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自己作为方法》,而把”问题“作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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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以“自己”作为方法不可取,那该以什么作为方法呢?确实存在诸多误导性的知识体系、言谈、意识形态,以什么作为方法,才可以在这种言论极其混杂的环境下获得一种“重要性感受”。

制作了评论项飙老师《把自己作为方法》的Special节目,很多人便在问,如果不是把”自己作为方法“,那把什么作为方法呢?

项飙书中希望针对的问题是真实的,来自现代性本身,来自消费,来自建制,来自自媒体,来自专家,来自他人的看法和言论在今天极其庞杂。个体怎么才可能拥有一种生活支点和判断力呢?毕竟”把自己作为方法“是在提出针对个体外世界过于庞大下的前提下,一种个人的言行思路,既然对其批判,也应该回应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在节目里,其实这个思路已经呼之欲出,喜马拉雅平台上一位名为”昭泉“的听众评论道”把问题作为方法“,私以为是个很精辟的总结,我的态度就是”把问题作为方法“。

不过这听上去是个悖论,”方法“本应该是应对问题,为问题求解的技术,现在又返回了问题,岂不是个语言游戏,原地兜圈?

其实不然,如一位大学生,现在想买iPhone,苦于预算不足,若求问如何搞到这么一笔钱,选择最为合适的网贷平台,那么当然就是搞错了问题,问题不在于如何贷款,而是如何控制自己对于iPhone的消费欲求。

同样,在很宏观的层面上,难道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要通过科研掌握一切领域,一切产业链的一切技术吗?还是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恢复正常的贸易秩序呢?当然很多人就会说,不是我们不愿意恢复正常的贸易秩序,而是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觊觎着我们的强大,而迫使我们不得不自行掌握一切技术。

所以问题并不是开始,有问题成形之处,依然连接着复杂的观念和现实,甚至牵扯着其他的问题。因此你现在应当明白了,有一种”泰坦之争“,当然就是”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之争。

问题明白了,才说得上方法,甚至问题的理解都在决定着不同的方法,例如一个人说他的问题是”不快乐“。那么一种指向快乐就是多巴胺的分泌,要获得快乐简单,靠药物就可以直接给予快乐。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认可此种方案呢?当然是因为我们对”快乐“有不同的理解,且认为此种”理解“并非我的独有,不仅于我有益,也于他人有益,不仅是我的生活运作的方式,也是他人生活”应该“运作的方式。这个道理,若是自己在苦痛将要酗酒的时候,也是要听的。

所以,生活大略就是一个一个的问题,而不管是我们的身边,还是互联网上,问错问题,找错路径的人又是如此之多,导致在互联网上,除了互相指责讽刺外,我想最有意义的对话大约都在讨论如何”问对问题“。

所以不妨把问题作为方法。

PART ONE 好问题的方向

前几日知乎热榜排名第一的问题:“如何看待美国黑人男子在上海商场疯狂辱骂中国人二十多分钟?”今日排名第一的问题”如何看待网传松下中国籍管理人员禁止中国员工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九一八相关内容,并最终导致员工选择离职?“

这些问题一读,你就能知道答案,如同你喜欢一部电影,上网搜索问题”XXX电影好在哪里?“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如何被夸,看自己讨厌的东西如何被骂,这甚至都不能算作问题,因为发问者并无任何疑惑。

不过这样的问题确实就是现在知乎上,也是互联网最流行的问题形式。

当然以上问题都远离生活的实际困境,生活还是困难的,面临实际困境人们当然也发问,例如在劝分小组求问如何能够分手或是否应该分手,这实际上在问”为何已经毫无希望?“我当然也认为这不是什么好问题。

但是不是说,一切导向绝望的都是坏问题呢?也曾有人问我关于如何在某些高度建制化的岗位上施展自己的价值,能够不要被大环境影响,我当时倒觉得对这个尽快绝望最好。才好换个环境。

因此你可以遭遇的大多数”说服你“的体系,大多主张自己把握了根本事实和黄金标准,这当然都是过度承诺。

所以把问题作为方法,现在立即遇到的首要问题就是,那什么才是个”真问题“呢?上面的例子我是想说,我恐怕说不出一个真问题的”标准“,我当然可以假模假式地说”自己负责的“、”积极的“、”中等尺度的“、”不要空洞的“,但在这个上下语境和篇幅里,这些都是空话,就例如上面是否要绝望的例子。

不过我倒有一句话,这句话我常想常新,其中有四个递进的关系,我认为是面向”好问题“的四个很具有范导性的反向。

这句话来自《圣经》彼得后书一章五至六节:

1:5正因这缘故,你们要尽力在信心加上德行;有了德行,又要加上知识;1:6有了知识,又要加上自制;有了自制,又要加上恒心;有了恒心,又要加上虔敬。

当然基督徒在公共说理文章中引用《圣经》常被视为”夹带私货“,也很奇怪,佛教信徒引用经文会被视作额外智慧,若马克思主义的信奉者引用《巴黎手稿》恐怕要视作真理了。所以如果我现在发问:为何公众对《圣经》有额外的偏见?这当然是坏问题。

其实好一些的问题是,过去在公共环境引用《圣经》的人,到底是做了何种教条又空洞的话,才导致人们对《圣经》引用产生了此种看法?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知识“,是因为我看过造成这些空洞的话语,才知道人们为何这样想。

当然我也不是说佛教的引用就都是确凿具体的,但采用一套类似道家的语汇,佛教引用更容易被看作是更有些实际的意谓。

回到这句经文,这里面明显展现出一组递进关系,”德行“、”知识“、”自制“、”恒心“,末尾的”虔敬“是一个宗教内部的话语,我们暂且不表,那么该如何从以上四个词汇来思考我们与发问的关系?

PART TWO 求真德行作为好问题的核心

”德行“是个巨大词汇,几乎可以装下所有内涵,因此这里的”德行“具体指的是什么就很重要了?基督教内的推演这里暂不提及过多,在一种新约的精神下,最核心德行是不要”自以为义“,当然这里绝不是指我们可以拿到一种何为”义“的准则,以准则和标准抵抗”自以为“。

这里不是指要遵守某种道德教条,而是说人有一种”自以为义“的冲动,这没什么神秘的,人总有一种强大的自我辩护的冲动,即站在”我是对的“之立场上来言谈和发问。

例如网上充斥很多”如何识别渣男/渣女“的问题,这个问题涉及”自以为义“吗?是否存在一种客观的”渣“,来供人做一个预备性的了解。也就是,我在问,是否存在一种自我道德无涉的,评价他人”渣“的可能?类似的问题包括,”如何打破阶层固化“,这样的发问看上去是指向一个客观的状况,但发问本身都有将自己当作”被动受害者“的前提假设。这不是个新鲜的视角了。

除了”我是对的“,还包括以一个小的错误,来掩盖发问者不愿面对的巨大错误的方式。百度有一个骇人听闻的贴吧”戒色吧“,里面的人都在发问自己如何才可以戒除”邪淫“的恶习,如此自然不会认为自己”都是对的“。但支撑着他们对于”戒色“执念,是他们对于生活中一切问题的奇怪归因,他们的一切处境之根本原因,都是因为邪念作祟,导致他们精力不济,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他们认为”戒色“后,人就会迎来根本改变,正气充盈,会变帅,会受到”天“的眷顾(一种儒教价值观)。

这样的求问,也发生在例如经常出口伤人的人发问”如何才能提高情商“这样的问题上,似乎问题出在某种技能或性格上,而不是因为人的”冷漠“或”自私“。因为”我这个人情商不太高“总比”我这个人特别自私“要好听得多。

因此求真的德行并不能为真假树立一个标准,而更像是一种敏感,毕竟人太想把自己放在对的位置,或者少错一点的位置来发问。就连”把自己作为方法“,都具有这样的气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自己的判断,好于他人给予的判断,当然不是如此。

在今天,很多意识形态愿意将受众放置在一个天然正当的位置上,对这样的内容当然可以有基本的警觉。

当然求真的德行并不是走向相对主义或虚无,即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对,反而我在想,只有经历求真德行习惯的分辨,那种自己能够站立的正确立场才足够坚实吧。不然就会不免认为”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辩护“的相对主义,或是一种更粗暴的胜者为王的”丛林社会“。

PART THREE 知识作为好问题的底气

求真的德行只是一种敏感,如果要对问题具有判断力,还需要有知识的基础,这在现代尤其如此。

如果是非常近距离的问题,亲眼目睹一场斗殴,为了现场劝架,该劝谁,该如何说,兴许可以直接求诸直觉,并不需要太多的知识。但在今天,要么自己在一个庞大系统中,要么关注与评价并非发生在身边的公共事件,就不可能不涉及”知识“的参与了。

例如”保护华为“是不是一件应该和所有国民个人命运高度相关的议题,关涉的就不仅是一种情感,而是对贸易秩序和技术等一系列问题的看法。当然还包括对于具体这个事件的诸多信息了解。

其实在今天,判断难度是很大的,尤其当个体面对繁杂的互联网环境,如此多的专家,名头骇人的学者,修辞熟练的自媒体,他们都以此为生,因而经验丰富。不管是信息的密度,还是知识的密度,都非常高。个体依赖直觉兴许可以判断他们提出的议题本身大有问题。但我们在节目里也讲到过,议题表象的直接反方向,也不会是正确的问题。

例如网络舆论之前对鲍某都视为一个罪无可赦的禽兽,最近似乎又”反转“了,或是认为还未反转,他依然罪无可赦。似乎事情只能在鲍某是个禽兽和鲍某是个遭冤的普通人之间摇摆。这就像人们只能想象极端女权的状态与虚伪的所谓”女利“的对立。

这对于我们的生活同样如此,在发问关于”幸福“的问题是,要么想象一种”财务自由“的完全摆脱收入压力的生活,要么极端反对一切”消费主义“,至少在言语上维持对资本主义一起的否定和抵制。消费主义本身就是一个有些复杂的问题,他不是说一切依靠消费获得的商品都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游戏。至少你如果了解布尔迪厄的区分理论,这里面有复杂一些的思维框架。

与今天对知识的高要求伴生的,是今天信息和知识的高度自由流通,即便是在这样一个不太自由的信息环境下,很多消息也由各种渠道被我们知晓,书籍、课程以最简单方便的低成本方式被我们获得。取得这些知识并没有巨大的障碍。

当然知识本身还反过来影响着上面的”德行“,我与很多人沟通聊天时,产生过这样的对话。当对方开始敏感自省,自己是否对于某件事有责任时,这种自省却空有形式,成为”我总能多做点什么“的纯粹理论可能性。因为并不实际构想出另一种可能,也就很难实际找出更切近真情况的问题。

PART FOUR 节制作为形成好问题的保险

已经4年了,我总是回想起江歌案。想到她当时的同屋刘某,她当时在屋内自保而没有积极施救,这确实是可以谴责的,毕竟江歌在帮她解决问题。对于刘某的责任激发出某种义愤实属正常,包括刘某自己,也应当有义务感到羞愧与抱歉。

但义愤最终化为浓重恶意,刘某遭受人肉与以年为单位的网络暴力,每次江歌案有新进展,都是一轮对她的网络处刑。不加节制的义愤,最终问出了最糟糕的问题:如何让刘某罪有应得。刘某这个明显的受害者,被歪曲为罪人。

同样的提醒我在疫情期间李医生事件时也提出,过度浪漫化这件事,任由自媒体靠这件事发泄公众的正义感,只会导致公众社会责任感快速出清,加速对这件事的淡忘,以让此事不会带来任何可能的启蒙和改变。当然今年我也在很多文章中再三提出,当天晚上大家的表达有多浓烈,发了些多毒的誓言,到今天的结果就有多讽刺。

节制当然是今天几乎被遗忘的自律,自媒体环境语不惊人死不休,关注度往往依靠耸动获得,语言通胀已经几乎破坏了表达的程度差异。大家耳濡目染,也终于学会了把一切都说得夸张。并真实地体会到这种自我陶醉的乐趣。

是的,自我陶醉,不自律就是为了这个。

这可不是个凑数的视角。今天人们的注意力全靠自媒体牵动,一档综艺节目又带来何种争议,一部诺兰电影又带来何种争议,自媒体靠注意力为生,就是要将一切事件包装为值得用力憎恨或用力捍卫的事件,毫无疑问对任何事件,不管是名人辞世还是国际争端都会用力过猛。学不会节制,就会在过度的情感消耗和完全的冷漠之间摇摆,对于公共的关心成为一种负担。这是这个互联网时代的切实问题。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每天微信上都有文章,在指引你的情绪,说服你为某事义愤填膺,说服你关注某个群体,说服你了解某种天下大势。这当然不都是坏的,公共言谈该有这些内容,但我恐怕不知节制,这些文章的作用,比起了解信息与知识,更多的都在正义感的释放,成为了一种疏解的手段。

情感的节制,我想是面对公共问题不同的态度,因为情绪和情感,在当下仅仅是一种范导性的”判断力“指引,对于问题的求解,现在到底愤怒到何种地步,实际上并无太大帮助。而情感的丰富和浪漫,恰恰是自我陶醉的必要特征,这都指向自己而不是问题本身。

节制是一种比起知识更为缺乏的品质。

PART FIVE 忍耐成为良好问题的土壤

逃避问题是困难的,这毕竟不是个好时代。只要生活逼迫上来,在紧迫的问题中,谁都得直面其真实性。只要大病来袭,病痛的真实性就难以抵赖。只要你的好友陷于一个大的困境,某种结构性的问题也就轻易地向你变得真实,所以在之前一篇在微信很快被删除的文章《在充分感到疼痛前,我不感兴趣那些宏大的道理》之中,我觉得只要个体直面各样的疼痛,离真问题就会很近。

在文章里我写过:

有人说“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兴许吧,那苦难也许是这门语言中最强力的词汇。苦难是真正无可争辩的共识。

但如果没有忍耐,问题的折磨会快速走向对问题的放弃。进入悲观的情绪,从而放弃。问题也就走入完全错误的方向,开始发问如何”突破内卷“或”加速“。突破内卷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像如何”摆脱绝望“,首先是对绝望或路径已经堵死的认知,加速当然更是直白。

这一切的基础都是认为将要面对的问题无法解决,这也不是个理论上的困境。想一想互联网的审查与长时间的封禁,现在我们都当这个是无所谓的基础事实,并再也不为此抱怨。更有甚者,因为状况无法解决,而耐心耗尽,有人转而理解和为现状辩护。提出其实仔细一想,现状也情有可原,甚至在某些视角下,还十分必要,拥有难以替代的优势。

忍耐的不足还会反过来影响节制的品质,因为无法忍耐总是促逼我们相信短时的承诺,不管这个是关于疾病的治愈、工资的提升、金钱的增值、还是任何急迫困境的解决,当然大多短时承诺都会宣告破灭,令绝望加增,更难有耐心和节制。

当然耐心的道理与这个效率时代背道而驰,所有网贷平台都不忘说一句”最快一分钟下款“,网购与外卖平台也一再加速他们送达时间。甚至在公共言谈中,很多内容都可以提供立等可取的自我陶醉,忍耐当然变得尤其困难。

不过任何重大问题的解决都需要巨大耐心,进而持续的关心和投入,这个恐怕是不用多谈的道理。因此如何才可能获得忍耐呢?其实是一种老练的节制,当节制成为一种熟练,耐心就会从中产生。当然这就是我不信任体育锻炼会带来任何心智上节制的原因。肌肉的耐力和心智的耐力还是相当不同的两个领域,更不用说,不管是中产阶级的马拉松崇拜,还是健身房文化,都是庞大自我陶醉文化的重要组成,这恰恰是一种在情感上比较不知节制而诉求一种浪漫化表达的体系,自然与节制和忍耐无关。

一种科学的方法论承诺也在消解忍耐,因为对于科学而言,问题的解决方案是确凿和立竿见影的。例如新冠疫苗对于这场肆虐全球的疾病而言,疫苗的研发成功既是问题的解决。虽然实际情况远非如此,但对于科学的想象是一种0与1的关系,一个解决方案对应一个问题,解决方案的提出意味着问题的完成。

这带来的结果便是我们只能想象一种具有立等可取的技术性方案的”问题“,而别的需要忍耐求解的问题则消解了。就像刘慈欣说:”科学可以让我不去找人生的目的。“

END 用ENOUGH WHY对抗ANY HOW

面对问题,还确实有一种方法,一种作用于”自我“的方法,可以应对一切问题。

简单说可以称之为豁达,复杂一些可以取佛教的表达形式,即在某种对自我的调试和改造下,一切问题就不成为问题了。人就可以达到一种平和温和的状态。外界兴许无法改变,但是自己总是可以改的,人有足够的自由把一切问题都视作一种”无常“和”虚妄“。我总觉得这个想法有点阿Q。一个深陷困境中的人,可能不希望他求助的旁人给他这样的一切皆无的道理。

尼采的这个说法更让我有所启发,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原句也许比这个更加有力,我只能读懂英文的译文:

”He who has a strong enough why can bear almost any how.“

用enough why来抵抗any how,这个why如何才可以enough,大概就可以按照以上的方式来引导,求真的德行,充分的知识,敏锐的节制,熟练的忍耐。这就是一种”以问题作为方法“的路径,面向你自己生活和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问题“,找到其中真正真实而重要的,就是以这些问题作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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