪里还有老头的身影了。
呆愣愣的站在铺子门口好半天,我绞尽脑汁的想,也没能想起来,在我们古风村里有这样一个老头。
就这样一晃几天过去了,老头再也没来,我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这一天晌午,我正坐在店铺门口晒太阳呢,突然急匆匆跑回来一个人来。
“一山,你在这呢,可是让我好找,快,快跟着刘叔回去,村里出事了!” 随着那个人跑过来,对我着喊道。
“刘叔…… 真的是你啊,五六年没见了,你还好吗,村子里出啥事了?” 我一见是我们古风村的村长刘福,是热情的起身打招呼。
“挺好的,只是最近几天村子里不太平,都说你跟这秦半仙学了不少本事,快跟着我回去看看吧!” 刘福上前拉我说道。
“村子不太平,咋了,我爹娘还好吧?” 我一听惊问道。
“好好,他们都好着呢,村子里最近离奇死了几个人,都是死在了村外后山上,看着像是被啥给咬死的,大伙说是出了邪祟,这才想起来找你。” 村长刘福一听说道。
“后山…… 咬死的?” 一听说在后山,我这心里咯噔一下子。
当初自己跟强子出事,不也就是在那后山上吗。
“是后山,你先回去看看再说,都死了三个了,基本上一天一个,大伙都吓坏了,照这样下去,不到一年,咱村可就要灭村了!” 刘福是拉起来我就跑。
“好好,刘叔别急,我关好铺子,拿点随身用的东西。” 我一听,也顾不得啥六年期满不期满的事了,是锁好房门,提拎起背包,跟着刘福走了。
“刘叔,你最近见到过我师父秦半仙吗,他回没回村里?” 随着刘福坐车,我问道。
“没有,自从秦半仙带着你离开村子,我就再没见到他。” 听着我问,刘福说道。
“奥奥,那咱村有没有一个八九十岁,孙女死了六年还没有下葬的老头?” 听着刘福说师父并没有回村,我接着问道。
“老头…… 咱村就一个常三爷是你说的那岁数,可人家孙女活的好好的呢!” 刘福一听说道。
“嗯!” 刘福嘴里所说的常三爷我知道,是古风村的老村长,为人耿直,很受村里人爱戴。
就这样一路跟随刘福回到了村里,一进村头,就看见了在家门口张望的爹娘。
“爹,娘!” 看见爹娘了,我狂奔爹娘而去。
“一山!” 看见了我,爹娘也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家人相拥在了一起。
“一山,六年期没满,你师父答应让你回来啊?” 随着抱住我,爹爹擦抹着眼泪说道。
“师父他走了…… 应该没事吧,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回来。” 我一听说道。
“啊…… 那不行,一山,你快走,当初秦半仙说的明白,不满六年,你是绝对不能回村的。” 爹爹一听,起身往出推我。
“爹,没差几个月了,再说我跟着秦半仙学了不少本事,不怕啥厉鬼了!” 我一听,安慰爹爹道。
“这样啊…… 那成,快进屋,让你娘给你做好吃的。” 爹爹一听,激动的拉着我进院。
就这样,娘做了几样我爱吃的小菜,也没让村长刘福走,几个人围坐在桌前吃饭。
“爹,刘叔,村里到底出啥事了,咋看出来人都是咬死的?” 随着喝酒吃饭,我问道。
“嗨,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到小庙后院看看就知道了,死那几个人都在那停尸呢!” 刘福一听说道。
“可怕啊,一山,接连三天,一天一个,今个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爹爹一听,满脸惊恐的说道。
“人都死在了后山……,是当初我跟强子惹祸的那个地方吗?” 我一听问道。
“不是,就在后山头上,一山,你记不记得后山头有一块巨石,尸体都是在那发现的。” 刘福一听说道。
“三个人都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一听,惊疑的一声道。
正问着呢,突然就听到外面一声喊 “村长,不好了,张家二柱子不见了!”
“完了,又出事了!” 刘福一听,是撂下筷子往出跑。
“我不是告诉大伙,没事少出门吗,这咋又出去了?” 随着跑出去,刘福气急败坏的喊道。
“不知道啊,村长,不会又是在那后山上吧?” 前来喊刘福的村民满脸惊惧的说道。
“走,带上家伙事去找。” 听着村民惊惧的喊,刘福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步的往出跑。
我一听,也赶紧放下碗筷,提拎起背包跟着往后山上跑。
等跑到后山头上的那块巨石跟前一看,我不禁被惊吓住了。
一具满大襟都是沥啦鲜血的尸体,正触目惊心的仰卧在那块巨石上呢……
血糊糊的脖子几乎被咬断,圆瞪的双目里满满都是恐惧,嘴角还淌着血,脑袋无力的歪倒一旁……
“二柱子!” 二柱子的爹娘不是好动静的扑了上去。
“看看吧,一山,就是这个样子,死的都是年轻人,你说这是咋地了?” 村长刘福哀叹着蹲在了地上。
我没吱声,稳定了一下情绪,迈步上前仔细打量二柱子的尸体。
是咬死的,血糊糊的脖子残缺不齐,而且伤口还很深……
“一山,看出来点啥没有?” 这时候,刘福凑到我跟前问道。
我摇摇头,突然间回头问刘福道:“那第一个被咬死的人是谁,是三天前哪个时辰被咬死的。”
“是满军,时辰嘛…… 确切的不知道,反正尸体是半夜时候找到的。” 刘福一听说道。
“快,回去。” 我一听,是掉转头就往回跑。
“咋了,一山,有啥不对劲吗?” 看着我往回跑,刘福紧着跟着。
“恶鬼没有实体,不会这样子咬人,这很可能是被啥活尸给咬死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被咬的人,三天后一准会诈尸!” 听着刘福问,我满心焦急的说道。
“诈尸?” 刘福一听,是一脸惶恐的跟着我往回跑。
等我跟刘福着急忙慌跑回村西小庙后院一看,三口棺材里,其中一口已经空了……
“没了,满军没了!” 看着那口空棺材,刘福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没知声,惊疑的同时,看向另外两口棺材里的死人。
这两个死人我都认识,是本村的二宝跟勇子。
两个人的尸体上都已经长满了尸斑,特别是二宝子,皮肤已经流脓淌水,发黑溃烂。
“尸毒…… 他们不能再留了,快烧掉,连带这刚死的二柱子一块堆烧掉,快!” 看着棺材里两个死人模样,我大喊着烧尸。
“好好,我这就去找人!” 听着我喊,瘫坐在地上的刘福踉跄起身往出跑,可刚跑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问我道:“一山,那满军咋整,他不会也咬人吧?”
“先烧了这几个再说。” 我一听说道。
“好。” 刘福答应着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这两具尸体,我知道事情严重了。
活尸咬人,这也就是说,在后山上有一个诈尸的死人,或者是尸僵。
可又觉得有点说不通,因为秦半仙教给过我,说尸见血变僵,但僵见阳光而消散。
这也就是说,凡是僵,都怕见阳光,所以不可能大白天的出现。
可这二柱子,可是青天白日下死的,这又是咋回事?
正惊惧寻思着呢,刘福带人回来了。
“一山,在哪里烧尸?” 随着回来,刘福惊惧的问。
“林子旁边就成,浇上油,烧干净的。” 听着刘福问,我说道。
“好!” 刘福一听,指挥大伙这就把三口棺材,都给抬到庙旁边的小树林头里了。
浇上汽油,在一片哭天抢地哀嚎声中,一把火可是给点着了。
看着熊熊大火,闻着熏人的气哄烧尸味,刘福又凑到了我跟前:“一山,接下来要咋整,这今个又死人了,明个是不是也会……”
“我现在纳闷的是,一个两个出事,那三个四个的咋还都往那后山上跑?” 我有点质疑的说道。
“我也是说这个事呢,刚我问二柱子爹娘了,他们说不知道二柱子啥时候跑出去的,你说邪门不邪门。” 刘福一听说道。
“刘叔,最近咱们屯子有没有死后下葬不正常的事,或者是附近村屯的?” 我一听问道。
“没有啊,那要是有不正常的事,这你也知道咱屯下的风气,恨不得搁家放个屁,全村子都知道了,我是不会不听说的。” 刘叔一听说道。
“嗯。” 我点点头。
这正说着呢,耳听得几声很苍老的咳嗽声响起,常三爷在他孙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过来了。
老爷子的脸色看着很不好,那是满眼哀伤,走到那火堆跟前,扔下手里的拐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常三爷,可不敢这样,这几个都是小辈,可受不得您老一跪啊!” 村民们一见,都上前去搀扶常三爷。
“是啊,三老爷子,这可是不敢,他们哪里受得了您的跪拜!” 村长刘福一见,也慌忙跑过去。
“苍天啊,这样的惩罚还要多久,不能这样啊,冤有头债有主,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几代人都在赎罪,咋就过不去了!” 谁知道常三爷不为所动,推开众人搀扶,仰头大叫苍天。
“常三爷…… 您老这是咋地了,春子,快,把你爷爷给搀回去。” 刘福一见,喊着三爷孙子把三爷给搀回去。
常三爷被搀回去了,可是边往回走,边痛哭流涕的大喊苍天饶过古风村吧!
看着悲呛大喊的常三爷,我感觉这常三爷似乎是知道点啥。
于是走向村长小声问道:“刘叔,常三爷喊的啥,咱们村子是咋回事?”
“不知道啊,可能人老糊涂了吧,嗨,村子里这样死人,谁心里不堵得慌!” 听着我问,刘福耷拉个脑袋直叹气。
看着村长也不知道啥,我也就不问了。
就这样烧完了尸体,看看满地的灰烬都烧巴利索了,我也就起身往回走。
“一山,要咋整,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干擎着吧,还有那死鬼满军跑哪去了?” 看着我往回走,刘福撵上我说道。
“不能干擎着,刘叔你多找点人,今晚咱搜山!” 听着刘福撵上来了,我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 刘叔一听走开了。
我大步回到家里,进院跑鸡架里抓来一只白公鸡,杀了一碗鸡血,蘸着鸡血就开始画驱鬼符。
又看了看背包里的糯米黑驴蹄子,这还是秦半仙留给我的。
“一山,你能整明白咋回事,二柱子他们都是被死人给咬死的?” 看着我忙活,爹爹凑过来问道。
“爹,咱村子以前是不是发生过啥大事,你没听老人们说过啥吗?” 听着爹爹问,我反问爹爹一句。
“以前…… 没听说啊,要说大事,就是在你小时候,村子里好多人家的妇女生下怪胎。”
听着我问,爹爹略微一寻思说道:“孩子生下来啥奇形怪状的都有,不是像章鱼一样长了满身手脚,就是人脸狗头的,反正前后得有十几个,整整一二年时间里都是那样,吓得村子里的妇女都不敢要小孩了。”
“额…… 那后来呢?” 我一听抬头问道。
“后来常三爷在外面请来一个大师,具体咋整的不知道,反正那大师在村里待了三天,从那开始,妇女再生孩子就正常了。” 听着我追问,爹爹接着说道。
“奥,那十几个畸形孩子呢,烧了?” 我一听问道。
“都没活几天,听说都被那大师给弄到小庙后院烧了。” 爹爹一听说道。
“嗯嗯。” 我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我去找常三爷,一是常三爷今天的行为反常。
再一个就是爹爹所说的,当年村子里出事,是常三爷在外面找的人。
我去问问到底是咋回事,是啥原因导致村里妇女生畸形胎的。
就这样来到常三爷的家,五间土坯房,一个挺大的院落,常三爷住东屋。
看见我来了,常三爷嘴叼烟袋锅,盘腿在炕上喊着我坐,招呼他孙子给我倒水。
“三爷,今个你喊的啥惩罚,几代人都在赎罪是咋回事,还有我听我爹爹说,在我小时候,村子里妇女生了好多的怪胎,后来还是你找能人才好的。” 随着坐下,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嗨,人老糊涂了,说话都不着调,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至于你说的二十年前的事,我更是记不得了!” 听着我说,常三爷低声叹气,吧嗒吧嗒一口口的抽着旱烟。
“这……” 我一听,这是常三爷不愿意说啊。
既然老头不愿意说,我再问下去也是白问,也就起身告辞了……
“一山回来了,人我都找好了,咱们现在就去?” 我正低头满腹心事的往回走呢,村长刘叔在我家院门前喊我。
“好,带上火把家伙事,今晚一定要把那祸害人的玩意给找到!” 听着刘叔说把人都给找好了,我直接进屋,把画好的符文往背包里一塞,这就往出走。
“一山,小心啊!” 看着我跟村长走了,爹娘追出来叮嘱我道。
“你们也小心,关闭好院门,不管有啥动静都别出来。” 听着爹娘喊,我回身叮嘱了他们几句。
就这样跟着村长,带着十几个人,手拿洋叉二尺子的,高举火把,一行人就往那后山上去了。
等来到了后山上,先围着那块巨石转了转,看看没啥,一行人就满后山寻找了起来。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旷的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渗人的老鸹叫。
我让大伙都跟在我身后,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就这样一直转到了半夜,眼看着前边都到了当初我跟强子烧红嫁衣的那个坟头上了,也是不见咬人活尸跟满军的影。
“一山,要不然咱先回去?” 看着都要到那个坟头跟前了,村长刘叔有点打怵的说道。
“刘叔,咱村里人都不知道这坟头里埋着是谁,对吗?” 我一听,指着那个坟头问道。
“不知道,从你跟强子在这个坟头上出事,就更没人敢来这里了。” 刘叔一听,摇摇头道。
“这样刘叔,咱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了,那就挖开这坟头看一看,我有一种感觉,总感觉这次的事,似乎是跟这个坟头有关。”
看着那个害死强子,害得我离家这么多年的坟头,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恨。
六年后还来找我讨阴债,无非就是无意间烧了一件衣裳,就这样祸害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一个啥样的女人!
“好,那就听你的挖开看看,大伙也都纳闷,这里咋就会出现孤坟了。” 有我仗胆,刘叔这就喊着大伙开挖。
我没吱声,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根丧魂钉,扣在手心里。
丧魂钉是用陈年老棺的棺材钉做的,五污血浸泡,能镇住任何的邪祟。
“不对啊,一山,这坟头土咋这么松软,你看,这土质颜色也不一样,好像是刚埋不久的。” 正挖着呢,村长刘叔一声喊。
我一听,走上前拿起一撮土仔细看了看,可不是不对劲咋地。
这是五色翻花土,也就是被翻新的老坟土。
由于老坟埋葬时间久,风吹雨打渗透,再加上下边埋棺,隔离地表,温度湿度跟周边土层都不一样,所以会形成明暗不同的颜色,也就是所说的五色翻花土。
“是不对,这座坟有人动过。” 捻着那撮土,我惊疑的站起身。
“那…… 还挖不挖了,不会是这坟底下的死人自己爬出来了吧?” 刘叔一听吓坏了。
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再说还出了我跟强子那一档子事,谁还敢来挖这座坟,恐怕是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吧。
“挖,我倒是要看看这坟头底下是咋回事。” 我略微寻思了一下,喊着挖。
就这样,在十几根火把照映下,坟头很快被挖开了。
随着坟头挖开,里面出现了一口红绿相间的彩色大棺材。
是彩色的,红的帮,绿的盖,而且那颜色还异常鲜艳,在灯火映衬下特别晃眼。
“唉呀妈呀,咋这花哨的棺材,听都没有听说过。” 一眼见到那棺材,人群开始骚动着往后退。
我也被惊住了。
红棺养尸煞,这是谁都懂的事情。
可这又是红,又是绿的咋回事,难道是为了好看?
“这…… 这…… 一山,你咋看?” 看着大伙骚动往后退,刘叔苦着一张脸问我道。
“没事,见棺不见黑气就没事。” 我观察了良久说道。
很简单,如果挖出棺材见黑气,说明棺材里已形成尸煞,那就动不得。
如果不见黑气,就说明里边死人没成啥气候。
“开棺!” 听着刘叔喊,我动手开棺。
这一开棺我发现,钉棺材的棺材钉,竟然也是崭新的。
“不对劲了,这应该是新埋的死人!” 看着那棺材钉也崭新,为了防止意外,我喊着刘叔上去,挥动铁锨撬棺的同时,奔着那撬起的棺材缝里,就扔进去几张驱鬼符文。
随着驱鬼符文扔进去,我两手一较劲,可就把棺材盖给彻底的打开了。
也随着棺材盖被打开,一股子腥臭之气扑出来,满眼黑红一片,棺材里竟然装了半棺材的血污……
血污已经发黑凝固,里面还圆鼓鼓的似乎是浸泡着一具死尸。
“一山,是啥玩意,咋黑乎乎的这味道?” 我正看着眼前的血污惊愣呢,刘叔在上面趴下身子喊道。
“难道是血尸?” 听着刘叔喊,我惊疑的叨咕了一句。
秦半仙跟我讲过血尸,也是诈尸的一种,说只在极阴的红尸地,才有可能形成血尸。
血尸说白了就是肤色透红的尸体,但也不会像眼前这样,泡在血水里啊!
“血尸…… 不会就是这玩意咬死的村民吧?” 刘叔一听惊喊道。
“不管啥了,先烧了再说。” 我说着,喊着大伙捡拾荒草树枝子,这就打算烧尸。
别管那圆鼓鼓的尸体是谁了,反正不是啥好玩意,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样子想的,我也就抓起一枚丧魂钉,奔着尸体圆滚滚的脑瓜子上就去了。
看着丧魂钉准确无误的钉在尸体脑瓜子上了,我反身奔着坟头上去了。
我管你诈尸还是血尸,丧魂钉一钉,啥尸都变老实!
就这样,大伙捡拾了好多的树枝子扔到那坟坑子里,看看差不多了,我刚要喊点火烧尸,突然在林子里就响起一阵渗人的呜呜声。
那声音像是有好多人在低声哭诉,又带着疾风穿过弄堂的尖利刺耳,在大晚上的林子里,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有鬼,村民们惊炸着跑开了……
村长刘叔也跟着跑了,我勉强镇住心神,仔细聆听了一下那呜呜骇人声音,奔着右手边跑去了。
那声音就是在右手边的林子里传过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会是个什么鬼?
边跑我边从背包里抓出几张符文扣在手心里,可是顺着那渗人的呜呜声音穿行出去了多老远,突然间没有了。
那是嘎然而止,霎时间的就没了动静,眼前来到了一处乱石坡。
乱石坡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山坳子,山坳子里有一间小茅草房。
茅草房很小,房檐低矮,没有窗户,看着倒像是守林人临时打点的窝棚。
看着有茅草房了,我疑惑走下乱石坡,向着那个房屋走去。
一扇木栅栏小门,里面透出隐隐的光亮。
“有人吗?” 我走到木门前,轻轻敲门问道。
“进来吧,等你多时了!” 随着我喊,屋里传出一个很苍老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是你……” 我一听,瞬间就拉开了那扇木栅栏门。
我听出来是谁了,竟然是头几天接连到铺子里给他孙女买红寿衣的老头。
“是我,我说过答应死人的事就必须得兑现,走吧,现在我就带你去见我孙女。” 随着我打开门,昏暗的烛光下,老头颤巍巍的站起身。
“你…… 你住这?” 看着颤巍巍起来的老头,我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几十年了,这口气都快要耗没了!” 老头说着,自顾自的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去见你孙女…… 她在哪?” 看着老头走出去了,我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预感到这老头的孙女,不会就是刚才挖开的那坟头的主人吧?
一是这老头住处离那坟头很近,二一个都是女人。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老头吵吵买红寿衣,还说她孙女等这红寿衣已经等了快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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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后边,很近。” 听着我问,老头咳嗽了几声,佝偻身形往小屋后院走去。
我一听,决定跟着去看个究竟。
我倒是要看看,这老头的孙女,究竟是个啥样死人。
或许村子里的人,就是被这老头的孙女给咬死的。
可是随着跟老头往前走,我又觉得不对劲。
听老头说话那意思,他孙女一直没下葬,就不可能是那坟头底下的女人。
“大爷,你孙女是咋死的,就一直停尸没有埋?” 想着不对劲,我紧走几步,追上老头问道。
“埋了,好久喽,可是五年前发生点变故,我又把她给挖出来了。” 老头一听说道。
“啥…… 五年前发生变故,你又给挖出来了?” 我一听,当时打了一个踉跄。
五年前,那不正是我跟强子出事的那一年吗?
“嗯,过了前边那片柳树毛子就到了。” 听着我喊,老头喘着粗气说道。
“柳树毛子……” 听老头说,我抬眼一看,前边可不都是两三米高的柳树毛子咋地。
非常的茂盛,密密麻麻的,满眼都没有插脚的地方。
“跟着我走,要不然过不去奥!” 随着钻进那茂密柳树毛子里,老头颤悠悠的喊着我跟着他走。
我没吱声,跟着老头钻进去的同时,心里也纳闷了。
荒山里咋会有这么规整的柳树毛子,那一定是老头故意栽种的。
老头栽种这柳树毛子干啥,难道是为了聚集阴气?
一想到聚集阴气,我心里激灵一下子,霎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阴冷。
是阴冷,越往那柳树毛子里钻越阴冷,阴冷的浑身打颤,咯哒哒直打牙麻骨,我知道坏了!
这俗话说的好,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这是指生人住宅前后风水而说的。
也就是说,柳树是五大聚阴气,最容易招鬼的五鬼树之首。
老头在这里栽种这么多的柳树毛子,然后里面圈着尸体,很明显是在用阴气养尸。
“到了,金子啊,爷爷把你想要找的人给带来了,今天你终于可以完成心愿了!” 我这正满心哆嗦的想着呢,伴随老头渗人的一声喊,眼前出现了一大块空地。
不,也不是空地,因为在那被柳树毛子包围着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地,随风飘摇的烛火。
在那飘摇烛火中间,扑蓬着猩红色地毯。
地毯中间,仰面躺倒着一个身穿大红的女人。
女人神态安详,双目紧闭,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以外,咋看着都像是个活人,而且看那容貌还不丑,应该是非常美丽。
并且在女人的头顶方向,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高台,高台上飘荡着红色彩绸,下面贴着一个大红双喜字。
“这……” 看着眼前这莫名诡异的一幕,又听老头说啥要找的人来了,又完成啥心愿的,我当时就给吓坏了。
这是搞啥幺蛾子,又红烛,又喜字的,咋看着都像是在结婚。
“关一山,你还记得那件红嫁衣吗,那是我孙女的怨灵所在,你们却把它给烧了。” 这时候,老头颤巍走到女人头顶跟前,坐下了。
“你……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红嫁衣,那…… 那坟头底下埋着的就是你孙女?” 我一听,吓惨了。
还真是害死强子的厉鬼,找上来了。
“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我孙女就被你们给害得魂飞魄散了,关一山,你多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听着我喊,老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兀自的叨咕着。
“哼,你们来吧,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死了就死了,干嘛还要祸害生人,当年我跟强子又不是故意的,今天我就要为强子报仇!” 一听也就是这么回事了,我是手掐符文,奔着地上仰躺的女人就去了。
“慢,你先转到这后面,看看后面有啥?” 看着我手掐符文要动手,老头喊着让我看那高台子后面。
听着老头喊,我不解的转身到高台子后面,举起手中的火把一看,我是大叫一声,当时就跪地上了……
在高台子背面,竟然用长钉钉着一张四肢伸展的人皮。
是人皮,颜色蜡黄,非常完整,五官具在,包括那花白的头发,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师父秦半仙的。
我是一声大喊,呛然扑倒在地上。
“师父…… 你咋变成这样了,是谁,是这个老头害了你对不对?” 我嘶喊着跪爬到人皮跟前,发现在蜡黄的人皮中间,出现了两个暗红色的小字,还债!
“还债…… 老不死的,你还我师父来!” 看到还债两个字了,我是飞身起来,绕过高台就奔着老头去了。
看着我奔着他去了,老头竟然一动不动,反而很安然的闭上了他那双死鱼眼睛。
“别以为我不会杀人,我会的!” 看着老头不动弹,我是直接冲上去,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咋下手。
让我贴个符文斗斗鬼还行,让我杀人,我还真没杀过,况且还对着一个风烛的老头,所以一时间反倒愣住了。
也是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耳听得 “轰隆!” 一声响,脚底下塌陷,瞬间我就掉了下去。
掉哪了不知道,反正等我感觉身子落地了以后,眼前一片漆黑。
惊惧的伸手摸了摸,确摸到了一手柔软的长头发。
是长头发,很长很长的那种,那不用说了,在我身旁的,应该是那具女尸。
知道是女尸跟我一起掉下来了,我是心里惊惧的同时,抬手向着头顶上摸去。
这一摸,我知道完了,头顶上是冰冷的棺材板。
也就是说,我跟女尸掉到一口棺材里了。
我被老头给设计了,设计我掉这口棺材里给女尸陪葬,我瞬间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老不死的,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给师父报仇,报仇!” 我是连声大叫,无奈上边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完了,这回可真就出不去了。
我想起来老头说过还债的话,看来这债我还是没能躲过去,不但我没躲过去,还连累了师父。
这样子一想,心里难受的要命,我抬脚胡乱的向周边踢踹着。
可根本就踹不动,但听踢踹到棺材板子上的空洞声音,这棺材倒好像不是被埋在土里的,应该是在一个啥空旷的地方。
听到那空洞回声了,我心中闪过一丝惊喜。
只要不被埋在土里,我就有希望逃出去。
这样子想的,我是抓起背后背包,想找样能破坏这棺材板子的玩意。
可是我这一翻找发现,背包里除了符文,就是几颗丧魂钉。
用小小的丧魂钉去剜那棺材板子,简直是扯蛋。
我这正为找不到能用的工具而着急呢,突然也不是我耳朵听邪了还是咋地,我竟然听到了一声很痛苦的呻吟声……
也只是这一声,可是把我给吓坏了,慌乱间举起手里的丧魂钉,奔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就去了。
这还了得,女尸不但容颜不腐,而且还用柳树聚集阴气豢养着,恐怕早已经变成了尸煞。
尸煞没思维,只知道嗜血。
现在我敢肯定,那村里面的死人,就是被这具女尸给咬死的。
于是也不管着哪了,先把这女尸给制住再说。
也随着我丧魂钉过去,刺耳的一声哀嚎声响起,慌乱中我一撤手,一股子温热可就喷射了出来。
是血,热乎乎的,带着很浓重的血腥味,喷溅了我一身一脸……
“死人会有血…… 还热乎的?” 我惊惧的叨咕着,咋地也不敢相信。
尸煞是有血,但是很粘稠的黑色汁液,并且是冰冷的,这咋还是热乎的呢?
此时的哀嚎声已经没有了,但能听到 “咕咚咕咚!” 很艰难的吞咽声音,还有就是手刨脚蹬的扑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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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彻底的被吓坏了,这咋跟师傅以往给我讲的尸僵不一样?
不管着咋回事,我都不能让这玩意再继续祸害人。
这样子想的,我是收起心里的惊惧,伸手从背包里扯拽出一只黑驴蹄子,摸索着就给塞到女尸大张的嘴巴里去了……
可让我更奇怪的是,即使是黑驴蹄子塞到女尸嘴里了,女尸依旧扑棱了好一会儿,这才消停了下来。
“消停了…… 你消停了,我可得琢磨出去。” 听着女尸消停了,我找到了一个棺材角,可着一个地方踢踹。
我这样踢踹,一是希望能可着一个地方把棺材盖给踢踹松动,再一个是希望上边有路过的人能够听见,好救我出去。
虽然这两个方法都有点渺茫,但总比擎等死要好。
就这样死命踢踹了好久,我不但感觉身子越来越没有力气,还双眼迷离,大脑困倦,嗓子眼发紧,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了。
完了,这是缺氧了。
也是,一个小棺材里能有多少空气,我这都折腾半天了,估计也消耗差不多了。
等空气消耗没了,我也就死翘翘了!
这样子想的,我是强打起精神,继续一下一下的踢踹那棺材板。
心里喊着爹娘,喊着惨死的师傅,神情迷离间,渐渐的就不知道啥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朦胧中我似乎是听到了爹爹低声抽泣的声音。
“爹…… 我还活着?” 听到爹爹低声哭泣声了,我扑棱一下坐起身,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竟然是坐在自己家的炕头上了,爹爹正坐在我旁边擦眼抹泪。
“爹…… 我没死,是你把我给救出来的?” 一眼看到爹爹了,我惊喜的一声喊。
“没死,一山,你…… 没事吧!” 听着我喊,爹爹的神情有点不大自然,似乎对于我的苏醒,并没有太大的欣喜。
“没事,爹,你们是咋找到我的,那个女尸跟害人的老头呢?” 听着爹爹并不欣喜的说,我问道。
“啥女尸害人老头,没看见。” 听着我问,爹爹神情哀伤的摇摇头。
“没看见…… 这咋可能,你们不是把我从一口棺材里给挖出来的吗,那女尸已经被我用丧魂钉给毁了,爹,快告诉刘叔,把那尸体烧掉,那女尸已经成煞,不能再留了!” 看着爹摇头,我急声的说道。
“一山,你做噩梦了,没有,当时我跟你刘叔找到你的时候,棺材里就你一人,没看到啥女尸。” 爹爹一听,竟然说我做噩梦。
“啊…… 这咋可能?” 听着爹爹说,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跟身上。
双手很干净,浑身衣裳也都被换过了。
“爹,你给我洗的手…… 那换下的衣裳呢,那上面都是那女尸的血。” 看着自己全身干净,我问爹爹道。
“没有啊,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穿这身了。”
听着我问,爹爹抬起猩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说完转身下地,奔着外屋地去了。
“这……” 看着下地出屋的爹爹,我是彻底的懵逼了。
这咋可能,临去后山时候,我明明穿了一身黑色衣裳,而此时的我,却穿了件白衬衫,浅蓝长裤,这根本就是换了吗。
想到这里,我是穿鞋下地,想出去找娘亲问一问,问问她把我换下的衣裳给放哪了。
我同时也是纳闷了,爹爹为啥说我是在做梦,还说没看见那女尸。
咋可能呢,明明就跟我在一个棺材里,咋就会没看见。
还有爹爹伤痛欲绝的神色,我这都好好的了,爹爹咋还一点乐模样都没有?
这样子想的,我是直接跑到屋外,大声的喊着娘。
可空旷的院子里,并没有听见娘亲的回应声。
“爹,我娘呢?” 看着院子里并没有娘,我奔着下屋厨房跑去。
“你娘…… 她走亲戚去了,很远,要好久才能回来。” 听着我喊,爹爹擦拭了一把眼泪说道。
“啊…… 走远亲去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我一听非常诧异的问道。
没听说娘有啥远亲啊,外公外婆已经过世多年,这啥时候又冒出来个远亲来了。
况且还不年不节的,娘串的哪门子门呢。
“奥,是你娘的远房姨娘,病重了,想见你娘最后一面。” 看着我迟疑,爹爹又补充了一句,接着烧火做饭了。
看着爹爹烧火做饭,我咋觉得都不对劲,于是转身就奔着村长刘叔家跑去。
我去问问刘叔昨晚到底是咋回事,为啥爹爹说没看见女尸。
就这样跑到刘叔家里,刘叔一家正在吃饭。
看着我来了,刘叔很热情的迎了出来。
“刘叔,昨晚咋回事,你跟我爹爹是咋找到我的?” 看着迎出来的刘叔,我直接问道。
“是我跟你爹找到你的。” 听着我问,刘叔尴尬的一笑说道:“在那坟头时候,不是大伙都让那鬼叫声给吓跑了吗,当时刘叔也吓坏了,不知不觉的跟着往回跑。”
“等跑回村子一看,你还没有回来,我就上你家找你爹跑回去找你,就把你给找到了。”
“你们两回去一找,就把我给找到了?” 我一听,不相信的一声问。
“嗯嗯,听到你在地下拍棺材板子动静了,一开始我两害怕,没敢动,后来听着没动静了,天也亮了,这才乍着胆子开挖,没想到还真把你给挖到了。” 听着我不相信的问,刘叔眼神有些游离的说道。
“然后呢…… 你不会也说那棺材里就我自己吧?” 我审视着刘叔的眼睛说道。
“对,就你自己,咋地了,你爹不是也这样说的吗?” 刘叔一听反问道。
“是这样说的,爹还说我做噩梦了,刘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看没看到一具流血的女尸,跟一个长着死鱼眼睛的老头,另外还有那满地燃烧的蜡烛,跟披挂彩绸,贴着双喜字的高台,另外在那高台子背面,还钉着我师父秦半仙的人皮!” 听着刘叔说话口气,我敢肯定他在撒谎,是跟爹爹两个人联合起来骗我。
“没有啊…… 一山,看来你真是给吓坏了,是做噩梦,快回去好好休息,等有事了,叔再去找你。” 听着我一连串的问,刘叔竟然喊着我回去。
“刘叔,你为啥要联合我爹骗我,那女尸叫金子,是那老头养的尸煞,咱村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女尸给咬死的。” 看着刘叔喊着我回去,我厉声的一声喊。
“啥金子老头的,没听说过,回去吧,今天还好,没听说谁被咬死。” 刘叔一听,是伸手往出推我。
被刘叔给推出门口,我很无语的看着刘叔插好院门,转身回去了。
这是咋回事,自己大难不死,却莫名被说成了做噩梦。
跟自己一起的害人女尸,愣是谁都没看着,并且师父秦半仙的人皮,也是没人提起。
还有一向不离家的娘亲,竟然意外走亲戚去了。
爹爹哀痛眼神,刘叔的游离,都说明有问题。
不行,我得再到那后山上去看看去,说啥也要整明白是咋回事。
这样子想的,我也就转身回家拿背包,打算再到那柳树毛子里找老头去。
“一山,天太晚了,你想去后山,明个爹陪你一起去。” 我正抓起背包想走呢,爹爹出现在了我身后。
“嗯,爹,我都没事了,你咋还心情不好呢,不会是娘亲刚走,你就想了吧?” 转回身看着爹爹,我略带调侃的说道。
“咋会,你娘刚走,想啥!” 爹爹嘴里虽然这样说,可那眼角的泪水,可是一串串的下来了……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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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枉凝眉
书名:《阴嫁诡事》
还是用匿名吧。这件事情,没那么大胆。
小时候家里住类似于农村的地方,有大概几十户住在一起。平日里也都熟,我也很乖,奶奶出门打麻将会把我带着。
五岁那年,奶奶出门打麻将,我顺便去旁边一户人家里玩。那个男的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大五岁,小儿子那时候也有两三岁。我正和他的小儿子玩,他过来抱走他的小儿子到房间里,把我招呼过去。我没起疑心,五岁的小孩哪里会想那么多,就跟了过去。
然后,那个男人脱了我的裤子,还笑嘻嘻的给他小儿子指指点点。我吓出一身冷汗,从床底下爬出去跑走了,回到我奶奶身边,从此再没有去过他们家。
很多年过去了。他的大儿子在 15 岁的时候只有一米四,去医院检查毫无问题,就是不长个子。小儿子在十岁左右玩火烧着自己眉毛,全身重度烧伤,至今还没痊愈。他和他老婆闹离婚,他老婆准备让他净身出户。家里过的很不如意。
我现在 18 岁。
这么多年过来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恶有恶报。
几天没来评论区吵起来了…… 待会去看看咋回事
大概看了一下,评论区吵起来是因为有人认为坐电梯有个先来后到,就算医生是去抢救病人的(何况这段文字里没说麻医有表明过自己是去抢救病人),只要是最后一个上的电梯就该下去等另一班。而大部分人认为在医院就应该优先让病人和医务人员乘电梯。
其实我觉得,如果是不着急的事,比如去科里上班,去别的楼层办不紧急的事,我们在医院的多等一等,走走楼梯,也没什么。我部分同意先来后到的说法,但不代表我会接受有人在这里对他人恶语相向。
-———- 我是原答案的昏割线 —————
刚刚在微信里看到的,是一个视频下面的评论。
大意是麻醉医生要去九楼还是几楼给一个紧急手术的病人麻醉,这时来了一群家属,因为电梯超载就把麻医赶下了电梯,等麻医走楼梯到了九层病人已经挂了。
如大家所猜测的,那些家属就是这个挂了的病人的家属
我们小区的业主,也是我的邻居,长期把电动车推到家里充电,别人劝她不要这样干,容易发生火灾。她不但不听别人劝,还撒泼,耍横骂别人,果不其然,今年年初,她的电动车在家里充电发生火灾,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把她家新买的家具家电全烧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买了一套房,入住没几天,我就发现我楼下的一个中年女住户经常把电动车通过电梯推到家里充电,他正好住在我楼下。我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似乎在定时炸弹上的睡觉一样,我这人危机感很强,准确来说特别怕死,这本不是什么毛病,其实人人都一样。
于是,我准备去找她让她不要把车放家里充电,然而我去了敲了很多次门,她都不在家,于是我就用纸写了我的建议,然后贴在她家门上。然而,几天过去了,她还是照样把车推到家里。刚好那天,我在电梯里遇到她了,就给她说了我的想法,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是诅咒什么的,只是让她知道这件事确实很危险 。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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