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神作,载入影史的一幕,至今让我毛骨悚然…
壹 | 鬼枪疑云 2001年3月的一天,中国香港… 夜色中,警员高志伟和王国柱追捕一名偷窃下水道井盖的疑犯,他们追进了一座潮湿阴冷的小树林… 第二天清晨,薄雾散去,却只有警员高志伟走出了树林… 那天晚上,小树林中发生了什么? 警员王国柱去哪 …
于是之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份礼物。
无论如何,这样的天才演员,不是什么时代都能有的。时代造就了他,他也造就了那个时代。
他演戏不是科班出身,不是学院培养的。演戏不至于挨饿,每天能有一顿相当丰美的盖浇饭吃,最终让他下了海。
如果从1944年头回登台出演《牛大王》算起,到1996年主演《冰糖葫芦》止,他在戏剧舞台上辛勤耕耘40余年,创造了《龙须沟》中的程疯子、《长征》中的毛泽东、《雷雨》中的周萍、《日出》中的李石清、《耶戈尔·布雷乔夫和其他的人们》中的兹奉佐夫、《虎符》中的信陵君、《名优之死》中的左宝奎、《骆驼祥子》中的车夫老马,《三姐妹》中的威尔什宁、《关汉卿》中的王和卿、《洋麻将》中的魏勒、《太平湖》中的老舍,以及《茶馆》中的掌柜王利发等一系列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他在焦菊隐先生启发下开创了“心像说”的表演理论,更是独步当今戏剧界,无出其右者。
在《茶馆》中,于是之饰演的王利发,跨越了几个年龄阶段
于是之是有演戏天赋的。头一回登台演《牛大王》,是一出法国戏,他演主角牛大王。那时他只有17岁,朋友邀他演戏,他本不想去,但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每天跟着一群老头儿在衙门里上班,总是闷闷的,演戏使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欢乐,哪怕摸黑儿排戏,心里也觉得是亮的。
这次演出对他而言虽只是初次涉水,却给了他一种信念,使他认定了此生将献给戏剧舞台的愿景。西哲有言,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于是之的成功,自有老天的眷顾,而更主要的还取决于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学习和千锤百炼。
再引一句老生常谈:梅花香自苦寒来。话是俗了点儿,但说得并不错。通常大家以为戏曲演员从小科班练功,吃过苦,非常不易;殊不知,成就一个话剧演员,也不是轻而易举的。
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到《北京晚报》,开始接触北京人艺,耳闻目睹过许多于是之在表演艺术道路上坚韧不拔,勤于探索的故事,而几次采访,聆听他对表演艺术实践的思考和总结,更深切地感受到他在创造人物形象,追求艺术完美时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的精神。
近读李曼宜的《我和于是之这一生》,感触尤为深切。李曼宜是于是之的发妻,从相识、相知、相恋、相爱,到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他们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一起走过了60余年的风雨历程。如今年已94岁高龄的李夫人,把他们这辈子所经历的世事沧桑,忧患苦乐,以及时代的风云变幻,社会的人情冷暖,诉诸笔墨,娓娓道来,让我们对于是之,及其所处的那个时代和生存环境,有了更深入、更真切的认知和理解,也更同情他此生的遭际——他的痛苦与欢乐,荣耀与孤独,坚守与挣扎,欣慰与遗憾,她所讲述的故事,由于都是她的亲历,又有书信、日记等第一手材料的支持,就显得更加鲜活生动,真实可靠。
作者从最初他们的相遇写起。那是一个万象更新的时代。对于这两个向往光明,追求进步的青年来说,新生活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激发他们不顾一切地把蕴藏在身体中的能量释放出来。她写道:
“ 虽说还是春寒尤厉时节,可在空气中已经令人感到一种暖融融的气氛了。”
这里所描述的固然是自然界的气候,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新的社会生活和政治氛围的感受。新生活向他们展开了无限广阔的空间,他们则以旺盛的工作热情和干劲,去拥抱新的生活。作者用了近乎一半的篇幅抒写他们的青春岁月,主题即事业与爱情。这几乎是每个年轻人都曾经历过的人生必修课,区别仅仅在于,他们的事业与爱情带有他们那个时代的鲜明特征。
作者以鲜活、生动的笔墨描述了许多生活细节。先说事业。他们都是热爱文艺的知识青年,都有过参与舞台表演的经历,非常渴望加入文艺团体。而他们的幸运就在于,当年报考文艺团体并不像今天报考中戏、北电这么难,几乎是一考就中。李曼宜还记得当初期待文工团接她去报到时的情景:
“那天,我在家焦急地等待着接我的车,有些坐立不安,听到有人告诉说:‘车来接你了!’
我赶紧跑到大门外一看,愣住了。
完全没有想到,接我的‘车’竟是一辆小毛驴拉的胶轮大车。”
据说这是当时刚从解放区进入北平城的华北人民文工团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坐上毛驴车,行走在北平城的柏油马路上,她很感慨**“心情特别激动”**,她想:“要记住,我是这样走进革命队伍里来的。”
新来乍到,一切都很新鲜。而最新鲜的,莫过于在一片灰布制服中有一个“穿着紫红毛衣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就是于是之,是先于她一个多月加入这个文工团的。这个文工团是北京人艺的前身,此后在中国戏剧领域独占鳌头的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就是由此几经演化而成的。在这里,他们先是成为同志,继而成为恋人,最终成为夫妻。他们都感谢这种相遇,从而拥有了找到“家”的感觉。对他们来说,这个“家”因而有了两层含义,既是两个人的小家,也是革命队伍的大家。而更多的时候,这两个家其实就是一个家。
不必说他们的“新房”被安排在史家胡同人艺宿舍后院的一个角落里,一间大房子中间打了薄薄一层隔断,便住进了两家人;实际上,直到上世纪的1985年,他们的家还安在首都剧场的四楼上。李曼宜形容于是之当初的感受时这样说:
“他找到了‘家’,从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他真心地爱着她,为她认认真真地干了一辈子。”
这个“她”,也许包含了李曼宜,但更主要的,还有他一生钟爱,并为之贡献了所有才智和心血的戏剧舞台。
李曼宜写当年事,真切感人,读者可以直接从这些带着情感和温度的文字中感受到当年的时代气息,以及他们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恨。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政七十周年,李曼宜的回忆和于是之的日记、书信则把我们带回了当年火热的历史现场。他们饱满的工作热情,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以及对新事物的敏感和好奇,让我想起了胡风的著名诗句:“时间开始了!****”
于是之在《龙须沟》中饰演的程疯子,这部老舍原著的作吕,讲述了一个人在旧社会由艺人变成“疯子”,解放后又从“疯子”变为艺人的故事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从未经历过的。她还记得,团里为了让这些知识青年更多地了解工农兵,更好地为工农兵服务,特意组织他们到门头沟煤矿和石景山钢铁厂去演出。艰苦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都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到的,但他们视为一种“小小的考验”。在门头沟煤矿,女同志还有炕可睡,男同志则只能“席地而眠”,于是之记下了当时的感受,曰:
“十七个男同志席地而眠,也一妙趣。”
演出场地亦因陋就简,露天一个搭着席棚的土台子就是舞台,他们并不介意,演得仍很投入,工人们也看得津津有味,情绪十分热烈。于是之大为感慨,觉得充实工人们的业余生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必讳言,革命固有其残酷的一面,同时,又有类似宗教信仰自觉追求道德完善的一面。尤其像于是之、李曼宜这样主动投身革命事业的进步青年,往往会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强烈的自我约束、自我净化、自我改造的冲动。读“从恋爱到结婚”这一节,于是之留下的那些日记尤为令人感叹。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恋爱、结婚纯属个人行为,无论如何也和革命扯不上关系吧?但于是之那时并不这么看。在明确了与李曼宜的恋爱关系后,他竟担心**“因为恋爱而影响工作,担心两个人总是在一起会不会脱离群众”**。他在日记中写下对李曼宜的看法:“李曼宜群众关系容易搞不好,基本上还是小姐脾气。”而且希望她“非改不可”。另有一天的日记写得更有意思:
对于李曼宜的个人修养欠佳的问题,应该严肃地去认识。现在第一个步骤是应当采取恋爱,然后再批评帮助她呢?还是先在逐步接近中先把这毛病削弱一些再谈恋爱呢?
**这样的想法恐怕只有放在那个时代才是可以理解的。****两个恋人在一起,谈工作,谈学习,谈思想改造,当然也谈情感。****可笑吗?****好像很可笑,可那个时候的于是之和李曼宜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爱得很认真,很纯粹,很真诚。**至今李曼宜写来,仍然洋溢着幸福的自豪感。
1950年,于是之和李曼宜在史家胡同宿舍
书中更多地写到于是之对表演艺术的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和工作中的忍辱负重、认真负责。前者,她没有历数于是之一生扮演的所有角色,对于像《龙须沟》里的程疯子、《茶馆》中的王掌柜,《骆驼祥子》中的老马,《洋麻将》里的怪老头魏勒,等等,这些为读者所熟悉而喜爱的作品,她或者省略,或者点到为止,而讲得比较多的,一是歌剧《长征》中如何饰演毛泽东,再一个就是在中途夭折的影片《赤壁大战》中饰演曹操。
也许是考虑到二者比较少地为大家所了解吧,在这里,李曼宜故意用了浓墨重彩,描绘于是之塑造毛泽东和曹操的前前后后。
前者发生在于是之二十三四岁时,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就敢饰演伟大领袖,以至于很多年后还有人怀疑是否真有此事。而李曼宜的叙述,辅以于是之的日记和图证,把我们带到了那个历史现场。我们看到,为了舞台上的几分钟和一个动作,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于是之全身心地投入角色之中,不仅反复练习毛泽东的动作,走路的姿势,习惯的手势,包括眼神,都不放过;而且认真阅读毛泽东著作,听讲话录音,甚至学写毛体字;这还不够,**他还学着每天读报,分析国际国内问题,揣摩自己对新闻的情感反应,锻炼自己成为一个善思的人。**这些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掌握人物的内在精神、气度。内在精神、气度越充沛,越容易说服观众。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所有看过演出的人都说他演得像,但他并没有沾沾自喜,他在日记中写道:
只是“像”还不是“是”,这是一个有良心的演员所应该感到不满足的。——我们的责任是应该把主席的思想情感介绍给观众,使人得到感染。不应该是只重现(copy)一个形式,叫人曰“像”就完了的。努力吧,这是许多演员一辈子的事情。
于是之在电影《大河奔流》中塑造了中国银幕上第一个毛泽东形象
于是之的确为之努力了一辈子,而且从戏剧观念上不断提升对表演艺术的认识。在“像”与“是”的问题上,他之所以更看重“是”,恰是接受斯坦尼戏剧观念的一种反映。焦菊隐在指导他饰演程疯子时,也是这么要求他的,即演员应该死在角色身上。
可是,到了八十年代,随着梅耶荷德戏剧观念引进中国,写意戏剧观的讨论促进了人们对表演观念的反思,对于是之也有所触动,我记得有一次他在谈到《茶馆》时就曾表示:“我在舞台上有时会产生一种意识,我是王掌柜,可我也是于是之。”这说明,他从未放弃对表演艺术的思考,到晚年,他已超越或“是”或“像”的纠缠,而进入即“是”又“像”的境界。
排演《茶馆》,前排右起:焦菊隐、老舍、夏淳、童超、英若诚、于是之
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出任北京人艺第一副院长,繁重的行政事务虽不能阻挡他要演戏的愿望,但确实给他带来了许多烦恼和痛苦。在这里,李曼宜不仅写了他的“累”和无奈,也写了他“明知前面是海”,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勇气和尽心尽力。《赤壁大战》中的曹操,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他自然是更在意“演员于是之”这个身份,为了自己这点可怜的“追求”,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李曼宜写道:
就为了这一点追求——一个演员极为正当的要求——他不知费了多大力气,花了多大的代价,死了多少细胞,血压为之升降了多少次。
晚年的于是之与妻子李曼宜
我们读于是之为筹拍《赤壁大战》所写的演员日记(见《我与于是之这一生》的附录),可以更直接地感受到他是如何珍惜这次机会的。为了这个角色,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从这时起,他又开始写演员日记了,他要记下这段时间与曹操心灵碰撞的所思所想。他仔细“读剧本,研究揣摩曹操其人,同时大量阅读曹操的诗文以及有关曹操的论著,这仍嫌不够,他又开始攻读两汉史,并鲁迅的文章。此外,他还开始学习剑术,以便深入了解曹操,同时用于电影中的人物创作。在这里,李曼宜引了一段于是之的日记:
昨今读鲁迅、范文澜书。史料多读,要尊重,而不可陷于其中。《武帝纪》正读第三遍,再读无妨。目的在于消化书上的孟德,变成我的孟德。越读得多,想象越易丰富,在字里行间将有一个孟德于自我心中涌起。我需有我的孟德传。
**遗憾的是,他的付出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不久,影片竟因资金筹划不到位而下马了。****然而,于是之因此事而受到的打击,绝非失去一次演戏机会这么简单。**尽管北京人艺给了他出演《洋麻将》中魏勒的机会,似乎是一种补偿。但他意识到,为了北京人艺,为了戏剧事业,今后,也许真要把“演员于是之”放下了。尽管他自己心有不甘,有识之士亦扼腕长叹,为他惋惜,但他也只能回到剧院的日常工作中去,为了剧院的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1988年《太平湖》,于是之饰演老舍
他去世后,院内院外的人们在谈到于是之的时候有一个共识:“于是之在人艺当了八年院长,可说是成绩卓著,荫及后人。戏演得好是天赋和才情,当院长出色,则源于他的眼界、学识和胆识。”
福兮祸兮且不论,于是之这一生,不仅成就了他的艺术,也成就了他的人格。
1943-1944年《大马戏团》《第二代》《牛大王》等
1946-1948年《蜕变》《以身作则》《孔雀胆》《升官记》《黑字二十八》《称心如意》《家》《《上海屋檐下》《大团圆》等
1952年电影《龙须沟》饰程疯子
1953年话剧《龙须沟》饰程疯子
1953年歌剧《长征》饰毛泽东,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
1954年《雷雨》饰周萍
1956年《耶戈尔·布雷乔夫和其他的人们》饰兹奉佐夫;
1956年《日出》饰李石清
1957年《虎符》饰信陵君
1957年《名优之死》饰左宝奎
1957年《骆驼祥子》饰老马
1958年《茶馆》饰王利发
1958年《关汉卿》饰关汉卿
1958年《红旗飘飘》饰林书记
1958年《烈火红心》饰杨明才
1959年《蔡文姬》饰呼厨泉单于
1959年《女店员》饰宋爷爷
1959年电影《青春之歌》饰余永泽
1959年《三姐妹》饰威尔什宁
1960年电影《以革命的名义》饰捷尔任斯基
1962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饰马玛叶夫
1962年《红岩》饰华子良
1962年《红色宣传员》饰崔镇午
1963年《年轻的一代》饰林育生
1963年《矿山兄弟》编剧
1963年《像他那样生活》饰阮文追
1978年《丹心谱》饰丁文中
1978年 电影《大河奔流》饰毛泽东
1981年《请君入瓮》饰公爵
1983年电影《秋瑾》饰贵福(获第四届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
1985年《洋麻将》饰魏勒
1988年《太平湖》饰老舍
1989年《新居》饰澹台文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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