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学界院士见闻之二:J院士的“恐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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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学界院士见闻之二:J院士的“恐怖”合作

作者:万振文

网友“天涯同在”和“樵瞧”披露了丁德文院士(XYS20141125,XYS20141202)的光辉事迹,可算海洋学界院士见闻之一。我来狗尾续貂,谈谈对J院士的点滴印象,编为见闻之二。此后可能还有其他院士的见闻,虽然都是只鳞片羽、窥斑见豹,但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合成“海派”院士的生肖图集。“海”内外院士其实都差不多,这些见闻在业内人士看来也是司空见惯,熟视无睹。我们冒身家性命危险,所做这些披露只不过是把小范围的常识向大众普及推广而已。

我打算写完海洋学界院士见闻之三、之四再回头完成《我为什么要公开打假院士候选人乔方利》,这样乔方利才不会觉得太委屈。

2003年我在Woods Hole做博士后研究期间,有青年学者C从X大学来Woods Hole做访问研究。我们谈了许多业内见闻,并且坦诚地交换了彼此的见解。谈得最多的当然是学术腐败。我说,学术腐败可以分为两类。甲型学术腐败指大面积抄袭、剽窃、一稿多投、多稿嫁接等等,该型学术腐败具有容易查证的特点;乙型学术腐败指作者明知其从事的某项研究是无效的,但恶意包装,反复做伪证,肿瘤般地爆发性繁殖。乙型学术腐败较为隐蔽,具有团伙共犯的特点,不容易查证,但对学界危害极大。几乎每一例乙型学术腐败都有院士级别的保护伞,为虎作仗,气焰极为嚣张。这些乙型学术腐败的首领往往都是把持着国家研究资源的头面人物,学界对此司空见惯,群愤久抑难平,敢怒不敢言。C学者说,甲型乙型学术腐败的说法有道理,但不全面,应该还有丙型学术腐败。我请他给个定义,他笑说他不知道如何定义,也许该叫“恐怖”合作。此前我在海洋一所学习工作五年半(1996~2001),见识过各种学术道德失范的现象,凭心而论,我还没见识过“恐怖”合作。C学者说,J教授(当时只是特级教授,后来荣膺院士头衔)从事的就是“恐怖”合作。我请他举例描述,他说“恐怖”合作就是让人觉得后怕,难以摆脱的合作。他说他不便细说,因为他们是很近的同事。

C学者在Woods Hole访问研究期间的某个月,X大某学院领导也在Woods Hole短暂访问,我与该学院领导初步交流了回国后去X大工作的意向。C学者很高兴,欣慰地向我介绍了X大某学院的好老师、好领导,也善意地提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再次特别提到,要警惕J教授,他拉人合作很有一套,千万别上他的当。他说,如果上了J教授的贼船,与他进行了合作,就会知道什么叫“恐怖”合作。我与C学者在Woods Hole相识半年多,还算谈得来,没有理由怀疑他的好意。但是,说实话,他有关J教授的提醒我没有在意。一是,我没法理解什么叫“恐怖”合作,以为只是他本人与J教授有不愉快的合作经历,不能说明谁有能力制造“恐怖”合作。其次是,J教授既不是行政领导,也与我不在同一个专业方向,我想象不到他能给我制造什么麻烦。后来我在X大工作了三年半,总的说来非常愉快。J教授并不曾给我制造实际的麻烦,但有关经历让我体会到C学者当年提醒的“恐怖”合作所言不虚。

2004年3月,我参加了一次在三亚召开的973赤潮项目组的工作会议。那时我去X大工作的意向进一步明确,某学院多数老师都知道。会议休息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在沙滩散步。有一个风度儒雅的学者走近我说:“听说你有意来X大工作,欢迎,欢迎!X大在全国尤其是对于海洋口的人来说还算不错,你来X大应该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祝贺!”。我阵时肃然起敬,仿佛进入了外交场合,自然是一番礼貌应对。他还说:“我不知道你来X大工作最终确定了什么工作待遇,但我注意到了你的工作相当不错。”。我好生奇怪,其一是,海洋学界很少见到如此仪容有范的学者;其次是,我有自知之明,本人的工作即使在数值模拟的同行内也极平常,何以让一个陌生学者称赞。

我向他介绍了一些自己的情况。我以前在海洋一所学习和工作,刚刚从美国做完两年多博士后研究回来,现在工作去向并没有最终确定。我去美国做博士后研究,虽然是个人的决定,但一所默许,并没有将我作自动离职处理,按说我还算一所人员,但有关领导不许我在决定工作去向之前在一所临时落坐,却特别批准我可以参加这个973赤潮项目组的工作会议,我对部分与会人员不认识。我问他在什么地方注意到了我的工作。他说有一篇我的“学生”的论文是他审的稿,可以看出水平和工作态度都不错。我并没有“学生”,原来他指的是我学弟的一篇论文,他把我的名字列为第二作者,却把某院士列为第三作者。我坦率说,对学弟的具体工作帮助我可能比某院士多,但那篇论文学弟并没给我看过。这不奇怪,一是那时论文并不是有关新认识的发布,只是简单的实验总结,没有严格的实验条件验证、实验设计和结果讨论;二是那时把authorship当福利互相赠,司空见惯。呵呵,原来我沾了师弟的光。后来我知道他就是赫赫大名的教育部特级教授J字头。我想起C学者在Woods Hole对我说的话,心里很惊讶。J教授说我从事模型研究的优势很大,合作范围广阔,希望今后与我合作。我十分拘谨礼貌地应承着。

后来我去了X大工作,起初半年我与J教授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J教授与我的工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比如微生物的分类鉴定与海洋环流的模拟仿真,别如云泥。大约半年后的某天,J教授给我打电话,约我去他办公室谈一个合作事宜。由于之前有在三亚的亲身经历(觉得此人很虚伪)以及C学者的提醒,我对他的约谈诚惶诚恐。去,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担心上当受骗;不去,又担心得罪他这个特级教授。J在他特级教授的宽大办公室里接待我,起初态度很和蔼。他问在三亚时他所提议的合作意向我考虑得如何,并且说,他希望与我开展一些实质性的合作,也可以说,有一项研究希望我帮忙。我说,希望各自介绍一下研究工作的基本途径以及感兴趣的科学问题的提法,要看看是否有开展实质性合作的可能性。J教授对我的表态有些不得要领,反复强调他工作的重大意义。后来我明确说,我的研究手段其实很单一,可以说就是复杂计算,也可以说就是解偏微分方程(组)。很多海洋学问题都不涉及复杂计算,也不需要动态模拟,我的专业技能对他们来说不具有互补性,无法开展合作。即使有些过程需要动态模拟,但他们没有相应的观测资料用来对模型进行验证,也无法用模型开展研究。J教授悻悻然,收敛了儒雅的风度,感觉我愚顽不化,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此后两年多,J教授没有麻烦我。大约在我即将离开X大的半年前,有一天J教授给我打电话,语气和态度都很急切,说是有一件事急需我帮忙。我很诧异,以为是研究工作之外的事。J教授说,他有一篇投给《Science》期刊的论文稿处于二审状态,评阅人的意见是文中的某个观点依据不足,希望有相关文献支持。他希望赶紧发一篇级别低一点的论文,从而构成他文中某个观点的证据。他问我在多长时间内有可能完成,需要什么样的工作条件。他说,只要我愿意做,条件尽管提,并且我会与相关编辑部交涉,说明该论文意义重大,从而尽快发表出来。我闻言大惊失色,如此直接叫人为他发表论文做伪证(垫脚石)的合作提议对于我来说的确是空前绝后。此前我没有听说过,2007年以后也没有听说过。

后来J教授评上了院士。J院士这种直接叫人为他发表论文做伪证(垫脚石)的学术腐败的确不同于甲、乙型学术腐败,C学者提议应该划归丙型学术腐败,我至此完全理解,完全赞同。

(XYS2015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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