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樊代明的医学与科学的异同之六：微观与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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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樊代明的医学与科学的异同之六：微观与宏观

作者：司履生

樊代明在《医学与科学》一文中的第六个标题是“微观与宏观”。对现代医学研究从宏观向微观发展颇多微词，说研究黄山与华山研究到最后都是沙子，就没有意义了，并赋诗一首：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华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沙子中。最后总结说，“病人是完整的整体，其生理表现或病理表现只大多发生在宏观层面上，所以我们一定要关注层次和层面，只有这样可能抓住主要矛盾，治愈疾病”。从这一总结可以看出，他对医学的微观研究，如果不是完全，也是基本上，或大部分的不屑一顾。不过，从这段叙述中，我没有看到“科学”二字。这就完全不像他说的要谈医学与科学的不同了。因此，我们没有必要纠缠任何科学方面的问题了，只谈医学现在发展到微观水平是不是对的，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更深入的微观研究的问题。

展开正题之前，先说一个故事，也许有一点好处。最近，我读了一篇关于考察阿富汗把米扬大佛的文章。大家知道，那个大佛是被塔利班炸掉的，现在联合国想修复。派人去考察，大家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个大佛能存在几千年，一点也没有风化。考察人员就把构成大佛的岩石和沙子带到实验室研究，结果揭开了把米扬大佛所在的高山的生成过程，构成和大佛不被风化的原因。这个故事说明，如果真有人想解开华山和黄山是如何形成的，哪一年生成的，还真要研究它们的沙子。所以要不要研究沙子主要看你研究的目的和目标。

近半个多世纪，医学的发展神速，你别说，还真是多亏了显微镜，电镜，荧光显微镜，以至共聚焦，直到单分子显微镜的发现。要不然，我们怎么能揭开那么多传染病的病因。不知道这些病因，自然治疗起来，就完全是大海捞针。这几年，单分子显微镜的出现把人的观察能力又提高了一步，连单个蛋白，核酸分子及它们的相互作用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把解构生命的奥秘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原来蛋白质的构象错误也能引起疾病，疯牛病病毒就是一个例子。更重要的是从微观水平上能看到蛋白分子间的相互作用以及蛋白与DNA、RNA等大分子的相互作用，对许多疾病的分子发病机制，对基因表达和基因的表观遗传学调节推进到一个新的水平，也推动了分子药物的研究。樊代明要人们把观察人体的生理变化和病理变化只停留在宏观水平上，胡说什么这样就可以治好疾病。好像他根本没有学过组织学，微生物学，病理学一样。岂不知人体细胞、组织对各种致病因子的反应模式和过程是有限的，当一个致病因子作用后，因致病因子的性质和强度不同，以及该组织和细胞所处的机能状态不同，其反应形式可能是适应，萎缩，或增生，或坏死，或炎症，炎症过后继之以修复；增生异常可能形成肿瘤。虽然各种致病因子的特殊性也会在病变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但那主要表现在微观水平。在宏观上却往往有许多相似性。以致用肉眼难以区别，即无法鉴别这些病变的真正原因。因为人的肉眼分辨率只能达到0.5mm.医生看到皮肤粘膜出血（瘀点，瘀斑），无法确定引起出血的原因，是血液病引起的出血，还是维生素K 缺乏引起的，还是其它致病因子，如出血热，钩体病，鼠疫，炭疽烈性传染病引起的。皮肤上长个小结节，无法确定结节的性质，是炎症，还是肿瘤，还是单纯局部组织的增生，或是转移瘤，或是白血病的皮肤浸润。如果是肿瘤是哪一种，良性还是恶性。进行微观观察，再加上其它研究手段，才能做到包括病因学在内的正确诊断。怎么说停留在宏观水平上就够了，就能治好疾病。幸亏世界上还是明白人多，相信樊代明院士的胡言乱语的人少。不然的话，中国的现代医学不知道要落后到什么程度？

近20年来，人类基因组完成以后，各种组学研究方法的出现，蛋白和基因水平上的研究更把生物医学的研究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照樊代明说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研究到最后，整个人体也就是一堆化学元素而已。人的基因，DNA就是那么几个元素，C 、H、O、N、P, 但是因为它们的结合方式不同，却演出了无比宏大，无比壮丽，绚烂多彩的大戏。再加上转录、翻译，表观遗传学的调节，使得其变化丰富无穷，构成了人体的特有的不同于其它种属生物的生命活动。现在人们还没有方法看到蛋白质和DNA、RNA等大分子内部的结构，看不到每一个原子如何构成一个分子。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工智能的发展和其它技术的进步，终会有那么一天，人们可以直接看到分子内部的结构，各个原子的相互作用，如何构成一个分子，它们的排列或结合异常如何影响人的生命活动。也许今天无法理解的精神活动异常也会迎刃而解了。

人类的进化，从原始人到智人，直到今天的我们，就是一个对外界的认识逐步深化的过程。从宏观到微观不断深入，这个过程就是分析的过程。同时又把分析的结果不断综合，分析、综合不断循环，像螺旋一样上升，越来越接近于事物的本质。摒弃微观研究，永远停留在肉眼观测的水平上，人类就不可能进步，就不可能拥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XYS2019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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