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大救援
面对燎原疫情,信息有限、防护不足、装备不足的一线医护人员怎样倾尽全力,抢救每一条生命 有救援经验的社会组织,响应了。 武汉宣布封城后三小时,郝南就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 nCOV Relief(后改名 NCP 生命支援) 志愿者招募书,发起新冠 …
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一个个挺身而出的凡人。
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越来越多人行动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物资和支援从全国各地流向湖北,经过种种艰难,送到抗疫前线的医护人员手中。
不同圈层的人、原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因为这一件事走到一起,用各自的方式与力量,想方设法做点什么。
最初可能只是一群彼此熟悉的朋友凑了一些钱准备捐助,慢慢地,为了解决一个又一个新的求助需求,愿意贡献一臂之力的人一个一个加入,在找钱、找资源、找人手的过程中,各路民间援助组织建立起信任,结成同盟。
你看不到的民间志愿者们,在过去的二十天里都成为了援救湖北的一个个重要环节。
环环相扣,全是普通人的力量。
1
故事还是要从大年三十开始说起。
那一天开始,一批批医生奔向武汉,也是那一天开始,一家家医院因物资匮乏向社会发出求助公告。
·
有人抱怨、有人不平,有人行动了起来。
由老牌互联网产品经理组成的「Yo!」的群(以下简称 Yo 群)是其中之一,一个名叫「支援湖北」的群快速组织起来,77 名成员动了起来。后来,这个群的成员扩展到 81 人,他们的故事 写出来之后,群里的工程师们笑说,这是人生当中离产品经理最近的一次。
他们自己动手、做采购,对接医院做客服、搞物流,连财务都是由一家公司的 CTO 兼任,一群 P8、P9 以上的产品经理们都在一起打杂。
也是在同一天,另一群志愿者发起了「燃灯计划」,对接有物资需要的医疗机构和有捐赠意愿的公益人士,更重要的一环是,「燃灯计划」这个民间互助组织,将湖北省内的物流打通,想办法找到运力将物资运输到各个医院。
有一条线,是从武汉转黄冈、走孝感、经随州、过枣阳、进襄阳、达十堰。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因为各地高速路口都是不允许下去的,司机们用接力的方式送货:武汉仓库-武汉高速路口-高速司机-黄冈高速路口-黄冈志愿者,最终再分送到下面的乡镇村医院。
一条条物流线路上的志愿者们,常常深夜一接到电话就出门发动车子,车灯点亮的是地图,也是希望。
Yo 群对接的医院列表上,有武汉协和医院、武汉中心医院这样的大型定点医院,更多的还是孝感市云梦县中心医院、荆门市掇刀中心医院等一开始没有出现在援助视野里的医院。
「燃灯计划」对接的 700 多家医院,绝大多数也都是湖北各地县级医院。
在公众的目光还鲜少下沉至武汉周边小城市的疫情之时,他们已经关注到了那些已经被忽视多日的一线医护人员。他们优先帮助二甲及以下的、国家物资无法快速分配支援的医院,以更好补足国家物资支持为目标。
黄梅县中心医院
梁山县小安山卫生院
新安县第二人民医院
黄冈市妇幼保健院
红安县城关镇卫生院
蓟春县林镇卫生院
这一个个县镇、一个个医院,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疫情,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辈子也不会去打交道的名字。而在春节假期的几天里,志愿者们用物资的生命线填满了湖北地县的地图,这些地市医院因为在内部太经常提起、对接,许多志愿者对到达这些医院的路线都如数家珍。
在共同的目标之下,各类民间互助组迅速开始了协同合作。
知乎大 V 兔撕鸡大老爷是「燃灯计划」的发起人之一,他找到了同是知乎大 V 的产品经理马力,「燃灯计划」和「Yo 群」一拍即合、开始合作,像 Yo 群的首席物资鉴定官、锤子科技前设计总监罗子雄,就同时为两个团队工作。
马力在接受量子位采访时说:“平时做公司,都是各种竞争。现在做这些事,都想着怎么帮别人,什么都无所谓,货被人抢了?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是去捐赠的,只不过大家都想捐到自己已经了解的医院而已,大方向都一样。”
2
做一件好事的难度,在这个春节假期不断被重新评估。
闲置流转平台转转的 CEO 黄炜 2 月 1 日在朋友圈写道:“非常时期,每个实际捐物的人都说没想到’做个好事还挺复杂’,但每个人都还在做。”
和 Yo 群一样,转转这家公司想的也是先捐钱。通过韩红基金会,转转以公司名义捐了 100 万元用于援助湖北疫情前线的医务人员,同时,黄炜个人也通过韩红基金会捐赠了10 万元。
但这显然还不够。
最近这段时间,如果你也动过念头,想把东西直接送到医护人员手上,面前就有无数重关卡等着你。
医院的需求是最容易获得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都是公开的,打个电话就能核实。
接下来是,货从哪里来?钱从哪里来?筹集了货物之后,怎么运进湖北?再怎么穿过城区,运到特定的医院?
无数个证明、无数个通行证、无数个电话。想把一万多瓶医用酒精送去武昌医院的转转,即使是一个在物流和供应商方面都有不少资源积淀的商业公司,自然也要面对这些。
非常时期,方法论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转转接触到了 Yo 群,也找到了「燃灯计划」的志愿者。在一重又一重志愿者的帮助之下,1 月 26 日确定捐助,2 月 2 日,这批物资才顺利送达武昌医院。
与此同时,黄炜和转转平台运营负责人 Ken 开始思考,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还能做些什么?
许多散落在求助群里的信息,发出来一会儿可能就被淹没,没有办法沉淀。被“捞”起来的需求,真正落地经过的环节周期很长,很难让人们持续关注和参与。“我们觉得用平台化的方式去解决是更好的,这本身也是我们作为互联网公司具备的能力。”
Yo!群的产品经理们拿出了做产品的思路,统筹物资没有完全分配到位之前的时间差问题。FashionTech CTO 大力Summer 一边协调医院端、资源端和志愿者端的工作,一边梳理了工作的整体流程。互联网人可能更熟悉这个专有名词:SOP(标准作业程序)。
专用的话术也被梳理好,通过在线文档的方式分享给加入其中的志愿者。这样一来,远程沟通与协作的信息损耗大大降低。
△ 部分沟通话术
1 月 28 日,人间像素整理的报道《77 个产品经理决定支援武汉》在互联网圈传播开来。黄炜和 Ken 很快达成共识,Yo 群已经把工作梳理地非常好,转转没有必要从头去摸索,而应该直接跟 Yo 群嫁接。
都是互联网从业者,联系起来也就是倒几个微信的事。
在那个节点上,本就打算将工作流程与操作经验开源的 Yo 群,和转转一拍即合。
随着春节假期结束,无论是 Yo 群的产品经理,还是 996 乃至 007 持续远程沟通的志愿者们,都面临着需要复工上班,没有更多精力继续持续投入的问题。最终,志愿者们决定将本次活动中国沟通、对接和支援的 143 家医院,转移给转转公司。
转转则抽调了一支团队,最开始先是快速上线了一个「防疫物资供需平台」来做信息发布,同时联合「燃灯计划」的志愿者,由专职员工负责物资的沟通、对接与运输。
3
1 月 30 日,Ken 和转转运营团队中的几位成员分别踏上了返京的路。在那个空荡荡的园区里,他们成为最早复工的一批互联网人。
Ken 原本的工作是负责转转整个平台运营,转转的 App 端、小程序端等线上平台相关产品,也是由他负责。
从大年初三开始,Ken 开始带着一支 18 人的研发团队投入「防疫物资供需平台」小程序的开发。梳理产品、搜集需求,第一个版本在 2 月 1 日上线,之后还经过了好几版迅速迭代,最终,为了汇聚更多志愿者的爱心,Ken 的团队和两个志愿者组织负责人沟通后,将平台进化为「支援湖北抗疫公益联盟」。
因为上线时间紧,当面沟通效率更高。Ken 和几位团队成员提前结束假期,回到办公室以正常开工状态推进研发。
△ 第一次复工产品会
小舒则从大力 Summer 那里接过了协调、统筹的工作。1 月 31 日,两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交接工作。大力 Summer 回忆道,那一天大约交接了 200 个群,每个群挨个把小舒拉进去,说明接下来的工作如何推进。小舒则一边交接,一边开始运营工作。
第二天,大力 Summer 放心坐上了去法国出差的飞机,小舒则接棒,开始每天在一百多个群核实需求、推进落地的日子。
小舒是转转的平台运营,参与这个项目的直接原因,是他在武汉的求学经历。他的不少大学同学都留在了武汉,而同学群里最近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哪里能有口罩。
普通市民缺口罩,医护人员更是缺防护物资。接手之后,除了帮发布了求助需求的医院落实捐助物资,还有一些主动找上门来的物资方,需要平台运营挨个去询问医院,是否需要。
平均下来,小舒每天要在一百多个群里沟通,平均每个群来回沟通二十次左右。
随着越来越多物资方加入,小舒在医院对接群里询问是否有需要的物资品类也多了起来,百果园捐献的香梨,彩虹星球捐的鸡蛋,来自韩国的 kf94 口罩,还有为女性医务工作者筹集的卫生巾、安心裤、暖宝宝等等。
在 Ken 看来,疫情趋势还无法判断,围绕疫情展开的援助工作还有相当长的周期,整个团队得把它当成公司自己的一个产品来做,只不过相比转转自己的业务,这个需求平台接入了许多外部的志愿者,平台的力量也在最近的半个月中得到证明,更多志愿者和更多资源被聚合起来。
转转平台上的一些小商户发起了“驰援武汉-直播义卖”活动,第一批参与捐献的 7 位商家筹集近一万元,委托平台采购了 700 件隔离服,捐献给随州市中心医院和鄂州市中心医院。
△ 转转平台商户义卖捐献
到目前为止,这个以转转小程序为载体的「支援湖北抗疫公益联盟」已经累计捐助 802 万元,对接物资 262.9 万件,联络医院 286 家。物资需求和捐助进展都在平台上实时公示。
此外,转转还上线了一个个人互助专区,供只有少量闲置物资的个人进行援助。
转转和 Ken 都没有为这个联盟平台的工作设定一个截止期限,只要前线还有需求,这一份绵薄之力就会持续。就如同转转自己的 slogan“热心转动世界”所表达的,疫情当前,大家都只是想做一个热心的好人。
△ 「抗疫公益联盟」实时战报
每一个个体的微小坚持,汇聚一处也是巨大的依托。
我们希望这场疫情尽快结束,但是等战役打完了的那一日,不要忘记支撑起民间援助的这一个个真实的人,付出了时间、金钱和所有人脉的人们,不要忘记人们不曾冷却的热心。
也不要忘记我们此刻拥有的所有感动与煎熬。
这个世界或许自有冥冥,你付出关怀,总有人感恩。
可能我们无法记录每一个曾经给予帮助的人,但是下一次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善意会因为持续流转,来到你的身边。
今天看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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