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战役，我在法国打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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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2053 篇文章

Photo by Benjamin Chris on Unsplash.

作者：淇乐容容，工作于一法国商学院国际关系部门10余年。生活在别处， 在文化碰撞中尊重包容，求同存异。

写在前面：

大家好，我是淇乐容容，奴隶社会的老读者，也是一名在法国的湖北人。当前有一种说法：新冠战役，中国打上半场，世界打下半场，海外华人打全场。不凑巧，我就是这打全场的海外华人中的一个。

最近和父母通微信，他们忧心不已，刚少担心了些在武汉的二哥，又开始担心我和在美国的大哥。这是于私，新冠病毒对我个人生活造成的影响。工作方面，我在法国一商学院国际关系部门供职 10 余年，近期从全球合作伙伴处收到的都是关于各国疫情的通报和学校的应对措施。毫无疑问，新冠已造成了全球危机。

2 月份武汉情况危急的时候，我感觉负面消息超载有些承受不住，就去找了学校的心理医生，当时她不在，学校的护士接待了我，给我了些很好的建议，在后文中有提及。在她建议的基础上，我想到了写作来倾诉情绪，放松心情。把这一段经历写出来后，情绪得到了很好的 调节。文章的前半部分写在 2 月份，但是到了 3 月份我们还在等春天：疫情还在，全世界的人们依旧在奋战。

目前国内的抗疫情况日趋稳定，武汉的亲人还在隔离中，但是食物日用品基本能团购解决，生活相对安定。湖北农村如荆州已解除物理障碍，但依旧不鼓励人员聚集。我们为国内捐赠的医疗物资第一批已到达国内；第二批 2 万个口罩还在顺丰巴黎仓库，可能会被疫情日趋严重的法国（截至 3 月 17 日 20 点，已有 7730 例确诊）征用。 

国内的亲人开始担心我们在法国的安危，问我们是否有回国的打算？是否需要给我们寄口罩和中药？法国目前的抗疫思路跟其他欧洲国家大抵相同：当前医院只收重症，轻症要求居家隔离。这是法国政府被诟病不作为的原因，也有支持者称之为淡定稳重。法国政府寄希望于 SAMU（院前急救系统），有疑似症状不是去医院急症，而是打 SAMU 电话他们会派医生上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缩小个体感染范围圈，以期为医院争取时间和空间，避免医疗系统崩盘。

在法国的中国人因有中国的疫情前例，不敢以身涉险，大家缩小活动范围，避免感染为医疗系统增加负担。但是多数法国人为政府的淡定误导加上生性不羁爱自由，还是我行我素生活照常，让人心忧。好在法国总统马克龙在 3 月 12 号晚的讲话中呼吁老年人尽量呆在家中，人民尽量云聚会，希望能对法国人民有些影响。法国卫生部长也于 3 月 12 日要求各大医院推迟不紧急的手术，全力以赴抗击新冠。3 月 16 日晚，马克龙再次发表电视讲话，宣布了除买菜就医工作以外的严格限足，违者会被处以罚款。战役还在继续，希望中国稳住！希望法国挺住！

除夕夜下午，在校车站等孩子的几分钟，我含泪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作为 5900 万湖北人中的一员，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大年夜。许的新年愿望是愿荆楚儿女能早日放歌纵酒，青春还乡。

今天是武汉封城第 57 天，作为湖北籍的海外华人，每天关注着疫情进展，喜怒哀乐无不随着疫情起伏，从最开始的心态乐观到因替代性创伤带来的悲愤，到今日的日趋平静，中间还夹杂着担忧，恐惧，几分释然和感动，跟绝大多数国人一样因疫情而共情。

▲ 图片来自作者。

** 故园东望 **

我和先生都是湖北人，兄弟姐妹多在武汉，加上我们在武汉上的大学，同学朋友在武汉的更是不少。

大哥当时从美国回来，在北京工作几天后准备回老家陪父母过年。随后就等来了武汉和湖北其它地市封城的消息。盘桓几日后各国航班已经开始受影响，别无选择的他只好辗转回了美国，并在家工作了 14 天自我隔离。

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和父母微信通话中了解到第二天小舅请客，那是武汉封城第二天，他们在乡下当时风声没有那么紧。但是作为年轻人的我们看到武汉及周边城市的封锁这堪称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隔离后，马上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当时政府的工作还没做到上门到户，只能靠我们小辈们来劝说长辈们。

大哥电话了小舅，讲明了疫情人传人的特性，且一旦感染没有药医，父母一辈都年逾古稀自身免疫力差，如若染上后果不堪设想。过年亲戚们团圆重要，但是为了每个亲人的身体健康还是不要冒这被传染的风险。小舅有些恼，发了一厨房的菜的图片，但还是听从了我们的劝告取消了第二天大家族几十口人的聚会，买了个冰柜冷冻了准备好了的食物。作为中国最基层最普通的一份子，他为抑制疫情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二哥二嫂在武汉，初闻封城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先是不能回家陪父母过年的失落加上初闻疫情如此严重时的焦虑，后几日起伏的心情趋缓，迅速调整方向和身边的朋友一起上网充电考证，在纷闹的世界里搭起了一张平静的书桌。酷爱跑步的二哥充分利用起了阳台上闲置多年的跑步机，喜欢写作的二嫂写起了封城日记，这份报平安的日记我每日必读，也是我了解武汉疫情的第一手资料。侄女去年刚上大学，封城期间她去社区做了志愿者接听电话，每天带回抗疫前线的消息：从最开始的一床难求，到后来的要求消毒、送菜等服务，再到目前的其它病的就医困难。作为一名 00 后，也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扛起了一份责任。

于我父母来说这个年最是孤单寥落，因疫情的原因三个子女没有一个在身边。作为子女，无奈“故园望断欲何如，楚水吴山万里馀”，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和父母多视频，多发孩子的照片，叮嘱他们储备好常用的慢性病药物，坚持隔离，不生病，不给国家添乱。

出国这些年，困难挫折都是自己扛，一直闷声往前走，很少回头看。但这个特殊的春节，我时常想起故园家人。想起冬日撒娇钻进太爷身穿的长长的军大衣里取暖，想起三姨父把小小的我举过头顶，宠溺地喊我“容姑娘”，想起去年回国出差顺便回家，表弟去车站接我，彪形大汉的表弟拉着他的小姐姐去摘了草莓。还有两年前去世的太婆，近来已梦见三次。

故园东望路漫漫，我的亲人都在一个叫做疫区的地方。

▲ 图片来自作者。

** 海外华人 **

我是湖北人，还有一个身份叫海外华人。我们身处海外多年，但依旧保持着一颗中国心。我们与国内的同胞们同气连枝，命运紧紧相连。16 年前刚出国的时候，走在街上，友好的欧洲人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说的是“空内七哇”（以为我们是日本人），近十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和在国际上地位的提升，街上友善的“你好”声越来越多。作为中国人，自是为背靠一个强大的祖国而倍感自豪。

1 月 23 号起群里多次出现“武汉告急”，“武汉请求紧急支援资源物资”的消息后，我们法国里昂华人总商会迅速行动起来发起了募捐活动。为此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捐赠小组，一边统计踊跃捐出的善款，一边四处寻找符合医用标准的口罩，防护服和医用眼镜。大家白天上班，利用午休、业余时间为小组工作，经常讨论工作进展到深夜。法国不是口罩生产大国，产能有限，联系的厂家常常没货，但是大家毫不气馁，抓紧联系下一个厂家。没有存货就下订单让厂家给我们优先订做，收到一批就运到巴黎待机。

同时，在群里公开每一笔善款购买医疗物资的情况，第一批物资使用善款多少，还余善款多少可订购第二批医疗物资多少，一一为捐赠人说明。一路走来运气不错，遇到的法国商人也没坐地起价，而是以良心价卖给了我们这批物资。

41500 个医用外科三层口罩、5000 个 FFP2 口罩、1000 件防护服、1000 个防护镜顺利办好手续，进入了顺丰在巴黎的仓库，历经了几周的等待后第一批物资已在 3 月初运回国内。为这批物资能顺利运回武汉我们操碎了心，最初想绕过第三方直接定点捐给医院，但是这样的话运输通道和国内清关就得自己负责，捐赠的一半费用得拿来付运费。后来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走第三方通道，最终将第一批物资捐给了武汉的两家医院。第二批物资等在巴黎的顺丰仓库迟迟没能运走，有可能会被疫情日趋严重的法国政府征用。

▲ 图片来自里昂华人总商会。

海外华人还面对着病毒歧视的问题。孩子们的外国同学懵懂无知，就曾对中国孩子说过要远离中国人远离中国病毒的话。家长们在群里交流教孩子如何应对：

“

这个病毒不叫武汉病毒，也不叫中国病毒，它叫新型冠状病毒。就像埃博拉病毒不叫非洲病毒，疯牛病毒不叫英国病毒，美国流感不叫美国病毒一样，它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可能发生。

”

家委会还商议，必要的时候会跟校领导反映情况以避免此类歧视。

同时，海外华人还在社交媒体上发声抗议新冠病毒爆发后带来的污名化，“我不是病毒”的呼声响彻推特，大家在推文中强调“病毒没有国籍”，“最严重的病毒其实是歧视”。另有华人在佛罗伦萨、在巴黎街头佩戴口罩，呼吁“我不是病毒，我是人类，别对我有偏见”，绝大多数外国人都是良善的，他们正视了华人们的呼声，并给以了拥抱和安慰。

** 法国反应 **

我在一家法国商学院工作，学校的国际学生中有不少中国学生。同时学校也设有上海校区，每年送上千学生过去学习一个学期或者做游学项目。疫情爆发后，学校成立了应对疫情工作小组，每周开一次会处理疫情相关问题。

小组先是排查了中国学生圣诞节期间回国和返校情况，对从武汉返回的学生和家属进行了重点关注。但我们注意跟学生交流的方式尽量温和客观，强调全体学生的健康平安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工作重点，以免让他们有受歧视的感觉。好在这些 90 后学生素质都比较高，在疫情爆发之后和学校接触之前，他们已经配合中国驻里昂总领事馆的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领事提醒，做好了严格的自我隔离，隔离期满后才恢复上课了。

学校常年配有护士和心理医生，可以及时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我在被疫情节奏带偏时也去找她们聊过。护士当时给我的建议还挺有用，分享给大家：

• 定下一个时间段集中和家人联系了解近况，别的时间段尽量少看微信，避免负面信息过载。

• 为深爱的家园做些事会让人感觉好受些，比如我们做过的募捐和采购医疗物资。

• 多陪孩子，让孩子的欢声笑语帮助消融心头的悲伤情绪。

• 定期运动，也能帮助卸载负面情绪。

针对因冠状病毒而可能出现的歧视亚裔的行为，学校网页上发了一段声明：

“

请注意，这次疫情不幸引发了对亚裔人群的种族主义行为。我们相信您将行使酌处权，以避免区分对待亚裔同事或学生。请记住，病毒没有国籍：它们不是基于种群，也不是特定于种族出身的。任何种族主义行为在我们学校是不能被接受的，它与我们一直珍视的（平等）价值观相矛盾。

”

学校的学生会和我们一起行动起来拍摄视频支持武汉，支持中国早日战胜疫情。视频中有教授、行政人员、还有各国学生。听他们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努力说出“武汉加油！中国加油！”，让人心头不由得一热。关山路遥，但阻不断各国人民的善意和真情。

在里昂奥林匹克足球俱乐部实习的同学也发起了“携手同心，战疫必胜”的活动声援中国。在 2 月 16 日晚 10 点里昂对斯特拉斯堡的比赛前，里昂球员身穿印有“中国加油”，“武汉加油”字样的 T 恤进行赛前热身，比赛中场边 LED 屏也滚动播出“里昂俱乐部支持中国人民早日战胜疫情！”的弹幕文字。众所周知，体育尤其是足球对年轻人有着强烈的吸引力，球员们博爱胸怀带来的正能量必将给在身陷疫情泥沼的年轻人带来一针强心剂，支撑他们走出困境。

▲ 图片来自里昂足球俱乐部。

作家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所幸有我们一起并肩战疫，无论在国内还是海外，无论在城市还是乡村，无论是医护还是快递小哥抑或普通民众，无论是战胜过非典的老将还是 90 后 00 后新兵，大家齐心协力，都在一起扛这座病来如山倒的山，沈疴顿愈应是指日可期。

回顾此次疫情，希望疫情带来的伤痛能引发政府对于突发公众卫生事件的应急预案的反思，完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体系，增加信息透明度，最大程度地减少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公众健康造成的危害。同时，从个人角度出发，希望人人保护环境，珍爱生命，敬畏大自然，摆正自己在自然生态链条上的正确位置，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 法国疫情 **

以上是我的战疫之路的上半场。好不容易上半场局势逐渐可控，来不及喘气，下半场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切身感受法国的新冠疫情的呢？

可能得从取消儿子生日会说起。

一个月之前我给儿子预定了 3 月 8 号在游乐场的生日会，邀请了他上的国际学校别的语系 7 个孩子参加。观望到 3 月 4 号，我拿定了主意给家长们写了封信取消生日会，信中我谈到了近期确诊病例三天内翻倍的信息（当时是 285 例），希望家长们谅解我不想冒孩子们可能被感染的风险取消生日会。当时有家长觉得我小题大做，说尊重我的意见，但是还是把那天时间留出来万一我后面再改主意。我自然是没再改主意。到 3 月 8 号当天因为有些家长一直没有回复，我又发了封邮件提醒，这时候有个英语系的家长回复我，说他儿子当天的另外一场球赛也因新冠取消了。

时值法国中小学校两周的滑雪假结束，随着 3 月 9 号周一开学的日子临近，目睹疫情迅猛发展，加上当时因疫情进入第二阶段，取消意大利回来的人员 14 天的隔离，家长群里的部分中国家长焦虑万分，联名给小学部校长写了信。孩子上的国际学校有着中文系意大利语系在内的 9 个语系，每个语系从小学到高中有着 12 个班近 300 名学生。我们所在的法国城市里昂离意大利北部城市都灵驱车只要 4 个小时，滑雪假期间回意大利探亲度假的家庭应该不少。

中文系家长们表明了如果让孩子上学担心感染病毒的担忧，要求校长同意孩子们可以不上学而不会有不良后果。因为之前有听说过家长因担心疫情不让孩子上学而面临 750 欧元罚单的问题，学校的理由是家长不能剥夺孩子受义务教育的权利。校长回信说他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疫情，他尊重家长意愿，同意近期不想让孩子上学的家庭的孩子可以不上学。

从这时起，开始真真切切感觉到：狼真的来了！

1 月 23 日武汉封城，2 月份国内疫情肆虐，作为在法国的湖北人，我焦虑，我心伤，但好像都是我一个人的痛楚。我也理解法国人的不能感同身受，毕竟触及面不一样。当时的卫生部长布赞宣称“病毒进入法国的风险很低，但不能排除”。因此，法国在直飞中国武汉的航班上进行防疫宣传，巴黎戴高乐机场也张贴了防疫海报，但针对当时的情况，还没有启动边境控制计划。

随着 2 月初法国从武汉两次撤侨，确诊感染的病例逐日增多, 而政府没有相应的措施出台，在法国的中国人坐不住了。有骂法国政府不会抄中国作业的，有指责法国政府为了经济利益罔顾人民安危的，更多的是开始囤口罩囤口粮打算在政府不作为的情况下自我隔离。

但是没有政府政策的前提下，我们也只能在力所能及地缩小活动范围以降低感染风险：以前坐公交通勤的改开车，可以在家工作就不再天天去办公室，取消大人孩子不必要的社交活动，吃好睡好保持心情平静，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同时，寄希望于法国人一些好的卫生习惯和医疗习惯如分餐制，有锻炼的习惯，极少用抗生素等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病毒传播。

公共医疗系统方面，法国的抗疫思路跟其他欧洲国家大抵相同：当前医院只收重症，轻症要求居家隔离，而疑似症状需要打 SAMU（院前急救系统）电话，询问具体症状后他们会决定是否派医生上门。这样操作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缩小个体感染范围圈，减少医院内交叉感染，阻断感染扩散链，以期为医院争取时间和空间，避免医疗系统崩盘。

在法国的中国人多有“大局观”，大家缩小活动范围，避免感染为医疗系统增加负担。但是多数法国人被政府的淡定误导加上生性不羁爱自由，还是我行我素生活照常：咖啡馆餐厅依旧人满为患，示威游行仍在继续，巴黎半马因疫情取消但数百名跑友自发聚集跑步，伴随着日益攀升的确诊数据，看得华人好不焦心。

▲ 图片来自作者。

好在马克龙在 3 月 12 号晚的讲话中呼吁老年人尽量呆在家中，人民尽量云聚会，希望能对法国人民有些影响。法国卫生部长也于当日要求各大医院推迟不紧急的手术，全力以赴抗击新冠。

3 月 16 日晚，法国总统马克龙再次发表电视讲话，人们猜测的隔离没有到来，而是宣布了除买菜就医工作以外的严格限行，否则会处以 38 到 135 欧元的罚款。

次日凌晨起，在法民众都收到了政府发的手机短信重申这一限行政策。同时还宣布：在未来的几天里在阿尔萨斯就地部署一个野战医院，军队将介入运送病人以减轻某些地区医院的拥挤状况，征用出租车和酒店配合抗击疫情，国家拿出高达 3 千亿欧元的保障金，为所有与企业有协议的银行提供借贷担保。发言中马克龙向疫情宣战，重申了 5 次“我们在战役中”，号召法国民众万众一心，团结一致， 不恐慌，不焦躁，一起打赢这场战役。

相对于其他欧洲国家的“集体免疫”法，法国政府的诚意肉眼可见。从之前的按兵不动，到 12 号宣布关学校，14 日晚关闭所有不是生活所必须的商店，再到 16 日晚宣布禁足，整个布局层层递进，以切实可行的措施一步步收紧病毒的可传染范围。

接下来就看民众的配合力度了。今天街面上看到从不戴口罩的法国人也纷纷戴上了口罩，超市购物都保持着安全距离，晚 8 时里昂人约好从自家阳台窗口为医护人员鼓掌致意，那就意味着政府的诚意和医护人员的舍命付出在被民众看见，希望大家能坚持执行防疫举措，减缓病毒传播，进而早日控制疫情。

战役还在继续，希望法国挺住！

祈祷病去福至，世界再无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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